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型类似暴力事件
决阳自从到净地之后,很早便发现了青花巷这个地方,于是便开始翘掉一切课程来这里做起了生意。老实说决阳的商业头脑还是着实有些犀利的,青花巷这个地方,生活的大多数都是桃庵,桃山过来的村民,经营的也大多是服务于净地内学生的产业,而决阳,初来乍到,总是想要自己做些生意,以桃源人淳朴的性格,也并无不可,但要想立刻赚到钱是决计不可能的,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决阳是绝对不愿意花费自己最为珍爱的钱来当做成本的,不过他很快便发现,这些村民大多都养着孩子,而孩子们的家长又要做生意,所以这些孩子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坊间闲逛,没什么意思,而决阳,捏的一手好泥人,所以他就摆摊卖起了泥人来给那些孩子玩,由于是青花巷唯一一家,决阳此人对于哄孩子又极有一套,短短几天时间,在青花巷人们的心中,决阳已然成为了一个自家孩子伴侣的角色。
实际上,决阳这个人,除了爱钱,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缺点,大家看到自己的孩子能够开心又不闹事,自己也乐得清闲,自然很乐意接纳决阳,而他明明比市面上的价格高出好多的泥人,自然也是卖的极好的。就这样,决阳实现了短时间,零成本起家,也是成为了青花巷上的一个传奇。
水寒看着眼前的小摊,那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小摊,一个简陋的小推车上摆着长长短短的细杆,细杆上插着各式各样的泥人,小车的周围三三两两站着一些孩子,决阳站在推车后面,脸上挂着商人那种特有的假模假样的笑容,那一头灿灿的金黄色头发也好似一朵盛开的菊花,灿烂异常。他一边给那些孩子递过泥人,一边很熟识似地跟水寒,日初他们打招呼,日初也微笑着回应,水寒倒是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诡异,但也着实不好对决阳说什么,只得转而对日初道:
“你们,很熟吗?”
日初依旧满脸微笑,道:
“不算是吧,我只是经常到这儿来逛街,久而久之,也就只算是一般认识了吧。”
决阳忙完手中的活计,打发走了那些孩子,日初便凑上去,道:
“今天,又赚了不少吧。”
决阳数着手中的刀币,嘴角掩饰不住笑意,说话时倒是剑锋一转,道:
“哪里比得上你神女天天逍遥自在啊。”
决阳眼神撇了撇水寒手中的大包小包,一脸羡慕状,又道:
“怎么,今天还带了个拎包的伙计?”
水寒看决阳表情,觉得不对,这家伙,该不会忘了自己是谁了吧?想着,水寒立刻便放下手中的包,上前伸出手示意道:
“你好,我是易水寒,之前,见过的。”
其实水寒这句话说出来是心虚的,但自己的确是见过决阳的,每次去拳宗食堂吃饭的时候他总会看到一个金黄头发的少年在吃着简单的和自己有的一拼的食物,基本上也就是粥加小咸菜,之后他也知道了那个金黄头发的少年就是那次任务的主角决阳,也是新晋加入拳宗的交换生,只是水寒从来没再谁的课上见过他。原来,这家伙一直窝在这里赚钱呢。
决阳将刀币收入囊中,上下打量着水寒,显然他是认得水寒的,决阳向来是一个人精,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像鬼蛊一样随意无视他人的。事实上,来桃源的这几天,他也把这地方基本摸清楚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么短时间内把生意做得这么风生水起,他之所以上下打量,是因为水寒身上的破旧衣服让他看起来着实像一个乞丐,水寒显然也看出了他异样的眼神,未免过于尴尬,他立刻岔开话题道:
“你最近怎么没去上课啊?”
决阳听了水寒这么一问,立刻便把眼光从水寒身上移开,貌似淡定地摸了摸脑袋,道:
“那种无聊的课,哪有赚钱重要。”
水寒一阵无语,这家伙还真是爱财胜过一切啊,场面上,气氛尴尬,日初显然看出来了,打圆场道:
“对了,你们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
决阳听了这话,看了看天,也基本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于是便果断收了摊位,用手指指了指日初,道:
“你请客。”
日初微笑着点了点头,水寒倒是愣在一旁,看着日初和决阳,心生诡异,这两个人,绝对不是一般认识,可就算不是一般认识,这决阳如此理所当然的让女生请客,这也太不要脸了,虽说是这么想,但水寒着实是不能说什么,因为自己,身无分文,只得无奈地跟着日初和决阳走了。
决阳看着水寒手上的大包小包,伸手拿出一道符,道:
“喏,放进去吧。”
水寒看着那道符,很是会意,他知道,这是储物符。在三界行走需要一些必备的东西,但若全部背在身上着实太累,而一枚小小的储物符可以装下相当多的东西,这样的符文也算是平常,市面上也是有出售的,但这东西实在是不便宜,而且市面上的大多相当劣质,水寒这种无需在天下长久游历的人,自然是没有的,而决阳这枚储物符,纸质光泽纯正,符文笔法有力刚健,一看就知道是上品。水寒有些不解,这家伙明显是很有钱的,居然过得这么拮据,到底是为什么呢?
水寒将那些包放在符前,决阳念动咒语,那些大包小包裂开便化成一道道微光,飞入了符中。
水寒看着眼前神奇的情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关于储物符的事情,他也是听说得多,见得比较少,像这样近距离的看到,还是第一次呢。
决阳倒是不理水寒的神情的变化,径直便向前走去。
不久之后,三人便来到一个类似小酒馆的地方,水寒看着眼见进进出出,满脸酒气的人,道:
“这里也有酒馆吗?”
日初道:
“嗯,不过这里的酒馆只有寻常的烧刀子,要喝好酒的话,还是要到桃庵去的。”
水寒对于酒这种事倒是无所谓,反正经过上次的教训,他是再也不想碰酒了,自己跟过来,也就填饱肚子就好了。
刚要进去,酒馆中忽然有一群人哄闹着冲出来,其中一个人刚好要撞到日初,水寒见势不妙便挡在了日初前面,那人一头栽在水寒身上,水寒虽说吨位不够,但也算是身强力壮,下盘尤其的稳,没什么事情,那人倒是撞了个满头金星。水寒直直地看他,那人一头火红的头发,看着比自己大几岁,面庞红的跟猴屁股似的,眼神迷离,显然是喝了不少酒,他的后面还跟了一群人,那一群人皆酒气熏天,直把一双双眼睛瞪着水寒,水寒见此情形,心知不对,看来这帮人不是什么善茬儿。
其中一个壮汉向前一步,揪住水寒的衣领,大吼道:
“哪来的叫花子,竟敢挡住我们公子的路,长没长眼睛啊!”
水寒听了这话,心中怒意上涌,但之前经过修炼,心性倒是平和不少,并没有发作。他看着那大汉,那人满脸横肉,感觉自己若是硬碰硬,显然也是讨不到好处,转眼看向身边的决阳,决阳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完全没有任何要帮助自己的意思,水寒心中暗骂,又无可奈何,就在那大汉即将出手的时候,那红发少年忽然便站直,对着那大汉道:
“哎,一个乞丐罢了,给他点钱打发他走就是喽。”
语气十分的轻慢,让水寒十分的不爽,令水寒更加不爽的是,那家伙在说话的时候,竟然两眼色眯眯的盯着自己身后的日初,看上去并不是单纯的纨绔而是一个好色的纨绔,看他的样子,估计刚刚洋装要撞到日初也是故意而为之的,这人看来有贼心啊。
水寒看了看日初,日初满面微笑,但水寒知道这样的日初才是最可怕的,鬼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而决阳,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完全置之度外。
那大汉随即便打出十几枚刀币甩向水寒,口中不屑道:
“拿了就快滚吧。”
就在刀币飞在空中即将砸到水寒的时候,一个身影闪到水寒身前,再见时,决阳已经站在水寒前面,而那些刀币已经捏在了决阳的手上,水寒暗暗吃惊,这样的速度,简直和鬼蛊有得一拼。
而决阳,此刻的气场完全转变,一双碧色的眸子正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大汉,流露出令人战栗的气魄,空气,仿佛在那一秒顿时凝滞了一样,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水寒还没有适应决阳态度的突然转变时,那大汉显然已经被眼前这位金发碧眸少年的气场震慑得不轻,但凭借着酒劲,他倒是不太畏惧,毕竟自己这边这么多人,这家伙就算再怎么样,也就一个人,于是壮着胆子便道:
“你是谁,想怎样?”
语气显然克制不住的颤抖,其实他是心虚的,因为他很清楚,在巨大的实力差面前,人数,根本就无法代表任何东西。
决阳静默了一会儿,默默地把手中的刀币拽在自己的兜里,淡淡道:
“知道吗?我这个人最怕麻烦了。”
大汉不明所以,等着决阳的下文。
决阳双眼透露凶光,道:
“本来在这件事情我不想插手的,但是对于你这种随便浪费钱的人渣,我可是十分的不爽呢!”
说话间,那大汉已然飞出去数丈远,硬生生地摔在了几丈开外的青石街道上,所有人都震惊了,除了日初和那个红发少年,因为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根本就没有看到决阳出手,那大汉似乎是自己飞出去的,但所有人的心里都清楚,这一切肯定是这个金发少年干的,一股寒意油然而生,那帮醉酒的人瞬间就清醒了一大半。
而决阳站在原地没有动看,那帮人带着畏惧和怒意盯着他,看这架势,他们似乎是在等红发少年的命令。那红发少年,倒是淡定许多,饶有兴味地看着决阳,俨然是一种棋逢对手的架势。
气氛变得异常的紧张起来,周围的路人见状立刻躲得远远的,各户人家也都把窗门紧闭,似乎,一场暴力事件已经阻止不了了。
其实此刻水寒的内心是十分纠结的,一方面他是很希望决阳能够好好地教训一顿这帮人,另一方面,他很清楚,聚众斗殴这种事情在净地是绝对不被允许的,这架要是真的打起来,那小老儿追查下来必定是大家都倒霉,看这红发少年的样子便知是净地既有权势的人家,到时指不定是谁吃亏呢。
然而众人没有发现,就在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时候,一个黑衣白发的少年,却是缓缓踱步向这儿靠近而来,那少年眼光淡漠,低着头自顾自地走着,不觉间便走到了那帮人和决阳的中间,站定,左看看决阳,右看看红发少年那帮人,依旧是一脸淡漠。
这人站在这儿的时候,本来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立刻变得很尴尬,所有人都盯着眼前这个人,非常的莫名与疑惑,然而更加疑惑的是水寒和日初,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鬼蛊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那红发少年倒是一脸轻松,看着鬼蛊道:
“我说鬼蛊师兄,你怎么现在才到啊。”
水寒和日初齐刷刷地看着那红发少年,想不到这两个家伙居然认识。
鬼蛊四下环顾,扫视了周围的一群人,目光最终停在了一脸嚣张的红发少年身上,淡淡道:
“这几位是我的朋友,能放过他们吗?”
红发少年听了这话,更加得意起来,嬉笑道:
“本来大家同属剑宗,师父又那么喜欢你,师兄你的面子我还是得给的,不过今天我邀请你来饭局,你到现在才出现,明显是放我鸽子嘛。”
鬼蛊无语,本来今天的饭局他是决计不想来的,他原本的计划是假装迷路迟到一了百了,想不到水寒他们这时候和这少爷起了冲突,看这形势,自己也是不得不来了。
鬼蛊轻笑道:
“看来帝舞少爷今天是非得挑事了。”
红发少年大笑起来,道:
“你们一个被桃源监视的危险分子,一个乞丐,一个守财奴,能奈我何?”
