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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进击的胡汉三     易水寒桃源篇txt下载     易水寒桃源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继续疑惑

    水寒十分兴奋地来到仲丘身边,问:

    “仲丘老师,哪个是生门?”

    仲丘手朝着其中一个洞口指去,水寒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颇为疑惑,那个洞口似乎与其他洞口没什么分别。

    仲丘不紧不慢解释道:

    “看事情不能只看一方面,你所注意的只是那些洞口的形状,大小,但还有一方面被你忽略了。”

    水寒不解,还有一方面,难道是材质?可这些都是石头,能有什么不同,问:

    “还有什么方面?”

    仲丘缓缓吐出两个字:

    “位置。”

    水寒愣了一下,随即去查看那些洞口,立刻明白过来,仲丘所指的那个洞口分明比其他洞口矮了一截,先前,水寒只是仔细观察了那些洞口各自的状貌,却忽略了它们的整体,所谓生门,在只有八门遁甲的排布中,即指那个最为特殊的一个,而这特殊,是要从多方面来考虑的。

    “那么,我们走吧。”

    水寒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仲丘拎起来,看这架势,是要直接把水寒扔上去,这也太着急了吧。

    脚下顿时又一股压力与仲丘的臂力相抗衡,是日初。

    “你干什么?”

    仲丘显然有些生气。

    “老师未免操之过急了吧,我看还是你先上去看看情况吧。”

    仲丘一脸阴沉,道:

    “你什么意思?”

    日初笑道:

    “没什么,只是我们是您的学生,您怎么也不能让我们犯险,我想还是您先上去探探情况再说吧。”

    “你在怀疑我?”

    “不敢,只要确定上面没危险我们立刻就来。”

    领口的压力缓缓消失,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水寒都来不及反应,看着仲丘纵身跃上洞口,水寒看着日初,道:

    “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厚道了。”

    水寒觉得毕竟是老师,这么明显的怀疑貌似不妥。

    日初立刻严肃起来,道:

    “你不觉得这个仲丘老师很奇怪吗?”

    水寒一愣,没想到日初会这么说,也立刻意识到她从之前开始说话就一直压低声音,恐也是为了避讳仲丘,问:

    “哪里奇怪了?”

    水寒想了想,自己并不了解他,他就算奇怪自己也肯定看不出来,想来日初对仲丘的了解程度肯定来自己都不如,水寒虽然和他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好歹也算是他的直系弟子,怎么都比日初强,自己只是觉得仲丘是一个平时很逗比,关键时刻还是个很冷静机智靠得住的人,连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日初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日初道:

    “我虽然对他不了解,但我觉得他的行为很奇怪?”

    水寒更加听不懂,什么叫行为奇怪?

    日初继续道:

    “刚刚和你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留意他,我发现他并没有去观察那些洞口,而只是站着不动,而且他站的方向一直是背对着那个所谓生门的。”

    水寒吃了一惊,道:

    “那他是怎么发现那个洞口矮了一截的。”

    日初道:

    “不止这样,刚刚我拉住你的时候,发现他的臂力并没有那么大,想想看,堂堂桃源拳宗的老师,臂力居然比我还差,这怎么可能。”

    水寒听完这话的第一想法是,这丫头到底有多大力气啊。

    日初看水寒的神色奇怪,立刻弹了他的额头,嘟着嘴道:

    “我在说正事,你想什么呢?”

    水寒立刻收起自己不合时宜的跑偏思想,道:

    “你继续说。”

    日初立刻正色道:

    “你有没有觉得,他好像特别想让我们进到那个所谓的生门里去。”

    日初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仲丘的声音从洞里传出来:

    “没危险,上来吧。”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水寒觉得这声音竟如此诡异。

    水寒立刻想起自从来到这个深井中的各种不对劲,道:

    “怎么办?”

    日初看上去道是不紧不慢,淡淡道:

    “自从进了这个地方,我们经历的不同寻常之事太多了。”

    水寒点点头,背上寒意一阵阵袭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新的疑惑

    阴森的深井之下,水寒,日初泡在阴暗潮湿的水中,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对劲。

    水寒道:

    “现在该怎么办?”

    日初道:

    “总之我们绝对不能上去,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你怀疑仲丘老师?”

    “或者。”日初吐了口气,道,

    “他根本不是仲丘老师。”

    头顶又传来一声叫唤:

    “你们在磨蹭什么,快上来。”

    水寒有些受不了这样互相怀疑的氛围,道:

    “我们还是上去看看吧,说不定……”

    日初立刻捂住水寒的嘴,小声道:

    “如果抱着侥幸,我们肯定无法离开这儿。”

    说着,日初熄灭手指灯,拉着水寒潜入积水中,潜到另外一边的石壁处,缓缓探出头来,水寒想,日初如此大概是为了逃避仲丘,思考了一下有关仲丘的那些疑点,感觉那些不过是日初的一面之词,自己并未亲见亲感,就这样把他视为敌人未免太过鲁莽。

    看着日初坚定的脸,水寒最终妥协了,在应对这一类问题时,他绝对相信日初的判断力,之所以相信她,是因为水寒自身着实没有什么判断力,这就还好比当一个人变成了一个瞎子,他就会选择去相信一只导盲犬,虽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大概就是那意思。

    只是还有一个疑问埋在心里很久,不得不问:

    “你当初为什么要相信鬼蛊,来趟这趟浑水呢?”

    水寒这一问,自认为一下子问到了点子上,在鬼蛊所提到的罗生门注意事项中,这种情况根本没有提到过,负责任地讲,鬼蛊很有可能勾结罗生门来除掉自己和日初,事实上水寒这个推论实在没有道理,因要除掉水寒和日初根本不用这么大动干戈,加之水寒会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个意外,按理应该连被除掉的资格都没有,也就是说,会导致自己深陷险境,完全是出于自作自受,着实没有资格抱怨别人。

    不过水寒这个问题完全可以看作是站在日初的角度问出的,所以也并不是很尴尬。

    日初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道:

    “我在听完那孩子的叙述之后,觉得他的眼神很不自然,我觉得这件事没那么单纯,所以想来一探究竟。”

    日初这番话着实展现了她大姐大的风范,把鬼蛊称为孩子,自己明知是陷阱却还要来闯闯。水寒觉得,到目前为止,头脑单纯的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那现在怎么办?”

