135、欢喜人家(23)三合一
欢喜人家(23)
植树周之后, 才被算账了。
真就让叫家长, 曾华还叫嚣着说校长跟金思业是邻居,偏袒金思业云云。
行吧,为了公平公正, 四爷也被要求叫家长。老姚不在, 从植树周的后两天就不在, 说是去出奥数竞赛卷子去了。老江兼任班主任,上面来了通知,老江先拦了, “你这不行, 老姚回来知道你们打搅他的心尖尖, 还不得闹呀。咱们这位校长,就是太爱惜羽毛了。那混小子就是欠收拾!”
教务的小老师呵呵呵的赔笑:“……反正距离学校也不远,那孩子学的好, 家长心里有数,问题不大,况且他家长跟校长关系在那搁着呢……姚老师不会生气的……”
想想也是。抬脚就到的地方, 也不算耽搁吧!那就叫吧。
叫家长这事,四爷不能跟宋兰兰说, 再说了,她早出晚归的, 四爷得有十天左右没跟她碰面了。叫金红胜吧?金红胜好像在郊县?怪远的。
所以,四爷是牛气,晚上回去直接找林东来去了, 钱都给他收着,产业都能挂在他的名下,你就是去应付一下学校而已。也不浪费啥时间,所以,“林叔,您替我跑一趟。要是实在没时间,上次那个代理律师您帮我联系一下,咱出钱叫他跑一趟。”
说的林东来心脏砰砰跳啊:“不是……爷们……你这到底是在学校犯了多大的事呀你就……你就请律师……你这能瞒着你爸吗?”
四爷一脸的云淡风轻,耐心的解释了几句,总之事情不大,“主要是怕您忙嘛。您要是忙,那总得找个人去应付学校吧。要不然萧叔那边的面子不是兜不住嘛。”
仗着关系好,就不给人校长面子,叫人没法开展工作。
这么一说,还挺有道理。
却不知道萧泽那边怕金红胜那边误会孩子,因此先一步联系了金红胜,意思是说,有个难缠的家长,那孩子比较皮,两孩子有点矛盾,怕咱们这老关系我这当校长的偏袒咱们自己的孩子……大致这么一说,金红胜拿着那破大哥大接电话的时候,正跟萧湘在外面吃饭呢。萧湘介绍客户呢,那这萧泽发话了,不看在萧湘的面子上,这也是跟萧泽这么些年的关系了。那边说啥是啥:“放心,天大的事我也按时去。不是……小业真没闯祸?”
没有没有!不关孩子的事。
那就好!那就好!
挂了电话,金红胜就把这个大砖块似得大哥大装进包里,前几年还流行这玩意,那时候买不起呀。如今弄玩的起了,却发现这玩意落伍了。人家现在都是用那种手机……小巧轻便的。这东西再拿出来,就闹笑话了。
他把大疙瘩装好进去,坐在萧湘的边上,继续跟客户闲聊。
萧湘低声问:“谁的电话?”
“你哥!”金红胜这么说,却没说萧泽找他是什么事。
萧湘当时没说话,但把客人送走,两人都上了她那俩车了,她才道:“我哥……不让我找你。他现在给你打电话,八成也是为了你跟我的事……”
啊?
金红胜愣了一下,事实上萧泽应该是不赞同,但却好像再没管过。刚才电话里的声音和态度判断,这件事在萧泽那里明显是已经被放弃关注的事。也是!妹妹都这么大了,孩子都成年了,不能像是小姑娘似得再管着了。
红云带了老云回家,她嫁给老云这事上,他最开始也是想不通的。可后来想,妹妹三十多岁的人了,成年了,要什么不要什么,她自己应该很清楚了,也能判断。那时候他心里不是滋味,还找了东子和萧泽一块喝酒,喝酒的时候他就说,“妹妹都这么大了,不能像是小姑娘似得再管着了。”
后来萧泽好像就不管了。
萧泽那人是文化人,一肚子的墨水就一个毛病,那就是心事太多。他真是说自家的事呢,结果萧泽听的多心了。以为自己在含沙射影的话中有话。偏偏的,这种事还就没法解释。
可如今在萧湘面前,要是告诉她她哥彻底的不管她了,以她的性子,还不定难过多长时间呢。倒不如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着吧。
他只轻笑了一声:“要是你哥打电话,我都忘了我这多长时间没回去了。正好回去看看,跟你哥还有东子吃顿饭。”
萧湘就看他:“不回去……你一个人老跟工人住一块也不是事!而且,做老板的没有点神秘感,人家也不怕你,不好领导呀。再说了,那工地上的环境太差了……如今这天慢慢暖了还罢了。再过两月,天慢慢热起来了。那里面的滋味就更不好受了……”说着,她侧着身子看金红胜,伸手给他把衣领打理了打理,手就往领带上摩挲,一下两下三下……明显能感觉身边的男人心跳快了很多,这才收了手坐回来:“要不……你搬到我那边去住吧!”
金红胜把一个‘好’字在嘴里来回的滚,但还是道:“如果只是大人的事……我不在乎。人就这一辈子,这人到中年了,要是还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思过自己想要的日子,还活个什么劲。可是……萧湘啊,咱们得考虑孩子。他们是不是能接受,这对我们来说,应该都很重要!”
“萧遥是咱们的儿子……”萧湘看着他,“孩子怎么会不希望父母在一起?”
可小业怎么想,这个你知道吗?
金红胜还是道:“我想等离婚之后,能正大光明的跟你在一起。我不能再叫你受委屈……”
“可我……”萧湘看着他:“可我想你了……就是想你……想你这么多年了……这么些年,我没有男人,一个男人也没有……我是你的……你说过,我是你的,我回来了,你不要我了吗?”
金红胜手抓着安全带,可看着萧湘的眼泪滴答的往下掉的那一刻,脑子里‘哄’的一声,那根紧绷着的弦彻底的断了,他一把将人搂在怀里,恨不能将人揉烂了叫她融化在他的血液里。
林东来不知道人家亲爹被通知了也要去的,他见人家孩子都这么说了,那他能说‘你去请律师’这样的话吗?
必须不能呀。
想想,校长是萧泽,几家的关系相信有些老师也知道。他过去也没人拆穿吧。不就是再假装一回家长嘛。
四爷还贴心的说:“没事,您就是我爸……”
去去去!谁是你爸。
第二天被教务老师接待的时候,林东来就说:“我是金思业的叔叔……”
叔叔也行啊,是个家长就行。
以为是金思业的家长,所以人家老师就各种的说这个孩子的好话,可林东来面上呵呵的想,心里老不得劲了。你说这送子娘娘也不看看,就金家那一家子……怎么出这么一孩子。
他突然想起红楼梦中元春省亲的时候,贾政说的话,起头说了一句什么‘草莽寒门鸠群鸦属之中岂意得征凤鸾之瑞’,嗯嗯嗯!大概齐就是这么说的,金家可不就是鸠群鸦属,可鸠群鸦属就是出了有‘贵子’,没错,就是贵子。虽然不愿意承认吧,那小子像个天生的上位者,一看那长相就感觉很不一般。还挺能唬人!
这位老师把学生吹的哟,他都不好意思听。这会子他就想,不就是现在挣的比老师的工资高的多吗?只那小子挣了吗?我闺女也挣了好吧。
你要是吹我闺女,我能听三天三夜不带眨眼的,要是吹人家的孩子,那还是算了。他找个空档就打断这位老师:“那个……你们校长在不在,要不,我先过去……”
行行行!没问题。
萧泽看到林东来还愣了一下,才问了一句:“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外面就有人问了,“那个曾华的家长来了……”
“请进来吧。”萧泽说着就起身,从办公桌的位置出来,指了指会客区,“去那边坐。”
林东来才低声道:“金家那小子叫我过来一趟……他爸忙……”
萧泽愣了一下,‘嗐’了一声,才要告诉林东来,金红胜会来呢,结果外面一个黑塔汉带着笑就进来了,嘚!话题就打住了。
黑塔进来跟林东来对视一眼,两人都一愣。
“林老弟?”
“曾老哥!”
两人很快的手握在一起,可在这地方见面还真有些懵呀。两人相互摇了半天,也没想好怎么跟对方打招呼。
还是萧泽问两人:“认识呀?”
林东来笑了一声,跟黑塔介绍,“这不是……上次还说要叫上胜哥和那谁……”他挤了挤眼睛:“还有那谁一块吃饭……”
“你说小眼镜呀……”黑塔直爽的说出口。说出口了看见萧泽的眼镜了,哦!眼熟啊!他尴尬的笑了两声,咧着嘴看林东来。林东来点点头,他才一副失言的样子,“萧校长……我上次还跟林老弟说咱们几个好好聚聚……”
一说熟人,又是胜哥胜哥的叫,萧泽大概把人给对上号了,虽然忘了这人叫什么了。但那时候好像是一块玩过的吧。
那时候这家伙也是个头头吧,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腰都弯下来了,他还真不是滋味。人啊,活到中年了,活的都不像是自己了。他一把将人拉住摁在沙发上了,“我说谁家的小子这么皮呢,感情又是自家的孩子……”很是客气!
人家一客气,黑塔就踏实了点。但这交情这东西吧,地位变了,心态变了,有时候也不一定完全好使,过去能叫小眼镜叫四眼,但现在肯定不能了。人家客气,他就得更谦卑,更得捧着人家:“这小子就是欠打!抽两顿什么毛病都没了。”
吹牛!我不信你舍得打。
当了爹的林东来现在太明白这种心情了,嘴上恨不能煮了吃了,可回去大气哈两下都心疼。
黑塔还不好意思的跟林东来道歉:“是不是这小子又欺负你闺女了?兄弟,我跟你说,待会您见了只管打……”
打字才落下,门外就进来两人。
打头的是曾华,再后面这个……是个小子?
然后教导主任来了,黑着脸,两家长赶紧起来跟人家握手。
老主任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拔了气门芯子,这不是大事。男孩子的恶作剧而已!就是针对我这个老骨头,这也无所谓,他能在学校呆几年?我能跟着操心几年?但是因为被训斥了几句,就对师长存了怨怼之心,这可怎么了得?将来走向社会了,工作了,跟领导跟同事因为一点小事有点争执,难道也要将这些都记在心里,时时想着报复?你们想想,这是多可怕的思想!该不该重视,该不该引起家长的足够重视!”
该!该!该!
黑塔气的脸都青了,当然了,因为黑也看不来青,但是那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叫人明显感知到,他确实是生气了。
一真生气,曾华怕了。他怎么感觉老主任把他说的好像将来有一个不顺心就要报复社会似得,天地良心,冤枉死了都。
不由的他就朝后退了一步,结果金红胜推门迈进来的第一脚就被人踩的‘哎呦’一声。
老主任心情不好:“谁呀?等会儿再来!”他以为是哪个小年轻老师。
萧泽赶紧道:“进来吧……进来吧……”然后低声跟老主任解释,“也是学生家长。”
金红胜一进来,看看儿子,看看另一个小子。他朝萧泽点了点示意了一下,看见林东来还惊讶了一瞬,但这不是说闲话的地方。他今儿来的迟了,所以先问儿子:“怎么了?跟人家打架了?”主要还是怕人家家长先到,自家儿子吃亏了。
说着,就看另一个家长,一看认识啊,“老曾。”
老曾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金红胜从俩孩子中间穿过去,跟人家老主任赔礼:“孩子不懂事,惹您生气了,是我没教好,我跟您道歉。孩子在学校,交给学校,交给您,我们特别放心。您要打要骂,不要客气,就只当是您自己个的孙子,想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
本来就很无辜的金思业同学,人家的家长态度还特别好。
金红胜扭脸给儿子使眼色:“赶紧给同学道歉。”
你说这事办的这话说的,叫人多舒服的。
四爷看了曾华一眼,“那……对不起了。”
曾华蹭的一下蹿到办公室当中:“看看……看看,他承认了吧!他承认他就是阴了我吧。”
昨儿萧泽在电话上说的也不甚清楚,但金红胜知道,萧泽说没自家儿子的事,那肯定是没事。自家这小子,心黑着呢。
谁家的孩子谁清楚,他知道他的孩儿阴,但别人眼里那基本就是一个好孩子。
老主任看看态度极好的家长:“你是金思业的……”
“他爸!”这个还是很骄傲的。
老主任就看四爷:“那他是谁?”指向林东来。
四爷还没说话呢,曾华就冷笑,“我就说他阴吧!叫家长他把林雨桐的爸爸叫来了,真当那是他岳老子呢?”然后就瞪眼看四爷,“我就追林雨桐了怎么着吧?你阴不死我,我就死磕了。林雨桐绝对不能跟你这种阴损的家伙在一起。”
等等!等等!
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来着?!
老主任:竟然有人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早恋!
老曾爸爸:我没有这种蠢儿子!
林东来:我闺女跟金家的儿子在谈恋爱?
金红胜:我儿子跟林家的闺女谈恋爱?
萧泽:事情复杂了。
曾华被一个个盯着,吓到了:“……我就是不想叫林雨桐坐金思业的车,我才想拔一班的气门芯的。谁知道金思业把一班的车子给挪了,我要是知道那是老师的车子在那一片,我也不敢拔……第二天,我没想牵连别人。我都盯好了,生锈的自行车,挂着的白口罩……认准了车子,我找到了两俩一模一样的,我也拔了两辆……可那天走的时候,金思业的车子是好着的……不是他故意算计等着我挨呲能是谁?”
黑塔老曾的脸要是能看出红来,早就红透了。自己怎么生了这个傻儿子?这不是把什么都招了吗?只为了追姑娘,你就拔了人家一片的气门芯子,你好大的能耐呀!人家算计你怎么了?况且,你摁住人家的手了吗?故意换生锈的自行车,那是帮助同学。戴着白口罩……自行车的头就那么点能挂东西的地方,不是这边就是那边,非拿这个说事那就是冤枉人。
因此曾爸爸上去就踹了一脚,“我叫你不学好!我叫你不学好。”
这小子是惨了,可看着那边好几双对着自己的眼睛,四爷也有点方。
金家和林家这个关系吧,好像说自己跟桐桐在一起,很有些不合适呀。于是他就道:“我们一个院子住,一个锅里吃饭。一起学习,一起上课……我们在一起同进同出……奇怪吗?”
也是啊!
几个人面面相觑。
萧泽还跟老主任说:“姚老师您还不知道吗?真有问题,他能不管吗?”
所以,最后挨打的只有曾华。
曾华看着四爷的眼神像是看无胆鼠辈:阴险,狡诈,敢做不敢当。
哼!
还‘哼’!曾爸爸气的呀,气儿子,也气老师,更气那边的两个家长,我都踹我儿子好几下了,你们倒是赶紧拉住我,给我个台阶下呀。
曾华觉得他倒霉了,还背了个警告处分。
中二级别的二杆子,什么话都往出兜。
兜出来的结果就是,被老主任给盯上了。老姚受不了老主任的说教,在回来的第一天,就直接给班里来了座位大调换。林雨桐坐在了中间,四爷还在最后。
回去这不是还得面对家长的审讯吗?
金红胜背着宋兰兰跟儿子谈:“喜欢上人家姑娘了?”说着,还递了根烟过去试探,“爷们,来一根?”
四爷摆摆手:“不抽。”
金红胜哼笑一声:“早看出你小子心思不纯,那姑娘哪都好,林家也没有不好……可就是难呐!别最后闹的没法收场知道不?不过……你的路子是对的,你跟你林叔走的近,跟林家人热乎,这路子没走岔。时间长了,许是就松动了。但是……咱得这么说话,我是欠着林家的……你呢,要是跟人家好了,就得至始至终对人家好……将来要是对不住人家,爷们,到时候别怪你老子也不向着你……”
四爷不回答他这个问题,只上下打量了金红胜一眼。头发拾掇的很好,衣服很得体,身上有一股子淡淡的香味。他对香水没研究,桐桐身上的香味从来都是一样的,也不是香水特有的味道,但闻起来品质的好坏,他还是能分的清的。
他身上沾染的香水味,价值不低。
“你跟萧远的妈又在一块了?”他这么直白的问出来,金红胜有那么一瞬的不自在,被烟呛的咳嗽了一声:“……所以那个……恋爱结婚这事得慎重,我跟你妈就是反面例子。那时候……我跟萧湘在一起……萧湘找到我们插队的地方,这事你妈知道……那时候我还没跟你妈开始呢……当年那种情况下,我在乡下……跟萧湘压根就没有可能,我不能害了萧湘……这些你妈当年也都知道的……她觉得只要愿意跟她结婚,怎么着都行……可结果,你都这么大了,有些感情还是无法替代……你别看你挣钱了,好像独立了……可你到底是小,这以后谈对象,结婚都要考虑好。还是那句话,别将就!”说着,又问了一声:“我要是跟你妈离婚……”
“你离不了。”四爷就道,“行了,各忙各的吧。”
金红胜叹了一声,是不好离。他也没说话的兴致了,抽出几张大票子:“先拿着用吧,我就不回家去了。要是再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我还是你老子,你就是把天给老子捅破了,老子还是得管你。”
四爷的这种被问询,是属于比较温和的。而林雨桐那边的被问询,属于旁敲侧击的。林东来没问他闺女,问外甥去了。
李庆生被舅舅拎出去不知道啥事,结果一问才知道,是桐桐跟金思业的事。
谈了吗?
“没有!”李庆生态度非常的坚决,“绝对没有谈,我看着呢,怎么可能叫她走上早恋这条不归路呢?”
林东来搂着外甥的肩膀:“你老实说……说了将功折罪,之前知情不报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这审讯的口吻完全是那种警察对已经审判的在押犯人的审讯口吻嘛。果然舅舅在里面呆的时间长了,学的东西太片面。
这怎么能行呢?你这至少得来点威逼利诱啥的?你都说了只是不计较之前的错漏,那我为什要说。
他坚定的摇头,表妹现在可是有钱人,人家说了,暑假给家里添台电脑。这电脑给谁用的?给他这个亲亲表哥用。
舅舅,你能给我买吗?你就是能给我买,我妈也不让呀。
所以,老虎凳辣椒水也别想叫我背叛表妹。
林东来看着外甥坚定的脸,他点点头,松开胳膊,心稍微放下一点。
然后晚上去找萧泽,叫萧泽帮着审审萧遥和萧远。
萧泽轻咳一声,这种事吧,“你是不是太过紧张了?”
林东来皱眉:“你也是既当爹又当妈的,闺女大了,爹不好管,你是在学校,闺女一天到晚的不离你的眼跟前,你不觉得。你看看我……这要是有一个行差踏错,我怎么跟跟她妈交代……”
行行行!萧泽不说了,说起来他好像就可怜的不得了。
因此叫了两孩子来就问:“桐桐跟小业,是怎么回事?”
萧遥是坚定的小伙伴,她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怎么回事?”
“我听说他俩谈恋爱了?”萧泽继续问,说着,还看了萧远一眼,问道,“是吧!”
“不是!”萧遥回答的快且响亮!
“………………不是!”好像犹豫了三秒之后,萧远给出了答案。
这个犹豫,萧远收到萧遥冷眼一枚。
这也叫两大人看到了契机,林东来就先问:“不要有顾虑,叔肯定不会告诉桐桐……说是你说的。”
萧远看了萧遥一眼,然后就道:“不是!没谈!我犹豫……是……是因为林叔你……好像干涉到桐桐的交友自由了。而且,关于她的私人问题,没有她的允许,本来我都不该回答的。所以,我犹豫了一下嘛!”
很好!很铁的小伙伴,都是好样的。
越是什么都打听不出来,林东来就越是觉得有问题。想想那小子那么多钱为啥干直接拿到林家交给自己呢?还不明白吗?孩子间的这种喜欢也许是真挚的,他们想的很简单,将来要结婚,要永远在一起,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可是,世事无常!他很想对闺女说一声,我跟你妈就是最失败的例子,你怎么还不引以为戒呢。
这事对他来说,就是天大的事了。他给苏宝凤打了电话,告诉她,苏宝山和苏南来的时候,她可以跟着一块来一趟,孩子的事得商量商量。
因此,这个周末,林雨桐买了两个手机回来准备送给林东来和苏宝凤的时候,苏宝凤来了,出现在了林家。
此时的苏宝凤,不是去年那个送闺女来的时候的那个苏宝凤了。职场叫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之前的齐耳短发理成更干练的短发,蓬松的盖在头上,脸白净多了,哪怕是不施脂粉,也好看。身上穿着蓝色的毛呢西装,里面的白色毛衣和白色衬衫,衣领整整齐齐的。下身是一条熨烫的笔挺的西装裤,脚上一双低跟的皮鞋。人虽漂亮,但看着端庄沉稳干练,此时正坐在家里的沙发上跟老太太聊天呢。林东来在一边削苹果含笑听着,气氛说不出的好。
“妈!”林雨桐过去,“您怎么来了?提前打个电话我就不自己出去了。”
“我是跟着领导来的。”苏宝凤伸手叫闺女到身边,“领导先办私事去了,我这有点空就过来。你小舅和表哥过两天就来,我顺便给他们打个前站。就是过来看看你,也没别的事!”说着,又问闺女,“大周末的,你干啥去了?跑的一脑门子汗!”
林雨桐就从包里往出掏:“给你和我爸买的。”
拿出两个盒子来!
林东来吓了一跳,把切好的苹果递给孩子妈一半孩子一半,这才伸手去拿手机,“呼机暂时能用,买这玩意……老贵老贵了!”
“挣钱不给你们花干嘛使呀!”林雨桐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两个盒子来,递给边上的林奶奶,“您和爷爷的。”
不是手机,给老太太的是镯子,给老爷子的是一块手表。
哎呦!花钱买这个干啥。
“你们不花钱,我挣钱哪来的动力!”林雨桐给老太太戴上,“给您您就戴呗。”
老太太卸下来一只,“这个给你姥姥捎回去。”
“都给您的,给姥姥的另外买了。”林雨桐这边跟老太太推辞。
苏宝凤才低声问林东来,“这手机多少钱?”
林东来说了一个数字,苏宝凤吓的:“领导都没带这个,我弄一个算怎么回事?不行不行!”
弄到震动上不就完了。领导也没孩子在这么远的地方上学呀。
林东来就说:“回头爸把钱补给你。”
“不用!”林雨桐看了苏宝凤一眼,你补了苏宝凤就更不会收了。
林东来瞬间明白,那边老太太就打岔:“你爸也快回来了,叫他做饭,做几个好菜!”
苏宝凤就起身:“不用,我这……想带孩子出去转转,晚上叫她回来。”
母女俩想单独呆着吧。
也行!
林东来送母女出门,可这都饭点,“一块吃顿饭吧。”
饭桌上也好说话。
成吧!
直接就去了东顺饭庄,林东顺热情的很,将人往包间让。林雨桐却觉得大厅挺好,放在绝对安静的场合,这顿饭吃的大概得尴尬了。
大厅好啊,大厅有点烟火气。
三个人往靠着玻璃窗这边一坐,感觉就是那种爹妈带着孩子来吃饭的感觉。而且,属于特别配的一家人。
菜是林东来点的,照顾母女俩的口味。
等菜的时候,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林雨桐就先挑起话题,“叫我小舅来,怎么来的这么迟?是不是家里有啥事?”
“要走的时候,结果你小舅妈突然给晕了,一检查是怀娃了……身体不好,她也不能跟着。你小舅也不能马上就走……”
哎呦!这可是喜事,“现在呢?都好吗?”
“好了!就是在娘家吃的不好,贫血,养着吧。先叫你小舅过来!”苏宝凤说着就把闺女额角的头发理了理,“这些事,都有你爸呢,你别跟着操心。主要还是学习!你要是把出题当学习的一种途径,那这钱就赚。要是因为赚钱而赚钱,那没必要。我跟着领导,很多花钱的地方都省下来了。福利待遇也还不错,咱家不说有钱,但花销肯定没问题的。”
“我知道。”林雨桐说着,就反叮嘱回去,“在学校环境单纯,机关单位可不是。更害怕犯错误……”
你妈傻吗?
“跟钱沾边的我都不沾。”苏宝凤将林雨桐当大人一般的解释,“这回主要是争取几个厂子,像是饲料厂这些的……有了厂子,咱们才好从县财政要钱,修一修路……”
这边娘俩说的挺热乎,林东来在下面踢一下,再踢一下的提醒苏宝凤,该说到正题了。你这牵来扯去的都说的是啥嘛。
可这顿饭都吃完了,苏宝凤啥也没说。
等从座位上起来,林雨桐低头一看,苏宝凤那干干净净的笔挺黑色西裤下面,全是被踹的脚印。
几个意思这是?
桌子下面玩暧昧?还是你俩有啥私房话要单独说。
苏宝凤瞪了林东来一眼,把林东来瞪的讪讪的,可闺女这个眼神啊……苏宝凤拉着闺女就往出走。
林东来的意思,今儿不跟闺女谈清楚都不行,他也不去别的地方,只去看当初买的房子,“叫人正装修着呢,过去瞧瞧。”
简装的房子,也就是水泥地面,白灰粉刷的墙,都基本差不多了。今儿工人没干活,刚好,能说说话。
林东来在客厅里,叫那母女俩去阳台上看看房子的视野,顺便说说话。
结果那娘俩就是在看下面的景致,屁话也没说。
半下午的时候把孩子送回去,他去送苏宝凤:“这是大事,你这当妈的要是不说,谁去说?谈恋爱这事……现在不行!”
苏宝凤坐在后面看开车的林东来:“……我生桐桐的那一年十八了,怀她的时候周岁是十七了。桐桐今年多大了?”
十七了!
是啊!孩子都到了他们当年的年纪了!当年他们不可一世,大胆的为自己的人生下决定,为什么就怀疑孩子们不行?
“那是她的人生……不管孩子面对什么,爹妈都在就好了,她的日子得她去过……”我们需要的是守护,而不是干预!
你觉得那是无所谓的小孩过家家,可对孩子而言,那许是一辈子最绚烂的一部分。
林东来沉默了半晌,蓦然失笑:“是!谁的青春没灿烂过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136、欢喜人家(24)三合一
欢喜人家(24)【有点急事出门, 没捉虫先给大家更了, 回头再捉虫】
早恋的那点风波随着夏日渐热的风慢慢的给吹散了。
天热了,对于学生,尤其是女学生来说, 就有点不怎么舒服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 在校的穿着是不会很扎眼的。大部分都是那种有点躲避男生目光的女生, 也或许是青春期的男孩子对于女生觉得好奇又神秘,因此,但凡穿个裙子短裤的, 他必然是要盯着你多看几眼的。也因此, 女生好似对这样的目光特别敏感, 便也很少说见哪个女孩子去学校的时候穿着短的。最多就是短袖,短裤和裙子除非有特殊活动一般在学校是没有踪影的。
七分裤九分裤的还没流行起来,就是短袖长裤, 一般还特别偏爱浅色的牛仔裤。牛仔裤那个厚度,坐在那里一天,林雨桐感觉屁股都能长痱子, 当然,这有点夸张, 但是吧,就是那种的极度不舒服的感觉, 要是再赶上来例假,感觉去学校上课就是受难。
萧遥就痛经,家里没妈, 她来例假也来的晚,是高一第二学期过了五一之后才来的例假。林雨桐记得,就是从她来例假的那个周末,开始规定是双休日的。
来了例假了,肚子疼。她呢,也不小了。班里的女生从初中开始大部分都来例假了,因此,她是明白那是怎么回事的。因此从厕所出来,跑回家直接找林雨桐,鬼鬼祟祟的,在林雨桐耳边道:“把你的那个借给我一个……”
林雨桐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了:“疼?”
疼!第一次来,特别疼的感觉。
林雨桐教她怎么用,平时注意什么,然后去药店买了药,回来给熬了药粥。这个倒是没人说不行,因为那所谓的药材多是食材,什么红枣生姜这些个东西,连着叫萧遥喝了两天,没那么难受。可每次来的头一天和第三天,还是会疼。
时间眨眼到了六月,再有一个月这个学期就要到底了。新课基本都学完了,余下的时间就是复习。这教室是新教室,还算是比较阴凉。每个教室都有六个风扇呼呼呼的吹着,晌午的时候,还能凑活。但就是一点,那就是教室的本子书加上风扇一起发出的噪音,哗哗哗的,班上的纪律要是再不好,嗡嗡嗡加上哗哗哗,长时间这么听,都得焦躁了。
想要空调那种安静的风,在教室里基本是不可能的。
就这,老姚还说:“学校为你们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你们就更得抓紧学习……”你们看那某某某学校,那个校舍还是五十年代的……你看看那某某某学校,那个校舍我记得六十年代打那过的时候就是那样,现在还那样……
学校被描绘的无限美好。
但大家普遍都比较焦躁,因为学校从现在就要登记文理分科的事。
萧遥倒是对文科还是理科犹豫起来,她的文理科成绩差不多,可理科学起来就很吃力的那种。她给纠结的:“你说将来就是做个老师,学学文和学理差别也不大吧?”
但你爸嘴上也就是那么一说,你要是有更好的前程,他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为了分文理科的事,学校还专门给放了三天假,加上周末的两天,这一共就是五天。郊县的孩子都能从容的回家去跟父母商量了。
每个人都发一张表格,要求家长签字的。要是父母双方都能签字那是最好不过了!
好似之前某个高三学生因为啥事,离婚的父母意见发生了分歧,闹到了学校。这也不是说硬性要求的,反正情况允许,就都签字吧。
林雨桐也没说特意回去,苏宝凤肯定不会去闹,而且电话沟通嘛,她也说了,“让你小舅替妈妈签字就行……不想找你舅舅去就叫你爸爸替我,对了,他那里还有我的一方私印,盖章吧……天热你就别折腾了。也快放暑假了,放假了再回来就行了。”
报文理科这种事情,林雨桐这边好办,就是理科。而且,她也想学点不一样的,对以后有点用的事情。选来选去,她跟四爷商量:“我学气象去……怎么样?”
还是得学理科呀。
好像这个气象专业,京大是划在物理学院的专业。物理学院下面,有个气象系。
四爷呢,他想学化工。
也是,这两个都属于从来没接触过的专业。四爷曾经自己买过化学仪器,也自己摸索过,但是从来没系统的学习过。林雨桐对于气象学,那就更是门外汉了。
选了这两门,这就意味着大学绝对不是那么轻松的。
但这却是比较实用的。谁知道下辈子去哪?去未来?那学的这些东西其实作用不大,未来的东西你得重新去学,理论体系还是不是这一套这都不知道了。但要是回到过去,这两门都是实用的。
四爷要学的这个化工,这还好理解。那就业渠道广阔的很。可气象这个……你除了开设这个专业的大学,剩下的就是固定的科研单位,再要不就是气象局,各级的气象局。就业渠道窄的很。
因此林东来一听她闺女报文理科,打算学的是气象的时候,愣是愣了得有半分钟,“这个……气象……好啊!”不好就业就不就业算了,多赚钱,多买房子多买铺子,铺子的价钱蹭蹭蹭的涨价,铺子的租金也跟着涨。他现在也聪明了,不全款付了。都是首付,反正不限购。只要到手,租金还贷款足够了。
暂时自己也没指着那玩意吃饭。
行吧!那就签字,谁叫孩子喜欢呢,对吧。
现在林东来签字,那是很有老板的风范,签的那玩意吧,一般人真看不出来那画了个啥。
跟苏宝凤打电话,也是这么说的,苏宝凤也是对着电话‘啊啊啊’了半天,才好像没有意见的安排签字盖章的事。
可四爷那边却不同,他也没提醒宋兰兰说,非要金红胜签字。但是宋兰兰一看,家长那一栏里,是两个空着的横杠,很自觉的将她的名字签到了下面,然后看了一眼表格,见儿子填的是理科的,也再没问:“反正我也不懂……要不,你跟你爸商量商量……”说着,才状似无意的问:“你跟你爸说这个事了吗?”
没有。
“你签字就行了。”四爷顺手就要把表格收起来,宋兰兰一把给按住了:“那怎么行呢?这么大的事,关系到你将来干什么的事,不跟你爸说绝对不行。你给你爸打电话……”
不用!
宋兰兰好似找到了要找金红胜的正当借口,儿子不打,她自己打。
于是,她拿起电话,理直气壮的给金红胜给打过去。金红胜刚收了一批尾款,又签了两个合同,拿了两个工程的定金,正意气风发,红光满面。结果手机响了,手机是萧湘送的,说是为了出去谈生意体面的。如今挣了钱了,他正想着买点什么还一份礼,宋兰兰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那边的声音沉沉的,一听就知道她的心情不好。当然了,她的心情也不会好,这些年,她心情好的时候也不多。声音一冰冷,他的兴头也被打下去了,冷八调的‘喂’了一声,那边就道:“不是我找你,是家里有事,孩子的事……”
金红胜咯噔一下,“小业怎么了?”
宋兰兰说话大喘气,“事关孩子一辈子的大事……”
金红胜心里放下了,以为是跟林家的小姑娘谈恋爱的事。正要劝呢,那边又说,“孩子分文理科,要签字……”
哦!这事啊,这是大事,确实是大事,“我马上回来,一个小时之内到家。”
挂了电话就跟下面的小包工头道:“饭局帮我推一推,家里有点急事。”
说一个小时到家,差不多四十多分钟,就回来了。
一进来就高声跟林东来打招呼:“咱们桐桐学文还是学理,姑娘家学文学理都好。”
林东来应了一声,金红胜就撩开帘子进了金家的屋子。宋兰兰正一口馒头一口咸菜的吃这呢,边上放着一大洋瓷缸子开水。
金红胜老不得劲了:“至于这么清苦吗?你挣的你就花,不够的我给你贴补点都行。房子的事你别管,年底肯定再买回来……”说着,从兜里掏出钱来,数了一千递过去,“先拿着家用吧。”
宋兰兰一口一口吃着,心里却老不是滋味了。男人有没有沾过别的女人,其实身上很多东西都能看出来的。一进门,就有一股子淡淡的香味。她跟金红胜过了半辈子了,其实他没那么讲究的。那么这个讲究的人是谁,自然就清楚了。一个大男人,能做到身上的衣服干净就不错了,可你看衣服明显是熨烫过的,有棱有角……咱们一般人居家过日子,很少有谁家说衣服要事先熨烫的,小老百姓家嘛,那叫穷讲究。
一个住在工棚的男人,是不可能讲究成这个样子的。
那么,从来不敢想不能想的……你都不能不朝那个方向想。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亲,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谁?除了萧湘也没有别人。除了萧湘也没人肯在这个男人身上花费这么大的心思。在商场的仓库工作,对服装的品牌慢慢也有了一些了解。男人这一身衣服加上脚上的鞋,她就是不吃不喝一年也买不起。
这种感觉就跟被鱼刺卡住了似得,人说的如鲠在喉,这种感觉总算是体会到了。
想要发作,可她知道,她发作不得。
只不接那个钱,倔强的摇头:“我不要!”
金红胜默默的把钱放在茶几上,此时再看,茶几上放着两百块钱,他大致也明白了宋兰兰的心思,那就是之前给的钱她也一分没用嘛。
“那要是这样……你觉得咱们之间还有过下去的必要吗?”金红胜没看到儿子,以为孩子不在,就问了一声。
宋兰兰端起洋瓷缸子灌了半缸子水,“想跟她双宿双飞?没门。不离婚,她想登门入室,休想。”
何必呢!
金红胜还要说话,宋兰兰就道:“你要是敢,我就敢从儿子的教学楼上往下跳,我就你儿子记住了,他妈是被他爸跟外面的女人联手逼死的。你要是真要这样,那行,你就提离婚吧。我等着!”
金红胜面色铁青,自己是混蛋,但还没混蛋到这个份上,但宋兰兰,真他娘的就是一混不吝。他信,真要是他敢提离婚,她就真敢爬到儿子学校的教学楼上,叫人看看金思业的妈和爸爸是什么德行。
孩子还要脸不要脸了。
一时有事难堪,又是无奈,只能道:“成!你要是愿意这样,那就这样吧,不离!不离不是吗?谁他娘的要是再提离婚谁是孙子。”
四爷从楼上下来,他是不想露面的。但是不露面吧……该咋说呢。
金红胜真就不是个好人,但这个人至少还顾忌一下儿子,尽量的在尽父亲的责任。供养孩子念书,提供生活费,但凡学校有事,他不管在干嘛总是能及时赶回来。再做有些决定的时候,至少是顾虑到还有一个儿子,在试图考虑他的感受。虽然做的也不是多么的尽如人意。但是宋兰兰这是彻底的魔障了。对于她威胁金红胜的话,说实话,他真相信她干的出来。在说出这话的时候,从来没想过叫儿子亲眼看着亲生母亲站在上面自杀,一个不小心摔下来就脑浆迸裂是个啥感觉,还妄图用这样的死再去叫孩子的怨恨父亲。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教育。
他记得很清楚,桐桐当年还是四福晋的时候,那是尽力的在协调他跟没个孩子之间的关系。那么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一个父亲,但是一个好的母亲,好的嫡母在中间调和,他跟每个孩子都很亲密,每个孩子对他的这种情分,都跟他和他的兄弟们对先帝的情分是不一样的。父子之间的那种亲密,是在长期的生活中一点一滴的积累起来的。哪怕是父亲做的不高,母亲都在其中给想办法转圜,势必要让孩子觉得,你就是父母爱着且珍视重视的孩子。
那时候的桐桐,也不算是做过母亲吧。
她是凭着什么把这种最复杂的关系协调到那种程度的?四爷觉得是本心。桐桐的本心没那么自私狭隘。而宋兰兰……她爱金红胜吗?爱!这一点毋庸置疑。可要说爱的有多深,那也未必见得。她是自私和占有欲占了上风的人。全凭着一股子不甘心撑着呢。
四爷下来了,两人不吵了。
金红胜缓了一口气,挤出几分和颜悦色来,“想好了报文科还是理科了?爸爸建议你学理科,要是能学建筑就更好了。”
主要还是考虑到公司,“你放心,咱家不会只是一个小公司的。小打小闹两年,手里积攒了成本了,这房地产和建筑都能做了。等你毕业了,到公司来上班,以后就都是你的。”
这是他对儿子的一个安排和态度,意思是,不管我跟你妈怎么样,我都是你爸爸。我的一切都是你的,这一点不会改变。
四爷没想学建筑,说了想学化工。
金红胜只皱眉想了想,可也认可了:“行吧,你觉得喜欢,那就先去学。学着看嘛,将来这还能读研究生,读博士……哪怕是想出国,也不用考虑钱的事,在哪签字,我来签。”
四爷顺势又商量说:“能不能去找找萧校长,问问提前高考的事。”
高考?提前?
金红胜皱眉:“儿子,咱不着急,咱是不是得踏实点。”
先去问问,问问看政策是怎么说的。
见孩子坚持,金红胜还就真去了。
萧泽对金红胜的态度说不上多热情,只指了指沙发,“坐。是为了小业选文理的事回来的吧。他的成绩很均衡,不管文理都没有太大差别,叫孩子根据自己的爱好去选……”
金红胜就把儿子的选择说了:“我还想着学个建筑之类的,这以后好子承父业。结果他自己想学化工,对化工我也不了解……”
萧泽却觉得好,“哪一行学到顶尖了,那都是有大作为的。”
金红胜这才说:“这小子主意大,他说啥现在就是啥,我连屁都没多放一个。现在感觉是已经在看他的脸色过日子了。这不,又跟我说要提前高考……我就来问问,提前高考,成吗?”
萧泽一愣,这还……真行。
一般高二就把高中的所有知识都学完了。高三就是复习。可是每一门都特别拔尖,不存在知识遗忘或是知识盲点的学生,为什么不能去参加高考试试。一班二班还是有不少这种学生的。再加上这些孩子里,有些家里确实困难,少读一年高中,省下来的费用只怕是父母和孩子都乐意的很。
如此,明年的高考育民的升学率还能往上升一升,这么一茬接着一茬,要不了三五年,学校的名气就打出去了。
“可以!”萧泽就说:“学校会开会研究,有意愿早一年高考的,之后学校会登记。所有的档案学校会帮着处理……会通知的。”
这就行了。
金红胜是得了确切的消息,回来跟儿子说呢:“要是觉得需要,咱们也可以请家教,需要哪一科的老师,你给我打电话,我给你找老师。你觉得十拿九稳了,就去考。不过考不好也没事,只当去试水了,来年还有机会嘛。”
那就行。再过一个月,他就满十八了。十八岁的大学生和十八岁的中学生,哪个自由度更大?四爷是受够了种种的约束,想尽快挣脱樊笼。
这边正说着话呢,金红胜的手机又响了,是萧湘打过来的:“你现在在哪,能回来一下吗?”
金红胜也不知道啥事,恩恩了两声,“大概得……一个多小时吧。”
挂了电话没急着走,而是道:“走吧,跟爸出去吃饭去。咱爷俩说说话!”到底是拉了儿子出去吃了一顿,又送他回来之后,才回那边去的。
宋兰兰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打电话的时候神态和语气都变了,她就知道,是萧湘打来的。一个过了半辈子的男人,给过她好脸的时候,但对着别的女人,好像是连吹口气都怕把对方吓着。
叫儿子出去吃饭,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的。她就想,是不是跟着公公婆婆过的时候能好点。他现在是看着儿子还在家,还愿意回来看一眼。要是儿子上大学了,他还回来干啥。看看父母,却学校看看儿子……至于自己,自生自灭好了?
看着桌上的一千二百块钱,他到底还是把钱留下来了。
那自己是不是不花他的钱,也是一种愚蠢。自己不花,那他的钱会给谁花呢?
是!自己可以节俭,可以攒钱,也可以不花用他的一分钱。但是还是得把他的钱尽可能的要一些,得存着,得给孩子存着。
金红胜完全不知道萧湘叫他回去干啥,结果开了门萧远在家里。
萧远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边没反应过来呢,那边萧湘就走过去了:“回来了?吃过了吗?”
吃过了!
金红胜老不自在了,对着萧远还挺尴尬。这孩子是不是自己的他也不能确定,但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这都尴尬。
两孩子同一个班的,平时一块玩。这突然之间的,同学的家长上了他们家的门,跟他妈再一起,孩子咋想?
看孩子几乎是无措的表情,他就知道,事情复杂了。
萧湘回身拉了儿子一把:“你爸回来了……在你舅舅面前别叫爸爸,其他人面前不用管,这就是你爸。”
不!不是!
不能这样。
萧远先摇头:“我爸爸是谁我无所谓,既然没有爸爸,那就不要有爸爸好了。你的私事我不管,我的私事,您也别管了。”他利索的将桌上的表格拿了:“就是我刚才的话,我想回国,不想回m国去了。另外,帮我问问,我放弃m国国籍事行不行,要是可以……就尽快,我想在国内高考……”
“你爸还没签字呢。”萧湘看他,“让你爸签字吧。”
然后同一个班的两个人,父亲的那一栏里是同一个人,这叫自己何以自处?叫金思业怎么跟人解释?叫舅舅得面对怎样的尴尬?
萧远停下要走的脚步,回过身来:“妈妈,我没有爸爸,生下来没有,直到我死去之前,我也不希望有。关于这件事,到此为止。金思业是我的朋友,很好的朋友,我想他永远做我朋友……这种兄弟比所谓的血脉亲缘上的兄弟我觉得更好些。这大半年,我舅舅只要有空,就给我讲论语,其实我不是很懂的。怕舅舅考试,我经常拿问题去问金思业,他给我论语,讲典故……你知道吗?我觉得这些典故比在m国这些年听到的故事都精彩。你知道我学了这些,学会了什么吗?”
萧湘一脸复杂的摇头:“什么?”
“礼义廉耻!”萧远看她:“我学会了礼义廉耻!我觉得,有了这个东西,我的血液里都像是多了什么似得。你刚才问我,为什么要报文科?我现在告诉你,我想在国内高考,我想在国内考上大学,我不挑大学的好坏,我就是想花几年时间,去学历史,去学政治,去学古汉语文学,把我骨子里缺的那点东西补起来。便是想学理科,我可以去国外,以留学生的身份,重新去报考……人这一辈子很长,我愿意把人这一辈子最好的几年时光,去补我所欠缺的东西……这就是我选择文科的原因。妈,您在国外呆的时间太久了,我觉得,有些课程你或许是忘记了……如果有时间,您也该补一补……”
说着,就大步离去。
直到门再度关上,萧湘才反应过来,“他……他……他这是说我没有礼义廉耻吗?”
金红胜面色奇怪,这骂的何止是你,连我一起骂了吧!你在国外时间长了,忘了礼义廉耻。那自己这没出国的,岂不是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
这小子看着温吞好性子,却没想到还是个长牙的家伙。
“是个好小子!”金红胜莫名的笑了,这孩子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儿子,这一刻,他还真就有些喜欢了。
萧远的表,是萧泽签字的。给父母留的空白处,萧泽龙飞凤舞的,‘萧泽’两个字将两行都占满了,“想回来就回来,咱家的户口本就剩下我跟你表姐了,空白页多着呢。户口就落到家里,放心,这事舅舅会督促你妈去办的。”
“嗯!”萧远欲言又止,好半晌才道:“我妈的事,您知道吗?”
萧泽笑了笑:“人就是这样……没有的时候老是垫着念着,就好像你小时候想吃的糖果一样,因为一直没吃到,所以就回一直念念不忘。可等你慢慢大了,糖果是随时就能买,随处都能买,妈妈再也不管你会不会吃坏牙了,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了……可你还爱吃吗?”