说着又瞟了一眼水寒身后的日初抛了个媚眼,道:
“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掺和,我可不忍心对你这种美人下手。”
水寒看着那红发少年得意的样子,心中不忿,但脑子还是清楚的,从刚才的对话也不难听出鬼鬼和那家伙的关系也是一般,于是他凑近鬼蛊,问道:
“这人谁啊,怎么这么猖狂?”
鬼蛊小声对水寒道:
“这家伙可是我们剑宗有名的阔少,叫帝舞龙,据说他父亲便是当初‘桃源七子’之一的帝舞空灵前辈,他们家族执掌桃山‘龙凤山庄’,在桃源极富威望权势,硬碰硬对我们绝对没有好处,你们绝对不要出手,我来解决。”
水寒听了鬼蛊的话,对决阳和日初使了个颜色,提醒他们要冷静,日初倒好,只是决阳,一副要上的样子,水寒觉得有些担心。
鬼蛊看着帝舞龙,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道:
“我说帝舞龙,你真的不肯收手。”
帝舞龙依旧得意,笑道:
“让我就此作罢也可以,你让那姑娘过来陪陪我,我就放过你们。”
说着又向日初抛了个媚眼,水寒现在是真心想揍他了,这家伙还真是三句不离日初了。
鬼蛊表情依旧纹丝未变,转移话题道: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当然知道,药王山谷的人嘛,不过那又怎样?”
鬼蛊道:
“不怎么样,你应当知道,我们药王山谷的人擅长炼药吧。”
帝舞龙点点头,不说话,鬼蛊继续道:
“我刚刚在你的身上动了点手脚,你,没发现?”
帝舞龙脸色一变,道:
“你,对我下毒了?”
鬼蛊不置可否。
帝舞龙沉思片刻,大笑起来,道:
“不可能,你根本就没有碰过我,就算是药王山谷的炼药师,也不可能在没碰到身体的情况下对我下毒,你少吓唬我。”
鬼蛊嘴角一扬,盯着帝舞龙的眼睛,道:
“你现在,是不是腹部胀气,腰部右侧隐隐作痛,胸中烦闷,有种想吐却吐不出来的感觉。”
帝舞龙听了这话,立刻怔住了,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道:
“怎么可能,你对我做了什么?”
鬼蛊淡淡道:
“没什么,就是对你的身体做了点手脚,你现在答应息事宁人,离开这里,我就给你解药。
帝舞龙恨恨的看着鬼蛊,又受制于他不好发作,思考片刻,只得无奈道:
“好,算你狠,我答应你,解药给我。”
鬼蛊随即从腰间取出几粒药丸一样的东西,丢给帝舞龙,帝舞龙接过后立刻服下,一个健步冲到鬼蛊面前,抓住鬼蛊的衣领,眼神愤愤。
鬼蛊倒是淡然,道:
“怎么,据我所知,你好像还没有渣到言而无信的地步吧。”
帝舞龙听了这话,放开了鬼蛊,道:
“你给我记住。”
随即转过身,对那帮人挥了挥手,道:
“走。”
看着那帮人陆续哄闹着离开了,水寒简直不敢相信这样一场危机就这么被化解了,这倒是让他对鬼蛊刮目相看,上前道:
“哇塞,你真是太厉害了。”
鬼蛊倒是没理水寒,看向决阳,很自来熟地道:
“近期最后不要来这儿卖泥人了,帝舞龙家族势力很大,虽说那家伙本性也不算坏,但他估计不会就这么简单了事的。”
决阳不屑,道:
“我会怕他吗?”
鬼蛊淡淡道:
“我是担心那些买你泥人的孩子会受牵连。”
决阳无奈,想想也对,伸出手,道:
“金钱帮决阳,交个朋友吧。”
鬼蛊看着决阳,表情没有变化,依旧淡淡道:
“药王山谷鬼蛊,多指教。”
刚想伸出手,水寒却一把抓住了鬼蛊的手搭在了决阳手上,道:
“既然要交朋友,就一起交了呗。”
说着,朝日初使了个眼色,日初会意,也伸出了手搭在了三人的手之上,道:
“大家以后就是朋友了。”
鬼蛊和决阳一脸尴尬,但心中倒也是舒畅,毕竟,一个人最不嫌多的,便是朋友,身处江湖,很多人拼搏一生剩下来的,或许也就只剩下这两个字还是值得自己去珍惜守护去的吧。
回去的路上,水寒问鬼蛊:
“你是怎么对帝舞龙下毒的啊?完全没看到你出手啊。”
鬼蛊轻笑,道:
“知道我为什么故意迟到,不想去陪他们喝酒吗?”
水寒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鬼蛊道:
“那家酒馆的烧刀子是自家酿制的,味道虽说不差,但老板偷工减料,便使得酒得质量有些问题,那种坏酒,小酌还可,刚刚看帝舞龙面色,起码喝了五斤以上,如果是你喝了五斤那种酒,你也会出现我所说的那些情况的。”
水寒有些吃惊,道:
“所以你根本没下毒咯?”
鬼蛊微笑点头。
水寒疑惑道:
“那你刚刚给他的解药是什么啊?”
鬼蛊淡然道:
“就是一些巴豆粉研磨制成的药丸而已。”
水寒瞪大眼睛,道:
“巴豆,那不是……”
还没说完,日初忽然便笑出声来。
“想不到,鬼蛊也会整人呢。”
众人也随之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青花巷内,久久挥之不去。
总之,这次**型类似暴力事件的结果有两个,一个是帝舞龙起码三天没离开过茅房,据说泄得好几天没吃任何东西,人都瘦了好多,第二个就是,以后帝舞龙便患上了鬼蛊恐惧症,基本上见到鬼蛊都要避开十丈开外,天晓得这一脸淡然的小子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而鬼蛊,他每次见到帝舞龙,都要报以一个大大的微笑,潜台词是,小子,你还是太年轻了。
是呢,都,太年轻了一些呢。(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七星阁
经过帝舞龙事件这么一闹,水寒去青花巷打工赚钱的事情基本算是泡汤了,但日初倒是不怎么在意,立马又给水寒找到了一个赚钱的活计,说实话,水寒是有些佩服日初的能力的,办事的效率居然这么高。
日初给水寒找的新的活计是去净地的图书馆整理书籍,理论上,这算是个校园兼职,是净地特地开设出来给那些生活贫困的学生们一些生活补贴的方式。净地的图书馆称为,不属于任何学院,是一个独立的机构,一共七层,而水寒的工作区域仅仅限于底下六层,顶层是禁止入内的。
内有一个管理员,是一个十分有风韵的成**人,唤作玉仙,玉仙养着一只顶可爱的小狐狸,取名小狸,玉仙一般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带着小狸待在内,时间久了,自是会感到寂寞,所以对于水寒的到来,她倒是满心欢喜的,而水寒,为了和这个自己的上司保持好关系,便应她的要求,叫玉仙姐姐。说实话,水寒对于这个称谓着实有些不适应,因为据说这位玉仙姐姐以前和荀况庄主是有一段风流事的,水寒看着这位顶多三十多的“姐姐”,又想起了那起码六十的老头,心想这净地庄主也未免太无耻了吧,这不是明显老牛吃嫩草吗?亏得他还有一对儿女,简直是老不知羞。
当然了,这些事情,水寒也就是在心里想想,他每天来这儿做的,除了整理那些成堆的书卷,还有就是在玉仙姐姐有事的时候帮忙照顾小狸,小狸是一只十分乖巧可爱的狐狸,雪白的绒毛上有些红色的杂毛,一双大眼睛水润润的,似乎随时都会流出泪来,看上去并不像是很珍贵的品种。这小狸,平时就爱趴在水寒的头上睡觉,而水寒,刚开始是有些抵触的,但久而久之,他倒是渐渐喜欢上了这个极其可爱的小动物,以后每次来,都会给它带一些好吃的东西,小狸最喜欢吃的是便是熟牛肉,水寒虽说生活拮据,但三天两头的,也会带一些给它,而每次带过来后,小狸都会很激动的窜到水寒的身上,看着它欢喜的在水寒身上窜上蹿下的时候,玉仙总在一旁开心的笑着,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笑逐颜开了。
总之,水寒算是成功在扎下了根,生活也渐渐回归了正轨。
之于桃源,着实是一个有些禁忌的地方,这里名义上算是净地最大的藏书阁,但实际上极少有人出没,大家平时所用之书,在各学院自己的藏书阁内基本上都能找到,所藏的书籍大多是一些陈旧的档案很一些上了年代的古书旧集,价值上看算是十分稀有了,但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这些书籍一般人没事是不会来翻阅的,久而久之,这偌大的七层楼阁似乎就很自然地和净地脱离开来,甚至,和这个世界脱离开来。
虽说不是特别的清楚,但水寒总觉得自己每天工作的这个地方给人以一种十分阴冷的感觉,当然,这仅仅只是水寒很主观的感觉而已,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依据,大概也只是因为,这么大的一个图书馆,只有玉仙姐和自己两个人的缘故吧,水寒真的想不明白,在自己来之前,这样一个正值盛年的少妇是如何度过那些枯燥反复的白天黑夜的,或许,寂寞久了,也会逐渐习惯一个人的生活方式吧。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玉仙浓艳美丽的面容上,一头橘色的犹如一弯流水一般的飘柔纤发在微微晚风的吹拂下丝丝缕缕,无声飞扬,甚是唯美动人,而玉仙,一双勾人的眼睛看向窗外的圆圆的月亮,眼神却是充满悲凉,那眼中闪动的光芒,不知是月的光泽,还是泪的集聚,那样的神态,宛如是一幅婉约悲情的古风画卷,美得让人不忍移开视线,甚至,不忍呼吸。
水寒抱着小狸,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位美人对着月亮发呆,显然,他是不忍心打扰的,他只是安静的看着,想着,说不定平时总是满脸笑意的玉仙姐姐心中也是有某种不能够触及的地方吧,是因为荀况那个看上去十分威严的长者吗?感情的事情,水寒不是很了解,但她知道,若是真爱,应当是可以超过一切的,这一切,包括年龄,包括长时间的坚守,哪怕这份坚守只是一种无望的等待,但等待着种事情,就算明知无望,也终究会因为某些存留于内心之中的火种而持续发光发热,直到一切皆成为死灰的吧。
又或者,水寒听到的传闻都非实情,那又是什么原因,让这样一个人在这样一个犹如牢笼般的地方待了超过一般人忍受极限的时间而又继续在这里忍受下去呢?
这一切的一切,水寒想不清楚,他只是觉得有些心疼,不觉间眼光已经对上了玉仙忽然移过来的视线,淡淡的略显疲惫的声音传来。
“不好意思,刚刚发了会儿呆,你,站了有些时候了吧。”
水寒听了这话,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捋了捋手中小狸的毛发,尴尬道:
“没有啦,那个,玉仙姐,一号书架的书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
玉仙看了看水寒,眼神尽是温柔,许久,淡淡一笑,道: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可以走了。”
说着,从水寒怀中将小狸抱了过来,踱步向里屋走去,水寒看着玉仙渐渐模糊的背影,他知道,她今天,又要和小狸在底层的一个夹层改装的小房间里度过一夜了,就像她过去许多年内所度过的夜晚一样,都不会,寂寞的吗?
“那个……”
水寒果然还是忍不住了。
“嗯?”
