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有约必践
经过一番侦查，陆潇和斯卡哈基本确定了星之内海的大致状况。
虽然没有发现残存的神灵，但就像人类历史的传说之中提到过的一样，星之内海生存着大量拥有高等智慧的幻想种。
这些幻想种各自拥有自己的领地，除了侵略扩张之时，幻想种们不会轻易跨越自己的领地边界。
不知道是不是摩根的幸运发挥了作用，圣都卡美洛落下的地方正好位于幻兽们的领地交界之处，没有触犯到附近幻兽的核心利益。
在弄明白这座人类城池的底细前，附近的幻想种暂时保持观望……不过现在它们都被斯卡哈的不带杀气的恶意吓跑了。
正当陆潇打算前往王宫拜访阿尔托利亚并质问摩根时，似曾相似的寒气突然刺激到他的第六感。
“嗯？”
斯卡哈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两人同时警惕的停下脚步。
“我感受到了死亡的本源气息。”
斯卡哈表情凝重的取出自己的魔枪：“那是比影之国更加纯粹的死亡之力，本不该存在于星之内海的死亡化身。”
陆潇脸色一动：“难道……是他？”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加快脚步进入王宫。
经过先前的一战，王宫早已残破不堪，阿尔托利亚找了一个还算完整的偏殿将摩根安置下来。
当陆潇通过鹰眼视觉捕捉到阿尔托利亚的生命气息，一路奔驰着来到偏殿大门前时，阿尔托利亚正在皱眉苦思，对摩根给出的两难选择无法下定决心。
失去圣枪的阿尔托利亚本该跟随第六特异点一同消失。
摩根钻了空子将整座城转移到星之内海，斩断了阿尔托利亚与第六特异点的联系。
理论上来说，尚未死亡的阿尔托利亚凭借圣剑固化年龄的特殊效果，确实能像摩根所说的一样存活到世界的尽头。
但阿尔托利亚对是否要永远在这片看不到人类的世界生活还存有疑虑。
如果没有摩根的附加条件，她更希望能回到人类的世界，亲眼见证迦勒底修复人理的进度，必要时也会为他们提供一些帮助。
狮子王是冷酷无情的神灵，她的思考模式之中不会有感性因素，但阿尔托利亚不同。
虽然阿尔托利亚在第六特异点结束后依然嘴硬的认为自己的理念没错，只是执行的方法太过偏激。
但她心里其实对第六特异点的无辜百姓心存愧疚，希望能以自己的能力协助迦勒底修复人理作为赔罪。
在摩根的束缚下，想要离开圣都卡美洛，阿尔托利亚必须首先放下自己坚守无数年的王位。
倒不是阿尔托利亚贪恋身为王者的权力，高洁的骑士之王更在意王者背负的义务和责任，她的字典中没有“逃避”这个词语。
基本恢复魔力的摩根慵懒的侧卧在床上，优美的s型身体曲线显露无疑，她一脸愉悦的看着表情挣扎的阿尔托利亚。
当陆潇和斯卡哈出现在偏殿大门口时，感官敏锐的四人几乎同时感受到了刻骨的寒意。
一道高大的黑色人影出现在阿尔托利亚背后，骷髅面具下的幽蓝色双眼光芒大放。
当斯卡哈迅速向阿尔托利亚身后掷出魔枪时，满脸焦急之色的摩根也从床上坐起来打算掩护。
陆潇尽可能以缩地步法接近半转过身体的阿尔托利亚，但四人的努力最终都没能赶上。
“嚓！”
锈迹斑斑的大剑从阿尔托利亚的背部划过，若有所思的阿尔托利亚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有些脱力的半跪在地上。
“阿尔托利亚！”
摩根看到这一幕顿时目呲欲裂，不顾自己身为施法者的劣势，状若疯虎的向那名骷髅剑士扑了过去。
“死！”
裹挟着魔力的双拳只击中了空气，摩根愕然的从对方的虚影之中穿了过去，斯卡哈的魔枪同样没能命中目标。
“这是……”
动态视力最好的陆潇大致看出了端倪，王哈桑在摩根和斯卡哈的攻击临身的瞬间虚化了身体，等两人的攻击穿过后又诡异的恢复了正常。
“冷静一点，刺客导师。”
王哈桑的声音依然低沉而稳重：“看清楚，我没有伤到骑士王的身体，斩断的只是她不该背负的束缚。”
正如王哈桑所说，半跪在地上的阿尔托利亚毫发无伤。
度过初期的茫然后，她迅速恢复正常，警惕的跳离王哈桑的身边，被风王结界笼罩的圣剑已经握在手中。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攻击我？”
“等等。”
陆潇出手阻止了阿尔托利亚和摩根的敌意，斯卡哈似乎也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将手中的魔枪放了下来。
“山之翁，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哈桑收剑而立，淡然的答道：“我答应过汝，会在必要时刻出手帮助迦勒底，有约必践，这是我的信条之一。”
“汝等在第六特异点的战斗无需我的帮助，而骑士王的天命不该被束缚在虚假的概念之城，于是我如约出手了。”
“你这家伙！谁允许你多管闲事了！”
作为契约束缚的主导者，摩根第一个感觉到了契约的破灭。
好不容易算计了阿尔托利亚，将她绑在自己身旁再也不离开，摩根难以接受自己的美梦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破灭。
无数冰锤同时向王哈桑发动攻击，在场众人眼前一花，王哈桑已经瞬移到了摩根的身后。
“魔女，汝之天命未至，姑且原谅汝的挑衅，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纯粹的死亡气息从身后笼罩摩根全身，冠位级别的Assassin实力不是摩根能反抗的。
她全身僵硬的楞在原地，直到王哈桑化作黑雾消失才气喘吁吁的恢复活动能力，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脖子。
‘我还以为会被砍掉脑袋……’
“束缚已解。”
王哈桑缥缈的声音从虚空之中传来：“很快就会有向导前来，帮助你们离开星之内海。”
“不久的将来，我们或许还会再次见面。”
‘向导？’
除了失魂落魄的摩根外，在场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
阿尔托利亚和陆潇似乎都想到了什么，两人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
“难道……”
“呀喝~有客到访。”
偏殿的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呼唤声，反应最快的斯哈卡立刻转身将魔枪指向对方。
来人是一名打扮十分花哨的男性魔术师，他望着阿尔托利亚的表情笑眯眯的，眼神之中隐约带着一丝怀念之色。
“哎~”
阿尔托利亚看到此人的同时，苦笑着叹了口气：“果然是你。”
第316章 老梦魔 大耳朵
梅林居住的阿瓦隆同样位于星之内海，陆潇早在得知卡美洛城的转移目的地时就有过猜想，或许梅林会前来与阿尔托利亚一叙。
“哈哈~阿尔托利亚，好久不见了，想我吗？”
梅林大咧咧的向阿尔托利亚张开双臂做出拥抱的姿势，但迎接他的却是阿尔托利亚一记毫不留情的铁拳。
“呜噗~”
被命中面部的梅林捂着鼻子倒退好几步，但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梅林！”
阿尔托利亚一脸嫌弃的抓起梅林的衣领，轻松的用一只手将他从地面上提了起来。
“身为卡美洛的宫廷法师，王国面临困境的时候你在做什么？还在和你的薇薇安玩恋爱躲猫猫？”
“啊哈哈~这个嘛……”
梅林一脸尴尬的转过视线：“那时候我被薇薇安关进了橡树里，当我脱困而出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啧！”
阿尔托利亚不悦的放下梅林：“你这家伙还是老样子，在关键时刻就指望不上。”
梅林歉然的叹了口气：“抱歉，我知道这是我的失职，没有辩解的余地，不过……”
梅林转移视线看向一旁，眼神放空的摩根傻呆呆的望着阿尔托利亚的背影。
“咳~说到底，你和摩根之间的纠葛只是家庭事务，谁也没想到两个小丫头的意气之争最后会发展到灭国的规模，而且……”
“咚~”
梅林用法杖的尾部在地上敲击了一下，微弱的精神波从地面上拂过，将摩根从失神状态下惊醒。
“嗨~好久不见了，摩根勒菲。”
梅林笑呵呵的向脸色复杂的摩根问道：“现在后悔了吗？”
“是啊，我后悔了。”
摩根咬牙切齿的看着梅林：“早知道你这家伙会在最重要的时候掉链子，我就不该指望你能在最后赶来救场！”
亚瑟王的故事早已结束，事到如今，几名当事人也无需再为已经过去的事情遮遮掩掩。
摩根对阿尔托利亚复杂感情在不久之前暴露无遗，这位王姐也同样是扭曲王厨的其中一员。
以往她算计阿尔托利亚时，梅林总是会在关键时刻出来为妹妹收拾烂摊子，她没想到最需要梅林的时候，这家伙偏偏因为调戏湖之妖精被锁进橡树里。
“别骂了，我知道错了。”
梅林苦笑着举手做出投降的动作：“往事已矣，曾经身材贫瘠的阿尔托利亚也长大成熟了，就让过去的一切随风而去吧？”
阿尔托利亚&摩根：“哪有这么容易！”
“嘭！”
……
通过梅林开启的便捷通道，阿瓦隆塔与圣都卡美洛建立了世界联系。
在鼻青脸肿的梅林邀请下，一行人来到了阿瓦隆塔的顶层。
从塔顶向四周俯瞰，永不凋谢的绚烂花海构成了梦幻般的美丽风景，清幽的花香充斥着整座塔楼，阿尔托利亚姐妹在这幅美景之下暂时忘记了之前的恼怒。
斯卡哈的表情有些不爽，同样被锁在人类世界之外，梅林这里的风景比光秃秃的影之国好了不知多少倍，这让她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
“梦魔，既然你有来往三层世界的方法，要不我们交换一下，你代替我去世界外侧镇守影之国，我留在阿瓦隆观赏风景。”
“呃~”
梅林在斯卡哈极具侵略性的目光逼视下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饶了我吧，失去了这片花海，被称为花之魔术师的我就什么也没有了。”
阿尔托利亚罕见的以毒舌吐槽道：“不，你还有那张厚比城墙的脸皮。”
摩根也冷着脸附和道：“为什么薇薇安没有把你永远封在橡树中？关键时刻排不上用场的蛀虫！”
看到梅林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陆潇拍了拍手打断两姐妹的咒骂：“好了，差不多到此为止吧，接下来还需要梅林把我们送出去，有抱怨留到下次再说吧。”
“喂！你这也算帮我解围吗？”
陆潇歪了歪头露出疑惑的表情：“我有说过要帮你解围？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你做下的孽本来就该由你自己来承担吧。”
梅林对这个所有人都伤害自己的世界绝望了，垮下肩膀无力的喃喃念道：“够了，我想回家……”
陆潇好笑的踩了踩地面：“这里就是你的家……别废话了，快告诉我们怎么离开星之内海。”
“咳咳~”
梅林咳嗽了两声，轻浮的表情终于变得严肃起来。
“摩根是利用圣枪最后残留的通道勉强挤进了星之内海，出去时无法再采用同样的方法。”
“你们必须前往妖精湖，请求妖精们开启与世界表侧之间的通道返回人类世界。”
“不过请先记住一件事。”
梅林郑重的提醒道：“如同世界外侧的英灵座一样，无数平行世界的星之内海只有一个，你们返回人类世界时会随机选择其中一条平行世界线。”
看到阿尔托利亚犹豫的张嘴想要说什么，梅林少见的以严厉的态度呵斥道：“别想着能回到卡美洛还存在的时候，这样只会导致那条时间线的混乱与崩溃，无法真正意义上的改变过去。”
阿尔托利亚叹了口气：“我大概也能猜到，所以没有把话说出来。”
梅林眼珠子一转，故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对陆潇说道：“山之翁之前向我提供了一些情报，陆潇……是叫这个名字吧？”
陆潇：“没错。”
梅林似有深意的说道：“想要前往第七特异点，你必须先回到其中一个平行世界等待抑制力的回应，由于各个平行世界时间互不相关，时间可能长也可能短，姑且算作一段放松休息的时间吧。”
“影之国女王斯卡哈，你在第六特异点的任务已经完成，一旦回到人类世界会立刻被抑制力召回，当然，摩根也一样。”
“至于阿尔托利亚……”
梅林的神色有些复杂：“我不知道你返回人类世界还能做什么，对正常的人类史来说，你只是一缕不该存在于世的幽魂。”
“如摩根所说留在星之内海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你不再考虑一下吗？”
阿尔托利亚坚定的摇了摇头：“我还有欠下的人情未还，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我不会留在这个毫无人烟的地方。”
梅林对阿尔托利亚的选择并不意外，他转动视线看向摩根和斯卡哈：“你们呢？是否也要跟随他们两人一起离开星之内海？后果我已经说清楚了。”
摩根首先摆手否决：“我就不回去了，回到世界表侧就会再次受到抑制力的约束，我还是留在星之内海想办法重新获得身体吧，或许……”
想到自己以前布下的后手，摩根的眼神有些闪烁。
‘星之内海能通过各个平行世界，我的直系后人应该还在某些不同于人理烧却时间线的平行世界活跃吧？’
