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俎 第二百五十七章 特殊的幻境
李托托趴在窗台处,她看着昏昏沉沉的天空,心里不禁有一阵奇特的空虚感。
她以前感觉自己可以傲眼待人,但后来她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
街道已经完完全全被军事管控了,突然,门被嘎吱一声推开。
李托托看去,是卢宗煊,他的表情还埋藏在黑夜里,所以公主什么也看不清。
卢宗煊拐着拐杖,他现在身体虚弱,四处还都是伤。
“那个人去战场了。”他的语气有些冰冷,但是李托托还是听出了粗略的伤感。
卢宗煊的哀怨的脸终于暴露在了表面上。
“你?”李托托吓了一大跳,她从没看到卢宗煊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他那张粗糙的脸似乎扭曲到了极点。
“公主!我现在是个废人了,我丢尽了脸面,被人从废墟里拖出来,现在没人再认为我是第一勇士了,你那个家伙———把属于我的桂冠抢走啦。”卢宗煊指着李托托痛哭流涕道。
一行混浊的泪花冒出在了眼睛里。
李托托往后略微一退,她把手放在桌面上然后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突然她愣了一下。
什么?战场?陆扶桑上战场了?
卢宗煊看到李托托的脸变得惊恐,他不禁又嘿嘿一笑:“没想到吧,公主,他说不定死了,我听说他今天去见了公孙虎,两个人不知道密谋些什么,但是后来他去了前线。”
李托托没有说话,她大声喘着气。
“公主!他是想证明什么?我是个废物?在这个时候只配睡温柔乡?”卢宗煊又嗤嗤笑了,他指着自己然后叫到,“公主,你赢了,你可以滚了。”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李托托终于叫到,她实在不明白卢宗煊在冷嘲热讽些什么,卢宗煊的膀子已经摆动开来了,他尽可能一瘸一拐地走到公主面前,他想抓住公主的胳膊,但是公主稍微用了一点力,卢宗煊就几乎站不稳。
“卢宗煊,你疯了?”李托托退后几步。
“你走,公孙虎带人邀请你去做监军,可是你做监军有什么用?为什么一定要你去大营?”卢宗煊狞笑着,他满头大汗,头发也贴在自己的头皮上,像是打湿了的蓬草一样。
“监军?”李托托又纳闷了,公孙虎这是哪一出。
“我知道,他赢了,那小子......他赌赢了。”卢宗煊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他有些难以启齿,但不得不开口说到:“你可以走了,现在就走。”
他终于呼了一口气,然后坐在了椅子上。
一瞬间,卢宗煊似乎消失了平日里所有的光彩,和他背后靠在墙上的那把长矛一样黯淡无光。
李托托咽了咽唾沫,她的心里是说不出来的解脱,她受够了在屋子里的排挤,她受够了卢宗煊。
但是她......她为什么又那么担心陆扶桑呢。
她得问清楚陆扶桑去了哪里?
卢宗煊静静地看着地面,他不时抬起头看着李托托,李托托此时的模样十分含蓄,那靡颜让他一瞬间感觉痛恶不绝。
李托托没有说下一句话,她像一只小鸟一样穿好了鞋子走了,卢宗煊托着自己的额头,他终于感觉失败了。
李托托走到了楼下,她几乎没想过花时间把自己打扮地更好,她看到街道上站着十几个士兵。
那些士兵见到公主,不免纷纷下跪。
李托托立马让他们免礼。
“你们今晚有突袭行动?”他们一站起来,李托托就问道。
“对,根据情报,突袭获得了进展。”一个队长提着宝剑说到,“我们邀请公主去做监军,这是大帅的命令。”
李托托立马笑魇如花,她的心里头像是绽放了一朵花一般美滋滋的。
“快带我去吧。”李托托立马让他们动身。
他们行进到了一处街道,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不过那双眼睛的主人立马闪避开来了。那个人就是阿金。
阿金的腰间把着一把弯刀,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那手掌已经残破不堪,他反复回味着卢宗煊对自己的暴行和公主对陆扶桑的微笑。
随着细节的描绘勾勒,他的脸庞也越加展现痛苦的神情。
他突然想毁掉这里,既然安律耶将军都能被抓到大牢里,他又何必留恋这儿呢。
他是一个没了以前精气的人,他想赶紧在这片土地找到立足之地,但是他不愿意再通过唐军建功立业,这一次他把愿景交给了周军。
他以前是职业军人,自然对唐军的部署和几套战术了如指掌,再加上公主势力在此,他更渴望加入周军的阵营里。
但是几日的侦探,他发现周军的进攻依旧止步不前,这让他不免又感觉失落,他想让整个武州混乱,他的心里头一点也不愿意看到整个战争唐军胜利的结局。
......
陆扶桑将黑气吸收了一部分后,自身的临时功力也变得十分强悍,他一度发现自己的仙气可以覆盖整个战场。
那个老者虽然站在城寨上,但是他也发现有一股强力的仙气在席卷整个地图。
如同网格一般,迅速明白了自己在内所有仙气的分布范围。
宇文长护的四周一下子浮现出凶猛的藤条,每一下子都可以狠狠劈到他的手臂上。
宇文长
护明白这样的战斗毫无意义,他得利用另外一个仙气招数。
陆扶桑想借这个机会除掉宇文长护,但是他发现自己的仙气突然直接在某处紊乱了起来。
“是毒素!”麒麟说到,它飞快地在陆扶桑身体内运转能量。
那毒素一下子侵占住了陆扶桑的一条手臂处,陆扶桑感觉自己的右手手掌一下子变得臃肿不堪,红的发紫。
但是很快,麒麟就让他恢复了原状。
陆扶桑的网格感知到朱理已经带人到了约定的地点,不过那里还藏着不少骆驼军。
陆扶桑心头一紧,他立马感觉到不对,他得立马去见朱理。
但是宇文长护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黑气在此成了一个铁笼状覆盖开来。
陆扶桑再回过头去时,身体一度因为急火攻心变得更加黝黑了。
宇文长护制造了一个玄镜,随即让自己和陆扶桑都被玄镜包裹住,黑气变得明亮了起来。
陆扶桑的毒素竟然一时间被延缓在了一处。
他的身体也感觉好多了。
是这个幻境的原因!
宇文长护哼了一声,他拿着长戟出现在了陆扶桑面前:“这里是封锁空间,你和我的仙气都无法施展!我知道你的仙气已经被捆绑住了,现在你的丹药和不管用了。”
陆扶桑拿着七星剑,他果然不能施展任何仙气和火焰了。
他们之间是纯粹的战斗。
不过让人庆幸的是麒麟还在。
陆扶桑点了点头,他得赶紧想办法逃出来,不过这个幻境应该怎么破坏呢?
陆扶桑记得自己之前看了一个镜面带有光泽的宝器,又看到了许多洁白的圣光将黑气变成了如此的场景。
“是玄镜。”麒麟说到。
陆扶桑还没来得及思考更多,那个宇文长护便进攻了。
长戟几乎直接伸到了陆扶桑的胸口,但是还好陆扶桑反应得够快,不过他立马想起了自己的暗逆术居然可以施展。
他依旧可以判断宇文长护的进攻。
陆扶桑摆动了一下七星剑,一跃之下击中在了宇文长护的长戟上,宇文长护的攻击力和爆发力是陆扶桑想不到的,再没有仙气的加持下,这个人居然还可以发挥出如此实力。
要不是陆扶桑的反应够快,这次真就栽在这里了。
他依旧保持注意观察四周幻境的变幻,他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白昼如雪,空气里浮现着不一样的奇异光景。
这是极其不真实的。
那空间似乎随时可以被扭曲一般。陆扶桑的面色变得更加不寻常了。
刀俎 第二百五十八章 以命相搏
宇文长护自然在前期占尽了优势,他的长戟所到之处都几乎要掀翻了这一片的地皮。
五重的仙者即使不使用任何仙术,他的格斗能力和体能都是三重仙者很难比拟的,很难相信陆扶桑居然还勉强与宇文长护交了几个来回的手。
不过宇文长护倒是觉得惊奇,这个勇士倒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对手,很可惜这个年轻人居然是在唐军那样腐朽的权力机构下生存。
“我的仙力是暗物质界里的一切根源,但是你的仙力似乎与我的矛盾又共存。”他说到,随即又伸出长戟。
陆扶桑的七星剑与这个莫离王的武器碰撞在一起后很快就感觉到了强有力的压力。
耀眼的白光与黑气似乎冲散了周围的幻境,那股高度盘压旋后的力道一点点地撕破了幻境的一个小缺口。
周围的卫兵看到那些渗透出来的光点不禁感觉到一丝震惊。
陆扶桑挣脱开宇文长护制造的压力,然后果断跳开,他目前的丹药带来的仙气爆棚开来,但是却没有给他的格斗上带来相应的提升,这倒是一个难题。
他发现自己还有一匹马,他骑上马。
宇文长护眼神飘逝地看着陆扶桑。他也迅速骑上自己的马,但是他不慌不忙地说到:“你跑不出去的!”
两个人在道路上追逐了片刻,陆扶桑果然觉得前方一片白光,到处透露着不真实。
宇文长护紧紧跟在后头,他似乎急于将陆扶桑挑下马,但是陆扶桑也有自己的应对之策。
陆扶桑虽然马术并不比得上这位久经战场的莫离王,但是却并不因为这而感到害怕,相反,他的马非常勇猛,不一会儿绕开了所有的障碍。
好几次陆扶桑感觉自己几乎要翻身了,但是他的马还是走得稳稳的。
宇文长护跟在后面,他看的出来陆扶桑并不擅长骑战,于是他索性加大马力,准备直接戳向陆扶桑的脊梁背。
“陆扶桑,你小心一点,他的长戟可不长眼。”麒麟不安地说到,它看了一眼宇文长护然后说到。
“我明白。”陆扶桑算准时机,在莫离王的戟即将发起进攻的时候调转了马头。
这一下莫离王的进攻便落了一个空。
宇文长护并不沮丧,他收回了长戟,然后准备追上陆扶桑然后再度攻击。
不过陆扶桑的防守也初见成效,他拿好了弩机,往后猛地射了一箭。
宇文长护偏过头,箭矢便从旁边射过去了。
陆扶桑又回过头,他得提防自己不会撞到树上,他勒紧了缰绳。
在这个白光如虹的幻境之中,很难判断
周围是否藏有其他陷阱。
宇文长护层层追杀下,陆扶桑的眼睛依旧盯着附近的光源,这些光都是哪里来的?
陆扶桑又骗开一戟。
宇文长护一直锲而不舍地进行追击,他的面色依旧保持自信,陆扶桑不可能永远让自己处于被追击的状态。
加上宇文长护的马是一匹珍藏的军马,脚劲更有力,所以不时就会追上陆扶桑。
终于,光源似乎移动到了他的眼皮底上了,宇文长护微微垂下眼眸。
陆扶桑就在这个时刻,又一次飞快地抬好了弩。
箭矢飞到了宇文长护的面前,他似乎感觉到了一股强有力的穿透力,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想侧开身子,但是箭矢还是狠狠地插到了他的肩膀处。
“啊......”宇文长护感到了一股撕裂一样的疼痛,他没有拔出箭矢,相反,他立马加快脚步。
陆扶桑就在他的前头,他只需要一个长戟挥动,就可以取下陆扶桑的人头。
陆扶桑大约知道那个光源是什么了,那大概就是一个光源,随时追踪自己的四周。
宇文长护的脸色虽然微微一变,但并不影响他继续追击。
但这个时候他没想到陆扶桑居然猛地丢出自己的剑。
那剑直勾勾地戳向了宇文长护的胸膛,然后在极度回旋之后又回到了陆扶桑的手里。
宇文长护的面色一下子没了血色。
但是那根长戟也瞬间划到了陆扶桑的手臂处。
顿时间,鲜血四射。
陆扶桑勉强收剑,他注意到周围的光亮在逐渐消失,最后化为了一个玄镜落在了宇文长护的手里。
他捏着镜子然后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
陆扶桑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一处火辣辣的疼,他得尽快离开这里,黑夜如幕,白光一瞬间的消失反而让陆扶桑有一些舒适的感觉。
他得尽快找到朱理,他还不知道朱理此时会在做什么。
他听到后面多了许多的脚步声,那些兵卒纷纷来到了莫离王的身边,莫离王的胸膛上流了不少血,他明白那个家伙完全是拿命做风险来接近自己的,这也是他大意的。
几个副官扶起宇文长护,他已经有些神志迷糊了,不过隐约之中,他还是扶起了一个副官的手说到:“一定要解决掉这个人... ...”
“这个人可真是一个勇夫。”紧接着,他又苦笑道。
几排士兵骑上了马,他们看向莫离王:“我们要不要捉拿他?”
宇文长护此时脸色越来越苍白了,但是他还是勉
强摇摇手:“我要在战场上击败他。”
陆扶桑耳边的声音终于消失了,可是他的伤口却裂开得厉害,血不断地溅射出来,终于,他感觉大脑一昏,摔在了马下。
马飞快地跑动,但最终还是慢慢停在了一边。
地上很硬很凉快,陆扶桑只觉得自己的大脑昏昏沉沉的。
“你这是何必呢?差点把自己的命给弄没了,你知道吗?你就差一点就没命了。”麒麟跑了出来,然后舔了舔陆扶桑的伤口,那个口子太大了,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白骨。
陆扶桑噗嗤一声,他笑到:“我就是差一点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麒麟有些难过,它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慢慢躺在陆扶桑身边:“上次找你的是苏雨冬,这次会是谁?”
陆扶桑看到一缕金黄色的仙气从麒麟身上悠然地散发开来,那些仙气不快不慢,按着自己的节奏来到了陆扶桑的伤口内。
“我怎么感觉不到痛了?”陆扶桑偏过头好奇地说到。
“不!是你整条手动不了了,我给你弄麻了。”麒麟慢慢地说到,“你有什么药吗?可以缓解一下伤口恶化。”
“没有。”陆扶桑不好意思地说到,“我实在全身没力气了。”
麒麟一些悲哀地看着陆扶桑。
它发现陆扶桑体内的仙气已经开始失控了,这是他之前吃了几粒药丸的后果,他为了扎一剑那个莫离王,却让自己全身的气息开始紊乱了。
它摇摇头,然后发现陆扶桑似乎昏昏欲睡起来了,他闭上了眼睛。
麒麟瞪大眼,它立马进入到了陆扶桑的身体内,麒麟的血液再一次飞速运转,仙气督促陆扶桑打起精神。
可是紧接着,陆扶桑的心脏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振动了,然后是忽然的枯竭。
虽然还有仙气在保持他的生命,但是陆扶桑现在已经是有气无力的状态了。
不过突然之间,陆扶桑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的嘴里隐隐约约说到:“麒麟!把我送出去,我要带他们回去... ...”