玉仙回过头,看着水寒木讷的样子,以为他有什么事情,一会儿又反应过来着可能是某种习惯,毕竟还是个孩子,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随即道:
“明天记得早点过来,再迟到的话就扣钱了哟。”
玉仙没想到的是,水寒是真的有个想法。
“那个,青花巷有家吃烧烤的小店还不错,我和几个朋友今天准备去吃,玉仙姐你能一起来吗?”
玉仙听了这话,愣在原地,足足数秒后,她无奈一笑,道:
“你们这些孩子的聚会,我这个老人家就不去凑热闹了。”
水寒生怕她说完这句话就又转身走了,立刻大声道:
“我答应了他们要带你过去的,要是姐你不去的话,我会很没面子的。”
水寒说完立刻冲上去,一把将小狸抢过来,道:
“你看,小狸也很想去,对吧。”
小狸貌似很懂事的叫了一声,似乎是为了迎合水寒的邀请,其实它只是水寒太过用力弄疼了它而已。
貌似很不情愿的,玉仙淡淡地一笑,最终还是答应了水寒,水寒不知道的是,那一笑,可能是玉仙这几年来,最为开怀,最为真诚的一笑,一个人真正开心的时候,她脸上的笑意说不定就是这样,淡淡的,微微的,却掩饰不住的和和暖暖,甜在自己心灵的最深处。
儒殿。
荀况双手别在身后,看着天上的圆月,脸色平和,倒是身后的荀歌不太淡定,因为他着实不能够理解自己老爹为什么要答应日初的要求同意水寒到去做兼职,莫非老爹内心深处还是不能够忘怀吗?
荀况忽而脸色一变,道:
“她居然出了。”
说完便嘴角上扬,笑意掩饰不住。
荀歌自然明白自己老爹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也知道老爹是怎么了解到那个女人的动向的,事实上,只要他愿意,身为净地庄主的他可以了解到净地每个地方的一花一木,每个人的一举一动,而他却偏偏吧这个特权用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而且在自己面前也是毫不掩饰,这还真是有点对不起自己归隐多年的老母呢。其实,荀歌一直怀疑自己娘亲的归隐也和那个女人有关系,但老爹冷落娘亲又不和那个女人有一丁点来往,就这样让自己孤独下去,这一点荀歌着实有些不理解,不理解归不理解,面对此刻一脸呆滞又神情流露的老爹,自己也只能够调笑地说一句:
“据我所知,这好像是她十二年来第一次离开吧。”
荀况不知听见了没有,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盯着那天上的圆月,久久只是单纯凝望,亦或者他所凝望的,只是那一抹逝去的单纯罢了。
“哎——”
荀歌叹了口气,这种时候的老爹绝对是他人生中最不正常的一种状态,而自己却又很不巧地撞见了几次。这样的老爹,简直像是一个孩子,没有人能够了解他为什么会在某些夜晚里变得这样的沉醉迷茫,又或许,这样的他,才是最为真实的荀况呢?谁都不知道脱下那层层外壳后的净地庄主会是什么样子,荀歌也不知道,他只是莫名的觉得有些伤感,的确,自己最为熟悉的老爹,承受了太多他所不知道也不能够理解的重量,或许,他真正熟悉的不过只是这重量罢了,或许,他根本不了解眼前的这个敬仰了几十年的男人,或许,老爹他真的是太过辛苦,以致需要有这样真情流露的夜晚来让他默默倾诉,或许,一切都只是单纯的或许,是自己胡乱的臆想罢了。
荀歌默默地退出儒殿,也许,真的,真的是时候,给老爹一点时间,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好好的思考一会儿了。
月色明朗,万里无云,一群人围在青花巷烧烤铺子的桌旁谈笑风生,看上去,是一个很美好的夜晚呢。
其实,水寒说谎了,他并没有和什么朋友们约好,这只是水寒零时想出来的一个借口罢了,可当水寒去找日初,去找鬼蛊,去找决阳,去找孝天,甚至去找仲少的时候,他们竟然都很默契的配合了自己的谎言,直到他们结伴走向那青花巷道,一切都水到渠成,水寒原本莫名因为害怕谎言拆穿而慌乱的心也在这样平和的气氛之中演变成了另一种慌乱,一种受宠若惊的慌乱。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伙伴吧。
真是,不错的感觉呢。(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东方海棠
医宗,贤圣居。
这几日医宗这个原本一直冷冷清清的地方因为桃庵一大波村民的到来而变得异常的热闹起来,流云这几天身为病人也算是暂时性的留在了医宗,事实上流云的身体已经没有多大的反应了,感觉上似乎是痊愈了,但贤圣居却以继续观察一段时间这样的官方理由让大家都留了下来。
其实,流云对于留在医宗这件事倒是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因为他这几天结识了一个姑娘,怎么说呢,自从自己和他对视的那一眼起,他可能就被这个姑娘的眼神给深深地融化了,那是一种澄明到极致的眼神,就好像是刚出生的婴儿所拥有的那份丝毫没有被人情世故,尘世污秽所沾染的眼神,只是饱含着对这个世界单纯的好奇,那样的纯粹,不带有任何防备之心。这样的眼神,流云这样从内心深处渴望解脱的人是完完全全抵制不了的,为此,他还私下打听了这姑娘的名字,村里人说,这姑娘是几天前才来到桃庵的,平时也不爱说话,并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村里人只是看她样子可怜,又和他们一样中了毒,才将她带来医宗的。
流云对于村民们这样没有防人之心的草率之心觉得有些不妥,但是众所周知,镜湖贤圣居入口处放置有上古灵兽“琉璃蝶”所守护的“净心石”,这“净心石”能够感知人们内心的恶念,若是心怀不轨之人想要通过进入镜湖,“净心石”会第一时间察觉,而琉璃则立刻张开“紫韵结界”禁止通行,因为“净心石”的功效乃是天地传承,浑然天成,与法力没有任何关联,因而,就算法力修为再高深,再善于伪装的修者在净心石面前也绝对会原形毕露,所以任何能够进入到镜湖的人,都必然心性善良,而且,现在的流云看着眼前这个,有着水蓝色澄澈眸子的清纯少女,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看着她碧蓝的长发,曼妙的身姿,懵懂的充满好奇的眼神,流云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姑娘——”
他很是不自然地叫了一句,听起来就像是一句很没格调的搭讪,也的确,搭讪这种东西,流云一向不太擅长。
而那姑娘则是将头转过来,直把一双有些呆滞却满是纯情的大眼睛盯着流云,却是没有任何言语,流云看着那双澄澈得没有一丝污垢的眼睛,自己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唿扇着自己微微泛红的脸颊,有些尴尬地道: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女孩听了流云的话,神情显得有些不自然,但并不是那种毫无防备的不自然,倒好像是那种准备了好久,但还是不愿意听到某些话时的不自然。这种感觉流云很能体会,这就好比以前,在桃庵酒店的时候,明明自己很累的时候君桃姐还是让自己去洗盘子,自己等待洗盘子时候的表情大概和女孩这时的样子差不多吧,那种仅仅厌恶某些话或者某些事情,但却不愿拒绝眼前之人的感觉。
这么说她是很讨厌别人问她的名字了。半晌,女孩回过身,准备离开,流云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一把拉住她的手,拉住的时候流云心中一惊,这姑娘的手,竟然如此的凉薄,
女孩焦急地把手抽出,直把双眼瞪着流云,眼中分明是噙着泪,她狠狠道:
“你听着,我以前也见过很多像你这样想要接近我的人,但他们后来都死了,所以,不要想去了解我,更不要相信我,永远都不要。”
说实话,流云当时是被吓住了,他没有想过这看似天真的姑娘居然会说出这样莫名其妙又骇人听闻的话,但流云心里还是不甘心,他果然还是忍受不了什么都不懂的自己,就算是真的会死,自己也要死的明明白白。
“所以,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女孩显得十分无奈,这小子,怎么就这么执着呢?
人世间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只要你坚持,说不定就能够成功或者说不定就可以里成功更近一步了,就在那天,那无人知晓的某天,那个时刻,亦是无人知晓的某个时刻,流云知道了女孩的名字,若水。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若水不知道为什么最终她还是没有拗过流云,当然不知道了,因为她不明白,每个人的内心都是渴望别人来了解的,人即使孤独再久,也毕竟还是个人哪,而且还很,可爱呢。
桃源净地,剑宗(射宗)客厅。
慕容九道坐在椅子上,说实话,一向以淡定著称的他,现在的样子,着实是有一些窘迫的。在他的对面,坐着的正是东方三姐妹中的老二,东方海棠,她是受东方白之命前来调查桃庵村民中毒一事的,而九道则负责接待这位来自医宗的老熟人,安排有关调查的一切事宜,其实,九道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荀况那老爷子非得让自己来接待海棠,不止这一次,以前的任务也一向如此,只要和海棠沾上边的,老爷子就一定会拉上九道,在旁人看来,这深不可测的净地庄主明显是在撮合海棠和九道,但九道心里清楚,他和海棠之间的心结,是不会那么容易的被解开的,有些事情,有些决定只要做了,是需要用一生来偿还的,就如九道和海棠,原本很有可能成为一对的两个人,现在却是相见陌路,就算像现在这样面对面地坐着,彼此内心之间的距离,依旧是遥远得让人不可捉摸。
东方海棠是东方家的次女,医术上的造诣也仅次于东方白,但在东方三姐妹中,海棠绝对算的上是容貌最为出众的一个,她继承了医学世家特有的清丽脱俗之气,却不像东方白那般冰冷,配上精致的五官,乌黑亮丽,编织有数条细辫的长发,衣袂飘飘,长袖善舞,又不似芙蓉那般稚嫩调皮,可谓是天生的美人胚子了,尤其是她的笑,面色欢喜却又恰到好处,含不露齿却又毫不做作,就连两颊的酒窝也好似是锦上添花的点缀,让即使有意避之之人也不免放弃挣扎,因为不管怎么装模作样,人们的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美好的事物的,而海棠的笑,就是这样一个让人无法抵触的美好尤物,但面对九道,不知从何时起,海棠已经习惯了正经严肃,哪怕一次也好,从十二年前开始,九道就再也没有见过那曾经让他为之迷醉的笑容了。
海棠看着九道,眼中无光,似乎是在看着其他地方,她的调查已经有些成果的,她知道,她必须要向眼前这个人汇报。
泯了一口茶,她道:
“我带着华茗玥她们去调查了一下水源,你也知道,能够让那么多村民悄无声息地都中毒的方式并不多,而在水里下毒恰恰就是一个很简便的方式。”
九道点点头,示意海棠说下去。
海棠叹了口气,道:
“可是,经过我们反复调查,桃庵的水源并没有任何毒性。”
九道有些疑惑,道:
“据说前几天有村民看到桃源外小溪上有紫色雾气缭绕,那片水域也检查过了吗?”
海棠道:
“嗯,检查过了,水本身并没有任何毒性。”
九道听出了这话的端倪,道:
“你的意思是……”
“听说过双生毒物吗?”
海棠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残茶溅出少许,在桌子上印出几处水痕,她盯着那些不辨明暗的水痕,脸色异常凝重。(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绫罗生紫烟
“双生毒物?”九道有些不明所以,但他潜意识里感觉到,这件事情绝对没那么单纯。
海棠神情凝重,道:“所谓双生毒物,即是指某两种无毒的药物因为药性相克,混合起来便会成为巨毒品,按我的调查结果来看,你所说的紫色雾气被称为绫罗飘香,是异域蛮族的常备药物,多用来驱蚊防虫,本身对于人体是无毒的。”
海棠的话说到这儿,九道基本上已经了解其中的意味了,如果说绫罗飘香本身无毒,而桃庵村民确又身中其毒的话,那么可能的情况就只有一个了,九道盯着海棠,神情越发严肃起来,道:
“是有什么东西和这绫罗飘香属性相冲而生出毒性来了吗?”