斯卡哈表情平淡的说道：“我的本体还在影之国，当然要离开这里，也许以后我能找到自由来往各个世界的方法，但至少，不是现在。”
第317 妖精湖 阿尔比昂灵墓
在亚瑟王活跃的时代，妖精湖就位于卡美洛王国境内，阿尔托利亚的契约胜利之剑就是从湖之妖精手中获得的。
亚瑟王传说结束后，湖之妖精将自己居住的家乡沉入星之内海。
千百年后，妖精湖原本所在的地方被一个魔术师组织占据，魔术师们在地下挖掘到一条越有2千米长的巨龙骸骨，这片地区从此被魔术师们称为阿尔比昂灵墓。
这个魔术师组织正是立足于英国伦敦的时钟塔，从阿尔比昂灵墓中发掘出的珍贵材料成为时钟塔创立的基石。
为了方便管理阿尔比昂灵墓，时钟塔专门成立了秘骸解刨局。
上千年来，一代代时钟塔的魔术师在对阿尔比昂灵墓的持续探索中，收获了大量近现代已经无法找到的珍惜材料。
根据时钟塔魔术师的勘察和推测，阿尔比昂灵墓大致被分为四个区域。
其中最上层区域为已经彻底探明的采掘都市玛吉斯菲亚。
由于阿尔比昂灵墓中不时会出现魔兽乃至幻想种，时钟塔安排了大量魔术师驻扎在玛吉斯菲亚。
一方面是为了防守来自地底的攻击，另一方面也是作为通往灵墓更深处的前进基地。
第二层为大魔术回路，时钟塔建立的根基，又被称为静脉回廊欧德维那。
经过多年的努力，时钟塔对这一层的勘测也已经很深入了。
欧德维那楼层的地面和墙壁上至今还残留着大量的古代魔术回路。
根据魔术师们的研究推测，这些魔术回路应该是湖之妖精退往星之内海的过程中留下的痕迹。
欧德维那楼层内栖息着大量接近神代强度的中阶幻想种，如奇美拉、海德拉以及品阶较低的飞龙种等。
第三层为古龙心脏，是现代魔术师所能达到的极限区域，时钟塔管辖下的天文台卡利昂就坐落在这一层。
从魔术师的命名就能大致猜到，时钟塔在第三层发现了一枚龙之心脏。
这一层也是时钟塔最隐秘的区域之一，未经许可任何人都无法进入，大部分时间处于封禁状态，只有时钟塔的君主们召开冠位决议之时才能短时间解封。
第四层是魔术师们假想推测的区域，也许存在于现实世界，也可能存在于神秘的星之内海，是人类难以踏足的未知领域。
时钟塔将第四层称为妖精域，但这一层是否真有妖精存在，他们也一无所知。
作为从亚瑟王时期存活至今的冠位Caster候补，梅林对阿尔比昂灵墓的真实情况非常了解。
时钟塔的推测大致正确，古龙心脏的更下层就是湖之妖精所居住的妖精乡，不过这一层已经脱离了人类生活的表层世界，深入星之内海。
至今没有人类魔术师能从外侧打通前往星之内海的通道，妖精们牢牢的把持着两侧世界的出入口。
由于过去某些不堪回首的记忆，梅林不敢亲自带领陆潇等人前往妖精湖，只是为他们指明了方向。
具有部分妖精血统的摩根将作为双方的连接纽带，随同三人一起出发。
站在阿瓦隆塔顶层目送四人离去，梅林坏笑着摸了摸下巴：“我也差不多该出发了，希望阿尔托利亚下次看到我时不会太惊讶。”
……
妖精湖，卡美洛王国存在的时期，阿尔托利亚曾经多次到处拜访。
这片静谧的大湖与她记忆之中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周围的环境有所不同。
星之内海没有昼夜更替的概念，陆潇也无法肯定他们在路途中花费了几天。
妖精湖位于一片茂密的森林之中，在到达森林边缘时，陆潇首先凭借第六感和鹰眼视觉察觉到了异样。
周围有某种存在正在监视着他们。
在陆潇的印象中，妖精是只有手指头大小的幻想生物，他甚至猜测这些小东西的背上还会长着如同蝉翼一般轻薄的翅膀。
然而型月世界的妖精与他的固有印象大相径庭。
除了拥有高颜值和一双妖精长耳外，所谓的妖精与人类看上去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更像是某些幻想作品中描述的精灵族。
不得不说，梅林的建议发挥了一定的作用。
感受到摩根身上微弱的妖精气息，暗中监视陆潇等人入林的妖精们并没有发动攻击。
直到一行人深入森林一定距离时，十几名身着轻纱的妖精终于现身将他们拦了下来。
其中一名气质雍容的女性妖精在摩根身上打量了好一会儿。
“原来是你，不列颠岛之力的继承者，红龙乌瑟的长女，拥有吾族部分血脉的大魔女摩根勒菲。”
这名头戴树冠的妖精移动视线打量了一下摩根身旁的三人，目光在阿尔托利亚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亚瑟王？没想到能在星之内海再次见到你。”
阿尔托利亚脸上也露出怀念之色，她抚胸向这名气质雍容华贵的妖精行骑士礼。
“薇薇安，多年不见，很高兴能看到你们平安无恙。”
‘呃~’
陆潇眼中隐约露出八卦之色，他小心的打量着这位容貌无比精致的妖精领袖。
‘她就是梅林的绯闻女友，当初赠剑给阿尔托利亚的湖之妖精薇薇安？’
有关梅林和薇薇安的传说有不少版本，某些版本中薇薇安并非妖精，而是一名普通的猎户之女。
不过型月世界采用的是另一种设定，薇薇安是湖之妖精的女王，与亚瑟王和梅林之间都有不少因缘纠缠。
……
薇薇安冰雪聪明且口齿伶俐，阿尔托利亚待人接物时又显得太过耿直，很容易就被薇薇安套出了话，陆潇甚至来不及上前阻止。
“果然是那个该死的梦魔在搞鬼！”
薇薇安似乎对梅林依然难以释怀，贝齿轻咬下唇有些气恼的问道：“为什么他不亲自过来？”
阿尔托利亚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个胆小鬼应该是担心你的余怒未消，只为我们指明了通往妖精湖的道路，打死也不愿意与我们同行。”
“哼~”
薇薇安的胸膛剧烈起伏，过了好几秒才调整好呼吸。
“呼~算了，有机会我会亲自前往阿瓦隆塔找他对质。”
结束与梅林有关的话题，薇薇安再次恢复优雅的气质：“亚瑟王，我们确实能打开重返人类世界的通道，但你确定要离开星之内海吗？”
“在大多数的平行世界，你的故事在卡美洛衰亡的那一刻就结束了，你在回到人类世界也找不到自己的自己的立足之地吧，不如留在这个宁静的世界中继续生活如何？”
阿尔托利亚倔强的说道：“或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会回到这里，但至少不是现在，我还有欠下的人情没还。”
由于梅林的关系，薇薇安曾经与亚瑟王有过不少接触，对她顽固认死理的性格非常了解。
眼见阿尔托利亚不为所动，薇薇安没有继续劝说。
妖精们在薇薇安的指示下围拢到辽阔的大湖边，相继跳起了柔美的舞蹈。
妖精之舞中蕴含着奇异的魔力，在作为领舞的薇薇安控制下，平静的湖水中央逐渐出现了一个漆黑的不规则空洞。
额头渗出汗水的薇薇安继续维持着优美的舞姿，扭动纤腰的同时向阿尔托利亚说道：“这就是通往人类世界的通道。”
“亚瑟王，愿你此行一切顺利，希望未来我们还有再次相见的机会。”
阿尔托利亚坚定的点了点头，与摩根用眼神告别后，她凭借湖之妖精赋予的祝福，踏着湖面第一个走进通道之中。
第318章 加班过度的时钟塔讲师
相比摩根用非常规手段撕开的空间裂隙，妖精们维持的两界通道明显稳定得多。
进入通道的同时，陆潇不出意外的与斯卡哈和阿尔托利亚失去了联系。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无重力漆黑环境中，只能远远的看到尽头处的一丝亮光，陆潇如同在真空环境下行动一样，采取游动的方式向通道的出口方向靠近。
从散发着光芒的出口离开连接两界的通道，陆潇首先听到了周围传来的喧哗讨论之声。
“这个人是谁？”
“入侵谷者？真是稀奇。”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教室里？”
强装出的威严呵斥声让陆潇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举目四顾，陆潇发现自己不知为何出现在一间不大的阶梯教室中。
14-20岁不等的学生们正面带惊疑的看着他，讲台上那名留着长发的讲师脸上满是不耐，但眼神之中却隐约透露出警惕与疑惑之色。
身着红色大衣的讲师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神秘的兜帽人。
“啊……”
从久远的记忆之中翻出了相关的画面，讲师的双眼骤然睁大。
“咳咳！”
故意咳嗽两声，讲师控制住情绪，尽量以平和的语气对台下的学生们宣布：“由于意外有故友到访，今天的课程到此结束。”
“诶？！”
这种不明不白的解释理所当然的引发了学生们的不满。
“安静！请各位有序的离开教室。”
“呼~”
掏出一支雪茄点燃，讲师没有理会学生们的吵嚷，冷静的对其中一名上课时依然戴着灰色兜帽的少女说道：“格蕾，带他们离开，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身材娇小的少女会意的点头：“是，师傅。”
陆潇此时已经大致明白了自己身处的时空，他随意的找了一张桌子坐下，饶有兴趣的看着不甘的学生们在格蕾的带领下相继离去。
“哒~”
在教室门关闭的刹那，原本强装镇定的讲师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你还留在这个世界？Assassin！”
情绪激动之下，讲师不自觉的爆出了自己隐藏的真实音调，陆潇忍不住低头轻笑。
“韦伯，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已经变得成熟稳重了，但看来你的本性依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嘛。”
……
这位看起来一本正经的讲师正是时钟塔现代魔术科“诺利吉”的现任学部长，一级讲师韦伯·维尔维特，第四次圣杯战争生还的御主之一。
妖精湖与现实世界之间的通道出口完全是随机的，无法人为控制，离开星之内海的人很可能会出现在与自己羁绊最深的平行世界。
陆潇回到了自己曾经参与过第四次圣杯战争的世界，从韦伯已经超过1米8的身高和看起来下班过度的成熟面容来看，现在应该是圣杯战争的数年之后了。
由于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依然存活，埃尔梅罗学派没有如原本的历史一样没落，韦伯自然也就没有被强拉壮丁成为代理君主埃尔梅罗二世。
不过韦伯毕竟是有才能之人，即便没有君主身份的加持，他依然在埃尔梅罗学派的扶持下展露出了自己的天赋。
这间现代魔术科的教室就是他十年来的奋斗结果，他本人也因为连续教出数名祭位的优秀学生，破格被时钟塔授予现代魔术科学部长的职位。
陆潇双手抱胸若有所思的问道：“所以，现在是圣杯战胜结束的十年后？”
手握雪茄的韦伯脸上露出愕然的表情：“你不知道？那你是什么度过这十年的？”
陆潇耸了耸肩：“我去了一个与本世界分歧点巨大的平行世界，为了拯救人理而奋斗。”
韦伯一头雾水的拍了拍额头：“什么乱七八糟的……”
“也就是说，这十年时间你并没有留在冬木，而是穿越时空去了其他平行世界？”
韦伯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颇有深意的看着陆潇：“这不是第二法的能力吗？”
“哈哈~我不是依靠自身的意志穿越时空的，你就当作是抑制力出手帮助吧。”
正当陆潇打算更进一步向韦伯询问这十年间发生的事情时，时钟塔钟楼悬挂的大钟突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玎珰~玎珰~”
韦伯的脸色骤然一紧：“不好，只有最紧急的时刻，时钟塔才会敲响大钟预警，你还是尽快离开吧，不然……”
“不必担心。”
一个苍老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空间中传出，下一秒空旷的教室中就出现了一名身着端庄魔法袍的白须老者。
“您……您是！”
韦伯看到这名老者时惊讶的说不出话。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时钟塔内不少地方都悬挂着这位的画像，韦伯第一时间就将他认了出来，急忙恭敬的抚胸鞠躬。
“尊敬的第二魔法使，欢迎您大驾光临现代魔术科。”
“起来，无谓的俗礼还是免了吧。”
宝石翁泽尔里奇隔空挥手向韦伯的身体扶正：“我只是来见见新的同事，没想到那群君主反应还挺快。”
“跟我来。”
宝石翁随手一挥就开启了一条稳定的传送门，礼貌的站在大门一侧伸手向陆潇示意。
‘同事？’
韦伯的脑子转得很快，联想到十年前被官方宣布已经重现的第三法，他的双眼逐渐睁大。
陆潇转头看了看韦伯，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宝石翁，介意让韦伯也一同旁听吗？”
“无所谓，你喜欢的话就把他也带上吧。”
当动作最快的几名君主警惕的赶到现场时，现代魔术科的教室内早已空无一人。
“啧！”
属性为风的罗蕾莱·巴瑟梅罗不悦的咂了咂嘴：“分头寻找！防御严密的时钟塔内部居然会出现入侵者，这对魔术协会来说是奇耻大辱！”
……
泽尔里奇的办公室通常不会有人来打扰，算得上是时钟塔最安全的房间之一。
韦伯还是第一次有幸来到宝石翁的办公室，强忍着好奇简单的打量了一下办公室的程设，他将目光转向摘下兜帽的陆潇。
‘难道……’