麒麟嗯了一声,它开始释放很多的能量维持住陆扶桑的身体,陆扶桑的眼睛也逐渐变得更为透彻,金光四起。
他突然翻身,然后让自己站起来,他去拍了拍马背,然后一鼓作气上了马。
虽然他上马后仍然有强烈的眩晕感。
“出发。”他勒紧麻绳,然后往前移动。
他现在已经不能支撑自己大范围铺展仙气了,但是他依然记得那个联络点。
刀俎 第二百五十九章 落难
朱理趴在一边,他们即将离开这里,不过陆扶桑的消息却还是空白,这让他不禁感觉到一丝不安。
“大哥,放烟花吧。”一个士兵说到,他的肩膀受了伤,但还是笑到。
朱理思索了一阵子,他点点头,最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号焰火。
“......”他还是沉默了。
突然,他看着周围躺着的几十个弟兄说到:“我实在不知道外边的情况,更何况陆兄还没有出来,我们先等一下吧。”
那几十个弟兄没有反对,但是多待一会儿总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朱理又看了看前方,他估摸着如果那里没有敌人,他们就不用非要使用这个烟火了,他们可以直接离开这片区域。
司马穰宜此时已经等候久时了,他将骆驼军安排在隐蔽的地方,但一直没有等到突袭的军队和支援军。
他决定派几个副手打听情况,不过鉴于现在局势复杂,他让几个兵卒换上了朴素的衣服,带着弯刀去打探一番。
几个士卒很快就换掉了盔甲,他们只是有轻便的软甲,所以换起来很简单。
这些人走出了隐蔽藏身的地方,很快就闹出了动静,当然,他们也是故意引发这样动静来吸引注意力的。
“老大!有人!”一个人急急忙忙拉了拉朱理一把。
朱理回过头一看,果然有几个人带着刀偷偷走过来了,不过他们并没有盔甲。
“这些人是谁啊?会不会是来接我们的?”一个士兵好奇地说到,他看了看周围的几个人,发现他们也觉得是唐军的部队。
朱理让他们别出声。
“你们是哪个部队的?”朱理走上前去叫到,“这里是战场。”
那几个士兵吓了一跳,他们转了转眼珠子,似乎在私下议论这人的身份。
朱理见他们十分犹豫,心里倒是十分畅快。
“你们是乡野之人吗?”他继续问道。
“对。”那几个人立马找了一个台阶下,“你们是... ...”
“请问那里有没有部队?”朱理继续试探性地问道。
那几个人会了意,一个人笑到:“当然,有唐军的部队,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朱理看样子应该是确认了这些人的身份,他最后一次问道:“有周国的军队吗?你们带我们去看看唐军的部队。”
“哦,唐军那里防卫森严,你们是唐军吗?如果是的话,那倒是好处理。”一个人说到,他的便鞋不停地在地上摩擦。
“我就是唐军的士卒。”朱理小心谨慎点看了几眼几个人。
他们这下终于笑到:“勇士,请随我来,我们的部队欢迎你。”
朱理重重地点头,但是他没有急切地让所有人
都跟从自己,他只是想让他们带自己看个究竟。
“这位大人,不知道你其余的人马藏在哪里?”一个人突然回过头张望了几下,“你们可以直接出来了。”
朱理摇摇头:“我要先和你们的长官见面,对了,你们的长官为什么自己到了这一带,这附近可是有不少军队啊。”
“哦哦,我们只是来接应你们的,偷偷分批过来的,那里也就那么几个人。”他们解释道,随即把朱理带到了另一边大道。
朱理看到一队人马,他们没有带旗帜,不过他们手上都带着短弓。
再看去,一头骆驼正双眼有神地看着自己。
朱理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不过幸好他早有准备,在这些人动手之前就拔出了一把短剑一下子杀死了他面前的一个伪装人。
他割破了那个人的脖子,随即抓住那个人的身体往后退。
箭矢整齐地射了出来。
它们扎在**上,声音沉闷不堪。
几个人拿着弯刀想从后面袭击朱理,但是朱理接住了他们的攻击。
几个普通士兵自然不是对手,再加上朱理出手迅速,在那些弓手还在换弓箭的时候便解决掉了第二个人。
司马穰宜挥挥手,从四周一下子冒出了不少步兵,他们直接拿着长枪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朱理这一下子没辙了,他打开仙气想打开护盾,但是护盾只能抵挡一时的进攻。
“你们这些人... ...”司马穰宜拿出一把弓,他站在高处然后慢慢拉开了弓弦。
一把飞箭立马射出。
朱理的头颅一瞬间僵化了,那箭矢射穿了朱理的头颅,从另一边,人们依稀还可以看到脑液。
但是朱理还没有放弃,他丢下尸体,他咬咬牙,自己的意识已经逐渐模糊了。
似乎自己一下子失去了思考一般。
眼珠子也忍不住要爆炸了。
他丢下短剑。
一群拿着长枪的士兵硬是没有一个冲上前的。
朱理酿酿跄跄地退后几步,随即从怀里掏出信号弹。
可是他该不该发出去呢?
朱理一只手忍不住要捂住自己的脑袋,他感觉猩红的血已经顺着那个窟窿往下流了。
他还记得公孙虎与自己畅谈人生的场景,公孙虎是一个典型的“自闭男”,人们都说自己比公孙虎更加活泼,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他结交。
谁也不知道... ...自己为什么要... ...
他猛地吐了一口血。
一个士兵的身子被喷了一身,他眉头紧紧皱起,随即吼叫一声,将长枪戳进到了本就软绵绵的朱理身上。
朱理的另外一只手几乎无法动
弹了,但是他还是颤颤巍巍地死死盯着那个士兵。
那个士兵面如凶神,恶狠狠地看着满脸是血的朱理,朱理看到他也是满脸是血,不禁感觉有一些好笑。
陆兄!我... ...
“抱歉... ...我大意了。”他最后轻轻吐露一句,拉来了信号烟火的绳索。
一瞬间———
一排的士兵瞬间被绚丽的烟火击中,最前面的士兵有的还因此伤了眼睛。
更不用说把枪头戳进朱理身上的那个士兵了,他一瞬间倒在了地上,两个眼睛流着血。
“朱理———”后方的士兵看到烟火一瞬间便知道出了事,他们看到不少黑影在烟火那里流动。
他们群情激愤,恨不得一瞬间冲杀出去。
“把朱理的尸体抢回来。”他们叫到,随即往前冲了过去。
他们仅仅拿着自己的随身武器,有的拿着弩还在不断射击。
司马穰宜捂了捂眼,但很快他听到了叫喊声。
“有人?”他侧过头,“让所有弓手射击。”
很快,那些弓手便重新摆好了队列,一排快速射击下来,冲锋的将士就已经倒下了一排,但是他们冲锋的实在太快了,他们仅仅射了两轮就被打倒在了地上。
很多人被烟火洗礼,又被赤拳相待,一下子变得惨不忍睹,血肉模糊。
唐军士兵们冲到了第二层,他们虽然只有几十个人,但还是一股脑跑到了朱理尸体的面前。
他已经死了,面上都是血,身体已经变了形,到处都是窟窿。
他们更加愤怒了。
“你们为什么要来侵略?”一个人咆哮到。
他话刚一说完,这些人四周一瞬间冒出了不少藤条。
“又是你!”司马穰宜大惊失色,他四处慌张地看了看,藤条确实又出现了,但这次仅仅是想阻拦自己的骆驼骑手进攻。
箭矢打在了藤条上。
陆扶桑不断加固藤条,一边面露痛苦地对他们说到:“快走!快走!他们在这里设置了陷阱。”
那些人抱起朱理的尸体然后往前突围,所到之处都有了藤条的身影。
但藤条也不是坚固的,一根钢箭一股脑插入到了他的大腿内侧,差点击破他的动脉。
这些士卒都不是吃素的。
陆扶桑的嘴角流了血,但是他却感到自豪,一个通缉犯却在拯救他的国家。
他需要清白,他需要变得很强,让所有人都给他看历史的真相。
藤条从他的底部破土,他坐上藤条然后到了另一根藤条之上。
司马穰宜知道陆扶桑这模样已经是活不久了。
他下令停止射击。
刀俎 第二百五十章 重伤
李托托此时听着几个副官夸夸其谈不禁感觉有一些烦闷,她作为一个公主根本听不懂他们嘴里的一些战争词汇,她只能一个人无聊地打发时光,想着她期许的少年。
公孙虎坐在一边,他侧脸看了一眼公主,李托托确实可爱。
“公主,你睡吧。”他慢慢说到,“现在太晚了,你要注意身体。”
李托托摇摇头,用着小孩儿的脾气说到:“我要等到他们回来,也许他们马上就会回来。”
公孙虎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也期许那些突袭小队行动已经成功了。
不过迟迟没有消息,他们花费的时间似乎比预料的要长了一点。
“你是来等人的吗?或者,那里有你祈祷的人。”公孙虎突然说到,他一时间觉得这个理由可能比较让人信服。
这次换作李托托没有说话了,她只是暗自叹口气,然后又伤感地看着公孙虎大帅:“你为什么让我来做监军?这是有人说过什么吗?”
公孙虎心里察觉出了李托托的聪慧,他坐好了椅子,然后才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到:“你为什么这么想?你觉得是因为有一个人叫我这么做的?”
李托托心里头还是提防的,她立马变了口风:“不,不......”
她的脑子转的飞快,她立马说到:“你知道吗?我只是好奇,卢宗煊他那样虚弱,你却执意让我来?这多么奇怪啊。”
公孙虎噗嗤一笑,然后喝了一口茶,他摇摇头,然后看了一眼这位精致的公主:“公主,你想的倒是挺对的,我是准备让你离开那里的,自然,是因为一个条件,一个男孩儿用自己的风险换你的监军!你说不定认识他!公孙狐以前说你们认识。我当初还以为那是你的指令。”
李托托一下子吓坏了,随即她不禁笑到:“是他!他还念着我!虽然我们的遭遇十分离奇,但是我记得他,他也眷念我!”
公孙虎把自己的手放在两边的膝盖上,然后又故作惊叹地说到:“敢问他是你的情人吗?”
李托托这时立马缄默了,但是她害羞的神情骗不了任何人。
公孙虎又说到:“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
李托托立马惊醒了一样,她又摇摇头:“我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公孙虎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他明白公主还在把自己当外人看。
“对了......”李托托看不懂公孙虎的笑,这位掌管武州军部的大帅此时的脸色充满了幽秘。
“徐阶在哪里?”她问道。
公孙虎摇摇头,然后伸出一个指头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声音。
李托托有些诧异,但是公孙虎还是小声凑近李托托的耳朵说到:“他们还在监视
赵家的地盘。”
“他们在做什么?”李托托也小声问道。
“赵家的人最近安分了许多,但是徐阶总管一直都不相信赵家不会真的安分守己,他带了军队藏在会场之外,曾经我们有情报,赵家内部藏了不少黄金。”公孙虎有些感慨地说到。
李托托点点头,她也知道这些事情,不过她并不知道后续怎么样了,她只知道卢宗煊最近神色飘忽,自从那次昏迷就再也没有好转了。
“卢宗煊虽然贵为卢家少爷,但是他自己也只是一个人,公主你觉得他不适合你,自然可以做你的选择。”公孙虎笑到。
李托托面色微微红润:“你说的这话,总管也告诉过我,但是他后来还加了一句。”
公孙虎望了望:“是什么?”
李托托咬了咬嘴唇:“是一切以国事为重。”
她自己都有点要窒息的感觉了,她觉得自己有时候根本不愿意接受这句话。
公孙虎靠在了椅子上,然后又回味着什么。
很快,几个人突然跑了进来,他们的精神很颓废,但是他们还是叫到:“那里没大夫!大帅!救救他们吧———”
公孙虎感受到了军士们的凄惨的哭声,他立马站起来走出门外。
李托托有点不安,她攥着手掌跟过去。
地上,是两个扁担。
朱理已经死了。
另外一个是陆扶桑。
公孙虎一眼就看出来了两个人,他有些不良的生理反应,但是又强忍了下来。
“他们......”公孙虎弯下腰然后看了看朱理和陆扶桑。
李托托跟在后面,她第一眼就看到了陆扶桑的脸,她一瞬间瞪大了眼,随即没忍住失声叫出来。
十几个将士围成一团,面色忧伤,他们叫来大夫。
“那里的大夫都说没有治疗这么严重伤口的药,都说没人弄的活!”一个兵士焦虑地说到。
另外一个士卒也抹着泪哭泣道:“朱理大哥中了计,死了,但是陆九为了救我们,自己也是身负重伤。”
公孙虎的心颤动的厉害,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幕还是到了。
“我早就说了这是一步险棋。”公孙虎终于还是站起了身子,但是还是忍不住背过身子。
李托托注意到公孙虎回到屋子里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泪。
她自己眼眶也湿润了。
李托托跪下来,一只手摸着陆扶桑的脸,那里全是血。
几个士兵哭着告诉她陆扶桑的事迹,他们完成了任务,也一路凶险地回到了家。
一个大夫面色忧愁,他迟迟没有动手。
李托托自己倒是颤颤悠悠
地伸出一根手,她的手指有些害怕地接近陆扶桑的鼻子。
她的心提得高高的。
但是在她一接触的那一瞬间,她又呼了一口气。
还活着。
她看了一眼那个大夫,那个大夫倒是惊讶于李托托的直率。
他把了把脉然后又试探地摸了摸陆扶桑的身体。
最后才想委婉地说到:“这命恐怕是救不回来了。”
李托托有些失措,陆扶桑这家伙要死了?