有了新的糖果,比过去自己曾经惦念许久的糖果还要诱人。他却不是那么想吃了。而且,再想起曾经惦念的糖果,好像都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对那样的糖果念念不忘,剪纸就无法理解。
那么,妈妈现在的爱情,就如同自己曾经惦记的糖果吗?或许甜蜜,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它终将成为记忆里的糖果,甜过,但也仅仅是甜过。
“但还是……觉得没办法面对朋友。”萧远苦笑,隔着窗户看在水池子边洗漱的金思业,“感觉很抱歉。”
“了解!”萧泽笑了笑,“你们在国外多少年,舅舅就带着这种抱歉在国内生活了多少年。孩子,那就良心债。人啊,大概或多或少的,都得背点良心债,但这不完全是坏事。心里有良心债的人,至少证明你还是一个有良心的人。是债总要还的,但你却很不必觉得自己欠了谁的,你要做的,能做的,就是与人为善,坦诚相待。有这两点,足够了!”
萧远点头,虽然还不是很明白这话,但他却都记住了:“我会慢慢想的,会想明白的。”
安抚了外甥,家里的电话响了,是萧湘打过来的,他没好气:“以后孩子的事,你少插手。要不然好好的孩子都被你教坏了。”
萧湘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就是问问……问问他安全回去了没有。既然安全到家了,那我就放心了。”
萧泽一把挂了电话,这世上的女人千万种,但他顶顶看不上一种,那就是为了所谓的爱情,为了所谓的前程,为了所谓的事业,抛弃放弃了孩子的女人。
可偏偏的,还真就是这种女人叫自己给碰上了。
自己的妹妹就是!
至于萧遥的妈妈,当年其实是真的没到离婚的份上。本来当时也说好的,两口子一起出国的。可是这不是萧湘出事了吗?出事之后,自己一心想着这事能有个结果,先叫孩子妈妈出去了……这一走,自己这边又把无辜的东子给折进去了。那自己还怎么走?三家这种关系,好的跟一家人似得。结果都出事了,自己带着妹妹拍拍屁股走人了?没这么办事的。他就说,再等上一两年,结果萧遥妈那性子,就说你不来,就离婚。这不是……一句气话两人离了。当年那事太乱了,自己跟孩子妈为的什么离婚,什么时候离婚的,基本没几个人清楚。他也没法说这个事。后来,前妻在m国再婚了,几次提出要接女儿过去,但这孩子到底是打小离开妈妈的,死活是不去。所以,如今母女俩,也就仅限于打电话。
而且,前妻在那边也有孩子了。不能为了这个抛下那边那两个吧。
但显然,闺女不是这么想的。在她看来,桐桐妈难道不是再婚之后又生了孩子,但是人家为什么就可以顾着桐桐多些。
这回因为分科的事,孩子给他妈打电话了,结果那边又提出出国念书,孩子妈认为,现阶段国内的大学比不上国外的大学,但孩子受到的教育不是这样的。我们就是再不好,也不容许你这么说。
她妈在电话里又抨击他这个当爸的:“她是什么意思?我是外人吗?那是她的国家,难道不是我的祖国吗?这次吵架简直是莫名其妙,你给孩子的教育有问题……不管你怎么说,我都希望她出来看看,坐井观天不是什么好事……”
我才没有坐井观天!闺女隔着电话听见了,抢了话筒直接给扣上了,然后‘啪’的一下甩上卧室的门,在屋里生气呢。
萧泽摸摸鼻子,觉得自己教育很成功,看看教育出来的孩子,又红又专,这就是我们培养的目标嘛。
因为分文理的事,有点人心惶惶。到了学校,大家先是交换好吃的。家里远的这次回去了一趟,好吃的带了不少,然后才说这个文理的事。
一班这个波动不大,知道的选文科的只有萧远一个。
这家伙要被送到二班去了。
而一班,估计还得塞进来好几个。当然了,也有可能再被剔除出去不少。
但紧跟着,愿意提前参加高考的,先报名。果然一二班加起来,愿意提前参加高考的有三十多个人。
理科班二十,文科班十六。
所以,在期末考试之后,学校队班级再做了一次调整。从期末考试的单科成绩中,理科排名靠前的,补充一班。文科靠前的,补充二班。
而这愿意高二就冲刺高考的,单独成班。成了理科冲刺班和文科冲刺班。
教室给另外分了一下,放在了图书馆的一楼。那里最安静。
老师配备的都是最好的,高三有经验的老师还过来带晚自习。这所谓的晚自习就是针对高考题型的辅导。
课表都出来了。
然后就是噩耗,冲刺班的没有暑假。考完试,只放一周。然后返校,跟高三生一起,冲刺高考。
如此,对林雨桐的计划还是有影响的。本来她还想暑假回苏家村呆一段时间,连带了四爷还有其他想去玩的小伙伴都给带上。小学校还是有住的地方的,对于城里的孩子来说,体验一下山里的山居生活也不错。
可惜,时间太紧迫了。
林雨桐这次谁也没叫,只自己回去,去镇上,去苏宝凤住的小院去看看。林东来还是开车亲自送,一直送到镇上。
到的时候,苏宝凤还没回来,张老奶正带着大妮蒸包子。门口摆着桌子,桌子上摆着笼屉。笼屉里放着包子,谁来买都行。看这都中午还蒸呢,就证明人家的生意很好。
张老奶见林雨桐回来了,赶紧招呼:“你妈说你今儿回来,叫你先在屋里等着,她下半晌就能回来。”
“不敢呢?”里里外外的都看了,没见人。
“回村子去了!”张老奶招呼林东来到店里坐,“那小子野。”
林东来不好留,跟闺女再次确认了来接的时间,干脆就走了。他在村里呆过,知道张老奶,一间她就知道宝凤避嫌的心思。
谁知道林东来刚走,不敢就哭着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137、欢喜人家(25)三合一
欢喜人家(25)
“怎么了这是?”林雨桐还没说话, 张老奶先迎出去了, 拉着不敢上下的看,“跟谁打架了?吃饭了吗?自己一个人从村里跑下来的?”
不敢哭的呼哧呼哧的,张老奶一问, 本来像是都憋回去了, 谁知道一看见后面的林雨桐, 这委屈劲儿又上来了,‘哇’的一嗓子哭出来,“姐——姐——”
哎哟哟, 这小子皮实的紧, 胆儿又大, 真没几件他不敢干的事。哭成这样,哪怕把记忆翻一遍,也没见过。
她快走两步过来:“怎么了?受委屈了?”
不敢上来就抱住林雨桐的腰:“我爸打我了?”
为啥呀?
好端端的你爸总不会打你。
林雨桐拉着不敢去里面说话:“走走走, 咱进去说去。”
坐屋里的炕上,不敢抽抽噎噎的,才把话给说清楚。
说是他回去了, 一般也就在姥姥家,在舅妈家。今儿是小舅妈娘家有喜事, 作为亲家,这边得去随礼。本来他一孩子, 姥姥说带着去吧。去那边吃席面……这个时候农村的孩子,改善生活是难得的事,谁家有个喜事, 能去席面上大吃一顿,是比较有诱惑力的事情。不敢衣服都换好了,也说去,结果卢大头来了,说是今儿地里浇地,家里今年新买的母羊好像也要产崽了,但啥时候下生,这说不好。叫不敢回去帮着看着,要是快生了,就喊一嗓子。这羊啊猪的,都是家里的重要财产。也是个正事,那孩子就得留下。
这个也不能说大人来替代,宝山老丈人家有喜事,宝山顾不上回来,在京市急着赚钱呢。那家里的人再不露面,就显得不那么重视。亲爹使唤亲儿子干活,谁也不能拦住。那干脆就叫孩子留下。小舅妈还说:“回来给你带个蒸碗,晚上吃。”
不敢这不是就留下了吗?
大夏天,给田地浇水特别重要。水给的不足,这庄稼就旱了。旱了就影响收成,这是特别小的孩子都懂的道理。因此,不敢也不闹。
浇地是比较费人的事,水一旦引过来,你不能说我要吃饭,先把水停一下,没那样的事。家里肯定是一天都不带留人的,饿了就是馒头。
不敢对此也没有怨言,农忙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他蹲在羊圈边上看着,可孩子也不是很能知道啥时候就是羊要下生了。只是在村里见过别人家的羊生崽子,这不是就估摸呢吗?
大晌午的,看着羊好像不对,蹭蹭蹭的跑出去,站在地头喊了一声:“爸,咱家的羊要生了。”
卢大头在地的那一头,回应了一声,这算是听见了。
不敢|不敢耽搁,直接回去。却不想碰见柳叶妈,柳家是剩下母女二人,浇地这样的重活压根就干不了。因此,两家合成一家,这边父子两不光得浇自家的地,还得浇柳家的地。柳家的女人呢,到点过去送饭。但要是地里有点除草的活啥的,也帮着卢家干。就跟互助组似得,相互帮衬呗。
今儿也一样,柳叶妈是过来拿馒头的。合着干活,但她精明的从不合着吃饭。两个大男人一顿吃的比她们娘俩两天吃的都多,家里可经不住这么造。她最近是常来常往的,习惯了。进来就开门,开门之后就在厨房熟门熟路的拿东西,但是不敢又不知道。不敢回来只看到整个女人从家里大包小包的往出拎。
不敢知道这是哥哥的丈母娘,因此还先问:“大娘你干啥?”
“起开,给你爸你哥送饭。”柳叶妈是这么说的,说着,还就要走。
可这大包小包的,我爸我哥就是一人长三个肚子也吃不完。这不是还拎着得有十几斤面粉吗?我爸我哥生吃面粉呢?
孩子的心思比较单纯,咱们是亲家,但咱们也不是一家。你从我家我拿俩馒头我都不说啥,但你这明显不是直接吃的,拿现在压根就用不上的东西,你就是偷。
他上手就抢了粮食:“你骗人!你就是贼偷……偷我家的吃的……”
柳叶妈确实是拿了粮食,这个卢大头这次确实也不知道。她家的面吃完了,但不是说没粮食吃。家里的小麦多着呢,这得专门拉着去磨成面粉才行。但这是重活,得小勇有空才行。浇地十万火急,但粮食先匀着吃,等磨出来还回去就是。她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就拿了十来斤的面粉,今儿回去准备蒸馒头了。
谁知道就被这小子给撞上了,张嘴就喊贼。
她上手就拍了这小子一下,伸手拿粮食:“胡沁啥?我就是拿了还要通知你呀!”她这一抢粮食,手重了一下,把不敢推了个屁股蹲。不敢哪里吃过这亏,起来门头就朝着‘贼’撞过去,还喊了起来:“抓贼呀!抓贼呀!”
这一喊,周围的人家歇晌的人都起来往出跑了,快到家的卢大头也以为遭贼了,就往回跑。结果远远的,就看见儿子跟炮筒似得撞到亲家母身上。他干的挺累的,脾气上来了,过去二话不说,伸手将这小子拎起来抬手就是一巴掌,这巴掌没打在脸上,而是打在了脊背上。
不敢没怎么挨过打。打也是苏宝凤生气了打,但哪次真打到了?这小子机灵的很,一看情况不对,就跑了。等家里消气了再回来。一般孩子的教育,卢大头是不插手的。孩子也一直以为他爹的脾气挺好的,也从没怕过他爹,更以为他爹其实还是挺疼他的。过年因为肉的那点事,孩子心里有点不愉快的印记,但孩子又最是健忘的,时间长了,那点不愉快就慢慢的淡忘了。
所以,这突如其来,非常凌厉而且特备疼的一巴掌,彻底的把孩子给打蒙了。卢大头还要打,被一个跟苏家大舅妈比较要好的媳妇给拦了:“卢大头你这是干啥?孩子能知道你们的事?甭管是谁从家里拿东西,孩子护着还错了?”
这么一说,不敢真的委屈了。他撒开丫子就往回跑,顶着大日头的从山上下来。大人下山都得一个多小时,这小短腿的,走了多长时间这事。
大人误会了拍打两下,这原本也没事。哄哄就好!
可孩子一个人跑了,卢大头你倒是追着看看,孩子一个人在下山,安全吗?大夏天的,山里的气候多变,这要突然来一场大雨,这么定点大的孩子出事怎么办?
是!这是没出事,但没出事不意味着你这种大撒把的做法是正确的。
将不敢的衣服撩起来,脊背后面乌青的一个巴掌印。长期干活的庄稼汉生气时候的一巴掌,着实是不轻。
但孩子正委屈呢,你不能火上添油。
“没事!”林雨桐看了看,又把衣服轻轻给放下,“吃饭了没?我看对面开了一家拉面馆,叫他们送两大碗面来好不好?”
好!如今的拉面,一小碗才一块五,一大碗也就两块。肉也是薄薄的两片牛肉,但汤还可以,清汤不见油花,配料还有些榨菜之类的东西,反正比较迷,但味道也还可以。
那边送来两碗,张老奶又拿了包子和几碟子自家做的小菜来,“赶紧吃吧,都没吃饭吧。”
食物可以叫人忘却很多不愉快,尤其是对孩子而言。饭吃了一半,脊背还疼呢,他的嘴就开始嘚吧来了:“我爹一点也不疼我。”
林雨桐还没说话,外面就传来脚步声,紧跟着是大妮和张老奶跟苏宝凤的说话声,持续了两分钟,苏宝凤才进来。
林雨桐起身将她的包给接了:“其实不用提前回来。”
“也没什么事了。”她顺势就洗了手,坐到炕上,拿了一个包子,然后逗不敢,“叫妈喝口你的汤,顺顺。”
不敢将碗递过去,低着头嘟着嘴。
苏宝凤就笑:“行了,别气你爸了。他这不是不知道情况嘛,他以为是你不尊重长辈,当时你给你爸解释清楚不就好了。不过这事你爸打你了肯定不对……但你得体谅你爸,他干一天活挺累的,脾气难免急躁了一些,回头妈说他。”
结果这孩子来了一句:“妈,那还是不是咱家?为什么柳叶妈随便能进去,还随便能拿咱家的吃的?她凭啥?就是嫂子的妈,也不能这样。姥姥从来都不从咱家拿东西,她凭啥?”
这是孩子话,可这孩子话才最最可怕。
苏宝凤不能解释,也没法解释。她相信卢大头不会这个那个的,但只怕这事闹的人尽皆知了,大家不会这么觉得。一旦大家不这么觉得,很多事情,就回脱离掌控。
这才是最最可怕的地方。
因着闺女刚来,她也没提这糟心事,,搭着两个孩子的汤吃了饭,她就道:“走!跟妈去单位领东西去。单位今儿发福利,西瓜、桃、杏,李子,都有,自行车带不了,我是回来拉架子车的。”
不愉快的事暂时就揭过去了。却不知道苏家村那边,才真的是闹上了。
苏家人回来,一进村子就听说这事了。这还得了,老子要是管教儿子,狠狠的揍一顿,那也是揍了就揍了。可你今儿打孩子,你放的上台面吗?
大舅妈这人吧,跟村里的老娘们那是打的火热,这会子早就被撺掇出火气来了。
这个说:“谁家见过这样的亲家?亲家一个人在家,亲家母频繁上门的。”
那个说:“送饭做饭都行,你在你家做好,叫闺女送过来就完的事,为啥一次两次的跑,跑到亲家家当家来了?这是想干啥?宝凤在镇上忙,也不回家,不是咱们挑事,那就是想钻空子。要不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她也是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不知道啥叫避嫌吗?”
“拿馒头都行,不跟谁说,人家拎着面袋子就走。这都能当家做主了……我说你这当大嫂子的,长着眼睛都是干啥的?宝凤在咱自家门口,叫人家这么欺负。”
“不管有没有那事,就只偏着大儿子,你看看人家……拧成一股子绳,倒是宝凤跟不敢成了外人了。那盖房子的钱还是宝凤出的……结果呢,这心狼了!夫妻还是原配的好,人家说的真好!卢大头如今惦记的还是原配生的儿子……跟咱宝凤藏着两个心思……倒是跟柳叶妈,两人一个为了儿子,一个为了闺女,只怕人家的心贴的比跟咱宝凤紧……”
边上又有那爱嚼咕的,低声道:“这白天进进出出的算个啥,那天晚上,我家的狗不停的叫,我还以为是黄鼠狼要偷鸡呢,结果一出门,恍惚有个人影从后门路过了。这大晚上的,从我家后门过去,就只卢大头一家……那都夜里十二点了……谁去卢家干啥,而且,我瞅着那身形,像是柳叶娘。”
大舅妈听听这个,听听那个,心里就有了谋算。
她冷哼一声,“这还真拿我们家当傻子了?”说着,就霍开人群,直奔卢家,在卢家门口,就是一顿叫骂:“卢大头你丧了良心了!我们家宝凤在镇上是为了谁的?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但凡单位发一点东西,哪次不是巴巴的送回来?每月,她还给家里一百块钱,为的就是你们爷俩在家里吃吃喝喝的方便的。后妈当到这份上,还有咋?她一个月也才不到三百。她跟不敢在镇上,有孩子念书,开销本来就大,也不从家里拉粮食,娘俩不得一百多。这就把两百多进去了。每月算着像是像是有几十块的结余,那你得算算这里面多了多少人情往来。那么大一单位,上面有领导,下面有同事,谁家没个儿子结婚闺女嫁人,谁家不添孩子不做满月酒,谁家的老人不生病住院有个七灾八难的……这都得随份子,这几十块钱够不够都成问题,真要遇上别人家有事……就是从嘴里挤口粮,都不能说礼数上短了。”她朝着四下围拢过来的人,“叫大家说说,也叫大家伙来算一次明白账,看是不是这一码事。好家伙,那边老婆孩子在镇上不享福,这边呢……就有那不要脸面的,不干活还不算,吃吃喝喝的把你都养了,你算是哪门子葱……”
谁也没想到柳叶娘竟然还在卢家呢,这会子被指到脸上骂,顿时恼火了,掀开帘子就出来了:“他舅妈,你这是说谁呢?”
“谁应话我就说谁?”苏舅妈才不怕,“这青天白日的,往男人的屋里钻,柳叶娘,要点脸吧。你这是想干啥?”
不知道谁在后头说了一句:“想干啥这不还不清楚吗?闺女嫁给儿子,老娘嫁给老爹。亲上做亲,两家合成一家……从此以后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块使……一起奔着幸福生活嘛!”
这话一处,看热闹的轰然大笑。
苏舅妈连连冷哼:“卢大头,你要是男人你就出来说句话,你出来解释两句,今儿这事就作罢。要不然,我就当你是默认了……我数三下……一……二……三……”说完,她再就不等,扭身就走。
卢大头能不着急吗?真挺着急的。他今儿给羊接生的时候,抱着羊羔子一步小心,踩到羊圈门口的几个小石子上了,结果滑了一下,把脚给扭了。那石子是不敢无聊,在那里玩抓拐的。结果走的急,自己好不容易弄到抓拐石也扔下没管,被他老子给踩上了。
当时没急着追孩子去,那是先急着给羊接生,这羊羔子生下来还得小心伺候,才说要交代给小勇呢,结果脚扭了。追孩子也没追成!
这会子外面都快翻天了,他急的什么似得,结果好容易下炕了,那边宝凤他嫂子走了。就这他也撩开帘子,着急的看,想表达他没默认的态度。
可结果看热闹的还在,见他出来了就说:“刚才咋不出来,现在出来了,玩了!”
“不是不出来……刚才在炕上呢……”卢大头这么说。
不说还好,这一说可了不得了。柳叶妈刚才从他的屋子出来,然后卢大头又说他在炕上呢。哎呦!你们俩刚才在屋里,屋里再没别人,然后你还在炕上,那你俩刚才在屋里干啥呢!
彼此对视一眼,然后都心领神会,不知道谁吆喝了一声:“走了走了!赶紧走吧!看啥看……人家不嫌弃害臊,我是看的都害臊了……”
是不是有事情,反正大家认为他们有事情。
至于小勇和柳叶,两人急着去镇上了。不敢不声不响的跑了,总得赶紧去看看有没有安全到家。结果到家了,张老奶说在单位。到单位了,见苏宝凤拉着老些东西。
一看这俩孩子,苏宝凤就知道咋回事了。啥话没多说,啥话没多问,把架子车叫小勇拉着,到家只每样往出拿出一点来,剩下的都放下车上没动:“这个带回去,给苏家一半,剩下的都带回去你们爷俩吃。”
“不用……不敢小,给不敢吃……桐桐还回来了……”小勇红着一张脸,“留着吧!”
“村里买这些不方便,镇上到底方便多了。想吃我再给他买。”死活叫拉走,“赶紧去,趁着天还早,这会子也凉快,又有柳叶给你推着,去吧!”
小勇老实,柳叶呢,对现在的苏宝凤挺害怕的,一直红着脸也不说话,然后拉着走了。
苏家就在村口,村口有场院,有麦垛,有大皂荚树,更有半拉子村的人没事在场院里纳凉。
山口的风吹着,再点上艾草,这一片没蚊子。洗了澡,穿上清凉干净的衣服,有的人拿着小马扎,有些人带着凉席,孩子去一片玩了,更小的放在凉席上,睡着了就躺在凉席上就睡了。大人们三五一堆的侃大山,甭提多热闹了。
然后就在这种热闹之下,小勇拉着不少东西回来了。
有那好事的就问:“去镇上了?你妈又给带了东西回来了?啥呀!”
“福利,就是水果啥的……”然后在人群中找苏家人,没有找见,只能往苏家去。
苏家老两口这会子正收拾大儿媳呢:“本来没事……你这么一闹,这都要出事的……”
大舅妈却觉得不是,做了二十年的媳妇了,比闺女也不差什么了。她就低声道:“这是咱们一家子关起门来说话,妈,这半年了,宝凤可回来过一回?”
没有!
大舅妈又道:“那卢大头去,宝凤可留卢大头住下了?”
好像也没有。
大舅妈就说:“宝凤才三十多岁,要不是这卢大头实在叫她忍受不了,她没道理把自己的男人往出推。必是这两口子出了大问题了。宝凤向来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儿……你想想她的脾性。我寻思,她不是不想跟卢大头分开,而是……有顾虑。她现在的工作,你说一去就跟男人离婚,这人家得怎么说?要么,她就是想两人就这么晃着,各自过各自的。要么,就是打着离婚的心思呢,只是时机不合适,没提出来。你说那卢大头,打从去年,他干了多少恶心咱们的事。那这回我就是故意恶心他的!便是没有我去闹,外面还不是什么传言都有了。哪个不是说柳叶娘跟卢大头这个那个的……不过,这也不算是委屈两人,这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啥关系自己不清楚嘛,不避嫌也怪不得谁说。那卢大头有没有鬼咱不好说,但那柳叶妈肚子未尝就没有弯弯绕……”
话没说完呢,外面就听见小勇喊:“姥姥……我妈让送东西回来了……”
苏家人出去一看,东西倒是不少。
大舅妈觉得小姑子办事有心眼,他就大大方方的拿了一些,但绝对没有一半:“你舅妈怀着娃,我拿些给她解馋……剩下的拿回去吧,你妈特意给你们留的……”
苏家其实不缺说过,大舅妈家在更里面的山里,山里是不缺果子吃的,到了成熟了之后,多少不能拉?小勇老实,大舅妈不肯要,他就带回去了。
可这边这位大舅妈也没把东西都拿回家,像是桃子李子的,给怀孕的妯娌拿回去。那几个西瓜,直接抱到场院里,又喊在家看电视的自家闺女:“小北,送刀来。”
分了瓜给大家吃,坐在那里跟大家聊。
能聊什么?还是聊卢大头那事,说宝凤太实心眼云云。
大舅妈也表示自己宝凤的心太苦,然后又说起宝凤在忙什么的事,“说是在镇上要盖啥厂子,上面给资金修路。咱们这上下山的山路,宝凤说她有机会就跟上面领导提,有机会就说,前几天我去镇上买农药,听着准信儿了,说是秋后就修还是咋说的?她这半年,竟是惦记这事了。”
晚上,不敢睡了,苏宝凤才看脊背后面的青紫印子,嘴上不说,却当真是心疼坏了。
两人怕不敢睡不安稳,就去房顶上一边纳凉一边说话。这后面是平房,平房上谁水泥封顶。晚上在上面,自然风吹着,最是舒服。
苏宝凤也跟林雨桐说修路的事,“迟早都得修的,我这不停的提,咱们村能提前一年半载的而已。但就这,村里的人说起来也得念着我的情分。这厂子建好了,路也好了,要是能弄几个年轻人去厂里上班挣点钱,也是好的。人啊,这乡性得好。”然后又说起了大舅家,“小北中考完了,没考上中专和高中。如今,要么是去打工,要么就是去上学。县上的技校开了个幼师班,我今儿先给小北把名报了……那名额抢的人多了去了……明儿给你大舅妈打个电话,叫来一趟,小北的事得跟她说一声……”
结果不用打电话,张老奶的包子铺一开门,大舅妈就来了。
这时候的红薯能吃了,她带了一筐子来,把人累的够呛。
苏宝凤留了一些,剩下的大半叫她给她亲家送去就完了,紧挨着住着的。
这个倒是不急,大舅妈见两孩子在屋里睡着呢,以为都没醒,就拉了苏宝凤在院子里嘀咕,把昨儿的事都给说了一遍:“……宝凤啊,他卢大头要是今儿来跟你解释这个事,那你们就还能过。要是不来,想糊里糊涂的就这么过去,宝凤啊……不是嫂子势力眼,不撮合你们。而是这卢大头他太王八蛋。他敢这么着,无非就是想着你不敢离婚……凤啊,咱不怕他!谁想绑住咱们的手脚低眼看咱,这都不行。这话我就敢跟你说,在妈面前你可别跟她说我撺掇你不学好……”
你不会!
苏宝凤拉她去书房坐下,做蛋羹的时候顺手就多做了一碗,“我这还正说今儿给学校打电话,让他们叫嫂子你来一趟呢。”说着,就把给侄女的安排说了,“这个幼师班只招收二十多个人,这还是教委那边的一个人帮了忙,给小北报上去了。别看在技校,但是人家是挂靠在县师范名下的……是那边学校没地方,才给安排到技校的。上两年,给中专文凭。出来之后,看哪个机关幼儿园有缺人,留在县城还是轻而易举的。工资不会多高,但自己能把自己管了……”
这就很好了!
风刮不到,雨淋不着的,将来在县城找个对象,稳稳当当的日子就妥了。
所以说,她老爱给小姑子操心呢,这不,她也实打实的给自己操心呢。
姑嫂俩说的可高兴了,蛋羹出来,大舅妈吃了一碗蛋羹,张老奶那边拿了几个包子过去,大舅妈给了那边几个红薯,这才背着背篓走了,给亲家一送,这就能回去了。
可林雨桐呆了三天,三天里,都没见卢大头登门来。
村里的人有到镇上来的,买了东西偶尔带不上的时候,也先寄存在这里,或是干脆就是歇歇脚喝口水的。听他们的说辞,好像是卢大头把脚扭了。
这既然知道把脚扭了,又赶上周末不上班,苏宝凤就带着林雨桐回村里,叫不敢去,这小子僵着不去,就在家看电视,哪里也不去。
不去就不去,林雨桐去主要是为了看看姥姥姥爷的,他嘛,林雨桐给不敢塞了十块钱,“要吃什么了,在门口对着人家店里喊喊,叫他们给你端来。”
十块钱在孩子眼里能买不少好东西。
回村的路,还是羊场小路,骑自行都危险的路。但这种天,选在早上上山的话,觉得还是很舒服的,路边的野花开着,野草朝气蓬勃。迎着太阳开的打碗碗花和牵牛花,无端的都带上了几分艳丽,草叶上的露珠,将鞋面洗的更干净,鞋帮子却更泥了。
林雨桐走的轻松,可却觉得苏宝凤的脚步沉重。这种沉重不知道是来自心理的,还是来自生理的。
许是看出了闺女的担忧,她笑了一下,“得有半年没上山了,还真就走累了。”
不是走累了,是心累吧。
有些事情,要去面对的时候,心里准备做的再充分,可还是觉得惶恐。
两人进了村,苏家的人是锁着门的,都下地干活去了。苏宝凤也没回苏家,卢大头扭脚了,林雨桐知道了,自然要看望的。于是来的时候就在镇子上买了糕点,又买了油糕油条这种能现吃的,一路拎着回来了。拎了好几份,又给苏家的。
到卢家去的时候,路过苏家的地方。林雨桐在地头喊了一声:“……姥爷……大舅……我回来了,买了点吃的给挂树上了,赶紧过来垫吧点再干,我一会就回来……听说我卢叔把脚扭了,我去看看……”
这小嗓音,那就一个两趟。从这头到那头,这一片都听的见。都知道苏宝凤家的大闺女回来的,看她继父去了。
有那在地里干活的,相互挤眉弄眼的,一脸的看笑话样子。
苏宝凤也只做不见,在地头干活的,她都打声招呼,然后直奔卢家。
回去的时候,院子门是虚掩着的,苏宝凤推门进去,见厨房里往出冒烟,他就进去看看,火还着着,锅里不知道是啥,热气冒着。她把火往灶膛里扒拉了一下,就往正屋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柳叶娘的声音:“……孩子的婚事,我想尽快操办。别人家的聘礼多少,我也不知道,但我想着,我们家柳叶……怎么着你们也得给六百六吧……”
苏宝凤心道:自己每月给一百,如今给了六七个月了,村里没花钱的地方,所以,卢大头手里要是有钱,也就是六百六。
夏粮没卖,秋粮还没下来,卢大头手里的钱不到七百,人家张嘴可着你的底线走,可真是会算计。
她撩开帘子就进去:“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两家结亲,聘礼啥的事两边的亲家在商量呢。媒人呢?人家说三媒六聘,这媒人是干啥的?”
卢大头在炕上坐着,柳叶娘坐在炕沿上。院子里晾着衣裳,都是父子两人的,从里到外,都在外面晾着的。晾着的那个细致程度,一看就是女人洗的女人晾的。院子也干净,角角落落的都干净利索。屋里,更是干净整洁,炕上还放着女人做活用的簸箩,炕沿下是卢大头的鞋,鞋是刚上脚的新布鞋,鞋帮子雪白雪白的,鞋里面还铺着鞋垫,绣着‘平安’样式。炕桌上放着碗筷,两样凉拌野菜,两碗白粥,一碗油炸馒头片,卢大头面前还放着一碗撒着小青葱点着香油的鸡蛋羹。
林雨桐一看,这还真不是别人说闲话,谁看了这样的不得多想。
可偏偏的,苏宝凤没因为这个闹腾,还是说媒人的事,然后看了桐桐一眼,“你找你七舅娘去,她是我央求的媒人。”
柳叶娘起身就要走,被苏宝凤给拦了:“咱还是把话往开的说,媒人一会就来。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我七嫂还在地头薅草呢。”
这个说的七嫂七舅娘的,是说苏家的族亲。
林雨桐把手里拎着的东西都放下,这才转身跑了。没出门的时候还能听到里面的说话声:“听说你脚扭了我回来看看,那东西是桐桐买的,孩子的心意。”
林雨桐跑去叫人,七八分钟人家就跟着来了。在院子里洗了手,一进去一看着情况,也有点摸不准。但显然,卢家的情况有点那个。
她当然得跟宝凤亲,就道:“啥事这么着急?”
苏宝凤把油条啥的递过去叫她吃,“是这么着,柳叶娘说得六百六的聘礼,这事……怎么说?”
六百六?
“之前不是说要六千六百斤粮食吗?”媒人就说,“就这已经很过了。现在还要再加六百六,过分了!”
六千六百斤粮食?
苏宝凤并不知道这事,“之前不是说给个二千二就行吗?怎么成了六千六了?”
媒人也愣:“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
媒人就看卢大头:“这怎么说呀?”
“我应下的!”他低着头,“柳叶……都咱家实诚,是好孩子。她嫁人了,她娘是艰难,攒点粮食心里踏实!”
媒人脱口而出:“六千六再加六百六,我看能娶娘俩!你卢大头打的就是这么主意,明着给儿子娶一个,暗里还给自己娶一下!”她蹭一下跳下炕,‘呸’了一声,什么玩意。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明天统一捉虫,今天还在路上,这一章在高铁上码的,不是很方便。见谅!
138、欢喜人家(26)三合一
欢喜人家(26)
“之前不是说给个二千二就行吗?怎么成了六千六了?”
媒人也愣:“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
媒人就看卢大头:“这怎么说呀?”
“我应下的!”他低着头, “柳叶……对咱家实诚, 是好孩子。她嫁人了,她娘是艰难,攒点粮食心里踏实!”
媒人脱口而出:“六千六再加六百六, 我看能娶娘俩!你卢大头打的就是这么主意, 明着给儿子娶一个, 暗里还给自己娶一个!”她蹭一下跳下炕,‘呸’了一声,什么玩意。
这话就严重了, 卢大头气红了连, 柳叶妈也急着去掰扯。
可这六千六百斤粮食, 要价确实是不低。
对物价林雨桐还是有关注的,林家老爷子那是天天去买菜,去年年底的时候, 他整天念叨快吃不起猪肉了。那时候的猪肉是三块多一斤,很快又涨到四块多,到年根, 涨到五块多了。这就是个很了不得的价钱。大米一斤一块三一块四的样子,面粉在一块左右, 价钱便是浮动,上下也就那么几分钱。由此可推断, 这小麦的价格应该在五六毛钱,差不离就是这个区间了。
粮食的价格虽然天天在变动,但八|九不离十。大致知道价格了, 这笔账就好算了,五六毛钱……只按照五毛钱来算,六千六百斤粮食,这就是三千三百块。在工资普遍三百上下的时候,这三千三,可就是公职人员一年的工资。
其实之前的两千两百斤粮食,这个要的算是比较合适,一千一百块钱左右,也正好合了千里挑一的意思。
九三年才废除了粮票,如今的农村情况远不是后来可比。有些人家给了这么多彩礼,就不能再提盖房子之类的要求,既然要求盖了房子,这彩礼也就几百块钱是一个意思就行。多数是六百六,八百八这样的。
可像是又要盖房,又要价值一千多的粮食,这就过分了。
如今更是六千六的粮食,外加六百六的,这就接近四千块钱了。盖房子还花了小两千,把将来酒席之类的算上,也就是说小勇这个媳妇娶进门,得六千块钱。
卢大头就说:“以咱家的情况,两年多也就把这债还上了。”
两年?
两年怎么攒出六千来?
再怎么算,这主要还债的还得是苏宝凤,她的工资一年就是三千左右。两年可不六千嘛!
家里自己种粮食,养点鸡猪羊,想叫宝凤跟不敢和过去在村里一样,俭省一些,吃自家的粮食自家的菜,零用钱靠卖自家养的牲畜也够。
所以,这两年攒出六千来,是可行的。
在他看来,一家人嘛,跟以前一样过日子,影响并不大。却从不去想,苏宝凤的身份不一样了,工作不一样了,她不可能再穿的跟过去一样衣服去单位了,她努力上进就是为了让自己和孩子过的好一点。她的闺女她没带着再嫁,麻烦卢家也有限。况且,她也不是不事生产,只靠着他卢大头养孩子的。凭啥我的孩子没得到你倾其所有的照顾,我就要为你的孩子跟着不停的牺牲,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苏宝凤冷笑一声,直接起身,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土,像是要把沾染在身上的不愉快的国王都去掉似得,“……卢大头,我就问你一句,你是诚心跟我过日子呢,还是生了啥见不得人的心思,合伙别人骗我的工资花用呢?”
卢大头一张脸瞬间涨红:“你这是啥意思?”
苏宝凤看了柳叶妈一眼,然后再环顾一下这个屋子,“我这一回来,真不觉得我是这家里的女主人。这家是我最后一次回了,既然没我的味儿的,我还回来干啥?我管你是出二千二还是六千六,你自己想办法去。我看你的脚也没啥事……起来,现在就走,跟我去离婚。不敢归我,咱们之间也没有什么财产的纠纷,手续办了,我也就不碍你的事了……”
卢大头愣住了,他从没有想过苏宝凤会提出离婚。柳叶妈在这里边常来常往他没撵,也是想着叫苏宝凤知道,不是只有她有男人惦记,要是他愿意,自己也有女人惦记的。这半年了,宝凤是有家不回,他便是去了镇上,她也不留。他嘴笨,不会说啥,但他知道,打从去年盖房开始,宝凤就憋着气了。行!不是不回吗?我就不信,你能一直不回。
可如今回来了,她却要离婚。
他不光没想过宝凤会提出离婚,他甚至都没想过自己要跟宝凤离婚。他这人嘴上笨,因此显得人很木讷。越是着急,嘴就越笨,一肚子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只急的干瞪眼,脸涨的通红。
看在媒人的眼里以为这是恼羞成怒,她也是苏家的人,是苏宝凤的族亲。在自己面前能叫苏家人被外姓人欺负?她当时就把小炕桌给掀翻:“你还少拿你那副面孔恐吓人,我苏家怕过谁?”说着,就拉着苏宝凤往院子里去,撩开了嗓子喊:“来人呀!快来人呀!都来看看这不要脸的……”
这一嗓子撂出去,呼啦啦的都是响应的。有那没听见的,看见别人跑,这边也扔下锄头就过去。
这可把柳叶妈给吓坏了,苏宝凤要是跟卢大头离婚了,那么多的粮食,谁给?如今不是镇上还要办饲料厂吗?粮食都跟着涨了价了。别看一斤涨那几分的,但这要是多了,也是好几百块钱呢?一头猪现在才多少钱呀?
心里算计的明明白白的,要是离了,靠着卢大头给那么些个?可能是借到那么些,可借来给了自己,这以后自家闺女的日子可怎么过?借来的不得还吗?
这件事绝对不行。
她急着跟出来拉苏宝凤:“亲家母,你误会了!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更没你说的那些个事,要是我真干出那丢人现眼的事来,叫我立马死了去见阎王……”
这种事,不是非钻到一个被窝才叫事的。
柳叶妈这把年纪了,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女人的小心伺候,尤其是别的女人的小心伺候,这能够极大的满足男人的虚荣心。卢大头只怕也很得意这件事,并且默许的纵容了。而柳叶妈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她是个趟过男人河的,太明白男人这种生物了。
所以,这两人要说有什么,那是真没什么。可要说这两人没什么,也不尽然。
这些事苏宝凤可以不计较,但柳叶妈借着卢大头的手算计自己的钱,卢大头真就上套,真来算计……他怎么想的?
别说六千六他会出,就是八千八他也会出。为什么?因为柳叶妈就柳叶一个闺女,她要的这些将来还得给她闺女,给她闺女就是给卢大头的儿媳妇,给儿媳妇的就是给小勇的。只是过了一道手,把苏宝凤手里的全算计到小勇手里了而已。
若只是因为跟别人暧昧的事,很多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可半路夫妻,为了各自的孩子算计另一半,这叫人想起来心凉呀。
苏宝凤就道:“柳叶妈,你说的每句话我都信。我也说句掏心窝子话,你一个女人家,多要点为了防老,这个我都能理解。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的艰难我知道。可我跟他离婚,有你们现在这种事……的诱因,可从根本上来说,不是如此。”她见围过来的人多,也没避讳就坦然的道:“六千六,是我不吃不喝两年的工资,可要是我吃喝之外想攒下这么些了,得五六年,这还是中间不能出啥大事的情况下。他为了小勇真是狠得下心来!我也是有孩子的,是!我除了小勇,我还有桐桐。他卢大头大概是觉得,我闺女快上大学了,这供个大学生不容易,我少不得拿我的钱给我闺女用,所以,变着法的要把这点钱扣走。可不说我桐桐不要我的钱,她自己赚的,都把房子铺子买了。便是桐桐不挣钱,便是桐桐上大学要我供养,那这钱我该给不该给?难道我就该不叫我闺女上大学却偏拿钱给他儿子娶媳妇才对吗?”说着,就看着屋子的方向道,“卢大头,咱们也是做了十年夫妻的了。你肚子里的那个歪歪肠子,别打量我不知道。你是寻思着,不敢还小,桐桐却跟小勇的年纪相仿,就是怕我把钱给桐桐花,是吧?两口子过日子,最怕就是藏了私心。在为小勇的心思上,你跟柳叶妈你们才是心贴心,所以,我说你联合外人来算计我,这我没冤枉你。要是我哪句说错了,你出来,出来咱把话说清楚……”
屋里帘子被撩起来了,卢大头从里面出来。可出来之后没说别的,只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一口一口的抽旱烟。
这种态度算是默认了吗?
边上就有劝和的,上来劝嘛:“大头,赶紧跟宝凤解释解释,两口子嘛,有啥事说不开的。说开了啥事都没有了!”
卢大头却没有否认苏宝凤之前的说词:“……你将来在家过日子,是要小勇两口子伺候的。桐桐再好,那嫁出去就是别人的人。四时八节的拿点东西来,拿点钱来,可这真等不能动弹了,老了,钱不顶用,还得小勇这老实孩子伺候。我知道你,你……你就是心野性。桐桐在城里,以后不敢差不了,你一定会想法子把不敢也弄到城里去的!在外面的孩子听着是有本事,可大人指靠的上吗?真能靠的上的,还是能守在爹妈身边的孩子……咱俩加起来三孩子……你靠不上桐桐,我靠不上不敢,咱俩能靠上的只有小勇。你拿钱了,小勇两口子就记住你的好了。你哪怕不是亲妈,可……这一份心换一份心,要是小勇将来敢对你不好,我就打断他的腿。宝凤,是你想差了。你觉得在镇上公干,就了不得了。这能干几年还说不定呢?最后还不得回来教书,老了退休了,还不得要在村里过日子……不是凤凰咱不攀高枝,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想点实实在在的东西,成不成啊?”
反倒是他的道理了!
还别说,如今还真有人认可卢大头的想法,也有说宝凤的,“跟大头商量商量,他这种想法,许是有点落后……但也有他的道理……”
什么道理?
林雨桐就将苏宝凤拦在身后:“我怎么听着,就全没道理呢?之前我就说,那带回来的钱,都是我自己挣的,没一个人相信我。”她看卢大头,“卢叔,那钱真是我自己挣得……”她扭头看已经站在苏宝凤身后的苏家人,在最后看到了小北:“你的初三复习资料还在没?考前十卷,你有没有?”
有!
小北点头:“怎么了?”
“你帮我取一本来!”林雨桐就说。
那是她跟四爷编纂的,这个也是很赚了一笔的。
小北去取了,林雨桐就说,她出一套卷子大概能赚多少钱,以后还陆续的增收多少钱,等小北来了,她把封面翻开,在排在前面的名字里,找到了她的名字,“这是我……这是我同学,这是我老师……我的钱是我自己的本事赚的,跟我爸没关系。”说着,她从身后的背包里往出掏,掏出金镯子给姥姥戴上,掏出表给姥爷,给大舅,还给小北一个更秀气的手表。给大舅妈小舅妈一人一对戒指,然后又拿出两块手表,“这本来是给卢叔和小勇哥的……”她重新又装回去,“现在,也用不上。”随后又从兜里掏钱,一把从里面掏出三万来,“这是给姥姥姥爷和大舅投资猪场的钱……本来也是想叫卢叔一块干的……现在,不用了。”她一古脑的都塞到大舅妈怀里,然后才看卢大头,“我不差钱,我也不图我妈那几个工资。可谁也别想算计我妈……我妈的养老不用别人插手,她有儿有女,还不到靠别人的份上。我把话放在这里,我妈今儿离婚,我明儿就能转一套房子在我妈名下,后天就转个铺子到她名下,光是租金,比她的工资都要多。有这些,我妈怕没人养老吗?”
这便再没人过来劝了,一时间觉得卢大头傻到家了。
也看出来了,桐桐这孩子,其实是用钱往上贴,替她妈保下这个家。
是啊!卢大头,看在这么些钱的份上,你以后改了,少些算计吧。
大部分都是这么想的,就是大舅妈也着急,这孩子莫不是犯傻了,这么露富,那边铁定不离了。
可苏宝凤知道,桐桐这一剂药下去,卢大头是铁定会离的。
为什么?
因为明儿就给自己房子,后儿就给自己铺子。给自己的就是给不敢的,他心里计较的很明白。他怕桐桐年纪小,只顾现在嘴上痛快,回头被她爷爷奶奶一拦,便不会真的给了。所以,他得把这事落实了。
果然,卢大头就起身:“我……我也不是为了钱的……既然桐桐都这么说了……那倒是我对不住宝凤了……她想离那就离……”
边上看热闹的就叹气,说卢大头不要置气。
小舅妈一直没言语,这会子挺着肚子冷笑连连:“谁都没有他算的明白,他怕咱桐桐说话不算数,赶紧离了,是为了叫桐桐过户大房子,说到底,还是为的还是他儿子——不敢!好个老实人!”
大家一想,也是啊!