泽尔里奇率先在沙发上坐下，示意陆潇和韦伯不必拘谨，各自找位置坐下慢慢聊。
“十年前我就想和你聊聊了，可惜那时你走得太快，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宝石翁存活至今至少有1000多年了，他的气质沉稳而温和，与他相处不会让人感到难受。
“第三魔法使，听说你穿越时空去了其他平行世界，莫非你在第二法上也有研究吗？”
得到泽尔里奇的官方认可，韦伯眼中闪过惊骇与了然‘果然是这样。’
陆潇哭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对空间法术确实有所研究，但距离到达魔法的地步还相距甚远。”
“用比较通俗的说说法解释，我是被抑制力抓了壮丁，强行拉到人理烧却的时间线帮助阿赖耶拐人。”
第六特异点结束，陆潇已经明白了阿赖耶的真正算计。
早有戏言猜测，阿尔托利亚是抑制力的亲女儿……当然是开玩笑。
但光从这里就能看出阿赖耶对阿尔托利亚的看重。
狮子王是拥有千年阅历的究极进化版亚瑟王，即便失去圣枪的神灵化加持后有所弱化，如今的阿尔托利亚也绝对是所有呆毛衍生版本中最强的一个，妥妥的金牌打手。
而且最重要的是阿尔托利亚还活着，活着就代表拥有无限的可能，不像英灵一样已经被固定了上限。
作为星之圣剑的持有者，阿赖耶期待阿尔托利亚能成长到第一代圣剑使那样的高度，成为地球的顶梁柱。
视情况而定，两大抑制力甚至可能会赋予她UltimateOne的身份，成为名副其实的Type-Earth，地球最强的守护者。
第319章 等价交易
“抑制力吗，我明白了。”
泽尔里奇了然的点了点头，到了他这个层次，就算自己不情愿也会或多或少的接触到和抑制力有关的信息，甚至宝石翁可能也被抑制力抓过壮丁，帮助它们处理一大堆烂摊子事。
陆潇隐瞒了其他平行世界的情况，点到即止的将自己的任务告诉了泽尔里奇。
打哑谜一样的对话让韦伯有听没有懂，但交流的双方却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被抑制力驱使来往于各个平行世界的特异点，确实是一件苦差事，而且自身不具有平行世界穿越能力会让事态变得更加复杂。”
宝石翁略微考虑了一下，试探着向陆潇问道：“第三魔法使，如果你想进一步深入研究空间法术，我可以将我的经验教给你。”
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泽尔里奇突然说出这段话应该是有求于他。
果不其然。
“作为交换，我希望你也能用第三法的灵魂物质化能力帮我一个忙。”
在陆潇默许的态度下，泽尔里奇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如你所知，我在过去的一场惨烈战斗中受到了死徒化的诅咒，身体大幅衰老，力量也有所衰退。”
“灵魂物质化应该能祛除我受到的诅咒，让我重新回到巅峰时期。”
泽尔里奇保持这幅苍老的外貌已经有上千年，外貌的问题他已经看淡了，但因为死徒诅咒而衰退的力量却让宝石翁颇为苦恼。
正如陆潇所猜测的一样，宝石翁也会经常接到抑制力的委托，用他那可以随意穿行平行世界的能力前往各个世界灭火，偶尔也会遇到一些强大到难以战胜的敌人。
这种时候宝石翁就会格外怀念自己巅峰时期的战斗力，但Type-moon朱月留下的死徒诅咒，普通魔术师根本就无力祛除，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第三法灵魂物质化上。
陆潇略微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宝石翁的要求：“可以，很合理的等价交换。”
“我帮你恢复巅峰期，你教会我更深层次的空间法术应用，就这么定了？”
宝石翁苍老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无数年的等待终于有了盼头，他伸出手重重的和陆潇握了握。
“就这么定了。”
……
死徒和真祖，在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的记录上一同被称为吸血种。
真祖可以较好的克制自己的吸血冲动，但死徒就没这么容易了。
他们会本能的渴求鲜血，在吸血的过程中又会将自己的血液也赋予对方，从而产生新一代的死徒。
死徒的起源被并称为27祖，其中大部分都已经被圣堂教会封印和消灭，但他们的位置却由死徒的后起之秀顶替，至今依然保持着完整的27祖编制。
虽然并非自愿，但宝石翁泽尔里奇同样是27祖的一员，被圣堂教会称为第四祖。
他头上的第三位是留给真祖公主，爱尔奎特·布伦史塔德的。
不过由于白姬尚未彻底被吸血冲动腐蚀堕落，第三祖之位现在暂时空置。
说起来，第二祖与陆潇也算有一些渊源，之前他还在玛修身边看到过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灵长类杀手。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小家伙本能的感觉到陆潇会对它产生威胁，大部分时间它都躲着陆潇活动，最后与狮子王的战斗中也一直缩在玛修怀中不露头。
死徒的身体构造与人类有很大的不同，就算掌握了第三法，陆潇也没办法逆转因果重新将宝石翁的身体变回人类。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办法解决宝石翁的问题。
陆潇从爱因兹贝伦家族的第三法资料中获得了大量人造人的相关记载，与橙子的交流进步也得到了不少魔术傀儡的启发。
在第三法驱动的炼成术帮助下，陆潇现在也能和橙子一样制作出与人体几乎完全相同的人造人身体。
既然宝石翁的死徒之体已经没救了，最好的办法就是为他换一个新身体，并且利用灵魂物质化的能力祛除他灵魂之中的死徒化污染。
虽然泽尔里奇嘴上说着对样貌不在意，但为了完美的还原自己巅峰时期的身体，他最后还是诚实的将自己年轻时候的外貌以显像魔术呈现在陆潇面前。
包括魔术回路在内，陆潇在炼成泽尔里奇的新身体时尽可能的做到精益求精。
当最终的成品呈现出来时，宝石翁望着这具年轻的身体不自觉的露出激动与怀念之色。
“咳~”
陆潇轻咳一声打断了被自己的身体迷住的泽尔里奇：“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随时可以进行第二步。”
宝石翁毕竟是历经各种考验的老油条，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不急，一个月后的朔月之日是我的魔力最高涨的时候，就将时间定在那个时候吧。”
“在此之前，我会先兑现承诺，将我对空间法术的理解和经验都教给你。”
“但我劝你最好别将我的经验完全照搬。”
宝石翁苦笑着摊了摊手：“虽然并非我的本意，但大部分跟随我学习的学徒最后都会被时钟塔认定为‘报废’，你还是在学习的过程中加入一些自己的理解吧。”
……
为了完成交易，泽尔里奇早已经将自己承诺的知识整理成册。
收下第二魔法使毕生的空间法术心得，陆潇打算趁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回一趟冬木镇，看看藤乃、樱还有凛这十年来的变化。
关于时钟塔的入侵者事件，由于陆潇这段时间一直蹲在宝石翁的工房中，恼怒的君主们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最后只能只能不了了之，对内宣称入侵者已经被赶出时钟塔。
但韦伯却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位“入侵者”如今就大摇大摆的站在自己的对面。
“哎~”
无奈的叹了口气，韦伯揉了揉眉心承诺道：“我知道了，你会好好教导你特别提到的那两位魔术师，前提是她们真的会到时钟塔来求学。”
陆潇洒脱的向韦伯挥了挥手：“会的，应该就在一两年之内。”
“我先走了，有事情可以通过我交给你的卢恩符文联系我。”
目送陆潇开启传送门走进去，一直站得远远的格蕾终于走了过来。
“师傅，那个人到底是谁？”
或许是本能的感受到了陆潇身上的某些残留气息，格蕾总是会下意识的远离陆潇。
陆潇早就看出来了，格蕾的身上同时混杂有摩根和阿尔托利亚的遗传信息，她应该是这个平行世界的摩根为了复活亚瑟王所做的准备。
由于十年前那场圣杯战争中亚瑟王被召唤，格蕾体内的某种隐性设置被触发，她的相貌与少女时期的阿尔托利亚越来越像。
唯一的差别是她那银灰色的头发，与阿尔托利亚灿烂的金发差距较大。
“呼~”
韦伯长长的吐出一口烟雾：“格蕾，你还是不知道为好，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的存在本身就是神秘。”
“当你凝视深渊之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记住这句话吧。”
“不要随意放任自己的好奇心，好奇心会害死猫，这句话在魔术世界不只是一个玩笑。”
第320章 十年生死两……呸，串台了
冬木市
自从十年前的圣杯战争结束后，这座静谧的小城再也没有发生过大的危机事件。
记录下时钟塔的坐标后，陆潇开启传送门直接回到了自己曾经使用过的魔术工房。
陆潇本以为十年没有人管理，这座庭院内早就杂草丛生了。
但实际上庭院内依然被打理的井井有条，透过玻璃窗户可以看到大宅内的回廊，宅邸内部并没有十分明显的灰尘，应该是经常有人帮忙打理。
“凛？还是樱？”
想到凛那大大咧咧的性格，陆潇心里大致锁定了目标。
“嘎吱~”
开启通往地下魔术工房的秘门，这里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陆潇以前留在工房的某些文献资料还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书架上。
“十年啊。”
陆潇有些感慨的摸了摸下巴：“没想到我只是去第六特异点走了一趟，再次回到这个世界就已经是十年后了。”
“樱和凛应该已经上高中了，藤乃如果高中毕业后继续就学，现在差不多也读完大学了吧。”
干净整洁的魔术工房省去了陆潇打扫的时间，出于好奇，他离开宅邸漫步前往不远处的卫宫宅。
此时刚好是下午放学时间，一名留着长发的美妇正拿着扫把在卫宫宅的庭院内打扫，她的视线不时会转向大门口，似乎在等待什么人的归来。
看到幻化出居家装扮的陆潇时，这名美妇突然楞了一下，眼中露出惊疑之色。
“你是……陆潇？”
陆潇感慨的看着眼前的美妇，略带惊讶的回应道：“舞弥？你的变化也太大了吧。”
十年前，舞弥脸上几乎看不到任何表情变化，完全是一副战场机器的样子。
如今的舞弥脸上的线条变得柔和了不少，而且留起了在战场上十分不便的长发，举手投足间的气质比十年前平和了很多，几乎完全看不出身为赏金猎人的过去了。
舞弥微笑着向陆潇鞠躬打招呼：“多亏了你的帮助，我们一家总算过上了平静的生活。”
“卫宫家不再需要魔术师杀手，我和切嗣都早已解甲归田多年了。”
“我们回来啦！”
活力十足的少女音从庭院的大门外传来：“咦？舞弥，今天有客人吗？”
虽然在治好伊莉雅的身体时就有所预料，但当陆潇回头看到这位留着银色长发的美少女时，眼中还是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丝惊艳之色，自然也引来了少女身旁的老父亲警惕的注视。
“嗯？”
这位老父亲看上去大约30来岁，脸上原本洋溢着平和的幸福笑容，看到陆潇时，他的瞳孔突然收缩了一下。
“陆潇？”
陆潇笑着向一般英语教师切嗣挥手打招呼：“十年不见了，切嗣，看样子你已经完全融入普通人的生活了。”
不等切嗣做出回答，身高已经长到1米6以上的银发美少女伊莉雅围着陆潇打量了一下。
“你是，陆潇哥哥？但是你的样子……”
十年前陆潇就是20来岁的形象，十年后他的外貌完全没有任何改变。
陆潇笑了笑解释道：“在魔术世界，永葆青春并不是什么难题……话说伊莉雅还有在学习魔术吗？”
切嗣点了点头代替伊莉雅回答道：“有的，根据她的个人意愿，我对伊莉雅进行了一些魔术启蒙教育。”
“多亏了你十年前留下的那些爱因兹贝伦家族资料，伊莉雅的炼金术已经颇有火候了。”
……
在与卫宫一家的交流中，陆潇大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
这十年来，卫宫切嗣和舞弥几乎没有离开过冬木市，一直在这座小城中守着伊莉雅度过平静的生活。
原本切嗣不打算让伊莉雅继续接触残酷的魔术世界，但架不住伊莉雅自己对魔术有兴趣，宠爱女儿的切嗣只能教导她入门，由伊利亚自学爱因兹贝伦家族的炼金术。
“远坂凛正在就读高中二年级，她正好就在我教导的班级之中，间桐樱比远坂低了一年级，今年刚刚入学穗群原高中。”
“两姐妹的成绩都非常优异，在学校内受到很多男生的追求，和伊莉雅一样……算得上是穗群原高中的明星学生。”
说到正在读毕业班的伊莉雅也很受欢迎时，切嗣的脸色明显阴了下来，陆潇看的有些好笑。
‘完全变成笨蛋爸爸了啊。’
“浅神藤乃从观布子市大学毕业后回到了冬木市，暗中开了一间专门处理诡异事件的店铺，在藤村雷画和远坂家族的支持下生意还不错。”