“你倒是说明白!”李托托叫到,她有些神经崩溃。
“啊啊.......这人的脏器破裂了一大半,你看那么大的伤口,不知道都流了多少血!”那个大夫毫不掩饰地解释道,“不过这就是最奇怪的事情!他居然还活着。”
“既然他活着,就证明他不该死。”李托托说完,心里头又是无尽的伤感。
陆扶桑居然还活着,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他之前肯定吃了不少药物,然后又遭遇了打击,所以一时间身体紊乱。”大夫带有猜测性地回答道。
几个士兵终于忍不住哭了。
他们有的还跪在地上,难道真的只能看到陆扶桑也一起死亡吗?
反正李托托是不愿意的,她闻到了陆扶桑身上难闻的味道,看到了那些伤口,心里不禁感觉到浓浓的失落感。
公孙虎回过身子,他拍了拍公主的肩膀,然后又忍不住说到:“我们不放弃希望,我会把他妥善安排的。”
他又看了看朱理的尸体,让人绝望的是,朱理作为他从小的玩伴,今天居然是以一具尸体展现在自己面前的。
他依稀记得朱理以前给他的允诺,他的眸子和他爱闹事的性格,其实只有他知道,朱理本质上是腼腆内向的,但是不同于自己家族,他是佯装成活泼青年的类型。
可惜,这个勇敢的人死在了北周军的枪下。
他的心感觉非常沉痛,实际上他有时候总感觉自己是在四面楚歌之际,但是不少人以为他们在胜利的边缘。
“我不该让你们行动。”终于,他嘲讽自己般说到。
... ...
黑夜里,卢宗煊久久不能平静,他躺在床上,然后又揉了揉自己发麻的大腿,他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可是现在计划似乎被冲破了一般,他又没有人手帮助,此时只能亦步亦趋。
突然,一只鸽子飞到了自己的窗前。
卢宗煊有些纳闷,这只鸽子怎么现在落在了这儿?
他又撑着自己的身子到了鸽子面前,是信鸽。
上面塞了一封信。
“陆扶桑已经可能死亡———”
刀俎 第二百六十一章 周吉的直觉
欧阳恭站在平地上,他有些兴奋又有些疑惑,他们做了什么?
他自己想着,然后又看着身边的士兵,他们大多都已经睡着了,这个时候只有几个亲信还在跟着他。
欧阳恭慢慢抬头看月亮,然后才发觉时辰已经不早了。
不过他依旧睡不着,眼睛珠子也开始有些发疼了,他不知道战事会到怎么样的地步。
突然,深夜里,一支队伍抬着不少材料到了他们前方。
这个人欧阳恭并不认识,他只知道那应该是周吉派出来的小分队。
那些人大概有二十来个,他们看到欧阳恭然后才说到:“大人,我们要在这里设置二道关。”
“怎么?要放弃了?”欧阳恭试探地问道。
“不是,只是为了万一,我们可以及时撤退。”那个士兵摇了摇头,这让欧阳恭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点头。
“不过大人,这附近据说有些据点已经被北周军占据了,你们要小心啊。”一个人突然对欧阳恭说到。
欧阳恭不在意地摇摇头:“我明白,我明白,我还是明白这件事,你们忙自己去的吧。”
......
第二天一大早。
宇文长护的大营没有一点动静,但是他们的军队开始了有条不紊的进攻。
右军开始主动进攻,而原先的预备军则缓缓向前进。
宇文长护脸色苍白羸弱,他躺在床上然后闭着双眼。
周围的军官都在默哀祈祷着。
司马穰宜和綦亓也站在后头,这是两位待遇不一的将军。
綦亓此时已经地位大跌,不少军官认为綦亓让军队实力受到了重创。
这其中不乏一些贵族,实际上,他们瞧不上綦亓,虽然原本因为綦无观的勇猛,众位军官还对他们抱有期待,但是綦家这次可真算完了。
司马穰宜笔直地站立着,他面貌英俊,将头盔夹在大腿外侧,然后气宇不凡地凝视着众人。
綦亓有些无奈地站在他后头。
“各位,我们的莫离王虽然受到了创伤,但还好没有生命危险,不日就可以恢复,我们的进攻还在继续,现在应该抓紧拿下他们的前线据点。”司马穰宜不愧是贵族将军,此时不慌不忙,调度着众位军士。
“现在我们还有云梯,军队进攻不是特别吃亏。”一个将军突然说到。
“没错,没了投石车,我们还是可以与他们战斗!但是我们也要准备从后面卡死他们!”司马穰宜继续说到,“我们得派出一支小队狠狠捏住他们的后方生命线。”
这个议论没有遭到多少人赞同,因为事实上他们已经失败了多次。
“现在我们必须这样,将大化小,从各个地方渗透,卡死所有的路线。”司马穰宜继续说到。
綦亓也觉得这个计划过于冒险,他知道要是敌军在那里刻意设伏,他们一定是入了绝死之地。
但是他还是说到:“让我去吧。”
司马穰宜哦了一声,他回过头看着綦亓那张圆脸,上面还有灰尘。
“很好。我相信莫离王醒过来之后一定会对你大加赞赏。”司马穰宜笑到。
綦亓挠挠头,然后他说到:“我只需要五千人,就可以截断他们的后路!”
“那就给你五千人!你们只需要坚守数日,战争就结束了。”司马穰宜抬起头,他每次眼睛里的亮光就像电光一闪,霎时间就消失了。
“好嘞!”綦亓重重地点头,然后才说到:“我定不会辜负这次期望。”
司马穰宜自然不觉得交给他这件事就一定可以办成,但是他自己倒无所谓了,毕竟綦亓用的是他哥哥的军队。
“其余人,抓紧进行进攻———”他又对着其他人叫到。
战场已经初步今日白热化了。
不少军士踩着云梯向城上登去,但是迎接他们的则是箭矢与石块。
沥青从墙壁上慢慢流了下来,一些士兵感觉到油腻腻的东西到了自己身边。
“点火!”一个人在城上说到。
不一会儿,一个全身着火的人就尖叫地摔到了底下,很快让更多的士兵不禁退避三舍。
火焰顺着沥青往下走,一度驱赶了不少士兵。
箭矢从城上射了出来,扎到了不少人的身上。
但是这样很难很好地缓解这次攻势。
周吉对彻底防守还是带有一些悲观的情绪,他期待公孙虎能给出更好的命令,是派出援军还是及时回撤。
他站在城墙上,这道墙壁是当初安律耶亲自监督制造的,质量倒是没话讲,公孙虎也是在这里设置了一道天然的防线。
一些士兵到了自己原本防守的位置,城墙上站不住太多人,所以面对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周吉只好亲自出手。
士兵们抬着装备物资运到墙上供士兵随时补给,周军的进攻已经有了一个时辰,早上还是有一片腾雾,他们等到雾散去了,便集体在鼓声中发起了冲锋。
轰隆———
又一架云梯放在了墙上。
突然,一个人叫到:“不好了,不好了———”
周吉有些不解,他回过头看去,发现了一道火焰直上云霄。
“怎么了?”他眉头紧缩。
一个人黑着脸跑到了周吉的身边然后小声说到:“不好了!我们的粮食着火了
!”
“火?怎么可能?”周吉有些发愣,随即是愤怒,“怎么可能?”
那个人面色哀怨,但还是点点头。
周吉也不顾城上的局势了,他带着那个人一同走到了城中,很显然,火烧到了粮仓,里面的临时储存粮已经被大火覆盖。
他有些不敢相信,干瘪的脸上多了一些疑虑,不少炊事员疯狂寻找水源试图熄灭这场大火。
周吉咽了一口唾沫,然后挥动着手让周围人赶快行动。
战事已经开始了,撕咬已经袭来,这个时候自己的粮草怎么突然出事了呢?
“我们赶紧找人通知大帅,让他给我们运粮。”他久久地说到,“一定要把信息传递到位。”
城上,北周的军队有的已经登上了唐军的前沿,但是他们很快被赶了下去。
轰隆———
几具尸体倒在了地上。
周吉让众人不要散播慌乱,自己则亲自前去继续抗击周军,这次的敌人明显比上次的先锋军要难缠得多,他们人数足足是自己的几倍,如果不是借助地势,可能早就被攻占下来了。
士兵们又缠斗了半个时辰,终于,周军鸣锣收兵了,他们要开饭了,远远传来了炊烟。
周吉疲劳地坐在地上,几十个士兵站在他身边,他们显然也已经非常疲劳了,这次周国的军队采取了车轮战,让唐军很是吃不消。
几个士兵站在四处,他们有些难堪,因为送食物的人只抬来了少量食物,这些有的还非常难吃,士兵们有些诧异。
周吉的脸色更加阴沉,他知道军中传来了一些流言蜚语,似乎有的人知道了后方早已经没粮的消息。
一个勤务兵端来了饭菜,他希望周吉能吃完它们。
这位将军一瞬间感觉到了周围的眼睛一瞬间朝向了自己。
他们经历了几天的攻击,此时已经是魂飞魄散,看到将军的食物五光十色时,心里难免不是滋味。
周吉踢了踢腿,他看着那个送菜的勤务兵:“刚打完仗,你们把菜送上来做什么?”
那个勤务兵知道周吉为了粮草的事情难过,他只好献媚道:“那我就端到后方,将军你慢慢吃。”
“放狗屁!”周吉站到,他指了指身边的士兵,“我们的兵食物十分紧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随即他又劈头盖脸地数落了一顿那个勤务兵。
最后他叉着腰对身边的士兵们说到:“我已经给大帅写信了,粮草马上就到!你们的心不能乱!”
那些士兵有的只好点头,周吉不知道军中到底怎么了,他总感觉有间谍混在了里面。
“不吃了!给弟兄们分了!”他下了城墙。
刀俎 第二百六十二章 公主的眷恋
陆扶桑昏迷着,他的身体现在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点元气。
李托托坐在他身边,看着这张稚嫩的脸,不,这张脸已经略微成熟了,李托托给他清洗了一下脸,这张脸显得更加干净了。
“这个人仔细一看还非常俊俏。”她暗暗想着,然后又放下毛巾。
陆扶桑躺在床上,他什么感觉也没有,这让李托托更好观察他了。
“这个家伙......”她脸庞红润极了,似乎感觉自己在做一些让他人羞愧的事情一般。
想到当初,这个家伙还跟一个痞子一样,不过后来却发现这个人并不是一般人。
可是他怎么就成了通缉犯呢?欧阳恭就是要来抓他的,怎么这几天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李托托想不明白,她总感觉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棋子。
自己只是一个棋子,那么自己为什么不能选择自己的生活呢?
李托托又想到了卢宗煊,那个家伙也许在恨自己,那个家伙也许已经睡着了。
她不愿意再想,看着烛火飘忽了一阵子,然后便又忍不住弯下了腰,她想休息了。
“你累了?”突然,陆扶桑微微笑到。
“嗯?”李托托抬起头,她惊讶地看着陆扶桑。
陆扶桑微微睁开了眼,他挑了挑眉,然后笑到:“怎么了?”
“我以为......你刚刚不是还在昏迷吗?”李托托有些疑惑,“我以为你都已经.......”
看着李托托立马收住嘴巴,陆扶桑有些想笑,他继续躺着:“我感觉我身体受了重伤,这几天可能不能再行动了。”
他侧过头,然后继续说到:“就是这样,我刚刚的仙气让我清醒了一点。”
李托托握住陆扶桑的手。
陆扶桑看着李托托,他实在没有太大力气挣脱了。
“你以后不能再冒生命危险了———”李托托朦胧着眼睛,然后凑过脑袋。
那桃花一般的唇瓣一下子接触到了陆扶桑的额头上,陆扶桑感觉到冰凉的唇瓣一瞬间挨到了自己的心里,他睁大眼睛。
“你......”
“别说话。”李托托松开唇,然后继续俯身在陆扶桑身边,“你这个混蛋!现在你走不了了!你也别想死在我前头。”
陆扶桑噗嗤笑了一声,然后笑到:“你疯了?”
“我没有疯!这几天你就好好休养,哪里都不要去,战争的事情不用你忙了。”李托托握紧陆扶桑的手腕,然后直勾勾地看着陆扶桑的双眼。
陆扶桑吸了一口气,他现在心里头倒是有很强烈的复杂感。
“公主,卢宗煊呢?”
“他?你问他做什么?他一个人待在那儿呢。”李托托有些不愿意聊这个恶魔,“他是个恶魔。”
“你以后还会嫁给他吗?”陆扶桑继续问道。
李托托偏过脑袋,然后松开手。
“不会。”她坚定地说到,“我宁愿守寡,我宁愿......”她抬起头,然后又带着异样的眼神看着陆扶桑。
“宁愿?”
“我可以带着你跑!”终于李托托瞪大眼小声说到,她不愿意让其他人听到,但是此时却情愿说出她以前都不敢想的话。
“带着我?带着我跑?”陆扶桑笑了,他是苦笑,然后摇摇头:“你是疯了?”
“疯了?”李托托有些呆滞,“你觉得我是疯子?”
“不是......我觉得你的想法很疯狂。”陆扶桑有些纳闷,这公主怎么变换这么快。
“你就是认为我是疯子!你不愿意!陆扶桑!本公主......”李托托咬咬嘴唇,“陆扶桑———”
陆扶桑只好一口咬定:“我是个通缉犯!通缉犯拉一个公主跑了,想想就奇怪。”
“我不认为你是通缉犯!”李托托叫到。
她的眼眶红肿了,鼻子尖儿也红通通的。
“可是我现在实际上就是被通缉!我也觉得不应该如此!可是就是如此!我得改变这一切。”陆扶桑忍不住撑着自己起来。
“你这么在意吗?”李托托的泪水流了下来。
“对!我在意!对!因为我必须结束这一切,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没有爹娘,我知道,是因为朝廷里有人想害死他们!”陆扶桑一个字一个字吐露道,他的脸庞此时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是谁?”李托托问道。
“我正在查,我知道赵家跟他们有关系,我来到武州就是为了寻找蛛丝马迹。”陆扶桑看着公主,“如果我跟你走了,我也只是一时的安静,以后都会活在恐惧之中的。”
李托托咽了一口唾沫,然后才退了一步:“你希望我帮你改变这一切?”