    “我们来分析一下我们遇到的所有不合理的情况。”

    水寒想了想,道:

    “凭空出现的巨子,陡然减弱消退的水流,还有……”

    水寒想了想:

    “还有仲丘老师。”

    “你觉得这些事要怎么解释?”

    水寒想了想,觉得这些事每一件都很奇怪,没有一个能的得到合理的解释。

    日初道:

    “我觉得这些事分开来都解释不了,在这么奇怪的环境中,如果不闻不问就这么贸然前行只会越陷越深。”

    水寒觉得这话很有意思,道:

    “什么叫分开来解释不了,难道一起就可已解释……”

    突然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

    “你是说,造成这些不合理之处的是同一个原因。”

    日初淡淡道:

    “你猜是什么?”

    水寒豁然开朗,罗生门,虚虚实实,原来是这样,随即道:

    “这又是一个幻境。”之前因为已经从幻境中逃出来的缘故,一直以为已经不会再出现幻境,所以一直没有过怀疑,说到底还是思维定势,如果用幻境来解释的话,那么之前的一切都可以解释了,因为身处幻境之中,一切不合理都会在这个大环境下成为合理。

    但又有些疑惑:

    “可之前的幻境不是被巨子给破除了吗?”

    “那恐怕只是第一层幻境。”

    “那……”

    水寒本想用巨子再破一次,看着手中的巨子,又失望道:

    “现在的巨子恐怕也是一个幻觉。”

    日初不回应,表示同意。

    水寒有些失望,这么说来,就算这里真的是一个幻境,他和日初也没有办法逃出去,这种感觉真是令人感到压抑,甚至是窒息,如果是心理素质不好的人,恐怕早就疯掉了,其实水寒的心理素质也着实不怎么地,但日初却是一个强大到足够让人安心的人,这件事告诉我们,与其祈祷碰上猪一样的对手,不如提前找个本身就是神的队友,而且最好是女神。

    日初思考片刻,道:

    “那个汨罗镜,应该是可以实现人的想念,我想要见到小鸾结果就见到了,而我们会来到这里,应该也是由于某种想念。”

    水寒立刻就想问小鸾是谁,结果就问了。问完水寒就想抽自己,这怎么也算是日初的**,但好奇心就像定时**,不管定的时间是多长,早晚都得炸。

    日初特别淡定到:

    “一个故人。”

    不冷不热,恰到好处的回答,水寒立刻转移话题道:

    “你继续,我听着。”

    “我的意思是,这里的幻境是由于自己的潜意识造成的,而且,你发现没有这里的一切因素都在催动我们深陷其中。”

    水寒想了一会儿,突然搞明白了日初的意思,一开始,自己听到的声音,仔细回想起来,不一定是水流声,自己只是猜想,而汨罗镜却根据水寒的猜想让声音更加接近水流声,甚至之后演变为真正的洪水,而在自己和日初快被淹死时,他一直希望有个人来救他们,仲丘恰好就在这时出现,然后自己在四下摸索是希望找到巨子,不费力气就摸索到了,在水寒的潜意识里,他是拔不开这把巨剑的,于是这明明破除第一层幻境时可以拔开的剑现在又无法拔开了,最后他希望找到生门逃出生天,仲丘也很快就找到了,一切都太理想了。水寒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道:

    “如果我们希望出去,是不是就能出去了?”

    日初道:

    “不行,这种念想必须是潜意识,发自心底的想法,再者,就算我们做到了,那也只是幻境中的逃出,你,明白吗?”

    水寒点点头,他很明白,自己现在就好比被关在一个小屋子之中,外面还有一个圈大围墙,而在围墙之中还有很多这样的屋子,照水寒的想法,不过是从一个小屋子到另一个小屋子而已。

    虽然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可还是出不去,这种感觉真是让人不爽。

    空气,阴沉得令人焦灼。(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死亡

    黑暗从四周聚拢过来,虽然周围空无一物,但水寒却觉得自己正被包裹在一整个黑岩石之中,十分的压抑。他望着头顶上的一片星空,那似乎是这片黑暗之中唯一美好的东西,又随即联想到自己梦中的那个梅村,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水寒感觉那里的星空竟然和这片星空如此相似,难道这也是自己潜意识中映射出来的幻象,想到这儿水寒突然觉得一阵害怕,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竟然这么不了解自己,重鸾,巨子,千年泪,甚至梦境,这些东西明明与他联系最为密切而自己却对它们一无所知,这种感觉与抢了别人的东西当做自己的竟没有什么不同,这感觉让水寒特别心虚与不安。

    水寒真是有些害怕这个地方了,立刻道:

    “有什么办法能够出去吗?”

    日初语气十分平静,道:

    “有。”

    不知是不是水寒的错觉,总觉得这个字说得带着俏皮,但四周一片黑暗,他看不清日初的表情。

    水寒听到这个回答,兴奋道:

    “什么办法?”

    日初没有直接回答,转而道:

    “你觉得这个幻境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水寒考虑了一下,从自己和日初来到这个幻境起,似乎并没有遭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又想到那个假仲丘的做法,便道:

    “应该是把我们困在这里。”

    其实水寒没有发现,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一个新的潜意识,那就是,无条件相信日初,这个潜意识不知是福是祸,但不管是福是祸,终将在日后的岁月中受到考验,并在考验中得到验证。

    如果,还有日后的话。

    日初道:

    “没错,这幻境就是通过映射我们潜意识中所想之物,来让我们深陷其中。”

    她顿了顿,又道:

    “所以说,如果能让我们的潜意识消失,就可以了。”

    水寒不太明白,他道:

    “那,要怎么办呢?”

    水寒觉得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让自己的潜意识消失,这怎么可能做到。

    日初似乎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沉默良久,道:

    “水寒你觉得现在的我们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水寒立刻掐了自己一下,生疼,道:

    “真实的。”

    随即又想到自己和重鸾在上一个幻境的情景,那时也是有痛感,而且如果这又是一层幻境,那自己和日初先前从第一层幻境中出来时躺在汨罗镜前的情形肯定也是虚幻的,说不定自己和日初现在还是躺在那里一直没醒也说不定,想到这儿,又说道:

    “也可能是虚幻的。”

    日初不说话,似乎是理解并默认了水寒的说法,片刻后,道:

    “如果无法分清这个问题,就很难办了。”

    水寒没太听懂日初的话,但似乎这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道:

    “有什么好办法吗?”