再不要说谁是老实人,老实人不是坏人,但老实人不意味着一点心眼都没有。这个老实人就是,对他儿子的心,那是实实在在的。
就这么地,两人很利索的就把婚离了。
这个过程,林雨桐全程陪着苏宝凤。大舅妈也是紧紧跟着,姥姥回去就躺着了。
林雨桐跟姥姥低声道:“过段时间天凉了,等到周末,您跟我姥爷还有我大舅他们,都去京市一趟。看看给我妈买的房子,三居室的,冬天带暖气,这次装修的时候我叫人把空调都装上了。以后夏天天热,您跟我姥爷过去避暑去。天凉了,住过去暖暖和和的。我读大学还在京市,您要是去了,我就回家吃饭,您天天给我做好吃的。”
姥姥摩挲外孙女的手背:“你妈……命苦,姥姥这边不用你不用跟着操心……多想着点你妈……”
十年夫妻了,别说配不配的话。就是养个宠物养十年也有感情了,更何况是夫妻,更何况两人之间还有个孩子。
晚上的时候,林雨桐才说:“要是心里不好受……”
“早就想着要离的,我有什么不好受的?”苏宝凤看向不敢,“就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跟不敢说。不过没事,男孩子不比女孩子敏|感,慢慢的总能接受的。”说着,她便笑了,“这一辈子,妈就守着你俩过了。也好,从此没有那些琐事干扰,我也能好好的干几年了……如今正是出政绩的时候,跟着领导好好干几年,将来能跟着领导一路往上升就不错了。”
她想的很实际,没想着自己就将来要主政或是如何,她知道自己的情况,就是打着大树底下好乘凉的主意。
林雨桐没再说别的,出了这事,她也没再往村里去。不过大舅妈随后来就说了,闹成这样,柳叶妈也觉得没脸的很。要了六百六块钱,两千两百斤粮食,答应秋后给两孩子结婚。但她自己……却去找了村上的一个爱给人说媒的嫂子,人家说了,她跟卢大头没事,绝对没有那么污糟事,叫人家给她说媒,要找那种愿意入赘的。她嫁了闺女之后,要在家里给她自己招赘一个上门过日子。
“她不这么着,怕是要被人戳脊梁骨,戳到死的。”大舅妈就道:“如今可好了,卢大头弄了个鸡飞蛋打。”
这边离了,那边不肯嫁他,果然就是为了哄他,借着他的手抠宝凤的钱的。
这事不是啥高兴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苏宝凤也不想听,大舅妈也就是那么一说,随即就转移了话题,“桐桐给了那老些钱……”她把破不兜打开,把那钱拿出来,“不能要……”
“那就当我是借给您的。”林雨桐没收,“镇上要建饲料厂,这意思还不明白吗?只怕镇上也看中了半放养形式养出来的猪肉,想做成产业。那荒山荒地,能承包赶紧承包下来,政府扶持产业,必定是赚钱的。比别人早一步,就早一步赚钱。咱家现在有这个条件投资……”
苏宝凤也说:“拿着吧!家里的事情,大哥和大嫂商量着办。”
可钱是桐桐拿的,回去之后林大舅就说:“不知道能不能成的时候,这钱就算是借的。万一赔进去了,这钱咱以后想办法还是得还。要是赚了……”
“要不,咱分成几份,咱出力,咱占五成。桐桐出钱,给宝凤三成。然后爸妈肯定得搭把手,给他们两成。这两成咱不要,他们乐意给宝山也好,乐意给宝凤也好,咱都不掺和,成不成?”
一家子捆成一股绳,谁都没意见。
林大舅就觉得,这老婆吧,要是明白道理,家就不会乱。桐桐拿钱,自家分给了宝凤干股,这毕竟很多事还要宝凤在官面上处理。给了老人两成,可老人不会只给宝山的,闹不好也就是小一辈几个孩子平分。自家两孩子,还能吃亏了?
成!就这么干!
但这些林雨桐是不知道的,到了要回去的日子,林东来来接了。苏宝凤去上班去了,陪着领导去更深的山里去看里面的小村子去了,两人依然没有见面。
在车上了,林东来才问:“你妈又钻山沟了?”
林雨桐沉默了一下,还是告诉了他:“我妈离婚了!”
林东来蹭一下踩了刹车,后面有车摁喇叭了,他才把车靠边停了,脸色明显难看起来:“为什么?那个姓卢的欺负她了?打她了?啊?”
林雨桐惊讶了一瞬,她以为林东来和苏宝凤有感情,听到她离婚了,他会窃喜,却没想到,他是这种反应。
他怒了,是真的怒了。要是卢大头在这里,他恨不能打死卢大头。
为什么?
因为他认为那么好的宝凤,那男人怎么会怎么敢离婚的。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笃定,一定有个宝凤不得不离婚的理由。
那么,错的一定不是宝凤。
此时,他想的是,宝凤在这件事里,受伤害了。哪怕没打没闹,可离婚,对女人来说,本身就是一种无言的伤害。
林雨桐就在旁边,把事情的始末说了。
说完,林东来这才重新启动车子,“这种把儿子当命根子的男人……哼!”
林雨桐就说:“算了!我妈还说,卢大头这种,总比那种娶了媳妇只对媳妇好,反倒是把孩子撇到一边的没良心的男人强。”
这倒也是!
站在苏宝凤的这一头看,卢大头就像是十恶不赦。
但要是站在小勇的角度,没妈的孩子能有一个娶了后娘没变成后爹的父亲……那这个父亲,绝对是好父亲。
谁错了呢?
林东来叹了一声,问了一声:“你妈都还好?”
“早就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她有心理准备。”林雨桐说的是实话,“肯定还是会受一些影响,但想来问题应该不大。她的职业,没有与她匹配的丈夫,倒不如一个人自在些。”
林东来看了闺女一眼,然后便笑了。孩子的意思他明白,她是想说,她妈暂时没有再婚的打算。
无所谓!只是彼此都单身,照顾起来更名正言顺一些。哪怕只是做朋友,做亲人,也比远不得近不得要好。回到林家,两人默契的没跟林家的任何人提这件事。
今儿林家装空调了,是林东来买的,每个房间都安装了。花费着实不小。
萧湘也给萧家装上了,四爷手里有钱,压根就没跟金红胜说,也跟着定了,不过鉴于家里只两个人,也就给厅里装一个,给卧室装一个就行。
这么多空调一起安装,安装的师傅上门的不少,又有周围的邻居过来看热闹的,说现在林家的日子过的着实不错云云,都看看安装空调以后,这不热到底是多不热的。现在,这玩意着实是比较稀罕的。
宋兰兰原先是在卧室里休息的,仓库里不透风,大夏天的闷热的很。上了一个早班回来就有点中暑,开了风扇在家里歇着呢。结果打孔声,好些人进进出出的嘈杂声,她也歇不下。起来看看,却见正有工人搬着东西朝这边来。儿子正在边上指挥着呢。
“这是干嘛?”宋兰兰让开地方,问道。
“安个空调,夏天太热了。”四爷说着,就朝屋里走去,看着内机应该安装在什么地方。
宋兰兰以为是金红胜给买的,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想了想,就拨了个电话过去。金红胜正在工地上呢,工程出了点小问题,他正在跟人家协商处理,一看是家里的电话,马上就接起来了。
宋兰兰故意冷着声:“我不热,家里不用空调。太贵了,之前还说我不会过日子呢,现在这到底是谁不会过?退了!马上!”
金红胜莫名其妙:“什么空调?”
宋兰兰也愣住了:“不是你买的空调?怎么?萧湘现在连咱家的家事也管了。”她以为是萧湘买的。
神经病!
金红胜挂了电话,先去处理事情去了。
四爷这边却被宋兰兰拦住了:“不许装!往年没有空调,也没见热死谁!”
“我自己的钱。”四爷试图跟她讲道理:“我自己的钱给咱们改善生活……”
“要改善生活,那也是你爸的事。你的钱你收着,干什么不行……这个家是他的责任,不是你的!”说着,就吆喝要拆箱的工人,“停下!停下!我们不装!”
四爷只能先叫人家给萧家和林家帮忙安装,然后给金红胜打了电话说了一声。
这个事金红胜支持啊,孩子要提前高考,暑假都不能歇着,这么大热的天。他马上道:“装!肯定装,今儿就装。千万别叫人工人走了,我这就回去。”
金红胜回来是开着车的,一辆崭新的桑塔纳,红色的,特别招摇。车进不了胡同,可也不用进胡同,他人还没回来呢,这个阔气的消息就传回来了。
人人见了都叫‘金总’,一下子意气风发起来。
林雨桐在院子里切西瓜,给安装的师傅解渴,就看见金红胜油光水滑的进来了。大背头梳着,很有老板派头。整个人红光满面,看着是比以前瘦了些,但却更精神了。怪不得萧湘喜欢他,瘦了一些以后,打眼一看,确实是个非常有派的男人。
他一进门,就给院子里的人递烟,烟一看就不便宜。见林雨桐在院子里,就摸了一百块钱:“跟小业去买一箱冷饮和汽水回来……都辛苦了辛苦了!”
林雨桐正不想接,宋兰兰就出来了一把将钱给抽走了:“买什么冷饮饮料,这不是有西瓜吗?回来了就进屋,我有话说!”
一院子的人呢,面子直接给撂地上了。
金红胜面不改色,进去的时候还跟林东来道:“晚上一起喝一杯……我车上带着好酒,叫林叔整治几个好菜。”
林东来今儿心情实在不是很好,只随意笑了笑,摆了摆手,压根没有一点一起嗨皮的意思。
那边金红胜一进屋,面色就冷了:“那么多人,你到底想干嘛?”
“孩子要安装空调……他挣那点钱容易吗?你不说心疼孩子……挣的钱不先想着他,那你说,你的钱花在谁身上了?”宋兰兰压着声音:“我告诉你,你要是顾着她的名声,顾着萧家的名声,你就该养家的时候养家,想拿家里的钱给被人,想把我和孩子应得的那份给别人,我告诉你,别怪我豁出去脸面谁也不顾。逼急了我,我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你小点声,要点脸行吗?”金红胜将门给关上,“一院子的人呢?不嫌弃丢人呐!”
“我不要脸,我不嫌丢人。我一小人物,一妇女,我在乎啥?他萧校长不一样,他是个要脸的人,别叫我骂上门去,我跟你说……”
“你有毛病吧!小业在人家学校上学呢。现在人家还不够偏着孩子的……有你这么办事的吗?”
“有你这么办事的就有我这么办事的!”
铿锵二人组,这就又开始了。声音想压也压不住!
四爷真是烦死了,他站两人中间,看金红胜:“从这个月起,你每月给她两千块钱,到了明年,一个月两千五,如此类推,有没有问题。”
两千在现在是个了不得的数字,但是在十年二十年之后,你就是按着这个比例增加,数目不小,但也仅仅是不小。她富足的过日子有,别的就再没有多余的了。他相信金红胜挣的压根就不把这点放在眼里。
果然,这话一出,宋兰兰眼睛亮了。金红胜只是无奈的看了一眼宋兰兰,她这么跟神经病似得今儿这个主意,明儿又是那个主意。他都懒的说啥了,只点点头:“这个月的两千……”他拉开皮包直接拿了一沓子出来,数了数两千多了几百,具体几百也没看,一股脑的都给宋兰兰了:“下个月开始,每个月十五号,给你账号上打钱。儿子的钱你不用管,我会按时给孩子的。”
给的这么利索?
“我还想请个小保姆,你儿子不喜欢我做的饭。”宋兰兰进一步试探,“孩子得注意营养……”
“我不需要保姆。”四爷朝林家指了指,“给林爷爷交点伙食费吧,我过去搭伙。”
宋兰兰才觉得儿子挺配合自己的,还以为有点默契了,谁知道又露怯了。
金红胜点了点头:“小保姆我也不能放心,不知根知底的,动点歪心思怎么办?还是林叔叫人放心!”说着,就跟儿子道:“林家那边,我去说。”
出来的时候招手叫儿子出来,“大学你是奔着京大和青华去的吧。”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
金红胜就道:“给人家做点工程,尾款没付清,倒是抵给我一套房子,回头你拿一下家里的户口本,我把这套房子过到你名下,回头就安排人装修了。以后,你要是能自己生活了,偶尔回来看看你妈就行……她这性子左了,叫她一个人呆两年,兴许就想开了。要不然,折腾不了我,她净想着折腾你了。”
行吧!现在干工程被抵押房子的,满心都是不欢喜,可实际上,可是捡了大便宜了。
金红胜今儿果然没急着走,跟林东来和林爷爷喝酒,说一些生意上的事。林东来也乐意听他聊,看他的意思是攒点资本单干房地产,他都跟着心热,不是想着给桐桐买块地吗?金红胜好歹也算是行内人了,听听行内人的说法总是不会吃亏的。
几个人喝到晚上九点多了,林雨桐都准备睡了,这才完。
她去院子里打水准备洗洗,结果就听见门口金红胜和宋兰兰的说话声。
大概是宋兰兰叫金红胜留在家里过夜吧,就听她道:“……不离婚,你还就是我男人。是我男人该干啥你心里没数吗?你要闹清楚,在我这里,你是交公粮。在萧湘那里,你顶多是交税。哪边该多,哪边该少,你心里最好弄清楚!”
林雨桐愣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这是什么。
可听懂了,却不由的我艹了一声,这人以后要给自己当婆婆,那日子一定很精彩……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之前的虫已经捉了!
139、欢喜人家(27)三合一
欢喜人家(27)
听人壁角好像不是太好, 但是李庆生这熊孩子实在太讨厌了, 猛不丁的在里面喊了一声:“桐桐,给我接半盆水进来。”
这一嗓子,那边的争执声戛然而止。
刚好赶上萧遥想上厕所吧, 拿着个超亮的手电筒, 从里面跑出来, 拉着林雨桐就走:“陪我上个厕所去。”
手电筒的亮光刚好打在正在黑暗角落里拉扯的两人身上,这两人,金红胜尽量的往后躲, 一手拎着黑色的皮包, 一手拽着裤腰。再看裤腰上, 还有一双不属于他的手,那双手正扯着他的皮带扣,看那样子, 应该是皮带扣已经松了。宋兰兰一直保持着这个松了对方裤子的姿势。
萧遥拉着林雨桐愣了愣,然后把手电筒塞给林雨桐,她自己则双手捂着肚子扭身往回走:“那个……我突然不想上厕所了, 我先回了。”
林雨桐手里还有正拧着的毛巾,然后又兜着手电筒, 是进也不能,退也不能。只能朝两人淡定的点头, 默默的转身朝回走。
回去李庆生还问:“我的水呢!”
自己倒去。
“你哪啥造型呀?”
撞破少儿不宜的那个的造型。
她没给李庆生打水,也再没陪萧遥上厕所,回去就睡了。至于宋兰兰有没有扯掉金红胜的裤腰带将人留下来, 她暂时就不知道了。
可紧跟着,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应该是没成事吧,要不然宋兰兰的脸不会黑沉沉的,跟涂着一层锅底灰似得。看见林雨桐,那也是冷着脸,眼神都跟刀子似得。
带着刀子就带着刀子吧,都已经看见了。
她该干啥还得干啥。这不是得补课吗?补课就一点好,没有早读,赶八点整到教室就行。下午放的也比较早,晚上虽然也有晚自习,但一般是从五点到七点。到了下午七点就放学了。因此,相当于晚饭推迟一个小时吃。这么安排,是为了把高三的老师的时间给腾出来,能过来给他们辅导一下。因此,在学校吃饭也就中午这一顿。学校还有整个高三年纪,食堂开了几个窗口。虽然口味不如以前丰富,但好在干净也还能吃饱。不过家里不叫在学校吃午饭,反正也近,回来吃,外加午休。起来再去也来得及。
四爷现在在林家搭伙,金红胜给了林家多少钱林雨桐也不知道。估计是没要钱,因为随后金红胜拉了半车的干货之类的东西都放在林家的厨房了。
不管怎么着吧,起来就一块吃饭。
吃了饭就去学校。教室是在图书馆的一楼,这个图书馆是只有四层的老楼,算是这个学校最老的建筑了。不过这也是见证学校历史的一栋楼,因为位置比较偏,所以不影响整体美观,就一直保留着,而且看样子,还得一直保留下去。大夏天的,整栋楼被不知道多少生的爬山虎给爬的满满的,因此,一走去,就觉得阴凉阴凉的。
为啥给大家安排在这里,再清楚不过了,这里夏天是真凉快。一个班也才十几个人,每人一张桌子,各自盘踞在自己的位置,一个人距离另一个人老远了,老师也不管。讲课的时候,速度那叫一个快。而且,不再是四十五分钟一节课的形式。而变成了两个小时的大课堂。估计是老师要合理休息的原因。要上哪门课,这一天都是哪门课。不是这个老师的课的时候,人家是可以在家安安心心的放暑假。对老师而言,还算是比较人性的安排。可对学生而言,可就有些惨了。一天到晚上同一门课,要是赶上不喜欢的科目,你知道的,那种感觉一点也不比陷在十八层地狱受折磨好多少。
如此还造成了一个结果,那就是课程进度快的叫很多孩子来不及消化。老师说,上午头脑最清楚,咱们进行新课。新课是半个小时一课,中间老师会问,有没有上厕所的。有的话,你就去,大家等你。等你来了老师开讲。说实话,要想上个大号都有点不敢,就等着你呢。真是屙屎都屙不安心。要是没有上厕所的,那就最好了,不耽搁时间,老师就继续嘚吧嘚吧,没完没了,不渴不累。
一上午,新课的进度是六到八课。然后中午吃饭,吃完饭的,在校住宿的,回宿舍去睡午觉。不住宿的,在教室的桌子上睡也行,回家也行。
林雨桐和四爷有去食堂的工夫,也就回家了。
到家饭就在桌子上摆着了,赶紧吃。十来分钟解决一顿饭,各回各家睡午觉。午休本来是一个半小时,两人睡一个小时起来就去,结果到教室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来了。老师是准点过来,抱着厚厚的一沓子卷子,都是随堂练。大家先得把课后习题在老师规定的时间内做完。做完之后老师会报答案,各自对照,有谁错了就举手,老师会停下来讲几句,直到知道你错哪了。但对于学习到这种程度的孩子来说,这种课后练的错误很少,少到几乎没有。偶尔出现一个错的,你一报正确答案,提一下方法,他瞬间就悟了。特别节省时间。然后就是做巩固训练题。老师是盯着林雨桐和四爷,叫两人写完相互对照,答案一样的就不用问了。答案不一样的拿过来给他看一眼,他订正一下。剩下的就当答题模板,大家传着给自己批改,看自己错在哪了。拿着正确答案还不知道自己哪里出错的那个,再拿到讲台上,老师给详细解答。不过这种情况到现在为止还没出现过,两人做的都是对的。
五点过后,给二十分钟休息时间。去小卖部买点东西垫吧点,五点二十高三的任课老师进教室,把当天讲的知识点在高考题目中的引用,拿出来单讲一个半小时,这就接近七点了。看谁还有没听懂的。没懂的老师在点拨几句,七点左右,放学回家。
有住校的,也可以在教室里学习,或者是直接去高三那边蹭一下晚自习。跟着高三的一块做卷子。走读的,就可以回家了。
林雨桐和四爷就属于一到点就回家的。回家之后的作业这个没有固定的,就是自己去查漏补缺。两人回来也是出题,手写很不方便,买电脑就成了必须的事情了。
林雨桐说自己买,林东来不让,“爸给你买。”
李庆生也找林东方要,林东方不给买:“桐桐晚上用,你白天用。你白天又不去上课!”
这边一安装,萧家立马就装。学校也要安装办公用的,因此大家一块买,价钱便宜。萧家这边是萧湘掏钱,而这次,萧湘多要了一台,给金家也装上了。
装的时候四爷去上学了,宋兰兰在家。她以为是儿子要的,然后金红胜给买的,也没怎么在意。这个小院,是一家干啥,大家都跟着干啥。都不稀奇了。
四爷回来见了,见宋兰兰允许安装了,也以为是金红胜让装的呢。结果这个暑假都快完了,金红胜从京郊的工地上回来,才听萧湘说,给金家也安装了一个。
金红胜能说啥?说把钱给你?那点钱萧湘看不上,说出来平白叫人觉得生分。可这么着到底是不好,他只能隐晦的道:“……我家这边的事,你别管……”
萧湘默然,良久才道:“你家我家……分的这么清呀?”
不是这个意思!
萧湘却突然来了一句:“我怀孕了……我想生下来……”
啊?
金红胜一下子无措起来:“怀……怀孕了?”
萧湘点点头:“我想生下来……”
“不是……萧湘……”金红胜艰难的道,“你看,咱这么大的年纪了……”
“多大年纪?”萧湘嘟嘴,看起来像是当年一样娇嫩,“你是嫌弃我老了。只要我还能怀上,我就能生……才三十来岁,怎么就老了?”她拽着金红胜的胳膊摇啊摇的,“胜哥,我就是想生下来!”
生下来……之后呢?
金红胜抱住萧湘没动地方,“我这边暂时离不了婚,宋兰兰不会跟我离婚的。她拿孩子逼迫我……我知道她未必真会那么干,但是我不能拿孩子去赌……所以,这么一拖两拖下去,也许是三四年,四五年,更长的时间我都没法离婚……小业只要还在上学,我就没法离婚。你说,你肚子里这个孩子一生下来,这爸妈不是两口子,对孩子是不是也是一种伤害?咱不能这么做!这件事,对小业也好,对萧远也好,都已经有影响了。咱不能再叫这个孩子生下来就面对比他两个哥哥还尴尬的尴尬。你看,我有小业,你有萧远……”
萧湘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你就是不肯承认萧远是你的儿子。你有小业,我有萧远,可你从来不觉得萧远是你的儿子……”
这不是我承认不承认,这不是孩子也不愿意承认吗?
金红胜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孩子排斥,我的意思是等等,等到孩子大了,能理解……”
“我等不了,我想要一个,我们俩的孩子……”萧湘拽着他,“我是入了m国国籍的,孩子不会生在国内。他一生下来就是m国人,在m国单亲妈妈很常见,孩子并不会受到歧视。相信我,我能把孩子带好……”她慢慢的松开金红胜的胳膊,“而且,生孩子是我的权利。如果我想生,我有权利生下他。无端的终止妊娠,这就是犯罪。”
金红胜看她激动,便知道暂时是说不通,他只能哄:“好!先不说,咱都先冷静冷静,好好想想之后,咱再说吧。”
之后再没有机会说,因为萧湘不辞而别,接到消息的时候,人家飞回m国了,“生完孩子,我就回来。”
这事迄今为止,也就金红胜知道。
萧湘跟萧泽和萧远说的都是,总公司有急事,她得调回去一年时间。一年之后,她会回来。
金红胜是满肚子的愁肠,却连个诉苦的人都找不到。
这些事,四爷便是知道了也没心思管。宋兰兰找了几次机会,又是问你爸按时给你生活费了没有,又是问资料费你找你爸要的还是你垫付的,大致的意思都是想叫他给金红胜打个电话。那边接起电话,一听是宋兰兰,二话不说就挂了。后来,金红胜被宋兰兰骚扰的不行,干脆把另一部手机的号码给了儿子,叫儿子有事打另一部。宋兰兰的电话,接还是接的……接起来说的要是正事,他听。要是又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他觉得没必要再听了。
宋兰兰现在也不上班自找难受去了,她觉得之前那段时间的她,蠢透了。
她现在是公婆不在家,儿子不用她操心:衣服小了他自己会买,衣服脏了,搁在洗衣机里会自己转,吃饭的话去隔壁搭伙,学习就更不要操心了。
然后她这个当妈的生活一下子就清闲起来了。一个月两千块钱,在现在来说,那就是给个县长也不换的高工资了。拿这么多的钱,没事干。那干嘛呢?
打麻将。
不知道都交往的是什么人,应该都是清闲的不得了的人。刚开始还就在外面打,后来开学了,天气也凉快了,她交往的人多了起来,开始带着人回来打。都是一些三四十岁,四五十岁的那些人。这些人的遭遇都比较像,都是这几年家里发起来的那种,男人在外面挣钱了,开始慢慢的不着急了。空虚寂寞的无处发泄了,凑在一块,打牌吧。
几个人一放学回来,就看见金家的灯瓦亮瓦亮的,以前开灯都舍不得的,现在把家里的灯都换成了大灯,那窗户透出来的光,把院子里都照的通明。为了透气,金家的门大开着,纱做的门帘吹着,为了遮挡蚊虫的。但是从里面看外面,从外面看里面,都能看个透亮。可洗牌搓牌的声音,也敞亮的很。
林雨桐在外面看,好家伙,一水的暴发户太太的打扮,差不多的都是膀大腰圆,手指上的戒指,脖子上的链子,在门口都能闻见的,特别冲的香水味儿。
这个喊‘碰’,那个叫‘吃’,好不热闹。
四爷皱眉,那边李庆生就拉着四爷往林家去,“今晚跟我睡上面,算了算了!你妈也是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大家都体谅,可这院子里住着五个学生,三个高二的,两个要冲刺高考的,干嘛呢这是!
吃饭的时候,林奶奶就跟四爷宽心:“没事,晚上住这边,别跟你妈吵吵……”
前天宋兰兰她妈做手术,虽然不是大病,就是切阑尾,但是给金红胜那边打电话,不知道是没打通还是怎么着了,反正宋兰兰在家嚎啕大哭了半天。心情不好,这两口子闹的邪乎,人总得发泄吧。理解理解!
四爷当时点头,可吃完饭还是先回去了。一进门,宋兰兰就说:“儿子,你今晚在林家跟生子挤一挤……”她的面色不好看,看来输的不少。输了的人要是不说不打了,其他人还真不好说啥。你要先说累了,今儿打到这里吧。那输了的人得说你赢了就想跑。所以,都没吃饭呢,在这里熬着吧。
四爷也没说不行,只是过去道:“我给你倒倒手气!”
会吗?
四爷点头:“就是倒手气,我赢不了,你这不也是输吗?”
也是!
那就倒吧!
今儿坐在这里,五百多已经搭进去了。心疼的直抽抽!
谁知道儿子接手了,她转身去拿了几块饼干垫吧点吧的工夫,儿子那边赢了,又是碰又是杠又是自摸杠头开花,一把就翻了一百多回来。
她也不急着接手了,还特别热情的把家里的麻花饼干饮料的给其他三个人分,她在边上满条斯文的倒是给吃起来了。
这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四爷把她输掉的五百多赢回来,还反赢了三百多。那三位不干了,这小子把把都开大的,手段不低呀。今儿再打下去,那输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了。
不来了!不能来了。场子这才散了。
连着好几天,不管来的人是谁,四爷回来就被宋兰兰去去接手,四爷一出手就异常凶残,非得有人兜里空了,这才罢手。宋兰兰乐的什么似得,天天往家里叫人。可谁都知道她儿子打牌有门道,轻易再不肯上门了。
不到一周时间,消停了。
而且是彻底的消停了,宋兰兰叫不来人上家里来,于是出去打牌去了。据说是跟人家那些富太太学的,开始在酒店包间,打牌打的彻夜不归了。
四爷怕她输钱呀,输的多了就借债,借着借着,这就成了无底洞了。于是,还得尽量找她,找到之后直接给李建国打个电话,麻烦他去抓赌。
也幸而四爷没敢放松,这一回,还真逮住个大场子。宋兰兰是被朋友带着去见世面去的。世面是真见到了,那赌资都是一箱子一箱子的。宋兰兰摸摸兜里的三千,还真就是寒酸。
有打大牌的,也有大中不溜的。宋兰兰才上牌桌,得了,被查了。
所有的赌资没收,所有的人压到警车上,往局子里送。
宋兰兰这种的,不算是小赌,但也没大事。批评教育外加罚款,只要态度好,家里来领人,这人就放了。可李建国知道金家的事,他按照程序给金红胜打了电话。金红胜因为萧湘怀孕的事,对宋兰兰挺抱歉的。他就急着要过来,四爷偏打了电话过去:“别管,谁也别管,该受教训了。”
她去吃吃喝喝的,打打小牌,这都没事。但这赌要是沾上了,这人一辈子就毁了。
关着,就得关到她害怕。
家里没人管,连个去看的人都没有。李建国宋兰兰是认识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可李建国不管她怎么喊,就跟不认识一样的路过,绝不徇私。
宋兰兰不认为儿子不知道这事,但孩子为啥就不管呢?她知道,这孩子手里有钱,存着的还不少。你就是联系不到你爸,那你就没钱救救你妈吗?
还有金红胜,一日夫妻百日恩呀,李建国不可能不跟你说,你怎么就那么狠心看着我受苦。
呆了三天,实在受不了了,今儿没见李建国,应该是他今天休假吧。那刚好,她觉得李建国在报复她,所以,她避开了他,跟别的民警要求,联系其他家人。她还是有娘家人的!
她妈身体不好,她只能打给她姐姐。
然后宋大姨着急忙慌的跑来,把妹妹给保释出来了。
宋兰兰一出派出所的门,就‘哇’的一嗓子哭出来了:“大姐,幸亏你来了,要不然我指望谁?”男人男人没良心,养了个儿子也是没良心的。
宋大姨气的,嫌弃丢人,拉着她就走。
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呀,找个饭馆吃饭吧,摸摸兜,也没几块钱了。干脆买了两饼子直接上洗澡堂子。在外面吃了点,去澡堂子喝了点人家给客人准备的茶水,买了香皂啥的,也算是去去晦气吧。
泡在澡堂子里,宋大姨把妹妹那一肚子苦水给听完了。听完了之后,她就冷笑,“你就是作!”
嗯?
大姐!
宋大姨骂道:“你当初要嫁给金红胜,家里人是怎么说的?你又是怎么说的?我和妈有没有说过,这个人不能嫁,他的眼里压根就没你!”
宋兰兰吸吸鼻子,“……插队的时候,我知道有个女的找过金红胜,远远的见过,不确定是谁……但喜欢又咋样?谁说喜欢就能在一起的……”
行!这话都有道理。
“你明知道他对你没感情,你嫁给人家……怎么,还想着他待你跟初恋似得?”宋大姨嗤之以鼻,“你图嫁给他,然后你就是嫁给他了……到现在也都还没离,你哭啥?或是他不管你?你不要钱的时候,他不也不忍心,给你留生活费了吗?如今更是一个月两千的给着……我说你倒是有这作的工夫,你花点心思在他身上呀。对!女人这可以另找,夫妻貌合神离的也多。但这天下总有断不了的东西,他爹妈他不能不管,他儿子他不能不管,就是他妹妹,那也都是亲妹妹,有事一个电话,你看人家亲哥管不管。你拿不下他,你倒是能把他家的人拿下,叫他避不开你,也算你的能耐了。可你看看,你都干啥了?公婆走了,跟小姑子跟仇人似得。儿子以前多贴心,现在离你就有多远。咱不说你公婆,也不说你小姑子,就说小业。儿子眼看成人了,也已经成才了。你这指靠就在眼跟前,你不靠着这铁打的变不了的关系,却跟男人在那里死磕。你磕的过吗?”她就教这妹妹,“第一,你得顾着孩子。上次怎么听说,孩子是要提前高考,那你好歹给孩子把后勤做好。你现在又不上班……”
“孩子不爱吃我做的饭,上老林家吃饭去了。”宋兰兰还委屈呢。
“不是好吃不好吃,在你用心不用心。孩子回来,房间的空调开着,凉快。天冷了,孩子回来屋里暖融融的,要上床睡觉的时候,被窝里热热乎乎的。临睡前,有那么一杯热牛奶,这你也做不来?所有的琐事,都替孩子做好了,别整天想着麻将麻将的,你将来老了,指着麻将给你养老呢?”
这事上,一提起来宋兰兰这做妈的也意识到了问题,“我知道了。”
“这还差不多,我告诉你,可别叫金红胜把孩子给笼络过去了。到时候真要跟你离婚,孩子站他爸那边……你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到时候男人离了,孩子也没了……到时候你可怎么办?”
这话宋兰兰真听进去了,人到中年的女人,心里着实是惧怕的。本来好好的夫妻到了中年还闹危机呢,更何况是他们这样的。
宋大姨又道:“这事不能怪孩子,孩子许是不知道呢,更不能知道事情严重不严重,你叫他怎么办?所以,这事你回去之后,不许再提,就只当从来没发生过。”
宋兰兰忙不迭的点头。
那边又给支招:“再就是你公公婆婆。你公婆不是啥明白道理的人……但也不是坏人。只要他们心里还想着儿子,念着孙子,我跟你说,你这家还就有救。好好的对老人,你能伺候在老人身边,他外面那女人就是再厉害,她肯伺候老人不?到时候不用老人为你说话,就只他金红胜,面对你的时候他就不敢说啥离婚不离婚……他那样,大面上还不错,这种丧良心的事做了,他怕人戳他脊梁骨。所以,除了孩子,就贴心贴肺的对老人……咳嗽了马上上医院,感冒了,不敢耽搁,小病当大病给治,大病当绝症一样用心……你还怕你的电话他不接,你还怕你一个电话把人叫不回来,你还怕他不在家过夜,老人病上一次,他不跟你守着一块陪老人他能上哪去?他一次不回去那边不闹,两次不会去那边没动静,有个三五次试试,等那边也闹起来了,他就知道你这不闹腾的好了。还有,以前你得追着他要钱,什么两千两千五的,有老人孩子在身边,时不时的上个医院,找个中医,求个偏方的,那点钱够吗?不用你开口,他就会给你钱,给的少了,他怕委屈他爹妈委屈他儿子……”
明白了!
“就是她妹妹……你也得跟亲妹妹一样,那边有委屈了,你得比亲妹妹受了委屈还着急还气愤,那边过的不好了,你得跟亲妹妹似得牵挂着……那边有难处了,你就得尽力帮忙,反正要花钱,也不是你花。到头来还得金红胜掏钱的,可你搭个手,小姑子承你的人情。”
“可金红云不知道好歹!”
“她知道不知道对亲侄儿好?”
那倒是知道!
“那不就得了!”那可不是不知道好歹,那是太知道好歹了。自己的妹妹自己清楚,有些事,也不能完全怪别人。当年金红胜回城,自家爸爸出了力了,所以妹妹嫁过去,就有些高高在上。尤其是肚子争气,结婚之后很快就怀孕,生下来还是个大胖小子,于是这些年,她的气焰就没下去过。如今也该学乖了,“你先跟人家好好处,这世上的用心,就没有白费的。”
听起来也有道理,“赌我肯定不沾了!我就是因为不知道该干啥,这才去玩的。我知道,要是玩的大了,大姐你也管不了我。我可不就得在里面呆着。”
从里面出来,宋大姨也没再去送妹妹回家,而是各自坐公交,各自回家。
宋兰兰回去,一进院子就跟要出门的林东方走了个面对面,林东方还奇怪了一下,不是说宋兰兰暂时出不来吗?
这个表情宋兰兰看见了,刚想要跟林东方怼两句,想想还是压下了,只道:“你知道了?”
嗯嗯!
“是金红胜不去的吧?”宋兰兰笃定的道。
林东方尴尬:“这事……不怪金红胜。那玩意你怎么敢沾?沾上就是家财万贯,也都是一个‘败’字。”说着就叹气,“跟你一块打牌的那个……脸上长了几个麻子的那个……”
“秋红嫂子?”
“对!就是她。你知道不?她倒是早早出来了,可你知道怎么出来的不?她男人找了律师,带着离婚协议去保释人的……她签字离婚,那边就保释她出来……要不然,就叫她在里面呆着……她签字出来了,可啥也没了,当天晚上就喝了安眠药,被人发现的时候都硬了……”
啊!
啊什么啊?
“你们只想着不管你们的家人狠心,但你怎么不想想他们的绝望。家里要出这么一个敢上大赌桌的人……这日子还有什么指望?”林东方说着,就看宋兰兰,以为她会大怒,却没想到这次她没有,难得的红了脸,一副羞愧的样子。这倒是叫人惊奇,她也不好再多,只摆摆手,“那我走了,你赶紧回去吧。”
看着林东方风风火火的走了,她心里难得的升起几分羡慕来。跟丈夫离婚这么多年,男人没再找,一直就这么守着她,等着她。儿子养在父母这边,不一定学的有多好,但是阳光皮实。
自己呢,日日守着男人,男人成了别人的。天天跟儿子一个屋檐下,倒是成了最不了解儿子的妈。
回来了,这才再一次打量这个家。多久没有好好的打扫一次了,这个家里,一点人气都没有。她挽着袖子就干活,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遍。把能洗的都洗了,晾晒了。然后从家里翻出压在床下的几十块钱,暂时够用。这就出去给儿子订了牛奶。想了想,自家孩子在林家吃饭,给林家两个孩子一人也订了一份。
回来苹果梨的买了一些,自己个煮了一碗挂面吃了,孩子就放学了。
回家来并没有回来,而是直接往林家去了。她利索的起身,把苹果梨给削了,装盘放好,插上牙签等着儿子回来。
四爷一进门就知道宋兰兰回来了,吃饭的时候林老爷子还说:“谁都有走岔的时候,父母也有办错事的时候……”
想劝四爷别对亲妈有那么深的成见。
四爷不是有成见,就是想叫宋兰兰知道一下利害。一点感情的事,叫宋兰兰变的全都不像个完整的人了。
这次,但愿受了一些教训。
对宋兰兰的态度,该冷的时候也冷过了,到底是原主的亲妈,你还能拿她怎么样。一掀开帘子进去,她就站起来,“回来了?作业多吗?上面空调给你开了,去写作业吧。”说着,又端了果盘,“上去吧,边写边吃……”
四爷就停下脚步,接了盘子却往沙发上一坐,“我想跟你商量点事。”
嗯!你说!
宋兰兰的心一下子就吊起来,就怕孩子选择去他爸那边。
四爷当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道:“我手里还有点钱,交了个首付在一栋写字楼下面买个铺子。这个铺子月供就在两千多,我寻思这个铺子租出去连月供也收不回来,那就不如自家开店。我想开个咖啡店,咖啡、鲜花、蛋糕,雇上三五个人,就能营业的……也不用人天天守着,店里会有经理。但这些人干的好不好,还得有人隔三差五的去看看,我得上学,没有时间,您要是有空,帮我去照看照看铺子……这紧跟着要装修的活,只怕也得您帮着看着。”
宋兰兰这次明白孩子的意思,他这是想给自己找个活干。人说,无事才生非。要是有事干,少想些,许是就好了。
她嘴角动动,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到底是点了点头,又补充道:“我……我其实还想去看看你爷爷奶奶……这都大半年了,也不知道在那边习惯不习惯……”
这么一说,四爷便明白了。宋兰兰这是得了高人的指点了!
不想离婚,还想随时能拽着男人,于是,她找到了拽着男人的那根线。那就是男人的家人,只要攥住了这个,他便是跑到天涯海角,也得乖乖的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140、欢喜人家(28)三合一
欢喜人家(28)
四爷给出的主意, 宋兰兰到底是拒绝了:“我……我还是算了, 就不去折腾了。我也不会煮咖啡,也不会做蛋糕,就是鲜花吧, 我也不会伺弄……别再给赔进去了。这装修开店, 啥不得花钱呀。干脆连毛坯一起租出去, 要是不够房贷的,找你爸要……我也不是没事,这不是估摸着, 你小姑也该生了吗?我两头跑着, 也方便照顾你小姑做月子……”
四爷好不容易折腾的她不赌了, 可也还是烂泥不扶上墙。这种时候,你能怎么办?
第一,想尽办法叫她发奋图穷, 然后一脚踹了渣男过自己的幸福人生。
第二,给她钱,叫她在她的世界里坚持她的幸福。
衡量了一下, 第一点想做到,那真有些难。她不知道自己在金红胜心里的分量吗?知道!可为什么还坚持呢?是因为真爱?还是执念?亦或者她压根就是装睡不愿意醒?
四爷自认为拿什么都有办法, 可就是在面对这三样——真爱、执念、装睡的人,毫无办法可想。
那么, 可以选择的也就是后者了。
他起身,端着果盘上楼了,留下两个字——随你!
四爷和林雨桐都在面对同一个问题, 那就是娘不嫁人。
人家都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想拦也拦不住。可这遇上娘不另外嫁人的,你一样是拿人家没法子。
没法子就不管了,各人的路各自走吧。
两人还是该干嘛干嘛。
开学之后,这个冲刺班好像从学校孤立出来了一样。便是一个院子住着的五个孩子,也得分成两拨去学校。高三和高二的时间是不一样的。高三早走半个小时,晚回来半个小时。于是,上学和放学,就剩下桐桐和四爷了。
只剩下两人的时候,两人进出就一个书包,四爷拎着就行。路上桐桐去学校门口的早餐铺子买早点,这个不是现在吃的,而是留着,到了半晌的时候,给四爷吃的。他现在的饭量能抵得上桐桐两个,就这半晌的时候还饿。他又不爱吃饼干糕点,关键是现在的糕点在外面很难买到口味好又是那种刚出锅的新鲜货,所以,每天看他吃面包跟吃药,她都替他难受。于是,干脆就拿保温盒出来,在外面买好了装保温盒里,课间的时候吃还是温热的。
单人单桌的话,他俩现在也不在一起坐。四爷是好学生属性,曾经一个人好些个老师教,所以,坐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他坦然的很。想干嘛干嘛!这属于原生状态。
桐桐呢,往上追朔的话,曾经也就是一个普通孩子,普通孩子很难在老师面前为所欲为,这也是原生状态,哪怕现在早不一样了,但是不自觉地,还是会觉得被老师盯着是很不自在的一件事,她坐在最后一排。
这个理科冲刺班里,除了林雨桐之外,还有两女生。大家忙的赶进度都来不及,谁跟谁还有工夫交朋友。不会的题过来问问,剩下的就没有什么事了。
班里的气氛就是如此,每天早读完,该去操场的时候,老姚和老江都过来盯人。他们这两个冲刺班,是不去大操场的,就围着这栋楼跑吧,也不排队,自由跑步,跑到大操场的人散了,才被允许回教室。体育课文理合班一起上,谁都别想偷懒,就这,晚自习前,也会被拉出去,再跑一圈醒醒神。要是赶在阴雨天,那就跑楼梯吧。这栋老楼一共四层,一个楼梯,另一边的备用楼梯,一边上一边下,一个挨着一个,比跑步还累人。
开学不到一个月,就考了一次。成绩出来之后,老师叫排在后面的同学单独谈话,意思是课程有些跟不上,要不然先回高二的原班,再学一年。这些孩子有面对这个现实的,觉得确实是跟不上班里的节奏,退回去照样上高二也行。但也有孩子认为,家里困难,哪怕是考个大专呢,只要能提前毕业,家里也轻松一些。
在这种情况下,又要开家长会。不是学校要召开,而是冲刺班有必要开一下,关系到孩子的前程,利害关系要说明白的。
这次开家长会,老师不要求学生去通知,而是挨个的给家长打电话。好些家里还没有电话,但为了孩子有事方便联系,都留着村里的电话或者是附近人家的电话,彼此传个口信。
林东来请了翻译,正跟几家国外的旅游公司谈合作的事,手机就响了,是孩子的班主任打过来了,他不等出去,就赶紧先接起来:“姚老师,你好你好……是不是桐桐在学校闯祸了……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好的好的,按时到,一定按时到……不忙,忙也是为了她的,天大地大都没孩子的事大……”
这边林东来挂了老师的电话,那边苏宝凤的电话就响了,她正陪着领导从县城开会回来,在车上了,手机响了。一看是京市的电话赶紧接起来,结果是老师打来的。
领导就问:“是你闺女的学校?”
“是!孩子要提前参加高考,老师让家长去一趟。”苏宝凤也想去,但心里盘算着那一天领导有事没事。
领导反倒是说:“孩子的事要紧,不要管工作的事,到时候让小张开车送你。”
小张是司机,镇上有一辆备用的吉普。
于是,苏宝凤也去参加家长会了。
而这些林雨桐事先并不知情。开家长会的这个下午,给他们放假了。洗了澡,去理发店把头发打理利索了,开家长会的人回来了。
很有些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意思,林东来和苏宝凤一前一后回来了,金红胜和宋兰兰也一前一后回来了。林雨桐正把洗好的衣服往衣架上晾,苏宝凤就一把抢过来了:“以后别穿短袖了,天凉了。这都收起来吧!”
啊!这次晾干了就收。
老太太叫苏宝凤进屋说话,“这孩子犟得很,我说我给洗,偏要自己动手。”
像是怕苏宝凤觉得他们对孩子不好。
苏宝凤只笑,“她大了,自己的事情是得自己做。”
那边林东来就说:“妈你回吧,宝凤时间挺紧的,我们带孩子出去吃顿饭。”
像是有话说的样子……那也行吧!
林雨桐出去的时候就看四爷那边,四爷靠在门边上,看着回来的两口子就跟没事人一样,一个说:“我做饭吧。”
另一个却说:“等等吧……等会咱也出去吃。”
这都是怎么了?
吃饭的时候,苏宝凤给闺女夹菜:“以后别想着我那边,以后也不要你跑,我一周来一样,那边也装修好了,我也享我闺女的福,住住大房子。周末到妈那边去,成吗?”
成……成啊!
林雨桐觉出问题了,“不……不是……老姚到底给你们灌什么**汤了?我没那么娇气,你们都好好的,身体健康,工作顺利,那我一切都ok,不存在什么心理问题……也不要你们总陪着……”干啥呀这是!