陆扶桑呼了一口气,然后才躺在了床板上:“我希望如此,又不希望你冒险,我一个人也可以追查到线索。”
“我帮你。”李托托擦了擦眼睛然后说到,“我帮你。”
“公主,我不想跟你有超过某些身份的关系。”陆扶桑有些为难,他总感觉李托托的情韵非常奇怪。
李托托一时间哽咽了。
“为什呢?”她说到。
“因为我是个平凡人,我最终要回到我应该去的地方。”陆扶桑继续说到,“公主,你跟我们不一样,你会找到一个你爱的人。”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屁话!你
要是再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我就彻底对你动手!”李托托一口气坐到了陆扶桑的腿上然后按住他的两条手。
公主的身子倒是非常敏捷,这让陆扶桑有些没想到,李托托抓住自己的两只手,然后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
“陆扶桑!现在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根本没法阻止我!”李托托居然想霸王硬上弓。
陆扶桑第一次看到女孩儿居然这么疯狂,他连忙晃动身子,可是李托托还是一口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陆扶桑想反抗,可是身体的的伤口让他没有足够的力气。
李托托吻着陆扶桑,然后褪下了他的衣服,陆扶桑一把抓住李托托的手腕:“你疯了?”
李托托哼了一声:“你要是再反抗!我就拿绳子绑住你,然后拿鞭子抽你!”
“那你还是狠狠抽我吧———”陆扶桑叫到。
李托托一下子感觉有些好玩,她坐在陆扶桑的下半身上,突然感觉有什么奇怪的感觉顶着自己。
她顿时变得绯红,身子也滚烫了起来。
“陆扶桑!你!”她支支吾吾地说到。
... ...
... ...
“轰隆———”
“快撤!快撤!”欧阳恭立马挥手,他周围一下子涌现了大量的军士。
那些军人扛着旗子一下子到了他们面前。
欧阳恭几乎没有做反抗就迅速带人撤退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些军人自身也没有信心拿下那块根据线。
綦亓站在据点上,他发现在这里可以观察到前方上已经有了不少二道关的雏形。
“好家伙!这家伙们已经开始弄起了据点了。”綦亓吐了一口唾沫,他拔出自己的剑,然后叫到:“所有人!给我防守!守住这里!”
军士们立马占据了这一带,并且四处探测赶走了许多的唐军。
那些士兵自身没有想到后方出了大篓子,一下子选择投降或者逃跑。
黑压压的北周军顿时间夺取了关卡内唐军的生命线。
周吉当然也越发感觉到关卡内军事气氛的衰落,已经到了晚上,还没有任何信息传来,士兵们饿着肚子,食物已经到了尽头了。
如果明天没有食物来,他们真的就顶不住这么大的压力了。
有些军人已经宰马了。
但是周吉倒没有任何的反抗决策,他希望这些军人能补足力气。
突然,城墙上又传来了鼓声。
“又有人来了!”一个士兵慌张地叫到。
“什么?”周吉坐在地上,他立马拿起地上的狼牙棒然后站起来:“所有人紧急集合!”
刀俎 第二百六十三章 战事一边倒
可以说北周军选这次袭击时间是预谋好的,他们就是来击溃自己的军心的。
外面的援军还没有到,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去反抗。
唐军士兵趁着夜色准备防守,可是突然一个士兵叫到:“干脆反了吧!”
“你说什么?”周吉叫到,他准备亲自处理掉这个士兵,但是让他感到惊讶的是,战争还没有真正打起来,一些士卒就抽出了刀,他们杀了旁边的准备守卫的士兵随即拦住了周吉的道路。
“你们?你们准备反了吗?”周吉怒气冲冲地叫到,但是那些士兵没有打算放行,这让这位守将更为恼怒,按照推算,这些临时造反的士兵大概有一个营,不过这些军人似乎就像密谋好了一样占据了高墙。
“所有人给我守在这里。”他明白自己已经失去了高墙了,但是他并不觉得这就完了,他还有一万多人,最起码可以打退那些士兵。
但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不一会儿,城墙上就已经陆陆续续爬过来几个北周的军队。
一些士兵准备打开城门。
周吉突然明白了什么,那些士兵其实老早就埋伏在了自己身边,现在他们已经找好了时机要来策反自己的士兵了。
他挥动狼牙棒,城门被打开,一排弓弩手连忙从外面射击,射倒了拦路的几排士兵。
几个骑兵立马冲入到了城内。
整个关卡一下子乱糟糟起来了,到处都是马蹄的声音,横冲直撞,不少士兵迷茫着,他们的脸流了许多的汗,在灼热的火光旁边显得极其蜡黄。
士兵们连忙准备组织反抗,关卡各个营房的士兵立马调动起来了,但是谁也没想到自己身边就是内细,他们临时叛变了。
周吉估摸这群隐藏势力有五百人,但是他们影响了大概五千人。
这个数据就十分可怕了。
一些护卫来到周吉的身边:“将军,快走吧。”
周吉摇摇头,他愤慨地说:“大丈夫,一死而已。”
那些护卫只好准备护在这位立志死在战场上的将军四周。
唐军已经分不清敌友了,大量的北周军倒是冲了进来。
唐军阻止不起来有效的反抗,周吉这才意识到武州早就被渗透了,一些士兵全身被火烧成灰烬倒在地上。
弩手们纷纷撤退。
周吉站在一处瞭望塔上,他让几个护卫守在下面。
突然,一个人叫到:“周吉大人!我们保护你!你赶紧撤吧。”
周吉看去。
是一个副官,他临时带着几百人拿着大刀冲出了封锁,这股冲击力给了敌军阻碍。
“各位一定要随我一起战斗!这是武州的命脉
!各位!都要随着我一起活下去。”周吉不禁叫到。
他观察战场上这样的小团体已经不多,但不少依旧还在控制着机关要道。
自从安律耶大帅走了之后,武州的军队人心思变,不少将军喜欢自立,这次粮草一断,他们立马就开始背后补刀。
周吉知道自己得拿出榜样。
“所有人!给我击败他们!”周吉下了瞭望塔,他的身边一下子冒出了大量的北周士兵。
这些北周士兵进攻有序,很快拿下了各个要道,周吉虽然杀死了不少敌军,但是他也知道光凭自己一个人很难完全击败他们。
... ...
司马穰宜骑着马来到火光冲天的关卡面前,他得意地看着这一幕,火的颜色直上云霄。
“将军啊,打完这一仗!你就算立功了。”一个副官庆祝道。
司马穰宜没有表示什么,他只是拿着缰绳然后用两条腿夹了夹马肚子。
“这周吉部是劲旅,但是很可惜在其中混杂了一些人,我们本来想提前就利用他们放开城门,但他们看的很死。”司马穰宜吹了一口气。
“现在武州内部最起码还有两万的不稳定势力,你想想,打仗的时候如果自己人背后补刀,那还打什么仗。”他得意地笑了。
“对对对。”那些副官笑到。
司马穰宜自从做了临时指挥官后,他的幕僚成员一下子变多了,除了原本自己的班子,属于宇文长护的副官们此时也加入了他的阵营。
不过司马穰宜知道这些人不过是尸位素餐的贵族子弟混功利。
整个大周国需要贵族力量的崛起,这是时代的趋势,司马穰宜也是凭借着贵族身份直接做了骆驼军临时指挥官。
贵族的崛起带给了宇文家族更大的荣誉与机会,但是司马穰宜也知道,其实他们最防范的就是贵族,他们害怕贵族们哪一天会联合起来反对自己。
不过宇文家族为了改革,发展一定的贵族力量势在必行。
对于平民出身的周吉,司马穰宜倒也十分佩服,但是他并不需要这么一个战俘,只不过宇文长护很欣赏这么一个人,所以他下令先试图招降。
几百个士兵已经围住了周吉,他们拿着长枪,刀剑和弓弩。
“你是否选择投降?”一个士兵叫到。
周吉此时已经中了一箭了,但是他依旧没有惧怕的意思,相反,他脚下已经躺了不少的尸体。
那是属于北周侵略者的尸体。
他踢开了一把刀剑,然后叫到:“少废话!老子最起码杀了你们五十来个人!你们要是想杀我就放箭!别搞这么扭扭捏捏的。”
那些士兵捏紧了武器。
终于一个人又说到:“我们的莫离王愿意见你。”
周吉摇了摇头,他吐了一口唾沫。
几个士兵扑了上去,但是周吉的狼牙棒也不是吃素的,
双方缠斗了一会儿,周吉依旧杀死了那些反扑的士兵,这几次的较量让北周那些士兵终于下定了放箭的决心。
周吉的嘴角吐了一口血,他的眼珠子几乎要爆出来一般,整个眼球布满了血丝。
足足几十根箭矢整齐地射了过来。
周吉颤颤巍巍了退了几步,随即倒在了地上。
... ...
整个武州是第二天才得到这个消息。
北周的士兵把周吉的尸体抬到了城下。
公孙虎站在城上,他有些不甘,但是却也只是摇摇头,让几个士兵出城把周吉的尸体运进来。
“该死!”他捶了一下墙壁。
“欧阳恭呢?他怎么没回来?”公孙虎有些疑惑,“他难不成也死了!”
那些副官都摇摇头,他们昨晚一点消息没有拿到,他们丝毫也不知道周吉是如何输掉这次战斗的。
这一下,公孙虎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袭上心头。
他让几个副官陪他一起去见徐阶。
徐阶迟迟没有进行行动,他只是控制着几个街道。
徐阶总管本身倒没有多少关注城外的事情,他倒是好奇公主怎么突然离开了卢宗煊,导致卢宗煊几次一个人拐着木杖偷偷观察着自己的弩兵。
卢宗煊自然不是简单来偷看,他不知道想了什么,现在已经彻底堕落了一般。
他身边没有一个护卫,昔日的王冠似乎被剥落了一样。
突然,他自言自语到:“对昂,我要让赵家赢!我们一直和,赵家有联系!我为什么不直接找他们呢?”
他想到这个就更加肆无忌惮了,他痛恨公主,他越发不希望公主和其它任何人在一起,他宁愿这个女人做俘虏,又或者一辈子痛苦地跟自己活在一起!
他捏紧了拳头,准备一场城内的暴动。
可是他应该让谁暴动呢?
欧阳恭没有带兵回来,他的那点兵战斗力又不咋样,那家伙根本不敢乱来。
卢宗煊很快地抛弃了欧阳恭这个选项。
突然,一个男人走到了他背后。
一把短剑顶在了他脊梁骨上头。
说曹操曹操就到。
卢宗煊回过头。
“别动!”
卢宗煊没有管那个声音,他依旧回了头,随即说到:“我知道你是谁?”
———阿金!
刀俎 第二百六十四章 危机与甜蜜
当宇文长护苏醒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身上已经缠上了厚重的绷带,一股浓浓的草药扑鼻而来。
他略微起身却感觉全身的酸痛,这酸痛让他感觉自己似乎要起不来了一般。
不过这也只是错觉,因为他的大脑内部似乎已经成了一团麻。
“来人!来人!”他叫到。
几个人匆匆忙忙走了进来,宇文长护抬起头然后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慢条斯理地说到:“战事怎么样了?”
“报告莫离王,战事已经好转,我们的军队已经开始包围武州。”那几个人说到。
“好!是谁主持的战斗!”莫离王坐直身子说到。
“是司马穰宜将军。”
“我要封他,可以,非常不错。”莫离王瞬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与厌倦,相反,他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充满了激情,他决心要好好走一走。
他想到了那个小子,那个差点要了自己命的人。
他下了床,然后将两只脚放在地板上,他确认自己的意识是清醒的,他可以感知到地上的感觉。
宇文长护穿好靴子,然后立定了身子,他看了看一边的镜子,那面镜子被侍者精心擦拭,现在光泽夺人。
他站直了身子,然后看着自己亮眼的身材。
“很不错!很不错。”他赞叹到。
“要是我的发型也能精心打理一下就更加不多了。”他笑到。
几个护卫也会心地笑了:“对啊,莫离王是我朝最厉害的王爷。”
“你真的是这么觉得?”莫离王撇过头,他一下子变得兴奋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反而被一个毛头小子收拾了,这样岂不是有辱我国?”
他走到大营外,随即又闻了闻芬芳的空气。
现在他离战事所在的地方很远,司马穰宜亲自带着部队控制住了所有的局势,就等待与武州军队的殊死奋战了。
宇文长护自然明白这个局势,他仔细思索了片刻,然后想到了之前的一系列计划。
“我的哥哥有没有给出什么命令?”他突然问道。
几个护卫摇摇头。
“他之前跟我说过,如果计划中断,我得迅速收手,现在看来,计划依旧在进行。”他自言自语说到。
随即他又看了看几个兵营,他让人把长戟交给了他。
“所有人!”他高声命令道。
许多人一下子站直了身子。
“这里一共有多少人?”宇文长护问道。
“五千人。”一个头目叫到。
“好!现在,保持前进,我需要让所有人跟我保持前进!”宇文长护将长戟指了指天空,然后带着振奋人心的语气说到。
“是———”所有
人立马点头。
司马穰宜骑着马,他老早听闻了莫离王清醒的消息,他很乐意将兵权重新交给莫离王。
现在武州的军人已经做好了防守战的准备,司马穰宜已经获取了战功,现在不急于再进一步行动。
他只是站在平地上,然后让许多士兵抄写劝降书扎在箭矢上,然后挑几名长弓手发射。
只要让这些军人看到了劝降的好处,司马穰宜相信一定有不少人会动心。
更何况,他们知道武州内部的一些情况。
城上的将官拼命组织士兵取箭矢,他们迅速组织了士兵们把箭矢丢在城下。
但是不知道哪一个士兵把信封偷偷拆了下来然后传阅给了士兵们。
这件事做的悄无声息,以至于公孙虎还不知道自己底下已经有几个营的士兵议论投降的事情了。
公孙虎还没打听到欧阳恭的消息,有人说欧阳恭已经带兵撤到了临时的寨营里,而有人说欧阳恭已经死了。
公孙虎一个消息都拿捏不准,他上次见了一次徐阶,徐阶表示不能停歇管制,徐阶负责内部,公孙虎只需专心控制外敌。
可是... ...公孙虎总感觉自己少了一些思考。
一个士兵报道:“地面下有人观测到有声响。”
公孙虎呃了一声,他猜测北周军已经开始秘密准备进攻的事情了,自己不能再主动防御了。
“准备滚烫的油汤!找到他们!”他吩咐道。
那个士兵走了。
“现在,我得想想挽回危局。”他寻思着。
可是得用什么办法呢?