海棠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拿出一个东西放在了桌上,九道看了一眼,是一朵桃花,还很新鲜,看上去,是刚刚摘来的,九道注意到了这花颜色的异样,平常的桃花都是粉红之色,而眼前这朵,虽说也是面犹粉黛,然而瓣面之上,却似裹有一层轻烟,淡紫色,朦朦胧胧,十分地不明显,若不仔细去看,是很容易忽略掉的。
“你的意思是绫罗飘香与桃花相生成毒物?”
海棠点点头,道:
“并不是所有桃花,而是桃源特有的晚季桃花,这种用毒方法极其稀少偏颇,我敢说,在这个世界上,知道用双生毒的不超过十个人,而这种将绫罗飘香与晚季桃花相生所成之毒,乃是双生毒物中极为超前创新的一种,听大姐说是她的一位故人发明的,被称为绫罗生紫烟。”
“绫罗......生紫烟。”
九道脸色依旧平静,但语声却有些颤抖。
“这个时节,刚好桃庵那边时兴做桃花羹。这时机,抓的真不错。”
海棠看着眼前这个冷若水霜的男人,即使是这样,他依旧不动如山,冷静地分析情势。究竟怎样的事情,怎样的人,才能真正撼动他呢?曾经的海棠以为自己是九道的一切,可是她错了,而且错得很彻底,但就算是被伤得体无完肤之后,整整十二年,她依旧想看到他的弱点,至少能看到他为某些事情动容,但是她失败了,或许有些人天生就缺少感情这种成分吧,眼前的这张冰冷若雕刻的脸,这张俨然一副正义仲裁者的脸,是否会在某个自己所不知道的夜晚,流露出他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忏悔呢?
“但是有两个问题。”
海棠知道绝对不能够任由自己再肆意妄想下去了,便立刻接上话茬,视线也不动声色地从九道身上移开。
九道没有说话,耐心地听着。
海棠舒了口气,继续道:
“绫罗生紫烟,性阴寒,毒性极迅而又不猛,入体即可阻隔人体的法力脉络,使人因气血流通紊乱而引发周身不适症状,大量摄入可切断法脉,轻者终身无法修炼,重者身死神灭,另外,此毒因为沿法脉传播,所以法力修为越高之人妨害越大。”
九道点点头,又摇摇头,道:
“如果是这样,那桃庵的村民大多不是修行者,那么费尽心机用出绫罗生紫烟的目的是什么呢?”
海棠道:
“这正是问题之一,还有个问题是这绫罗飘香与晚季桃花的交融过程十分复杂,需要借助特殊的药剂作为媒介,而且至少要经过三个完整昼夜才能够融合完全,在这期间,绫罗飘香外放会产生淡紫色雾气......”
说到这儿,海棠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九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道:
“我记得桃庵会定期派人去检查那片桃林的吧。”
海棠似乎就在等着九道这句话,她继续道:
“我刚从昌老爷子那儿得到消息,负责那片桃林的刘老汉一家三口几天前就失踪了,实际上他们也负责将运进桃花供给桃庵村民制做桃花羹之用,但他们失踪了几天,桃花的供给却没断过,桃庵那边也是直到村民们悉数中毒后才发现的。”
一家三口,两老一少,这一少,是个孙女,刘老汉的儿子儿媳都死在战火之中,如今这仅剩的二老和孙女也惨遭毒手,何其令人唏嘘。乱世之中,有多少家族,便是如此这般,彻底消失,甚至,没有一个人会记得。
听到这儿,九道抓紧了手中的茶杯,没人知道当时的他在想些什么,只是现在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桃花源,并不像想像中那么牢不可破。
海棠冷笑一声,道:
“看上去你们还真是安逸日子过惯了呢,看上去,十二年前的灾难,也已经差不多忘光了吧。”
说完,海棠站起身,甩手出门了,该说的都说了,再待下去,自己可能就会控制不住了。
九道看着海棠远去的背影,没有任何挽留的言语,他的眼中,满是悲凉。
快走吧,趁我还能控制得住的时候。
门外,华茗玥看到海棠出来,立刻迎了上去,看到海棠失魂落魄的神情,她的心中自是明白了七八分。
“师姑。”
“说了多少次了,叫师姐,我本就没比你大几岁。”
海棠有些无语,怎么连这孩子也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可是您是师父的妹妹,我是师父的徒弟,按辈分来您就是我师姑啊,师父一向最看重礼法,咱不能带头乱了辈分不是?”
海棠晕。
“那你为什么要叫那个人师兄?”
华茗玥明了,海棠所说的那个人便是九道了,她义正辞严道:
“慕容师兄属剑宗,我属医宗,我们又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他又比我稍长,我当然要叫他师兄了。”
说这话的时侯,华茗玥面带红晕,姿态扭捏,难掩爱慕之意,海棠晕瞎。
华茗玥看着海棠,关切道:
“师姑啊,我也不知道你和慕容师兄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你们总这样吊着也不是办法,人与人之间有什么心结是解不开的呢?再说了,你们曾经不是。”
华茗玥话还没说完,海棠已经移步,走远了。
华茗玥追上去,边跑边叫:
“师姑,师姑,你等等我!我话还没说完呢!”
“叫师姐!”
海棠苦笑,这笑容是真的苦涩,华茗玥不明白,有些心结,有些仇恨,是永远都解不开的,比如,杀父之仇。
风,吹得异常箫瑟,吹迷了九道的双眼,他站在门口,看着海棠渐行渐远,最终还是走过了前厅广场,走出了剑宗,消失在了视野之中。(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缘起
桃源的生活缓慢而平静,不过水寒这几天倒是不怎么能够平静下来,因为有一个人回到了拳宗,那个人,不用说,自然就是漂泊于青花巷道之内,悠然自得的泥人铺子老板决阳,决老板了。
决阳自从帝舞龙在青花巷大闹了一番后,貌似是开了窍,感觉一个人在外面闯荡着实有点不太靠谱,于是便回归了拳宗的大家庭。说是大家庭,可这个家庭中,加上受伤躺在医宗的流云,刚刚加入的决阳,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六个人而已。说实话,决阳刚刚来到拳宗的时候是十分失望的,因为这好歹也号称净地一大宗门的地方,着实是显得门庭冷落了些,想起当日仲丘一本正经的的拉自己入门,这怎么想,都是一个坑啊。
俗话说,有人欢喜有人忧,决阳入坑这件事,对于挖坑人来说,着实算是一件喜事。仲丘这两天就是春风满面,得意洋洋,像决阳这种实打实的交换生,怎么说也是地方上一等一的优秀青年人才,实力自然强劲,加入到自家宗门,绝对是一件可喜之事,往大了说,这甚至是壮大拳宗的一个重要契机,说不定自己就可以以此为契机,向荀庄主提议来年扩大宗门招生数额了呢,若是能够重振拳宗往日的雄风,那么自己内心的愧疚也可以减少一点的吧。仲丘望着天边赤红的彩霞,想起了那些年,那些事,那些人。
仙桃,阿柯,真想你们啊。
那一刻,仲丘哭了,泪很淡,悄无声息,没有人发现,也没有人知道。他总是这样,自己偷偷躲起来真情流露,人前,所有人都觉得仲丘是一个神经大条的老男孩,仲丘也的确是这样的人,但他自己明白,看上去越乐观的人,他们的神经往往是最为脆弱的,他们的感情往往是最为真实的,他们的回忆往往是最为煽情的。
故事的最后,当我一个人仰望高空的时候,你们会许我一片天晴吗?
决阳的来到更大的促进了水寒想要变强的决心,额,与其说是促进,倒不如说是某种赌气,因为决阳此人,在讽刺人的方面,绝对不输于仲少、重鸾之流,而且气就气在,这小子实力绝对变态,作为魏国第一大商帮“金钱帮”所培养出来的优秀人才,决阳几乎继承了一切成功商人的优点,头脑冷静,心思缜密,决断雷厉,而且由于是宗主景玉堂的亲传弟子,武功自然得其真传,高深莫测。
当然,在决阳的身上也同样有着很明显的缺点,唯利是图,而且还很刻薄。这是水寒对决阳的评价,当决阳刚到拳宗,得知水寒乃是先天八卦的时候,他着实吓了一跳,当他又得知水寒因为未知原因无法悟道的时候,他又吓了一跳。
“法修之人居然无法悟道,真是悲惨哪。”
决阳感叹一句,嘴角却是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水寒极为不满地盯着他。
“小子,你这样天赋异禀,却又无法悟道,真是应了那句话啊。”决阳拍着水寒的肩膀,表情古怪。
“什么话?”
“占着茅坑不拉屎啊,我劝你还是放弃法修,好好去练练你的'练功十八法'吧。”
决阳哈哈大笑,转过身去,摇头晃脑地离开了。
水寒愣在原地,脸都被气青了,而这,绝对不是水寒第一次被气。
其实,水寒没有看到,在决阳转身的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是十分严肃的。其实他的心里很清楚,仲丘的心里也很清楚,无法悟道不过是无稽之谈,这个叫易水寒的懵懂少年,总有一天会变得十分强大,强大到可怕,只是,真到了那天,这样脆弱的身躯,能够驾驭的了那样强大的力量吗?
一些不好的记忆在决阳脑中窜动,决阳看到现在懵懂的水寒,就想起了那些可怕的回忆,想起了曾经和他一样懵懂善良的那个人,一想到水寒以后也可能变得那样可怕,决阳便无法接受。在决阳的心里,水寒早已成为了自己值得守护的朋友,而这样的朋友,他已经失去了一个,绝对不能够再失去第二个,而且还是以同样的方式。他之所以对水寒出言苛责,便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若是能够傻乎乎的过完一生自是最好,但他不知道,自己的苛刻,反而让水寒更加坚定了悟道的决心。
仲丘正在书房中饶有兴味地喝着小酒,门突然“嘭”的一声被推开了,吓得仲丘差点没把刚喝进去的酒吐出来,定睛一看,却是水寒站在门前,脸上的表情,满是坚定与渴求,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有,有什么事吗?”
仲丘有些不好的感觉。
“请告诉我更多关于悟道的事情。”
水寒的眼神越发犀利,那双眸子里,似乎藏着一头狮子,一头饥恶的,贪婪的雄狮。
仲丘强忍着咽掉口中的酒水,他知道,有些事情,终究是阻止不了的。(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悟道
仲丘看着眼前这个无比坚定,又如饥似渴的少年,他看到了他的决心,他知道,现在的水寒,已经无法被劝说了,但这样的决心,也更加增加了自己的担心。
他见过太多了,太多像水寒这样的人最终都迷失了自己,在对力量的渴求中渐行渐远,而他,是一个老师,是眼前这个一脸稚嫩的少年的老师,倘若有一天,这个少年被毁了,也许是少年自己的选择,也许并没有人会怪罪到他,但每一个老师都明白,背负着这样一个名号,自己是不可能逃避的,所以,他现在也要给自己下一个决心。
“水寒,我接下来要问你的话,非常重要,你一定要想好了再回答我。”
水寒点点头。
仲丘放下酒杯正襟危坐,道:
“如果将来有一天,你拥有了强大到足以满足你任何需求的力量,你会用它来做些什么?”