“是是是!”林东来顺着闺女的话往下说:“我闺女是铁打的。”说着,就在桌子下面踢了踢苏宝凤。
苏宝凤不动声色,只道:“镇上招商引资,我少不了跟着领导跑。这种工作,就得在桌面底下做文章……”
听起来合情合理,可林雨桐知道,老姚应该是给父母做思想工作了。目的就是,任何问题都要搁置起来,全力为高考让路。孩子这么大的,一般父母也都是人到中年了。这个年纪了,夫妻俩在家吵吵嚷嚷的,占了大多数。尤其是家里的日子过的不好的时候,那真是随时都可能爆发战争。老姚就是告诉他们,决定孩子一辈子的时刻到了,都克制一些。
不过看起来,似乎是有些矫枉过正了。
不光林雨桐这边如此,便是四爷那边也一样。其实这几天,四爷正过的舒服惬意呢。他在林家吃饭,而洗衣服收拾屋子,宋兰兰基本都做到了。回来家里热水啥的都有,不用操心。而且她在家也不作了,白天的时间,大部分是在老爷子老太太那边,帮着洗衣服收拾屋子,给小姑子家的孩子洗洗尿布啥的。有个孩子,那就是能忙一大家子人。更何况金红云那边,老云那么大岁数了,也早没妈了。有妈也不敢用啊,那得多大年纪了都。这没有婆婆,连个夫家的七大姑八大姨的都不见,老云的孙子都该高考了,这突然有个孩子,谁能帮着照顾?可不就是靠着娘家吗?
金红云生的是个闺女,取名叫云金,小名小金子。
有了这个孩子,金红云不那么排斥这个嫂子了。新手妈妈都知道,这身边要是有上两个足可以信任的人帮着带孩子,那是多大的幸运。
于是,宋兰兰白天基本就过去了。如此一来,日子清净了。
可现在好像不行,宋兰兰还是会去那边,但在家的时候明显多了。而且金红胜又开始回家了。虽然两人不是一个屋子里住着,但这好歹是回家了。
可能是觉得自己做饭真的不那么好吃,宋兰兰直接找个乡下来的小保姆,挺朴实勤快的。家常饭做的不错,四爷在林家吃也行,回家吃也行。反正金红胜每次回家,家里干净不说,总有热汤热饭等着。
日子瞧着都和顺起来,从不吵架。
林东来看看人家的小保姆,也想弄一保姆回家,可无奈的很,家里没有保姆住的地方。秋天向来是旅游的旺季,他又跟好些国外的旅游公司合作,今年赚了一大笔之后,他别的都没干,也没急着扩大公司规模,而是选了小别墅,买了一套。距离学校也不远,这房子是样板间,晾一晾就能住人。他都想好了,等到天冷了,管他拆迁不拆迁,一家子搬过去住。孩子上厕所干啥的,也都方便。大不了,以后上学放学,自己开车接送就好。
这个聚了这么些年的小院,就在这个冬天,各自分散了。
哪怕距离也不远,可到底不是一院子住着的那个亲近。就像是金家,其实跟林家在一个小区,四爷和桐桐还是能一起上学一起放学。金家的房子不是别墅,是刚进了小区之后,小区最外围挨着街道的那栋楼上,全都是复式结构的房子。金家是两层的复式大房子,上下加起来得有二百平上下。六个房间四个卫生间。这房子不错,虽然不比林家的大,但也不差啥。林家这边是独门独院,两层半,第三层一半是房子,一半是露台。再就是楼下多了个菜园子。李庆生是赖在这边不打算走了,两孩子的房间面对面,就都在三楼。还一人占着个卫生间,谁不妨碍谁。
萧泽那边呢,人家不用买房子。如今改善教职工住宿条件,他这样的一校之长,分了个大四居。家属院就在学校后头,也很方便。
现在林东来是做生意做的胆大了,以前的观念,那是尽量不欠着别人的债。现在是买什么都是贷款买的。就像是这栋房子,首付下来也没多少钱。
当然了,这些俩老人就不用知道了。他们是真的清闲了,在家里收拾露台,收拾下面的院子打算种菜。林东来给家里请了保姆,做饭洗衣服一切家务都归保姆干了。
有了卫生间,天天洗澡,上厕所方便,再是念旧情,两老人也不得不说,还是住在这边舒坦。
林东来是天天早晚多一活儿,送闺女上下学,顺便再带上等着桐桐的四爷。中午吃饭不是很方便,就还在学校吃。
每天回家,绝对没有烦心事打搅,好像真的就天下太平了一样。
苏宝凤不是每周都过来,但差不多是隔上一周,周末就会过来一次。有时候带不敢,有时候不带,母女俩就在那边住,要是不带不敢的话,林东来还能在那边吃个饭。
反正就是父母之间没有矛盾没有危机,所谓的家庭矛盾全都不存在。
在学校里,那也是宝贝。打扫卫生?不用!清洁区没你们的,教室那地方有楼里的清洁职工顺便打扫,唯一要动手的就是把自己的书桌擦干净,黑板都不用你们管。每科老师走的话都会把他写的东西擦干净。中午吃饭时间,学校食堂人多,打饭排队浪费时间,这些冲刺班的一半以上的人,都是等别人差不多吃完了,这才去的。剩下的就是残羹剩饭,还都有些冷了。老姚知道了,人家跟老江商量,制定出一个合理的食谱,每天中午这顿,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能吃的,那就听他安排。比如不是生姜不吃葱蒜不吃香菜的,都在饭盒上贴上。除了名字之外,就贴这个禁忌。若没有特殊情况,每天早上,你们把饭盒都放在教室门口的桌子上,老姚上完课,把两个班的饭盒都拿走,放到食堂。到了吃饭的时候,只要过去找自己饭盒拿饭就行。如此每天可节省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的时间。
以前的五人学习小组也解散了,林东方都不叫李庆生来麻烦林雨桐了,给他在外面报了个在职老师开的辅导班,过去上课去了。
如此过了一个学期,高二一年的知识在第一学期里讲完了。
期末考的时候,老姚大胆的提议,叫冲刺班的跟高三的一起考。也好看看差距。
林雨桐和四爷已经抽空刷了一学期的高考卷子了,这种程度的模拟,难度不大。成绩下来,两人越过高三年纪的人,占了第一第二的位置。倒是紧跟两人后面的吴耀辉,这次没排道第三,而是第十三。全高三年纪排十三……这很了不起了。这还是在他没有系统的复习情况下的成绩。这个冲刺班十来个人,占据了文理分科各自排分榜的前五十。
这个成绩,不管是学校还是家长都很满意。于是,这个寒假也不要想了。得在学校系统的复习。过年吗?过!不过就三天,除夕,大年初一初二。也被折腾的回老家了,回去了苏宝凤也没时间,她得陪领导走访五保户去敬老院这样的地方,哪里有工夫过年。不敢都得送到苏家去,叫爹妈帮着带。
过年了,住在这样的大房子里,亲戚来了都看,东子发达了嘛。
比如老太太娘家人,就打问呢:“东子的婚事咋弄?有没有合适的?”说着话,还自认为小声的很,怕林雨桐听见一眼,小心的窥探林雨桐的表情,“要是没合适的,我给介绍……”
说什么我那谁家的谁谁谁,长的可好了,在银行工作,一直没找到合适的……都是这样的话云云。
这种避开她的,都属于比较讲究的人。还有那不讲究的人,就直接问到当面:“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爸这么大年纪还孤家寡人一个……”
林雨桐就说:“让我爸找啊,怎么不叫找了?”
这人还来劲:“那你希望你爸找一个啥样的?这至少得顾家吧,顾家的好,能照顾到你。”
说的好听是顾家,不就是工作不怎么样,想嫁个条件好的之后就不工作了呗。
林雨桐摇头:“顾家做什么?家里的保姆做的就挺好。我觉得我爸要找,首先,样貌上得配的上,要不然影响后代长相。其次,学历上得过的去,我爸是没赶上好时候,时运不济,可实际上,他脑子比别人都活泛,要不然,也不能白手干到这成色对吧。所以,这要找对象吧,大学毕业的就行。从遗传学上来说,孩子的智商大部分随妈,可别将来生一笨蛋……”
这孩子这话说的,就跟你妈有多高的学历似得。她就问说:“你妈不是在乡下吗?”
“乡下怎么了?乡下就没聪明人了?”林雨桐就道:“我妈自考这大专文凭都快到手了。这还是三十多岁之后才有条件努力的。如今也是政府公职人员,拿着国家的工资……乡下人就该是笨蛋了。我爸找对象,我还就不反对乡下的,但学历得过硬……”
这人呵呵,人家要学历有学历,要长相要长相,干啥看上坐过牢有个大闺女还没学历的你爸呢?
然后呵呵的走了。
“怎么走了?我还没说完呢!”
把人挤兑的再不来说话了。林雨桐也觉得意兴阑珊,直接拎了大衣出门去了。老太太在里面问:“桐桐去哪?”
我去透透气!
其实是去找四爷了。四爷早想出来了,金红云带个孩子过去,孩子哭大人闹的,乱糟糟的。桐桐一个电话,他就往楼下走。不如两人出去看场电影自在呢。
看电影,去开着门的西餐厅吃饭,到家的时候可不早了。
远远的看见小区门口林东来在等着,焦急的来回的走。林雨桐心道:坏了,那么出来了,大概都以为自己多想了。
确实如此,林东来出去买点待客的饮料,回来就不见闺女了。问外甥,外甥打游戏呢,只说出去透气去了。可这透气透到吃饭,也没见人回来。桐桐这孩子不是一个失礼的人,这个点不回来,自然是有不回来的原因的。
外甥这才小声说,之前那个谁谁谁说要给桐桐找后妈,然后桐桐就出去了。
林东来当时的脸色就变了,他本来就是痞子狗脾气,马上就恼了:“……谁他娘的要结婚要找媳妇了?咸吃萝卜淡操心不是?”
这就叫人很尴尬了。这些人是老太太的娘家人,也不是太亲近。往年都不怎么来往,今年不知道怎么就来了。那亲侄儿侄儿媳妇都老实巴交的,这堂侄媳妇话有点多,爱打听人家的私事,头一次上门,红着脸饭也没吃就走了。
林东来生气,连老太太也一起埋怨,“您真成!您亲孙女出去了你不知道,倒在这里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在这里磨牙。干啥呢这是?这是我家,是我闺女家,谁都少在我家里多嘴多舌。”
把老太太气的够呛,但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呀,知道这会子脾气上来了,不能拧着。只赶紧催:“给你姐夫打电话,报警啊!”
李建国两口子来,哭笑不得:“孩子出门去了,许是找同学转转。紧张什么呀!再等等!”
林东方也说老太太:“人家说穷在闹事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要不是您在电话里这个那个的,能把那些人给招来吗?”
老太太这不是好容易扬眉吐气了,想叫老家的人也看看,看看自己如今的日子。谁知道闹了这么一场不愉快。
老爷子有条不紊的做他的饭,“我孙女就不是小气的人。就是东子瞎着急!”
老太太也点头:“桐桐心眼大,心胸宽,这种事说了也不往心里去。不是恼了才出去的!”
林东方就说:“你们能这么说,但东子是人家亲老子,那心情能一样吗?大概现在满肚子都是他闺女受委屈了,那心就跟在锅里一样,煎熬着呢。谁的骨肉谁疼,在乎程度你们不能比。不过也好,有在乎的人,他不管干啥,都得谨慎着。”
林雨桐这会子是被吼了:“干啥去了?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
……
无言以对!
连四爷也无辜被连累:“干啥去了?带着她出门不看着点时间呀?去哪了?都干什么了?”
盘查明白了,才放了四爷回去,然后拽着林雨桐就回家,到家就被惩罚了,“房间里呆着去。关禁闭!不认识到错误,就不许出来,不许吃……零食!”说着,把门带上,临出去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水果饮料不算零食……一会子给你送上来!”
于是,不等上大学,林雨桐就配备了手机。平时设置成震动,虽然基本不用,但林东来还是安心了。至少一个电话能找到人在哪了。
剩下的半学期就更为紧张了,老姚又给两人安排了好几次竞赛,都有斩获,为的就是高考的时候加分的。总之,这个青华和京大,能不能实现育民中学零的突破就看这次了。
春去夏至,这一年的高考就在跟前了。
几次模拟考试下来,两人的成绩很稳定。再剩下的就是看接下来的临场发挥了。
高考前,给放一周的假,叫在家好好的修整修整。
放假前,又给家长做了动员工作。于是,苏宝凤特意请假来了京市,这几天,她啥也不干,就跟闺女呆着。
林东来也不工作了,回家来。苏宝凤说要做饭,那他就主动去买菜,回来他摘菜,苏宝凤做菜。林雨桐被安排去看录像,各种的功夫武打的录影带,都是林东来买回来的。
这种感觉并不好,林雨桐就说:“你们忙你们的去呗,我不用陪。”
“我们用陪。”林东来就说,“你爸这一天天的早出晚归,如今好容易有借口休息几天了,你还有意见了?有意见你憋着。”
苏宝凤也说:“我这年假都没过,最近天热,领导也没什么事,你姥姥陪着不敢呢,我来京市清闲几天。”
行吧!你们高兴就好。
四爷那边也一样,金红胜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除了手机一响就去卫生间接电话以外,别的一切都好。宋兰兰对这样的情况也好像视而不见,一直装聋作哑,指挥着小保姆做这做那的。
反正,考前你看到的都是和谐的,都是美好的,人间真好像世外桃源。
在世外桃源里呆了一周,林雨桐都没机会见四爷。偶尔通个电话,也闹的跟做贼似得。两人的考场在一所名不见经传的学校了,学校藏在胡同里。所以,别想着住酒店或是干啥,附近那环境还不如回家呢。如今家里有空调的人家都不多,更何况那种小招待所,就更不可能有了。
于是,早早出去,车得停远,然后走着过去。爹妈是手把手的把孩子送到老师的手里,老师再三的帮着检查了学习用品,准考证之后,才把人给送进去。
看着闺女一步一步的走远了,苏宝凤突然鼻子一酸,扭脸看林东来:“这两年……辛苦你了!”
想想那时候怕耽搁孩子的前程……那一晚上一晚上的都睡不着……若不是林东来肯管,孩子的将来又在哪里?
这么一说,林东来老不自在了:“这孩子……我都没咋操心过。啥事都能自己处理明白……我这心里老是不踏实,老觉得是不是孩子怕麻烦我,还跟我见外!我能辛苦啥呀?”
“不是说这个……”苏宝凤就道:“这孩子以前不爱说话,也沉闷的很。我知道,这跟她的成长环境有关,可自从跟了你,应该是受了你的性格的影响,她开朗,阳光,也变的更有主见。”
这个呀!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闺女!”林东来说着就笑,然后指了指胡同里的一个饭馆子,“走!去里面坐着等吧。”
这种馆子现在慢慢流行起来了,属于那种私房菜性质的,好些外地人都爱来这里,一是看老胡同,二是尝老京市风味。随之而来的,就是价格也很京市。
小胡同里挤的都是人,家家都有人在门口卖水卖水果,都能卖出去。可能去里面消费的,到底是少数。
做生意的也客气:“是考生家长吧。拼个桌子成吗?我怕等会还要上客……”
成啊!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一转头,那边金红胜再招手:“还说叫你们一起,去了林家才知道,你一早出门了。”他没见过苏宝凤,所以看见一副职业女性的苏宝凤明显愣了一下:“这是桐桐妈吧?我就说能生出那样一个姑娘的妈妈一定不是个普通女人,叫我说着了吧。”
漂亮,干练。难怪东子看不上红云,也没说看上别的什么人,有这么一号人物比着,还真就难起别的心思。
苏宝凤大方得体的跟金红胜握手,然后跟宋兰兰点头问好。
宋兰兰就比较复杂了。她是见过第一次走进院子时候的苏宝凤的,跟现在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金红胜就搭话:“听说桐桐妈在镇政府工作?我知道的,如今都是招商引资,你们那有什么好项目没有?”
“有几个果汁企业要在那里落户。”苏宝凤说起工作,也是不怵谁,“听说金大哥是做房地产的。那也可以去我们那里考察考察嘛。我们虽然不属于京市,但却位于京市和石门市的中心。按照京市现在的发展趋势,这在将来,我们那一片,必然是大城区辐射区域的近邻……”
“可再如何,也不能跑到山沟沟里盖房子,卖给谁呀?”宋兰兰就接了一句。
金红胜就看了宋兰兰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说着,才又看苏宝凤,脸上有了几分沉思之色:“苏主任请继续。她一家庭妇女,啥也不懂。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之前还是桐桐妈,现在就叫苏主任。
其实这个苏主任就是一个客气的叫发法,做秘书的,做到办公室主任就是升官。因此,这是个讨巧的叫法。
官场上混的,苏宝凤习惯了这种恭维,但还是回答了宋兰兰的问题,“嫂子其实说的对,在那地方盖房是没人去。但城区一天天的往外扩展,以前在城区的好些厂子,还能设在城区吗?设在城区也不合算呀?人家能把那土地置换出去干更多更大的事情。所以,这就牵扯到一些企业必须要外迁。而作为距离京市这么近的我们,条件就得天独厚了。如今,荒山荒地到处都是,价钱又特别低。入手也不算是荒废,哪怕是种植果木,也是年年有收益的,边上就是果汁厂,直接就收购了。不算将来这土地升值能赚取的巨额差价,就是这荒山荒地栽果树养鸡鸭搞养殖,那也能把本钱给收回来。在我看来,这是风险小,回报大的投资。当然了,这个投资周期可能有点长。要是手里有闲钱不怎么用的话,可以考虑。但如果有更好的周转更快的项目,那当然咱们不能挡了人家的财路。”
她又蘸着茶水,在桌子上画,哪里是高速,哪里是铁路,往后从京市过去,最多花费多长时间等等。整个的构架,叫她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林东来还真没见过这样的苏宝凤,一时都有些挪不开眼。
金红胜当时没说什么,他手里也没那么多钱投资,只道:“我在商场上还认识几个朋友,这事我会跟大家说说。不是为了帮苏主任你,毕竟,这也是给大家指了一条发财的路。”
正说着话呢,黑塔老曾进来了,一进来就奔着这边来:“你们怎么也……你们家的不是都该上高二吗?”说着,就走了过来,等看到苏宝凤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苏主任?”
“曾总。”苏宝凤起身跟他握手,“您这是……”她看看黑塔,看看林东来:“认识?”
林东来的表情却不好了起来,他之前好像听黑塔说过,他跟一个合作伙伴一起去个小山沟投资果汁厂了,那个合作伙伴愣是看上了人家的招商干部,正追呢。
你可别告诉我,他他娘的追的人是我孩子的妈!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141、欢喜人家(29)三合一
欢喜人家(29)【没捉虫, 来不及了。家里来第二拨客人, 又是一拨聚餐。乱哄哄的也干不成了,明天我捉虫吧。】
林东来这还没说话了,曾华爸说话了, 特别热情:“我跟东子, 跟胜哥, 那是铁关系了。”说着话,就不见外的坐下,“哦!我说的东子就是这位林总, 胜哥就是这位金总。”他以为苏宝凤为了招商引资找上这两人的。也是!现在都招商引资, 别管干部大小, 都是领着任务的。他们那种山沟沟的地方,人家那大企业家可瞧不上。就是找他们这种有点钱的,也想干点事的, 所以,找上这两个人也不算奇怪。然后他继续给朋友脸上贴金,“林总是干旅游的, 金总是干房地产的,这也就是陪着孩子高考, 你才能在这么平易近人的地方见到……”说着,又夸苏宝凤, “回头见了你们领导,一定得跟她好好说说。做工作做到陪孩子高考的份上,苏主任你这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了!”
本来没想废话的, 但这陪人家的孩子高考……苏宝凤不想要这个勤勉的形象,只道:“曾总误会了,我也是陪孩子高考的。我闺女今年高考了。”
啊?
不是!之前那家伙不是说她都打听了吗?苏主任跟男人离婚了,带着个儿子。这难不成还有一个闺女?看着年纪也不像啊!难道人家又嫁人了,又谁哪个男人的孩子当后妈了。
不是很清楚的曾总热情就降低了一点,还是客气的问:“孩子叫什么呀?高三的小姑娘,我家小子都认识。你一说名字,我说不定都听过……”
金红胜就看出来了,这小子跟人家就说不上熟。他见东子一直不说话,也闹不明白他的意思。比起这位曾总,他当然跟林东来的关系更亲近,因此就接过话,转移了话题:“我怎么记得你家华华是体育生?”
“嗯!”一提起儿子,黑塔爸爸就挠头,“专业成绩还不错,文化课……成绩其实也还不错,这一年这小子是真用功了,我给请了五位老师,天天晚上补习道十一二点,模拟了几次,基本都够上一本的线了。你说着上个普通的正经的大学多好,非说要上京大的体育学院……奔着名牌大学的牌子去的?这可愁死我了。这就是牌子再响亮,那不学的还是体育吗?”
林东来闹心死了,他觉得曾华那小子是贼心不死。还以为这小子一年没动静,没再骚扰桐桐是学好了,谁知道在这里憋着呢。桐桐想学气象,这也不是新闻。开设气象专业的学校并不多,在桐桐不愿意离京市的情况下,自然会报考京大。当然了,孩子也不全是为了不离开京市如何如何,还在于学校。学校又是免费,又是各种的给提供便利,萧泽又有那样的情分,不管怎么样,得拿个名校的牌子给母校脸上帖点光彩。孩子也说了:“报考哪个学校没那么重要,只要有学习条件,学的好不好全在个人。”
这话也在理。
孩子要是正常发挥,国内的任何一个大学都是能上的。因此,也就不再问了。
上了好的大学,好的男孩子到处都是。自家闺女的挑拣范围就大了,什么金家的谁家的,一边去。谁知道这还有个贼心不死的狼崽子惦记呢。
他就说:“孩子的不能惯着。他们知道什么好赖!要论起人生经验,还得是父母更丰富。这种选择,一辈子就一次。老话怎么说的,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你说你现在也这么大的家业了,将来不交给儿子交给谁去?你说宝贵的时间里,不学点企业管理,不学个金融经济的,这将来怎么敢把公司往下传。这要是后继无人了,你说咱现在费劲的挣钱啊,创业啊,为了谁?”
这话说道老曾心坎上了:“可不就是这个话。”然后他一脸的取经模样,“听说你们家闺女要学气象……你赞成?”这会子想起来了,人家的孩子是要提前参加高考的。
林东来眨巴眨巴眼睛:“这个……那个……我家是闺女啊,闺女只要看着将来别嫁错不了郎就行,入行这个……错不错的关系不大。”
哦!好像也是。
老曾就看金红胜:“你家呢?”
“也是不听劝,非搞什么化工。”金红胜一摆手,“搞不清楚现在这些孩子脑子里都想什么?”
宋兰兰就接话:“还是得管,志愿别让他填。”
金红胜能气死,就在这里客套的说两句话,你怎么还当真了?他立马就怼过去,“看你能耐的?是你上过大学?你自认为学问比你儿子好,你懂的比萧泽比学校那些老师的见识都多?啥也不懂就别说话!”
这话一说,宋兰兰坐着那里低着头再不说话。
苏宝凤都替宋兰兰难受,在这么多人面前,男人一点面子都不给留。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换了自己早起身走了,在这里干啥。
而且这么着,大家也尴尬。
黑塔就缓解尴尬,转眼问起苏宝凤:“还没问了,苏主任家的宝贝闺女,学的怎么样呀?想学什么专业?”
苏宝凤没想到到现在了,他还不知道自己跟林东来的关系。见林东来故作深沉的坐在那里不动,她斜眼看了他一眼,就道:“学的还行,想考气象专业。”
黑塔就纳闷了,干笑两声:“那看来是咱们落伍了。气象专业大概是要火起来了吧!”
苏宝凤该说什么,她看了看表,问说:“这种店铺里面有没有往外租的房间,干脆租一间,叫孩子在这边休息算了。”
这个主意好。在下考场之前,几个人就在胡同里挨家挨户的问,只用这么几天,给一个月的房租,许多人都愿意租给,但他们也得挑合适的房子。最后选了一家,房子不大,是那种家里地方小,院子里的空间也小,盖房吧,那个年月砖瓦也紧张。人家也能,那么丁点大的地方,竟然往下挖了一米半,做了个半地下室,下面睡觉,上面做客厅。这房间虽然没有空调,但是阴凉啊!
行!三家就租了这个一个地方。林东来又急急的去胡同口买了个折叠床,连挂帘也买好了。中间挂一帘子,折叠床一撑,有个小空间,姑娘就能睡。
曾华挠头,这么定点大的床能挤两个小姑娘吗?你说东子也是,怎么不知道多买一个给苏主任的闺女呢。
直到林雨桐跟四爷第一个从里面出来,快速的跑过来,对着林东来喊‘爸’,对着苏宝凤喊‘妈’,他这才像是梦游似得回过神来,他问林东来,“东子……苏主任是你……”
“我闺女的妈!”林东来回了一句。
“你闺女的妈?”不是!“你闺女怎么有……”‘妈’这个字被他咽下去了,但林东来还是明白啥意思了,他就气道:“我闺女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是啊!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有爸当然就有妈。
呵呵!这个很不好意思呀!
林雨桐这边就就着苏宝凤手里的水壶喝水呢。苏宝凤不问考的怎么样,只问:“想吃什么?那边那家馆子你爸定了包间,菜倒是不少……不过还是吃点家常菜,舒服,成吗?”
成啊!
那边宋兰兰却是真紧张,拉着四爷不停的问:“你都答上了吗?都会不会呀?考试答案记下了吗?这个估分的时候要用的……”然后就拉四爷的手看手心,见手心里啥也没有,就更着急,“怎么不写在手心里呢?”
金红胜烦的呀,“你少说两句。”然后拉了儿子就走,“想吃点啥?赶紧过去点菜去。早点吃完早点休息。”
最后还是林雨桐点的,不要什么复杂的,“煎饼每人一份,一份京酱肉丝,一份豆芽炒肉,一份青椒肉末,再要一个凉拌的黄瓜丝。再切一盘葱丝,调一小碗酸辣蘸料,一盆热的绿豆汤。”齐了!
正经的会吃的主儿。方便,上菜快,吃着舒坦,还降温解暑。
别人爱吃不爱吃的她也不知道,反正四爷爱吃。她的口味跟四爷基本一致。
这边菜上来了,那边曾家父子才过来,曾华出来的完了,不过回来的却刚好。宋兰兰就问说:“看看另外想吃什么,再点吧。”她其实是想再给儿子点点别的,于是试探着问,“要不然吃面条……”
吃啥面条呀!
四爷那边把三个煎饼都干掉了。金红胜瞪了她一眼,儿子喜欢什么,你都不如人家林家小姑娘知道的清楚。
宋兰兰难得的嘟囔了一声:“这孩子以前挺爱吃面条的。”
金红胜便道:“那是你只会做面条。”下点挂面,码上一点林家的或是小菜店买的各色小菜,淋上辣油酱油醋,味道再差也有模样。你做了那饭,爱吃不爱吃的,不都得那么吃吗?
曾华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就看林雨桐给煎饼里卷菜,先是金酱肉丝一层,再下来是葱丝一层,豆芽少许,肉末少许,再铺一层黄瓜丝,然后就这么卷在一起,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吃完一个,一准喝两口汤。可回头再看金思业,发现这小子是真有心计,这吃煎饼卷菜的顺序,都跟林雨桐是一模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每次这葱丝会稍微放的多些。
然后他也不要他爸卷的,只自己动手,不就是多放葱丝吗?你铺一层,我铺两层,还就不信了。
生葱吃多了烧心。
苏宝凤善意的提醒了一句,这下子爷们的不行,“没事!这才哪到哪?”
叫他这么吃,没两筷子,葱丝就完了。大家不好说再要了,再要孩子吃的该难受了。只说那葱丝是赠品,不能不停的要,这才罢了。
睡午觉的时候,要跟女神一个屋子里睡,这个激动呀。哪还有心情睡觉。大人们在上面,下面就他们三个。林雨桐听那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点了安神香,不用三分钟,那小子就睡着了,中午这一觉睡的好特别重要。
高考三天,就连林雨桐也觉得,终于熬出来了。对他们来说,不是高考难熬,而是周围给营造的这个氛围,特别难熬。你干什么不干什么,永远都有人管着。考完了就不用了,能嗨皮了!
得了闺女一个‘正常发挥了’的告知,苏宝凤当天下午就回去了。
林雨桐和四爷第二天一早返校,对照答案,然后估分。按照估分的多少,考虑一下报考志愿的事。
报考志愿这个是早就说好了,为了学校和萧泽的人情,只能在青华和京大之间选。青华没有气象学这个专业,只能选京大。
这个可以理解,也有理由。
但是宋兰兰就不明白自家的儿子,“你妈就算是没见识,也知道青华偏重理科,你说学化工,那你报青华呀。哪有上京大的道理?”说着,她就看丈夫,“他爸,你倒是说说他呀。”
金红胜知道儿子是因为啥的,肯定是为了跟金家的丫头一起呗,想说一声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但想想……自己也没资格说儿子。只得道:“你不知道就别掺和。这本科完了还能考研究生,还能读博士,这都可以再往上考一考的,读研在青华也是一样。再说了,京大的招牌在那里放着呢,能差吗?育民不是最好的学校,但萧泽还说,咱们儿子有望拿状元呢!所以,这学的是好是坏,学校不重要,老师也没那么重要,关键是得看自己肯不肯学……”
这话说的,宋兰兰都无言可对了。
金红胜就起身去了卫生间,萧湘已经好几天不接电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生了。
外面金兰兰却趁着金红胜进卫生间的时候,低声跟儿子道:“你这孩子,怎么就不顺着你爸的心思来了。你爸那边的公司现在到底多大的规模我也不知道,但我看你爸又是买车又是买房的,这必定是挣的不少的。上回我偷着去了你爸的公司外面看了一眼,好家伙,两层办公区。儿子啊,你这要是不按着你爸的心思走,你说……你爸也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将来……那可都便宜别人了……咱听话,才成不成。你爷爷奶奶才不管你这些呢,这也就是亲妈才跟你说点贴心窝子的话。”
四爷能无奈死。你就是说心里话,你能找个好地方好时间吗?金红胜只是去厕所了,估计也就是打个电话。你说叫他听见一句半句的……
金红胜可不只是听见了一句半句的,他是听到了。他去卫生间,就是给萧湘打个电话的,那边没接通,他这就出来了。门一拉开,那边的说话声就往耳朵钻。有心出去吧,出去了更尴尬,就是骂上宋兰兰一顿,但她说的也是实话。当着儿子说亲妈,他怕孩子不乐意。干脆在卫生间等,咳嗽了一声,才猛的一拉门,出去了。外面果然就停了!
不咳嗽不知道,一咳嗽四爷就知道,金红胜听见了。
他无心掺和,上楼往房间去了。
金红胜却觉得,叫宋兰兰这么跟儿子说这些有的没的,对孩子的心性影响是在是有些坏,于是就叫住他:“我跟你林叔向去桐桐妈她家那边考察个项目,要是没事,你跟着去?在那边大概得呆几天,明儿就走,要是去,就收拾收拾衣服,一早咱就走。”
不管去哪里考察项目,只要是做项目,干正事愿意带上儿子,宋兰兰就满足,四爷还没说话呢,宋兰兰就赶紧答应:“他没事!他能有什么事?”说着就喊保姆,“跟小业收拾行李……”
林雨桐被通知回老家,她也愣呢:“咱们做旅游的,那边没什么可做的项目。你考察什么呀?农家乐呀!”
农家乐现在还是个新鲜词汇,林东来一听倒是一拍巴掌,“对啊!为什么不行,不要小看这种小项目,它的市场大了去了。那些退休的老头老太太,闲着没事干啥呢?有这种当天去当天回的,为什么不去?”
这么一提醒,他脑子里转的飞快:“我得找你妈拿一个山头的地,咱再上面弄一农场。做成主题农场!就是那种上山下乡主题的,你瞅瞅吧!被说老头老太太,现在像是你爸这种社会中坚力量,若是有时间,都会想去找找当时的情怀!山上种果树种粮食种菜,得打造的跟个小山村似得。我告诉你闺女,这要是不赚钱,可就见了鬼了。”
游客体验种田,体验采摘,顺带的直销农产品。主题住宿,主题饮食,这都是赢利点。
不需要什么高端客户,那地方就属于老头老太太想去就能去的地方,早上六点出发八点到,晚上六点从那边走,也就八点到。有愿意住宿的再住一晚,无所谓旅游淡季和旺季!如果非说有,那也就是冬天,冬天该猫冬了,山上没什么东西了。但你要是想叫有营业点也行,大棚蔬菜,大棚果树,还可以跟乡下似得,做在火炕上,老伙计喝喝老酒,老太太们剥花生,尅玉米粒。当年是劳动,现在就是玩乐。花生玉米的,弄出来都能带走。像是玉米,自己去磨成玉米面带回去都行,给村里弄个石磨,磨去呗。
林雨桐又跟他补充,像是豆腐坊这种的,也可以开起来。自己磨豆子点豆腐,盖一些农家小院整体往出出租。
爷俩你一句我一句,把老爷子说的,“我都想住山上去了。”
“盖好了,您就去山里得了。”林东来道,“厨房归您管。自家的买卖,您看着办。”
好像事情已经办成了一样。
第二天,林东来很有派头的带着闺女出门,一出门,司机和秘书就等着了。
司机是个男的——相当可靠!好像是一块坐过牢的!
秘书也是个男的——比较可靠!大学毕业,山里娃,没工作呢就出了车祸,左胳膊不太灵便,找工作处处受阻,走投无路了才找上初起炉灶的林东来的公司,就被林东来留下了。工资待遇不算低,年前谈成了跟国外几个公司的合作,光是过年期间所获利润就不是小数目。林东来向来大方,七十平的房子给物色了一套,帮着交了首付,如今他只要每月还贷款三百七十快钱就行。这对于月工资在两千往上的单身汉来说,这点房贷是小意思。有房贷要还,要攒钱装修,攒钱贴补老家,攒钱娶媳妇,他除了好好干,不会有多余的心思。
出小区的时候,跟金红胜的车汇合,出城的时候,又汇合了好几辆车。
在路上的时候林雨桐给苏宝凤打了电话,把这边的情况说了。要是只自家和金家,无所谓的。怎么着都行,但金红胜不是还带了人吗?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苏宝凤就埋怨:“你爸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太突然了!
林雨桐就低声道:“也没事……咱们有什么就准备什么。粗瓷大碗的上那个熏猪脸和自家酿的玉米酒就成。也都不是吃吃喝喝去的……”
成吧!苏宝凤挂了电话就去找领导汇报。
领导就问:“多大规模的投资,心里有数吗?”
不好说呀!但以林东来的尿性,他肯定会折腾个什么东西,哪怕是包一块荒地呢。至于金家,金红胜觉得欠自己的,也会出手,所以,“至少应该能谈成两个。”
这是比较保守的估计了。
领导就起身:“好!我去找书记,你马上找李主任安排接待的事。”
林东来的车打头,一进镇子的地界,就看到林雨桐跟在一个颇为干练的女领导身后,顶着太阳等着。
他叫司机停车的时候就说闺女:“知道我为啥不跟你妈说了吗?看看,大热天的,站在那儿能不晒吗?”
林雨桐笑着就下车:“这是我妈的工作,一码归一码。”
苏宝凤就看见先是秘书下车,然后拉车门子。接下来下来的就是自家闺女,一身白色的运动裙装,脚上是白色的运动鞋,头上是白色的运动遮阳帽,带着黑色的墨镜。再下来的是林东来,白色的休闲t恤,米色的休闲裤,也搭着白色的运动鞋。头上戴着跟他闺女一样的帽子,戴着一副墨镜。
下来之后,闺女挎着他爸的胳膊,瞧瞧,美滋滋的。
领导没见过林东来,也没见过林雨桐,但一看这出门带女秘书的姿态,领导心里先不喜了三分。苏宝凤了解这位领导,就低声解释,“这是林总,那姑娘是他女儿,亲生的。”
领导‘哦’了一声,惊讶了一瞬,这当爸的也太年轻了。
苏宝凤还是低声再补充了一句,“那也是我闺女。刚高考完,跟着她爸出来玩的。”
领导就明白了,苏宝凤的事她知道的,却没想到最开始找的男人这般出色。
林东来一过来,林东来就主动握手,寒暄起来:“……招商这种事,咱们苏主任也是跟我不点风声都不漏,要不是跟曾总是朋友,我都不知道。”说着又伸手跟苏宝凤握了一下。
领导哈哈就笑,和蔼的看林雨桐,“马上是大学生了,是该的放松放松了。这次也在咱们这里玩一玩……”
“我这可是回家来了,正好带着我爸和叔伯们,回老家看看。”
“哎哟!那这可是找到免费的向导了。”
说着话,那边金红胜就带着人陆陆续续的到了。他们寒暄,四爷才告诉林雨桐,“那个矮胖的,姓牛,是做浓缩果汁和果酱的。那个姓钱的,是做园林花卉的。姓李的,是做装饰品加工生产的……金红胜就是想屯地……顺便,要是这些投资都谈成了,这厂房的修建,都是需要有人来做的,他想拿下这些项目……”
这样啊!虽然有利益关系,但找来的这几个,都是比较靠谱的商家。
估计是介绍的差不多了,那位领导的脸上笑意都浓了。
招待的饭菜是政府的食堂,就是按照林雨桐说的给上的,一水的土特产农家做法,吃着倒也新鲜。来了,那就是酒只三杯。还要办正事嘛!吃饱喝足,就是先去会议室,由专人给大家讲这个招商政策,扶持力度等等。连主管招商的副县都惊动了。
现在这政策是相当优惠的,包含了土地无偿使用等等。但这是到哪里都会给的优惠政策,并不是优势。这些人做生意都是做老了的,想叫他们下决心在哪里掏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半下午太阳落山了,才去四处转转,路也才刚刚开始修,说实话,要在这地方投资,还真需要一些魄力。招商工作人员给介绍,可几个客商却都听的有些心不在焉了。
齐镇长就说:“桐桐呢,你也是咱地地道道的苏村人嘛。你来做这个向导,我看就很好。”
林东来的闺女,孩子不管说啥,做长辈的存着包容的心都要听听的。而苏宝凤是孩子的亲妈,很多话,可以通过苏宝凤告诉孩子,叫孩子说出来,效果就回不一样。
如今所在的地方,是最早决定落户的一个饲料厂,隔壁就是曾爸爸跟合伙人投资的果汁厂。都才开始施工而已!工地上,有什么可看的?
林雨桐就笑着站在前头去,“我就觉得曾叔叔这个投资选的好,山里的果子,品质是极好的。在这里建厂,一可以保证货源,二是能及时调整供货种类。比如说番茄汁……咱们喝番茄汁的少,这种果汁主要是出口的。预计来年需要多少西红柿,那么厂子就可以和农户签订协议,农户帮您种,您按照什么价格收,如此一来,彼此都放心。这一点,我觉得牛伯伯您能跟曾叔叔合作,果汁也有原浆的步骤,做这个您比我内行。如此一来,这生产设备是不是就能……”
话不用说完,牛总就听明白了,光是设备短期内就能省去不少钱,这对他的资金周转是有利的。他哈哈大笑,说林东来,“林总家里藏着宝贝,小姑娘前途无量呀。”
林东来客气的笑:“孩子话,她姑且一说,您姑且一听。”
林雨桐就说饲料厂,“这果渣废料,就是饲料的重要原料。我想,政府以后会为各个企业牵线搭桥,彼此相互合作,变废为宝,使利润最大化……以保证投资商的利益。而且,咱们县做食品类,还有一个重要优势……从招商引资来考察的商家就能看出来,咱们县到咱们镇,都做的是绿色的,无污染的安全食品。这里,没有高污染的企业,我们做的农业,做的畜牧,打造的是京市后厨房。就比如做花卉园林的钱叔叔,县里能为您的企业提供培植沃土,您也能为县里乃至镇里做一道沿线园林风景线……”
齐镇长眼睛一亮,没错,这个思路是对的。我们可以将沿着公路一线的地段提供给这位搞园林的钱总,而他的若是以沿线为培育基地,第一,可以获得免费的土地使用。第二,为企业打造一个活样板广告。第三可以为县里和镇里省去一大笔的建设费用。样板年年换,县里和镇里的环境年年上台阶。
这是一个企业和政府双赢的建议。
事实上,好处不仅仅是这样。钱总的育苗培养过程,是不会放在沿线的。他还是会再次投资培育基地……如此,投资是会比之前的大,不会比之前的更小。而这些钱,又是他极为乐意出的。
林雨桐就说:“如此打造下来,一进入县区,这里就花园,是果园,是四季飘香的地方。旅游业顺带的也就带动起来,如此,我爸想来不会吝啬投资度假山庄。至于做饰品的李叔叔,您做的是工艺品,大规模机器生产,是没有工艺品的气质的。可若是手工生产,最重要的投入不是原材料,不是厂房,而是劳动力,是工资成本。您也看见了,这里是山区,山多地少劳动力富余,这里的工资成本,您没道理不动心。”
句句都点在了要点上了。
齐镇长低声问苏宝凤,“是你告诉孩子的?有这种想法要及时跟我沟通……这想法很好……绿色的,安全的。尤其是那句,‘为京市打造安全放心的后厨’,这句尤其好。你得记下来,回头咱们整理成材料……”
苏宝凤嘴上应着,但心里却道,哪里是我想的。我能想到这些,我能不说吗?
她就偷眼看林东来,林东来这会子早被捧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看样子也不是他教的。
这么说着,她就再去看闺女,却见闺女朝金家那个小子挑眉。
哦!懂了!原来是听这个小子说的吗?
这个表情也被金红胜看见了,之前他就看见自家小子跟林家丫头凑到一块嘀咕了,感情是说这个呢。就说嘛,这几个朋友谁是干啥的,林家丫头也不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呀。原来是自家儿子说的。
这小子有这样的眼光,其实学什么都不要紧了。做生意嘛,会做生意的,跟什么学历什么出身无关。哪怕没人恭维他,他这会子也舒坦呀。别看东子得意,这要是他闺女乐意跟自家儿子,那他这一辈子忙忙碌碌的,也就是为了金家的子孙后代做嫁衣了。
因此,在三天的考察期完,签订了价值千万以上的投资意向书之后,他们要回去了。金红胜却把儿子留下了,“多了解了解周围的环境,看看人家是怎么种地的,咱们那么一座山,该种啥,等回来的时候,你告诉我。”
一副要培养儿子的样子。
于是,林雨桐和四爷就顺理成章的留下了,没在镇上,而是去了小苏村。
苏家现在有的是地方住,屋子基本都空着呢。小舅妈带着孩子去了京市,跟小舅舅团聚去了。老两口住到了猪场,那边盖了几间草房,看着呢。
养猪场就在山里,一拖着山势焊了铁围栏,猪是出不去的。猪场占地极大,连大舅大舅妈也占着猪场的一角住着,这么多玩意要吃药喝的,老费心了。
林雨桐和四爷干脆也不在苏家住,跟着住到猪场。
用的是山涧的溪水,摘的是溪边最嫩的野菜。四爷每天跟着苏姥爷和苏大舅在猪场里放猪,所谓的放猪,就是赶着猪从东到西,从西到东的跑,瘦身,减肥膘的。这么多猪,猪圈里哪里还有草,吃的除了饲料,还得搭着猪草。这可打猪草根本就不现实。
四爷就跟苏大舅说:“为什么不种猪草?”
种了还得收!收割自家种的猪草,跟割山上的野草有什么不同?咱们不是没草,咱们是没功夫。要是专门请人割草,那养猪就得赔本。
割草呀!
四爷会呀,可以改造农具嘛。
不能是那种成本高的,得是山地能操作,操作还不繁复,改造还得容易的。
林雨桐就看四爷一个人忙进忙出,真把这个简易版的割草机当正事干去了。哪怕是还没成,苏姥爷都欢喜的什么似得,整天都是:这小子聪明!这小子顶顶聪明。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142、欢喜人家(30)
欢喜人家(30)【放假回了一趟老家, 堵在路上了。前面出车祸了, 三辆车撞一块了。到家的时间不好估计,我先用手机把今天的给大家更新了,晚上要是到家的早, 我就修改捉虫。要是到家的晚, 那就明天吧。】
这种割草机也不完全是割草机, 像是庄稼秸秆的收割,也是非常好用的。又给设计成人力,畜力, 机械三者皆可用的模式。在山地里, 地小且不平整, 大型机械肯定不行。那这人来操作,或者牛马骡子拽着也行。小型机械带着也可以,更适合一家一户使用。
四爷弄好, 画好图纸,顺便带着桐桐去镇上。去邮局,将整个东西寄给萧泽。萧泽帮着跑一跑专利的事。往后育民也可以说, 我们学校出过高中就自己的发明创造的学生,整个发明创造还如何如何, 这是学校提升的一个途径,萧泽肯定乐意跑。
林雨桐却关心的是:“这玩意能跟厂里合作吗?”能赚回来多少钱?
财迷!
不过肯定赚的不少, 农业机械这块,其实还是很空白的。如果能用和这个换来第一笔资本,这一行还是能不停的投入产出的。
只要找好合作伙伴, 然后合作拿红利就行。这辈子不想在名利场上打滚了。钱是不会少赚的就是了。
林雨桐就问说:“那这辈子想干什么?”学的是化工,又不打算做名利场上的人,“那想干什么呢?”