欧阳恭当时说要向京城要兵要钱,公孙虎当时以为欧阳恭是想贪污之事,但实际上他现在倒觉得这是一件极其不错的选项。
那么自己只需要防守就好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又看起了兵阵图。他猜想如果安律耶在,现在他会做什么。
他拿起书笔,思索片刻反而又放弃了。
朝廷现在真不太可能调动多余的军队支援武州一线,毕竟武州的军饷已经是占比很高了。
该怎么办?
公孙虎抛开这个主意,随即又想到了其他办法,干脆让各个兵营再次准备一场夜间袭击。
他现在可信任的人不多,他现在才发觉有什么不对,自己上任以来不过几日,战争就打响了,他连兵伍都不熟悉。
这让他感觉自己有一些慌张。
“公孙虎。”门外,公主搀扶着陆扶桑走了进来。
公孙虎也不在意陆扶桑直呼其名了,他热情地说到:“陆九!你恢复地怎么样了?”
“还行,我这次是准备请求离开军营的。”他笑到。
离开?你打算走了吗?”公孙虎立马反问道,“我倒是可以安排兵伍... ...”
“我就是去一次自己原来住的地方,公主他执意要陪我。”陆扶桑露出一丝苦笑。
“对,陆... ...九好歹是我们的一名义士,现在就让他暂且离开这里吧。”李托托点头附和道。
公孙虎倒是略微感到诧异,这个公主怎么现在与陆九的感情一下子变得亲密了许多。
一点也不像那个曾经害羞的公主了。
其实公主从来没有害羞过,她一直很泼辣。
“等一下,我给你批一个文件,你记得那个驻扎在燕家的营吗?现在是你管辖了。”公孙虎立马拿出一张纸,他蘸了蘸墨。
“多谢了。”陆扶桑也没想推辞,李托托看着公孙虎的文件麻利地写好后不免弯弯腰致谢。
“公主,你不必要这样,这是我应该做的。”公孙虎有些不好意思,他挠挠头,然后笑到。
“哈哈,对了,你们不是有俘虏吗?有什么消息吗?”李托托又好奇地问道。
公孙虎点点头然后又立马摇摇头:“我们只知道他是一个将军,但是什么也问不出来,我们把他关在了地下。”
陆扶桑皱了皱眉,但是他现在没有精力多问,他转过头:“我先走了,我得看看我的人。”
李托托也立马转身,她拉着陆扶桑的手,她故意把自己打扮地很朴素,不过她的容颜却骗不了其他人,很少有普通人的子女可以做到如此动人的神情。
她一边扭头一边抱怨地说到:“上次那个卢宗煊把我们的计划都毁了!”
陆扶桑瞥了她一眼,然后又忍不住咳了几下,最后说到:“我们要做的是真心的爱,公主,你不应该把那么重要的事情当做任务。”
李托托撇了撇嘴巴,她捏紧了陆扶桑的手:“可我对你是... ...”
“好了,公主,你真要随我一起去燕家?”陆扶桑有些好奇,他再一次问道。
“对啊,我现在已经遮盖了我的装扮,我现在... ...你看看。”她松开陆扶桑的手,然后站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
“你看看!像不像一个普通人?”她开心地笑到。
陆扶桑虽然想摆一个臭脸,可是看到公主那星光一样的眼睛,他又微微一笑,他点点头。
“不像!”
“什么?哪里不像?”李托托迈开腿,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袖口。
“你应该低下头,然后迈开腿!你这个公主,有时候我真感觉头疼。”陆扶桑走近公主,李托托似乎有一种冲动,她感觉到了一股对面那个男生鼻子里呼出的热气。
... ...
刀俎 第二百六十五章 做我的驸马!
陆扶桑刚刚恢复,身子被麒麟气覆盖,但是他仍然不好骑马,甚至不能进行作战,要不然伤口随时破裂。
李托托也看的出来陆扶桑的脸色依旧十分苍白,所以她就搀扶着陆扶桑一步步走到燕家。
陆扶桑感觉自己的身子要好了一些,但是让他有些拂意的是麒麟这两天直接消失了。
它似乎消耗了太多的力气,如果不是麒麟的元气,自己估计已经死了吧。
陆扶桑感觉身子热了起来,他看到一些士兵正瞅着他。
一个军官下来拦住他。
这让陆扶桑有些诧异。
李托托立马拿出了文件。
那个军官拿过文件然后仔细看了看,他大眼瞪小眼地看完文件后才交还了回去。
让陆扶桑感到有意思的是,那个军官一边看一边还发出嗯嗯的轻哼。
“我是林甫,新晋的长官,刚刚多有冒犯。”他终于开口说到。
陆扶桑这才后退一步,他打量起这个军官,他长的并不是那么和顺,相反,他有一双奇特的三角眼,右边眉毛里藏了一颗黑痣。
他总感觉这个人略微眼熟,不过他也不管这么多。
“让我们进去吧。”他说到。
林甫弯下了腰,他的身子很壮,他抬起头,然后轻声说到:“斗胆问一句,你在这个破地方能做什么?”
李托托有些慌张,她直接说到:“放肆!”
陆扶桑连忙拉住李托托的手,这个女孩儿的公主病又开始犯了。
李托托感觉到了陆扶桑的压力,所以她又咽了这口气。
“哦哦......文件里说了,你是我们的将军,我只是好奇,多有得罪。”林甫退了几步,他圆滑得可怕。
陆扶桑倒是第一次见到武州这么圆滑的将官,他的眼神几乎没有一刻变化,就跟没有感情一样。
陆扶桑呼了一口气:“走吧。”
李托托乖巧地点头。
他们两个人走到了内堂。
“其实还有一个通道的,但是我当你走你可能愿意走的。”陆扶桑只好说到。
“现在,我也想看看你的地下基地。”李托托随手指了指那块板子。
画已经少了许多的光辉,炉子上全部是灰尘。
陆扶桑回过头确认没有人跟踪后就敲了敲板子。
他顺带轻声地说到:“是我,陆扶桑。”
板子那边没有回响。
陆扶桑感觉脑袋有些乱,发热的可怕。
他继续敲了几下。
终于,这一次来人了。
“主人?”
“是我。”陆扶桑听到兰牟的声音就放心了,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没有人跟踪。
兰牟打开了板子,她看了一眼陆扶桑又发现了他身边的李托托。
“公主?”兰牟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女孩儿。
“让我们进去吧。”陆扶桑苦笑道。
两个人快速走进了密道,然后关上了板子。
“田三刀呢?”陆扶桑问道。
“他?”兰牟回过头,她走到平地,然后说到:“他走了。”
“走了?”陆扶桑连忙四周看了看,“他能去哪儿?”
“他说他要离开武州。”兰牟摇摇头,她原本并不想这么直接就揭开这个话匣子,但是她知道他们必须早一点接受这个现实。
“他能去哪儿?”陆扶桑有一次追问到,但是他很快明白兰牟也不知道他会去哪儿。
一种质疑感扎根在了他的内心,难道是田三刀打算抛弃自己了吗?
“主人......主人......”兰牟咬了咬嘴唇然后弯了弯手,“他给你留了几句话。据说希望你好好觉悟。”
“觉悟?除了那个奴隶学,他还要我觉悟什么?”陆扶桑好奇地顺着兰牟走了过去。
陆扶桑其实总感觉兰牟似乎哪里变了一样,但是具体哪里变了他却说不上来。
“你的奴仆身材变得好极了。”李托托突然小声笑到,“你这里是不是有丰胸丸?”
“唉?啊?”鲁夫啊一惊一乍了一下,随即又瞄着兰牟,这个女孩儿确实变得更加丰满了,但是她的身材总体上还是趋向了苗条。
“那个田师傅不会给她真吃了这种药吧?”陆扶桑愣了愣,他恍然发现兰牟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主人!他把字刻在那里了!”兰牟弯下腰,然后指了指一块石头,那石头很平整,灰尘被擦拭走了。
陆扶桑拿过石板。
“陆扶桑,你我终究难以成为连心师徒,但是你却也是我见过的慧根尚在之人。
为师告诉你三句话。
你听好了。”
陆扶桑咽了咽唾沫,他的余光已经看到了一些被镌刻在上面的长话。
“第一,世间有鬼神也有天堂,不要痴迷人间之欲。”
陆扶桑照着读了一遍。
“第二,你的书我已经全部学通透,你也应该尽快学完,我已经交了你一些基本药的炼制,你可以去试试突破自己,但是记住,不要让除你以外的任何人拿到那两本书。”
陆扶桑一丝不苟地默读了一遍。
“第三,你的身体已经有了抗毒性,你的药力走到了最后时刻就可以进阶。”
陆扶桑对于这一句话倒是不敢轻易冒险。
“最后一句话,我在你的炼药术里发现了一句话,这是我那一本没有的,似乎......你会遇到一个与你相匹配的那个人,而......那个人会与你一波三折。”
这算什么话?
陆扶桑有些发闷。
“啊哈!那
个人是我!”李托托一把抢过石板笑到。
“不过这算哪门子觉悟?”陆扶桑有些无语又想笑。
他坐了下来,他抬起头,发现兰牟这时候正瞪大着眼睛看着李托托。
“哦... ...哦哦,李托托她... ...”陆扶桑估摸着自己应该好好解决她的疑惑。
“主人,公主她好像变了。”还没待他发话,兰牟就主动说了出来,“她比起以前感觉开放了许多。”
是... ...是啊,她刚刚还说你变丰腴了。
陆扶桑苦笑道。
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公主,我们得离开这个基地了,我的师傅走了,这里就当作一个秘密好了,说不定哪一天还会回来。”
李托托又看了看地上的一些包袱。
她突然发现一个画卷。
“这是什么?没想到你还懂画啊?”李托托拿起来然后拆开。
陆扶桑捂住了自己的脸。
那副正是苏雨冬的肖像。
李托托打开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懵住了,她没有收拢自己的呼吸,反而认真地读起了那首诗。
李托托没有偷偷读,她大声朗诵,这就让陆扶桑有些难堪了,不过也好,迟早得说清楚。
李托托朗读着那首诗,然后又不断看着画中的女子。
终于,话音刚落,公主就回过头。
“这画不错。”她丢下画卷。
陆扶桑赶紧捡起画卷,李托托这个行为让他颇为有些不满。
李托托的语气并没有缓和多少,她只是有些转过了头:“这诗也不错,颇有些南方姑娘的心绪。”
“那自然,这诗里可自有乾坤。”陆扶桑吹了吹灰,然后又张开画卷。
“你上次说了一个女子,莫非是她?这位千金很巧妙地把她的地点藏了起来。”她有些不自然地说到,“这个地方只有皇室或者与皇室熟络的人才知道。”
“是吗?是哪里?”陆扶桑第一次听到一个人这么肯定地说这件事。
李托托白了他一眼,似乎心里头突然多了一些不舒服的地方,她捂了捂自己的胸口,陆扶桑走到她背后,然后继续问道。
“这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李托托跺了跺脚,她心里还在纠结要不要直接告诉这个家伙,她心里头不愿意但又不愿意被记恨。
她一时之间觉得自己不该那么冲动。
“我不知道。”她说到。
“什么?”陆扶桑的唇瓣微微发抖。
“不知道?”他几乎觉得公主要玩弄死他。
“除非你同意———”
李托托指了指陆扶桑的脸庞。
陆扶桑抬头听着。
“做我的驸马———”李托托的脸上微微扬起笑脸。
刀俎 第二百六十六章 卢宗煊的蛊惑
卢宗煊带着阿金来到了一个酒馆,他带有一丝不知道如何评价的复杂眼神看着阿金。
阿金的残掌还历历在目。
“我告诉了你,你背后这件事也不是我想做的,我知道你也愿意做一件大事。”卢宗煊拿着厚重的酒杯笑到,酒水浑黄混浊,卢宗煊感觉这酒很像尿。
阿金并不觉得卢宗煊这话百分百是对的,他只是在想一时的措辞,不过看到卢宗煊那残废的身子,阿金却觉得搞笑。
“你想要李托托吗?”卢宗煊拿出一张纸擦了擦嘴然后冷不零丁地说到。
阿金挑了挑眉:“你说什么?”