    刚问完,一道强烈的光束照射过来,让水寒睁不开眼睛,同时从不远处传来响亮的声音:

    “原来你们在这儿,怎么不上去?”

    仲丘的声音极其正常,但强光遮掩之下,却是看不清他的表情。虽然觉得日初的判断很有道理,但人总有往好的方向去想的思维趋势,水寒在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这个仲丘是真的,事实上,他也并没有发现什么能一棍子把仲丘打死的破绽。水寒愣在那里,虽然早就意料到他应该是会找下来的,但此刻的水寒愣在原地,着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难道要说,别装了,我已经知道你是假的了,乖乖受死吧。

    水寒想了想,这样的狠话的确不是自己的风格,装腔作势了会儿,终究是没说出口。

    在一旁的日初道:

    “仲丘老师一向以武修为主,什么时候会聚法凝光了?”(用法力凝聚发光属于法修范围)

    水寒倒是着实吃惊于日初的这番话,自己并不记得她与仲丘有什么交集,居然能这么了解,看来来人界前倒是对于桃源做了很多的功课啊。

    仲丘沉默良久,其实这样的沉默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良久之后,仲丘道:

    “我……最近有练习。”

    这几个字说出来吞吞吐吐,语气也十分奇怪。

    日初笑笑,胸有成竹道:

    “我刚刚是开玩笑的,想来仲丘老师毕竟法力属性是雷震,这种程度居然也需要临时练习吗?”

    假仲丘听了这话,自觉暴露,显然恼羞成怒,眼前光线晃荡一下,似乎就要攻上来的样子,而就在这晃荡的一瞬,强光照到了水寒的脖颈,千年泪在这突然的照耀之下显现出幽暗诡谲的光泽,日初看在眼里,顿时明了了什么似的,叫道:

    “水寒,站好了别动。”

    “啊?”

    水寒还没反应过来,胸口一阵疼痛,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水寒觉得就像自己的心脏突然爆炸了一样,他低头去看,却看到一只满是鲜血的什么东西从自己的心口穿了出来,而鲜血,正在往外喷射。水寒心中震惊,那是一只手,手上抓着一块正在跳动着的血肉,他瞬间瘫倒下来,失去了知觉,脸上冷汗直流,身体不住的抽搐。

    那是什么,自己的心脏吗?自己的心脏被掏出来来了?可自己的身后,只有日初啊,那只手,是她的吗?可这又是为什么呢?水寒忽然想到日初俏皮的语气,想到了日初的那句“站好了别动”,原来自己一直坚信不疑的日初才是假的吗,又或者,这一切都是假的吗?水寒脑中一片混乱,他的意识渐渐模糊,水寒意识到自己可能快死了,残存的余光瞥到身后日初的笑脸,多么纯洁的一张脸啊,那是一张完全不可能会掩藏着阴谋的脸,虽然水寒知道现在这种想法不过是自欺欺人,可是他怎么也无法相信那一击,那致命的一击,居然来自于日初,这个他一直深信不疑的姑娘……

    “为什么?”

    问不出口,喉咙被胸腔中涌出的鲜血充斥,眼前瞬间一片漆黑,大脑一片空白,一切就这么结束了吧,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结束了吧。

    日初看着倒在水泊中的水寒,水已经被他的鲜血染成红色,她随手丢掉那鲜活跳动的心脏,脸上的笑忽然变得诡异而狡黠,似乎这一切,全在她的计划之中。

    她抬起自己满是血污的手,舔了舔上面沾着的鲜血,而后抬起头,把一张美艳的脸对着灯光射来的方向,脸上,是不可描述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虚实之间

    朦胧之中睁开眼睛,眼前浮现出熟悉的场景,黑色的岩壁,隐约可辩的半球形空间,甚至可以感觉到有一面镜子在身边立着,水寒的头昏昏的,视线也很模糊,有种被人下**蹂躏之后刚刚醒来的不祥预感,四下摸索片刻,摸到某件东西,水寒知道,那是巨子。

    没来由地想拔一拔,却是一下就拔出来了。

    哎,老天爷啊,可别在戏耍我了。

    水寒按了按太阳穴,仔细回想起发生的一切,在假仲丘攻来之时,日初突然把她的手插进了自己的心脏,然后……

    水寒想到了那血淋淋的手上抓着自己跳动的心脏,有种要呕吐的感觉,立刻坐起身来,摸了摸心脏部位,居然没事,没有什么血洞而且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急促的跳动,水寒立刻蒙了,这是怎么回事,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一股淡淡地清香沁入鼻息,水寒转过头,看到日初靠向自己,抓住自己脖子上的千年泪看了片刻,呼了口气。

    “没事了。”

    水寒站了起来,看着日初,觉得现在的情形很是尴尬,或者说是十分奇怪,前一秒日初在深井把自己的心脏掏出来,后一秒自己又和日初安然无事出现在了这个地方,难道刚刚又是一个梦?要说又是一个梦,这梦也太诡异了吧。

    日初看起来十分累,额头满是汗珠,水寒看着日初,表情复杂,问:

    “这是,怎么回事?”

    日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淡淡道:

    “刚刚那个应该是汨罗镜制造的第二层梦境,我在梦境中杀了你,又自杀,我们在幻境中死去,现在我们应该已经回来了。”

    水寒听得糊里糊涂,总感觉哪儿怪怪的,立刻道:

    “你怎么知道的?”