“做学问呐。”四爷就说,“世上还有啥事比做学问更高雅更清闲。”
那倒是!
只要做学问的不清贫,那一定是第一等舒服自在的事。
这几天,不敢不在村里,而在镇上。娃儿不是不想找他姐姐玩,是镇上的老师开了个什么英语辅导班,孩子在那里上英语补习课去了。虽然年纪比较小,一般都是初中才加英语课呢。补习班里的孩子多是小学六年级毕业准备上初中的那种!既然到镇上了,林雨桐就说去看看这小子,要不然接出来吃顿饭也行。
才到学校门口,就听到郎朗的读书声。
孩子们这个英语说的,非常——国语化。
林雨桐往里看了看,就算了,跟四爷直接去了苏宝凤那边。还跟四爷说:“不行就把他们的户口给弄过去,叫不敢在京市上学?”
四爷摇头:“只怕苏宝凤不会。”
果不其然,苏宝凤不去:“他再是有你依靠,可还跟你不一样。他不能把你当救命的稻草,随时抓就得随时在。没有这样的道理!他得清楚他的根基是什么,不能养的眼光比头顶高……你想要的你有能力去争取,你爸也会尽力的给你创造最好的条件。可是他不一样,你肯拉拔他,那是情分,不拉拔他,那是本分。京市的中学,每年都从周边各县招收尖子生。他若有能力,到了中学,叫他去寄宿。若是没有能力,那就按部就班的,别人怎么走他也怎么走。本本分分的,未尝就不好。”
便是学的一般,自己如今一步一步往上走,将来孩子至少能在县里或是在石门市这样的地方,这就很好了。不能因为桐桐过的好,就得要不敢跟桐桐看齐。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就是一个妈肚子里出来的,这个智商情商也都不一样。你非叫那个达不到高度的攀着能飞高的那个飞,结果只能是能飞的更高的那个被拉扯的飞不动。努力挂着的那个,也很吃力。
这又是何必。
桐桐那边给房子,自己没拒绝。这是孩子给自己的,是孩子对妈的心意。但给了自己不等于给了不敢。这房子将来,还是要给桐桐或是桐桐的子孙的。这是两码事,必须得分清楚。
她把这个道理说给林雨桐听,“人人都盼着子女能够个个过的好,我也这么盼着。但五根手指还不一般齐呢,不能剁了长的补短的。我如今努力着,要是我能给不敢创造好的条件,那是我这当妈的应该应份的,但不是你的责任和义务。不好高骛远,也是为了不敢。省的他过的累!”
想的真开!
那我就不说啥了。
林雨桐又问说:“这次的招商规模这么大,你们该给奖金的吧。”
“你急着用钱?”苏宝凤就从柜子里摸出存折来,“都在里面了,我跟不敢生活费花不了多少,你都拿去吧。”
上面有三万七千块,“这次的发先来没?大概有多少?”
“还没发下来!”林雨桐就道,“你要急着用,我去找找……”
“不用了!”林雨桐把存折收起来,“这样您看行不行……这京市的房价,涨的以后,我估计会叫人害怕。趁着现在还行,您这又是一笔奖金要下来……我先替您垫付,将来您发了,再还给我……我拿您这钱,替您找个房子,面积不一定大,找个位置好的……月供您从工资里扣……以后,你跟不敢,大概过的不会那么宽裕了……”
宽裕不宽裕的,在镇上本就没有多少花销。再者,这养猪场还给红利呢,哪怕是半年一次,有这个贴补,也还成。
苏宝凤知道闺女的心思,这要是拒绝了,孩子心理该过不去了,“既然是欠了你的,那我每次少还一点,拖两年再往完的还,我能不宽裕到哪里去?”
也好!
苏宝凤跟着就又看四爷:“那天,是你提前桐桐的吧。招商引资那些想法……之前都是人家招商我们也招商,桐桐在那么多人面前一说,当晚就开会了,也说了一个问题,就是这个招商之前啊,我们没有给自己一个很好的定位。那个‘京市后厨房’的提法,不光是镇上说好,县上也都说好。一个点子一桶金,看来我得跟你们取取经。在外面见的世面不一样,眼光也不一样……”
四爷提供点那些人的资料,可具体的说辞,却是桐桐现说的,这个谁也教不了。
桐桐还没这点能力吗?
但显然,她是不想在苏宝凤面前太显眼,于是就接过话题,主要说的是规模化。对全是县统筹。哪些乡镇适合于发展什么,规划之后统筹安排,增强市场竞争力。
比如,完全可以成立自己的花卉基地,辐射京市,石门市,以及周边的卫星城市。
苏宝凤从最开始的听,到拿本本去记,说了没一个小时,但苏宝凤却觉得足够了消化一段时间了。里面很多理念很新颖,还没人提出来过。她也不需要都拿出来,她得看情况选择性的使用它……
可就这一个小时,苏宝凤有点明白自家闺女为啥对这个小伙子另眼相看了。
晚上,四爷跟不敢一个屋,林雨桐跟苏宝凤一个屋。
苏宝凤就问闺女:“是不是喜欢人家?”
林雨桐就笑:“这话问的不像是亲妈,你得问问他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小样!臭嘚瑟!
第二天一咚咚咚的声音,干啥呢这是?
趴在窗户上一看,哟!四爷跟院子里劈柴呢。山上最不缺的就是柴火张老奶的儿孙给弄了不少,四爷帮着劈柴码整齐。
她趴在窗户上:“你怎么起那么早?”
“饿了,闻见包子的香味醒来的。”
长身体的大小伙子,这个饭量当真伤不起,动不动就饿了。这天不亮闻见味儿就醒,这得饿到啥程度。
不过四爷特别享受这个状态就是了。干啥都活力满满的,这个老过的人都知道。等你觉得心有余力不足的时候,最怀念的就是青春年少的时候。
青春年少就是……肚子永远是饿的,劲却永远也用不完。
还有……那就是应该带着少年般热情的,去追逐心爱的姑娘。
于是再回山上的时候,四爷不光是务实的干活了,每次去山上打猪草,都会采野花藤蔓,给桐桐编一个花冠。
林雨桐觉得这样的日子美呆了,每天得到不一样的夸赞,他的眼神告诉你,你每天都在变美,因此不照镜子的林雨桐一直特别笃定,自己每天真的都在美出新高度。
知道她爸出现,无情的说:“这都干啥了?黑成这样了?”
嗯?
林雨桐这才有工夫揽镜自照,黑成小麦色,一笑一口大白牙,头发蓬蓬松松的挂在脑袋上的自己……她看四爷,你确定每天都是在爱慕的笑,而不是嘲笑?
好吧!不管为的什么,都得回去了。高考成绩眼看就下来了。
林雨桐跟四爷在收拾东西,林东来就看收拾特产的苏宝凤,他靠在门边上,不进也不出,就那么盯着苏宝凤看。
“看什么?”苏宝凤没抬眼,只是忙活她的。
林东来朝里面看了一眼,见闺女也正忙着呢,就道:“听说有一个姓龙的,在骚扰你?”
苏宝凤抬头看他:“你忙你的去,这些事你少掺和。”
林东来不说话,又盯着她看。
苏宝凤也看他,不言不语。这倒是把林东来给看毛了,他眼珠子左右的摆,“就是告诉你,那人吧……不合适……就他长那样,太磕碜!”
“你找人家麻烦了?”苏宝凤问道。
“没有!”林东来坚决否认,“我现在是正经的生意人,又不是地痞流氓,我就是说,他要是太过分,你就告诉我……你放心我不打架,大不了我就挨着那龟孙子也弄一果汁厂,我挤兑死他……”挤兑的他要饭去!
看把你能耐的!说的就跟你多有钱似得。
他有几个钱,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倒不是闺女说的,而是他自己,做成生意了,就发个短信过来,今儿我又挣了多少。买了啥玩意了,花了多少钱,又发个短信过来说一声。要不是知道他这个人,别人一准以为他在炫耀。
所以,他有多少身家,还有多少可用的钱,她心里门清。
于是就道:“悠着点吧。别把钱撒的太开!又不是要你做首富,日子能过就行……”
林东来就不说话了,好半晌才又问:“孩子开学……你有工夫去送么?人家孩子可都是爹妈都去的……”
“我肯定去。”苏宝凤说着就催里面,“桐桐,快点,趁着天还不热,早走早到。”
大晌午的在车里肯定不会很舒服,可这大夏天的,不管早晚在车里都不是很舒服。
如今的路不好,一上路就颠簸。一颠簸林雨桐就昏昏欲睡,然后就倒在后面睡着了。四爷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林东来就不时的看着小子一眼:“你倒是能在村里呆住。还弄个什么割草机,看把萧校长牛气的……”
“那不算什么,主要是姥爷高兴,大舅也喜欢。”四爷这么说。
哟!姥爷大舅都叫上了。
当然了,自己跟着朋友去亲戚家,也是随着朋友叫人家七大姑八大姨的。但总觉得这小子的称谓带着点别的意思。正要怼两句呢,这小子转移了话题,“林叔,认识交警队的吗?我想考驾照。”
“会开吗?”林东来就说,“要是会开,回头找咱们李所长,也不难。”
“行啊,哪天晚上咱爷俩到郊外的新路段试试去呗。”
嘿!挺能耐啊!
两人一路上聊车,各种的车,国产的,进口的,德系的,日系的,都是什么价位的。买新车性价比高该是弄辆二手的划算。四爷本身也是搞机械的,各种型号的发动机,各种型号的零件,他说起来可比林东来专业多了。
林东来就不由的正视道:“你小子行啊,还真不是个书呆子。你们老金家祖上积了大德了,你说你爸这人吧……虽然毛病不少,但除了个人的事情弄不明白,在大事上也是能来事的。”自己挑起一摊子,虽然有萧湘帮衬,但自己没能耐,肯定是不成的,不过这宋兰兰,就不好说了,“都说儿子随妈,你也不像是金家人,也不像是宋家人……异类呀!”
“不是说歹竹出好笋吗?”四爷这么回了一句,就又跳过话题,说起了现在的旅游公司,“旅游肯定是赚钱的行业,您就是扩张,最多也就是国外有个分部,国内各个省会弄个分公司,但这个行业,季节性很明显,慢慢的,竞争也会越来越激烈,您就没想过,把钱逐步的抽出来,做点别的?”
怎么没有?
“这次这个农庄还不算?”林东来就问道。
“这个不能算,要不是苏姨在这边招商,您能弄这个?投资不小,收益却缓慢。以现在的情况,做其他投资明显回报率更高更快。”
“爷们,咱说话能不这么直吗?”林东来就道,“男人挣钱为啥的,不就是为了女人孩子不受罪吗?别管回报率多少,这还有回报的对吧?就是没回报,我也不能让我闺女的妈受难是吧!小子,你还年轻,不知道这个世道。女人在外面干事,没那么容易,我就寻思,我这好歹弄点钱,在她为难的时候我能伸把手。你说,这拉投资,这漂亮女人在外面跑外面,能遭遇啥?得!我跟你说这个干嘛!”
这人倒是真性情。
到了地方了,林东来也懒的跟这小子废话,车一停下来,笑骂了一句‘滚蛋’,回头才见闺女醒了。
林雨桐醒了先看窗外的四爷,四爷做了个手势,桐桐就点头。林东来看见了就问,“都有暗号了?”
啥暗号呀?
“说我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林雨桐擦了擦嘴边,“我爷我奶最近干啥呢?”
“去老院子住了,那边都是老街坊,有人说话有人聊天。在这边不行,住的闷的慌。我要是一走,他们更无聊了。”
林雨桐就下车,“我表哥呢?不回来住?”
“回来,家里有保姆,晚上有家教,不用操心。”这小子开学也高三了,如今暑期补课着呢。
李庆生回来的时候,桐桐正在沙发上窝着看电视,手里端着果盘,果盘里是水果丁,上面淋着酸奶,瞧着都好吃。
瞧人家这惬意的,他才进入了水深火热。扔了书包凑过去就过来:“玩美了吧!没良心的,不带我!”
“等你考上了,我到哪都带你。”她把果盘推过去。
正说着话呢,林东方开门进来了,后面跟着李建国。这两个属于回来盯着儿子上课的,反正是孩子睡下了都才走,孩子回来他们回来。每天在上,林东方开着车送儿子上下学。
“姑姑姑父!”林雨桐叫了人,就道:“那我叫小芳姐盛饭了?”
“好!吃饭。”李建国进来就直接去洗手了,林东方里外的看:“你爷你奶没回来?”
“没呢!”林雨桐给老宅那边去电话了,“胡同里那个朱奶奶住院了,好像情况不咋好,我爷我奶过去看去了……”
“哎呦!”林东方就道,“要真不好,我跟你爸就都得去看看。”说着又催儿子,“赶紧的,洗手吃饭了。你也不看看时间,再有二十分钟老师就该来了。快快快!赶紧吃饭。”
今晚上上的英语,老师是请的在职的。不过看起来很年轻,林东方放下吃了一半的饭,先去招呼老师。李庆生苦着脸扒拉饭,三两口的吃完,就跟老师上楼去了。
林东方能愁死:“英语底子太差了,补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补起。”
林雨桐就说:“回头我准备题,每天晚上我陪着表哥刷半个小时的英语,不至于多话,但考试肯定实用。”
林东方就说:“不是怕你忙吗?我听着你爸公司那边正招翻译呢,你不过去帮忙?”
“我爸没说……不过也是白天,晚上我又没事。”林雨桐还真没去过林东来的新公司。
林东方就给侄女夹菜:“那行,有你盯着你表哥,我也放心。不求他考多好,哪怕上个大专,我也挺满足的。”
吃完饭,李建国上三楼,去露台上坐着去了。李庆生的窗户对着露台开着一扇,能听见里面说话声。这是怕这小子拉着人家老师聊天,所以盯着呢。
这大热天的晚上,空调屋里都不能呆。
林雨桐给送水果上去,李建国就说:“比蹲坑盯着犯人还累。”
那没办法,李庆生真有那种随时随地将人拐的跟她聊天的本事。
从楼上下来,林东方正在沙发上坐着,招手叫林雨桐过去,“改天去给你拿衣服去,秋装新款下来了。”她现在也不叫侄女去拍照了,这孩子不差那点钱。她那边的样品,侄女就穿不完。
林雨桐应了,就挨着林东方坐了:“也穿不了那么多,够穿就行了。”
女孩子的衣裳哪有够穿的,“你看你晒成什么样了?好容易才养白的!女孩子,上大学这几年最宝贵,有时候就得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的……等毕业了,嫁人了,就不一样了。”说着,就小声道,“你就说那个宋兰兰,刚结婚的时候也不是现在那样……可这结婚跟投胎都差不多,带着几分撞运气的成分……你看那日子过的,还能不能更糟心。那个萧远还没闹明白呢,这萧湘又抱了个孩子回来……”
什么?
“什么……孩子?”林雨桐真不知道,“又生了一个?”
林东方自知失言,然后含含糊糊的点点头,“啊!生了一个男孩,叫金思成。”
金思业……金思成……
四爷在家里,也迎来了一个叫金思成的还在襁褓里的孩子。
今儿金家挺高兴的,刚好赶上金红云家的小闺女小金子做百日。金红云带着孩子就回娘家了,如今娘家不是之前那样,连房子都卖了的那种。如今这房子,可比老云那边气派的多。老云也就跟着过来了。时间长了,接受了也还都好,家里也都是老云老云这么叫着。
老云跟金家老爷子下棋,两人倒是能说的来。
那边老太太带着闺女媳妇一块扯闲话,也说那谁谁谁住院了,不大好,这两天要抽空去瞧瞧云云。
金红胜呢,跟着儿子去了楼上,主要是问儿子这段时间在那边镇子上的收获,比如如今承包的山头,种点什么好。
种点什么都得要人打理的吧,人工支出就不少。
那片地跟林家的山庄挨着的,林家要了山,他们要了山下的荒地,配合林家,或者说跟林家合作,“挖池塘,种莲藕,养鱼养虾养螃蟹……”
那么一大片子都干这么。
荷花不成规模它也不好看呀。
金红胜就呵呵呵:“巴结老丈人是吧?站在山头往下看,景色如画呀!你这是为咱们家,还是为老林家?”
“人家那样你闺女,就咱家这情况,下那点本钱,多吗?”
被儿子这么一问,好像是不多呀。
正说的热闹呢,门铃摁响了。父子俩就起身,以为是老云家的人给小金子贺百岁的。才下了楼梯,就见金红云去开门。结果门一打开,屋里都愣住了。
萧湘怀里抱着一孩子,站在门口。
金红胜猛的变了脸色,三两步过去到了门口,却没大声说话,而是压着嗓音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好几天了……”萧湘看看孩子,“我打不通你的手机。”
金红胜掏出手机,“没电了。”他就说,“你回来的时候怎么不通知我?”然后低头去看孩子。萧湘就道:“是儿子,叫金思成好不成?”
金思成?!
宋兰兰身子就打晃,却听金红胜道:“好!你这没出月子吧!没出月子你跑什么?我送你回去!”
说着,揽着萧湘就走了,顺便将大门给带上了。
突如其来,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四爷看宋兰兰,这要是也忍了,我就真不管了。
宋兰兰像是才回过神来,老太太都一位她要拉着自己哭一场骂一场,谁知道她二话没有,只是起身:“看来也没人来了,今儿是小金子的好日子,咱自己乐呵。快坐过去吃饭……”
然后安静的吃饭,一切如常,唯一的差别,就是少了金红胜这个人。
吃完饭金红云不敢呆了,她来觉得宋兰兰这样,叫人瘆得慌。反正老云也没啥事,也不用爹妈跟着自己了,这家里只留小业一人肯定不行,她就给二老使了眼色,然后告辞,“走了老云,咱先回。”
金红云还问:“你一个人忙的过来不?”
“忙不过来叫老云找个保姆。”金红云说着,就抱着孩子,率先往出走。
金红云一走,老爷子就回房了,儿媳妇要是离婚,他是不会拦的。现在这些家业都给儿媳妇跟大孙子,他一点意见也没有。到底是儿子亏了儿媳妇。
可儿媳妇不提出离婚,他们这些当老人的倒是不好说话。非要叫离婚,这孩子还得以为是自己和老太太这当老人的不顾多年的情分,叫她给萧湘让位置呢。因此,这有些事,还得她自己想通。
四爷也就说:“要是离,婚内出轨的证据都有了。他得净身出乎,他名下的所有的东西,一分都别想带走。”
宋兰兰看了儿子一眼:“以后这种话不用再说了,我离了,你就没爸了……”
“我十八了!”可别打着我的幌子,“成年人了,这些你可以不用考虑。”
“我离了,他们称心如意了。我不离,他们一辈子都不会称心如意。反正离了婚我也没有以后,那我就跟他们耗着……谁做了对不起人的事,都得付出点代价,潇湘要是一辈子都能这么着跟着你爸,那我也服她,到死我认他们是真相爱!”宋兰兰说着,就奇怪的笑了一下,“妈,那也是您孙子,您跟我爸要是想去看就去看,就是帮着照看,我也没意见。现在这有钱之后在外面养女人养孩子的,都不新鲜了。可离婚的也没几个。您觉得我傻也罢,轴也行,怎么都好。反正这婚我不离!”
说着,直接回房间去了。房间门关上,静悄悄的没声息。
老太太一瞬间都像是老了十岁:“冤孽!冤孽。”
高考成绩就在这种情况下出来了,这事萧泽和学校的老师比家长和学生更关注,第一时间,就拿到了成绩,电话也就打到了家长那里。
这次没有老江扣着那一分半分的,桐桐扬眉吐气的跟四爷并列了一回,拿了个理科状元。
当然了,林东来正在公司开会,电话响了,一看是老姚,顿时来劲了。赶紧接了电话,几乎是颤抖着声音问的:“姚老师,成绩出来了?”
出来了!出来了!
成绩一说,名次一说,林东来蹭一下就站起来:“感谢!感谢老师!回头这谢师宴,您一定得来。”
寒暄了几句,林东来也不顾在教室,赶紧给苏宝凤打过去:“宝凤,桐桐成绩出来了……理科状元!理科状元!”
苏宝凤正在会议室做纪律,调节到静音位置,心里正记挂这事,所以,电话偷摸就接了。这一接林东来的声音就十分清晰的传过来,她哪里顾得上别人看她,一时间激动的都不知道怎么才好,好半晌才说:“该请老师吃饭……这个谢师宴我得去……”
林东来只说:“我安排!我安排!安排好了通知你。先挂了,我还没跟家里说,桐桐还不知道!”
挂了点电话领导才笑:“咱们的小招商员考了个状元呀?”
苏宝凤才赶紧道歉:“不好意思!这几个高考成绩出来,我这工作没做好!”
人之常情嘛!
这个说,小苏该请客,那个说,小苏该请大家吃喜糖。
九十年代的大学生,依旧是天之骄子。谁家能出个大专生那都是了不得的事,更何况是名校随便选的?要知道如今好些大学,毕业还派遣证。拿到这个到单位上任,直接就是干部待遇。好大学出来的一般还都是政府单位,所以,这一脚踩出去,天宽地广了。
花花轿子众人抬,苏宝凤一一应承,等一个人的时候就擦了一把泪。估计孩子已经知道了,才打了电话过去。林雨桐接了电话得嚷着说话,听的不是很清楚。显示因为金家……金红胜一知道,第一时间跑回来,拉着半车的鞭炮,霹雳拍啦的在小区门口放起来了。就怕别人不知道他儿子考的好。林东来回来一看这阵仗,输人不输阵呀!两家跟打擂台似得,当天两家就在东顺饭庄设席,先请三朋四友街坊邻里。两家住在这一片这么些年,交往的都差不多。来的客人两家都熟悉。最多就是四爷那边多了宋兰兰的娘家人而已。
四爷跟桐桐像是两只吉祥物似得,从一桌到另外一桌。
萧遥萧远还有李庆生,一放学就被接过来,热闹嘛。萧遥进来拉着林雨桐就说:“不知道的还以为给你俩结婚呢!”
戴着大红花,站在一排。两人一块端着酒杯从这一桌到那一桌,像足了结婚。
林雨桐叫他们三个跟着,“楼上有个小雅间,八人的小方桌,咱去上面吃去。”
反正那种被各种的夸,连林雨桐都不自在了。可林东来是越听越来劲,越听越乐呵。
这种氛围萧远还真没见过,“考上大学是这样的?”在m国也会开心,但不会……不会这么的热闹……还别说挺享受这个氛围的。
萧遥就说:“你要是明年也考上大学,我爸肯定也给你办一场。”
有点难哦!
菜上了,几个人得抓紧吃,他们还得回去补课。萧遥就说:“你们知道吗?吴耀辉的成绩只比你们低十二分,前三名都是咱们学校的。”
是吗?挺厉害呀。
“我爸说若是他报考京市的大学,就请他给我辅导一年功课。”萧遥不是很乐意,“我觉得你比他好……”
“那是你爸想办法在资助他上学……”叫他赚取学费生活费而已。
李庆生就道:“那是戴眼镜那哥们?干脆也请他给我复习呗。咱们好交流,我的天啊!我妈给我请的老师,赚着家里的钱,可他看我的眼神吧,都带着鄙视……我心说我要学的好,要你干啥?教我这种差生不费脑子还容易提高成绩的对吧?得了巧了还卖乖,去他的,你想赚就别赚,有的是想赚这钱的人。”
李庆生在这里发牢骚,那边萧远起身,像是要去上厕所。可他在经过四爷的时候,轻轻拍了拍四爷,然后出去了。
这是有话要单独跟四爷说吧。
等四爷跟着出去了,萧遥才叹气:“我姑姑的事你们都知道的吧。”
李庆生轻哼一声:“他们的事,跟咱们也不相干!”
“可我们能不尴尬吗?”萧遥低声道:“别说我爸和萧远了,就是我,也觉得挺对不起金思业的。我姑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况且,胜叔真就是一枝花了?还说,初恋就那么美好……美好到犯错!他们都不是犯错,简直就是犯罪。”
萧遥这么想,不知道萧远是怎么想的。林雨桐朝外指了指,“你小声点,小心人家听见。”
萧远隐约是能听见,这会子面对四爷,他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好半晌才道:“反正事情都这样了……那个孩子的事我事先也不知情。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弄清楚……”
“弄清楚你到底是不是金红胜的儿子?”四爷就问。
“嗯!”萧远就道:“我想把样本寄回m国,请那边帮着做亲子鉴定。”
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放假比不放假还忙,好累人。
143、欢喜人家(31)三合一
欢喜人家(31)
做亲子鉴定, 目的是什么呢?
证明金红胜不是他的父亲亦或者是他的父亲?
可这证明了是, 能如何?
证明了不是,又能如何?
是金红胜的儿子,哪怕这个父亲有这样那样的毛病, 可至少有一点好, 那就是证明他是父母爱情的结晶, 这因为爱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可若不是金红胜的儿子,那这只能是一个强j犯的儿子,他的出生就带着原罪。如此的身份, 岂不是更不堪。
但显然, 不管是萧湘还是萧泽, 都没有把当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萧远。那若是查出来不是金红胜的儿子……又能如何呢?
除了萧远这个当事人收到伤害之外,对金红胜和萧湘有什么影响吗?
萧湘也许是会有一些影响的,毕竟儿子是她亲生的。心疼儿子, 自然也要儿子心疼她。在那种情况下怀的孩子都生下来了,萧远又有什么理由责难他的母亲。
至于金红胜,会因为萧远不是他的儿子就对萧湘如何吗?萧湘的所有经历金红胜都清楚, 金红胜在乎吗?不在乎的。
就像是现在,金红胜可能跟萧远一样, 萧远不确定金红胜是不是亲生父亲,金红胜也没确认萧远就是他儿子。但金红胜从来都没想着要去验证这个儿子, 为什么不去呢?那是因为只要萧湘和萧远愿意,不管萧远是不是,他都愿意把这个孩子当亲生的。只为了潇湘。
因此, 去验证这个,得到的结果,受到伤害和影响的,只有萧远。
四爷就拉他靠边站了,两人都靠在墙上:“不用去验证,你应该就是金红胜的儿子。如果不是,你想想你舅舅……他不赞成金红胜跟你母亲在一起,为了阻止两人,你若真不是金红胜的儿子,他早说了。不会跟着你母亲来圆这个谎的。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再则,那两人相爱到这份上,如今还能再生一个孩子,你说,你要不是他的儿子,你母亲会生吗?所以啊,查他做什么?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上一辈的事情,恩怨情仇,那跟特殊的年代有关。那个年代,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你以后多去了解了解,很多不能理解的,也就都理解了。”
萧远以为金思业会赞成,却没想到他却反对了。
“为什么?”
“因为你就是你。”四爷拍了拍这孩子的肩膀,“再说了,你姓萧。你是萧家的人,萧家跟金家不一样,萧家是正经的书香门第……因此,金家跟你又不相干了。你只当金家是街坊邻居就行,不用多考虑。”
“过继吗?”这是回来之后才慢慢明白的新词汇。
四爷愣了一下,“对!过继。”也可以这么理解的吧。
在萧远的理解里,过继就是这家的孩子给那一家,然后就跟生身父母再没有关系。兄弟之间过继可以……那兄妹之间过继也可以……吧?
萧远觉得想明白了,回到包间就跟萧遥道:“我要过继到舅舅名下,以后你就是我姐。亲的!”
啊?
三个人愣愣的看了看萧远,再去看四爷。你俩出去都说啥了?好好的提过继!这都多老古板的事了,新社会了,还过继?过的哪门子的继?
但是萧远眼睛亮亮的看萧遥,萧遥能说啥,磕磕巴巴的道:“……过继……那当然是……好了!你现在户口在我家……住在我家,这不是过继了吗?”
“不是!户口本上我跟舅舅是舅甥关系,应该改成父子关系。”他特别认真。
萧遥‘哦哦哦’了几声,她也不知道这事能不能办,只得接话道:“我得想想……我得想想才行……这多了弟弟就多了争家产的……”
萧远以为她故意逗他,也笑:“舅舅一当老师的,有什么家产。不是月月光嘛!”
嘿!你个熊孩子。
这事就这么轻易的给揭过去了。
林雨桐当时没问四爷,过后问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也就明白了,那样的父母可能叫萧远自卑了。要是叫他知道他的出身还有另一种不堪的可能,这么大点的孩子,真可能就受不住。人的心性这东西,是个非常可怕的东西。你不知道埋下的这颗看起来不起眼的种子,将来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子。
四爷也是怜惜这个孩子,所以,在他不算成年,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只能用这法子先稳着他。
于是,萧泽在满心欢喜今年学校的高考硕果的时候,外甥给他提出了这么一个难题。
摸准了外甥心思的他,还真没法拒绝,因此孩子一提,他稍微一犹豫,就很高兴的应承下来了。不仅如此,他还道:“好……等办好了手续,咱们家也大宴宾朋,把大家伙都请来,好好的热闹两天,比金家和林家还要办的热闹。”
萧远心满意足了:“那我……去老师家上课了。”他们住的是家属院,里面一水的老师。萧泽给孩子找了老师,不过是去老师家上课。这都在一栋楼里,出门坐电梯马上就到,很方便就是了。
孩子走了,萧泽挠头,没办过这个呀。
他得先去找李建国,派出所嘛,管户籍的,这事他明白怎么办。
李建国在林家,陪儿子嘛。接了电话叫萧泽到林家来。林东来喝多了,房间睡着呢,老爷子老太太兀自兴奋,去广场上不知道跟谁炫耀去了。林东方去公司看看去了,林雨桐和保姆在厨房做饭,这边萧泽就上门了。
林雨桐过去端了水果,萧泽先夸林雨桐,又叮嘱:“明儿一早去学校,姚老师在教室等你们,报考志愿得慎重。”
林雨桐应着,就避开了大人说话。
萧泽说的果然是过继的事。
“可法律上没有过继这个说法,得按照收养来办。”差一点点就满十八了,这事还得抓紧。
只要能办,那有懂程序的人去办,就省心省力。
但是再省心省力,你得叫人家的监护人答应吧,“你跟萧湘说了?”
没有!
“我现在去说。”萧泽收了笑意,“她敢不答应。”
萧湘不敢不答应,可却哭笑不得,“哥,你要是想要儿子,你赶紧再婚娶个嫂子,您这年纪再婚生孩子怎么了?而且,以您的条件,好少人等着呢……”
“你打住,说萧远的事,你不用给我七扯八扯的。”萧泽坐在边上,连水杯都没碰,“你就说这事行不行?”
萧湘嘟嘴:“您要是要,把我怀里这个给您算了……”
萧泽没看这个孩子,“我说的是萧远,我也只要萧远……”
萧湘小心的打量萧泽的脸色,“哥,还生气呢?但是……我不得跟胜哥商量吗?”
萧泽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萧家的孩子为什么要跟他商量?”
“他……”哥哥脸上的表情叫她害怕了,“我就是一说,孩子要是愿意,那哥哥就去好了。我没意见!”
这就行了。
萧泽直接起身就走了,还是没看这个小外甥一眼。
萧湘抱着孩子都快哭了,“我们真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了。”
说着,就拿起电话给金红胜打过去说了一声,金红胜今儿也是高兴,多喝了几杯。靠在沙发上正想拉着儿子说点什么,结果萧湘说的事,将他的兴头一下子给打下去了。
萧远为什么要过继?
都要成年了过继的意义在哪?
放着有钱的妈,越来越有钱的疑似亲爸的人不要,就要去给他那个当老师的舅舅做儿子,为了什么的?
不就是嫌弃吗?
嫌弃有他妈那样的妈,有自己这样的爸。
金红胜只‘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然后看一边坐着的儿子:“……你也看不起老子,觉得老子错了……”
错肯定是错了。至于看得起看不起的,跟错不错无关。
金红胜不见儿子回答,就呵呵笑:“小子,将来林家的丫头要是嫁给别人……”
“我不会那么窝囊……还能叫她嫁给别人?”
“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俩最后没成,你这心里没放下过……到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了……你过多少年,你的日子都跟白过了一样。是!老子知道这么做不对,可错了又能怎么样?人就只能活一辈子,也就那么短短几十年。若是这几十年,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思活,你说人活到世上还有什么意思?这一点我就佩服你妈,你看看你妈,从头到尾,这些年了,都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的。她想如何就做到了如何,为什么你们不说她错了呢?”
说着,啥话也不说,直接起身摇摇晃晃的就出去了。
四爷给司机打了电话,喝成这德行了开车是要出事的。
人走了宋兰兰才出来,“我随心所欲的活,可我没伤害谁。你随心所欲的活,就是伤害人了。所以,错的还是你!”
然后,也把卧室门甩上了。
大喜的日子,还有个屁的喜气。
第二天一早,四爷早早起来在楼下等桐桐。桐桐没叫宿醉的林东来,直接跑了出来。四爷骑着自行车,两人这就能走了。
到教室的时候,老姚已经在了。班里的基本都来了,有些家远的,昨天就到了,家长还都在外面的树荫下等着呢。
两人一进来,老姚就递了志愿表:“对照着填上,你们的成绩没问题。只要不填错就行。”
也不会叫填错的,这表格得好几个老师检查的。
不等两人问,老姚就在边上嘚瑟,“咱们冲刺班,本科录取率是百分之百。光是青华和京大,今年估计得七八个不止。你们俩,加上吴耀辉……还有文科班的两个,光是咱们就五个。高三那边有两个也有希望,还有一个体育生,人家专业课和文化课都不错。文化课都上了一本线了,可就是奔着京大的体育学院去的……学生和家长都愿意,那咱们不能拦着……”
林雨桐和四爷知道,老姚说的是曾华。
没想到这小子是真行,愣是扛到了最后。
林雨桐就问:“吴耀辉了,报哪个?”
“京大,基础数学。”这孩子比较保守,怕有个闪失,报了个比较把稳的。
吴耀辉过来,腼腆的笑,“我也是真的对数学感兴趣。”
其他的,都是根据估分,保守的在选学校。在京市的,很少会报到其他城市去。
志愿填好了,老姚一收,然后就是拍照留念之类的。最后一项是发奖金,林雨桐和四爷都是一万,吴耀辉也得了五千。还有文科班的一位,成绩也不错,全市排第五,给发了三千。
老江瞅着林雨桐手里的一万,咕咚喝了一口茶:“咱们林班长这是翻身了?”
“那是!没您的判官笔押着,我这不就翻身了吗?”每次扣人一点分,这种老师最坏了。
这话说的老江心里一乐,不由的‘嘿’了一声,“怨气不小呀?”
“那哪能呢?”玩笑过后,马上就把话往回收,“没您严格要求,我就不追求进步。不一直追求进步,那肯定还是差这一点的。”说着,还十分狗腿的上去接了老师的大茶缸子,给把水蓄满了。
这得性真是像老姚的学生。
四爷那边正跟老姚套近乎呢:“谢师宴您和江老师都得去,我给您弄了三十年的茅台……”
师生乐乐呵呵的,到了老师上课的时间了,这才告辞出来。
谢师宴是林东来和金红胜一起安排的,其他的家长怎么感谢老师咱也不知道,这里面牵扯到家庭贫困的学生,这种大摆筵席太抛费,人家许是送点土特产啥的,心意是一样的。因此,也不能强求人家跟咱一起办,对吧?
两家一合计,就一起办吧。
在东顺饭庄订了最好的席面,装修的最好的雅间。各科老师和学校领导都请了,萧泽这个校长给协调的时间,又有林东来弄了公司的大巴亲自去接的,反正红红火火的就把人给接来了。东顺饭庄的门口都贴着喜报,什么育民中学理科状元谁谁谁和谁谁谁答谢恩师云云,这进进出出的,谁都看的见。
老师们一下车,那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金红胜把工程开工的那一套人马都给拉来了。为了工程顺利,一般开工的时候那都是办的热热闹闹的,如今这么锣鼓敲着,鞭炮放着,感觉真是特别给面子。
萧泽一个劲的说:“太破费了。太高调了!”
可老师们这种扬眉吐气,还是不一样呀。
两个男主人在车门口迎老师下车,两个女主人站在酒店门口跟迎宾似得,笑的那叫一个喜气洋洋。苏宝凤能准确的叫对每个老师的姓,其中的一些女老师,像是英语老师,化学老师,她跟人家挺聊得来的。也聊她这个自考,大专考完了考本科嘛,以请教的姿态去问,人家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所以,这个气氛真挺好。
老师们,那是挨着夸孩子,各种的夸。学校那些领导也说,虽然毕业了,但是这个试卷,还是该出就得出,出了就送来。也不是分别,以后就是一块工作,反正是为大家赚外快嘛。
酒真是四爷弄来的茅台,不多,就两瓶,一人也就二两的样子,不多不少,喝的刚刚好。
谢师宴之后,林雨桐又跟着苏宝凤回了一趟老家。苏家杀了一头猪,请大家吃流水席。请一个村上的人过来,热闹热闹。
这孩子出息,村里的人都知道。又跟苏宝凤有人情往来。所以,这个给五块,那个给十块的,林雨桐还都得收着。意外的是,小勇偷偷的给林雨桐塞了五十块钱就跑了,撵都撵不上。也不知道是他的意思,还是卢大头的意思。
这钱林雨桐都没要,给了苏宝凤收着了。苏宝凤没还回去,“是小勇给的。卢大头没这个脸。”
不是不想来,是没脸来。
这件事只是一件小事,过就过去了。村子通往镇上的路开始修了。这种路肯定还是一路缓坡,但是好歹比以前便利多了。
在老家只呆了三天,林东来就来接了。苏宝凤叮嘱了一圈:“开学的东西是不是要准备了?被褥给做呢还是在外面买?学校开学军训吗?头发是不是得提前理一下……那个日用品,样样都得买齐,你爸要是顾不上,你等周末,周末我过去,我陪你买……”
距离开学还早呢,林雨桐一一的都应承着。
林东来却想在开学前叫闺女出去旅游一圈,不管是去国外还是哪里,自家的公司,自家的导游,再放心不过了。
林雨桐懒的出去了,该去的地方都去过了,现在好些个地方的交通还很不便利,住宿条件也很一般,不乐意动弹。
所以,暑假还有一半,却不知道该怎么度过了?
四爷拉林雨桐去学校附近的房子去了,装修是装修了,可里面的家具摆件要放的舒服合自己的心意,还得桐桐收拾,来来去去的光是这套房子就花费了一周的时间。
拾掇好了,又去书店。把能买到的关于专业方便的书籍都买回来,有空就看看呗。
学新东西,跟之前的上高中可不一样。那都是基础学科,不费劲就过了。但是学新专业不是,你并不比现在的孩子更有竞争力。当然了,最多就是节省一点时间。比如公共课,公共课一直就是那么几样,哪怕是英语的四六级的,这个也简单。这些上,可以省下很多的时间来。完了你算是比别人能腾出更多的时间学专业课。
考进这里的个个都是学霸,智商先不说了,就说自律和勤奋,铁定是别人比不了的。
两人不是说非要拿个第一或是如何,而是想钻研的更深一点而已。林雨桐最感兴趣的是农业气象,若是在不发达的古代,没有先进仪器,怎么来确定天气呢。
林雨桐现在就预想着,是不是能利用几年的时间,整理足够多的资料和数据。其实很多东西,都能用数学上的概率来解决。
比如某个地区,它的各种地理条件是什么样的,它在往年的几月,大气现象是什么样的状态下,出现了什么样的天气。将这些东西一一细化的总结对比之后,得到的结论想来是有用的。所以,自己的研究方向可能跟老师期望的方向都不太一样。因此,这些东西都得自己私下去搞,否则,在老师看来,你就是在做无用功。
而自己这么做的理由,偏偏又是不足为外人道哉。为了不叫人觉得自己的脑子有毛病,所以,得一边跟着老师的节奏走,一边私底下干私活。所以,这就意味着,那些公共课节省下来的时间都被占满了也未必够。
买回家那么些书,李庆生就看他表妹,一脸的苦大仇深。这么多的书,从一楼搬到三楼……“我说,你就不能歇歇呀。都考上了,还这么拼命,你想干什么呀?”
别浪费青春年华呀。能刚好赶上这个年岁,就连自己和四爷这样的都得珍惜。
日子就在等待录取通知书的日子里快速的过去了。四爷和林雨桐知道,肯定能被录取。可像是挂着线的,谁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这录取结果一下来,才欢腾了起来。
比如曾华,他就是在确定了被录取之后,曾家才大摆筵席的。曾爸爸给林东来来电话了,叫林东来一定得去。这种喜事但凡说了的,不去就是打脸。那就去吧。
那边叫一家都去,一家子都去夸张了点,但孩子可以带着。
随后人家还正儿八经的送来了请柬,看样子不像是摆酒,倒像是弄了个酒会。
还整了个洋玩意。
酒会这个,林东来不陌生。年底的时候公司开年会,下面的人也都做成酒会,一个个的穿的跟明星走红地毯似得。
反正林雨桐觉得吧,这有点像是暴发户向上流社会蜕变似得,什么都得学一学。
礼服之类的,她完全没有准备,挑了一条红裙子,这就行了。
林东来也觉得简简单单就好,多好看呀。可到了酒会上,才觉得自己真的是当爹的,想的太简单了,考虑的太不仔细了。看看人家家里的小姑娘,那头发做的,那头上的发冠,花冠,或是各色的发卡,耳朵上的坠子,脖子上的项链,手上的手链手环手表,脚上的鞋都镶嵌着亮片。再看自家闺女,一条红裙子,扎个马尾辫,手上一块手表,别的再没了。
本来还怕孩子跟别人处不来,结果那边曾妈妈见了林雨桐像是见到宝贝:“走走走,跟阿姨走,那边有好吃的好玩的。”说着还跟林东来道:“大兄弟,别担心,孩子我照看,一准出不了差错。”
然后拉着林雨桐就走,路上还低声道:“我就喜欢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姑娘,对脾气。”
这曾妈妈长的高高的胖胖的,身上套着一件黑裙子,就是很家常的打扮,“都是公司的那些人,说是惊喜,惊喜个p!还不如回老家,杀两头猪,肥鸡大肘子的往上端,大家吃的喝的舒坦。”
林雨桐就笑:“也是曾叔叔的生意做的大。”
“暴发户就是暴发户,也成不了贵族。”拉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这里围着半圆的沙发,曾华还有一个不大的姑娘在这里。
“华华,你的客人。”曾妈妈笑眯了眼。
曾华蹭一下跳起来:“……你……你来了……”
曾妈妈一副功成身退的样子:“你们玩,我先去招待客人。桐桐别客气,喜欢什么就吃什么?”
曾华倒是手足无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搭话,只指了指后面的小姑娘,像是初中生模样,“这是……龙秀秀……秀秀,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学霸……”
龙秀秀?
姓龙?
怎么恍惚听林东来跟谁打电话的时候提过姓龙的,这个姓氏不常见,他好像叫人打听姓龙的某个人。
她笑了打了招呼。这姑娘腼腆的很,个子小小巧巧的,脸上长了几颗痘痘,也没怎么打扮,就是短袖短裤而已。
一坐下曾华的话匣子都打开了,“你打听开学军训的事没?听说不在学校军训,要去军训基地,得半个月,要准备的东西要我替你准备一份不……”
那倒是不用。
两人说着话,林雨桐瞅了瞅没见四爷来,不是说好的要来吗?她正要打电话去问问呢,有个人过来了:“就你们三个,怪清净的。”
林雨桐抬头看去,这人也就不到一米七的身高,胖胖的,关头,肚子挺着,年纪应该不到四十,但感觉吧,挺油腻的。
这人端了半拉子蛋糕过来:“赶紧吃,我尝着味道不错。”然后摸了那个叫秀秀的姑娘的头,“赶紧吃点,中午都没吃饭。”
“我不吃!”秀秀躲了躲,朝后缩了缩。
“听话!”这男人朝林雨桐和善的笑了笑,“叫这个小姐姐说,咱们秀秀胖吗?一点也不胖。”说着,将蛋糕切了一大块给小姑娘递过去,“至少得把这点吃了。”
那边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老龙’,然后这男人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曾华才说:“是秀秀的爸爸,跟我爸合作开果汁厂。听说还是在你妈工作的那个镇上开的厂子……”
这边的话还没说完,那小姑娘就看林雨桐:“你妈妈是不是姓苏?”
是啊!
林雨桐这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那姑娘就将手里的蛋糕盘子对着林雨桐扔过来。林雨桐何等身手?一闪就躲开了。可这么大块蛋糕,直接甩在沙发上了,整个一坨。
大厅里的哪个小姑娘刚好看到这一幕,不由的尖叫起来。这一叫,都朝这边看。
那秀秀涨红了脸,看着林雨桐像是看仇人,哼了一声,转身就跑。穿过大厅里的人群,朝外跑去。
莫名其妙的很呢。
林东来直接过来:“怎么了?”
我也想知道怎么了?
林雨桐摆手,“没事!咱们走吧。”
怎么会没事!
明显是针对嘛!林东来就看曾华,曾华也一脸的莫名其妙,“我不知道……”
你知道啥?
废物小子。
林东来看老曾,“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老曾低声道:“那是老龙的闺女……”
一听说姓龙,林东来的火蹭的一下就起来,看见姓龙的要出去追他闺女去,三两步窜过去抬脚就踹倒,然后摁住一拳一拳就朝脸上砸。
他娘的什么玩意!