“你可以和公主一起做你想做的事情。”卢宗煊的脸居然浮现一出禽兽看戏一样的期待。
“你......”阿金喝了一大口酒。
“我是来为我的手指头报仇的。”
“哈哈哈,我一开始告诉你另外有内幕的时候,你就松懈了,你根本就不是急于报仇,你完全就是为了自己之后的利益。”卢宗煊直接戳穿了阿金的谎言。
“你......”阿金有些恼怒。
“一根手指,本来不是我的本意,但是那个小子实在嚣张,我允诺你可以切掉他一根手指,并且你可以对公主做你想做的事情,事后我会带你入京城”卢宗煊毫不在意地说着一些空头支票。
阿金明显心动了。
他瞪大眼,然后又羞赧于自己居然一时间毫不在意自己的手指了。
“告诉我内幕。”他几乎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
“很简单。”卢宗煊翘起腿,但是他很快感觉这样不舒服。
“你听好了。”他放下腿,然后又咕噜了一口他觉得难喝的酒。
“你知道那个人的,那个炼药师,其实也是一名仙师,他的名字叫陆扶桑,这个人是通缉犯,无恶不作,而且这个人非常有钱。”卢宗煊咧咧嘴笑到。
他舔舔嘴唇,然后继续说到:“你知道吗?我是京城来的,可以允诺你所有的财富。我何必要念你那根指头呢?你那指头本身对于我没什么值钱的。但是公主厌恶你,你不知道吗?公主是一个非常热爱伪装的人———”
这把阿金听得一愣一愣的。
“京城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单纯的。”卢宗煊带着别样的眼神看着这个乡巴佬。
“你看看你,靴子都没有合适的,一副寒酸打扮,李托托就是把你当一个笑话来看,你居然还打算热脸贴冷屁股。”卢宗煊这一句话让阿金羞红了脸,他实在
感觉自己的脸十分潮热,几乎是要贴在热锅里了一样,他感觉自己的毛孔都要炸开了,细小的蚜虫在撕咬他的每一寸肌肤。
但是阿金没有发作,他只感觉口干舌燥,并且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手指一时间居然没了知觉,他勉强碰了碰杯壁,然后又一把捏住,艰难地把低等的酒往嘴里送,也不管那带着泡沫的混浊的酒水流在了衣领上。
卢宗煊很满意地看着着一幕,他完全相信阿金已经开始中套了。
这时候他又让侍者送来几盘炸洋葱。他慷慨地拿出了一叠铜板。
阿金略微抬头,他感受到了强烈的对比和不公,有时候人与人根本比不得,比起卢宗煊这样的天龙人,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妖魔鬼怪。
阿金的自信心完全被击垮了。
卢宗煊继续说到:“你知道吗?公主她背叛了我,现在我也是众叛亲离了,我可以与你合作,你的手指头惨案归根结底都是叫陆扶桑的那小子引发的,他更想杀死你,你别看他那么憨厚,那么愚蠢!实际上———他就是一个狡猾的狐狸,残忍,卖弄。”
阿金有些惊诧了。
“这个人想杀死你其实是易如反掌,但是这一切其实都是局,他要与我决斗,但是得让我拿指头做聘礼!我这里有他的密信,我得告诉你,他还杀了赵体载!你永远不要小巧他的老谋深算。”卢宗煊取出了一份密信。
阿金连忙取过来拆开看了。
不过让他好奇的是是这不是一封亲笔写的信,是由其他纸上撕下来粘贴上去的。
“就那么几个字?决斗,阿金的指头?”阿金把信丢在桌子上。
这个时候,侍者把洋葱放在了桌子上。
卢宗煊知道武州这一带的人很喜欢吃这种东西,他本人也在宫廷里吃过一次,总感觉吃多了腻得慌。
“你看看那个印章。”卢宗煊指了指那个信封上的印章。
“冷家?”阿金看着上面的字眼。
“对,他其实是苏州冷家的打手,各种资料都显示这个人来到了武州,而且就是那个陆扶桑,你我所见的那个人,我必须说明一点,这件事并没有广开说明,我们都只是试图秘密抓住他。”卢宗煊说到。
“而且徐阶,公主都将是帝国的罪人!待到战争结束,我就得考虑判定他们的罪!”卢宗煊说完这句话就吃了一块炸洋葱,但是很快他感觉这让自己口干舌燥。
阿金的朴素的脸庞根本没想到卢宗煊说出了这么惊悚的话语。
“所以呢?你的意思就是
让我不要杀你而是找他们?”阿金靠在了椅子上。
“也不完全是,阿金,赵家一直是我们朝廷里的眼睛,现在赵家小姐健在,但是他们被徐阶捆绑在了会场里。我需要你组织你的民众在今夜制造骚乱。”卢宗煊说到,“然后我会溜进会场,让赵家小姐重新控制武州局势。”
“这是必须的。”阿金的脸从质疑一下子到了信服,现在他感觉这一切都是合理的,同时他庆幸自己似乎已经跻身到了贵族圈子内一般。
他把玩了一下自己的纽扣,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武器。
“我们应该怎么做?”阿金说到,“我们需要明确的计划和一丝不苟的安排。”
“这很简单。”卢宗煊打了一个响指,“我刚刚也说了差不多了,现在我们可以进一步详细规划。”
他又对着侍者说到:“再来一壶好酒,一定要是好酒!”
他吩咐完后才又说到:“你也可以像我这样大方地喝酒,而不用喝那些苦酒了,这些酒你以后都不用碰一下了。”他敲了敲酒杯。
“功成名就,事在人为。”
他低声吟诵道。
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有点聪明,他居然就这样控制了一个人物,让这个人为自己行动,他现在再也不明白自己的手指问题了
“不过... ...战争已经开始了,我要是这样做岂不是等于谋反?”阿金再一次追问到。
卢宗煊轻蔑地一笑:“你可别是害怕了,公孙虎已经脱离了皇室控制了,现在的武州到处都是叛乱者,你要是发起一场拨乱运动!我可以允许你在武州享受荣华富贵,自然,你要是想来到京师,我也乐意。”
阿金终于横下一条心。
卢宗煊的言语像一条毒蛇一样一下子控制住了阿金的头绪,他一下子幻想起自己穿着大贵族的衣服站在天子身边的模样了,那貔貅图案,铺陈绣金,蓬松伟岸。
“好啊,我做!我要把陆扶桑撕碎!我要让公主知道我也是一个人物。”阿金捶了一下桌子,让几盘洋葱都不禁震动了起来。
卢宗煊撇撇嘴,他懒懒散散地说到:“不要让别人认同你是个人物,你要主动征服她。”随即他掏出一块腰牌。
“这是我的御令,我相信会有更多人会接受的。谁都不想让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人控制你们。”卢宗煊拿过酒,他拧开瓶盖子,紫色的酒水流在了杯子里。
“干杯。”他给阿金也倒了一杯,随即捏起了杯子,“这场行动迫在眉睫。”
刀俎 第二百四十七章 有规划的叛乱
林约站在阳台上,那里是吸收阳光的最好地方,赵仪此时也坐在他的身边,久久没有出去,又加上父亲死去的噩耗,赵仪的眼神也变得呆滞了。
林约的眼神一直落在会场外,这里有武州最坚硬的防御,可以说即使武州没了,这座会场依旧可以坚挺下去。
他把手按在栏杆上,然后又慢悠悠地说到:“小姐,你的父亲死了,但是他的志愿还需要我们完成。”
“什么志愿?”赵仪抬起头,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白鼠一样。
她感觉自己接受不起林约的尊敬,林约一直陪伴她到现在,但是赵仪却觉得自己是个无能的人,她期待看到世界,可是直到现在,她也没有看到过外面的风景。
她会说北方的语言,也会说南方官话,会琴棋书画,但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
就连林约嘴里的伟大计划,她也并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失去了父亲,失去了所有。
“林约,你说我现在是个什么?”她突然问道,“你觉得......我是一个无能的人吗?”
林约愣了一下,他带着炙热的语气说到:“不是的,你是一个伟大家族的继承人。”
“果然,”她的语气有些干瘪,“我只是一个继承者,其实没有我的父亲,我什么都不是。”
林约有些焦急了,他连忙摇头:“不对,你是千金,你生来就尊贵,你精通这么多才艺,一般可没有人能做到这点。”
“可是那是因为我是赵家的女儿。”赵仪站了起来,她带着伤感的语气说到,“我是赵体载的女儿,可是他死了,如果没有你们林家兄弟的帮助,我根本不能稳坐这个位置。林约,我期待做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林约有些发怵,他显然并没有想到自己面前这个?千金忽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林约,我只希望真正回到乡村,我父亲给我在田野留了一点房产,我去那里度过余生吧。”赵仪的眼睛闪烁着让林约感觉可怕的喜悦与期待。
“可是我们还有伟大计划!”林约制止住了赵仪的话,“你的父亲有计划,我们需要完成它。”
“那就完成的时候再去吧。”赵仪甜甜地笑了一下,然后独自退后一步。
林约微微也跟着一笑,他特别喜欢赵仪的笑容,这笑总是那样单纯地可怕。
“好啊。不过那个时候你也应该谈婚论嫁了。”林约走到赵仪千金面前,看着她天蓝色的裙摆,然后又望了望她的眸子。
赵仪说话不带方言,而是标准的官话口音,这让她显得有些独特,但是实际上她底下还是有意思地学习武州的方言,因为她的父亲就有这样的口音,但是赵体载总对她说这是没必
要的事情。
“我......”她抿了抿嘴唇,然后又说到,“我内心里一直期待一个人。”
林约张大嘴:“谁?”
“林约大哥......”
林约的心一下子提的高高的。
“你还记得那个人吗?”赵仪这句话一下子让林约的心重新到了谷底。
不过他还是重新整理了心态。
“哪个?”
“上次那个!就是他!打扮地像个弩手———”赵仪说到。
林约......
他没有说话,他只是感觉错愕,似乎世界戏弄了他一般。
他颤抖着声音,然后又问了一遍:“是那个弩手?上次闯到这里的那个?”
赵仪点头:“没错。”
她随即又露出了两个甜蜜的酒窝:“那个人总感觉和我有关联,也许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自己特别喜欢他。”
林约想说点什么,但是他感觉自己说不出来任何东西。
曾经承担的所有爱意一下子变成了一厢情愿,然后化为痛苦的流水腐蚀着自己的内心,直到戳烂为止。
林约的脸变得通红,最后居然变成了猪肝色。
“你喜欢那个人?他据说是杀人犯!据说是罪恶的代表,据说......”林约想掏空脑袋想出许多的词语,那些形容邪恶的词语。
可是他一时半会儿居然一个都想不出来。
“可是说了这么多又能证明什么呢?我喜欢他。”赵仪说到,她一本正经,然后又转过身子,她把手按在栏杆上:“我期待他站在我可以看到的地方,然后重新带我去探索未知的世界,这总比让我呆在一个房间度过十几年要好。”
她回想起了那个金库,然后后托着自己的脸颊:“可是我知道他不喜欢我,我甚至怀疑是他杀了我的父亲,所以我讨厌自己,又痛恨自己。”
林约捏了捏拳头,但这时候又松手了。
“我可以。”他说到。
“你?”赵仪疑惑不解地看着林约。
“我可以保护千金你一辈子,我林约可以做赵仪千金的丈夫。”他深呼吸了两口然后单膝下跪倒在了地上。
看着他跪下,赵仪一时间有些错乱,但是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因为她没有那样炙热的感情。
一个男人,他守候了你十几年,但是有一天,他会突然求婚......
赵仪想都不敢想这种事情。
“林约大哥......”赵仪摇摇头,但是她又不愿意说出太伤人的话,“我......”
“不好了!”一名弩手突然跑
了上来,他看向林约说到:“城里好像有兵营骚动起来了。”
“......”
林约本来不想这个时候被打扰,但是听到这个消息他还是不免感觉有些兴奋。
他又回过头看了看赵仪,他的眼睛里掠过一道茫然,自己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远处,一处村镇烧起了火,直勾勾的黑烟冒了出来。
... ...
街道上,一些人已经暗中开始了暴动,阿金很难相信这些人居然真的一呼百应了。
不过让他有些不解的是其中一部分人根本算不上自己街区的居民。
他们大部分甚至算不上武州的人呢。
他们里面穿着软甲,有的人手里还有弯刀,更多的人手里是石工用的锤子。
他们放火烧了一些士兵临时组建的建筑,这引发那地区的士兵果断选择镇压。
阿金手里捏着一把轻便的短剑,他想指挥这些人作战,但是他发现暴动开始后根本无法管制。
暴动一下子使一条街变成了火海。
几个士兵突然闯进了街道,他们看见一个人便戳,这激发了一些平民的愤慨。
他们拿起家里的武器准备阻止暴行,但是街道那一头的士兵很快镇压了过来。
有消息称街道里有大量的暴徒。
另外根据阿金掌握的线索,将会有大量的士兵包围过来,他们拿着长弓,已经从两边包围了过来。
火海,箭矢。
阿金知道全场已经失控了,这次是彻底的失控。
一个人突然叫到:“跟他们拼了吧!要不然这些兵会杀了我们!”
一下子,街道上,民众围在了一起,他们三三两两抓住几个士兵,他们让士兵丢下武器,但是由于总体上士兵们装备更好,阿金毫不怀疑自己的临时暴徒会被击败。
民众们把杂物纷纷丢在街道上,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拿着弩不断射击士兵们,一些居民想要谈判,但是很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士兵灭了口。
他们举着长枪从四面八方围拢了过来,但是让阿金震惊的是,不少兵团并不积极剿灭自己这群势力,相反,一些士兵在放缓自己的脚步。
这样下去,两方的行动与戾气在不断增长和消磨中上上下下的起伏着。
阿金毫不怀疑有些人其实已经做好了闹事的准备,他们可能就是卢宗煊暗中插在里面的内细,专门时候来消灭掉城里的公孙虎派。
公孙虎这个时候骑马和几个副官到了城郊的庙里,他打算亲自祈请庙里的神仙祝愿自己。
刀俎 第二百六十八章 卢与林
卢宗煊看到徐阶带着一队弩卫匆匆离开了之后不免才露出一抹微笑,计划已经成功了一个开端。
现在各处安排混乱的士兵也开始行动了,徐阶再也无法将重心简单地安排在赵家势力范围一带了。
有紧急报告显示,就连面馆的店主都开始纷纷组织暴动了。
卢宗煊披着灰旧的斗篷,他并不打算直接进入会场,而是偷偷潜入进去。他的袖子里藏着武州特制的弯刀,他微微撇过头看了看面前的几个弩卫。
那些弩卫的弓弩都是特制的,卢宗煊倒是对徐阶大总管偷偷藏了这么一支秘密部队感到震惊。
可惜他也深知这些弩卫根本不擅长近战,所以他爬到了屋檐上观察了一下目前他需要解决掉的弩卫。
就居民屋顶上一共有六个龙息弩卫,而在地面上还有二十几个,在其他街区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分布。
不过如果要简单从墙上爬到会场,他只需要解决掉屋顶上的一侧弩卫。
这个时候卢宗煊倒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直接来到那些弩卫的背后,他同时要保持轻轻的脚步声。
一个弩卫背对着他,卢宗煊拔出弯刀,他几乎是同时捂住了那个弩卫的嘴然后将弯刀狠狠地插入到了脖子上,血一下子洒到了他的脸上,他此时早就顾不上那么多了,他需要尽快准备计划的继续开展。
那个弩卫被拖到了屋檐另外一角。
随即他便感觉有些肌肉酸痛,似乎已经有肌肉在自我跳动了,他甩了甩脚踝,希望它能好过一些。
卢宗煊同时又不忘看另外几侧的弩卫,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这里,于是他大胆地继续往前走。
一个弩卫突然转身朝他这个方向走去,卢宗煊几乎条件反射地拿着刀捅向了那个弩卫,弩卫一瞬间就倒在了地上,但是他还没有死,他想嚎叫,但是卢宗煊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几乎疯狂地捅着。
直到那士兵彻底不能动弹了,卢宗煊才呼了一口气,他把这一带的弩卫解决掉了之后就可以沿着会场的墙壁攀爬上去。
他发现这些弩卫身上居然早就准备了攀登的绳索和固定的工具,“好家伙。”他喃喃自语道。
他拿好绳索,然后抛向了会场的顶部,他站在这里,把固定装置抛向会场还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是谁?”他耳边一下子刺入到了弩卫的声音。
他机敏地用余光看到几个弩卫已经在看着自己,他们正在抬弩。
卢宗煊纵身一跃,他并不打算和他们产生过多纠缠,钩爪在墙壁顶端晃动了片刻,随即便固定了下来,卢宗煊停在墙壁旁,随即又抓紧
绳索向上爬。
他双脚用力,随即往上一蹬。
这时候,箭矢射了出来。
不过卢宗煊也不是吃素的,他简单地释放了一波仙气,那些箭矢便断裂开来。
一两根箭矢不经意之间插在了墙壁上。
卢宗煊没有心思去看那些箭矢,他继续晃动着身子攀爬着。
一些赵家的弩手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们去让林约从屋子里出来好好看看这件事情。
但是林约还没有回复,这个卢宗煊就已经到了楼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略微有了撕裂的快感,旧伤一下子几乎就要到了炸裂的边缘了。
卢宗煊一股脑跳到了那些弩手面前,随即丢下绳索然后直截了当地说到:“带我去见林约。”
那几个武装到了牙齿的弩手本来抬了抬弩机,但是见到他满身是血的模样,最后还是打算带他去看看林约。
这个人怎么知道当家的是谁?他们暗暗想着。
林约刚刚才了解到情况,赵仪还坐在他身边的椅子听着那个弩兵报告的情况。
“那个人是谁?”她感兴趣地问道。
林约感觉这个问题不禁让他感觉十分难堪,他挥挥手没有让那个弩兵回答。
但是门外的过道里很快就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林约走了几步,他想看看是谁的到访。
不过看到几个弩兵护送着全身是血的人还是不免让他感到吃惊。
“这位是... ...”