    水寒这句话的潜台词十分丰富,在水寒看来,幻境这种东西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自身进入了一个脱离现实的境界,通俗点说就是灵魂出窍,之前在望断崖时重鸾说过,那时自己经历的便是这一种情况,另一种就是梦境,这两种幻境的区别日初不久前让水寒判断过,那就是幻境中的那个自身是否是真实的,说白了,就是在幻境中死去是否就意味着真正的死去,若是前一种情况,那答案就是肯定的,而日初既然通过在幻境中死去的方法来回到现实,那必定是发现了刚刚幻境中的他们只是一场梦罢了,那么她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日初笑了笑,那笑突然让水寒想起她刚刚掏出自己心脏时的那诡异的笑,可能是心理作用,水寒瞬间感觉到背脊一阵发凉,但毕竟已经经历过这么多奇怪的事了,水寒的心里素质已经提升了一个档次,他立刻镇静下来,挤出一个很是违和的笑脸。

    看着水寒的脸,日初一如既往弹了水寒的额头,道:

    “笑得真难看。”

    声音好似风铃,随即又恢复正色,指着千年泪道:

    “重点就是它。”

    水寒有些诧异,拿起千年泪,看了一会儿,感觉并没有什么不对,问:

    “怎么了?”

    日初道:

    “水寒你记不记得你曾把这个项链给我看过?”

    水寒想起了那个夜晚,他和日初一起坐在阿飞背上遨游星空,也就是在那个夜晚,他们结识了鬼蛊,或许,一切的起因,一切的羁绊,都是从那个夜晚开始的吧。

    “记得啊,怎么了?”

    “那时我特地数了一下千年泪上的螺旋,是九环,而刚刚在幻境中时,在假仲丘的光照下,我看到的却是八环,如果我们是自身进入了一个虚幻的空间(如上所述第一种情况),那么我们自身的物饰肯定不会改变,但千年泪却有了差异,那么我们肯定是处于梦境之中(如上所述第二种情况),在这个弄疼自己也不会醒来的梦中,想要消除自己的潜意识,回到现实的方法就只有一个。”

    日初顿了顿,道:

    “那就是死亡。”

    水寒听了这番话,感觉听懂了,又感觉没怎么听懂,仔细想想,着实是很有道理,要说如果只是自身进入了幻境中,那就不可能在给你换环境的同时还给你换衣服首饰什么的,只能是一股脑让你进入一个新世界,但若是梦境,就很可能发生细微的差异了。

    水寒看着手中的千年泪,想来自己以前从未关心过其上的螺旋问题,只是觉得它比较好看,身为一个资深的穷人戴着感觉很有面子罢了,想不到正是这不起眼的螺旋竟被日初记在心上并最终救了他们。

    由此可见,细节决定成败。

    水寒看了看四周,岩壁上依旧是七个洞,连上进来时的甬道,是八个,看着这情形,忽然感觉现在的处境好像也没什么变化,苦笑道:

    “我们选哪条路走呢?”

    日初似乎早已胸有成竹,道:

    “罗生门,虚虚实实,不过是障眼法而已,我觉得我们一开始就没有选错门,现在出现的这八个洞门,不过是让我们以为自己走错的陷阱罢了。”

    水寒似乎看到了希望,道:

    “那真正的出口在哪呢?”

    水寒说完这句话就感觉怪怪的,这里除了这八个洞,就只有一面镜子,若真如日初所说,那难不成他们要钻个地洞离开这儿?

    日初指了指面前的镜子,水寒靠过去,看着镜子中照出的两人,问:

    “有什么问题吗?”

    日初摸着镜面,道:

    “如果镜外的我们是虚幻的,那么镜中的我们说不定才是真正真实的。”

    说着日初摸着镜面的手一用力,水寒吃惊的看到日初的手伸到了镜子里面,日初有些兴奋,道:

    “果然,这面镜子才是真正的入口。”

    水寒也很是高兴,道:

    “我们进去吧。”

    踏入汨罗镜之时,水寒忽然想到一个人,重鸾。

    想来那家伙如此聪明,应该会想到最直接的破解梦境的方法,那为什么要在破除第一层梦境(相对于第二层梦而言)时费尽心机然自己召唤出巨子呢,看着手中的巨子,水寒怎么想都觉得是那家伙故意要把巨子带到自己身边的,但重鸾现在已经消失了,水寒当时给自己的解释是,重鸾没有考虑那么细致,只是采取了一个万精油的方法罢了,不过现在想来,或许重鸾在那时就想给自己提供线索了吧。

    毕竟,

    所有事情的发生,都是有其必然原因的。(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冰蚕丝血茧

    水寒与日初穿过了汨罗镜,似乎是穿越了一段悠长的记忆,虽然只有一瞬,但水寒竟然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切感,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该回去了。

    莫名其妙,毫无预兆的,水寒第一次感觉,自己,可能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这种感觉,在水寒看到新的一片境界之时戛然而止,眼前的情景,水寒很难形容,只是觉得心底一阵发凉,这种感觉,不是恐惧,而是震惊。

    现在水寒所在的地方,按照他自己的观察,应该是一座塔或者类似塔的建筑物的内部,这座塔的内部空旷通透,各层之间没有夹板,周遭墙壁之上极其有规律地布置着长明灯。

    支撑着整个塔状建筑物的是水寒眼前的一个巨大的柱子,这是一根巨大的,纯黑的柱子,柱身上延生出许多略小的长条形木梁嵌入塔状建筑物的墙壁内,支撑着整个建筑物的平衡,而水寒和日初,现在就站在其中的一根木梁之上。

    水寒所能观察到的极限,就是如上这些了,而那些横梁上挂着的一些东西,是他所不能理解的,甚至,那令他震惊的本源,也就是那些东西。

    那是一种红色的如同蚕茧一样的东西,它们似乎是通过丝线挂在那些横梁之上,那些红色的茧之下又有一根丝线沿伸至建筑物的底部,水寒朝下望了望,目力可及之处,尽是这样红色的茧状物,但水寒却看不清底部,似乎这些向下沿伸丝线在底部转了个弯,不知是何去向,水寒又一如既往地感觉到不明所以。

    “这些东西是什么啊?”

    水寒问。

    日初,俯下身,开始观察起那些茧状物,不一会儿,道:

    “这是雪国的冰蚕丝。”

    水寒感觉到不可思议:

    “冰蚕丝,那不是白色的吗?”