大厅瞬间就乱了!
林雨桐过去拉了林东来,“爸!走吧!算了。”
龙三强一看是林东来,连忙告饶:“是孩子不懂事……我之前也不知道……兄弟,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林雨桐大概齐明白意思了。老龙看上苏宝凤了,他闺女不乐意呗!于是苏宝凤在他闺女眼里成了狐狸精,自己成了狐狸精的闺女。
偏这事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要不然对苏宝凤的名声有妨碍,而且这个事真要嚷的人尽皆知了,就真成了笑话了。
林东来这才罢了,临走却在龙三强的耳边道:“你给我记着,往后你的买卖做到哪,老子追到哪。”
就是不肯善罢甘休的意思。
这边父女走了,那边曾家跟人家解释,一点误会,没事没事。
但曾妈妈却私下说曾爸爸:“孩子也可怜,老龙也可怜。可那孩子再可怜,年纪也不小了。你就是对后妈抵触,可你不能出门老这样呀!老龙还把他闺女给宠的……你看着吧,再这么下去,得罪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你也是!明知道有这么一层关系,干什么非得请一块!今儿不请林家,不请金家,改天三家聚一聚行不行?”
曾爸爸一脸的苦相,谁知道那孩子是那样的性子。这是没甩到桐桐身上,要是甩到了,林东来绝对不肯就这么了了,“今晚上,你跟我上门道个歉吧。”
也只能这样了。
那边林东来一手开车,一手攥着手机,几次想给苏宝凤打过去,都忍住了。将手机撇在副驾驶上,憋了一肚子的气。
林雨桐也没法问,问了更尴尬。
可苏宝凤还是知道了,因为龙三强将电话打给苏宝凤道歉了:“……秀秀不懂事,惯坏了!她没有坏心眼的……”
苏宝凤就冷笑:“你家孩子是惯出来的,我家孩子就不是?那么多人面前,就甩我闺女?龙三强,你以为你是谁?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我认识你是哪个?我告诉你,今儿这事咱没完。”
说着,啪一下挂了电话。
办公桌上放着审批手续,本来是要向上报的。
但是现在……不着急。她啪一下将东西塞到抽屉里。
林家父女回来没多长时间,曾家的人就追到林家了。
老曾就道:“不是我偏着老龙,实在是老龙也不容易……他老婆都死了十年了。走的时候她闺女也就三四岁大,还有个更小的,是个小子,那时候也才不到两岁。他怕委屈孩子,一个人当爹又当妈的,孩子小,从来没起过另找的打算。这几年日子好了,不知道多少人介绍,可他还是不敢应承。这次对苏主任,那是真是想好好对人家的……那次是他带着儿子去的,那小子喜欢苏主任,特别喜欢。孩子喜欢,大人也喜欢,老龙这才起了心思了。但是……真没有给苏主任带去多少麻烦。苏主任是没答应,老龙也不敢去,怕流言蜚语嘛。都是叫秘书去的,秘书是女的,也都是以工作的名义去送点吃的之类的……谁知道他家那闺女是那样的脾气,不分青红皂白冲着桐桐来了……老龙真不是个坏人……他要是坏人我也不跟他来往了是不是……我来的路上,他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说替他赔罪……说改天一定登门道歉……而且,自从这高考之后,我跟他说了你跟苏主任的关系,他可就收了心思了……谁知道闹出了这事,今儿这事主要怪我……”
嗯!主要怪你就怪你吧。
林东来笑着将人送走,林雨桐却知道,他心里的火气可是一点也没下去。
“这种事情,怎么跟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计较?”林雨桐就道,“无所谓,我也不会跟那些人有什么交集了。以后那样的场合我不去,也就无所谓丢人不丢人。”对那种不伦不类的酒会,她也没什么兴趣。
林东来拍拍闺女的肩膀:“上去睡吧。爸心里有数。”
心里什么都明白,可就是这股子火气怎么也压不下去。
闺女上去了,苏宝凤的电话也打过来了,两人隔着电话,谁也没有先说话。良久,苏宝凤才叹了一声:“闺女呢?”
林东来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你知道吗?我现在就觉得……我还是太穷,要是我钱,有更大的钱,更大的实力,我能一句话把那姓龙的给吞了……我闺女还会受这委屈吗?”
不会!
苏宝凤‘噗嗤’一声笑了,“我之前也在想,还是我的职位太低,权利太小……”
复又下楼来想跟林东来说要买个笔记本电脑的林雨桐听见两人的对话,又默默的退回去:那你们努力……加油!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144、欢喜人家(32)三合一
欢喜人家(32)
暑假后期明显感觉到林东来的繁忙, 每天出门不算是太早吧, 但是每天回来都会比较晚。老爷子老太太偶尔会不在这边住,林雨桐刚好又要陪着李庆生刷题,刷题完差不多就是夜里十二点了。等到李庆生睡了, 林东方和李建国两口子才回去。本来叫他们在这边住算了, 客房够的, 但李建国非不,宁肯这么半夜回去早上天不亮就过来送儿子上学,也不愿意在老丈人家常住, “主要是怕住的太舒服了, 回家再住不习惯。干我们这一行的, 一旦眼睛里钻进去钱了,那就只能黑|警|察。”
都这么说着了,那就算了。等他们回去之后, 往往是凌晨一点前后,林东来才会回来。
回来就一身疲惫,偶尔还带着酒气, 是司机送回来的。应酬好像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自己现在能等到他回来, 好歹能照看一二,等开学了呢?
开学之前, 林雨桐去找老爷子老太太。说咱别在外面玩了,要玩白天过来玩就行了。晚上还是回去住,“我这一上学, 我爸就没人管了。晚上喝酒,早上能起又尽量的起来了。身体扛不住!”
两老人不是说就是想在老院子住着不走,实在是……两人原本想着,这不是孙女要读大学了,儿子还是一个人……他们想给儿子腾地方,有怕做的太明显,所以提前出来了。至于在家里住的外孙,他们都想好了,等到开学了,他们就开口,叫女儿女婿将孩子接走。只剩下儿子一个人在家,这是不是谈个女朋友之类的就方便了。你说也那么大的人了,以前顾忌着孩子,现在孩子不用操心了,是不是个人问题也能提上日程了。家里要是有人,便是有来往亲密的女朋友,也不好带回家过夜是吧。那倒是不如他们不在跟前,给他方便。
如今孙女却来说叫回去的话,这还真叫人没办法说别的了,老爷子只管应着:“成!我们回去。”也顺便问问儿子的口风。
结果这话私下跟儿子一说,他便一脸的哭笑不得,“我要真想找女人,现在外面到处都是酒店。去酒店不行吗?我再在外面另外安排个公寓,岂不是更方便?我干嘛把人带回家?”
这样听起来倒像是外面有女人似得,说的头头是道的。
老太太还要说话,老头子一把拽住了,点着头:“我跟你妈就是瞎想,你随便,怎么都好。”
等儿子走了,老爷子就说:“男人有钱了,外面的女人到处都是。他愿意结婚就结婚,不愿意结婚随便他……反正有桐桐了。说句不负责任的话,我倒是宁肯他只在外面不走心的谈着,至于结婚……干脆别结算了。也省的家里是是非非,咱桐桐又不是靠不住的孩子……干嘛非得弄个后妈回来。如今这不是都开放了……男人女人非得结婚呀?对吧!”
老太太愕然的看老爷子,发现这老头子的思想很是要不得了。
然后林雨桐就发现,不知道为什么的,老太太跟老爷子开始冷战了,一天到晚老太太都不给老爷子好脸。老爷子才不管那个,早晚趁着天凉,给小菜园子一角搭建棚子去了。那是给葡萄预留出来的架子,今年栽了一株葡萄,明年多少就能结果子了。老爷子闲着没事,在院子里弄那个呢。老太太又是拔白菜苗,又是拔葱摘香菜的,进进出出的都不跟老爷子搭话。
老人闹矛盾还挺可爱的,林雨桐过去问老爷子:“您犯啥错误了?”
老爷子嘿嘿笑:“你爷爷现在思想前卫,你奶奶他跟不上我的步调。哪天她要吵着离婚你都别奇怪……得有这个思想准备……”
哟!事情还挺严重呀。
老太太搁那摘菜,默默的骂了一句老|流|氓。
林雨桐管不了,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中午回来吃饭吗?”老太太扬声问着,又叮嘱,“出去把遮阳伞拿着。”
“不回来吃了。”林雨桐拎着包就出门,“我妈来了,要陪我去买东西。我跟她在外面吃,她下午就得回去。”
快开学了,苏宝凤过来专门看闺女准备的东西齐全了没。
母女俩上批发市场逛去了。被褥这些家里都有新的,都是鸭绒被,轻薄又暖和。不过是蚊帐又买了个质量好的,沙眼更细密的,选的是白色的,跟学校里的好统一。还有床垫子,各种薄厚不一的毯子。
又有牙刷牙膏毛巾浴巾各种的笔和笔记本,薄袜子厚袜子鞋垫乱七八糟的,反正能想到的都买了。出来的时候林东来已经开车过来接了,他接了母女俩的东西往后备箱一塞,又是半个后备箱。另外又买了各种的常备药给带上,连风油精和清凉油都拿了好几盒子。
再这么买下去,感觉开学得开着面包车去。
闺女上学当妈的能不操心吗?在家把墙围子,床帘子床围子都做好了,到时候帮着给孩子挂上就行了。
果然只半天苏宝凤就回了,只说是开学的前一晚她就过来。
四爷又赶在开学前做了两个能放在床上的小折叠桌,轻便小巧的很。报名的话两人是别想走一块了,各自都得跟着家长一起。林雨桐只知道,天还不亮就准备出发的时候,四爷那边刚起,还没走呢。
反正林东来是想赶早,赶早的报完名,省的到时候去挤。
果然到的算早的,但也有距离远的提前一天都来的那种,反正报名的摊子还没支起来呢,已经有排队的了。有爹妈跟着是不一样,压根就不用插手。
宿舍住宿条件……不算好。比较老旧的宿舍楼,二楼的位置,她以为她是最早的,结果六人间已经到了四个了。三个下铺都已经占满了,还有正对着门的上铺和正对着窗户的上铺。那还是选正对着窗户的上铺吧。
六人间的宿舍本来就比较挤,可还都带着至少一名家长。林雨桐这边再一过来,只觉得越发拥挤。
床的中间还放着桌子的,过道都比较窄。便是家长都陪孩子在床上坐着,这腾挪的空间也不大。不过好处就是床是被擦过的,还擦的挺干净。直接铺就行了。
林雨桐拽着床沿就能上去,可根本就不用。苏宝凤和林东来两人就跟演练过多少回似得,床垫子铺上,毯子铺上,再是褥子,再是床单。苏宝凤还专门给做了小褥子,是例假来了怕弄脏了床单的那种褥子,好拆洗,要是往别人的床上坐的时候,也能当垫子,省的尴尬。又把这种小褥子给压在褥子下面。
蚊帐一层,床围子一层,便是窗户有风,也不要紧,天热想吹风的时候,“……就把帘子这么夹起来……”
嗯嗯嗯!知道呢。
林雨桐在下面收拾衣柜,柜子都不大,衣服挂着肯定不行,得叠好放进去。
最麻烦的反而是鞋。光是鞋子就好几双,林东来经过上次也懂了养一个姑娘要费多少事了。各种场合穿的鞋都不能一样。林雨桐这次精简的带,可还是多到塞不下。运动鞋一双,浅口低跟一双,浅口高跟一双,下雨时候穿的平跟一双,天稍微凉一些的时候穿的靴子一双。这都该怎么放。
下铺那姑娘的爸爸就起身:“床下还有地方可以放的,两个小姑娘一人一半!一人一半。”然后跟他家孩子说,“跟同学好好处。”
下面人家也是放着好几双鞋,不过是各种颜色的运动鞋而已。
孩子们之间还没说什么呢,大人就热聊起来。一个宿舍,只有林雨桐和下铺的王佳是一个专业的,其他的都不是。京市本地的也没有,都是外地的。
王佳家还不算远,家就在石门市。算起来跟林雨桐还是老乡,苏家村所在的县就属于石门市。
其他的就有海市的,有杭城的,有鹏城的,林雨桐还真觉得这样挺好。很容易能感觉到,这个宿舍虽然是随机分配的,但是属于经济条件都差不多的家庭。
一般这种情况,有什么活动一起行动的话会比较少一些顾忌。
林雨桐就如此开始了又一次的大学生活。收拾好了宿舍,父母陪着把学校大致的看了看,就得送他们走了。两人不叫送,反倒是把她给送到宿舍楼下,这才转身离开了。
林东来怕孩子不习惯,“爸在物色房子,回头给你买一套。”然后又从兜里摸出一张卡,“这是酒店的。这酒店跟公司有合作,也有长包房,要是洗澡不方便,抽空去酒店洗。”
宿舍里没有单独的卫生间,每层楼有一个,不是很方便。
楼里面没有热水房,要去接热水还得跑老远。因此,只能用热得快这样的神器,那得趁着没停电之前就热好水,所以,一次性的买了三个大热水瓶。
林雨桐就接过来了,但估计是用不上。
苏宝凤的要求就多了,“周末要是不能回家,你得给爷爷奶奶打个电话,别叫家里记挂。你不用给我打,我会选你吃饭的时间给你打电话……”
宿舍有固定电话,身上还带着手机,所以基本是脱离不了掌控。
“但是军训期间……打不了电话。”
这个可以理解。
林东来又把买好的各种零食饮料水果一大兜子给闺女递过去:“行了,拎着上去吧。有事给爸打电话,缺什么了我给你去买。别想着我忙,公司那么多人呢,我叫人给你送来也是一样的。”
各种的叮嘱车轱辘一般的念叨了好几遍,两人这才走了。
拐过弯看不见闺女的时候,林东来眼圈一红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
苏宝凤:“……”你就在京市,抬脚就能到的,想过来看就过来看了,你至于的吗?你这样……我要不哭,是不是就跟后妈似得。
两人出去的时候还看见金红胜一家了,这会子正排队着呢。
大太阳照着,宋兰兰都暴躁了,埋怨金红胜:“叫你早点,你说你接我们的时候都几点了?起了大早,赶了个晚集。”
金红胜能怎么办,小的那个发烧,得去医院。大的这个报名,得送去。先送了那个去医院,再回来不就晚了吗?
两人一边排队一边相互低声吵吵。四爷连队都不去排了,摸出手机一看,桐桐发来的短信,说是已经安顿好了。他给回复了一下:那你自由活动!我这边还没安顿好。
林雨桐突然发现,进了一个学校两人却未必有时间黏在一起。
除非你放弃自己的专业跟他学一样的。
可这对四爷和桐桐来说,就太浪费了。
于是,第一天就得清醒的认识到:两人日常见面的次数不会太多。
不说各自上课的地方距离远,就是吃饭的时候……你也不能说老是舍近求远奔着一边吧。只能说看选修课能不能选一样的课程,周末一起上课或是一起上自习。
当然了,要是去图书馆自习的话,倒是也能一起。
可就怕这样也不行,据说京大的课程是那种不光是上午下午有课,便是晚上也有课的安排。要是想修双学位,那对不起,你的周末都是满的。这种课程一般是安排在周六和周日的。
你说这种情况下,给你们留出来的谈情说爱的时间有多少?
一个校园,愣是有了一种异地恋的感觉。
宿舍里还是五个,除了林雨桐以外,其他四个都戴着眼镜。可戴着眼镜未必就是书呆子,看看王佳的床头放着的是吉他,上学带着乐器的……都是多才多艺的。
林东来买的吃的里面很多是不能吃的,像是烤鸡,牙签肉,猪蹄这些,都是尽快吃掉的好。林雨桐干脆叫几个姑娘一块吃。
都是老字号的东西,味道很不错。吃吃喝喝的拉近距离,林雨桐才把个人都认识了一遍。
下铺的王佳,石门人,父母是公务员。不是市里的理科状元,但也是区里的理科状元。
紧挨着的床铺,跟林雨桐脚蹬脚的那个位置的上铺住的姑娘叫乐音,是海市人,长的跟个瓷娃娃似得,父母都是重点高中的老师。她下铺住的是杭城的董冬,她爸是医生,她妈是护士。
林雨桐对面上铺的还没来,下铺住着高萱,鹏城人,说话带着南方的口音,普通话怎么说都带口音的那种。家里是做生意的,但具体不知道是什么生意。
这个年龄段的,独生子女不多,要么上面有哥哥姐姐,要么下面有弟弟妹妹。就连人家问林雨桐,“你是独生子女吗?”
有不敢呢,自己也不算是独生子女吧。
如此,各家的情况听上去都差不多,算是认识了吧。
这点吃的都吃的差不多了,林雨桐的手机才响了一声,是四爷发来了短信,叫自己单独吃饭,不用等他了。
估计是跟他宿舍的男生一块出去了,或者干脆是他们学院,他们系里有什么事也不一定。
那林雨桐也跟同宿舍的一起行动,出去看看,哪里都能买到什么,哪里能复印,哪里都卖什么吃的……最重要的就是,在学校购买一辆在校内能骑的自行车。
说真的,只看图示,就知道相隔有多远。要说住的吧,都在一片。男生宿舍跟女生宿舍也不至于跟中间隔着银河一样。因此上,要见面也就是回来或是出去的时候见一见。而上课的地方……四爷上课的地方在宿舍的西北方向,大约得跨过半个校园。林雨桐呢,上课的地方在东南方向,直线距离看起来是短了一点,但真的往过走的话,倒也未必。
这种程度的远近,宿舍也就是晚上回来睡觉的地方,别的时候,宿舍有什么回来的必要?太远了!
学校有图书馆自习室,各个学院也有自己的图书馆和自习室。
自己和四爷这种的……谁陪谁自习?
都奔着学校图书馆去吗?
如果这样,那很多专业书就得借出来,然后再背着过去吗?
好麻烦呀!
说起买自行车,可能他们属于行动比较早的,挑拣的余地还是挺大的,一辆不知道几手的自行车,能骑,五十块!买的多一人赠送一把锁。
骑着自行车,各自把想起的没买的东西添齐,然后就回宿舍。回宿舍没有什么联谊,一个个的都抱着书开始了,专业书还没发呢。他们带的都是在外面买的跟专业相关的书籍,或是感兴趣想读的书。林雨桐来还真没带,好在英语类的工具用书都带着呢,还带了四六级的卷子,保持每周抽空刷一次卷子,这种习惯得保持住才行。
到了九点,四爷才发了短信过来:带泳衣,我在楼下。
还真带着泳衣呢,林雨桐见人家都忙着,直接收拾东西,换了运动服就出门了。下去的时候,四爷果然就在下面等着呢。骑着一辆破二八自行车,正停车呢。
两人一人一个包,四爷也不骑车了,朝前指了指,“跑着去?”
跑着去呗!
从宿舍跑到游泳馆,办了卡,然后各自换泳装,蛙泳半个小时,换了衣服再慢慢走回去。走回来的路上,是两个人交流的时间,都很清楚,接下来的几年,别想形影不离。能尽量调整和对方一起的时间就是每天一起锻炼的时间。
运动时间一旦定下来,除非特殊情况,那这就得坚持每天锻炼。
快到宿舍了,林雨桐就说:“要知道当初咱们就各报各的。”四爷要是考隔壁青华,情况就未必比现在糟糕到哪里去。
形容房子大,可以说是保姆和司机闹分手,因为接受不了异地恋。
嗯……学校大了,情侣之间的情况,其实跟这家的保姆和司机差不多。
四爷只笑:“好歹这是属于想见就能见的。”咱俩的时间这么多,像是这种节奏的念书谈恋爱的情况从来还没有过。多新鲜呀!
不管愿意不愿意接受,现在就这么一个情况。
两人分开的时候互通了时间表,明天得各自找到班级,然后领课本,领军训服,领时间安排表,反正事情很多,所以,明晚见……吧?
一整天也挺累的,回去洗洗睡吧。
游泳去有个好处,那就是基本天天能洗澡。要不然在宿舍,得抓紧弄热水洗头洗脸泡脚就算了,连水房都得排队,更何况是洗澡了。
这对北方的妹子,接受起来还不算是难,可是苦了鹏城来的高萱了,想用盆接水往身上冲一下,可连这样的地方都没有,水房连着厕所,一直有人进进出出。她还真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冲澡。去澡堂吧,好像这个点有点来不及。
见林雨桐一身清爽,回来还在晾泳衣,她才恍然:“可以去游泳……明天带我去……”
王佳是旱鸭子:“你们都会游泳?”谁教教我?
林雨桐心道不好,这样下去跟四爷的两人活动要变成集体活动吗?
但好像体育课中有游泳的选修课,“选修吧!节省时间。”
有吗?
这个得问问。
八月底九月初,正是母老虎的时候,十一点就停电了,因此,宿舍里感觉热的一塌糊涂。都过了一点了林雨桐才算是睡着了,早上五点,就又别想睡了。宿舍里有人已经起来了。林雨桐睁开眼看,是乐音,轻手轻脚的出去,五分钟之后就又回来了,然后抱着一本厚厚的英语词典,出去了。出去的时候穿的是运动服,这是跑步之后顺带的早读去了。
这一个动了就陆陆续续的都动了,林雨桐也睡不住了。梳洗完,王佳已经抱着书要出门了,“记得八点到教室,别晚了,我先走了。”
等林雨桐下去吃早饭的时候,路边有朗读的,有一边快走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的。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本子上是要记得东西吧。
争分夺秒说的就是这种的。
吃了早饭,带着空书包直奔教室。
她算是到的比较晚的,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已经坐了十**个人了。除了王佳,还有一个女生,林雨桐没见过。
王佳招手叫林雨桐过去,“咱们宿舍的,高萱上铺的简政美,昨晚报名没住宿舍,在宾馆住了一晚,今儿早上直接过来了。东西还在宾馆没拿呢。”
这女生高高的,属于很大气很舒朗的长相。这边一介绍,她马上伸手,跟林雨桐客气的握了一下。很成熟的一个姑娘!
林雨桐左右看看,“咱们班……就咱们三个女生?”
王佳指了指教室里贴的名单,“要是没错,就咱们三个了。一共二十一个人,三个女生。”
正说着话呢,进来一个小个子男生,嘿嘿嘿的笑了几声:“都来了哦!看来我来晚了,来晚了!”
一个个的都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各自低头,干自己的事去了。
“那个……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查……查刚,是你们的学长,也是你们的辅导员……以后,要是没有什么差错的话,这四年咱们都得打交道。我正在读研,还有论文要写,然后还在准备考博,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很忙很忙……那么,咱们就得自我管理……班里需要一名班长,一名副班长……男女各一名……”
只有二十一个人,什么支部书记,班长、副班长、学习委员、体育委员、劳动委员,组织文员,文艺委员,宣传委员……这么一串的拍下去,谁不是班干部?
虽然是各自竞选,但差不多除非不愿意做的,每个人这位叫查刚的辅导员都想出一个职位来,将人给安排上了。
比如说书记叫简政美做了,副班长叫林雨桐做了,王佳得了个文艺文员。
还有班长是个叫何君尧的男生,体委是个叫田小军的,学习委员是刘洋……二十一个人,要记住也容易。
把班干部选出来之后,辅导员就闪人了,其他的事他基本都不参与,叫了何君尧和简政美出去不知道叮嘱了什么,然后何君尧就带人,先是去体检,体检完了再去领书领军训服。
今儿回去按照下发的通知,明天修整一天,后天早上五点规定地点集合,出发去军训,为期两周。从九月二号到九月九月十五日。
十六日修整一天,十七号开学典礼。随后,该上课就去上课,一切按部就班。
一上午就忙了这些,忙完直接去吃饭。三个女生一起行动,吃完饭回宿舍的时候,其他三个人还没回来。林雨桐就打电话给四爷:“衣服要改吗?要改你就拿过来吧。”
四爷正换衣服,他现在的身高可以傲视大部分人。衣服穿上刚刚合适,没有一点多余的,“不改了吧!”
林雨桐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检查军训服的扣子之类,尤其是裤子上的扣子,好像不怎么结实呀,“扣子怎么办?你行吗?”
四爷还没说话,林雨桐就听见四爷那边有人喊了一声:“不就是缝扣子吗?都给我都给我,我行。”
一个男生的声音。
四爷:“……”其实是打算去见桐桐的,“好吧,你行给你。”
王佳将衣服套身上,直筒似得,眼睛亮晶晶的看林雨桐:“你也有男朋友呀?哦!我知道了,昨天晚上是跟你男朋友一起出去的吧。我就说嘛!”
哦?‘也’是什么意思?
王佳一边扣扣子一边道:“我也有男朋友,不过没你们幸运,我们没在一个学校,他在南大……”说着,就看简政美:“你呢?”
简政美只微微皱眉:“有!出国了。”
啊?
更远了!
林雨桐心里就啧啧,谁说学霸不谈恋爱,人家谈恋爱也没影响学习。看看这些孩子,多厉害。她把针线拿出来,利索的将自己的衣服给改了,宽窄也就那样的,不叫衣服太长就行,只把多出来的折进去缝上就行,走暗针,缝完之后,将开水倒进饭盒了,拿滚烫的饭盒将这折痕熨烫平整就行了。
然后再把扣子固定一遍,妥了。
王佳不会弄这个,林雨桐先帮她做了,却不想简政美人家做的一板一眼,意外的还不错。
正做着呢,宿舍的电话响了,简政美距离电话最近,她接了起来,林雨桐隔着电话都能听见那边的说话声,应该是何君尧,“你们女生有没有会改衣服的……”
“没有!”简政美直接道,“有专门缝纫的地方,你拿着地图找过去就行。”
那地方人多,排队排到啥时候去。
何君尧就问说:“那个……你们宿舍就你一个人在吗?林雨桐……和王佳呢?”
“你是想找林雨桐还是王佳?”简政美说话特直接,好像一眼就清楚想干什么似得。
“找……林雨桐,有点事想问……”何君尧这么说,“帮别人问?”
“他有男朋友了。”简政美直言道:“她现在也不在,不会缝衣服,我也不知道她男朋友是谁……王佳在厕所,谁还要找她就半个小时之后打来……”
林雨桐:“……”
王佳:“……”
人家并没有说要追自己吧,你这么说真的好吗?
王佳嘟囔了一句:“我又不便秘。”上个厕所浪费半个小时,这是多奢侈的事。
三人没再来得及说什么,其他三个也回来了,她们是学物理的,三个人是一个班的。人家回来晚,是因为人家在裁缝铺子把衣服给改了。
那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开始商量去了要带的东西。零食都想带,但也就是能想想,肯定要被没收的。把蚊香花露水,内衣袜子多带就完了,别的带了也用不上。
参加过军训的林雨桐一样一样的带了,收拾东西的时候还接了林东来和苏宝凤同志的电话,保证自己都带了,这才挂了。明早五点集合,四点多就得起床,晚上八点就都上床睡觉了,第二天早早就去集合了。本来还想着路上能不能碰上四爷,结果真是想多了。三千多人呢,好家伙,乌泱泱的穿的一模一样,两个又不是一个学院,你上哪找去?
直到做到车上了,一看手机才看到四爷的短信:我们的车已经出校门了。
我去!方向一致,可就是见不到人。
只得拿着手机给回过去:“我在后面,车子还没动,正上人呢。”
除了自家班的二十一人,还有其他班的。
三个女生大家比较照顾,都说叫他们坐在窗户边上,能开车吹吹风,好歹舒服些。这么一分散,等人到齐了,林雨桐一看边上的坐着的是……田小军。
这家伙露齿一笑,“你认识曾华吧?我跟他是初中同学……他是我发小!”
林雨桐失笑:“世界还真是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呀。”
跟四爷以为在一个学校,就能天天见面。谁知道明明是那么近,却跟隔着银河一样,就是够不着。才说够不着吧,谁知道曾华那阴魂不散的,竟然跟田小军是发小。
田小军嘿嘿直乐:“这小子都快迷障了,我心说你不得长的跟狐狸精似得呀,谁知道真长的叫人意外……还别说,我觉得我都动心了。”
林雨桐:“……”现在的小年轻很直白,很热情呀,“我有男朋友了。”
“我知道呀!”田小军又笑,“咱俩这属于近水楼台的吧。我觉得,他俩都没戏,咱俩倒是很有可能……”
林雨桐呵呵了两声,看手机也像是要没电了。给四爷再回了个短信,就直接关机了。然后闭目养神,今儿起的太早了。
田小军就摸出手机给曾华发消息:她不是太近人情呀。兄弟,热情一些的妹子比较好相处,这位是高岭之花,那是长在天上的雪莲,一般人够不着呀。我这三板斧扔出来,人家不接招呀。你叫我照顾,你说人家不搭理我,我怎么照顾。再说,你就不怕被我照顾跑了。这种事情,比较容易叫人误会的。你说人家长这模样,长这身材,我这要是动心了……也是正常的对吧?
曾华先回了一个字——滚!
随后又补充了两个字——你敢?
田小军‘靠’了一声,我怎么不敢了?他扭脸看林雨桐,皮肤怎么那么好?
虽然脸上不是那么白,但他知道,那都是太阳的错。你要低头看看人家不小心露出来的脚脖子你就知道了,那绝对是肤白。
皮肤本来白,这眉是眉眼是眼,还别说,真挺好看的。
何君饶点名汇报之后回来看见田小军一个劲的盯着林雨桐看,就顺手拍了他一下,然后压低声音道:“干嘛?耍|流|氓呀?”
什么耍|流|氓?
这叫欣赏美知道吗?
林雨桐说睡是真的睡了,到的时候才醒来。然后就见田小军热情的不得了,“包我来拎,这种粗活怎么能叫你做呢?”
简政美从他身边过去,直接将林雨桐的包从他手里拽过去,嘟囔了一句烦人,就率先下车了。
嘿!田小军莫名其妙,“我得罪她了?”
我哪知道?林雨桐出去追着简政美拿了自己的背包,然后就随着女生的大部队,找自己的宿舍去了。
宿舍是那种大营房,能住二十个人的那种。自家宿舍六个在一起,其他的女生也都是物理学院的,涵盖了差不多一个学校新生女生的一半,这以后训练的时候,也自然分做一个排。
一脚踏入这里,就归教官管了。
教官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好像是军校的学员兵,被女生火辣辣的视线看着,还有些脸红。小伙子一身军装是挺帅的,这些女生正起哄呢,一声集合哨猛的就吹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ps:这一章没回头去看,自我感觉不是很满意。颈椎的老毛病又犯了,医生让去挂吊针,今儿没顾上,明天得去。头疼的厉害,像是头上扣着个锅盖,太阳穴匝着紧箍咒似得。有点昏沉,我明天去挂吊针,所以更新的时间会晚一些。要是有变动,我在微博和群里会通知大家。不过一般情况下会来得及,只是更新的比较晚而已。这一章我回头看哪里需要改动,总觉得需要大改一样。不行,昏沉的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先这么着吧,我得躺着去了。
145、欢喜人家(33)三合一
欢喜人家(33)
宿舍才分好, 各自的床位还都没分呢, 这紧急号一吹响,那这就是得集合吧。
一般的军训流程都是由教官和班主任先大致的分宿舍,等宿舍分好了, 又去开大会。开会就是大家坐着, 听上面说。告诉大家这军训的必要性, 重要性等等等等。
这个到底要坐多长时间,具体看情况,每年都不一样, 学校跟学校又不一样。但大致得一两个小时吧。
如今是军训才开始, 也都刚到, 便是一个分到一个宿舍的人,彼此也都不熟悉,还都是以各自原来的宿舍为活动中心, 因此这个整队如常就花费了好些时间。被带到指定位置,左右看看,目之所及, 依旧是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影。
上面在讲,下面盘腿坐在地上听。这算是军训期间比较舒服的姿势了。
军训也就是在这种比较舒服的姿势中开始的。开完会, 回宿舍,把床铺好, 东西归置好,该去吃饭去了。吃饭还算好的,不用打饭, 圆桌上已经摆好了。只要过去吃就好了。当然圆桌不够的,地上也都摆好了,席地而坐也可以。
到了自己班,差点沦落到坐在地上。等好不容易得了最后一个圆桌了,到了跟前才发现,没椅子。对的,就是这样,站着吃吧。
王佳低声道:“还不如人家坐在地上的呢。”
这种运气真不是说赶上就能赶上的。
这个厅不大,林雨桐估计这不是唯一的食堂。因为食堂的容纳量好像不大,应该还有其他的食堂才对。其他的食堂什么样林雨桐也不知道,但这个食堂,菜色真不怎么样。
十个人一桌,桌上都是用小饭盆盛菜,然后用大盆盛着馒头。
菜都是什么,半盆炒(?)冬瓜,半盆炒(?)土豆片,半盆炒(?)辣椒,还有半盘的凉拌豆芽。
别的再没有了。
那菜虽说的炒的,但不见油星,其实说是炒菜都有些亏心的。
几个人你看我看你的,拿着筷子不知道从什么下手。
“吃吧!”林雨桐先动筷子,奔着辣椒去,直接将馒头掰开,将辣椒夹在馒头里,“这么吃吧,有味。”
辣椒很辣,盐放了不少,但是没有油,这辣椒就变成了干辣干辣的。
林雨桐吃了一口,再夹一筷子除了酸没啥滋味的豆芽冲冲,觉得也还能吃。
王佳低声问:“辣吗?”
辣!辣的人火烧火燎的。
简政美将冬瓜和土豆尝了尝,然后果断的拿馒头夹辣椒,再塞了一筷子豆芽到馒头里,“吃吧!赶紧的,下午还得训练。”
林雨桐塞了两个馒头,觉得差不多了。那盆里的馒头没怎么下去呢,还有好几个半块的,别人吃了多少,林雨桐也没注意,王佳就是那半个。林雨桐吃了两个了,她那半个才算是吃完。
不吃了咱就走,馒头是不能带出食堂的,当然了,今儿还没人想着带。反正吃完这都得洗碗洗盆,把餐具洗干净了放到指定的位置,才能离开。
回到宿舍还没躺下呢,教官就进来了。
是整理内务吗?
不是!整理内务那是晚上要干的活,今儿是先检查,把你们的背包都打开,零食都往出拿,这里不允许吃零食。
林雨桐压根就没带,她就是带着几本书和手机,手机还没电了,这地方没插排,你连个充电的地方你都找不着。
而后,手机还被教官给没收了:“我先替你保管。”
ok!没问题。
再剩下的,那行李箱一拉开,呼啦啦的都往出崩。教官一人给一塑料袋,“把多余带的都装进去,塞张纸条写上名字一块放进去,小心弄错了。”
然后简政美就象征性的拿了几包塞进塑料袋后就递给教官,教官看她那箱子,再看看手里的塑料袋可怜巴巴的这点东西,当时就觉得不对了:“你就拿这点……你那包里装的都是什么?”
“报告教官……”简政美将包再次打开,呼啦啦的,十几包卫生巾就蹦出了,“都是这个,教官。”
年轻的教官唰的一下,脸又红了:“……你怎么带了这么多?”
“我每次都比别人多。别人三天,我得十天。我估计这几天就快到日子了……教官我提前跟你说明情况,到时候可能会不太方便训练。”简政美说的一本正经,“而且,这个东西可以吸汗,可以当鞋垫用。我也是未雨绸缪,给其他同学带的。”
好有道理呀。
几个人都看过去。
林雨桐隐晦的看了一下那些卫生巾,又隐晦的看了简政美一眼,简政美朝她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又若无其事。
这件事真就这么过了。
下午是站军姿,讲解,然后站立。中间会休息个十几分钟,大家唱唱军歌。晚饭跟午饭的菜色和种类别无二致,连味道都分不出差别。饿的狠但是吃不下东西的王佳这回聪明了,带了自己的饭盒,然后接了开水,将馒头泡进开水里,将辣椒跟各种的菜都夹上一点也泡着,然后辣的也那么辣的,没味的也不至于完全没味,搭着辣椒吃,硬是咽下去一个馒头,比中午吃的多的多。
饱了吗?饱什么呀?都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量都不小。一个宿舍的几个人,家境又都不坏,不说生活有多优越吧,但肯定吃的上面没人亏待过。何时遭过这个罪?
林雨桐提醒王佳:“多吃点,要不然晚上得饿。”她这会子是真担心这四爷晚上要饿了该怎么办。
王佳拉了拉林雨桐的袖子,挤了挤眼睛。
好吧!看来还有私藏呀。
晚上七点半,准点在宿舍里,学习整理内务。
林雨桐是绝对可以的,简政美……更可以。林雨桐现在才发现,中午收拾床铺的时候,人家简政美的被子就是豆腐块的。
教官上下看简政美:“出身军人家庭?”
简政美犹豫了一瞬,还是立正敬礼:“是!”
教官点点头,又看林雨桐:“你也一样?”
“我姑父是警察。”只能找这个借口。反正也没人去问。如今的警察,大部分是军转干部,便是没有从军的经历,这警校也是军事化管理,其实是一样的。只是叠被子而已,编造的这个理由足够了。
教官果然又点点头,他给演练了一遍之后,就叫简政美和林雨桐负责教这一个宿舍的。
学这个……难呀,一个个都嚷嚷着,“你们帮着叠好,都比我们自己动手节省时间。”
其实,真到了检查的时候,可不就是林雨桐和简政美把每个人叠的被子进行了二次加工吗?如此折腾到了九点半,这就可以洗漱准备睡觉了。
洗漱只有半个小时,抓紧吧。
还没有热水。
林雨桐是洗了头,端了水到宿舍把身上擦了擦,这种天,穿这么厚的作训服,出了一身汗,这个味儿啊,不能闻的。才拾掇好,电被掐了。
顿时哀嚎声一片:
“我的牙膏呢?”
“我的毛巾,谁拿错了毛巾?”
“完了完了,我还没上厕所。”
不管有多少没干,都上床去,没有特例。
躺是躺下了,可是饿啊!
王佳嘴里嘶嘶的叫林雨桐,腿还抬起来踹了一下上铺的床板。
林雨桐探下头,外面路灯光亮打进来,模模糊糊的能看见,“怎么了?”
王佳动作迅速的塞了个什么过来,然后‘嘘’了一声。随后她就又朝简政美扔了一个,再问乐音她们三个:“卤蛋,要吗?”
“要!”乐音蹭的坐起来,“扔过来。”
董冬一边朝王佳要吃的,一边说乐音:“你们海市人不是都吃的少吗?也没见你少吃呀!”
乐音更难受:“受不了馒头……这一天把我一年的馒头都吃了……我想吃米饭,想要一碗热乎乎的汤,哪怕就三两样小咸菜配着也是好的呀……”
最后是高萱的,她就一副取经的口气:“你这零食是怎么藏的?”
王佳呵呵的笑,没先回答,而是问其他几个宿舍的:“你们分你们的,咱们的都不多,我就不假客气的让你们了,你们也别让我们……”
然后那边见这边真狠心的不让了,就有人起来悉悉索索的翻腾去了。
王佳这才道:“袜子里!”
啊?
林雨桐的手一顿,卤蛋是藏在袜子里的!
董冬发出一声特别无奈的声音:“什么……什么……袜子……”
王佳从枕头底下摸出袜子:“你们平时是怎么归置袜子的,是不是叠起来的?我们家不是!我们家是用一只塞到另一只里然后就成了一团了。然后我这次把蛋藏在袜子里,一双袜子能藏两个蛋。别恶心啊,为了藏卤蛋我买了十五双新袜子。”
这也意味着这丫头藏了三十个卤蛋。
王佳带着几分得意:“教官总不好意思摸我的袜子团团吧?”一只袜子塞一个卤蛋,“带‘三十双’袜子虽然夸张,但咱们军训十五天,还不行人家一天换两回袜子了,对吧?”
简直太对了!
人才啊!
王佳塞了口蛋:“吃吧!赶紧吃吧!真是新袜子,不信明儿给你们看。”
乐音已经扯开包装吃开了,“饿死了!别说是新袜子,就是你塞到穿过的袜子里,我也吃呀!”
这娃豪爽的劲儿一点也不似印象里的海市人。海市人的精致她是一点没有!
一人一个蛋,肚子里好歹有货了,心里不慌了,就不敢耗费了,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可四爷是真饿的睡不着。
翻来复起的,男生这边就没睡着的。
这边的宿舍小,是很早的那种老平房,地上是水泥,可早已经坑坑洼洼,破旧的木架子床,一翻身的吱吱呀呀的。唯一的好处也就是小,小就意味着不用住那么多的人,这边就是原先一个宿舍的六个。
四爷的上铺睡着郑五,这厮原名郑五丰,长的身材魁梧,穿的衣着得体,平时带着一副金丝眼镜,人五人六的还带着几分儒雅气,保送上来的。又恰好因着年龄在宿舍排第五,因此,只郑五郑五的叫着。
这小子这会子翻来覆去的,床不停的晃着,就更睡不着了。
四爷还没睡了,紧挨着这个床的侯宝泉就问说:“你俩这是干啥呢?我靠,听的人心里痒痒。”
侯宝泉五短身材,矮墩矮墩的,一脸的络腮胡子茬,看着年纪不小,但其实只比四爷大三个月而已。
“你痒痒啥?”老大边文学翻个身,那边的床跟着吱呀呀的唱了起来,“小子年纪不大,想法还挺多。”
郑五这才反应过来,老侯刚才是开黄|腔了,床响个不停……是那个意思吗?他艹了一声,就拍床,“老四……老四……睡着了?没睡着就起来,老侯欠收拾……”
四爷没搭理,‘老四’现在是谁都能叫了呀。
老边不乐意:“‘老四’这个称号不雅,之前那谁不是说咱老四是那什么翩翩佳公子嘛,我看,就叫金公子……这个好……”
“金公子?”郑五嗤之以鼻,“要显得尊贵,你们该这么叫——”他清清嗓子,“公子业!”
这个称谓,若何?
妙啊!
四爷懒得搭理一群小屁孩:“还有劲儿说话?不饿呀!”
饿!不光是饿……郑五蹭的一下坐起来,“烟瘾犯了,扛不住了。谁有珍藏,拿出来分享分享!”
都没有,四爷又不抽烟。
这下完蛋了,老边刚才还能忍住,这会子被郑五一提,彻底的忍不住了,“不行去外面借一根去?”
老侯的烟瘾不大,还没那么难受,这会子给泼凉水:“这种紧俏货,谁愿意拿出来。”
那边一直没出声的最小的毛多田,轻轻咳嗽了一声:“那个……我有,就是不敢去取!”
啊?
藏哪了?
四爷翻身:“厕所。”教官检查的时候这小子肚子疼,要上厕所,肯定是去藏烟去了。他长了一张娃娃脸,一副乖宝宝的长相,却是个老烟民。
谁说好孩子就不抽烟了,他们是啥也没耽搁。
但这好孩子应该是真不敢一个人上厕所吧,要不是烟瘾也被勾起来了,绝对不会把这么宝贝的东西给供出来的。
郑五一听有戏,跳下来拉着小毛就走,“走走走,小心被人给顺走。还有,谁想上厕所一起,壮胆!”
几个人踢踢踏踏的都起身跟着了,结果到了厕所门口,就有两名教官守着,“今晚这厕所可真热闹。等着吧,排队等着。”
什么意思?
好家伙,排队进去之后,还有几个人在里面滞留,拿着手电筒这里照照那里照照,明显是在找东西。
几人面面相觑,完蛋了,肯定是被教官发现然后给没收了。还找?找个屁啊!
不管想尿不想尿的,尿了赶紧走的好,可别叫教官把名字给记住了。
回去的时候,老边还问:“宁宁呢?”
宁宁叫宁易居,操着一口特别有感染力的东北腔,戴着茶色的能遮住半张脸的水晶眼镜,一露面就像是那种刚进场的养殖大户来参观的,还有那种自带老城的稳重,特别像是个好人。
一直没见他说话,这会子大家都出来了,就他没动静,小毛就说:“大概睡着了。”
也是!那就睡吧,赶紧睡吧。没想头了,这不得睡吗?
结果四爷都快眯瞪了,就听见一声‘嘎嘣’,他瞬间就醒了,这是谁吃什么了?
再听又没有了,连上铺的郑五都不动了,宿舍里安静极了,连呼吸声都轻的要命,这么着得有两三分钟,大概吃独食的那个以为这么长时间都没动静,于是,胆子又大了起来,接着又是一声‘嘎嘣’!
艹!
郑五蹭的起来,拿起枕头就扔宁易居,“好你个宁二,看着是个老实人,竟然背着兄弟们偷吃。还他娘的说什么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的,狗r的一口吃的都不给兄弟们分。”
这话一说,几个人就朝着宁易居扑过去,四爷悄悄的,伸手摸到宁易居的枕头下面,拽出个塑料包装袋,马上倒了出来,块状的,像是糖,四爷数了五块单独捏着,剩下的不知道是三块还是四块,他都塞到自己嘴里了,然后还假装找不到开口,好半天才道:“这么大个袋子,怎么才这几块?赶紧的,看够不够分的……”
够分的!
除了宁宁这个物主,其他人一人一块,四爷光明正大的又吃了一块,嘴里塞满糖了:几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糖,还是冰糖!