“我是卢宗煊,林约,你的主子之前跟我说过你。”卢宗煊慢慢说到,他随即推开几个弩兵,然后直勾勾地看着林约,他把弯刀收好,然后又看了一眼屋子里面,他看到了一个女孩儿。
“她是谁?让她出去一下吧。”卢宗煊回过头然后以一股命令的口吻说到,“我要你赶紧行动。”
林约呃了一声,他倒是了解卢宗煊,但是没想到他亲自过来了,一般来说他只需要派一个信得过的亲信来就可以了。
“你们那边处理地怎么样了?”林约小声问道。
卢宗煊抬起头,然后又用着鼻孔对着林约,然后才垂下脑袋:“差不多了,你们现在完全可以冲杀出去,一些人伪装成士兵制造骚乱,还有人扮成暴徒发动袭击,事情在有序展开。”
“那很不错。”林约背过手,然后又不知道看着什么,他忘神地看着什么然后又说到:“这下,咱们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对了,”他又缓过神对卢宗煊说到,“欧阳恭那位高官去哪儿了?他是自己人吗?”
卢宗煊摇摇头:“他不是我们自己人,他属于皇帝,
现在他已经不见了。”
林约这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看了看身后的几个弩兵,然后说到:“你们,你们赶紧行动,按照原来的作战计划,夺取他们的武器仓库和粮仓!”
那些弩兵立马点头。
之后,林约又邀请卢宗煊走到屋子里,赵仪不免抬头,但是她被卢宗煊身上的血吓了一大跳。
卢宗煊没有感觉被冒犯,相反他感觉很高兴,他觉得自己似乎享受这种感觉。
林约让赵仪先出去,随即又让卢宗煊坐到赵仪原来坐的椅子上。
“那位就是赵体载的千金吧。”卢宗煊看着赵仪苗条的背影然后不禁感慨道,“可真是一个极美的女子。”
林约微微笑了笑:“那是自然,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
卢宗煊将背靠在椅背上,然后又不禁笑到:“哈哈哈,哎呀,这女子日后要是随我入了京,那也是飞黄腾达了。”
林约啊了一声。
卢宗煊才没有笑,他只是翘了一条腿然后继续说到:“现在我们可以考虑之后的事情了。”
林约点点头,他把墙壁上的帷幕扯开,一副地图已经展开,那就是北周与南唐的边境图,武州一线被全部描绘,其中不乏武州军士分布图。
“安律耶那老头一直都在谋划快速变换军阵,那可真是老谋深算,可惜公孙虎这小子还没有学透。”林约指了指一处庙宇,“按照他们计划,庙宇这里应该有不少伏兵。”
卢宗煊托着下巴然后又感觉脸上油腻得吓人。
“我先去洗个脸。”他干脆站起来,然后拿了一块毛巾。
“外面有水。”林约指了指房门。
卢宗煊点点头,他大踏步走出房门,迎面还是遇见了赵仪,她正弯腰在地上看着什么。
这女子倒是乖顺。
卢宗煊想到了李托托,对比起来之后,卢宗煊感觉自己一定是上辈子造了孽缘。
赵仪回过头看到了卢宗煊,她这次没有表现那么激烈了,她微微笑到:“我来给你端水吧。”
卢宗煊摇摇头:“我擦一下就行了。”
赵仪拦住了卢宗煊,她也摇摇头:“我去给你打热水吧。”
卢宗煊没想到赵仪居然会这么热情,他干脆撒手,然后放任她去了,这样的女子可真是干净纯粹。
他暗自想着。
外边,箭矢已经射了出来,不少人冲出了会场,他们的袭击开始了。
卢宗煊捏紧了拳头,随即又呼了一口气。
刀俎 第二百六十九章 再次会合
“你说什么?”陆扶桑大惊失色,他几乎感觉这句话飘飘然,非常不可思议。
做驸马?你说真的?
陆扶桑再次听公主这么直白地说出请求后,心里一跳一跳的。
就连兰牟也感觉有点意外。
她记得很久之前,陆扶桑还不受待见。
“这个可能不行,我得请示那个女孩儿,要不你先把地址告诉我。”陆扶桑希望好好谈判一下。
李托托哼了一声,作蛮横不讲理的样子叉着腰,然后说到:“凭什么啊?我已经准备把我的身子给你了,你自己选择。”
陆扶桑捏着画,他咬咬牙,但又松开了牙齿,他退后一步:“算了,我认识她的父亲,我打不了以后自己问他。”
“你?你你你你你————”李托托一下子变得恼火了,她几乎想把陆扶桑撕碎。
但是转念一想,也许陆扶桑不过是在逼迫自己发怒然后失去分寸,她知道自己是公主,不能这么急切,她只是又垂下手装作可怜无辜的模样说到:“那好吧,你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
陆扶桑心想这个对手也不简单,他将所有东西整理在一起,然后对李托托说到:“这件事以后再谈,我们应该离开了。”
“离开?现在去哪儿?”公主不解地问道,“哦,对了,我明白了。”她才发现刚刚自己一度处于兴奋的状态。
“杀啊———”
突然听见外面乱糟糟的一片,陆扶桑不禁让两个女孩儿跟紧自己一同去看外面看个究竟。
“兰牟,你把武器带好,公主站在我们之间,不要去其他地方。外面这动静不对劲。”陆扶桑吩咐道。
“不,我也可以。”李托托撇了撇嘴,然后似乎是凭空挥动着什么。
“你可省省吧,公主,你应该小心一点。”陆扶桑苦笑道,他走出燕家的庭院,然后又看了看几眼外面的护卫。
“我们要走了。”他说到。
林甫坐在阶梯上,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这几人,他惊奇地发现了兰牟这个女子。
“她是谁?”林甫问道。
“我们的伙伴。”公主直接说到,“她之前一直在那里,现在我们需要离开这里。”
“离开?算了吧,你知道吗?城里已经乱了,很多暴民啊,叛乱人士啊,我看啊你们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林甫摇摇头,他顺带让手底下的士兵围住陆扶桑。
“你可没这么大的权力。”陆扶桑连忙质疑。
“没有?抱歉,我们就是权力。”林甫咧咧嘴不厚道地笑了。
“你知道吗?这座城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事情到底是
怎么回事?一些人利用局部的摩擦放大矛盾,就让这座城成了火海。”他继续说到,“我这是为了你的安全。”
陆扶桑并不觉得这个燕家宅子有什么安全的,相反,他认为此时应该迅速找到公孙虎组织军队进行行动。
此时城内的军队基本是群龙无首,一些士兵迅速占据了城墙然后拔下了旗帜。
陆扶桑远远看见四处城墙上奔跑着一些制造混乱的士兵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公主!”宅子外,一些弩兵奔涌了过来,林甫瞪大了眼,他立马让士兵们准备反抗,可是四面八方一下子席卷了不少弩卫,那些士兵根本挡不住这样的射杀。
陆扶桑把两个女生推到屋子里,然后自己开启了护盾阻止那些士兵冲到宅子里。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些士兵早就变成了叛军。
那些弩卫射杀完这些士兵后,林甫也变成了刺猬。
徐阶急匆匆骑马过来,他表情严肃地看着这个林甫,他全身都中了箭矢,血流了一地。
“这个人目前是赵家的二把手,现在北周的人马已经占据了几个街道了。”他不安的人说到。
陆扶桑皱了皱眉头,然后又看着徐阶:“也就是说......今天是他们行动的日子了。”
“对。我们得赶紧去找公孙虎。”徐阶点头,“要不然武州真就危险了。”
几个弩卫给陆扶桑牵了马,陆扶桑骑上去,兰牟和李托托也骑上马。
“那么公孙虎在哪里呢?”
“他在城郊,那里有个天司庙。”徐阶补充道,“现在你们应该火速协助公孙虎一同守卫这里。”
“明白。”陆扶桑勒紧了缰绳,随即又从街道另一头跑了过去。
兰牟紧跟其后。
李托托也想跟随,但是被徐阶直接拦住了。
“你就算了,公主,你应该跟我们在一起。”徐阶挥了挥袖子,然后正经地说到,“卢宗煊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李托托摇摇头,她的脸一下子变得冷漠了起来,“他的事情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不是应该跟你在一起吗?今天你怎么这副打扮?”徐阶继续问道。
看到徐阶那张真诚但是无能为力的表情,李托托一时间又感觉想哭,她是真的不在乎卢宗煊,有时候她宁愿做个平凡人。
“我乐意,我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李托托终于说到。
徐阶的表情先是错愕,随即变得非常凝重,但是只是过了几秒,他就说到:“有时候,轻松的代价便是更重的枷锁。”
说完,他就骑马带队开始移动了。
李托托没有移动,她只是满脑子一下子冲出了徐阶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语。
她挑了挑眉,然后又骑马跟了上来,徐阶今天打扮地想个将军,在众人之中像极了一位军事高官,但实际上,徐阶以前确实也是一名军官,不过后来得到了赏识,其中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他谦逊,明白这个世界运转的基本逻辑。
李托托很是尊敬这位总管,但是总管对朝廷的忠诚却一时间让李托托猛然感觉有一些不满。
天啊。
公主又感觉不可思议。
明明自己也是皇室之人,徐阶总管对自己也忠诚不二,自己怎么突然那么讨厌皇权呢?
自己一下子仿佛要做第一个反对皇室的人,她突然觉得人的权力不容被那些规则束缚。
她突然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徐阶的脸色变得阴沉,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然后才看了一眼这位有超前想法的公主。
“那是毁了你自己的尊严。”他说到。
李托托并不能理解这句话。
她张了张嘴,刚刚想说什么。
“够了,现在我们应该保住武州,要不然大唐就真的危险了。”徐阶指了指李托托,李托托第一次被人这样不客气地指着,她看的出来,徐阶是真的怒了,他急切地要摆正自己这个思维。
他希望自己明白... ...公主应该想着挽回王家的颜面,他更不希望公主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想着将皇室丢下到水泥里的感觉。
“这个东西,很多人都巴不得要,无论怎么样,世界少不了这个东西。”他最后挺直了腰杆说到。
一行人走出了几条街道,他们看到不少暴动场景。
“他们是为了什么?”李托托问道。
“他们是为了他们不为了什么,这就是一场事先预谋的事件,我们漏了谁,造成这次暴动依旧开展起来了。”徐阶沉思着,“会是谁呢?”
李托托突然瞪大眼:“会不会是卢宗煊?”
“不可能,卢宗煊可是世家子弟,不应该做出这种事情。”徐阶说到,他的手指缠绕着缰绳,他的心思此时倒是乱的可怜,他不希望卢宗煊死在乱军之中,于是他又吩咐军队向公主住的宅子开进。
弩卫们整齐地调转了方向,他们绕了一条街道,然后带着军队向前挺进。
李托托内心里更是焦躁不安,她恨不得立马也跟着陆扶桑去城郊,这时候,徐阶突然冷不零丁地说道:“你觉得会不会是陆扶桑做的?”
“什么?不可能———”李托托连忙摇头。
... ...