    关于雪国冰蚕丝,水寒是知道的,那东西在燕国属于只有有钱人才买得起的高档布料,水寒虽然是一个资深的穷人,也一直生活在穷人聚集的易水镇,照理说不该和这种奢侈品有什么交集,但他曾经在王都某贵族家办喜事之时跟着闻胖子去那贵族家中担任临时跑堂,当时水寒见到了很多奇珍异宝,其中就有这冰蚕丝,他似乎听到那些宾客说过关于冰蚕丝的事,说其材质特殊,无法被染成其他颜色,所以市面上所有的冰蚕丝都是雪白色的。

    关于王都的贵族为什么要大老远请闻胖子去掌厨,水寒一直觉得一定是闻胖子的厨艺太过高超,美名已经远扬至王都,所以水寒以前曾经一度想成为一个和闻胖子一样牛逼的厨子,但现在想来,从那贵族家回来之后,闻胖子似乎一直闷闷不乐,水寒突然有种感觉,闻胖子可能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厨子,他很可能是一个有故事的厨子。

    “是血。”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把水寒从遐想瞬间拉回现实。

    “什么?”

    水寒愣在那里,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些冰蚕丝被血浸染了。”

    日初显然十分冷静,继续道,

    “冰蚕丝其实并非蚕丝,而是冰晶凝结成的线状纤维体,这些冰蚕丝呈红色,大概是被血浸染了。”

    “可是,冰蚕丝不是不能被染色吗?”

    水寒不解。

    日初的神情忽而凝重起来,思忖片刻,道:

    “这冰蚕丝的特性是传导性好,内部结构是镂空的,所以任何染料都无法在其上长久停留,不仅是染料,只要是液体,注入其中,都会顺势而下,这些冰蚕丝,应该正是充当了导管的作用。”

    水寒明白过来,这根本不是染色,而是要将血通过那些茧状物底部沿伸出去的一根冰蚕丝传导到这座建筑物底部的某个地方。水寒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这冰蚕丝缠绕而成的茧,他感觉到这里面包裹的定是什么不祥之物,而且是能放出血的不祥之物。

    日初整理了一下衣服,道:

    “走吧。”

    “去哪?”

    水寒疑惑。

    “下去啊。”

    “啊?”

    看着那些横梁,水寒才意识到自己正身处不知多高的高粱之上,瞬间腿软了起来,道:

    “还是不要吧。”

    日初笑出声来,轻轻弹了水寒的额头,道:

    “那不成你想和这些尸体呆在一块儿?”

    “尸体,什么尸体?”

    水寒感觉不太妙,又见日初的手指指了指那些血红色的茧,水寒恍然明白过来,难不成那些茧中竟是人的尸体,而那些尸体才是那些血的真正来源?

    水寒胆战心惊,又实在不敢相信,便小心翼翼凑过去看,冰蚕丝本身就是半透明的材质,透过红色的一层隔膜,水寒看到一个人形的东西以极其诡异的姿势缩在其中,那些血红色的线更是直接插入了其皮肤之中,水寒不觉冒出一头冷汗。

    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些线正在汲取尸体上的血向下传导而去,而这些横梁之上,像这般的血茧不计其数,如此庞大的血量传送到塔底部的某个地方,要用来做什么呢?

    水寒看着这些茧,感觉到一阵窒息,同时他已然下定决心,必须下去一探究竟。(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黑白兽面

    虽然说要下去探查一番,但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并没有那么容易,水寒与日初身处的这座塔状建筑物极高,因而用以支撑这座塔的巨柱也是极其巨大,而其上的横梁之间的距离也很远,水寒和日初想要下到塔底,攀附巨柱并不现实,因为巨柱巨大而光滑,根本没有借力之处,只能够从这些横梁上想办法,日初的办法是,他们攀附着横梁上悬挂着的冰蚕丝血茧慢慢下到下面的一根横梁上,再用同样的方法逐级向下,直至底部。

    这个方法可谓毫无破绽,冰蚕丝韧性极强,绝对可以承载一个成年人的重量,唯一的问题是这些血茧的悬挂处是否牢固,日初测试其牢固度的方法简单粗暴,那就是自己直接站上去,水寒刚想阻拦,日初却已经站在了那血茧之上,而且没有发生任何事,这样一来水寒与日初一个一个向下,绝对安全,尽管如此,水寒还是不太同意这个方法,他的理由是,从这些尸体上爬过去恐怕不妥,而且这些尸体,太过诡异了,说白了,水寒就是害怕。

    但水寒的不同意显然是无效的,在进行了一番思想准备之后,水寒终于鼓足勇气,闭着眼睛,按日初的指示慢慢爬了下来,由于水寒的动作太慢,等二人到达塔底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长的时间,当水寒感觉到自己的脚尖点到实在的土地之时,着实松了口气。

    水寒感觉到了实实在在的土地,他缓缓睁开了自己微闭的双眼,眼前竟是血红的一张脸,那是一张五官端正的脸,但在这颜色修饰下,倒是更加显得骇人了。水寒吓得瘫倒在地上,浑身不住地颤抖,仔细一看,竟是冰蚕丝血茧隔着的一具尸体的脸,只是刚刚靠的太近,实在是有些吓人,之前一直感觉到自己抓在一坨软软的东西上,十分不安,现在才发现自己原来真的是抓在了血茧之上,回想那人的容貌倒是颇为端正,想必未入此地之前,也是一翩翩美少年吧。

    水寒这时的想法是,日初现在一定觉得自己很窝囊,世界上最令男生痛苦的事就是在女生面前丢面子,他现在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然后一个人静静。

    水寒鲤鱼打挺似地转过身,想去看日初的反应,想不到日初并没有什么正常的反应,而是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着,眼神很凝重,水寒觉得有些奇怪,道:

    “看手干嘛?”