宁宁摸着空空的塑料袋欲哭无泪,咒骂无良商家:“三块钱就那么几块?”
其他几个人却骂宁宁傻叉,“三块钱要是买两袋方便面,好歹吃了肚子能实在点……丫买冰糖当零食……”
傻叉不傻叉!
几个人骂了宁宁一顿,又想着这要半个月呢,这得想想办法弄点吃的吧,天天这么饿,哪里扛得住呀。
你一言,我一语的,四爷等嘴里的糖都吃的差不多完了这才道:“想吃饱肚子……想不挨饿,帮我打听点事,找到人了,咱们谁都不用挨饿。”
谁呀?
谁这么神通广大。
四爷不说谁,只叫他们想办法打听气象系,找到气象系,就距离桐桐近了。
这里面郑五的关系网最多,他是京市顶顶有名的高中毕业的,光是他们班在北大应届里就占了二三十。
成啊!只要有办法叫咱们不挨饿,不就是打听个人吗?这个容易啊!
林雨桐不知道四爷想办法叫人打听她,早上六点半哨子一响,就赶紧都起了。她一边自己起,一边叫她们起床,“赶紧的,还得整理内务。”
等她和简政美都梳洗好了,这些才陆陆续续的起来。两人帮着给宿舍整理被褥,那边水壶放在桌上,其他人就帮着给水壶里接上水了。
对了!军训一人发了一个马扎,还有一个水壶。就是那种军绿色的特别经典的款式。
还发了一个帆布包,跟水壶要一左一右的背着的那种。
昨天大家都没用,今天不行了,行军嘛,这得带着的。水壶里得接上水,帆布包里可以放些手绢或是纸巾之类的东西,然后白色的毛巾要绑在水壶上,着装一致。
等好容易的把内务整理好了,赶紧把自己的背包和水壶往身上一背……好家伙!
要命了!这是哪个傻孩子给接的水,水壶不隔温的,水壶里灌了满满的一壶开水。这水壶挂在屁股那块……我去,林雨桐差点蹦起来。屁股上的肉虽然是厚,但是也嫩呀,今儿铁定是烫出水泡了。
教官在上面,林雨桐就喊报告。
“说!”教官虎着脸,一副要吓唬住你们的架势。
“能不能不背水壶?”林雨桐将水壶取下来,正要说话。教官就不乐意了,“出列!”
这种时候不能辩解,先站出去再说。
林雨桐出来,教官就喊道:“蹲下,十分钟!”
蹲十分钟不动地方,这滋味并不好受。
那边教官就道:“我知道你们是天之骄子……”
“可天之骄子的屁股也怕烫!”简政美就举手,“报告,水太烫了,屁|股烫的起泡了,我得去看军医……我们被烫伤了,若是不诊治会留下疤痕……”好似早就知道教官会说什么一样,她继续道:“我们不光是人天之骄子,还是美女,我们有穿比|基|尼的权利……屁|股留疤了就不好看了……”
边上不知道是哪个专业的男生路过,听了一嗓子就嗷嗷嗷的叫。
林雨桐想捂脸,闹不好,她跟简政美得因为屁|股疤痕的事出名呢。
教官脸红的能滴血,转过身咳嗽了一声,摆摆手,示意两人可以离开了。
简政美才不管呢,过来直接拉林雨桐就走。
林雨桐把帽檐往下压了压,因为那么多人都朝这边嘻嘻哈哈的笑呢,感觉盯着她的视线贼多。
教官对着剩下的人吼道:“还有谁也需要看医生,就赶紧去!”
再没有人厚脸皮的站出来了,但其实水壶还是很烫啊。
军医是个女大夫,很好说话。叫两人脱下裤子看看,结果简政美还好,就是烫红了,林雨桐是真的被烫出泡了。简政美看扭脸看了看林雨桐的后臀……“啧啧!是嫩。”
林雨桐抬脚就想踹,军医在边上就笑:“休息两天吧,我给你们开个证明。”
于是,别人在太阳下面站军姿,它们能坐在树下的荫凉处歇息。
林雨桐左右看看,跟简政美商量,“你说,咱俩也没啥事,要不,去后厨帮厨去?”
简政美秒懂,这是想偷着弄吃的吧。
好主意。
说干就干,两人跑去找教官,表达了意愿:“我们俩内务会整理,站军姿和踢正步,都没有问题。”说着,给教官演示了一遍,“我们想干点力所能及的事。”
林雨桐还一副腼腆的样子,“之前是我们不对,我们的态度不好。但我们已经深刻认识到错误了。我姑父告诉我说,只要去部队上,哪怕是在炊事班也行。即便是炊事班,也是锻炼人的地方。我们俩坐在那里歇着,大家却在这里流汗……我们去炊事班,坐着的工作我们也能做很多,摘菜切菜……我们都能做……”
一个班里的其他人就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她们,这至少证明晚上会带好吃的回来的吧。
教官把这视线看的分明,然后直接道:“既然要求了,那你们等着,我去请示。”
他一走,整个班一下子就松了,一个个的跟被抽了筋一样,可还没缓过来呢,教官就来了。一个个的又给站好,教官好像没看见刚才的松懈一样,只道:“去三号食堂后厨,马上!”想给你们班开小灶,没门!
简政美低声问道:“咱们吃饭的地方是几号食堂?”
“不知道。”之前没注意过。
结果两人在基地转了半天,才找到三号食堂,在另一个训练场的边上呢。
哪个院在这边训练也不知道,隔得太远了。
找到后厨的时候,后厨已经得到通知了。后厨的兵哥哥也是严肃着一张脸,“是林雨桐和简政美?”然后指着一堆冬瓜,“开始吧。”
两人配合,一个削皮一个切菜。
一个厨房。放着两个班的人都不止,忙活的很。
这饭怎么做呀?
大锅饭都不足以形容这种……说实话,这么多人吃饭,把生的做成熟的就不容易了。
林雨桐低声道:“咱俩能吃好就行。”
午饭快开始的时候,都忙着盛饭去了,林雨桐跑过去用灶,锅里面还有冬瓜炖出来的汤汁,直接把冬瓜片和土豆片烩进去,汤汤水水的弄了两盆出来。豆芽重新凉拌了,不要炒辣椒,弄了几根辣椒剁碎和葱凉拌了,一人两馒头,肯定能吃的特别饱。
但这会子两人不敢明目张胆的吃,而是给藏到案板下面,等都忙完了,炊事班要吃饭的时候,再端出来。
这会子工夫,外面乌泱泱的开始进人了。你喊我叫的,喧闹的很。
简政美就招手叫距离打饭的窗口最近的一桌一个同学:“你们是哪个院的?”
“化院。”这小伙子朝里瞄:“之前没见过你们……还有菜吗?再给点呗。”
林雨桐一听化院的,眼睛都亮了,急着找四爷呢,他肯定在的。
四爷在哪呢?四爷在操场上罚站呢。一个班一起,因为郑五顶撞了教官,被罚了。别人吃饭去了,他们多站了十五分钟才被放过去。
去的时候只剩下他们一桌了,放在最角落上的地上。
地上不地上的不在乎,坐在地上还能歇歇。但是……他娘的哪个王八蛋,把咱们的馒头都给吃完了。
郑五就说:“我害的,我给咱们要馒头去……”
林雨桐这会子刚从案板下把菜给端上来,就见一个一表人才的小伙子走过来,手里拎着个空盆。才要问呢,就见四爷在后面慢悠悠的,也跟过来了。
郑五有气无力的:“班长,还有没有馒头了?”结果一抬头,看到一跟自己穿的一样的姑娘朝自己身后笑,那笑……叫人觉得心里都流蜜了,甜的哟!
刚想问呢,老四来了,也笑的叫人说不出来是啥滋味,就听他说:“你怎么跑这儿了?”
然后那姑娘笑的更欢了,从边上端了一盆汤汤水水的东西,又递给一个盆,里面凉拌的豆芽和疑似凉拌的辣椒泾渭分明,各占了一半。手里的盆也被拿走了,装了饱饱的一盆馒头递出来,“赶紧去吃,都凉了。”
四爷把凉菜和馒头给郑五拿着,叫他先走,这才问:“你怎么混进来的?”
水壶烫屁股了!
没有简政美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也就这么说了。可叫人这么看着,还真不好意思,只道:“晚上饿不饿?吃完晚饭别急着走,我给你弄点吃的带去。”说着就催他去吃饭,再不去就不剩下什么了。
没事!我过来就是为了取筷子勺子的。
四爷把筷子勺子取了,才端着那盆汤汤水水的过去。
那些果然就巴巴的等着,一边朝这边看,一边听郑五搁那白话:“……肯定是老四的女朋友,你是没见,对着老四笑的那叫一个甜,老四笑的有多荡漾我跟你说……你们都没见……”
见什么见!赶紧吃吧。
餐具发了,盆也放下了。好家伙,都冲着不一样的菜和汤伸筷子:嗯!是不一样。简单是简单,但是就是吃着舒服顺口。
郑五用肩膀怼四爷:“是不是你女朋友?追过来了?咋混到食堂的?还专门给你做饭呀?行啊兄弟。”
四爷没搭理,赶紧吃吧,再不吃抢不到嘴里了。他这会子想着,晚上得问问,怎么跑这里来了。至于说哪里不舒服之类的,四爷知道肯定不是。她那医术,哪里会不舒服?
来例假了?不是!开学前例假刚过去。
郑五还在那边嘚吧:“这种质量的美女……我跟你说,等着下手的多着呢。不知道多少人都打主意呢,不光是咱们专业的,还有大二大三大四研究生博士生……我跟你说,找一个校花级别的美女你就是跟全校男生为敌你知道吗……”说着,一看只剩下菜汤了,赶紧腾了一个盆出来,给自己倒了些菜汤泡馒头吃。
林雨桐在那边也跟简政美吃饭,两人还剩下一份,合着吃也够吃的。
简政美朝外看:“你男朋友?还行……看着像个人物。高中同学?”
“以前还住一个院。”她这么说,简政美就以为是青梅竹马,“哦!挺不容易的。”
林雨桐就问她:“你男朋友怎么出国了?”
“我以前可能玩了,谁还想着学习。我爸都打算送我去部队上交部队教育教育我了……结果我跟他好了,他考上京大,学经管的。我高三就拼命的学……京大也考上了,虽然最开始不是想学气象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就给调剂了,但能上就行啊……结果我来了,他做交换生直接出国了,走的时候说都没说一声,我还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
“现在呢?断联系了?”林雨桐递了个馒头问说。
简政美‘嗯’了一声,好似刚才还顺口的菜色也失去了滋味,再不言语。
她不言语了,外面却有人来了。先是一个长的粗笨的男生过来还盆,“同学,谢谢你啊。”
林雨桐接过去朝他点点头,这人嘿嘿笑着走了。
这是老侯,老侯跑回去:“里面两个女生,都长的不错,到底是哪个?”
郑五就道:“是那个长的精致一些的,眼睛亮的那个……”
老边又端着洗好的盆起身:“我去看看……”
然后林雨桐又收到一个盆,随后就听到这人喊:“两个都精致,眼睛都亮,到底是哪个?”
郑五就道:“稍微纤细的那个……里面的那个骨架子大……不是!”
简政美一把将林雨桐给撞开,像是要看清楚谁说她骨架子大一样。
随后再来看的小毛和宁宁就知道是哪个了,因为这个凶神恶煞的盯着郑五的眼睛都要冒火了。于是,这两人一边往回走一边道:“郑五就是个瞎子!明明一个纤细,一个标准……”
“是!穿上这种衣服都标准,你想想实际上人家那身材得多好……”
一边走还一边给郑五使眼色,郑五对上简政美的眼睛,扭身就走。这妞有点吓人呀!
等人都走了,四爷还没得及过来说话呢,炊事班的人就回来了,刚才可能是去开会了。得!林雨桐摆手叫他赶紧走。
四爷走了,林雨桐和简政美也被打发回去午休,下午再来帮忙。结果走到宿舍楼下了,看见田小军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徘徊。
“找谁呀?”简政美就问。
“找她!”田小军一看见林雨桐就用手一指,简政美挑眉,先进去了。
林雨桐莫名其妙:“找我干嘛?”
田小军从裤兜里拿出一管药膏,然后塞过来:“曾华带了药,翻出来叫我给你送来。我的任务完成,你拿着吧。”说完,人就跑了。
林雨桐转到药膏的正面,只见上面赫然有三个字——烫伤膏。
我去!我烫了屁|股这事到底多少人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146、欢喜人家(34)三合一
欢喜人家(34)
屁|股这事, 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呢?
反正下午去三号食堂帮忙的时候, 炊事班的老班长挺和蔼的,不叫两人干那种来回动的活,只叫站在水池边帮着洗菜去了。这里又凉快, 又不必大动。洗菜的是大水池, 菜切好直接倒进来, 然后她们用那种大笊篱在里面搅一搅,干净了再捞出来控水就行。不像是切菜,得打频率的动, 这上半身动, 下|半|身肯定有影响的吧。再比如烧火或者是给菜削皮这些活, 那都是坐着的……屁股烫了……能做吗?
这个活儿一调整,林雨桐就知道,这次丢人丢大了。
简政美还幸灾乐祸:“出名了!”好别致的方式呀。
“除了军医, 别人也不知道你屁股上没泡呀。”你跟我一样,你有啥好得意的。
出糗的事,当然是有人陪着感觉比较好。
简政美呵呵呵:“我男朋友又不在, 我丢丑了有什么关系!”
“我男朋友是因为这个就觉得丢人的肤浅人吗?”自鸣得意又带点傲然,就是现在这种嘴脸。
简政美不由的‘啧’了一声, 已经是无话可说了。
可紧跟着两人就不好意思露面了,因为吃晚饭的时候, 外面大厅里那些一边吃就一边闲聊,说啥呢?
距离窗口最近的那一桌有人就说:“晌午肩膀疼,幸好下午不让背水壶了, 可算是解放了。教官总算是良心发现了。”
另一个就道:“你知道什么呀?什么良心发现?他们是有良心那玩意的人吗?”说着,就神神秘秘的,“听说是物院那边两妹子灌了开水背身上,然后把屁|股烫伤了……”
正说着呢,他对面那家伙,也就是正对着窗口这边的一个眼镜男就看了过来,然后还用手就拉隔壁的,另一只手拿着筷子朝这边指。
林雨桐压压帽子,先是低头,再是含胸,然后慢慢的往下蹲。
简政美狠狠的瞪了人家一眼之后也转过身来,给了外面一个后脑勺:“要叫我知道谁在背后传谣言,我非给他好看。”
这也不算是谣言吧。
而四爷他们想着中午那顿饭,想着晚饭肯定有特别对待呀,因此以各种借口,愣是磨蹭到最后。
郑五没心没肺的,正笑那俩屁股受|伤的传奇人物呢:“就不能先给水晾凉了,再灌进去。你说这俩妹子是咋想的,拿着开水壶往身上怼……”
正说着,小毛戳了戳郑五,指了指四爷。
郑五恍然,然后又绷不住笑了:“我说公子……你女朋友不会是……”
是什么是?
桐桐不能那么蠢。
结果进去不见桐桐露头,四爷就知道,还真就人家说对了,桐桐现在真是:为了出名也是够拼的,花样翻新都翻新道这种程度了。
他跟其他几个人说了一声:“我去拿筷子去……”
言下之意,我看有没有别的好菜。
其实是想问桐桐:“你的屁|股可还安好?”
四爷一过来,林雨桐就知道他要问什么,只咧嘴一笑:“连你也知道了。”
哎呀!这一笑给丑的,“烫伤了跑厨房干啥?”傻呀!这地方烟熏火燎就不说了,这一动火,这种天,里面跟蒸笼一样,人能不出汗吗?别管什么伤,也不管你用的大夫有多高明,出汗见水就是外伤的大忌。现在就该穿个不妨碍伤口的小内内,然后趴在空调屋里的床上,看看电视也行,翻翻杂志也好。如今没这条件,但树荫下的草坪上,你去躺一躺谁说你了?
“没事!”林雨桐朝他眨眼,“明早就好了。”
是说晚上偷偷抹药。
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烫了多大一片呀,烫伤的面积大了,只怕你明儿也好不了。四爷知道她来是为了他能吃饱的,就哄她说:“要是明天好了,你就去训练去。要是明天不好,你就说更严重了,干脆在医务室呆着去。我这边饿不着,我们住的是老房子,我未雨绸缪,吃的全被挂窗户外面的屋檐下面了,晚上拿出来就行……”
这个办法其实是可行的,只要有桐桐的身手,挂个东西,三五秒的事就完了。可宿舍的那几个,哪个是能飞檐走壁的料。唯独郑五瞧着利索点,可其实这家伙恐高,睡个上铺都是勉强上去,然后绝对不敢在上铺站起来。
真的?
真的!
“我还能饿着?”四爷这么说。
也是!
然后端了一盆各色菜烩在一起的烩菜,叫林雨桐赶紧回去。
要回去也行,但就这么回去,只怕有些亏。简政美朝外指了指,“我看见今儿拉了一卡车的地瓜,明儿大概是想做地瓜粥。”
所以呢?
这以后晚上说不定还回轮到咱们守夜站岗的,“得弄点储备粮。”
有道理。
炊事班这个点固定的时间开会,然后两人溜到仓库,仓库里有那种装青辣椒的网袋,就是那种网格袋子,辣椒倒出来之后,按袋子就基本是垃圾了。两人各自捡了一大袋子红薯,将袋子口扎紧。
都弄好了,简政美就问:“这烤地瓜是不是香味挺浓的?”
林雨桐明白她的意思,然后有装了两个大冬瓜,两个冬瓜一个袋子就占满了,如此一共四个袋子。
“你拿冬瓜干啥?”又不能生吃。还不如黄瓜呢。可黄瓜要吃新鲜的,半夜才运来,当天的都吃完了,想拿也拿不了呀。
“冬瓜是容器。”林雨桐就说,“南瓜也能当容易,这不是没见南瓜吗?”
哦哦哦!原来如此。
两人把东西从窗户扔出去,厨房的后面是十几棵粗壮的跟人腿粗细的银杏树。许是修建的好的缘故,树冠特别大。整个基地都是这种树。
简政美又把顺出来的捆绑过辣椒袋子的绳索拿出来,问林雨桐:“会爬树吗?”
林雨桐无奈,这姑娘估计是在军区大院里长大的,属于胆大,且顽劣类型。估计是不光会爬树,就是下河捞鱼,她也在行。可林雨桐不敢叫她爬呀,这上去是得把四个袋子分别绑在树上的。
那还是我上吧,我更利索。
看这上树的姿势,行家呀!简政美觉得找到闺蜜了,好些年没碰见这种能跟上自己节奏的人了,只见她一手控着往上窜,另一只手拽着绳子。
她赶紧给绳子的这一头绑在红薯袋子上。林雨桐果然真汉子也!就这么一拽一拽的,给拽上去了。绑好一袋子,林雨桐就下来:“鸡蛋别放在一个篮子里,咱分开放。”
十几棵树,毫无规律可言的放了上去,简政美要做标记,林雨桐摆手:“不用!我脑子都记着呢。”
你脑子记着呢,我脑子也记着呢。
距离这边得有个七八十米的地方,是训练场边上的露天厕所。
这边两人忙活的时候,有人正因为肠胃不和,在厕所里蹲着呢。蹲着看蓝天白云,看天空的飞鸟,这也是一种境界呀。然后视线这么往回一拉,咦呀呀!哪个班有这么大胆的孙猴子,竟然敢干这种事?
为了看清楚一些,起来蹲下起来蹲下的看,看着有个比灵猴还灵便的家伙,上下了四次。这得藏了多少好东西。
隔得太远,看不清楚。但是唐老师觉得有必要去警告一些自家班里的臭小子,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就完蛋了。
各班的辅导员其实不离开训练基地的,有些陪着训练,有的待在固定的地方,回自己的寝室,辅导员就是跟队的,人家怎么训学生,他们不插手的。
结果想去说的时候,教官正在教怎么整理内务呢。他没法说,只在外面站着等,喂了两小时的蚊子。
好容易等训练结束了,他一个宿舍一个宿舍的进去叮嘱。
结果才进这边宿舍,郑五就喊:“老班,饿啊!把你的私藏拿出来呗。”
辅导员一般都是同校的学长。不是读研的就是读博的,自己还没脱离学生的这么一层身份,性子随和的呢,是能跟学生打成一片的。
这位老班就是四爷的班主任,姓唐,叫唐培仁,这才开学,学生就敢老班老唐的叫,就知道这位的脾性如何。
学生一喊饿,那点立场一瞬间全没了,于是就道:“饿……饿了我能怎么办?问我?我能给你们去厨房偷吗?偷了我还能给你们藏在树上吗?就算是藏在树上,我能趁着夜跑的时候溜过去把东西顺出来吗?不要太异想天开哦!”
说着,对着几个人挑挑眉,眼睛向上翻了翻,手又朝上指了指,转身走了。
宿舍里几个人面面相觑,郑五看四爷:“我怎么觉得老唐这话……味儿不对呀。”
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意思。话反着听就好了:他去厨房给你们偷了吃的,偷出来还给藏在树上。藏在树上不算,他还出主意说趁着夜跑的时候溜过去将东西顺出来。
哎呀妈呀!爱死老唐了。
林雨桐和简政美这会子全不知道给他们做了嫁衣裳,相互抹了药膏,然后趴在床上晾屁|股呢。王佳羡慕的不行:“你们说要是我明儿也把屁股给烫了,会不会跟你们一个待遇。”
关键是吧,同宿舍的虽然还有三人,但是这一个班的,其他两个都不在,只剩下她一个人,感觉好孤单呀。
“明儿我们就训练去了。”林雨桐保证,“明儿这水泡就好了。”结硬痂了,也不怕裤子磨。
这边晚上也饿,但不能可着一个人吃吧。今儿吃简政美的,等她从床上爬下去,然后将行李打开,从里面摸出一包卫生斤,将包装袋撕开之后,宿舍里发出一声惊呼声。
竟然是早有预谋,腾出空包装盒,然后给里面塞上火腿肠等东西。这要是有个女教官,伸手摸一摸就露馅了。可这不是男教官吗?看见都脸红,也不好意思碰啊!愣是给这些小妖们偷渡成功了。
压缩饼,加一根火腿一片辣片,香!比吃卤蛋顶饿。
那边正吃巧克力的一伙子看着这边直流哈喇子,可别扯什么巧克力补充能量……能量这玩意感知不到的,但肚子吃什么踏实,却真能感觉的到。
他们这边大吃大喝的,就有那么六个人顺着老师的指点,寻宝来了。
老侯别看人长的矮挫了一点,但人家爬树翻墙,干的可溜了。上了两棵都没找到的情况下,终于在第三棵树上找到了。摸一摸,是红薯。
哎呀!好东西呀。
可摸索着解绳索,解不开呀。这怎么绑上去的?
下面宁宁不停的催:“你倒是快点呀。”
“刀子?谁带刀子了?”老侯在上面问。
老边就道:“带什么刀子呀!来部队带管|制刀|具,找死呢!”
谁要管制刀具了:“水果刀也行。”
这而不是扯淡吗?水果长啥样都快忘了,还水果刀呢。
小毛解下钥匙串:“指甲刀要吗?”
要个锤子!
四爷提醒他:“打火机!打火机!”
对!还有打火机!
抽烟的有打火机不奇怪,一般都藏的极其神秘,老侯从裤腰里摸出来,打火机一打开,有点亮光能看见绳索了,他就乐了:“绑这种怪绳结有个屁用,尼龙绳子,见点火就化了。”
找到一袋子,其他的就好办了。
将这里的树上摸了一遍,将四袋都摸到了。
可这带出去太打眼了,横穿训练场就更不可能了。怎么办呢?
四爷:“一人揣两红薯,然后袋子封好……”
训练场边上那个露天的厕所,因为是旱厕的缘故,距离厕所七八米的地方,堆着一堆干土,埋那里去呀。
好地方!
如此,天天晚上都有的吃。
四爷走的时候说小毛:“你不着急,你把地上掉下的绳子给捡起来,别把老唐给坑了。”
可小毛胆小,别人都走了,这娃粗粗的捡了四根长绳子,团成一团就带走了。却完全忘了,那绳子不是解开的,是用绳子烧断的。烧断的这种,你不好说人家烧了几个点,会把这绳子烧成几段。
回去之后,一人洗了两个生红薯,没地方生火去,就那么生吃了。可就这,也觉得饱了。只觉得这件事办的真是利索。合作无间呀!
却不知道炊事班的人路过厨房后面的时候,很容易就看见了被烧断的绳索的残骸。捡起来一看,就觉得事情严重了。
老侯烧的时候,把绳结的两头都烧断了,因此,捡起来一看,是剩下的绳结,完整的绳结。这完整的绳结说明什么?说明打绳结的是军事素养极好的人。也说明藏的人跟带走脏物的人不是一拨人。
因此,这不会打开绳结的用烧的办法的,应该是学生娃。但把东西顺出来藏起来的,都没有先想到的那些学生娃,而是在琢磨,自己的队伍里是不是有人干了这个。事情就上报上去了。
拿着绳结,各个教官在集合之前就被请去了,大家开个会,说说怎么回事吧。
“我觉得不是咱们的战士,他们没有这个动机呀。”
“是啊!完全没有必要。其实,也不能完全排除那些学生娃,这些孩子有些是有一定的军事素养的……”
“而且,这绳索是绑什么了?应该后厨库房里出来的,厨房丢什么了?有什么特别的人进过厨房?”
炊事班的就说:“没有别的什么人!就是两个帮厨的女生,长的瘦瘦弱弱的,还特别乖巧,又是伤员,那树又不低……可能是她们吗?”
那不可能!
可站在后面的一位帅气的教官不动声色的朝后站了站,在炊事班看过来的时候,他摇摇头:“军事素养……她俩没有……就是学的比别人快……”
都是最高学府的学生,智商在那放着的。只要稍微热爱运动的,学这些个都不难。
于是,上面就说了:“先查!悄悄的查。”
不能确定是人家学生干的,你都没法找人家学校去告状去。再说了,这点事……也到不了告状的程度。哪年这些孩子不给调皮捣蛋一回?都是年轻人嘛,就是吓唬吓唬他们。
帅气教官在一宣布解散的时候,就跟做贼似得率先溜出来了。回去的路上都气哼哼的,到了宿舍门口,背对着宿舍不朝里看,姑娘们正起床呢,林雨桐和简政美是收拾的比较快的那种。教官在外面喊了一声:“林雨桐,简政美。”
两人忙放下手中的东西,立正喊:“有!”
“出来!”教官下了命令,就往宿舍前面的拐角去了。
林雨桐和简政美往出走,简政美还道:“该不是今儿又给咱们换个食堂吧。”
想什么美事呢。
一看见教官那张被气青的帅脸,两人就知道糟了,这是犯事了。昨儿的事有人看见了?可看见了也不会到今儿早上才来找呀。
走到跟前,教官就打量二人:“今天能训练吗?”
“报告教官,能!”简政美斩钉截铁,“简政美要求归队。”
归队呀,很好很好!
教官似笑非笑的看林雨桐:“你呢?”
“也能归队!”简政美看过林雨桐的伤了,真没事了。
林雨桐瞥了简政美一眼,只得点头:“报告教官,林雨桐要求归队,些许小伤,坚持就好。”
坚持?
教官用手指来回的点着两人,压低了声音:“昨晚你们干嘛了?别以为别人就查不到。那绳结打成那样,得有军事素养的人,得能靠近厨房的人……你们两个这两者都具备,只是,别人当你们是伤员,我也希望你们是伤员……”
可你们昨天还说什么都干不了呢,今儿就活蹦乱跳的。
“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你们就是蓄谋已久的!”他指了指训练场边的树:“去!给我蹲树背后去……别人训练,你俩就给我蹲着去……”
蹲到树背后,树背后是绿化带,中间也就能蹲一个人,这还得是女生。简政美摇头:“有蚊子!我们去跑步都行!”
教官气的呀:“别以为自己聪明!我也是军校生,我的智商不低的好吗?你们这么活蹦乱跳的满操场跑圈,你是想不打自招呀。”
简政美一副恍然的样子,然后嘿嘿的笑:“原来教官包庇了咱们呀。这我就放心了!”
教官气结,这还来试探自己呀。他转身就走:“给我蹲三天!三天后,你们俩给我跑圈去。”
林雨桐看简政美:“能不——不打自招吗?没看他脸色不对嘛,怎么还把伤已经好了的事说给他了。这下好了,真受伤了也成了假受伤了。”
天真的孩子呀。
简政美嘿嘿笑:“没事,教官不会不近人情的。这不是没事了嘛!走了走了!”
“走哪去呀?”另一边的拐角处冒出一人来。
“老班!”不是辅导员班主任查刚还能是谁。
“我还以为你们受伤了,专门来看你们……”别管是伤在哪了,伤了就是伤了嘛,“可你们呢?啊?”
林雨桐生无可恋:“我们受伤这事到底多少人知道了?”
“那你得问还有多少人不知道!”查刚捂着心脏,“你们……你们要气死我呀!男生那边没出毛病,心说女生就三个,横竖不能出状况吧。你们可好呀,送我这么大一惊喜。哎呀!我得谢谢你们呐,没有这一出,我还不知道你们军事素质很过硬,我还不能知道你们能飞檐走壁……我还不知道你们为了一口吃的竟然敢说屁股受伤了……我的脸啊,丢尽了!”
简政美一脸的无辜:“这要不是饿的狠了,我们能想着藏吃的吗?”
“藏了多少?”查刚急忙问。
简政美说了具体的量,“本来是给咱们班的……”
查刚跌足而叹:“可惜了,不知道被谁给截胡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呀!咱们班那一群牲口还等着喂呢,这些家伙,都不如你们俩有魄力。你们饿了还知道自己找吃的,他们就知道找我。我恨不能带着大号奶瓶挨个的去喂。”
林雨桐憋笑,老师被带歪了。
那边简政美却很生气:“老师你管他们不管我们,女生只有我们三个,你还不叫我们吃饱饭。”
你看看这话说的,查刚皱着小眉头:“哎呀呀,话不能这么说的呀。这么着……我每天晚上等你们训练完……都过来‘检查检查’,看看你们的情况,这样总行的吧。”说着拍了拍自己随身都背着的双肩包,暗示意味十分明显。
林雨桐马上意会,“收到收到!”
刚好集合的哨子响了,林雨桐拉着简政美就跑,查刚气哼哼的,嘟囔道:“不跟你们计较,还真当把我拐跑了。不省心呀……真不省心呀……”
不省心的今儿基本是省心的,躲在只有教官能看到的地方蹲着呢。说蹲着也不现实,就是那种树根已经长到爆出来的那种,坐在裸露的树根上,挺像是屈膝蹲的。两人一人一本英语书,一窝就是三天。
三天里,每天晚上夜跑完,四爷那边就都去厕所,然后从厕所出来刨出红薯一人捞两个,趁着熄灯以后,装模作样的去水龙头下洗干净,可这玩意生的吃,再怎么吃也吃腻了。小毛还开始有点拉肚子。这小子不说吃药,“我再吃两个,最好拉的站都站不住,就能不训练了。”
可就算是这样,也没胃口了。
要是能烤着吃就好了。
那味道还不得散出去呀。
四爷心里突然动了一下,红薯真是老唐弄出来的,不会的!那还有四个冬瓜呢。他没道理偷冬瓜出来吧。
忽然福至心灵,不会是桐桐弄出来的吧。那冬瓜弄出来就不是为了吃的,而是没有锅,她是打算用冬瓜做容器的。
可她要是给自己,不会给自己生的,一定不会弄熟了再给自己送来。这么说,她很可能再回去找她藏的东西。这事得想办法跟她说一声才行呀。
于是,在早有预料的小毛会拉肚子的情况下,他和郑五陪着小毛去医务室。
去医务室就是机会呀。
物院的训练方向他大致清楚,将小毛放到医务室就走,叫郑五陪着病号就好。
林雨桐干嘛呢,林雨桐开始跑圈呢,三天蹲完了,这就得跑圈了。四爷一到训练场的边上,就看见桐桐了。盯着大太阳,汗流浃背的,看来跑的时间不短了,不过从脚步上看还是能看出来,她还不算是太疲乏。四爷默默的跑着跟过去,这训练场这么大,这么多班,有男有女的,教官也分不清是不是这边训练场上的人。
四爷不紧不慢的跟在桐桐后面,直到说话了,桐桐才发现他来了:“怎么跑来的?”
“说几句话就走。”四爷往边上稍微跑了一点,“你是从厨房拿东西被人发现了?”
这事你都知道了?
简政美怒了:“教官还说保密了!”
“我们截胡了!”四爷赶紧打断桐桐的舍友,又问:“为这个被罚了?”
林雨桐简单的把前因后果说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高,却不知道不远处又跟来个小尾巴。谁呢?田小军。
人家站军姿呢,他被林雨桐这边吸引了,明显看见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子跑过去跟林雨桐搭讪去了,教官叫了两声他都不听见,然后被直接踢出去了:“不是爱看人家跑步吗?那你也去跑吧。”
正中下怀。
跑过去距离有点远,只听见林雨桐在说什么:“……晚上……厨房后面……树上……绑着……红薯……两袋……”
再追了几步,结果那个男生停下来不跑了,紧跟着就离开训练场。
难道是两人约会呢,这个家伙想拿红薯勾搭林雨桐。
缺衣少穿填不饱肚子的时候,果然两馒头就能换一媳妇。如今,这是两袋子红薯就能换一女朋友咩?!
自己也饿呀,于是,回去跟班上的男生这么那么一说,决定干了。
晚上吃完晚饭,叫上何君尧和刘洋,再叫两个男生,一块去吧。他不确定在哪个训练场,还偷偷的叫了王佳,问她林雨桐之前在几号食堂,然后就顺利的有了目标。
“三号食堂后面的树上,走!”田小军打头带着人就直接去了。
去了就被逮住了,来来来!你们几个小子,过来咱们好好说叨说叨。
这么大的动静,晚上夜跑的都围观去了,什么红薯啊冬瓜的,田小军就说了,但肯定没把林雨桐给招出来,只是说在路上不知道听谁说了一句,就来找找。
围观的包括老文他们,赶紧的吧,趁着还没人注意,再拿一回。
这天晚上,四爷都迷糊了,就闻见一股子特别香甜的味道,不是烤红薯还能是什么?他听听宿舍里的其他人,都睡的沉着呢。他也就没管,只睡他的。
第二天起来,大喇叭通报批评,田小军、何君尧、刘洋他们赫然在列,其他的就是半夜偷着烤红薯的,据说为了烤红薯,把宿舍里一凳子给拆了点着了。
查刚差点气的背过气去,将人给领回来,在半路上就训斥:“是不是蠢!你们是不是蠢!看看人家林雨桐和简政美……”说到这里,他意识到不能再往下吐露真相了,话题马上一转,“人家怎么就不饿,就你们饿了!”
心里却道:“人家偷了的都能蒙混过关,你们没偷的反倒是叫人给摁住了手。”
这边被老板训了,回头又被教官呆着罚。于是,训练场上又多了五个跑圈的。
田小军还一脸的你得承情:“我没把你招了。”
“我干啥了?”林雨桐跑她的,“不兴诬赖的。你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听见我跟谁说什么了?简政美你跟我形影不离,你听见了吗?”
简政美摇头:“没有!”然后鄙夷了田小军一眼:“活该!”
然后这件案子就这么不了了之了。知道不是他们干的,但不妨碍杀鸡儆猴,谁叫他们被摁住了呢。
许是因为这次的事叫上面有些警醒,再加上女生多的那些系,比如中文,外语的,这些开始闹腾,倒不是为吃的。她们争取的是每天热水供应和洗热水澡的事。
前前后后这么一周了,也开恩能洗澡了。到了军训第二周,差不多也能踢正步了,也能站军姿了,训练强度就没那么大了。说是军训完有合唱比赛,有军体拳表演。所以,每天正步走四十分钟,然后站军姿二十分钟。再然后就是军体拳和歌唱练习交换着来。也许是习惯了夜了挨饿的滋味,也许是训练强度降低饿的没那么快,反正第二周开始,日子就好过起来了。女生这边,真有四分之一的女生前前后后出现了生理期,如此一来,训练强度就更低了,只要能保证全员在排练,教官都不说的。
老班这人还不错,每天晚上说是来检查的,但兜里都揣着零食。什么豆腐干,火腿肠,不多,但每晚睡前都有一点。而且,还给送来了一包红糖,叫水壶里灌上红糖水。
日子就在王佳念叨红烧肉的声音里过去了。
最后一天是验收,前一天晚上是合唱比赛。唱歌这种的,还是合唱,说起来都差不多,除了声音大以外,一般是不太能找准调的。但这不就是比气势嘛,气势胜了,那就行。不在乎在调不在调的。
最后一天早上,林雨桐和简政美还有一个学舞蹈的女生,被安排到女生队列的最前面,简政美是旗手,林雨桐和那个女生是护旗手,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接受了检阅。
等走过主|席台,到了指定得到休息区的时候,这都就放松了。那个学舞蹈的女生跟林雨桐闲聊:“你是哪个院的?”
“物院的。”
“物院的?真的?”她一下子激动起来,“那个,听说你们物院有个女生特牛,为了偷懒不训练,愣是把自己的屁股给烫伤了……”
简政美就说:“这位同学,能动动脑子吗?谁能主动去烫屁股,这烫屁股是好听还是怎么着呀?”我烫脚也不烫屁股呀。
人家还振振有词,“这你就不知道了。烫脚瞒不过人的眼睛,是不是烫伤了一眼就看出来了。可这烫伤了屁股,除了军医谁检查了?军医那人还挺好说话的……”
嘿!就是说我们假装烫伤了屁股呗。
被你们传成这么不在乎名声的我们,也是没谁了。
见简政美还要再说,林雨桐就一把摁住了,对着人家十分认可的点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我和我同学之前还以为以讹传讹呢,叫你这么一说,还真特别有道理。”
“是吧?”这姑娘的八卦心越发浓郁了,“对了!你们知道烫伤的是谁吗?那姑娘忒二了!”
忒二|二人组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微笑,然后一致表示认可,再诚恳的点头:“是的!挺二的!”
“你们不知道名字吗?”这姑娘锲而不舍。
“知道!”林雨桐回答的特别笃定,“是天文系的……叫李艳!”
物院真的有天文系,至于李艳……这种名字特别大众化,比较容易取信于人。至于会不会嫁祸给这个叫李艳的人,这个不会。林雨桐之前听人说过,今年的天文系新生里,一个女生也没有。
那姑娘点头,表示记住这个名字了。
因为意识到自己可能出名出大了,所以一直到军训结束,上了回校的车,林雨桐都苟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147、欢喜人家(35)三合一
欢喜人家(35)【孩子咳嗽, 给孩子打针去。今晚顾不上捉虫, 我明天捉,见谅。】
这个时期的学生,尤其是大一的新生, 往往会被大学的各种社团和活动搞的眼花缭乱。除此之外, 还有各个老乡会。最早联系学生的, 只怕就是老乡会了。就像是王佳。这还没回到学校呢,已经从消息灵通的老乡嘴里知道了接下来要有老乡会,还为此专门问林雨桐:“石门的老乡会你参加吗?”
不了吧!
“我高中也没在石门上, 也没什么共同话题。”这也是实话。人家在一块也就是聊聊石门的事情, 但林雨桐这辈子可还没去过石门市呢。愈发没有要去的必要了。
王佳还怪可惜的, “那就只我一个人了。”
认老乡这种,硬拉着谁也不合适。
外地的学生有这种老乡会的比较多。京市应该也有,但林雨桐还没有接到类似的通知, 她也只当是没有。对了,还没问简政美:“你是京市人吧?”应该是,说话的口音像。
简政美点头:“我准备回家一趟, 泡泡澡。你呢?要跟我一块回去吗?对了!我有车,就在校外酒店的停车场, 你家在哪,我顺便送你。”
也行呀!
可这边还没说话呢, 何君尧就说了:“今晚上准点查寝,都按时回宿舍。”
怕是担心学生在外面玩嗨了夜不归宿,所以要查寝。
那就不能回家去了, 还不够路上折腾的呢。林雨桐想去四爷那边,之前两人把房子都拾掇好了。因此简政美的美意她心领了,“我有酒店的卡,我爸估计得来接我在附近吃饭。才说你要不用回去,咱俩去那边洗澡吃饭好了。”
“好啊!”简政美直接应了,“我也不爱折腾。也想开个酒店又怕人家说。”
这么不见外……林雨桐能说啥呢?
好吧!那就去吧。顺便还问问乐音她们三个,要不要一起。
人家也都有老乡会要给他们接风洗尘,饭都订好了。只能下次!下次吧!
也行啊!回学校,去宿舍,趁着简政美去上厕所的工夫,林雨桐用宿舍的ic卡电话给四爷打了电话,四爷那边也正吵吵呢。
“跟我走,我给大家安排……”也不知道谁的声音。
四爷正说不去呢,结果桐桐的电话过来了,说推脱不过。那没事,跟宿舍的一起行动就好了。
去不知道,桐桐那边是她跟简政美两人,而四爷这边,也就他跟郑五了。其他人一样,时间都安排给老乡会了。
酒店距离学校很近,到了地方简政美才说,“我的车就在这里的车库放着。我哥给打的招呼。”
酒店的房间是林东来特意给闺女定好的,属于比较好的,卧室客厅一应俱全。简政美心里就有数了,再加上她身上的衣服都是成套的品牌,虽然是比较小众的牌子,但能看出来其实很讲究。很少有人穿衣服始终认一个牌子的衣服的,她这么着,要么是家里有人做这方面的生意的,要么就是比较个性,对这种品牌爱的深沉。
但不管哪种,都说明她家的家庭环境比较优越。
她就说:“其实去我家也可以,我家里人都不在。要是下次时间松,去我家吧。你会做饭,去我家做饭去。”
她说她的家庭说的很隐晦,只说在西南,哥哥嫂子也下部队了。
作为交换,林雨桐也坦诚的邀请人家:“我家的地方也很大,三楼就是我跟我表哥的天下。他是高三的,忙的基本没时间捣乱,关键是我爷爷是厨子,手艺很好。又几乎跟我去我家……”
交朋友嘛,坦诚相见。
你给我搓搓背,我给你吹吹头发,再出去叫半桌子各自爱吃的菜,马上就亲密无间起来。
天南海北的聊,聊到回宿舍了,林雨桐才有空给四爷发了个短信,问他在哪呢。
四爷跟郑五就在学校里面的招待所开了间房洗了澡,然后在小馆子点了一桌子菜吃了点饭。这会子人在宿舍呢,郑五不知道兴奋啥,回来买了啤酒白酒,都是用箱子装的,然后又是烤鸡烤鸭各色的卤肉凉菜,弄了一堆,这会子从老乡上回来的其实都喝了一点了,这会子郑五激将:什么你们就喝酒吃肉了,兄弟巴巴的等着你们之类的,这一说那一个个的都来劲。
喝嘛!兄弟嘛。
直到晚上九点了,到点出去锻炼去了,两人才见上面。
见面了四爷先盯着林雨桐的屁股:“真好了?没好不能见水啊!”
哎呀!有完没完了。
两人呼哧呼哧的跑到游泳馆,却只冲了个澡就出来了,里面跟下饺子似的扑腾着人呢,有新生有老生,澡堂跟不上,就只能拿这里当澡堂子了。
夜里凉风习习,身边都是追逐打闹的年轻人,什么是世外桃源,这里就是世外桃源。没有纷繁的俗世烦恼,每天跟着年轻人一起,心态都年轻了。
桐桐挎着四爷的胳膊,时不时的打量四爷一眼,说良心话,她还是喜欢看四爷穿西装的。如今天热,但是衬衫加西装裤,就足以叫人眼前一亮了。可四爷好像现在更爱穿运动衣,觉得年轻吧。
四爷被她看的发毛:“哪不对?”
哪都对!
贼帅!
不用说话,就这么手挽着手在校园里走着,就是一种享受,从来没有这么心闲的时候。
转到宿舍要关门的前半个小时,四爷送林雨桐到宿舍楼下,得空余点时间洗漱。
这么平淡的修整了两天。两天里就是洗澡理发洗衣服,第二天她跟四爷还是回了那边的公寓,将衣服在洗衣机里转了转晾起来了。
两天完了,当天晚上,就被通知,晚上七点去班里,老班有话要说。
老班好像是今儿才想起来,没跟大家说学校里的情况。当大家都把学校转了一遍了,他才开场给大家介绍校园。过程中哪怕是被学生抢白了无数遍,但他还是耐心的将这些都给说完了。说完了这个,又说学习,“我只强调三点,第一,第一学期基本都是公共必修课,专业课只有两三门而已。但是,不要因为公共课没兴趣或是觉得跟专业无关就不重视。第二,不要为了出国而只注重外语,将专业课弄的一塌糊涂。第三,平时要多读书,选些与专业相关或感兴趣的课,不要一直放纵自我,昏昏沉沉的度日,等到了毕业你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说着话,就给没人发了一张课表,“第一周不开专业课,你们有时间的话可以准备一下英语分级考试,其他的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后面不知道谁问了一声:“老师,课本是不是没发齐呀?”