刀俎 第二百七十章 公孙虎的真实计划
陆扶桑和兰牟先是到了城郊,他们很简单就发现了不少兵营被临时安排在了这里。
“这里是......”陆扶桑喃喃自语道,他看到那些士兵正严肃地抬着各种防御设施。
整个寺庙外围已经成为了军事建筑。
“公孙虎难不成是早就有了计划?”陆扶桑有些疑惑,他勒紧了马绳,然后看了一眼兰牟。
“我不知道,但是这个局势下去,我觉得公孙虎应该是准备另外一个防御计划了。”兰牟简单说到,她很久没有看外面了,没想到今天一出来就遭遇了各地大乱。
这情景像极了在苏州发生的那样啊。
“之前在苏州也是有暴徒,而且也是有官家的人帮助,我看这其中必定有蹊跷。”她连忙说到。
陆扶桑点点头,他觉得这个说法很有道理。
几个士兵拦住了他。
“我们的大帅在拜庙。”一个士兵张着手然后让两个人下马。很快,几个提着长枪的士兵也迅速围拢了过来,他们的模样表现的非常谨慎。
不过有几个人认出了陆扶桑,他们立马大声招呼着陆扶桑。
“让他进来吧,他跟我们是一路人。”
几个士兵这才收回了长枪,让陆扶桑和兰牟进了第一层防护。
这里大概有两个营,中间放出了一个长而宽的甬道,两边被临时建造了土墙,墙壁上安插了旗帜。
几个高级长官见到了陆扶桑,然后吩咐士兵先退开。
陆扶桑见到那几个身份不凡的将官便开了口:“我要去见公孙虎,城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但是那几个将军似乎一点也不震惊,他们依旧叉着腰,几个人互相之间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陆扶桑抬着头看着他们,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们自顾自闲谈着,然后其中一个大胡子才说到:“公孙虎大帅知道这一切,城里的结局是逆转不了了,我们在尽可能希望城内的军士拖延叛乱。”
“拖延?”陆扶桑愣了一下。
“对。”那个大胡子说到,但是他刚想说更多的时候突然整个人又呆滞了一会儿,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
这下把陆扶桑又弄难受了,他只好暗自又希望公孙虎能出来见他一面。
他预估这些人应该是公孙虎发家的亲信,所以公孙虎大胆地带着这些人来到了寺庙里。
庙里的音乐停了。
陆扶桑总是觉得这种寺庙的音乐非常空灵,但是听久了又很容易让人睡着。
一排身着僧侣袍子的人拿着长长的权杖走了出来,为首的人目光柔和,陆扶桑不由得感觉虔诚。
那个人背后则是公孙虎,公孙虎穿着紧致的盔甲,靴子干净高嵩。
他的目光
倒是电闪雷鸣,公孙虎看到陆扶桑,嘴里也抹出一流微笑。
“你来了。”他离开了对列,然后看着陆扶桑,“我今天来祈请武州的胜利。”
陆扶桑可不信他这一套说辞,他皱了皱眉头,然后带有一抹讥讽的口吻回复道:“战争可不是依靠宗教就可以获胜的。”
几个僧侣厌恶地看了几眼陆扶桑,他们低着头,头上带着白色的帽子,帽子高耸而又轻盈。
“哦哦,哈哈哈,但是上天会给我们恩惠。”公孙虎笑了笑,“我昨天就得知了今天的叛乱。”
“什么?昨天?”陆扶桑和兰牟都感觉大吃一惊。
“这几天你还在休养的时候,我就预感到军中将军的不一,昨天晚上我就有了一张纸条,威胁我投降,否则就会包围我。”公孙虎微微一笑,“陆九,所以我今天一大早就离开了。”
“可是你放弃了武州的城区啊!”陆扶桑有些不解。
“不,陆兄,我们烧毁了所有的文件,所有的讯息,我们把财富做了一个转移,我完全可以放弃武州,但是武州内还有许多不属于我们这个嫡系的军队,他们还在奋战。”公孙虎的话显然经过深思熟虑,他不假思索地说完了计划,然后又挥挥手。
几个将官连忙走上前去。
“你们去检查一下车辆,我们准备撤出去了。”公孙虎吹了一口气,“我们保不了武州。”
“你们不是说有十几万大军吗?仗着城墙不就可以......”陆扶桑有些急了。
但是公孙虎摇摇头,他似乎有些灰心丧气。
“一些准备支援的军队被阻击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止损,这样的话朝廷兴许还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北周也不会优先处决我们的兄弟。”公孙虎的话让陆扶桑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原来......原来———
公孙虎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保卫武州,他一直把武州视为自己的棋子。
“你想想安律耶......”
陆扶桑无力地反驳。
“安律耶就是打算让武州变成安家军!可是!他没有这么做,他被朝廷抓了,仅仅是因为涉及与北周军进行了摩擦!”公孙虎终于用了较为洪亮的声音叫到,“陆兄,你现在就告诉我们,你是皇家的人还是愿意做我的部署。”
什么?
公孙虎......
陆扶桑一下子愣住了,公孙虎自立的情绪十分高涨,他的手下也义愤填膺,期待着陆扶桑的回答。
公孙虎知道陆扶桑的头绪,他只好让人抬起了一些文件。
他弯下腰然后说到:“朝廷的那些人一面出金出信拉拢我,一边又在分化整个武州军事集团,这计谋不得不说十分高明。现在我能掌控的也只有
几万人了,大概两万人吧,从很久开始,武州就会增出不少闲杂人士组建的军队,安律耶大帅当时就对他们进行警觉,可是朝廷这时候却下了增兵令,你说说,这到底是我的意思还是某些人的意思?”
公孙虎这个论断与陆扶桑之前的想法突然不谋而合,他知道苏州武州背后都有朝廷里的人意思,朝廷本身肯定不希望这么做,但是有人刻意忽悠了所有人。
陆扶桑沉重地按下了剑柄。
兰牟知道陆扶桑的心很不好过。
“我们要随时撤军了,武州的钱财够我们使用很久了,我们可能撤到其他地方,或许会躲到山里,但是朝廷绝对是个危险的野兽。”公孙虎说完然后就转过了身子。
几个僧侣围着他。
那个大胡子这时候窃窃私语道:“那些僧侣也会跟咱们走,要不然那些北方的蛮子真不知道会怎么做?”
陆扶桑也转了一个身子,他长呼了一口气,然后又让兰牟好好搀扶着自己。
“让公主赶紧来这里吧,这里应该会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来接她们撤退,公孙虎准备牺牲掉这些人。”陆扶桑感觉自己的喉咙都要咳血了。
伤口一下子变得动荡不安起来。
兰牟点点头,她搀扶着陆扶桑然后走到了战马旁边。
“我们现在要去找公主吗?”兰牟又问道。
陆扶桑吐出几口气。
“对,我们得让他们离开那里。”
... ...
公主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宅子早就布满了暴民,他们被暴力驱逐后,几个弩卫快速检查了一下各个房间。
“报告,只发现了两具死尸。”弩卫们报道,“没有发现卢宗煊大人。”
徐阶的鼻子喷出几口热气,然后又感觉有些惊讶。
他下了马,然后和公主一起走到了宅子里。
“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徐阶说到。
李托托呃了一声,然后跑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发现房间早就被翻得一团乱麻,一些暴民的尸体还躺在地上,血流在地板上,满屋子一瞬间多了许多的腥臭。
李托托转悠了几下,她拿出几个小箱子,实际上她觉得这些都没有什么重要的。
她把箱子提在手上,然后在几个弩卫陪同下走出了房间,走到楼下的时候,李托托注意到了那两个仆从,他们的脑袋受了重击,一个血窟窿显得非常瘆人。
李托托放慢了脚步,一个人突然伸出手握住了李托托的脚腕。
“啊———”李托托看着那血手不免有些惊讶。
几个弩卫迅速拔出弯刀,一个弩卫直接将弯刀按在了那个人的背上。
那血手的主人全身颤动了片刻,随即又没了动静。
刀俎 第二百七十一章 城门开了
宇文长护悠哉地下达了攻城的计划。
“可惜啊,要是我们的投石车还在,这城我们早就可以破开了。”他缓缓说到。
司马穰宜站在他身边,他手里拿着一把镶边蓝条的大旗看样子就想是一位忠贞的传令兵。
“我们已经组织了暴乱,这次战争应该可以很快分出胜负。”他说到。
“这可不一定。”宇文长护摇摇头,他拿着鞭子看着密密麻麻的士兵搭起云梯。
“我们并不是有着十足的优势,只要他们还有赢得希望,我们就可能输。”
“也对。”司马穰宜笑了笑。
宇文长护突然想到了那个男子,曾经差点刺死了自己的那个人。
“你觉得那个人死了吗?”宇文长护突然问道。
司马穰宜立马会意,他点点头:“受了这么重的伤,肯定死了。”
“不一定。”莫离王摇摇头,他将鞭子捆好,然后塞到了一个袋子里,“永远不要小瞧任何一个对手。”
这个时候,綦亓带着几十名亲信到了他们身边。
“莫离王!莫离王!”他叫到。
“我们知道消息了。”綦亓站到莫离王身边,然后带着一丝畏惧的意味笑到,“武州的军队已经被阻断了,那个之前跑路的军队是京师来的京营,根本不值一提。他们现在已经跑到了老远的地方观战去了。”
“京营?呵呵。”莫离王感觉有些好笑,“贵族子弟如果不学习战斗,那么过不了了几十年,这个家族就会衰败。”
司马穰宜也跟着点头:“看来战斗的胜负天平已经在不断倾斜了。”
“我听说公主也在这里,我一定要活捉她。”莫离王微微笑了一下,他把自己的手掌捆成拳头模样然后又看了一眼綦亓,“这次再给你一个拿战功的机会,入城后寻找公主!”
“好!好嘞!”綦亓连忙点头。
看到綦亓那样憨态可掬的模样,莫离王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
武州牢房。
阴森干燥。
几个牢狱的人照常拿着棍棒走在了监狱之中,他们小声谈论着上头发生的暴乱,不过一般人觉得这次叛乱只是局部的骚乱,并不会引发太大的冲突,军部也会很快解决这一切。
一个小吏提着钥匙串走到了一个蓬头垢面男子的监狱外然后幽幽地说到:“审问你的人来了。”
那个男子正是綦无观,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瘦弱的小吏,然后看着一个面相可憎的男人穿着绿色的官服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那个审问官眼睛小小的,鼻子梁几乎是断开了一般,那两撇小胡子不停地哆嗦。
“我什么也不会说。”綦无观直接说到。
那个审问的人没有说话,他的模样倒是十分忧愁,只是看了一眼綦无观的面庞后才变得重新充满精神起来了。
“这次不审问你的军事部署。”那个人翻开了一个小册子。
“那你问什么?你还有什么可问的?”綦无观不屑地叫到,“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
“唉唉唉,你干嘛这么暴躁唉?”审问官哼了一声,他拿起毛笔蘸了蘸墨,但是不一会儿又感觉自己心神不宁。
他放下毛笔,关上了记录。
“今天唐军与你们的人又开展战斗了,唐军诸事顺利。”
“你别放屁了。”綦无观想都没想就骂道,“你们前几天还跟我说投石车没了,可是呢,没了就没了,我们依然打得过你们。”
审问官咬了咬嘴唇,他几乎感觉一些唾沫不禁冒了出来。
“綦无观,你现在是我们的俘虏。”他叫到,“我说了,今天先不审问你。”
“我看你是审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了。”綦无观带有蔑视的眼神看过去。
审问官拍了一下桌子,他刚要发怒,几个小吏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他们神情都比较紧张。
审问官知道了什么,他又偷偷瞅了几眼綦无观,綦无观压根就没有看他。
“你们先出去。”那个审问官弄了一个眼色,然后又回过头紧张地看着綦无观。
那些小吏半推半让地走出了审问的地方。
终于,那个审问官深呼了一口气:“你即将自由了,但是谁也保障不了你这个自由能到何时?”
城墙此时早就已经沦陷,北周的士兵冲上了城墙后就对着唐军一顿屠杀,一些支援北周军队的唐军在自己的胳膊上系着牢牢的白布条,他们一同打开了城门。
武州内部自然还有各种防御部队,他们占据着几条街道准备发起巷战。
实际上主城区的防守唐军只有几万人,还有将近一万的变节者和一千左右的市民。
陆扶桑骑着马,他发现周围很多人都疯了,他们有的拿着长叉准备战斗,有的却在烧砸抢。
几个穿着北周服饰的军人拿着弯刀屠杀了一个反抗的唐军士兵,几个热心的民众拿着长棍打在了那些入侵者的背部。
这让那几个北周汉子一下子恼怒了起来,他们撞开居民,然后抡起弯刀。
“去你的———”陆扶桑一脚踹开那个士兵,然后一剑又刺死了另外一个士兵。
民众们拿着棍子,他们也是满脸愁容。
“侠客,这武州怕是守不住了!”一个人泪容满面地说到。
“拼命!这
个时候如果不拿出自己的底气,入侵者就会更加肆无忌惮。”陆扶桑回答道,他感觉很痛心,特别是看着那个惨死的士兵。
兰牟跟在他后面,突然指了指一处:“那里又出现了许多的敌人!”
陆扶桑看去,果不其然,大约两三百人的骑兵队浩浩荡荡入了街道,他们拿着弯刀和长枪,街边的居民纷纷开始逃窜。
“我们先找公主,找到她了咱们再商议。”陆扶桑立马对兰牟说到,兰牟点点头,她也深知现在保护公主的重要性。
李托托目前周围有弩卫保护,但是那些弩卫一旦没了箭矢也会沦为鱼肉,所以陆扶桑希望先把公主带到庙里去让人好好守着。
“不过我们要带到公孙虎那里去吗?”兰牟突然问道。
“公孙虎已经希望成为一个军阀,跟着他,公主只会成为一个割据军阀的棋子。”陆扶桑毫不犹豫地说到,“但是那里还比较安全,咱们可以把她送出去。”
陆扶桑继续骑着马往战斗最激烈的市区中心地带跑去。
街上不断有人死去,有时候,几个居民费劲心力杀死了一个落单的北周骑兵,不一会儿四周就冒出了大量的军士。
唐军的防御确实做了准备,不少房间被改造成了暗碉,箭矢从里面喷射出来。
陆扶桑越发想起了公孙虎今天那样坦荡的嘴脸了,这让他感觉有些失望。
有时候,你根本不清楚下一秒你会听到什么,感受什么。
一个人在施展仙术,街区的土地里爆发出了风旋,碎石砖瓦飘荡在天空上,一些北周的士兵被击倒,但是北周也有仙术。
陆扶桑注意到在北周军队的上空有了一只眼睛,那眼睛观察着每一处的动向。
“陆扶桑———”李托托骑着马突然冲他说到,“你怎么还在这儿?”
陆扶桑转过身,他发现居然是公主,她提着箱子,整个人显得十分疲惫。
弩卫们跟在她身后。
“徐阶总管呢?”陆扶桑问道。
“徐阶总管去镇压一些叛乱军人了。”李托托着急地说到,“他让我先逃到公孙虎那里去。”
“没用了,公孙虎已经准备保存实力了!”陆扶桑抓起李托托的手,“你先离开!去那个庙宇,让徐阶什么的都去!”
“什么?总管还要去找卢宗煊呢?”李托托惊讶地叫到,“公孙虎也... ...”
“你们先和我一起到那里!准备逃跑,要不然一切都要完了。”陆扶桑扯着李托托的胳膊,让她一阵生疼。
“那里!是谁?”
一声嘹亮的声音喊了过来,随即是口令。
陆扶桑咬了咬牙。是十几个入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