水寒想了想,道:
“我想平息这一切的战乱,将世界变成像桃源一样的乐土。”
水寒说完,抬起头,却是撞上了仲丘严肃之极的眼神,他那眼神,仿佛是要刺穿自己内心的最深处,仲丘道:
“这,真的是你想做的?你仔细想,好好想,我要的是你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或者说……”
“**。”
仲丘在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嘴角挂着一丝诡谲的微笑,不辨善恶。
水寒被问得有点懵,他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扪心自问,刚刚的那些话的确是他想做的。水寒从有记忆起,七国就一直在打仗,而他,和这个乱世之中的每个普通人一样,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他真的好讨厌这样的世界,这样被战火荼毒得斑驳不堪的世界,他想改变它,可是,他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心中最为渴求的想法,他真正想去做的,真的就是世界和平这样冠冕堂皇的事情吗?甚至,在桃源的这些日子,他似乎已经淡忘了这个潜藏已久目标,他倒是更为享受在桃源安逸的不问世事的日子,外面怎么样,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过得开心不就好了吗?
他忽然想到了重鸾消失前说的话,他让自己一定守护好日初,水寒好像明白了什么,如果没有日初,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安逸满足吗?不只是日初,闻胖子,仲少,小天,他的朋友们,如果他们不在了,自己还会这么傻傻呆呆的快乐着么?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水寒的眼神忽然变得异常特别,不仅是认真,那深邃的眼神中,似乎透着无尽的伤感。
水寒道:
“老师,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仲丘愣了一下,看水寒的神情似乎是认真起来了,他点点头,示意水寒继续。
水寒道:
“如果,我拥有了那样的力量,我的朋友们还会在我身边吗?”
仲丘道:
“谁知道呢,不过就算不在,你也可以用所掌握的力量来吧朋友们留在身边不是吗?”
水寒似乎是很虔诚的看着仲丘,道:
“如果是那样,那我宁愿不要你所谓的力量。”
仲丘舒了一口气,道:
“你的意思是,在你的心中与朋友们的牵绊要大于对力量的渴求,对吗?”
水寒想了一会儿,道:
“曾经有个人,他在离开我的时候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让我守护好朋友,而他的离开,让我很伤心,所以我在想,我寻求力量的目的是什么呢?现在想来,或许抛开其他的一切,我所追求的力量大概是用来守护我所珍视的人的吧,老师所说的那种满足自己**的强大力量,让我觉得……”
水寒在想一个确切的词,很快他便想到了那个词,他继续道:
“让我觉得害怕。”
仲丘听完了水寒的话,他不知道,这是否是他所想要的答案,但他知道,这并不是他所不想要的那个答案,他道:
“水寒,我要你一生都记得你刚刚说的那段话,以后在修行的路上,你会遇到很多的困难与诱惑,但是,你绝对不能够忘记,你修行的初衷,就是为了守护所珍视的同伴。”
“守护我所珍视的同伴。”
水寒默念着,认真的点了点头。
仲丘看着水寒,微微一笑,继而哈哈大笑,至少他现在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本心向善,虽说日后的事情的走向并不好说,但他现在已然坚定了将水寒引入法修之路的决心。
水寒倒是不明所以,道:
“我说,老师你傻笑什么?你还没告诉我悟道的事情呢。”
仲丘道:
“其实我已经将悟道的第一步交给了你。”
水寒摸摸脑袋,完全不明白,等着仲丘继续说下去。
仲丘继续道:
“水寒,想必你也看过许多关于悟道方面的书籍,你觉得悟道最重要的一步是什么?”
水寒想了想,道:
“自然是悟出法脉,归法丹田,据说这样就可以使用贮藏在体内的法力了,只是我着实不知要怎样才能做到这一步,书上都说这乃是思想天成之举,可我就不明白这种事情怎么就天成了呢。”
仲丘一笑,道:
“不对,我刚刚问你的事情才是悟道最为重要的一步。”
水寒依旧挠挠头,一脸疑惑。
仲丘道:
“你要做一件事情,首先要做什么?”
水寒还是不明白,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仲丘。
仲丘叹了口气,道:
“自然是先要搞清楚你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情,悟道自然也是这个道理,你悟道自然为了修行法术,修行法术自然为了获得力量,而获得力量自然首先要知道获得力量的目的,而我刚刚问你的就是这个目的。”
水寒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可又有些不明白,道:
“可就算我知道了,对于悟道又有什么帮助呢?”
仲丘又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泯了一口,很认真的看着水寒,道:
“并没有。”(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契机
水寒听了这话,面对着仲丘那一本正经的脸,他几乎想立刻冲上去给他一拳,这人怎么能这么淡定的玩弄着别人的感情呢?
仲丘倒是安然,又道:
“不过,刚刚你的回答,好歹让我决定了是否要教你悟道。”
水寒疑惑:
“你不是说我天资缺乏,无法悟道吗?”
仲丘道:
“不是无法悟道,而是悟道要比常人艰难。”
“什么意思?”
仲丘微微一笑,继续道:
“为了跟你讲清楚这件事,我现在要引入一个概念,那就是法力源。”
“法力源?”
“没错,每个法修者法力起始之处,被称为法力源,法力源就像是一个贮藏宝藏的房间,而里面储藏的宝藏便是法力了。”
水寒点点头,又有些不解,问:
“可是,这和悟道又有什么关系呢?”
仲丘道:
“所谓悟道,就是将法力源的大门打开获得其中法力的过程,对于一般法修者而言,这几乎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所以一般修炼一类的书籍之中对于悟道也并没有详细记载,但是对于有些人而言,悟道却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水寒会意,知道自己就是那些有些人。
仲丘继续道:
“推开门的过程之所以看似十分简单,是因为常人的法力源内贮藏的法力并不多或者说房间里所装的东西并不满,所以一般人只需要轻松地推开门便是,但是你体内所储藏的法力却是已然充满了整个房间,而且,密度极大,所以要推开门,就要做够对抗门内的阻力,而你,现在还不具备这样的力量。”
水寒似乎懂了些什么,要悟道成功,自己必须有足以对开那扇门的力量,可是自己若是无法悟道成功,踏上修炼之路,又要如何增强力量呢?
仲丘似乎看出了水寒的疑惑,道:
“解决的方法有两个,第一,就是有人利用自己的力量帮你打开法力源大门。”
水寒眨巴眨巴眼睛。
仲丘继续道:
“这个方法我已经利用自己的力量对你试过了,没用,不过还有第二个方法。”
水寒很期待道:
“那是什么?”
仲丘道:
“既然外部不行,那就从内部打开,就是增强内部法力的强度,让门无法支持内部的压力,从而将门撑坏,让法力溢出来。”
水寒听了,感觉很有道理,点点头,又道:
“可是要怎么做呢?”
仲丘叹了口气,道:
“要瞬间提升体内法力的强度,达到撑开法力源大门的程度,对于常人而言,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但是你原本就具有先天雷震的深厚法力根基,所以,于你而言,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你只是需要一个契机。”
水寒道:
“什么契机?”
仲丘挑了挑眉毛,又是很悠闲的泯了一口酒,道:
“这些我也是听一位高人曾经告知于我的,至于是什么契机,每个人情况不一,不可一概而论。不过你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自身无法悟道的具体原因,想必这契机,应当也快触碰到了。眼下还是要勤加炼体,不然到时法力倾泻而出,若是炼体境界不过,必然会走火入魔,一发不可收拾。”
……
水寒从仲丘的房间里退出来,虽说自己总算弄清楚了自己为什么悟道艰难,但是,直到现在,自己好像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悟道,感觉自己兜了个大圈子,最终还是被耍了。
水寒叹了口气,看着天上的圆月,嘴中喃喃:
“契机,到底是什么契机呢?”(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织舞
事实上,水寒着实觉得自己是被仲丘给敷衍了,虽然那家伙一本正紧地说了那么多,可最后得到的结论总结起来就一句话,自己想要悟道,需要一个契机,而这契机,水寒则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最终他还是不知道怎么才能悟道成功。
不过要说是单纯地被敷衍,好像也并不是那么回事,至少水寒搞清楚了自己为什么不能够悟道,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了自己为什么要悟道,虽说他并不能理解仲丘为什么要那么一本正经,但他好歹心思明朗了很多,其实,比起悟道,他觉得他需要的,似乎就是这样一场给他指明方向的谈话。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仲丘显得异常的有精神,他对着大家道:
“你们入我拳宗也有一些时日了,根据对你们的观察,我也对各位有了大致的了解,今天,就要送你们一个礼物。”
话音刚落,仲丘指尖轻弹,空中立刻便出现了数枚符咒似的东西落在了各人的手上。水寒看着手上的东西,那果然是一枚符咒,黑框白面的符牌一面写着“拳义”二字,另一面则是空白,水寒疑惑,看向仲丘,仲丘道:
“这是我拳宗独有的储物符牌,算是你们身份的象征,符牌可感知你们心中所欲,印于其上,这符牌所显,便是你们的侠道。”
这话刚说完,水寒便见自己手上的符牌那空白的一面显出两个黑字来,水寒看着,在心里默念:
“守护。”
仲丘又道:
“若符牌无所显现,便是你们心中杂念颇多,以后也需多加修行心性才是。”
......
晚上,水寒坐在床上,拿着自己的符牌左看右看,又把巨子拿出来试了试符牌的储物效果,果然很轻松便放了进去,十分方便。做完一切,他看着符牌上面的守护二字,甚是志得意满,所谓侠道,便是自己修炼之路中所追寻的东西,这点,以前他懂,现在,他更加懂了。
照例,睡觉之前,水寒会尝试悟道一番,虽说已经失败了很多次,但这一次,有了仲丘的指导之后,他似乎看到了不一样的一番境界,他发现自己的心灵世界变成了一片空白的境界。那是一种十分虚无的空白,似乎整个空间里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是有些过分的,至少在自己的面前,有一团黑色的气体。
水寒第一眼看到那团诡异的黑色气体,很奇怪,他的感觉竟然不是害怕,他甚至感觉十分的亲切,水寒几乎可以确信,那团黑气就是所谓的法力源了,就在他闭上眼要伸手去感知面前法力源的时候,他的手臂却被另一只手抓住,再睁开眼时,水寒却发现自己到达了另一番境界,那是一片很美妙的世界,生机盎然,绿树成荫,鸟兽鱼群,无所不有,和刚刚的世界简直就是对立的两面,那个什么都没有,而这个什么都有。
“这是什么地方?”
水寒不禁开口道。
“你可以认为这是你的心灵境界。”
一个伶俐的女声传来,水寒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的手被一个人拉着来着,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脚边正坐着一个橘红的女子,橘红的不仅是她的纱衣,还是她的头发,头发很长,带着些微卷,披散在地上,像极了赤红夕阳照耀下蜿蜒起伏的流水。
那女子微微地仰起头,水寒也逐渐看清楚了她的脸,脸很好看,但却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看,那种好看,很是特别。她深目高鼻,瞳色碧蓝,曲线柔美,一张脸不动声色而自有韵味,很有一些异域妖娆的风情;剑眉星眸,肤白唇厚,英姿飒爽,一双眼温润如水又英气十足,恍若是一位武艺高强的巾帼女侠。
她就这么坐在草地上,直把一双碧眸盯着水寒,良久,终于还是开了口,可说出来的话却着实让水寒吓了一跳,她说:
“您在看什么呢?”
很普通的一句话,但这个女子却用了“您”这个称呼,水寒吃惊归吃惊但却实在没什么好吐槽的,只得尴尬问到:
“姑娘你是?”