陆潇听到这里忍俊不禁的问道：“像橙子的伽蓝之堂那样？”
切嗣也笑着点头道：“性质差不多吧，不过由于本地有魔术管理者存在，冬木的夜晚比观布子市平静很多，只是需要偶尔处理一些怨灵事件。”
“店铺名字叫‘涅槃之镜’，就开在远坂宅附近，有空你可以去看看。”
据切嗣所说，前几年观布子市发生了一连串大规模的恶性事件，不过现在已经彻底平息了下来。
“大约5年前，苍崎小姐突然将伽蓝之堂全权交给巫条雾绘打理，自己继续踏上魔术师的旅程，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听到过有关她的消息了。”
这个消息倒不算出乎意料，橙子本来就像猫一样随性，结束短暂的休息后，再次踏上旅程才符合她的性格。
虽然卫宫一家都挽留陆潇一起吃晚饭，但陆潇以还有故人相见为由婉拒了三人的邀请。
日本的高中有很多社团活动，但到了三年级时，备考生几乎都会自觉隐退，开始为考取大学或者进入社会工作做准备。
伊莉雅就是其中的代表，原本她与樱和凛一样都是弓道部的，还曾经担任过部长，进入三年级就自动退出，开始准备去时钟塔的留学生涯了。
关于这一点，切嗣和舞弥再三劝说伊莉雅放弃想法，但女儿长大后开始有自己的主见，三人的意见分歧应该还会继续持续。
早回家的伊莉雅将更多时间用来研习魔术，凛和樱应该还在学校内享受蔷薇色的高中社团生活。
开启气息遮断溜进穗群原高中，陆潇在弓道部的练习场见到了身穿弓道服的两姐妹，其他社员也在各自进行社团活动。
十年过去，两人的身体都已经完全长开，相比之下，樱的身材比姐姐凛更加饱满，即便用裹胸布束缚也能看出明显的贫富差距。
“唔~”
凛失落的看了看自己不大不小的标准身材，以羡慕的眼神在樱的胸前来回打量。
“樱，我们吃的东西明明都是一样的，遗传基因也非常接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呃~”
樱有些困扰的挠了挠脸颊：“姐姐，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呵呵~”
突然从身旁传来的轻笑声让凛和樱的脸色出现变化，樱立刻后退一步弯弓搭箭，指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凛从袖子里滑出一枚宝石丢在地上，随着紫色宝石的光辉炸开，弓道部其他成员的眼神突然变得呆滞起来，晃晃悠悠的离开弓道部的练习场。
凛的两只手中分别夹着三枚颜色不同的宝石，警惕的扫视四周。
“什么人？谁允许你在冬木随意使用魔术了？”
“我可没有用魔术，只是一种隐藏气息的技巧而已。”
散去气息遮断，陆潇笑眯眯的出现在凛和樱的眼前。
“好久不见了，凛、小樱。”
第321章 关系户就是这么任性
失踪人口的突然回归为冬木市带来了一些波澜，从社团早退的远坂凛气势惊人的强行拖着陆潇回到深山町的工房。
就像陆潇推测的一样，这间工房一直是由小樱抽空过来打理，偶尔凛也会跟随妹妹一起前来，在地下工房的书架上查阅自己需要的魔术资料。
到了2004年，个人电脑已经变得非常普及，根据韦伯的描述，某些新时代的魔术师已经开始使用电脑记录魔术资料。
很可惜，远坂凛是一个电器绝缘体，稍微复杂一点的电器很容易就会被她搞坏，她还是更喜欢直接阅读纸质书籍来吸取知识。
“所以？”
远坂凛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脸色十分不爽的看着陆潇质问道：“长达十年的时间你到底去了哪里？”
“我们利用魔术协会的情报渠道也没能打听到你的任何消息，你这家伙就好像彻底人间蒸发了一样。”
陆潇耸了耸肩解释道：“说是人间蒸发也没什么错，我确实是离开了这个世界。”
远坂凛也是接触过根源的人，两姐妹在10年前的圣杯战争中就对平行世界有了初步的了解，陆潇不打算瞒着她们。
有选择的将自己接受抑制力委托的事情告诉了凛和樱，不出意外的收获了两人惊讶的眼神。
十年时间对永生者并不算长，但对普通人来说却是一段不短的岁月了，足以让两个曾经一马平川的小不点出落得亭亭玉立。
虽然分别继承了远坂和间桐家的魔术刻印，但凛和樱这十年来的魔术之路走得并不是那么一帆风顺。
首先是凛，由于远坂时臣早死，远坂家的很多秘术都没有来得及传授给她，凛只能依靠家族留下的藏书和魔术刻印艰难的自学。
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雁夜只学习了间桐家魔术的入门知识，仅仅能将小樱带入间桐家魔术的大门，之后就只能靠小樱自己领域魔术刻印内的知识了。
提到雁夜时，陆潇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从明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葵依然叫做远坂葵，但雁夜总算在这十年时间里圆了自己年少时的梦想，与他青梅竹马的葵走到了一起。
远坂葵是典型的深闺贵妇，缺乏自己的主见，在时臣过世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郁郁寡欢，凛和樱差点都以为母亲打算自寻短见了。
虽然事实上没这么严重，但远坂葵的心中确实有那么一段时间充斥着厌世情绪。
如果不是还有两个年幼的女儿需要她抚育长大，或许葵真的会悲观的了结自己的生命。
凛对这种情况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樱表面上依然保持着对葵的冷淡态度，但善良的她不希望亲眼看到葵继续这样消沉下去。
这种时候就轮到雁夜出场了。
远坂葵可以成为贤内助，但如果没有丈夫在前面顶着压力，缺乏主见的她就会变得畏首畏尾。
好在凛天生就是强势的性格，面对那些企图趁着远坂家衰弱占便宜的家伙，凛对他们没有任何客气。
年纪轻轻的凛硬是在藤乃和樱的帮助下在冬木市重新提振了远坂家族的威名，到凛上高中之时，已经没有人再敢来招惹远坂家。
趁着远坂葵内心空虚，间桐雁夜终于在凛和樱的鼓励下鼓起勇气发起进攻。
有两个小内奸在母亲耳边吹风，间桐雁夜最终得偿所愿。
顾虑到凛和远坂家族的未来，远坂葵不愿意改嫁，雁夜也不勉强她，继续的以间桐樱仆人的身份下克上逆袭女主人。
“凛，还有小樱，你们先做好心理准备。”
陆潇习惯性的在两人头上轻轻揉了揉，樱一如既往的眯起眼睛露出怀念眷恋的微笑，凛却显得有些不自在，一副“才不是我自己想要，只是你态度强硬”的标准傲娇表情。
“闭门造车终究是有极限的，你们未来必然会前往时钟塔进修。”
“我提前与时钟塔现代魔术科的学部长打好了招呼，这次打算抽个时间先带你们过去认一下人，顺便为你们介绍一个可靠的幕后大佬。”
“时钟塔？”
作为魔术世界的一员，樱和凛一直对魔术协会的三大总部非常感兴趣。
但由于年龄还小，两人将大部分精力放在自学领悟家传魔术上，打算等到高中毕业后再前往时钟塔进修。
正好这次伊莉雅撒娇的缠着陆潇，想要跟他一起去时钟塔长长见识。
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陆潇决定干脆把凛和樱也一并带过去。
关系户就是这么任性。
两姐妹引路前往藤乃的工作室时，一直围着陆潇叽叽喳喳的问问题。
毕竟是一同经历了第四次圣杯战争的战友，十年的分离并没有让三人之间的关系变冷，凛和樱很快就与陆潇重新熟络起来。
由于两人的性格不同，问出来的问题也天差地别。
好强的凛更多的询问时钟塔年轻的杰出魔术师，心细如发的樱更关心的则是时钟塔的人文背景，身为外人的她们要如何在时钟塔立足。
藤乃的工作室名为涅槃之镜，主营业务与伽蓝之堂非常相似，主要是处理冬木市的各种神秘事件，偶尔也会接到外来客户的委托，到其他城市出个差。
藤乃并不具有魔术家族的传承，但作为四大退魔家族的后人，她的魔术资质比一般的初代魔术师优秀很多。
虽然无法学习间桐和远坂的家传秘术，但两名小姐妹这些年来教会了她不少通用魔术。
配合宝石级的歪曲魔眼，藤乃的战斗力比尚不成熟的凛和樱更强。
再次与藤乃见面时，陆潇感到颇为惊艳。
十年前的藤乃才12岁，虽然相貌和身材已经逐渐开始发育，但终究还是保留着少女的青涩。
22岁的藤乃外貌变化不大，只是身材发育得更加成熟了，她的气质完全摆脱了十年前的畏缩与内向，显得更加自信从容了。
为了方便日常行动，藤乃的衣着风格与橙子略有相似，但在细微的打扮比不修边幅的橙子好了很多。
她的上身穿着一件印花的水蓝色衬衣，腿上套着一条藏青色修身七分裤，一袭直达腰际的紫色头长发扎成清爽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在脑后来回摇摆着。
樱和凛共同制作了一副拥有魔眼杀效果的平光眼镜，平常藤乃就将它架在鼻梁上抑制歪曲魔眼，只有战斗之时才会将其摘下来。
“陆潇……哥哥？”
“呃~”
陆潇有些难为情的摆了摆手：“藤乃，你已经长大了，不必再用这种称呼了吧，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如果是以前的藤乃，应该会乖巧的听从陆潇的建议，但此时她却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请恕我拒绝，十年时间不至于让我忘记你的恩情，至少在称呼上请原谅我的任性。”
陆潇苦笑道：“算了，随你吧。”
……
陆潇与远坂葵并没有什么交集，婉拒凛的晚餐邀请后，脾气依然没有什么改变的凛气呼呼的跺脚离开。
樱代替急脾气的姐姐向陆潇和藤乃道歉，之后也跟在凛的身后一同返回坐落在涅槃之镜斜对面的远坂宅。
支走了两名还有些青涩的少女，陆潇开始和藤乃谈起正事。
卫宫切嗣已经放弃了魔术师杀手的身份和情报渠道，但一直从事这方面工作的藤乃不同，她的手中掌握了不少重要的情报。
“藤乃，前几年观布子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荒耶宗莲和阿鲁巴最后结局如何？与根源直接相连的两仪式现在是什么情况？”
第322章 “报废”的真相
倒不是陆潇对根源式有什么想法，他只是想知道经过自己插手后有所改变的事态，最后会以什么方式收场。
藤乃虽然从事着和伽蓝之堂相似的工作，但她可不像橙子那样懒散。
贤惠的藤乃在观布子市就读大学的时候就自学了一手精湛的厨艺，陆潇在涅槃之镜享用了一顿美味的晚餐。
用餐完毕后，藤乃为自己和陆潇分别泡了一杯红茶，两人坐在沙发上慢慢消食，藤乃将用餐时的叙旧话题转回了正事。
观布子市发生的事情大致上没有出乎陆潇的预料。
虽然巫条雾绘和浅神藤乃这两枚棋子被陆潇拐走，但执着于根源的荒耶宗莲并没有放弃，他另外找了两名特异能力者，与第三枚棋子白纯里绪一同用来刺激两仪式。
“我回到观布子市就读大学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根据残留信息的调查，我大概的还原出那场连环异变的重要细节。”
藤乃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魔眼杀眼镜：“先说结论吧，荒耶宗莲失败了，他和柯尼勒斯·阿鲁巴都死在了自己建造的小川公寓中。”
“阿鲁巴作死的在橙子小姐面前喊出了不能说的那个称号，被恼怒的橙子小姐亲手击杀。”
“荒耶宗莲最后应该是死在两仪式的手中，但由于小川公寓完全崩塌，具体的过程我无法还原。”
与白纯里绪的最后一战结束后，两仪式按照原剧情与黑瞳干也结婚，橙子也以此为契机离开了观布子市，将伽蓝之堂留给逐渐成长起来的巫条雾绘继承。
荒耶宗莲事件的完全结束并不代表观布子市从此就彻底太平了。
坐落于东京都郊外的观布子市是一座人杰地灵的城市，或许是城市地下的灵脉过于强力，这座城里有不少觉醒了拥有奇怪能力的人。
光是不同形式的未来视魔眼就有三双，其他拥有各种稀奇古怪能力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藤乃在观布子市就读大学期间，帮助第二任伽蓝之堂所长巫条雾绘处理了不少怪异事件，积累了大量的实战经验。
两仪式与黑瞳干也结婚后就接过了两仪家族家主之位，在她的主动改变下，两仪家族开始积极介入观布子市的地下世界。
作为伽蓝之堂的前任员工，两仪夫妇与巫条雾绘至今依然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暂时在伽蓝之堂打工的藤乃也因此认识了这两位在观布子市颇有传奇色彩的夫妻。
早就踏入魔术世界的藤乃已经无法回到普通人的生活中，那也不是她所希望的。
活用在伽蓝之堂打工时获得的经验，藤乃大学毕业后回到冬木市，在远坂家族的协助下创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在冬木的黑白两道都建立不错的人脉。
“我有问过两仪式有关根源的问题，但她似乎对自己体内的根源人格完全不了解，反倒是她的丈夫黑桐……不，两仪干也对此略知一二。”
黑桐干也是以入赘的方式与两仪式结婚的，他的姓氏理所当然也改成了两仪，据说两人膝下已经育有一女，名为两仪末那，是一个拥有极强好奇心的不安分小丫头。