    日初并没有直接回答,转而道:

    “水寒,你也看看自己的手。”

    水寒觉得莫名其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见自己的手掌之上竟然有无数条纹路,像是那种被麻质衣服压过而产生的褶痕,而且这些褶痕上竟然没有任何血色,乍看上去,就像自己的手掌被无数根极细的管道从皮下抽干了鲜血一般,实在煞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

    水寒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手掌,不明所以。

    日初叹了一口气,道:

    “没什么大事,这冰蚕丝上应该被附着了某种法术或者药物,但凡皮肤与之直接碰触,就会被吸干鲜血,不过这种程度的吸血量,应该不会对人造成什么伤害。”

    说着,日初两只手相互搓揉,水寒也跟着做,果然手掌恢复了正常,看来日初所说不错,水寒觉得有趣,又用手指碰触了一根冰蚕丝,再来看时,果然手指之上丝线所触之处已经失了血色,变成白白的一处硬皮,不多久周围血液填入,又恢复了原状,这也证明了他们的猜测,这些冰蚕丝,果然就是采集血液的工具。

    此刻水寒站在塔底,才看清了那些从茧下沿伸下来的冰蚕丝线,在此处竟转了个弯,全都通向了一边的角落处,顺着那些细线所去方向看去,水寒看到那角落处,竟然有一个巨大的石刻兽面,那兽面凸起于墙壁之上,周围烛火通明,而且那些烛火像是刻意摆放一般,显得特别有秩序和规律。令水寒不解的是,那兽面竟是一半黑色,一半白色,像是有两张不同的兽面拼接上去一般,显得那么刻意和不自然,而且那黑兽面与白兽面的姿态也是不甚相同,由于距离较远,水寒并不是很肯定,但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那白兽面的嘴巴是张开的,而那黑兽面的嘴巴却是闭合的,那些冰蚕丝线最终就是汇入到那黑白兽面的嘴中,看上去,就像它(它们)正在吃掉那些丝线一般,这场景让人感觉十分的诡异。

    水寒看着这情形,联想到之前所发生的一切,胃里已是翻江倒海,若不是肚子里着实没什么东西,恐怕现在已经吐出来了。

    日初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四下观察了一下地形,这里的地形十分的奇特,说是奇特,不过也就是散落着许多巨大石头罢了。巨石本身没什么特别,但它们存在在这儿,就和日初原先的设想相差了许多。日初一直认为这是一座由巨柱支撑的各层之间无隔板的塔,既然是塔,且结构完好,那么在它的最底层会出现这些明显毫无美感可言的凌乱巨石未免太过说不通,细看这座塔的构造,从巨柱上面延生出小横梁,挂着血茧,其下血丝直通底部角落里的黑白兽面口中,怎么看都觉得是专门为了将血传输到这兽面内部而特意准备的,而在兽面所对的另一面却是一个洞,那是一个不大的洞,在日初看到那个洞时曾设想那些巨石是通过这个洞运进来的,然而比照大小很快便否定了这个看法,这洞看上去道更像是为了让人进入而准备的通道,这么看来,通过这洞应该可以通往外界,或者至少可以离开这里。

    日初将她的想法和水寒说了一番,水寒觉得相当有道理,立即兴奋道:

    “那我们快走吧!”

    “等等。”

    日初拉住水寒。

    “怎么了?”

    “我想去仔细瞧瞧那个兽面。”

    日初的要求是没有道理的,但水寒自知自己也不可能撇下日初,便跟着走近了那兽面。

    走近了才看清那黑白兽面的具体样貌,在水寒看来,那倒像是由两条龙的龙头各一半拼接而成,一条是已经张开巨口的白龙,另一条是巨口紧闭的黑龙。要说是龙,其实更多的是水寒的臆想,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两种东西的脸各取一半合成的,而那些浸染鲜血的冰蚕丝汇入其中,实在是搞不懂这其中的意义,水寒看来半天,感觉没什么头绪,便想问问日初,刚想转头,便被日初一把拉住,迅速小跑到一块巨石之后躲了起来,水寒看着日初比出不要说话的手势,已然明白肯定有事发生,立刻闭住声息,日初用手指了指那洞的方向,水寒瞄过去,看到一阵阵光晕从那洞中传来,像是有人来了,而且……

    数量不少。(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局中局

    漫漫长夜掩饰了孤独的黑暗,在这个世界上,存在那样一种人,他们犹如这漫漫长夜中一枝独秀的黑暗,即使自身如此,也绝对无法融于夜空,这片黑暗被光明所摒弃,又无法在黑夜中安顿,等待他们的是永远的孤独,然而……

    “我也早已习惯了这样呢。”

    沉静若一滩死水的声音在黑幕中飘荡。

    鬼魅般的一只手收束起飘散于空中的黑色气息,向上抬起,掩饰了右眼上若隐若现的奇怪纹身,鬼蛊冷冰冰地看着躺在地上被扒光衣服的陌生人,此刻的他已然换上了另外一身行头,是一身黑袍,那黑袍的背部绣纹着两条绕圈相互撕咬对方尾巴的龙,鬼蛊不知道这样的图案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但他已然有了自己的理解,那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两条龙都只是努力想要去咬住对方的尾巴,却不曾想到自己的尾巴后面也有一张血口,不过这样倒也很奇妙地达成了一种相对安全的局面,那么,究竟能够安全多久呢?

    ……

    御灵殿。

    炎夕爵缓缓踱步来到一块山石之前,看着那块石头,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用极其放松的方式对着石头做了个揖。

    “是小炎吗?”

    声音是从石头后面传来的。

    “圣主,属下办事不利,巨子,没能取回来。”

    虽然措辞十分严谨,但夕爵却毫无紧张神色,而且他也并不打算继续说下去。虽然没有什么根据,但在他眼中,躲在石头后面的这个人一向是一个可以洞悉一切的存在,想必他早已知道自己在桃源的经历了,而他所要做的,只是按照这个人的指示去完成各种各样无关自己意志却必然有其作用的事,当然,这其中的作用,夕爵也不会过问,他也没有兴趣知道,这样的状态,在不知多长的时间打磨下,已然成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习惯。

    过了片刻,声音又从石头后面传来。

    “世界上所有事情的发生都是有其必然原因的,此事吾已深悉,你也不必介怀。”

    这话倒是让夕爵有些意外,从桃源离开回来之前,他一直觉得巨子会凭空消失,一定是荀况或者桃源其他什么人干的,说起来自己本该质问一番,但他着实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再者说桃源是友非敌,的确没有必要为了一把剑撕破脸。夕爵做事的原则一向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无事最好,于是便什么都没做,特别从容地回来了,也算是又一次维护了御灵殿高大上的形象,但此刻圣主说这话,显然巨子的消失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夕爵问道:

    “为什么巨子会凭空消失?”