那碧眸女子依旧盯着水寒,道:
“您,不记得我了?”
水寒摸摸脑袋,疑惑道:
“咱们,见过吗?”
随即水寒想到了重鸾,灵光一闪,也坐了下来,道:
“你也是我的幻想伙伴吗?”
女子似乎有些失望,叹气道:
“看来您是真的忘记了。”
随即又道:
“我之名乃织舞,羽织,艳舞,至于幻想伙伴,你想这么认为的话就算是吧。”
这一句她倒是换成了“你”,但转得十分的生涩,似乎她并不习惯用这个称谓,织舞?幻想伙伴?水寒越发摸不着头脑,道:
“那你认识重鸾吗?”
织舞摇摇头。
水寒郁闷,搞来搞去,自己怎么又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幻想伙伴呢,而且这个幻想伙伴看上去也很神秘,貌似也不准备对自己坦诚相见,想来自己好像一直处于被动状态,任人摆布似的。
织舞倒是完全不在意水寒怎么想,只是盯着水寒,上下打量,眼神就好像是老朋友几十年没见,或者老母见到远游归来的儿子似的,带着很深的情愫。
水寒被盯得有些发怵,又看眼前这个姑娘不似常人,尝试的问道:
“你是来指导我修行的吗?”
织舞一直盯着水寒,视线未曾移开,过了些时候,轻轻地点点头,道:
“你想要修习法术吗?”
水寒道:
“当然了,可他们说我悟道艰难,仲丘老师还说需要什么契机......”
织舞眼波流转,眼中忽而显出一丝狡黠,她道:
“我就是那个所谓的契机,只要你告诉我你想,我就可以帮你,让你悟道成功。”
水寒顿时眼睛发亮,道:
“真的吗?”
织舞道:
“当然,只是你真的那么想要获得力量吗?”
水寒道:
“当然想了。”
他的眼神充满期待。
水寒没有发现,在他说话的时候,织舞一直都盯着自己,织舞当然要盯着他,因为现在她眼前的这个人,和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几乎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共同点,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眉眼都生的比较妖媚,也就是比较娘。
她在怀疑,虽说她很清楚自己的怀疑并没有意义,她所能做的只是尽量不露出马脚,还有就是尽量保护眼前的这个现在叫做易水寒的男孩,而她保护他的方式,除了让他获得力量,别无他法。
虽然那位大人以前最想摒弃的,也正是力量,那位大人常说,力量是他的负担,如果可以,他想褪去身上足以倾覆三界的力量,去过平凡轻松的日子,而现在,他似乎正在极力的想要脱离现在这样平凡的日子,织舞看着水寒陌生又本该很熟悉的脸,她,哭了。
眼泪顺着线条柔和的脸颊缓缓留下,织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在漫长的岁月里,自己已然对一切都淡然了,然而这一刻,她还是哭了。
大人,舞儿想你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炼体九重天
水寒看到织舞哭了,立刻手足无措起来,心想自己好像也没怎么着啊,这姑娘怎么说哭就哭了呢,慌忙道:
“你,没事儿吧?”
织舞转过头,轻轻拭去眼角的余泪,一双碧眸被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皮半垂着,显得十分羞涩,这神态很有点小家碧玉的味道,织舞看着水寒炽热的目光,道:
“我们开始吧。”
水寒会意,道:
“那你就把方法教给我吧。”
织舞莫名。
“方法,什么方法?”
水寒道:
“悟道的方法啊,仲丘老师说要在内部充实法力,让发法力自己冲破法力源大门之类的,你应该有办法的吧。”
听了水寒的话,织舞忽然笑了,笑声不大,却很明显的带着轻蔑。
水寒疑惑:
“你笑什么?”
织舞道:
“这些凡人的想法还真是有趣,居然会想出这样偏执的方法,若是用此法修炼悟道,你怕是要厚积薄发数年甚至数十年之久了,又或者你急于求成,走火入魔,业火攻心,悟道算是成了,你却不再是你了。”
水寒摸摸头,吃惊道:
“怎么会这样,仲丘老师不是说只要有契机......”
织舞打断水寒道:
“他说的是不错,反正法力在你体内,往后日渐浑厚,自然有破门而出之日,可是你的身体要承受体内法力冲破束缚时的巨大冲击,起码要炼体至天人合一境界,就算你再怎么天资聪颖,外加后天努力,这炼体六重天的修炼,没有二十年以上,怎可有成?”
水寒听了这话,瞬间便没了信心,这炼体境界,身在拳宗,他又怎会不知?炼体分为九重境界,统称为炼体九重天,分别是洗筋,易髓,换血,淬骨,金身,天人合一,不灭,化神,真元这九重境界。仲丘老师炼体据说已金身稳固,正在冲击天人合一之境。
炼体之前还需要通过煅体来强化身体机能,所谓一朝修炼,百日筑基,以此保证炼体时不至于身形溃散,神形俱灭。而水寒现在,正处于煅体期,连炼体第一重天都还有很远的距离,要想到达连仲丘都无法企及的第六重天天人合一境界,真可谓是遥遥无期。
水寒有些沮丧,织舞倒是满脸不在乎,道:
“你不用太过沮丧,因为我可以帮你。”
水寒看着织舞,道:
“你能有什么办法?”
织舞没有说话,却是毫无征兆的上前,一把抱住了水寒,水寒措手不及,倒在了草地上。随着身体的倒下,视角也随之改变,他看到了头顶的蓝天,那样清澈,那样纯净,那样令人向往却又遥不可及,水寒感到一股熟悉的暖流在体内流动,那种感觉似乎跨越了千年万年,却又似乎只在弹指一瞬。水寒又一次地认为,不,不只是认为,他几乎可以确定,一定有什么东西被他给遗忘了。
重鸾,织舞,这些人,他以前一定见过,但一瞬间,他又觉得,重鸾和织舞似乎是两段完全不一样的记忆,因为织舞给他的感觉更长,更远,超越了他所能认知的历史,甚至,超越了时间。
再睁开眼时,已是傍晚,水寒醒来的时候,看着周围,很是吃惊,自己居然一觉睡了这么久,然而更加令他吃惊的是,自己居然悟道成功了!
水寒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是错觉,他很明显的感觉到一股温暖而暗流汹涌的气息在体内流转,温润如流水,浑厚如山岳,可感于身心,清明神思,那是先天雷震的感觉。
自己,真的成功了,但吃惊过后,水寒竟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喜悦,他还在思考昨晚的事,织舞究竟做了什么?不只是昨晚,在这之前更久,织舞,重鸾,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又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一切都发生的太不自然了,自己所谓的两个幻想伙伴显然不可能只是自己幻想出来,他们知道的太多了,他们太过神通广大了,可是若他们真的是某两位高人隐藏在自己思想之中,帮助自己,可是又为什么要选择自己这样一个普通民众,还隐藏身份呢?
看上去,他们没有任何目的,只是在自己遇难或者迷茫的时候来开导一下自己,然后很明显的刻意隐瞒了很多事情,还很喜欢玩消失,老是吊自己的胃口,越想越乱,终于,水寒彻底崩溃了,他又倒在了床上,他想就这样睡死过去,或者在梦里找到织舞,一次性问个清楚。
黑夜里,一个发色枯黄,眼神中充满杀气的男子走近前面的黑衣鬼面,那两人,正是金陵和五毒。
“你到底在计划着些什么?”
鬼面转过头来,一双异色眼眸直盯着金陵瘦削的脸颊,良久。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而此时此刻,远处的桃源剑宗,鬼蛊的房间里,鬼舞悄然睁开了眼睛,衣架上,原先挂着的那件宽大的空洞的黑色斗篷,或者说是风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在了她的身上。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弱水三千,伊人如梦
医宗,贤圣居。
天气晴朗,镜湖之上风景独好,位于镜湖平静水面之上的贤圣居在阳光的照耀下倒真是有点海外仙居的意味,两岸的桃花开的有些略显颓势了,但依旧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倒是别有一番惹人疼惜的美感。
整片桃林倒映在湛蓝透明的湖面之上,加之骄阳艳丽,从远处看,就像是纯洁无暇的碧蓝宝石闪烁着迷幻的红晕,任何人看到这样的情景,这样眼里唯美的画卷都会为之留恋,为之忘记时间,正可谓景不醉人人自醉。
人,从来都不会拒绝美的事物,从来都会从心里向往着美的事物。
景是美的,人的心情自也是不错的。
东方白自从从海棠那儿得知了村民们所中乃是绫罗生紫烟之后,研究数日,便顺利的找到了解毒方法,村民们基本上已经痊愈,今晚就可以送他们回村了。
大家都很开心,也都很感激东方阁主,虽然他们也都知道,过了今晚,自己将不会再记得这里的一切,只要接他们的船划过褪忆石,他们与医宗也便再无瓜葛。
这时,东方白看着外面的美景,脸上的神情较之前几日也是轻松了不少,但这轻松是有限度的,她知道,绫罗生紫烟重出江湖,而且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发生这种大规模的中毒事件,这事绝对非同小可。
一旁的海棠看着自己的大姐,心中自有顾虑,但她实在耐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大姐,你说这毒是你一个故人所研制的,那位故人……”
海棠自认为恰到好处地停了下来,等着大姐的回应,东方白轻轻叹口气,道:
“你没猜错,那个故人,就是洛荷。”
洛荷何人?他是前任医宗宗主东方桀的大弟子,也是东方白的师兄,只是后来他背叛了师门,还偷走了医宗圣物‘玖龙石’,从此销声匿迹,已经有数十年之久。
海棠听大姐这样说,心中不免五味杂陈,道:
“你说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会不会就是他?”
东方白看着远方,似乎在发呆,又似乎在想什么事情,良久之后,道:
“不知道,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和他好好谈谈。”
最后半句话,说得很轻,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但海棠还是听到了,她心想,这洛菏到底有何魔力,居然可以让淡然一切的大姐到现在都如此在意。
其实,海棠是身在其中,当局者迷,她不知道,有些牵绊,是断不掉的,不管另一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在自己的眼里,那个人还是那个人,他不会变,永远不会,如果她早知道,那九道和她,又怎会如此呢?
关于要离开医宗这件事,流云的心里是很复杂的。
一方面,他是想回到拳宗,开始自己的修炼,另一方面,她这几天已然和若水成为了朋友,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说实话,他是有些舍不得和若水分开的。
因为这姑娘,简直单纯的让人无法放心,她不谙世事到可以随便让人调戏,甚至摸她的身子,她也只会以为是一种游戏。
要不是流云这几天一直像一个跟屁虫一样跟着若水,那几个村里的寂寞单身青年,恐怕早就出手并且得逞了。
可有些时候,她又会说一些和莫名其妙的话,什么不要试图了解我,我不是我之类的,总之很是奇怪。
她还容易失眠,一到晚上,便睡不着觉,说是会想到一些可怕的事情,流云便给她讲故事,直到她在自己的故事中熟睡之后,他自己才去睡觉。
他每晚都给她讲故事,快乐的,悲伤的,感动的,无聊的,滑稽的,复杂的,简单的,他几乎把他所知道的故事都给她讲了一遍。
而她,只是耐心的听着,不说,不问,他不在乎流言蜚语,她也不在乎。
要离开了,以后就要各走各的了,大家都在收拾着行装,只有若水,坐在自己的床上,两只细嫩的手臂环抱着双膝,眼睛对着前方,耷拉着眼皮,睫毛垂下来,半遮半掩于其中的澄澈眸子迷离而可爱,水蓝色的长发披在肩头,那种美好让流云不敢有一丝亵渎的念想。
他真想一直守护在这个犹如精灵的少女身边,但,看着周遭忙碌着收拾行装的村民,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女孩了,他盯着她,良久,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朝她走了过去。
“若水,这个送你。”
若水像是被惊醒了一般,转过头,看到一个圆形网状的挂饰放在自己面前,她接过来,看了又看,网是紫色的,看着就是用心编出的形状,周围编扎着圆形竹框,竹筐上挂着些小饰品,很精致。
“大哥哥,这是什么?”