藤乃轻轻抿了一口红茶继续说道：“如果两仪干也的解释是真的，两仪式体内的根源人格已经进入了最深度的沉眠之中，以后应该不会再轻易出现。”
“这姑且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根源式的性格难以琢磨，她没有人类的是非和价值观，只会按照自己的喜好而行动。
偏偏与根源相连的她拥有几乎无所不能的力量，万一她哪天心血来潮想要毁灭世界……说不定还真的能做到。
……
与宝石翁约定的朔月之日是下个月的23号，在这段时间内，陆潇暂时留在深山町的工房内阅读泽尔里奇交给他的空间法术“秘籍”。
“原来如此。”
陆潇有些无语的翻阅着泽尔里奇的经验笔记，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跟随泽尔里奇学习的学徒大部分会“报废”了。
这家伙的笔记非常随性，前半句话还在说空间维度理论，下一句话就扯到祖父悖论。
即便看得出来这本笔记经过了一番整理，但书中前言不搭后语的部分也依然有不少保留。
在“有幸”跟随泽尔里奇学习的魔术师眼中，贵为第二魔法使的宝石翁留下的“微言大义”肯定不会有错，错的是他们这些无法理解第二魔法使教导的平庸之人。
这种强者一定正确的奇怪观念在习惯排资论辈的时钟塔中非常普遍，可以说是时钟塔畸形阶级制度管理下的必然产物。
陆潇才不会傻乎乎的强行理解宝石翁前言不搭后语的记录，在凛和樱的帮助下，他将宝石翁的笔记重新整理了一遍，终于让这篇笔记能被通顺的读懂了。
抛开教导能力捉急的部分，领悟第二法上千年的宝石翁在空间法术造诣上已经炉火纯青，他的经验和实例讲解给陆潇带来了不少全新的启发。
间桐家族的魔术特性为吸收，樱与空间法术的契合度不高。
在陆潇的多次提醒下，头脑清醒的樱没有强迫自己理解第二魔法使的珍贵笔记，只是在陆潇的转写之下浅尝辄止的学习了一些简单的空间小法术。
另一方面，远坂家族的传承源头本来就来自泽尔里奇，在陆潇将宝石翁的笔记整理完毕后，凛如同海绵一样开始吸收泽尔里奇的经验。
早在十年前凛就进入根源获得过第二法的核心知识，这些资料对她来说无异于琼浆玉液，大幅填补了她在第二法的领悟中缺失的部分知识。
在全心全意的学习下，一个多月时间转瞬即逝。
回过头来总结，陆潇有些蛋疼的发现，凛通过这篇笔记获得的领悟比他更多。
‘这应该算是专业对口的问题吧？也罢，正好把凛带过去让泽尔里奇过目，那家伙应该会将凛当成真正的入门弟子来悉心培养。’
……
与藤乃告别后，陆潇打开通往时钟塔的传送门，带着三名性格各异的少女一同走了进去。
切嗣咬牙想要跟随伊莉雅一同前往时钟塔，舞弥在伊莉雅的委托下拼命抱住了他，可怜的切嗣只能不甘的看着传送门逐渐关闭。
由于提前获得了泽尔里奇给予的特别坐标，陆潇这次进入时钟塔时并没有引起任何警报，直接传送到宝石翁的办公室里。
当陆潇带着三名满脸好奇的少女走出传送门时，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名正在咬牙处理文书的长发魔术师。
另一名穿着兜帽斗篷的娇小少女就站在他的身后，那张让陆潇十分熟悉的脸上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韦伯？你怎么突然开始担任宝石翁的秘书了？”
“哈~”
韦伯放下手中的魔术羽毛笔，任由它自行书写，无力的趴在桌上叹了口气。
“这是君主们递交给第二魔法使阁下有关‘入侵者’的调查和身份猜测，你觉得为什么会由我来处理？”
说道入侵者时，韦伯刻意加重了语调，看着陆潇的眼神也有些不善。
“呃~原来是这样。”
没想到韦伯的加班和自己有关系，陆潇打着哈哈转移话题：“韦伯，我如约将你未来的三名学生带来了。”
“三名？”
韦伯眉头跳动了一下：“不是说只有两个吗？为什么突然增员了？”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三个和两个区别也不大。”
“大多了好吧！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看着脾气依然暴躁的韦伯，陆潇不坏好意的勾了勾嘴角：“擅长培养魔术师的工具人讲师？”
“喂！！”
第323章 你与我相似
由于自身糟糕的魔术回路，韦伯在时钟塔同学们的奚落和讽刺下养成了十分敏感的性格，稍有不如意就会进入歇斯底里的状态。
经历过第四次圣杯战争，在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引导下，韦伯性格中的阴暗面被扭转了不少。
这次特殊的经历改变了韦伯，让他变得更加豁达和自信。
虽然看着一个个超越自己的学生时，韦伯的心情依然会十分复杂，偶尔还会独自在办公室内大发发牢骚，但他至少不会再发自心底的嫉妒比自己更有魔术才能的人。
每教出一个出师的学生，韦伯都会心情复杂的送他离开教室，但他又无法停止继续招收学生的行为，只能痛并快乐着的维持自己的教室和课堂。
凛和樱与韦伯也算是旧识了，在陆潇的委托下，韦伯同意将她们收入自己的教室，全心全意的教导她们成才。
这是韦伯特有的天赋，他就像拥有点金手一样，凡是从他的教室中走出去的人，都能最大化的激发自己的天赋，成材率相当惊人。
伊莉雅虽然与韦伯没有直接联系，但她也是那场圣杯战争中其中一名御主的后裔。
发泄了一番后，韦伯最终还是叹着气同意将伊莉雅也一并收下。
趁韦伯对三人的魔术基础知识进行检查时，陆潇走到一直低着头的格蕾面前，以低视角偷偷查看她的脸。
“喂！那边的！”
凛注意到了陆潇不礼貌的行为，单手叉腰指责陆潇呵斥道：“你在干什么？这种行为一点都不绅士！”
“哈？”
陆潇无语的转过头：“不知道是谁当初想尽办法想要摘下我的兜帽，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你……一码归一码！”
远坂凛蛮横的强行扭转话题：“你不能强行偷看淑女想要隐藏的秘密！”
“那个……”
格蕾的性格比较弱气，看到陆潇和远坂凛“吵”了起来，她有些慌张的站在两人中间帮忙灭火。
“我没关系的，如果第三魔法使想看……”
“不行！”
远坂凛使用短距离空间移动瞬移到格蕾身边，搂住这名体型较小的少女警惕的看着陆潇。
“对自己不情愿的事情必须大胆的说不，不能就这样顺着对方的意愿随波逐流，不然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你一定会吃大亏。”
陆潇投降的举起双手：“行行~是我不对，正义使者小姐你满意了吧？”
“我只是有一个问题想问这位……格蕾小姐？”
格蕾小心翼翼的握住手上的笼子，缩在远坂凛怀中小声回答：“是的，我是格蕾。”
伸手指了指格蕾抓住的笼子里那个奇怪的立方体，陆潇好奇的问道：“这件魔术礼装中有我熟悉的气息，应该与亚瑟王有所联系吧？”
格蕾听到亚瑟王的名字时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脱离了远坂凛的保护，颇为警戒的看着陆潇。
“你到底是……”
突然想起韦伯先前的教导，格蕾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不，没什么。”
陆潇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不必这么戒备，我对你没有恶意。“
”我大概明白你的情况了，不久前我才见过和和你有直接关系的大魔女摩根勒菲。”
“什么？！”
韦伯惊讶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见过摩根？怎么可能，她早就已经……啊。”
韦伯的话还没说话就自己反应了过来，拍了拍额头叹气道：“英灵……”
“没错。”
陆潇看着格蕾说道：“我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摩根是什么情况，不过她想要复活亚瑟王的目的应该是一样的。”
“而你，格蕾，就是摩根的后裔为了这个仪式而准备的特殊容器。”
逐渐变得与亚瑟王相似的容貌是格蕾最大的心病，陆潇倒不是故意掀起她的伤疤，而是想消除性格比较阴郁的格蕾对未来的担忧。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摩根的计划不可能成功。”
格蕾楞了一下才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肯定？摩根的魔术造诣非比寻常，现代的魔术师根本就不可能抵抗得了神代大魔女吧？”
陆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需要抵抗，因为……”
陆潇挥手画圈，在宝石翁的办公室中打开了一道传送门，将刚刚进入这个平行世界的某人接了过来。
“失礼了。”
跨过大门之前，一个凛然威严的女声首先传入众人的耳中。
“哐~哐~”
随着金属长靴踩踏地毯的沉重响声，一名身着欧洲古代盔甲的金发女骑士从传送门的另一侧进入房间。
“你……”
格蕾难以置信的看着女骑士美艳精致的容貌。
除了发色和气质有所不同外，格蕾仿佛从这名女骑士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将来。
此人就是和陆潇一起被甩出星之内海的阿尔托利亚·潘德拉贡。
狮子王是本不该存在于历史的特异之人，失去圣枪的阿尔托利亚在无数平行世界之中缺少足够的羁绊指引。
连接人类世界和星之内海的空间通道中，时间规则与外界不同。
阿尔托利亚比陆潇先进入通道，但她在通道中停留的时间比陆潇更长。
以与陆潇的羁绊作为指引，阿尔托利亚刚刚才进入这个平行世界，和他一样出现在时钟塔的范围内。
不过阿尔托利亚的运气不像陆潇这么好，她落地的位置在阿尔比昂灵墓附近，这里是时钟塔严密戒备的区域。
前一名入侵者的出现让时钟塔的君主们加强了境界，阿尔托利亚刚一进入世界就遭到魔术师们的攻击，陆潇也立刻感受到了契约胜利之剑独特的魔力波动。
阿尔托利亚走进办公室的同时，陆潇立刻关闭了传送门，将魔术师们的追击拦在门的另一头。
“看来你受到的迎接比我要热烈的多，对时隔多年再次回到故乡有什么感想？”
阿尔托利亚表情平淡的摇了摇头：“没有感想，这里不是我真正的故乡，只是继承了不列颠之名的国家而已。”
韦伯手中的雪茄失手掉落在地毯上，他愕然的看着阿尔托利亚：“骑士王？为什么你也留在这个世界？我明明亲眼看到……”
“停一下。”
陆潇叫停了韦伯的质疑，简单的向包括凛和樱内的几人解释了一下。
“虽然相貌和气质几乎完全相同，但这位并不是你们在圣杯战争中遇到的那位骑士王，她们的经历有很大的不同。”
阿尔托利亚对陆潇和韦伯的讨论不关心，她皱眉走到抬头望着自己的格蕾面前，戴着手甲的右手摘下她的兜帽，如湖水般的碧绿双瞳在格蕾那张熟悉的面容上停留了片刻。
“又是王姐搞的鬼吗……”
无奈的叹了口气，阿尔托利亚略显笨拙的用手在格蕾头上轻轻抚摸：“别担心，你不会变成我，等这次的任务结束，我一定会好好的教训一下摩根。”
第324章 抑制力的算计
“哦？哦哦哦哦哦！”
突如其来的大声惊呼打断了在场众人相互之间的交流。
格蕾笼子里的立方体魔术礼装终于从震惊之中回过神，在笼子里蹦蹦跳跳的咋呼道：“喔噢~喔噢~看看这是谁。”
“格蕾，恭喜你，你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了，正主来到你面前了哦，还是活生生的。”
格蕾气恼的晃动了一下笼子，打断了这个拥有智能的魔术礼装毒舌的奚落。
“亚德！”
阿尔托利亚脸色有些惊疑的看向正在笼子里翻滚惨叫的亚德：“这个毒舌的语气和熟悉的声音，让我想起了某位性格恶劣的圆桌骑士。”
韦伯身为格蕾的师傅，对她的来历一清二楚，由他向阿尔托利亚做出解释。
“亚德的拟似人格是模拟圆桌骑士凯的言行制作而成，骑士王，你会感到熟悉也是理所当然的。”
“凯……原来如此。”
凯是阿尔托利亚的义兄，圆桌骑士第三席，从阿尔托利亚五岁之时就与她相识。
在阿尔托利亚踏上王的修行之旅时，凯和梅林也一直陪伴在她的身旁。
如果单纯以资历来计算，凯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名圆桌骑士。
根据狮子王的记忆，凯曾经也在第六特异点的圆桌大召唤中现身。
一向毒舌的他没有反驳狮子王残酷的命令，而是直接转头离开了圣都，自行消失于荒野之中，没有参与圆桌骑士血腥的内战。
默默的心里叹了口气，阿尔托利亚拍了拍格蕾的头发：“我大概明白这件魔术礼装的由来了，好好使用它吧。”
“哦？挺热闹的嘛。”
当室内的气氛基本平静下来时，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宝石翁终于从不知哪个平行世界归来。
刚一回到时钟塔，泽尔里奇立刻听到了外面再次拉响的警钟声。
双眼在阿尔托利亚身上扫了一下，宝石翁立刻就猜到了大致的来龙去脉，但他并没有就此发表任何看法，而是将目光聚焦在远坂凛身上。