哦?这个林雨桐都没注意。
就有人又补充,“我看一下,都是公共课的课本……专业课呢?”不是说要开两三门专业课的课程吗?
谁知道老师来了一句:“有些课本来就没有课本。需要课本的,你们听各科老师的安排,到时候自己买或是到图书馆去借。图书馆在教学楼一层,进门左首。还有谁有什么问题吗?”
下面一下子就嗡嗡开了,您不觉得开了这门课却没有课本教材本身就很有问题吗?
但这在老班看来,却再正常不过:“好了,慢慢就习惯了。”
那这上课你得用心了,要漏掉一点,这你考试就是个问题。
老班潇洒的走了,何君尧这个班长却挥挥手,“都留一下,都留一下!我就想问问,这要是万一真有专业课,是按照老师的讲义走的,就是没课本。咱们怎么办?是上课各自记笔记呢,还是咱们班委想想办法,把老师的讲义借来,在上完课后,给大家集体复印装订?”
那当然是集体复印好了,省的翘课漏了一节课最后跟不上。
好!那就用讲义,可这依然是有个问题的。比如费用怎么办?
林雨桐就说:“按月收吧!等到需要复印的时候再收钱,到时候也好估算到底每月收多少合适。多的也不用退,账目记着就行。到时候沿用到第二个月以此类推就好了。”
对!大家的生活费都是按月给的。一个月一百五左右。稍微宽松点的,一个月有两百。多的就没有了。这刚开学,需要买的东西多。又都胡吃海塞的,能扛到月底的人估计都不多。一下收上五十,下周估计就有人吃不上饭了。
行!那就这么定了。
公共课是那种大教室上课,人也多呀。还动不动就有蹭课的,所以,得早早的过去占座位。就这紧赶慢赶,林雨桐跟宿舍里的人到的时候,座位已经差不多满了。有人就开始坐在前面的台阶上了,林雨桐也只能坐在这里。等到老师来了,外面还陆陆续续的进人。除了讲台,人都塞满了,走廊里还有人呢。
上了一节公共课,林雨桐就没什么兴趣了。这些基本的教材,她差不多都快能背过了。她不觉得有在这个上面浪费时间的必要了。
结果她给四爷打电话问四爷,人家早泡到图书馆去了,压根就没想着去上什么公共课。林雨桐找过去的时候,他递给林雨桐两张课表,一张是他自己的,一张是给林雨桐的,林雨桐的这章是大二的第二学期的,他还道:“抽空,你先去跟你的班主任沟通。跟他说一下你的情况。比如英语,四六级乃至八级都没有问题。公共课在暑假期间,你都已经自修完成了。他会出门跟各科的老师沟通,你的时间就自由了。最好有问题可以去问问老师,让他们推荐一些必须的书……”
大学对待特殊的学生是可以放宽很多限制条件的。
据说就有一位比较特别的,他是去年就考上京大了,但因为太贪玩,考试挂了几科,所以被退学了。人家复读了一年,又考回来了。回来之后才发现,他被退学之前在京大考过的那些学分依然有效。然后人家就轻松了。
所以,只要拿到这种许可,是很自由的。
这个不存在跟同学相互之间的同进同退的问题。因为大家除了休息时间之外,学习都是相互独立的。谁也不会粘着谁。又因为各自的爱好和兴趣不同,大家选秀的课程也都不一样。不会像是高中那样,闺蜜就是上厕所都黏在一起的关系。
这里,竞争真的很大。
四爷的这个提议,挺好的。许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她去找老班的时候,老班正在办公室里啃书呢,他也要考试的亲!
林雨桐说公共课自己没问题,老班直接就打开抽屉:“每年都会遇到这样的……早准备好了……”他把题推过去,“边上的桌子空着呢,笔从办公桌上拿。”
说完,继续看他的书,然后不停的记笔记。
谁也不妨碍谁,考完了。
老班扫了一眼,然后看了一眼林雨桐,“不错呀!成,今年英语四级能考就考,考完就可以免修这一门了。剩下的就是专业课了,我建议你去其他的科系蹭蹭课。”
不能说这个学生说可以就可以的,你得拿着他的卷子去找老师,跟老师报备一声。要不然老缺勤,老师也不愿意呀。
老班这人还算是不错,又给林雨桐翻出一个小册子,册子是复印的:“去买或是借这些书,基本图书馆都有。大学四年,这些书得精读,读透了,你就成了我了。”
老班被保研的,随后又考上博士,可见其成绩是能傲视群雄的。
林雨桐接了小册子,好家伙,密密麻麻的。
这都是要课外读完的,不是说你的专业课就不用上。
看了一下课表,专业课拢共就三门,一周各上两次,那么也就是说需要去教室的只有六次而已。剩下的时间其实是自由的。
如此,她其实不用那么赶了。别人起早占座位,她可以慢悠悠的吃早饭,然后去图书馆。有时候能跟四爷一块,有时候是不能的。两人的课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但是每天的晚自习,两人是能在一起的。但在图书馆上晚自习,不能说话,大家也都不说话。看进去书了,也就没说话的兴趣了。能证明她跟四爷是一块的,也就是每次杯子里的热水没了,都是四爷起身去帮他接的。再不然就是两人会为各自占个座位。图书馆也不小,自习室就更多了,可不管到哪边,这座位都是要提前占的。
如此的自由,宿舍里的几个人就都羡慕了。
早早修完公共课,是能节省不少时间的。可她们现在没工夫管公关课,只看英语分级考试的事。周五晚上,在大礼堂考试。难度算是适中,但还是有个别偏科的,还是明显感觉到了。
但不管怎么样,这个大学的环境还是跟高中不一样的。在他们还在惯性的按照高中那一套当个好学生的时候,林雨桐的操作就像是开了一扇窗。
哦!大学还可以这么上。
心理上其实是有些放松的,再加上大学没有那种三天两头的考试,所以,没有人在后面用小羊鞭赶着你。于是,紧张了一周之后,五彩缤纷的大学生活就朝他们招手旨意了。
先是体育课,蓦然发现体育课还能分什么足球篮球排球,最棒的是还有养生体育。这个是可以自选的,选一门就是了。
对于懒的动弹的女生来说,还有什么比养生体育更棒的课。
当然了,也有选游泳的,比如旱鸭子们。简政美硬拉着林雨桐去选了养生体育。养生体育是干嘛的,就是打太极拳的。这位老师白眉白胡子,穿上打太极的那一身行头,那真是仙风道骨,颇有韵味。据说,这位老师曾经从三楼跳下来而毫发未伤,于是,简政美如见高人。林雨桐也觉得有点意思了。这道家工夫修炼到一定程度,许是能做到这一步的。
平时也没时间练工夫,也没那条件练工夫,这门养生体育,那倒真是对了胃口。她特意给四爷打电话说了一声,叫他也报这个。虽然不能一起上课,但是吧,这个名正言顺的练功的机会,却难找。
四爷那边真被郑五拉着报篮球呢,“报养生有什么意思,咱去练蓝球,也组个篮球队。”
老边就道:“不学篮球谁还拦着你们不叫打篮球了。我就觉得养生好,养生修身养性……”
“什么修身养性?”边上的宁宁拆台,“你就是女生多嘛。”
“那你们说不从这些地方想办法接触女生,还能怎么接触女生。咱们班就那一个……还是个比我还爷们的汉子……”说着就一脸心碎模样,“要是当时学文科,该多好!”
“还有社团!”边上的毛毛就道,“去找个女生多的社团……”
对还有社团。
“联谊宿舍!”郑五说着,就给大家朝四爷那边使眼色,“联谊宿舍呗。隔壁的牲口人家跟一个外语专业的女生宿舍联谊了,听说周末还有联谊活动……”
老边一下子就坐起来:“我老乡的宿舍……怎么样?”
拉倒吧!你老乡的宿舍……你老乡长的一米七,得有一百八十斤重,嘴唇上还带着绒毛的……郑五又看四爷:“咱们公子业是有女朋友的。你们看看人家,晚上回来的饭盒里,永远有一份保温的饭。再看看人家的衣服,脏衣服立马就收拾好了,谁见过咱们公子业洗衣服的?没有吧!如此的贤良淑德校花级别的女朋友,你们不想拥有吗?再告诉你们,前天我在路上远远看见咱四嫂了,她跟好几个女生一块,从超市出来的。除了在三号食堂你们都见过的那个……”
长的相当的可以的那个,“还有四个呢!怎么说呢?梅兰竹菊,各有千秋。”
宁宁蹭一下就到四爷的身边:“公子,成不成的,全看您了。小的后半辈子的幸福,能不能找到女朋友,全在您身上了。”
小伙子们呀,“人家都有男朋友了。”
郑五热情不减,“这种长相的姑娘,要是没人追才奇怪呢。有男朋友也才正常才对!可是,异地恋是爱情的杀手,没几个人经得住的。生病了,咱们能出现,她们男朋友能出现吗?想找人陪了,咱们能随叫随到,她们的男朋友呢?”
“撬别人的墙角呀?”四爷转身,“没兴趣。”
嘿!你这人没劲了。
“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这些也就是嘴上嘚吧嘚吧,但还真没谁说为了恋爱忙活的。男生忙活的事情多着呢。
四爷才说要打电话问桐桐,周末有没有安排。那边还等着一起打球呢,结果桐桐的电话打过来了,问要不要一起回家去。
这个家不是说附近那套公寓,还是回家的那个家。估计是林东来打电话了,桐桐不得不回。
那就回吧。
四爷跟宿舍的几个说了一声,其他几个人才恍然:“是青梅竹马呀!”
差不多吧!
那这就只剩下羡慕了,不是谁都有一个小青梅的。
从学校出去,路边到处都是社团招新的。令人随便报了一个,比如外联部。这个面试最省心,比如说,我们能拉来多少多少赞助……那……ok!填表放在一边就好了。
到了学校门口,林东来已经等着呢。看见四爷也没多问,好像知道他要出来一样。见闺女的包他给拎着,林东来的表情和缓了一些:“上车,赶紧的,爷爷在家等着呢。肘子总天不亮就炖上了。”
林雨桐上车就闻到了一种比较特别的香水味,就问道:“这还不到一个月,您这有情况下。”
林东来一头雾水:“什么情况?”
林雨桐耸耸鼻子,这味道很明显。
林东来‘嗐’了一声,“你大姑的一个合作伙伴,刚才来接你,顺路,你大姑叫帮着送一下。”
哦!看来是林东方给安排的相亲对象。
林雨桐就不问了,成不成的都没关系。林东方给看的人,还是比较靠谱的。
林东来却以为闺女不信:“真的!就是送了送。你可别瞎想,爸要是有个什么动向,肯定跟你说的。没动向,那就是没事。”说着就看金家的小子,“跟我回家去吧。你家那边也没人,你爸忙着呢,你妈陪着你爷爷奶奶出去旅游去了。去了香g了,上次听他们那意思,是不到十一月份都回不来,走的时候倒是跟我说了一声,昨儿才走的,说叫我给桐桐打电话的时候叫给你转告一声。昨天说是给你打电话关机着,你妈说她不会发短信。”
“昨儿下午走的吧,我下午有课。”四爷这么说着,心里却觉得事情有点不对。这要出门,前一天晚上说一声也行呀。不能说是到了机场了才想起没跟自己说。
他直接打了电话给金红胜,金红胜果然不知道:“你妈旅游去了,还把你爷爷奶奶带走了……我不知道!我说,她自己就没怎么出过门,从家里到郊县她都费劲,去什么香g啊!”
四爷就问林东来:“林叔,是跟您那边旅行社的旅行团走的吗?”
“不是!”林东来就到,“我们这边没有那么长时间的团。怎么走的这就不知道了。”
四爷就继续跟金红胜说这个事,他们说他们的,倒是把林东来给说毛了,一个没出过门的人,还带两老人,他就扬声道:“要我叫那边的合作公司帮着问问吗?”
金红胜气啊:“暂时不用,我再想想办法。”
如今可不是香g回归之后了,很多事情都好办。现在是九六年,那边还属于y国的殖民地,很多事情特别不好办。
四爷这边就挂了电话。到家的时候,老爷子和老太太欢喜的叫两孩子洗手吃饭,林东来却急的先问:“我金叔那几天过来,没说怎么去旅游呀?”
“说是红胜的一个合伙人,邀请家属都去……”林奶奶就道,“你说现在人家都这么客气……”
林东来心放心了,这有地方可找就行。
马上又给金红胜打了电话说了情况:“你也别急,给那边去个电话问问。”
金红胜隔着电话就明白了:“宋兰兰就是糊涂!你知道李宏不?”
知道!
“那孙子弄的水泥都不合格,我不敢用。他倒是想办法拉关系……行!我知道了!我这边先停工拖着,先把李宏稳住,等着他们回来……”
四爷就隔着电话道:“联系上之后就说我病了,病的有点重,叫他们赶紧回来。”
金红胜听见了,跟林东来又道谢又抱怨,“宋兰兰这当妈的,愣是没一个孩子明白。”挂了电话的时候他还想,宋兰兰要是个明白人,他至于把两人的关系闹的如今这种程度吗?
两老人这才知道这做生意处处都是陷阱,你觉得对你好的,这不定就是蜜糖里裹着砒霜呢。说到这里,两人又像是想起来了:“那个姓曾的朋友,好像来找过你几次。”
林东来不出意外的‘哦’了一声,“再来你就说我出差了,跑分公司的事去了。别的您别多管……”
“要不是好人,就不让上门了!”老太太心惊胆颤的。
“不是!”林东来还真不知道怎么说,看了闺女一眼就道:“他们投资的那个厂,不是在桐桐妈那个镇子上吗?很多事情,县官不如现管。要是合格呢,桐桐妈不会为难人。要是不合格呢,叫我去说去,那成吗?”
那是不成!
林雨桐却明白,这是苏宝凤可能为了当时那件事生气着呢。曾华也很可能不是为了厂子的事,苏宝凤并不是主管领导。她手里也没有什么权利,不干她的事。不过要是对方不合格,或是在合格与不合格的两者之间,那苏宝凤就是卡的严格一点,也不能说哪里错了。
吃完饭了林东来才悄悄的说:“姓龙的想半路撤资,老曾想再拉我入伙。我正抻着呢,股份还能往上抬一抬。”
做生意嘛,本来就是如此。
回来说说学校的事,说说军训的事。另外还得告知他们一声:“我要是能回来,我提前打电话。要是没说回来,估计是真忙不过来。”
这是刚开学,等过段时间了,学校的各种活动也就多了。社团活动属于不参加不行的,因为学分还得算的。
也正好,自己回来的少了,也不影响林东来……林东方给林东来介绍对象,一定跟人家说的是,孩子上大学了,毕业了就是大人了。自己有工作了,跟父母住在一起的就少了。
若真是孩子,这种感觉应该会很不好。但自己不是孩子,抱着理解的心态得叫他们都往前看。三十多岁而已,还有大半辈子要过呢。
怕林东来会多想,林雨桐还道:“我还想修个双学位。周末的时间就更紧了。”
修什么双学位呀?一个学位就挺好的。
“您不是说不好就业吗?”林雨桐就笑,“我去修个好就业的。”
行吧!孩子上进肯定是好事。
“生活费够吗?”林东来又从包里掏钱,“要是你姑给的衣服不好看,就自己出去买。”又给了两千。
其实用不了那么多,人家孩子大部分的生活费,一年也没两千。
但林雨桐还是接了,“够了。肯定饿不着。”
并没有多呆,晚上都没在家住,因为简政美打来电话,说晚上查寝。
每次都说晚上查寝,但是前两次都没查成,忽悠了人一把。可这次,就不好说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还是赶紧回去吧。做学生咱就认真的做学生。
林东来要开车送,四爷不让。他现在有驾照了,还是李建国找熟人考下来的。四爷看上林东来那俩退下来的二手面包车了。
四爷开车林东来是知道的,还挺稳当。想开了,那就给钥匙吧。
问题是弄着一辆车给停哪呀。
出门的时候四爷就给他们班主任打了电话:“我借一车,这车停着老不动也不行。您要开钥匙放您那……”
学校的老师属于教职工,他们是能在学校停车的。
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四爷摁了喇叭,然后上来一穿着t恤短裤拖鞋的人来,一上来就抱怨:“你说借一车,几借这么一车。”
“有车开就不错了。”四爷跟这位班主任毫不见外,“您不用我可问别人了。”
“用!怎么不用?洗干净了还是能见人的。你说你怎么不把车给洗洗。”他还兀自在车上左看右看。直到林雨桐咳嗽了一声,这才看到,“还有别人呀。”
“老师好!”林雨桐朝他问好。
好好好!
哎呀!金思业不老实呀,这就谈恋爱了。速度挺快呀!
林雨桐就说:“这车就是外面脏,一直没开。其实挺好用的,车里面的座椅也是另外包装过的。看起来怎么也有六七成新。出门代步也还行!我们这是没顾得上洗。”
“没事没事!挺好的。”
下车的时候四爷把要是扔过去,“车里的油刚加满,您只管开。完了我去加油……”
那怎么好意思呢?
“这车带着油户口的。”言下之意这是公家的车,能报销,不必不好意思。
这位班主任果然就收起了不好意思,“成!那我可就用了。”
四爷见他马上要试车,就赶紧拉住,“还有件事,您给我签个字。”
什么事呀?收点东西就要给办事呀。
“我想自己成立一个社团,得有老师签字。您来!”
这点事啊,简单。
成成成!
摆摆手又要走,四爷又给拉住了:“我这得需要办公的地方,面积还不能小。”
这就有点开玩笑了,“现在好些地方都在建楼,工程到了一半。本来地方就小,你还骄傲给你批个地方,这要求你觉得合适吗?别逗闷子。”
“真不能小。”四爷跟他班主任勾肩搭背:“我想弄一跟计算机相关的社团,最开始,没有一百台计算机,也会有五六十台。您说……我这是不是得这么大一地方。”
“嘶!”事情搞的有点大呀。
一台好点的计算机得一万上下吧,这一上来就是五六十台,这就得五六十万吧。
从哪弄着钱去?
况且,如今这机房,那都弄的跟宾馆似得,好家伙,进出脚上都得套鞋套。这机房装修,这不得钱呀。
他的表情也就严肃下来了:“你说真的?”
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钱呢?从哪弄?
四爷直接指桐桐:“她是副会长,外联的事情她做。”
林雨桐才知道四爷的想法,人家看过来了,她就只剩下点头了:“这些包在我身上……”
老班不由的深吸一口气,金思业这小子行啊,上哪找这么个女朋友……不是,他金思业哪里好了,值得这人长成这个模样的小姑娘为她一掷千金的?
这个表情啊,林雨桐知道快了,估计要不了多久,自己又得出名。这为了男朋友一掷千金,博‘美男’一笑的名声非得落在我身上了。
不不不!这不是我想要的亲!
我想要的是你追我,明白不?
四爷笃定的道:“你别急呀!我发誓,等毕业的时候,关于你的故事只剩下童话和神话!”
呵呵呵!只要不是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148、欢喜人家(36)
欢喜人家(36)
住集体宿舍这种, 四爷到现在还不算是适应的多良好。军训的时候是太累了, 顾不上什么环境,说睡也就睡了。可如今再回到宿舍,开始跟五个人一起住, 入睡好像就特别难了。睡着之前还想着, 得把桐桐随身的东西带一件才行, 这么多年了,熟悉了身边的味道,这突然换了个环境, 尤其不习惯。
睡的晚, 起的就不是特别早。人家要早起占座位去, 他却不用。人家要早起背单词,他也不用。他就是奢望一个安静的早上,睁开眼睛, 一片安宁。
可现实却是……早晨,一阵闹铃骤然响起,四爷一下子被惊起。
郑五算是比较懒的, 睁开眼又躺下,这要是能在床上再赖一会, 也算是享受了。可才躺下,另一个人的闹钟又响了, 如此接二连三。
如此,所有人都醒了,个个心里都不爽, ‘猪啊’‘蠢驴’之类的骂来。于是,这声音就越发的嘈杂。等那谁把宿舍门拉开,楼道里的声音瞬间就冲了进来:水龙头的流水声,水管的轰鸣声,上下楼的脚步声,洗漱用品的碰撞声,开门关门,开抽屉关抽屉,你嚷我骂,含混的音,清晰的音,甚至连穿着拖鞋踢踏声和穿运动鞋走路的轻盈声也都听的见分辨的出。
他按部就班的洗漱,期间谁嚷着要用郑五的剃须刀,谁要用谁的香皂,乱糟糟的都已经分辨不清楚了。
不管愿意不愿意跟着大家一起行动,但既然起来了,他也没有一刻想在宿舍呆着的想法。这么大的男孩子,我的天啊,那个宿舍,鞋这里一只那里一只,袜子从来都是不洗,只压在床铺的下面的。这这样的环境下,留下来心情更糟糕。
洗漱好了,各自端着饭盒,提着暖壶去吃早饭。路过水房的时候顺手打好开水。
其实食堂距离宿舍不算是远,几分钟就能走到。但每天为了吃饭来回的这么奔波,感觉也挺累。饭厅不大,人挤人。都是赶在这个点吃饭嘛,所以要么就是分出一半人去占座位,一半人去打饭。要么就是各自打各自的饭,然后坐肯定就不能挨着了。有的坐就不错了,见缝插针赶紧找位置吧。
头一节是微机原理,四爷也正好要看看现在学校用的机子都是什么样的。要知道有机会上机课不容易。等闲都排不上的。
当然了,如今处处入门,老师教的也就是练习打字,再没其他的了。
都要到地方了,结果不知道哪里的消息,说是大机房不能用了,得用小机房。一听去小机房,一个个的都开始唤醒鼓舞。
为什么呢?因为小机房据说是配备了最先进的586!
“要是再装些小游戏……哈哈哈……”美死人了!
对的!学生用的机子,练习用的,能上网的几乎是没有的。大部分都是单机游戏,能在上面玩单机游戏,就觉得爽翻天。
如今海市好似有一家网吧,也不能叫网吧,现在的叫法是电脑屋。能上网和单机游戏的,那边的收费是每小时四十。
由此可以推断,若是这个社团成立里,该是多火爆。
但这个从来不要那么多人,只要精英。想进来,得你考的过才行。
看看教室里这些电脑,屏幕前尘土满面,摁了开机键,就传来‘喀呲呲’的响声,跟哪冒火花似得,他起身看了看,问郑五:“这是586?”
不像啊!
郑五也不是很懂:“外观看着旧,但里面的机芯应该是新的吧。”也不能拆开看看!
然后老边就在那边喊了:“我这台是不是出毛病了,帮我看看。”
四爷过去抽了一眼,上面有英文提示:此操作系统建议使用386以上处理器。
什么586!连386也不是。
知道学校的大致情况了,两人就知道这电脑得弄多少台了。
如今两人每月还有教辅那边给的钱,这么长时间,再加上四爷给人家修补古董攒下来的,也就七八十万那个样子。
前期五十台电脑还是能提供的。
老唐那边消息很快,批复下来了,地点也有了。在学校后勤,后勤那边给腾出一间库房,里面原来堆积着一些过时淘汰的教具,把那些东西清理了,这就是暂时的办公地点了。
四爷没用别人,而是叫了班上的男生,以一顿火锅敞开吃的代价找来了这些免费劳力,用了三个空闲的晚上,把这大略给拾掇出来了。
四爷没想给里面重新装修,周末的时候将墙粉刷了一遍就行了,地面也不重新铺了,水泥地面坑洼了没关系,上面全铺地毯。
随着电脑的落户,果然如林雨桐所料,她是名声大噪。
整个学校,这种机子才多少。而且,使用的可不是那么随便说用就用的,但是计算机社团不一样,那是随时能用的,关键是两个字——免费!
在外面是每小时四十,整个价位是特别高的。猪肉如今三块多一斤,平均的工资是五百一个月。但都该清楚,人均的平均工资和大部分人的工资是有区别的。就跟后来,一说平均工资七八千,总有大部分人喊着拖后腿,实际上也才挣三四千是一个道理。
这个时候的人均五百,但其实更多的工薪阶层,大部分人是达不到。工资收入在这里放着,那么,大学生的伙食费就是有限的。有几个人敢说,开机你们随便玩吧!
没有!绝对没有人。
因此,机子也才刚安装好,这消息就跟插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过来看个究竟的人络绎不绝。压根就不用说社团招新,我要印发宣传单,或者是在教学楼、宿舍楼、食堂、图书馆这些地方张贴,根本不用。就是一张海报,贴在门口,招新的条件,都写的清清楚楚。因为机子的数量有限,所以,招录的人员也有限。有意向的,填表登记。周六的时候,要统一考核。择优录取。
这东西对年轻人的吸引力是致命的,一说真的招新。而且招新之后说的跟之前听说的差不多,就是如果你觉得需要,你可以一直在机房里呆着。
土豪级别的。
这些登记的反倒是大二大三的比较多一些,尤其是计算机专业的,想上机练习,可机会真不多。自己弄一台电脑也不现实,有免费的可用。这当然是好事。
但也有人不信:这得多少钱呀?别所的好听,到时候这个不能那个不叫的。别的不说,那么多机器一起开,这电费得多少,还有上网费用……
然后就有知情者说了:贫穷限制了你们的想象力。人家那还在乎那点钱嘛!就说这个舍长金思业吧,被你姑娘看上了。那姑娘就是咱们学校的,物院的!听说家里可有钱了,五六十万算什么,五六百万那也是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了。
真的假的?
怎么这么不信呢?
“金思业我也见过……也没见长的惊天地泣鬼神呀!看上他……还一掷千金,这姑娘得长什么样?”
这得丑到什么程度去?
然后林雨桐就被扒拉出来了,上各种的被围观,人家总说:“看看看!那个就是……就是那个一掷千金的……”
这姑娘不光不丑,长的还挺漂亮。人家那成绩也不输给金思业,那凭啥要一掷千金呢?是这金思业有啥过人的本事?
别人打量也就算了,关键是班里。
王佳就不说了,打从知道这件事,这娃就在想,这五六十万到底是多少钱。以他们家的收入,多少年能攒够这么多钱。
简政美却若有所思,但一句多余的都没问。
只班里的男生,以田小军为代表的,能把林雨桐给烦死,问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到底看上他啥了?”
林雨桐跟他解释:“我这是一种投资。是投资明白不?”
鬼才信你是投资。
田小军揉着脑袋:“昨晚上,曾华在我们宿舍,拉着我喝了半晚上的酒。晚上你有时间没,我觉得你还是跟他把话说清楚……这小子好像魔障了。我说你为了那个叫金思业的魔障了,他说他为了你魔障了……”
什么跟什么就魔障了?
不知道还以为我对你干啥了?
行吧!林雨桐就说:“我今晚不去图书馆了……叫他给我打电话就行……”
早说清楚早好,林雨桐甚至觉得他应该明白了,我都这么花钱给另一个人了,你觉得我能对别人感兴趣吗?
晚上,手里没响,倒是宿舍门里面挂的那个喇叭盒响了起来,“林雨桐……林雨桐……楼下有人找。”
果然是曾华。
形象跟在高中的时候完全不同。黑衬衫黑西裤,搭着黑皮鞋,很正式的那种。
“一起吃饭?”曾华问的有些忐忑。
不用!随便走走,把话说清楚就好。
却不想曾华一开口就道:“他们说的我不信。我了解你们的情况,你们家不是他们说的那么有钱……你也不是为了他一掷千金……你俩以前就一起出资料书挣钱,现在……你俩某谋算的肯定还是怎么挣钱……这是合作伙伴,不是恋人情侣……所以,我还有机会的,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ps:昨晚陪了孩子一晚上没睡,白天也睡。这会子实在扛不住了,更3000吧。等我缓过来,我加倍的加更给大家补回来。这会子脑子昏沉,写下去也没感觉,就先这样。
149、第 149 章
这个指责更厉害, 就差没说她德不配位了!她的品行操守, 不配为皇家贵妃。
把皇贵妃气的手抬起来指着林雨桐,嘴唇都颤抖了。
可却不等周贵妃再说话,林雨桐又接着道:“臣妇今儿进宫, 一不是为了告状, 二不是为了寻衅。真真是为了跟娘娘的情分才来的。娘娘总说, 臣妇于娘娘和公主有救命之恩,但凡家里有事,娘娘也必然重重赏赐。臣妇是个实诚的人, 窃也以为, 娘娘待臣妇跟皇后待臣妇一般, 也是可以以骨肉相托的信人,因此,臣妇今儿才来了。娘娘问事情的始末, 那臣妾便说事情的始末。”她的话顿了顿,脸上却露出恰如其分的失望之色来:“事情的起因,是老荣国公之嫡孙, 被周家二爷找人打断了子孙根。”
周贵妃面色一变,冷眼看向一边的嬷嬷。这事她压根就不知道。
林雨桐紧跟着便道:“权贵子弟之间, 有些冲突,哪怕是误伤, 只要双方和解,按理说,本不与我们相干。可娘娘可知, 周家二爷是为何要如此对这个贾家之孙的?”她看向边上那嬷嬷,“想来这为嬷嬷该是知道的,是周家的二爷收了一对姐妹花。而那对姐妹花却原是宁国府贾珍的禁|lian……”
周贵妃就皱眉,这又如何,风流韵事,又是什么大事。
林雨桐又是失望的叹气:“娘娘还没听出来,问题是出在哪里了?”
周贵妃便道:“失手了,出手过重误伤也是有的,要什么赔偿,加倍赔就是了。”
林雨桐摇头:“娘娘啊!这就是臣妾先进宫的缘故了。臣妾只问娘娘,甄太妃娘娘薨逝才多少日子?”
周贵妃蓦然变色:对了!这是国孝!
国孝期间,皇亲国戚除非是有恩旨,否则,喜事都是不许办的。
闻家跟林家的婚事,是甄太妃还没薨逝的时候,两家定下日子之后,闻家讨了圣旨,旨意上的日子不能改动,所以,婚事才顺利的办了的。
这个国孝,要是自己在家乐一乐,哪怕是收了丫头,只要不折腾出孩子,那是一点事也没有。可你若是因为纳妾的事,弄的人尽皆知,那这就未免太有恃无恐了。
周贵妃心里已经是退了,今儿不论如何,这口气都得咽下了。闹大了,真正吃亏的只能是周家。
才要说话,就听林雨桐又道:“老圣人下旨,给老太妃应有的礼仪待遇。连陛下和皇后娘娘都遵旨不误,为何周家却能如此?只是周二爷荒诞不羁吗?有心人会不会想,难不成是周老大人心里蔑视老圣人的旨意?那又有人问了,为何周老大人会如此?谁给的胆子?他是陛下的潜邸之臣啊,是他从圣上那里得了什么话了,还是擅自揣摩了圣上的心意了?”
从圣上那里得了什么话,这是说圣人不把老圣人放在眼里。
擅自揣摩圣意,这本已经是犯了忌讳了。又有这样的后果,这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若是有心人在圣人和老圣人之间制造嫌隙,这便是入口。
真真的祸原来在这里埋着。
林雨桐就说:“因着情分,臣妇来了,便是告诉娘娘一声,这事不可等闲视之。饶是周家二爷,带着那禁|luan招摇过市要往我家送,我也只有替娘娘可惜的……这便是我要三劝娘娘的,正心清心!”说着,便敛身一礼,“行宫那边今儿来人,取新酿出来的米儿酒,臣妾不敢耽搁,这边告退了。”
人都出去了,周贵妃才反应过来,催身边的嬷嬷:“去送送!”
却不知道,林雨桐从正殿里踏出来,便见到了默默的站在外面的两个大太监,一个皇上身边的,一个皇后身边的。
皇上身边的人来,必是四爷知道自己进宫了,怕自己吃亏,搬了救兵。
而皇后身边的人过来,那便是皇后的心意。她郑重的谢过了。
她出宫了,四爷在宫门口等着她,两口子回家去了。却不知道宫里的消息跟长了腿的似的飞呢。
正隆帝听大太监学的有声有色,初开始听着,也就笑笑。皇贵妃口齿是不及这位贾夫人伶俐,脑子也不如这位明白,句句话都人家留下把柄,也不怪人家拿捏她。至于说臣下的妻子怼贵妃这事,那贵妃还联络旁的妃子怼皇后呢,这又怎么算?没听见这位贾夫人言辞里处处抬高皇后吗?这位可是机灵的很,把自己放在为皇后打抱不平的嫌疑上,便是自己要责难,只怕责难的话也不好说不口。这说了人家,其实最伤的反而是皇后的心,以为自己偏着贵妃,这却是一个最要不得的信号。所以,打从一开始,这位贾夫人就立于不败之地。所以,周贵妃败的不冤枉。
可听到最后了,却为那‘正心清心’四个字,不由的有些动容。
这话其实真是好话。
心放的端正了,便少了是非。
心里清明,少些欲|望,她将来未必就没有好日子过。
正隆帝想到还年幼的女儿,还在襁褓里的孩子,叫人铺纸,挥毫写下这四个字,“着人装裱好,给贵妃送去。”
皇后把这些事从头听到尾,便从头笑到尾,只觉得解气的很。还跟身边的人感叹:“可见,这女子还是要读书的。这不读书,便不知理。明白了道理,只要有理,便谁也不惧。”挺欢喜的事,直到听到皇上赐了那么一幅字过去,还是那四个字,皇后的笑意就微微敛了敛,但随即又摇头。皇上还是不了解女人,他的心是好的,多少还是顾念着情分,叫周贵妃反省呢。这是盼着周贵妃能懂人家臣下的家眷随口都说能说出的道理。可惜,女人的心最是莫测,只怕这份好心,周贵妃注定要辜负了。
正沉吟呢,前面打发人来说,皇上说晚膳过来吃。
皇后便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叫人准备了。
正隆帝来的时候,刚是饭口,皇后笑着迎过去,小心的瞧皇上的脸上。正隆帝就笑:“成了,朕没生气,别做出这个样子来。”
皇后边笑:“这位夫人也确实算是大胆了。改天,我说说她。贵妃言语不慎是有的,但绝对没有旁的心思。”
正隆帝就冷哼:“她也没有生出旁的心思的能耐来。”
是说人笨!
皇后只笑:“不是周贵妃能力不济,便是臣妾,言辞上也未必胜得过人家,只是占着身份便利罢了。可见啊,这人不在于多机灵,多能耐,还得看有多大的福气。”
是说她自己虽然笨,也不是顶顶好的女子,却因为嫁给自己,成为一国之母的皇后,而有了如今的尊荣吧。
“这个马屁拍的朕很受用。”这般一说笑,这事便揭过去了。
吃着饭,打发了伺候的人,正隆帝才说:“安民那里,朕是有大用的。”
皇后一时没有明白这‘安民’是谁。
正隆帝这才道:“这个你不知道,大哥……忠义亲王还小的时候,父皇给取了小名叫保国,不知道是名字太大还是如何,反正是大哥身子自小也不算多康健,就有张道长的师傅言说,名儿太大,压不住,为此,父皇还很有些不高兴……”
当然不高兴了。太子若是不能保国,那是要社稷不稳的。
不过如今回过头看,这位确实没能保国。
就听皇上又道:“那名儿没给改,但却不许叫了。那时候有了二哥,本来父亲给取了小名叫安民的,后来保国都不能叫了,安民就更不敢叫了,只说等二哥加冠之后,做字用的。可后来二哥夭折了!”
皇后面色一变:“这安民两个字,父皇给贾大人用了。”
“咱们自己知道便好。”正隆帝脸上露出几分怅然来:“其实,也不光是父皇觉得安民像是二哥,便是我跟老六,也觉得像。就是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
皇后忙道:“这缘分谁又说的准?想来稷康伯若是能种出高产的粮食,能辅佐陛下,叫天下的子民都有饭吃,那这‘安民’叫的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正隆帝又说:“至于他媳妇的事,朕还真不计较。对周贵妃,人家说的真是良言,她若是能自省,那便是他和两个孩子的福气。如今,愿意跟咱们说真话的人是越来越少了。正心清心,皇后当与朕共勉之。”
“谨领训!”皇后福身下去,正色道。
林雨桐也问四爷呢,进了一趟皇宫,这都说了些什么。
“知道你进去了,我再说什么就是多余。”四爷说着便凉凉的一笑:“只是说了平安州那边的事而已。”
其实是怀疑那位所谓的遗孤在平安州的吧。
那些簇拥着这位遗孤的人,像是宁国府贾珍如今都开始抱了周家的大腿了,那么在西海沿子上的南安郡王呢?周培育本就是监察这位去的,若是两人私下暗通款曲呢。若是这股子人马投奔周家又暗中支持周贵妃所出的皇子呢。政治投资,本来就是骑驴找马的过程。所谓的忠贞之士,毕竟是少数。
自己都会这么想,那么正隆帝呢?
他会不会朝这边想。
这可比告周二爷国孝期间这个那个的狠多了。
周家二爷回去自然不会说惹恼了这边的事,可这心里到底是提着的。结果等来了宫里出来的嬷嬷,是来给家里传话的。先是娘娘训诫了一通,然后再说了那位伯爵夫人如何在娘娘宫里说的话,怎么把娘娘说的无言以对,最后皇上还送了字,叫娘娘禁足反省。
周家那位病着的大爷,用帕子捂着嘴咳嗽连连,手指着老二,气的话却说不出一句来。
周老二这才知道怕了:“原也是他们多心,哪里就有那么多意思?”
是别人多心吗?是你没心没肺!
大奶奶赶紧上前去,拉着嬷嬷:“您回宫只管回复娘娘,就说,咱们家跟稷康伯府,以后一定会处的好的……明儿我跟大爷,就亲自去给人家赔罪。”
这嬷嬷点头便笑,大奶奶跟大爷做事,还是靠谱的。
不过她不急着回宫,而是看向一边一言不发的二奶奶,很有些意味深长的道:“……可千万别有什么大错处,影响了哥儿们的前程……”
这话叫屋里的人面色都一紧。
等这嬷嬷走了,三奶奶就道:“二嫂,那位是有喜了吧?”
是说尤二姐!
二奶奶叹了一声,看向周二爷:“您要是舍不得,只怕宫里的娘娘不肯罢休的。”
周二爷只不言语:“她最是个柔弱的女子,一辈子也不曾害谁,如今才过了几天像人的日子,又何苦为难她。”
周家大奶奶便冷笑:“她要是真心要过好日子,便学那贞洁烈女,那也叫人有的一敬。可偏做了无德之事,却还一味的只推脱别人的过错。我不敢说这世上没有那种无辜被害的女子,但这若是自己本身言行谨慎,便是遇上那轻薄之人,那也得留几分尊重的心。国孝纳妾已经闹的人尽皆知了,如今出了这个事,已经是惊动圣上了。再生下这孩子,三弟,你想想家里的几个孩子,以后的前程还要不要了,婚嫁可怎么办?这家里没人逼着你做什么,与你息息相关的也就是二弟妹和几个孩子,我们跟你,说到底,是搁着房头的。你也别怨恨二弟妹,你屋里那么些人,她都容下了,也没苛待过你的庶子庶女,好人家的妾室都有几个呢,她还真未必就在乎那么一个品行不端的。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孩子。”
二奶奶就赶紧的朝大奶奶福了福身,谢她说了这一番话出来。
周二爷抱着头好半晌才道:“罢了罢了!眼不见心不烦。”
带着人出城去了别院,临走还带走了尤三姐。
当天晚上,一碗药下去,尤二姐便小产了。不等天亮,就吞金,死在了屋里头。
周家大爷大奶奶却不管二房如何料理这后事,而是下了帖子,要去贾家伯府拜访。
吃早饭的时候,帖子就送进来了。四爷今儿就不能出门了,得在家里等着。昨儿打了脸,今儿这脸就得给。
四爷一向认为,坑人的最高境界是把人坑了他还得念着你的好。
他一项也是这么做的,并且也把桐桐给带的有点这个意思了。
林雨桐在见到这位周大奶奶的时候,特别亲热。说上次没见到,很遗憾云云。因着上次听说周家大爷身体不好,又不免问起了这位大爷的身体情况。在得知还是弱症之后,很主动的道:“那米儿酒昨儿给行宫送走了大半,剩下的我们爷说家里给姚先生留两坛子,其他的要送进宫的。如今匀出来大奶奶带回去,每天晚上不用多,只一小杯就好,千万别贪多。这么坚持上两月,一准见效的。别的不敢保证,日头好的时候出来转转,想来还是不难的。”
如今比较追捧的就是这个了。人家这个诚意很足,这叫周大奶奶特别意外。真觉得昨儿嬷嬷的话八成有些言过其实,这哪里就是那个言辞咄咄的人呢?明明是个很好打交道的人嘛。
周大奶奶也释放足够的善意,问起了惜春的婚事。说的是她娘家的侄儿,十六岁,已经中举了。年岁上虽然大几岁,但这前程却是错不了的。
林雨桐婉拒了,说是家里的孩子都是张道长给批的字,到了该说亲的时候才能说亲。人家也未必就当真,那么一说而已,这边拒了,那边表现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可惜来,可见人家未必真的那么在意。都是比较会演戏的那种吧。
又说要见孩子,蕴哥儿跟着姚先生上课呢,只叫了荀哥儿来。惜春带着过来的,周大奶奶又给了两人见面礼,把蕴哥儿那一份留下了。
而前面的男人呢,也谈的相当投契。四爷跟这位周大爷说养身,说这个张道长的气功,说张道长的这个强身符,把周大爷说的心热的不行。
可惜张道长闭关了,这老儿哪里是闭关了,实在是名声太盛,来客太多,怕惹忌讳,所以躲了。可这一闭关,等闲不出来,偶尔出来三五天反而是更火了。就是如今越发不好见了。
才说可惜不能求来强身符,那边四爷就慷慨的送了两,一个给周大爷的,一个叫给周老大人的。毕竟这么大的岁数了,还奔波在外,身体要紧啊!
要么说两口子呢,林雨桐最后也是送了两坛酒,叫给周老大人代收着。还说快喝完的时候打发人言语一声,只管来拿,下次就给他们预留着酿出来了。
一副不拿他们当外人的样子。
来带了两车的赔罪礼,可走的时候带的礼虽然轻飘飘的,但价值是拉上二十车也未必顶的上的。
本来就得叫人家知道两家的关系和解了,所以,这都回了什么礼,自然是不会瞒着的,越发告知的满世界都知道。
今早还有老臣在正隆帝耳边嘀嘀咕咕的,说稷康伯这个那个的,替周家抱打不平嘛,结果晚上的时候就打脸了,人家两家好着呢。
正隆帝就跟忠顺王夸:“……不光是会做事,关键是会做人……”
忠顺王:“……呵呵……呵呵……”就怕这种全世界都拿他当好人的坏人。
周家这边跟四爷这边自认为修复好了关系,也把怀孕的也尤二姐给处置了,剩下的就是上荣国府赔罪。
太医民间名医,一个一个的往过送。
得到的结果依然是:子嗣艰难。
贾琏是实际意义上的长子,是要继承爵位的,如今膝下只一女儿,连个儿子都没有。贾赦呢,还有一个庶子,贾琮。这爵位怎么办?
邢夫人上门找林雨桐,想叫林雨桐说服四爷,叫四爷去劝贾赦,“把琮哥儿记在我的名下,这好歹叫爵位能传下去吧。要不然,这可就便宜了二房了!没瞧见云丫头的肚子都鼓起来了,这说生也就生下来了。要是个儿子,这可是嫡孙!”
林雨桐能去管这事吗?
她就忽悠邢夫人先回去:“……您说的这事,只怕现在不好成。别人那里倒是好说,只二嫂子那里,您可别忘了,王家不是好说话的……”
“这?”邢夫人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就埋怨王熙凤:“只一味的好妒,若是早早的生下个小子,纵使琏儿不中用了,也不至于叫府里后继无人啊!”
林雨桐就道:“您啊,只往别处想去,怎么想不到自己身上。太太当日怀宝兄弟,年纪也不小了。按说,您的年纪如今也不算大,未必就不会有喜。不说别的,就只说四妹妹,那不也是……”老蚌生珠嘛。
光是原本一个家里的,就有两个这样的例子。
邢夫人当时说林雨桐胡说,但未必就不动心的。
不知道是被糊弄过去了,还是因为提到这个事把邢夫人给羞回去了,反正短时间内,她是不可能登门了。
周家再怎么赔礼,在贾琏这个伤好不了的情况下,叫人说起来,都是周家做的太过分。
骂人最恶毒的话不过是骂人断子绝孙。更何况真干了叫人断子绝孙的事。
不管诚意怎么足,朝堂上还是出现了弹劾周家的奏折。
四爷给已经醒来的贾琏送了信,告知他,那些冒着风险上奏折弹劾的,是他的外祖、叔外祖,舅舅,堂舅舅,以及他们的姻亲故交。
之前就跟贾琏说过这些人,贾琏当时自嘲的笑:“罢了!别叫我这污糟的东西,玷污了他们的门楣。”
如今,被人欺负的狠了,到底是舅家的亲人帮着出头了。
这个时候,才恍然。哦!贾赦的原配原来是那家的女儿!
贾琏看着信,咧着嘴笑,笑着笑着便哭了,说王熙凤:“也别总拉着脸,便是身子都好着,难道咱们就有儿子了?你那性子,自己生不来,是不会叫孩子从别人肚子里往出生的。横竖还有个丫头,好好养着,将来招赘个女婿养老便是了。至于爵位,别想了。等能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