    长时间的沉默过后,夕爵才听到了一个说了和没说一样的答案。

    “那把剑去了它应当去的地方。”

    夕爵本来就没想过要听到什么正经的答案,也并不在意石头后面这个人是否有意搪塞自己,于他而言,这是一件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桃源那边,应当已经开始行动了吧。”

    好似是为了转移话题,石后的人又问出了这样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

    夕爵想了想,回了一句:

    “应当……吧。”

    ……

    桃源外,某处。

    荆门骑在马上飞奔,他的目的地,是水寒失踪的那片丛林,按荀况的说法,叫奇袭救援,刚刚桃源收到仲丘用“青羽”(桃源专用信鸽)传来的讯息,说是已经找到了水寒所在的具体位置。荀况一收到信,便立刻派遣了一支小分队前往,这个小分队,一共有四个人,除了荆门,在他旁边的还有闻胖子和慕容九道,他们三个人骑着三匹从御宗调出来的顶级宝马,称“雪骥”。据说这“雪骥”在三界都是有名的快马,而讽刺的是,他们这三个快人骑着顶级快马却怎么也追赶不上前面的那个人,更让人不爽的是,那人根本没有骑马,也就是说他只是徒步,也已然比他们三人快出许多,但感到这种不爽的似乎只有闻胖子,他不能理解前面这家伙一直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却又只是让他们一味地追赶着他的背影。他完全可以感觉到身下的“雪骥”在他的带领下已然已经达到了某种超越了自己认知范围的速度,仿佛这“雪骥”并不是为了要到达自己的目的地,而只是单纯的为了要追赶前面的那个人罢了。

    这种情况,荆门与九道倒是早已当成了一种惯例,每次骑着御宗的马出来,只要前面这个人也跟着出来,就必然会演变成如现在这般的情形,因为在他们前面一副我是大哥,跟着我走派头的人不是别人,他便是御宗的宗主,逐风,而这“雪骥”也都是他一手驯养出来的,据说他养马的方式就是让马从后面追他,现在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据说,桃源的怪胎就是怪得让人不得不佩服。

    闻胖子已经完全崩坏了自己的世界观,照这种跑法,短时间内到达三百里外的丛林,已经成为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不过荀况那家伙居然直接就派出了桃源的三大主力前去寻找水寒,足以看出他对这件事的重视,闻胖子也隐隐可以猜到,说不定他们此次前去的目的,也并不是仅仅寻找到水寒那么简单而已。

    正想着,闻胖子忽然感觉“雪骥”骤然减速,再抬头时,却看到前面的逐风已经停了下来,闻胖子不解,看情势,离目的地还有相当距离,逐风为什么要突然停下来呢,难道是跑累了,停下来歇歇?

    闻胖子没来由地觉得这推断十分有道理,虽说自己很着急,但以这样的速度,着急反而成为了一种多余,便说:

    “我们歇一会吧。”

    此刻马已经停住,他刚想下马,转头看到了荆门和慕容九道,便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的神情竟是那么的严肃。

    只听到荆门略带指责道:

    “歇不了,有敌人。”

    闻胖子心中一凛,立刻看向前方,只见一片薄雾之中,隐现出一些影子,那些影子正在慢慢地向四个人逼近,同时闻胖子很明显的感觉到,“雪骥”已经开始躁动起来。(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黎明前的黑暗

    水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凌乱的心情,其实自从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他一直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前十几年的人生白过了。虽然水寒是一个胆子不大的人,但本性使然,他一直坚信自己的人生就应当是不寻常的,而现在,自己跟着日初在经历了一系列性质不明,原理不明的似真似幻的非正常大冒险之后,又来到了这个不明所以的地方,在水寒与日初所藏身的石头不远处,有一尊石刻的黑白兽面,而它所对应的另一端是一个洞穴,就在刚刚,有一队人从那个洞穴中走出来,现在正慢慢向那黑白兽面走去。

    水寒躲在石块后面,斜眼观察着那一队人,他的第一感觉是那些人的行动十分缓慢,缓慢的有些不寻常。水寒确定这种缓慢绝对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这种缓慢简直就像是那些人没有了灵魂,正在被什么东西操控一般,而他们的脚步就像是经历了长久地训练,极其惊人地一致。水寒感觉那些人很像是仪仗队之类的队伍,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他们手上拿着那种类似于祭祀用的“节符”,这种“节符”是一根在顶端挂着旗子的长杆。

    在中原,所有诸侯都把祭祀看得十分隆重,燕国虽地处偏僻,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在水寒记忆中的一段时间里,燕国盛行祭祀,那时的祭祀,不仅是宫中,就连平民老百姓也私下祭祀先祖,一时之间,“淫祀”(非官方祭祀)成为了很是令人头疼的一件事,水寒记得,那时候比较大型的祭祀,就是用的这种“节符”,据说是人间通往阎王府的令牌,而现在这队人手上所持的“节符”,就和水寒记忆中的极其相似。

    令水寒在意的还有那些人的服装,他们的服饰也是十分统一的,都是一件黑袍,黑袍的背面,绣着某个图案,水寒仔细去看,发现那好像是两条互相撕咬着对方尾巴的龙或者蛇之类的动物。水寒觉得这图案有些熟悉,他立刻想起了那座“生门”之上所刻的一些似鬼神一般的图案,当时他并没有在意那些图案,这时看到,便立刻回想起那门上似乎就有类似于这样的图案。水寒从小就一直觉得像这类图案总是神乎其神的,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其中必定藏有玄机什么的,但现在着实不是考虑这图案内涵的时候,他看向身边的日初,想和她眼神交流一下想法,日初似乎也是一脸不解,只是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似乎还是想要继续观察下去,摸清情况再说。

    水寒觉得现在静观其变也是唯一的办法了,只见那些人整齐有序地走到了那兽面的前面,将“节符”摆正,立刻便失去了动静,过了片刻,人群中响起了整齐的咏唱,声音很快布满了整个空间,那似乎是一种很古老的唱腔,很像是那种年代很久远的咒语一类的东西。水寒听得莫名其妙,看得也云里雾里,照理说,他们队伍整齐划一,且都穿着特殊制服,拿着“节符”,且正在咏唱这类似咒语的歌谣,看情势,应该就是祭祀仪仗队无疑了。一般情况下,祭祀当是祭拜先祖,或者祈求上天保佑之类的,当然也有些地方根据当地习俗,会祭祀河神,山神什么的,像易水镇这样旁河而生的村子每逢过节便会去祭拜河神,但是这队人竟然会对着一个不知是什么的兽面石刻这么认真地咏唱,难道这石壁上刻着的兽面是他们的祖先?这怎么想都说不通。

    而且,还有一件事让水寒不解,大凡祭祀,不管所祭何物,都应当有祭品献上,一般会是牛,羊,猪之类的动物,而这祭祀仪式竟然除了咏唱,什么都没有,水寒看向日初,那些人现在正专心咏唱,想来现在说话应当安全,便小声对日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日初听了,神情莫辩,似乎是对人界祭祀之事没有什么了解,但她在听到祭品之事时,眉毛皱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水寒问:

    “怎么了?”