“凛、小樱还有伊莉雅，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陆潇让出位置向疑惑的三人介绍道：“这位就是第二魔法使，人称宝石翁的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
看着脸上露出淡淡笑容的泽尔里奇，凛惊讶的长大了嘴：“大……大师傅？”
她有些紧张的向泽尔里奇鞠躬行礼：“初次见面！很荣幸能见到您，我是远坂凛，您的记名弟子远坂永人的后人！”
“呵呵~”
一向严肃的泽尔里奇难得的露出感慨的笑容：“原来是永人的后裔。”
“没想到当初随手收下的记名弟子的后代居然会成为我真正的接班人，而其他悉心培育的弟子却一个接一个的‘报废’。”
“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啊。”
“接班人？！”
韦伯霍然起身，惊疑不定的目光在远坂凛身上扫视着：“第二魔法使阁下，您没有开玩笑吧？”
泽尔里奇收回笑容，恢复了以往的威严姿态：“你觉得我像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吗？”
“不！失礼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泽尔里奇对韦伯的道歉并不在意，摇了摇头解释道：“这位年轻的小姐已经到达过根源，不但直接与大源相连拥有无尽的魔力，还获得了第二法的核心知识。”
“我只需要‘稍加’雕琢，她就能领悟完整的第二法，这样的人不是我的接班人还能是什么？”
“这……”
韦伯也是当年圣杯战争真相的知情人之一，本就拥有一双慧眼的他理顺思路后很快就扭转了固有的观念。
“也对，不过如果真的让远坂小姐继承了第二法……君主们应该会发疯吧。”
掌握第三法和第五法的魔法使都是东方人，如果第二法再由远坂凛继承，时钟塔以自己的“高贵”血统为荣的贵族们，必然会遭受非常严重的三观冲击。
“呵~”
宝石翁冷笑道：“我可没工夫去顾忌他们的想法，扛着这个重担上千年，我也该到退休享受生活的时候了。”
中国有句民间俗语，满罐水不响，半灌水响叮当。
像宝石翁这种真正的大佬级人物对什么高贵的血统和地位早已不放在眼里。
只有那些还在停在半路上自知上升无望的人，才会将心思用在如何让自己的后裔和血脉变得更加“高贵”，期望后人能完成自己抵达根源的夙愿。
泽尔里奇摆了摆手将话题转移：“这个话题留后再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第三魔法使商量。”
……
凛、樱和伊莉雅由韦伯和格蕾带领，在内部扩充过空间的时钟塔内四处参观，提前熟悉自己未来将要学习和生活的地方。
陆潇和阿尔托利亚则是留在宝石翁的办公室内，泽尔里奇刚刚将一个重要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我收到了阿赖耶的委托，它希望我将你们二位送到一个特殊的平行世界，坐标它已经提前告诉我了。”
陆潇对此并不意外，早在与泽尔里奇接触时他就有所猜测。
阿赖耶很可能通过这位能自由穿越平行世界的第二魔法使将他们送到第七特异点。
阿尔托利亚平静的问道：“什么时候？”
泽尔里奇摇了摇头：“阿赖耶没有提出限定要求，而且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对等，讨论这个问题没有什么意义。”
“只要你们做好准备，随时都可以出发，时间由你们自己来决定。”
阿尔托利亚和陆潇交换了一下眼神：“我随时都可以，倒不如说我希望能尽早出发。”
陆潇也点了点头道：“我也没问题，该安排的事情都已经交待下去了，只要完成交易的最后工序，随时可以出发。”
为泽尔里奇更换身体并不难，难点在于如何清除附着在他灵魂之中的死徒污染。
为泽尔里奇施加死徒诅咒的是强大的UO之一，身为type-moon的真祖朱月。
由她附加的灵魂污染效果非常顽固，如果不能一次性将污染完全清除，短短几天内的时间就会让之前的所有努力付诸东流。
陆潇不眠不休的花费了整整三天，在无限魔力的支持下终于完成了泽尔里奇的灵魂净化。
几乎与原版身体完全相同的人造身体与泽尔里奇的灵魂契合度很高。
陆潇将宝石翁恢复如初的灵魂塞入全新的年轻身体中，泽尔里奇只用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完成了与新身体的同调与融合。
年轻时的宝石翁容貌英武俊朗，虽然在某些喜欢花美男和小鲜肉的女性眼中算不上多帅，但在他的沉稳气质衬托下也别有一番成熟男人的魅力。
感受了一下全新的身体内蕴含的生命活力，恢复青春的泽尔里奇感慨的说道：“用东方的古语来说，应该叫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吧。”
“想要跨越漫长的时间和空间将你们送到古老的神代，以我那苍老且力量衰退的身体是几乎不可能达成的，不知道我们的交易是不是也在阿赖耶的算计之中。”
确认自己完全掌控身体后，泽尔里奇表情严肃的看向陆潇和阿尔托利亚：“准备好了吗？”
“嗯，开始吧。”
将两人带到自己的工房中，宝石翁的神色变得异常专注，他用法杖的杖头在地上绘制出无比复杂的法阵，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五个小时。
完成最后一笔时，宝石翁的额头已经明显能看到渗出的汗水。
“呼~”
轻轻喘了一口气，泽尔里奇撕裂空间取出一柄流光四溢的短剑，将其倒过来插在特意留白的法阵中心。
‘宝石剑？’
“嗡~”
在宝石剑的魔力激活之下，地面上密密麻麻们的法阵上空浮现出对应的虚影，各不相同的重叠法阵开始加速旋转。
在复合魔术阵的作用下，工房的中心出现了一个微小的黑色洞口，并且洞口正在逐渐扩大。
泽尔里奇：“去吧，第三魔法使，下次见面时，我会将珍藏的好酒拿出来和你一起分享。”
陆潇与阿尔托利亚踏入空间通道前郑重向泽尔里奇告别：“劳烦你有空帮忙照看一下我带来的那三名学生，希望未来能有缘再见，第二魔法使。”
第325章 魔兽战线·战损版
多次进入空间通道来往各个世界，陆潇逐渐开始习惯这种奇异的感觉。
不久前获得了宝石翁在空间法术的毕生经验和心得，再一次通过稳定的空间通道，陆潇在无处受力的悬浮状态下获得了一些全新的感悟。
四处没有参照点的空间通道内无法分别时间和空间，宝石翁的定点传送比之前妖精们使用的随机通道多了一点好处，陆潇至少能看到同样漂浮在他身边的阿尔托利亚。
相比早已经历过多次空间传送经验的陆潇，阿尔托利亚对这种脚不沾地的状态似乎还是非常不适应，总是会下意识的在空间通道中移动身体。
眼见阿尔托利亚逐渐往远方飘走，为了避免分散之后进入同一世界的不同时间，陆潇只能跟随着她移动的方向飘动。
‘总算知道之前她为什么会比我晚到了。’
伸出手拉住阿尔托利的手臂，陆潇用魔术直接将话送入阿尔托利亚脑中。
“不要到处移动，以免泽尔里奇算好了的时间和空间出现偏差。”
阿尔托利亚的行为只是出于本能，得到过来人的提示后，她立刻采纳建议，静止在原地不再活动。
阿尔托利亚戴着护甲的手臂触感并不好，但为了保证两人的落点保持一致，陆潇只能继续抓着她直到看到出口。
“唰！”
从空间通道的另一端冲出后，陆潇首先感受到的是猛烈的下坠感。
“WTF？!那个死老头居然将空间门开在空中！”
反应速度极快的陆潇当即激活魔浮斗篷在半空中悬浮。
穿着厚实全身盔甲的阿尔托利亚坠落速度更快，抓住她手臂的陆潇被沉重的下坠力道拖累，继续向下掉落了十几米才终于控制魔浮斗篷稳定住身体。
“这里是……”
漂浮在半空中的陆潇抬头往四处眺望，两人降临在第七特异点的一片大平原上，他们的脚下正奔腾着气势恢宏的兽群，漫天的尘土将阿尔托利亚的视线完全挡住。
陆潇能够透过烟尘看到大平原上的实际情况，正在奔驰的是无法计算出数量的魔兽群。
顺着兽群的延伸处望去，尽头处的大量魔兽正在集群冲击一道十分残破的城墙。
吊在半空中的阿尔托利亚非常不适应，她下意识的想要召唤出自己的英灵战马，但就在此时，两人身后很远的距离外突然传来惊慌的呼喊声。
“前面的人！快点让开！”
“哈？”
阿尔托利亚和陆潇同时转头望向身后，陆潇的鹰眼视觉在几百米范围内没有捕捉到任何生命，但千里眼恰好能捕捉到一个小黑点正在以超音速的速度向他们直线接近。
陆潇和阿尔托利亚正好就在对方前进的路线上。
突如其来的危机让陆潇脸色一变，急忙拉着阿尔托利亚往下移动，但此时才做出反应已经来不及了。
眼见远处的不明物体即将冲撞上来，陆潇在最后一刻用原初卢恩为两人布置了一层防护屏障。
“嘭！”
沉重的撞击声在充斥着大量魔兽的平原上方回响，即便有屏障的缓冲，陆潇和阿尔托利亚依然被巨大的冲击力撞飞。
与不明物体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如炮弹一样坠入魔兽群中，在狂奔的魔兽行进路线中央炸出一小团真空地带，魔兽们都下意识的避开这片“陨石”坠落地。
“咳咳！”
还好陆潇经过灵魂物质化强化的身体足够结实，有防护屏障的保护，从高空被强行撞入地面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阿尔托利亚的问题也不大，她就倒在陆潇身旁不远处，此时正皱眉晃着头，试图让头晕目眩的感觉快一点消散。
“咳咳！好大的灰尘，话说为什么会在空中撞到人？”
肇事者此时就趴在陆潇身上，似乎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的抱怨着什么。
“这个声音……难道？”
陆潇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肇事者熟悉的少女声前不久他还听到过，来自某个向来不坦率的死傲娇。
穿透“陨石”落地扬起的大片尘土，陆潇看到了跨坐在自己腰部的肇事者真容。
‘果然。’
那是一名穿着非常清凉，衣着样式很有异域风情的年轻女子。
一袭长长的黑色秀发披散在身后，稀少的衣物上点缀着不少疑似黄金材质的饰物，脑后还戴着一顶形似王冠的冠冕。
“哈~”
无奈的叹了口气，陆潇躺平在地上不做任何动作，向正在整理头发和衣物的女子建议道：“这位小姐，能请你先从我身上起来吗？”
“啊？”
在陆潇招来的大风吹拂下，现场的烟尘很快就被吹散。
后方的魔兽依然在狂野的奔驰着，先一步恢复状态的阿尔托利亚拿起圣剑帮两人挡住身后。
“咦？！”
似乎脑子少根弦的肇事者这才发现自己骑在一个人身上，急忙后跳一步离开。
“无礼的家伙！谁允许你随便碰触我的身体啦？！”
陆潇没有理会这个炸毛的女神：“有话等会儿再说，我们的处境不太妙。”
翻身而起的陆潇立刻加入阿尔托利亚维持的防御圈，不死斩接连挥出威力巨大的龙闪。
在两人的联手努力下，正面冲击而来的魔兽群逐渐被撕开了一条通道。
陆潇利用千里眼看到了附近一处未受魔兽冲击的茂密树林，顾不上理会那位目瞪口呆的肇事者，确定目标的两人一路斩杀魔兽，好不容易才冲入树林之中暂避。
“呼~”
虽然这群魔兽的个体战斗力不强，但数量达到一定程度下也会引发质变，至少陆潇不想傻乎乎的站在毫无遮掩的平原上与奔驰状态下的魔兽硬碰硬。
在树林中暂时安顿下来，阿尔托利亚才发现之前那名肇事者早已消失不见。
“陆潇，刚才那个人难道是凛吗？”
“算，但不完全是。”
陆潇抬手看了看自己的全身上下，原本黑色的阿泰尔盔甲完全被尘土覆盖，变成了灰扑扑的狼狈状态。
意念一动，陆潇在树林上方招来雨云，充沛的水气在短时间内化作雨水从天而降，为灰头土脸的二人好好的冲刷了一番。
大雨散去，陆潇利用卢恩符文烘干了两人的衣物，这才有空解释阿尔托利亚的疑问。
“那个人……不，准确来说是神，她应该是借用了凛的身体作为凭依降临。”
“仔细想想，凛出生于20世纪，不可能在公元前的美索不达米亚活动吧？”
阿尔托利亚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神灵凭依吗？虽然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但似乎也只有这种解释了。”
在吉尔伽美什统治中期，人类与神明彻底诀别，苏美尔诸神无法以本体再出现在人类世界。
之前那位神灵算是钻了规则的空子，她利用人类的身体作为凭依，将自己的分身暂时转化为普通灵基，以半人半神的方式行走于世间。
魔符斗篷虽然可以让陆潇在空中悬浮，但它在空中的移动速度着实堪忧。
陆潇踩着参天的大树攀登到树林上方，悬浮在半空中远眺兽群攻击的目标。
那是一道架设在两座山体之间的雄伟要塞，城墙的长度非常惊人，可以看到城头上有士兵正在操作一种奇怪的大炮轰击下方无穷无尽的兽群。
“炮？”
阿尔托利亚疑惑的问道：“两河流域的苏美尔文明活跃于公元前，这个时代怎么会有火炮？”
阿尔托利亚并不具有千里眼，对城墙上的细节看得不甚清楚。
“不对，那不是火炮。”
陆潇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城墙上正在发射的武器：“虽然看起来比较相似，但原理完全不同，那是使用魔力填充和发射的魔导炮，不过……”
陆潇有些疑惑的看着城墙多处破损的区段，魔兽们正在冲击这些残破的区域，堵在城墙缺口处的士兵以自己的肉体作为壁垒，拼命拦住企图跨过城墙的魔兽。