她问,大哥哥,她已经习惯这么叫他了。
流云道:
“这是捕梦网,它有魔力,我小时候就是靠它睡觉的,以后我不在了,你就把它挂在床边,这样,你就可以每天晚上都睡好了。”
若水听了,很高兴的握住手中的捕梦网,道:
“谢谢大哥哥,我一定好好保管它,如果你不在了,不在了,不……”
说着说着,忽而,若水又脸色一变,她伸出手臂,紧紧抱住流云的脖子,道:
“大哥哥,如果我以后伤害了你,你一定不要生气,不要怪若水,不要不理若水……”
她抱的很紧,嘴里也是碎碎念念,流云慢慢分开她的手臂,摸着她一脸茫然的脸,温柔道:
“傻姑娘,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是啊,怎么会呢,我连捕梦网,这个我唯一拥有的东西,都给你了呀。
现在的我,就只剩你了,要好好活着啊,活到我足够强大的那天,活到我达成心愿,报仇雪恨的那天。(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暴雨之前的寂静
当晚,众人便坐着船离开了医宗,流云和若水,分开在两支船上,一个回去桃庵,而另一个,驶向净地。该分开的时候终究是要分开的,但是,过了褪忆石,以后再见,便是路人了,想来还真是滑稽呢,明明已经那样熟悉了,却又不得不忘记,相见陌路,又何必相识?
流云看向相隔不远的另一只船,他没有发现,船上的少女,水蓝色的头发此时却是隐隐透着血红的色泽,若水的嘴角,渐渐上扬,露出诡谲的笑容。
成功了……
今天的拳宗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水寒悟道成功了,大家都很惊讶,但大家也都不知道水寒是如何成功的,水寒自然也不能把织舞的事情说出来,重要的是他就算想说,也说不清楚,从这个角度看,自己也算是一个满怀秘密的人呢。
这件事情,仲丘怎么也不能够接受,他不能够相信,一个几乎不可能悟道的先天雷震,竟然可以一夜悟道,但八卦阵图又的确显示水寒体内的实际法力值,已然到达了雷震属性中境的水平,仲丘叹了口气,在法修界,果然是什么都有可能呢。
当天流云也回到了拳宗,这样一来,拳宗算是人数齐全了,仲丘给他补发了储物符,交代了他一些基本的事宜,流云虽说不是什么修炼奇才,但常年在桃庵酒店工作,与昌家关系甚密,因而结界术的天赋不错,加之体内水坎法力气息浓厚,完全可以后天修炼至水坎入境,以后加以合理引导,说不定可以成为像昌甫老前辈一样的结界术大师也是未可知的。
仲丘看着自己的五个弟子,决阳,水寒,孝天,流云,仲少,这五个少年,究竟会成长到什么地步呢?真是令人期待啊。
晚上,鬼蛊上完课,推开自己房间的门,他走到床边,看到被子铺在床上,小舞却不见了,鬼蛊并没有立刻做出什么反应,他俯身拉起被子,他想着小舞可能已经醒了,正躲在被子里等着给自己一个惊喜呢,以前她也经常这样,不是吗?
然而,拉开被子之后,依旧是空空如也。鬼蛊盯着空荡荡的床铺,自己可能是太累了,太不希望出事了,他早该意识到不对的,最近过得**静了,安静的有点过头了,他恢复警觉之后,很快便发现,衣架上原先挂着的那件黑色袍子不见了,太大意了,他原先为什么没有发觉到,那件袍子,可是罗生门,那个可怕地方的东西啊。
他感觉到,很快就有大事要发生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火眼
水寒先天悟道这件事情倒也并没有引起过大的轰动,毕竟在桃源净地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天才,所以,除了拳宗的聊聊数人很是吃惊之外,这件事情放进整个净地,似乎就像是一颗小石子掉进了大海,就这么无影无踪了,日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哦了一声,就和雪璃跑去逛青花巷了,至于鬼蛊,水寒连他的人都没找到,总之,这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下午的时候,水寒去了,玉仙倒是新鲜,因为水寒一般都是晚上才来的,她抱着小狸,把它交到水寒手上,好奇道:
“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啊?”
水寒内心是有些郁闷的,自己努力修行的成果居然没有人在意,不知怎么的,总感觉没什么动力了,他也是觉得百无聊赖,才会想到这儿来躲会儿的。
水寒抚摸着怀里的小狸,看着玉仙道:
“玉仙姐,你听说了吧,我先天雷震悟道成功了。”
玉仙一脸茫然,显然并没有听说,她道:
“啊,是嘛,那恭喜啦。”
水寒垂下头,失望道:
“连你也这种反应,看来果然没什么好炫耀的啊。”
玉仙听了水寒的话,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思,又觉得好笑,不禁笑出声来,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宛若天籁,但在水寒听来,却是反感。
“你笑什么?就算不值得炫耀,也没什么好嘲笑的吧。”
玉仙止住笑声,满面和煦道:
“孩子果然就是孩子,我在净地这么多年,见得人多了,这些人中,大部分也都是修行路上的天选之人,先天条件可以说都是一等一的,他们心怀各种理想而踏上修行的道路,但我还没有听说过,有哪位修者是因为想要在人前炫耀而悟道修行的呢。”
水寒听了这话,脸倏地一下红了,是啊,自己居然为了这种事情而失落这该是多么的幼稚啊,随即不好意思道:
“我只是......”
话音未落,玉仙的手便抚上了水寒的额头,神情也变得慈祥起来,她道:
“孩子,每个人都有自己悟道修行的理由,姐姐觉得你也必定有这样的理由,但是在追寻力量的过程中,我们往往会迷失自己的初衷,不过你一定要记住,你内心最真实的那个想法,才是你努力下去的真正动力。”
水寒看着玉仙,他想到了那个晚上的仲丘老师,他忽然感到很幸福,多好啊,他的身边还有这样一群人,时刻指点着自己,让自己不忘初心,是啊,这名为守护的侠道,怎么能够受到一些莫名邪念的玷污呢?水寒感觉道自己腰间的符牌,正在散发出坚定的信念。
“谢谢你,玉仙姐,我去干活儿了。”
说着水寒便把小狸放在了自己的头上,走开了。
玉仙看着水寒的背影,又笑了,真是的,自从这小子来了之后,自己还真是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心情了。
水寒当然找不到鬼蛊了,自从鬼蛊昨晚发现小舞不见了之后,就立刻去了儒殿,他不信任净地,但他觉得这件事情可能不是他一个人可以解决的,他决定留一封信给荀况,至少让这个所谓的净地庄主有个准备,信,荀况收到了,但上面的内容,让他很不能理解,那上面写着:“小舞失踪,望小心。”
加上落款的鬼蛊书,这封信一共才十个字,虽然只有十个字,但荀况还是觉出了不对劲,之前他一直派人盯着鬼蛊,鬼蛊有什么行动,他不可能不第一时间知道,而这封信,的的确确是在自己看到落款时,才知道是鬼蛊的手笔。
他感觉到了这件事情可能没那么单纯,于是便去了剑宗,而当荀况踏进鬼蛊的房间是,他看到自己派去监视鬼蛊的密卫居然正躺在鬼蛊的床上,而原本应该躺在这张床上的鬼舞,以及鬼蛊已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雅清香的气息,荀况立即捂住鼻子。
他知道,这极有可能是药王山“三茗”之一的“龙须丝”,据说此茶味淡而性烈,食之驱寒活络,通体生热,而这种茶又可以制香入炉,闻之即可陷入昏睡。
荀况环视四周,立刻便发现了放在桌子上的香炉,他轻轻拂手,一股寒气顿时生出,包绕了整个房间,香炉立刻便随之熄灭,空气中的味道也很诡异的消失了,荀况叫醒了熟睡中的密卫,而那密卫醒来后一脸呆滞,显然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对鬼蛊的情况以及那封信更是一无所知,他甚至还以为鬼蛊并没有什么异样,荀况有些惊愕,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亲手训练的儒宗密卫,鬼蛊居然可以如此瞒天过海,不留下一点痕迹,看来这个人绝对是深不可测。
在确定鬼蛊兄妹失去行踪之后,荀况立刻便发布了一级戒备指令,当晚便召集了净地除医宗外所有宗门聚集儒殿,众人来到儒殿之后,听了荀况说了一下大体的情况,感觉十分奇怪。
荀歌首先问了出来。
“老爹想在净地找一个人还不容易?用‘火眼’不就行了?难道那鬼蛊已经出了净地?”
众人纷纷附和,显然是由有同样的困惑。
“火眼”是初代净地庄主凌修在净地设立的观察网,简单来说就是在净地各处设置类似火焰一样的法力观察点,每一个火焰都可以观察到一观察点为中心周边小范围地区内所发生的事情,这些散落各处的火焰观察到的情况聚集在一起,就可以显现除净地每时每分所发生的情况了,而这些情报可以通过法脉传输至放置在荀况右眼中的火焰之源里,这样,荀况就可以随时随地观察整个净地了,这个系统,便被称为“火眼”,对于荀况而言,利用“火眼”的能力,要在净地找一个人几乎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但是......
荀况神情凝重,道:
“火眼,已经失去作用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命劫
“怎么可能!”
听了荀况的话,众人皆是一惊,“火眼”系统通过设置在桃源净地各处的火焰观察点联动起效,就算要破坏个别观察点并非难事,但要把数以千记的火焰观察点全部毁灭,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是完全不可能的,可是荀况刚刚分明就说的是火眼失效了,众人议论纷纷,究竟发生了什么?
剑宗的左展第一个按捺不住,道:
“老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展是剑术大家,左眼失明,戴着黑色的眼罩,平时为人低调沉默,此时发话,可见此事非同小可。
荀况长叹一声,没有言语,荀歌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道:
“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荀况道:
“今天是月圆之夜。”
众人再次惊愕,大家已然猜出来七八分,因为十二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是一个月圆之夜。
“所以说火眼还存在这样的缺陷吗?”
有人问。
荀况神情无奈,点点头,道:
“并不是每个月圆之夜都会失效,这是一个很复杂的法力原理,大约一年中才会出现一次,出现时间不固定,但出现的那次必定是月圆之夜,凌修老师将其称之为‘命劫’。而今夜,和十二年前一样,也是命劫之时。”
众人纷纷默然,大家都知道,今晚,必定是无法平静度过了。
“桃源净地众弟子听令!”
荀况声若洪钟。
“在!”