‘魔兽战线已经破损到这种程度，难道我们来晚了？’
第326章 贤王吉尔伽美什
第七特异点所处的时间是公元前的神代，苏美尔文明的乌鲁克王朝时代，统治者为历史上有名的暴君吉尔伽美什。
吉尔伽美什对乌鲁克城邦的统治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一是早慧且擅长纳谏的幼年期，二为暴躁叛逆的青年期，最后是大彻大悟后恢复贤明的老年期。
迦勒底进入第七特异点时，吉尔伽美什已经经历过寻找不老不死灵草的传奇旅途。
在丰富的人生阅历下，青年时的浮躁和叛逆逐渐沉淀，吉尔伽美什决定用自己的余生安稳的统治乌鲁克，直到迎来生命的终点。
一个自称魔术王所罗门的人将圣杯送到这个时代，打破了乌鲁克安稳的生活。
这个时代的某位土著神灵借助圣杯的力量，用已逝的恩奇都躯体为根基，创造了一个本不该存在的虚假灵魂，第七特异点正是因为这个变故而出现。
迦勒底二人组介入第七特异点的时间较早，数不尽的魔兽虽然对魔兽战线造成了不小的压力，但在吉尔伽美什利用乌鲁克大杯召唤出的几名英灵帮助下，乌鲁克一方反攻不足却防守有余。
陆潇的千里眼并没有在城墙上看到任何英灵存在，操纵那些魔导炮的都是这个时代活生生的人类，而且城墙的残破程度绝非第七特异点早期的状态。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从绝对魔兽战线正对面的远方传来，从陆潇的高度刚好能看到一柄巨大的斧子气势恢宏的砍入一处山体中，笼罩在山体周围的魔术结界闪烁了几下彻底歇菜。
“呃~果然来晚了。”
看到这一幕，陆潇立刻就明白了他和阿尔托利亚介入的时间点。
‘不过也对，与戈尔贡的战斗难度本就不大。’
‘有两位女神幕后在助攻，还有一名女神直接加入战斗，赢不了才叫奇怪，没有我们出场的空间。’
‘但之后就不一样了。’
阿尔托利亚对这个时代不了解，她的本意是以阻止人理烧却来偿还“自己”在第六特异点犯下的错误。
人理存续保障机构迦勒底在修复人理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阿尔托利亚打算帮助他们完成最后一个特异点的修复工作。
骑乘东·斯塔利恩来到陆潇身旁，阿尔托利亚望着那柄巨斧问道：“陆潇，我们应该先去哪里？直接冲入战场？”
陆潇考虑了一下：“不，我们去乌鲁克城，先与本地的统治者打个招呼。”
戈尔贡的命运无法改变，她只不过是真正幕后黑手掌握的一枚棋子，迦勒底二人组领导的战力应该足够了。
陆潇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与吉尔伽美什互为敌人，但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化解不了的仇怨，只是正常的圣杯战争竞争对手。
而且第七特异点的吉尔伽美什并非英灵，而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类，他并没有成为英灵后参加圣杯战争的记忆，见面之时不用担心会感到尴尬。
身为魔兽女王的戈尔贡制造出来的魔兽都是地面类型，空中相对来说安全很多。
这也是之前那位神灵肆无忌惮在空中突进的原因，她恐怕压根就没想到会有人拦在空中，这才造成了先前的意外撞击事件。
坐在阿尔托利亚身后一同搭乘战马，二人一路从空中向魔兽战线的方向靠近。
为了避免引起守城士兵的误会，阿尔托利亚在陆潇的建议下选择从山脉地区绕行，避开了魔兽战线的守备范围，正式进入乌鲁克城邦的核心地带。
由于吉尔伽美什接收了乌鲁克城邦各地汇聚而来的难民，首都乌鲁克城的占地面积比历史同期大了好几倍。
“嘎！”
正当两人在高空欣赏壮丽的乌鲁克城时，城市中央的神塔上方突然传来难听的叫声。
一只巨大的飞龙类幻想种展翅向两人飞来，同时还故意放出巨大的尖叫声提醒城内的居民。
“不愧是拥有高度智慧的幻想种……话说这家伙不是翼龙吗？”
翼龙是早已经在地球灭绝的恐龙的其中一种，本不该存在于人类崛起的时代。
正在向两人靠近的翼龙翅膀和身体上能看到大量的魔纹，应该是翼龙的上位幻想种，战斗力不容忽视。
“等等！”
从神塔下方的祭祀场门前传来清朗的呼唤声，一名头缠白布的英武男子阻止了翼龙的攻击意图，炯炯有神的双眼注视在阿尔托利亚和陆潇身上。
“让他们过来吧。”
“嘎~”
翼龙显得有些不情愿，但它最终还是听从了男子的命令，收拢翅膀重新降落到神塔上，双眼警惕的注视着逐渐降落的英灵战马。
‘EX级的千里眼吗……’
第七特异点的吉尔伽美什并非大多数人熟悉的那位傲慢英雄王。
早在三女神联盟出现初期，他就通过拥有未来视能力的千里眼看到了乌鲁克最后的结局。
即便全力使用乖离剑，吉尔伽美什也无法在幕后黑手的谋划下保护自己的子民。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吉尔伽美什决定封印消耗魔力巨大的乖离剑。
他从王之财宝中取出大量增强魔力的宝具，仅仅留下少量法术系的财宝，将宝库中绝大部分的宝具当做炮弹供应给魔兽战线使用。
这是吉尔伽美什计算各种展开后做出的最合适选择，魔兽战线的修建让乌鲁克奋力坚持了半年时间，比吉尔伽美什单兵突击支持的时间长得多。
坐镇乌鲁克的吉尔伽美什将绝大部分精力放在指挥统筹上，把将亲临前线作战的任务交给他召唤出来的七名英灵。
脑中复杂的思绪一闪而过，陆潇和阿尔托利亚已经稳稳的降落在神塔的大门前，与魔术师打扮的吉尔伽美什面对面的对视。
“哼~”
虽然老年吉尔伽美什比青年时期少了几分攻击性，多了几分包容和耐心，但他高傲的天性并没有本质性的改变。
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陆潇和阿尔托利亚，吉尔伽美什嘴角勾起一切饶有兴趣的高傲笑容。
“本王居然看不出你们的未来，有趣。”
“根据之前郊游时玛修讲述的前六个特异点的故事推测，你们应该是来自第六特异点的Assassin陆潇和狮子王吧？”
陆潇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头：“没想到吉尔伽美什王居然知道我们，不过我需要更正一下，这位已经不是狮子王了。”
吉尔伽美什看了看阿尔托利亚，点头承认道：“确实，本王感受不到她的神性，应该是失去圣枪后重新恢复为人类了吧。”
说来也是有趣，这两人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曾经有过交手的经历，但现在的吉尔伽美什和阿尔托利亚都是活生生的人类，两人对那场战斗毫无记忆。
“也罢，来者是客。”
吉尔伽美什转过身向祭祀场内部走去，同时招手示意两人跟上。
“戈尔贡的问题虽然即将解决，但真正的难题才刚刚要开始。”
“本王正在考虑战力的缺口要如何弥补，你们来得正是时候，跟我进来吧。”
第327 拉赫穆的袭击
吉尔伽美什的王之财宝拥有世界上所有宝具的原典，随着时代的发展，宝库中的财宝总数还在持续增长，就连吉尔伽美什自己也不知道宝库中到底有多少宝具。
冬木的圣杯虽然非常少见，但对吉尔伽美什来说倒也算不上多么珍贵，他自己的宝库中就有作用类似的物品——乌鲁克大杯。
为了守护自己的国家和人民，吉尔伽美什利用乌鲁克大杯召唤出8名英灵，由英灵们代替他本人上前线参与防守，自己坐镇后方为他们提供魔力。
这八位英灵分别是Saber天草四郎、Archer巴御前、Lancer武藏坊弁庆（伪）和列奥尼达、Rider牛若丸、Caster梅林、Assassin风魔小太郎和Berserker茨木童子。
其中天草四郎和风魔小太郎在一次前往密林侦查的任务中阵亡，巴御前则是在魔兽战线前与一只首领级魔兽同归于尽。
列奥尼达和牛若丸不久前为了阻挡戈尔贡的亲自突击燃烧了自己的灵基。
算算时间，随着戈尔贡的败亡，梅林的从者分身差不多也该领盒饭退场了。
除了暂时不知所踪的武藏坊弁庆，以及不愿帮助人类，自行离开乌鲁克占山为王的茨木童子，吉尔伽美什召唤的从者几乎死伤殆尽。
虽然还有三名使用普通灵基降临的神灵级从者帮助，但考虑到接下来即将面对的敌人，乌鲁克也确实到了战力缺失的地步。
回到祭祀场的宝座上，吉尔伽美什继续处理似乎永远无法做完的工作，由一名面部蒙着轻纱的女祭司接见陆潇和阿尔托利亚。
“西杜丽，先把如今的事态告诉他们，本王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遵命，王。”
单薄的轻纱遮挡不住只能起到遮挡风沙的作用，陆潇和阿尔托利亚都能隐约看到面纱下那圣洁而清秀的面容。
祭司长西杜丽礼貌的向两人鞠躬行礼：“二位，我是这个祭祀场的管理者西杜丽，作为王的助理协助他处理各项事务。”
在西杜丽的说明下，两人对如今乌鲁克面临的局面有了较为清晰的连接。
就像陆潇推测的一样，由藤丸立香率领的突击小队已经攻入戈尔贡的老巢鲜血神殿。
虽然最终结果还没有传回来，但吉尔伽美什已经将注意力转向了下一个难题，此时他正在询问一个名为纳比斯汀之牙的防御设施建造进度。
随着鲜血神殿的方向爆发出巨大的魔力，正在处理公务的吉尔伽美什与陆潇二人一同抬头望向远方。
“做得不错，迦勒底的家伙。”
嘴角的笑容一闪而逝，吉尔伽美什继续埋头工作，西杜丽也不为所动的将乌鲁克面临的困局完完整整的告诉了两人。
阿尔托利亚若有所思的问道：“按照西杜丽阁下的说法，随着戈尔贡的败亡，三女神联盟彻底分崩离析，还有什么值得担忧的吗？”
“这个……”
西杜丽转头看了看吉尔伽美什：“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王对击败戈尔贡之后的安排没有丝毫放松，甚至变本加厉的压缩了自己的休息时间……”
“啊啊啊！！”
西杜丽的话还没说完，祭祀场外的乌鲁克城区突然传来惊恐的尖叫声。
杂乱的骚动声中还混入了一些肆无忌惮的尖利笑声，稚嫩的嗓音听起来像是小孩们在玩闹。
陆潇脸色一动，顾不上和吉尔伽美什和西杜丽打招呼，利用缩地步法瞬移到祭祀场们外。
祭祀场所在的神塔地势较高，需要通过一条长长的阶梯才能到达，陆潇站在门前可以俯瞰到整个城市的全貌。
由于魔兽战线的压力依然没有衰减，乌鲁克的士兵大部分都被补充到前线，都市内的人手严重不足，前不久被羽蛇神魁札尔·科亚特尔入侵时打破的城市大门还没来得及修复。
此时这道洞开的大门外涌入了大量外貌十分畸形的“魔兽”，它们使用细长的四肢移动，全身最醒目的就是那张覆盖了整个脑袋的大嘴。
这些怪物毫不留情的屠杀着乌鲁克的居民，锋利的四肢随意挥动就能将人体撕裂。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还不止于此，这些怪物在屠杀过程中，大嘴里还在发出开心的笑声，兴奋的说着谁也听不懂的奇怪语言，似乎在就杀人心得愉快的交流着。
“这……”
只慢了陆潇一步的阿尔托利亚也看到了这令人发指的一幕，骑士王脸上浮现出惊怒之色。
“这些怪物在享受杀戮的过程？”
就像阿尔托利亚所说的一样，不少大嘴怪物并没有第一时间将它们追捕的人类杀死。
光是陆潇看到的惨剧就有几种不同的版本，有人被怪物切断四肢作成人棍，也有人被掏出肠子躺在地上哀嚎。
还有腹部被捅穿的人类被怪物抬到大街中央，几只怪物好像在讨论对他的处置方法，最终以分尸的方式处决了人类，它们还放肆的以小孩的声音欢笑着。
每一只怪物都拥有近似低阶英灵的战斗力，普通的乌鲁克士兵根本不是这些怪物的对手。
最难缠的还是这些怪物的数量，初略的计算，涌入城内的怪物至少有上百只。
它们分散涌入城内的各个区域，吉尔伽美什一个人不可能分头处理多个方向。
刚刚还在处理公务的吉尔伽美什此时也走到了祭祀场门口。
西杜丽凝重的向吉尔伽美什建议道：“王，由我来引导城内的居民到祭祀场避难吧。”
吉尔伽美什赤红色的瞳孔猛然一缩，态度有些暴躁的怒喝道：“不行！”
西杜丽辅佐吉尔伽美什多年，对他的脾气和性格已经非常了解。
这种突如其来的暴躁语气很少在寻找灵草归来的吉尔伽美什身上看到，西杜丽通过王的态度察觉到了什么。
‘未来视吗……’
沉默了片刻，西杜丽脸上露出坚定的笑容，默默的看着吉尔伽美什，将自己的态度传达给他。
“是……吗。”
共同相处多年，吉尔伽美什也清楚西杜丽的性格，看似温柔的祭司长一旦决定某件事，任何人都无法劝她改变主意。
“我知道了，你去吧。”
吉尔伽美什没有再看西杜丽，扭过头向身边的卫士长下令：“通知城内的士兵，不管他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坚持到藤丸他们回来！”
“是！”
在几名精英士兵的护送下，西杜丽提起裙子快步走下台阶。
吉尔伽美什的情绪有些低沉，他将目光转向陆潇和阿尔托利亚：“事态发展如你们所见，本王必须坐镇祭祀场守护来此避难的人民。”
“既然你们跨越时空来到乌鲁克，那就为本王尽一份力吧，帮助乌鲁克扫清城内的怪物！”
第328章 宿命？我才不信
阿尔托利亚和吉尔伽美什的相性很差，她对吉尔伽美什那高高在上的语气很不感冒，但眼下不是关注这个问题的时候。
“东·斯塔利恩！”
高声招来自己的英灵战马，阿尔托利亚立刻翻身而上，一马当先的冲进怪物群中，光芒闪耀的圣剑切入其中一只怪物体内。