“从现在起,外围结界开启,净地进入一级戒备状态,留意好身边的一切,绝对不得怠慢。”
“得令。”
“射宗慕容九道,左展,荆门,拳宗仲丘,你们负责警戒净地外围,封锁所有入口。”
“得令。”
“礼宗,乐宗,书宗,数宗众人待命宗门内,留意一切可疑现象。”
“得令。”
“御宗逐风,冬芝琳负责寻找鬼蛊兄妹下落。”
“得令。”
在纷纷接受任务之后,众人有序离开了儒殿,大家都很严肃,因为十二年前的血与痛让他们不该怠慢,他们知道,一丝的疏忽,一个蚁穴,就会让净地,这个看似牢不可破的大堤,瞬间崩溃。
命劫之夜,就连头顶的圆月都显得不那么安稳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铁门
所谓不好的事物,指的就是人们心中不愿触及的那一抹伤痛,对于桃源人而言,这抹伤痛,无疑便是十二年前的那一次灾难,而现在大家都知道,今夜,和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一样,也是一个火眼失明的命劫之夜,而这一夜,刚好目的神秘的鬼蛊兄妹又消失了,一切的一切,都在预示着会有大事发生,荀况安排好任务,众人也纷纷在净地外围警戒起来,而大家所不知道的是,这所谓的大事,往往发生在被所有人都忽视的那个地方。
水寒在整理着第六层的书籍,他很喜欢这份工作,因为这是一份几乎可以说是惬意的活计,虽然他对那些陈旧的资料档案之类的并无兴趣,但在这安静的藏里,陪着小狸和玉仙姐姐,他感觉自己似乎是在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每次小狸在他身上窜来窜去的时候,每次玉仙姐对自己开怀一笑的时候,他的心都会立即火热起来,或许他又找到了当年和问胖子在一起的感觉了吧,这种温馨氛围中所产生的情愫,让水寒觉得很温暖,很舒服,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水寒这样想。
玉仙也在六层看着水寒,名义上是看,但实际上,却是她想待在这儿,她想看着眼以前这个心思单纯的少年,就像当年的他,直到现在,玉仙也记不清楚,她所喜欢的到底是那个英俊爽朗的大叔,还是他那一份博爱天下,出尘不染的单纯内心呢?当然,多想是无益的,因为,一切都已经是曾经了,现在的他,身为净地庄主,恐怕早就忘了自己了吧。
水寒检查到最后一排书架,最后还是看到了那扇自己曾经无数次看到的铁门,那是一扇通往第七层的门,但那扇门,据说从十二年前开始,就没有人再进去过了。
那是一扇有些陈旧,锈迹斑斑的铁门,水寒曾经试着推过,门被封的很死,似乎结构很特殊,而且被打上了什么很强力的封印符咒,因为水寒现在已经是先天雷震悟道成功者了,他可以很深切的感受到这扇门上面的强大气息。玉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水寒身后,水寒转过身来的时候,有些吃惊,他看到了玉仙的眼神,那是一种很有故事的眼神,情感丰富却又掩而不发,似乎这扇门与眼前这个美人之间有着某种无法言说的交集。
水寒试着问:
“玉仙姐,这门里面究竟有什么啊?”
玉仙似乎是被水寒的问题唤醒,眼神立刻狡黠起来,道:
“如果我告诉你,我就必须杀你灭口,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你永远留在陪我。”
水寒听了这话,深深地感觉到自己被调戏了,但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倒是较真起来,道:
“好啊,那你告诉我吧。”
玉仙一惊,感觉到很有意思,眼前这个未经世事的少年,莫非真的被自己的绝代风姿给迷住了?想了想,玉仙道:
“好啊,你附耳过来~”
这句话,说的极具风韵,语气之间,带着浓浓的挑逗意味,这要是一般男人,恐怕早就把持不住了,但水寒很不一样,因为水寒在身高上比玉仙整整矮了小半截,所以所谓的附耳过来这种话用在水寒这种小屁孩身上显得尤其尴尬。
最后的情况实际上是玉仙不得不俯身下去,把自己的红唇尽量凑近水寒的耳朵,而且,重点是水寒还极不配合的踮起脚尖,作求知欲极强状,而正趴在他头顶小憩的小狸现在就显得十分的多余,甚至是喜感。这个原本应当十分内涵的两人动作因为萌萌的升高差以及一只多余的杂毛狐狸而瞬间变得十分的滑稽。
正在玉仙被水寒这个不解风情的小屁孩儿搞得有些哭笑不得的时候,一股阴风略过,数秒的停顿过后,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确切的说,是出现在了那扇尘封已久的铁门之前,因为那个人,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明显无视了他们,他隐藏在宽大斗篷下的那张脸,正死死的对着那扇铁门,一动都不动,仿佛是一个幽灵,一个眼中只有那扇铁门,目空他物的幽灵。
遇到这种情况,水寒被吓的愣在原地数秒,而玉仙倒是不怎么害怕。她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起身走近那个黑色斗篷,厉声道: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个黑色斗篷并没有动,面部依旧对着那扇铁门,玉仙有些生气,抬手握住他的肩膀,就在这时,那人的手忽然抬了起来,方向依旧是指向面前的那扇铁门。玉仙十分惊讶,因为她握住黑色斗篷的肩膀时是用了一些力的,但令她奇怪的是,那黑色斗篷下的躯体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要娇小那么多,而正是这样一个娇小的身躯,居然如此轻松的就挣脱开了自己的束缚,抬起手臂指向了眼前的门,但是,更令她惊讶的事情随即就发生了,那黑色斗篷之中忽然传出了些些碎语,越发清晰,她听出那是一个女声,而且,是很稚嫩的女声,难道,刚刚轻轻松松挣脱开自己的,居然是个小女孩?
同样听到那声音的,还有水寒,他也很惊讶,因为这个声音,他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模糊,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绝对,绝对在哪里听过这声音。
女孩的声音很短,但每一句之间都有明显的间隔,似乎在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或者是几个字,那句话在那黑色斗篷把脸转过来的时候,变得十分的清晰,那是三个字,一字一顿,言简意赅,却摄人心魂。
“打,开,门。”
而斗篷下的那张呆滞的脸,那居然是......
“小舞!”(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抉择
水寒从来都没有想过居然会在这种很诡异的情况下看到鬼舞,但是,眼前那张呆滞的脸,的的确确就是小舞没错,他看着眼前魔怔了一样的小舞,想起了她身上的宽大斗篷好像就是她在鬼谷的时候穿的那件,忽然感觉一股莫名的阴冷,他忽然生出一些可怕的念头,鬼谷的那些可怕回忆,真的已经结束了吗?
想到这儿,水寒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同时,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他死死地盯着鬼舞,他没办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上前和她打招呼,因为眼前的鬼舞真的,太不寻常了,不寻常到没有一丁点让人想去接近的**。
小舞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刚刚的表情,甚至,嘴里还是一字一顿的说着那三个字。
“打,开,门。”
这样轻微细碎又飘忽不定的声音在安静空旷的六层回荡,显得十分的阴森。
玉仙看着水寒,道:
“你认识她吗?”
水寒点点头,道:
“嗯,他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
水寒思想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迈出了步子,他想去打声招呼,说不定,这个姑娘只是一时中邪了呢?可水寒毕竟是太年轻了,他刚酝酿好一番说辞,正在慢慢走近的时候,忽然小舞的手就以极其不可思议的速度伸了出来,一下就掐住了水寒的脖子,水寒猝不及防,待反应过来时,他已然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他这时候也觉出了玉仙觉出的异常,这小妮子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想来自己虽说在了力量方面没什么特别的能力,但也算是先天悟道成功者,怎么会别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抓住脖子动都动不了呢?
关键是由于身高的问题,水寒现在几乎是腰弯成九十度让小舞给抓住脖子的,那场面,着实是十分的尴尬。
而小舞,面部仍旧魔怔一般的僵硬没有表情,甚至看都没看水寒一眼,只把脸转过去,对着一旁的玉仙重复着刚刚那三个字。
“打,开,门。”
声音还是少女稚嫩的声音,但听在水寒的耳中,竟然是那样的让人心悸。
玉仙倒是感到十分惊讶,这小姑娘,为什么会对这门如此执着,莫非她和十二年前的事情有关,不可能啊,这小姑娘看上去最多七八岁,她怎么可能牵扯到那件事情当中去,那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玉仙百思不得其解,她尝试询问,但这姑娘的嘴中始终只有三个字。
“打,开,门。”
一字一顿,却是字字如刀。
其实留给玉仙思考的时间并不多,因为她感觉得到,水寒的法力气息正在变得紊乱,看来这小妮子正在慢慢的使劲,她是准备慢慢的,慢慢的,就这样渐渐用力直到掐死水寒为止,要是在平常,一个小姑娘要掐死水寒,玉仙一定觉得很好笑,但现在她笑不出来,因为她很清楚,眼前的这个人,与其说是鬼蛊的妹妹,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丫头,倒不如说是一个披着可爱伪装的来自地狱的魔鬼。
就在这时,小狸按捺不住了,它先前被吓到了,一直缩在水寒的衣服里,此时的它,迅速的窜出来,对着小舞的手就是一口,小舞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秒,抓着水寒脖子的那只手已经是鲜血直流,然而,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小舞似乎没有任何反应,她甚至没有去关注小狸的存在,鲜血直流的手臂依旧死死地抓着水寒的脖子,嘴里依旧念着那三个字。
“打,开,门。”
玉仙再也淡定不了了,眼前的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僵尸!一个没有感情,感受不到疼痛的僵尸!
玉仙终于没有了顾虑,在她的观念里,这样一个僵尸一般的存在,就算是杀了她,也是绝对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的。
她把小狸唤到身边,立刻便上前一步,念动咒诀,后背立刻便显现出数以千计的法力游丝。那些法力游丝渐渐积聚,最终凝成了尾巴一样的形状,那些尾巴飘在空中,幽灵鬼魅一般的浮动,一共九条,在九条尾巴成形的同时,玉仙的身体四周也发出了魅惑的暗红色光晕,就连眼神也是充满着妖娆的,挑逗的神味。
就在水寒看得出神的时候,玉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小舞的面前,对着小舞伸出了她蛇一样的手,那手上的指甲竟是变得出奇的长,眼看着那指甲就要嵌入小舞的头了,小舞却是一动不动,那只抓着水寒脖子的手也是没有丝毫要放开的意思,就在玉仙快要得手的时候,她的额头突然冒出一阵冷汗,几乎是瞬息之间,前半个呼吸,玉仙几乎已经得手,半个呼吸之后,玉仙便退到了数米开外,她背靠在一排陈旧的书架上,全身冒着冷汗,口中也大口的喘着气,刚刚那些妖艳的光芒已然消失无形。水寒十分惊讶,要不是脖子被掐着,发不出声音,他几乎要叫出声来,如果他刚刚没有看错的话,玉仙是自己退回去的,而且看她的样子,很明显,她是在,害怕!
水寒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孩,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玉仙显然和水寒有一样的疑问。但她的内心却是在为自己庆幸,如果刚刚她出手了,恐怕就没有机会问出现在这个问题了,那个距离,她能够深切感觉到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强大,如果再近一点,以她的修为,绝对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
然而,鬼舞没有任何回答,她到现在说了很多话,但内容反反复复,只是那三个字。
“打,开,门。”
现在玉仙已经没有选择了,她很清楚,跟眼前这个人硬拼,毫无胜算,而她很明显是在用水寒威胁自己,那么第七层的秘密和水寒的性命,她只能二选一。
她想起了十二年前的约定,她想到了那个人说的这门后的秘密很可能关系着这个世界最终的命运,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许多许多可怕的画面,她这么多年来本来已经死了的心,第一次感到慌乱,第一次感到艰难。
到底该怎么办啊?
“额!”
一声闷响从水寒的口中发出,他的视线已经渐渐模糊,他感觉到自己呼吸困难,头很涨,甚至无法思考,以前一直不知道,原来,被掐死是这样一种感觉呢。
好不甘啊,明明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莫名奇妙的死的了,真的是,让人受不了呢。
意识,渐渐的变得空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