虽然顺利的用契约胜利之剑将敌人击杀，但阿尔托利亚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这些怪物的肉体强度非同一般，即便用锋利的圣剑劈砍也需要花费不少力气。
后脚加入战场的陆潇更是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些怪物——拉赫穆的防御力。
B级的宝具不死斩拥有超出自身等级的锋利度，但不死斩砍在敌人身上的手感非常不顺，阻力超乎寻常的大，似乎稍有大意就会让太刀脱手飞出。
在不死斩中加持更多魔力，利用魔力放出强行击杀一只拉赫穆，陆潇的脸色也变得十分凝重。
“啧！不愧是提亚马特亲手制造出的‘新人类’，除了长得丑和天性残暴外，在各方面的素质上都远超真正的人类。”
拥有无尽魔力的陆潇都感到吃力，身为人类的阿尔托利亚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每一击都需要额外增加魔力才能击杀敌人，即便有体内的红龙心脏作为魔力炉心持续补充魔力，阿尔托利亚在战斗中也能感到压力逐渐提升。
陆潇和阿尔托利亚首先合力沿城市中央的大道推进，在主干道上撕开一条血路推进到大门前。
由阿尔托利亚暂时挡住城门外还在持续涌入的拉赫穆，陆潇突然下蹲将闪烁着莹润光芒的左手拍在地面上。
乌鲁克城内塌陷的民宅迅速分解，露出被掩埋在废墟下方的受伤居民，陆潇再将这些材料加固转移用来封堵正门。
一道从地面升起的石墙将城门口堵得严严实实，暂时阻断了拉赫穆的援军进城。
“阿尔托利亚，分头行动！”
“嚓！”
不死斩横切击杀了一名意图偷袭的拉赫穆，甩掉刀身上的紫色血液，陆潇对同样陷入包围的阿尔托利亚说道：“我去城市东面，西面交给你，尽可能击杀敌人，清理掉城内的敌人后，我们在祭祀场的台阶前集合！”
“没问题，出发！东·斯塔利恩！”
东·斯塔利恩在主人的命令下开始高速机动，阿尔托利亚利用战马的冲击力减轻同时面对复数拉赫穆的压力。
陆潇利用炼成术作为辅助，一边利用环境封锁拉赫穆的行动，一边用卢恩符文对自己进行短时间的加持。
骤然加快的动作频率将四周的拉赫穆打了一个绰手不及，陆潇凭借强化后的能力连续击杀附近正在形成包围的拉赫穆，一路往敌人最集中的方向狂突猛进。
‘希望还来得及，我可不希望第一次见面就成为永别啊。’
光是出现在城内的拉赫穆就已经足够难缠了，亲自与它们战斗过的陆潇心中有些忧虑。
这些只能在地面行走的拉赫穆还只是幼年体，发育成熟的拉赫穆背上会长出翅膀，进一步增强机动力和身体强度，实力弱一点的英灵单对单面对成年体拉赫穆恐怕都不是对手。
“找到了！”
既然能被称为新人类，拉赫穆当然是有智慧的，而且它们的智力还不低。
一直在城内四处奔波营救难民的西杜丽被拉赫穆盯上了，它们大致能猜到这位女祭司长是城内的大人物，值得结群狩猎。
十几只拉赫穆将西杜丽的小队团团包围，虽然吉尔伽美什分配给西杜丽的护卫都是精英之中的精英，但面对大批拉赫穆的同时攻击，这些护卫能发挥的作用极其有限。
眼看着身旁的护卫一个个被拖入敌群残忍的杀死，西杜丽将一名年幼的小女孩抱在怀中，试图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她不受伤害。
‘王，请原谅我，西杜丽恐怕无法再协助您了。’
“秘剑·龙闪！”
纵横的刀光在拉赫穆的包围圈中撕开一条缝隙，一只正在猖狂大笑的拉赫穆突然失去了声音，它的身体从中间被锋利的刀气切成两半。
陆潇从一侧小巷中闪身而出，空出的左手按在一栋房屋的墙壁上，破损不堪的建筑在短短一秒内被分解为原材料。
“祭司长！你和平民们暂时躲在避难所内！”
“哐当！”
一座经过魔力加固的圆柱形建筑从地面下升起，将西杜丽和惊慌失措的平民保护起来。
其中一只拉赫穆试图用自己锋利的爪子捅穿避难所的墙壁，但它的攻击却被坚固的魔力障壁弹了回去。
“丑陋的怪物，你们短暂而罪恶的生命即将到达终点！”
“生灭流转，轮回不息。”
不死斩的刀身上燃起赤红色的魔力之焰，原本一米多长的刀刃在短时间大幅延伸，乌鲁克东部城区上空被红色的流光照亮。
“龙之拜泪——不死斩！”
对军宝具不死斩的赤红刀光将在场所有拉赫穆捕捉在内，它们坚固的身体在解放的B级宝具前变得不堪一击。
一次性解决了十几只拉赫穆，留在东城区的敌人数量已经不多，零零星星分布在大街小巷中，但从这些拉赫穆手中活下来的乌鲁克平民也已经屈指可数。
“哒~”
确认附近几百米内没有任何威胁，陆潇用响指作为信号解除避难所，满地的拉赫穆尸体呈现在西杜丽等人眼前。
“趁现在！回到祭祀场就不要再离开，城里已经没有幸存者了。”
就算不用陆潇说明，乌鲁克城内破败的景象和几乎再也听不到的惨叫声也向西杜丽昭示了事实。
仅凭西杜丽在短时间内营救的平民极其有限，吉尔伽美什也早就通过千里眼看到了这一幕，同时他也看到了西杜丽本该迎来的结局。
原本吉尔伽美什打算阻止西杜丽的送死行为，但为了顾全大局，他无法亲自护送西杜丽，只能强忍着不舍送别陪伴自己多年的祭司长。
因为暂时不了解陆潇和阿尔托利亚的战斗力，吉尔伽美什不可能将一切希望寄托在两名来历不明的外人身上，只能将微弱的可能性留在心中，期望西杜丽能奇迹般的顺利归来。
当吉尔伽美什看到西杜丽真的平安回到祭祀场时，一向镇定的他猛然从王座上站了起来。
西杜丽此时没有空闲关注王的表情，她正与其他祭司一起忙着安顿难民，对之前自己面临的决死局面没有半点在意。
“呼~”
吉尔伽美什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将头后仰靠在王座扶手上沉默了几秒，嘴角在刹那间勾起了一丝笑容，但他很快就重新将表情收敛。
“嘎！”
被魁札尔·科亚特尔留在城内的风神翼龙突然停止击杀拉赫穆的动作，仰头向城外发出嘶哑难听的叫声。
“最后一只！”
将拉赫穆的大嘴从中间劈开，鹰眼视觉所及范围内再也没有拉赫穆存在，陆潇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同样抬头望向城外。
一只色调略有不同的风神翼龙正从远方返回，听到同伴的呼唤，它也张嘴发出回应的叫声。
风神翼龙宽阔的后背上载着几名乘客，身旁还跟着一名利用宝具飞行的黑发女子。
鹰之瞳的千里眼能力捕捉到了翼龙背上的藤丸立香和玛修，陆潇轻笑着低声说道：“终于回来了，这么说，某个老梦魔应该已经开始练长跑了吧？”
第329章 千里眼的极限
不用说也知道，阿赖耶将陆潇和阿尔托利亚丢到第七特异点，肯定是为最后与提亚马特的决战而做的准备。
即便有多名神灵级从者参战，甚至可能还有冠位级别的英灵出手相助，事态依旧非常严峻。
藤丸等人能取得最后的胜利，虽然在抑制力的幕后安排下有一定的必然性，但不得不说其中也有不少运气成分。
但凡有一个环节出现问题，后续的事态就会如多米诺骨牌一般彻底崩盘。
陆潇暂时无法确定阿赖耶将他和阿尔托利亚派来是否还有其他目的，他也没那个空闲去考虑更深层次的问题，眼下的局面就已经足够严峻了。
陆潇和阿尔托利亚击杀的拉赫穆只是敌方总数的冰山一角。
乌鲁克都市南方，靠海修建的观测所沦陷前传回了最后的情报，成千上万的拉赫穆就聚集在大海之中，似乎正处于休眠状态，一旦被激活……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发现让刚刚回到乌鲁克市内的藤丸等人非常糟心，因为大海所在的方向与魔兽战线完全相反，无法依靠坚固的防线挡住拉赫穆的入侵。
随着魔兽女王戈尔贡的死亡，耸立在乌鲁克北部的雄伟城墙已经失去了意义，接下来必须将防守重点放在无险可守的南方。
对于与陆潇和阿尔托利亚重逢，正好面临难关的迦勒底一行人十分惊喜，但如今没有时间给双方慢悠悠的叙旧。
回到乌鲁克后，藤丸等人降落到祭祀场，将鲜血神殿之战的结果告诉了吉尔伽美什。
“戈尔贡确认消灭，但安娜和梅林也……”
说到己方的损失，藤丸立香的神色有些暗淡。
吉尔伽美什早就通过EX级的千里眼看到了鲜血神殿之战的结果，他关心的重点已经不在这里。
“三女神同盟事情就到这里吧，目前我们还有更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
吉尔伽美什略微放大声音向远在迦勒底的罗玛尼说道：“留在迦勒底的魔术师，把乌鲁克南部的扫描图显示出来。”
“是是，这就来。”
连续经历七个特异点，由罗玛尼统筹的迦勒底工作人员效率早已今非昔比，很快就将魔术全息投影呈现在祭祀场内。
“正如吉尔伽美什王所说，南部靠海的区域检测到大规模高强度魔力反应。”
罗玛尼神色凝重的说明：“好消息是这些敌人暂时没有任何行动，根据迦勒底的推测，它们应该还没有完全发育，暂时处于休眠状态。”
“算上隐藏在大海里的个体，拉赫穆的总数……预测有超过十万只。”
“十万？！”
藤丸和玛修同时发出惊呼，吉尔伽美什挥手示意暂时略过这个话题。
“重点不在这里吧？接着说。”
罗玛尼深吸了一口气：“拉赫穆充其量来说只是杂兵，最大的难题是它们的主人，被拉赫穆和自称新人类的金固称为母亲的存在。”
“苏美尔神话中的创世神之一，大地母神——提亚马特，并非之前戈尔贡扮演的虚假存在，而是真正的提亚马特本体。”
吉尔伽美什表情沉重的点了点头：“提亚马特现在在哪里？有什么动静？”
罗玛尼：“与拉赫穆一起停留在大海中央，暂时没有任何动作。”
“我建议对提亚马特采取斩首行动，趁她还没真正动起来，一次性解决这个最大的麻烦。”
吉尔伽美什不置可否的将视线转向陆潇和阿尔托利亚：“新来的，你们怎么说？抑制力有给你们下达什么指示吗？”
阿尔托利亚对吉尔伽美什印象不佳，两人似乎先天八字不合。
对陆潇打了个眼色，阿尔托利亚站在原地做出闭目养神的样子。
陆潇苦笑着回答吉尔伽美什的问题：“抑制力什么也没说，我们甚至没有直接与抑制力交流过，它是通过其他人将我们送到乌鲁克来的。”
吉尔伽美什的千里眼最远只能看到戈尔贡的结局，对提亚马特这种创世神级别的存在使用千里眼是完全无效的。
接下来的事态就连他也无法观测到，只能像本时代的所有人类一样摸水过河。
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吉尔伽美什咬牙做出判断：“不管怎么说，我们必须首先了解大地母神提亚马特的虚实。”
“藤丸，由你带领英灵们往南进发，试探一下提亚马特。”
“是！”
“还有一个问题。”
吉尔伽美什的手指在王座扶手上轻轻敲打：“暗算了梅林的金固去了哪里？”
“关于这一点。”
罗玛尼也有些疑惑：“我们在大海附近的扫描并没有捕捉到金固的魔力波动，他应该还留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某处，我们暂时无法捕捉到他的动向。”
吉尔伽美什若有所思的说道：“金固手中握有魔术王所罗门亲自送到这个时代的圣杯，之前被暂时交给戈尔贡使用。”
“但藤丸你们与戈尔贡交战时，圣杯已经不在她手中，也就是说……”
在场众人都不笨，吉尔伽美什的意思立刻就引起了所有人的警觉。
之前与陆潇撞到一起的黑发女神伊什塔尔面露惊容：“等等！如果让‘母亲’获得圣杯的加持会发生什么事？”
“谁知道呢。”
吉尔伽美什自嘲的笑了笑：“魔术王送过来的圣杯肯定被他做过手脚，说不定会唤醒提亚马特的某些潜在能力。”
“不知为何，金固没有立刻将圣杯转交给尚未恢复力量的提亚马特，不知道那个家伙在想些什么。”
沉默片刻，吉尔伽美什将视线转向陆潇：：“新来的，本王要交给你们一个同样重要的任务。”
“找到金固，从他手中回收魔术王的圣杯。”
陆潇爽快的接受了吉尔伽美什的委托：“可以，我们会尽可能在金固与提亚马特会合前拦截他。”
吉尔伽美什点了点头，向王座前的众人挥手：“好了，会议就开到这里，下去吧，本王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
……
戈尔贡死亡后，乌鲁克北部只剩下一些游走在野外的零星魔兽，驻守防线的大部分士兵都撤回了乌鲁克城内，为南方即将到来的拉赫穆入侵做准备。
离开祭祀场，陆潇和阿尔托利亚首先与藤丸等人一起返回迦勒底驻乌鲁克的大使馆。
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英灵们的魔力和体力都损耗不小，需要一点时间来休息。
吉尔伽美什将决定权交给藤丸，由他来判断什么时候再次出发。
阿尔托利亚经历了之前与拉赫穆的战斗也损耗不小，即便有红龙心脏充当魔力炉心，也不是一呼一吸之间就能迅速充满魔力。
之前藤丸在祭祀场做报告时，阿尔托利亚一直忍着疑惑没有询问，回到大使馆后她终于将问题提了出来。
“迦勒底的御主，你说的梅林是怎么回事？”
阿尔托利亚皱眉问道：“据我所知，梅林并没有死亡，按理来说是不可能作为英灵被召唤的。”
这个问题由一直关注现场情况的罗玛尼来回答，他简单的向阿尔托利亚讲解了梅林钻空子的原理。
简单来说，第七特异点的发生时间在梅林出生以前，依靠规则的漏洞，梅林假定自己在这个时代并不存在，强行投影了一个从者分身过来。
阿尔托利亚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那个永远只顾自己、我行我素的梅林居然会主动协助他人？那家伙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