    日初开始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抬头向上看去,然后说:

    “你觉得,这些在血茧里被抽干鲜血的人会不会是祭品呢?

    水寒听了这话,立刻就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同时就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随即便抬起了头,向上看去。那些垂挂下来的血茧,从水寒现在的位置看,竟然有一种时刻会从里面渗出鲜血滴落到自己嘴里的感觉,水寒登时就觉得一阵恶心,虽然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但日初的说法,的确是合情合理,那些被血浸透的冰蚕丝,一根一根,把他们从血茧里的那些人身上所汲取的鲜血传输到那黑白兽面的血盆巨口之中,简直就像是一头野兽正在用管子吸取人类的鲜血,这就是最直接的祭品啊。在水寒看来,这简直就是泯灭人性的做法,究竟是怎样的祭祀,又是出于怎样的目的,竟然可以让人牺牲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去满足一个看着就面目可憎的莫名石刻呢?

    水寒觉得这样的行为,早已违背了祭祀为人祈福的本意,这与其说是一场祭祀,倒不如说是一场活生生,血淋淋的屠杀。不觉间,他已经捏紧了拳头,日初看出了水寒异常的表情,她很快意识到,眼前这个入世未深的小伙子,显然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即将崩溃了,她十分担心,若是现在水寒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场面将不可控制。日初想去阻止水寒,她用手拉了拉水寒,发现水寒的身体,竟然在颤抖,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黑白兽面的方向,日初立刻意识到不对,压低声音道:

    “水寒,冷静点。”

    但水寒似乎根本就听不到,原本蹲坐的身体,已呈剑拔弩张之势,就连水寒手中的巨子,似乎也变得不安分起来。

    可恶,阻止不了了吗?

    净地。

    荀况看着天际线上若隐若现的光芒,其实那里根本没有什么光芒,一切不过是他的希望罢了,一切都被黑暗所压制,夜空中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他已经一宿没睡了,他知道这个夜晚,他是绝对不会睡着的,因为,他要等待黎明的到来,而他十分清楚,要看到他所希望的第一丝晨光,就必须要度过这最后的黑暗,为此,他绝对不会让眼皮合上,他会在这儿,就站在这儿,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切,这一次,他绝对不会错过任何事,因为,已经不想再失去任何东西了。

    这也算,赎罪的一种方式吧。

    荀况在心中自嘲。(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风一样的美男子

    在即将到来的白昼前,一切仍然被黑暗笼罩着,闻胖子感觉十分不祥,在赶路的途中前方突然出现一阵不明迷雾,而且迷雾之中还闪动着不明黑影,看黑影的密度,可以推断,如果前方的是敌人,那么数量绝对不少,而他现在所希望的就是自己的这三个队友能够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不然这数目众多的敌人,可就有些太过棘手了。

    其实要说传说,关于逐风,他倒是知之甚少,只知道此人是御宗宗主,行事神秘,其他的,一概不知,之前一直在马上狂奔,自己所能看到的最多也不过就是一个模糊的背影罢了,现在“雪骥”骤然停下,闻胖子从马上下来,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了这个连传说中都不曾存在的人。

    闻胖子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是一个只会存在于风中的人,他身上所有的特质都被一项最突出的气质给掩盖,那就是,神秘。只见眼前的这个人,双手交互插于胸前,下半边脸被带有绿色条纹的黑色面罩遮住,可见的一双眼像是永远都能够看穿一切一般,淡定而犀利,一对剑眉隐没于一头飘逸的长发之间,而那头飘逸的长发又似乎黑夜中的游灵,一抹飘摇的黑色中透露着犹如黑暗苍穹一般的深沉,虽然身着的也是净地的老牌白色制服,就是那种各处纯白然后背部衣角纹有黑色桃源标志——五瓣桃花的衣服,似乎是叫什么“问道服”来着。关于这件衣服,闻胖子以前就一直觉得十分的不协调,不适合大部分人的范儿,但是也有例外,就比如慕容九道这样颜好,皮肤白的人,任何白色的衣服他都能够完美驾驭,而逐风,这个闻胖子认为是最为人如其名的人(当然这名字很有可能只是个诨号),像逐风这样的人,完全就是这件衣服的克星,即使是穿着这样看似正气凛然的衣服,也绝对掩饰不住其神秘的气质,他是那种穿着黑色衣服后就会彻底掩饰住存在感的人,看上去也是那种不爱说话,行动力超强悍的人。闻胖子忽然想到了一个词来概括一下自己对逐风的印象,那就是,风一样的美男子。

    这时,逐风忽然转过头来,斜眼对上了闻胖子的目光,闻胖子被那犀利的目光震慑了一下,下一秒,感觉有些尴尬,又想到前方还有敌人,于是立刻正色看向前方,只见迷雾不知何时起弥散开来,那些黑影也露出了他们的真面目,那是相当数量的一群人,大概在百个以上,很容易看出来,为首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皮肤出奇的白,白得就像是水鬼一般,他的手上执有一根长鞭,那长鞭一眼看来,像极了蝎子的尾巴,在他旁边不远处站着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孩,虽说面容姣好,姿色清丽,但闻胖子总觉得这女孩的气场十足的强大,这种感觉如果要具体形容,那就好比看到一只毒蜘蛛,蜘蛛虽然比老虎,狗熊之类的小得多,但却更能让人产生恐惧,现在闻胖子的这种感觉,大概就和看到了毒蜘蛛差不多,有一种发自本能的抗拒,这女孩,还是不要碰为妙。

    在这一男一女身后的那一群人,身着夜行衣,清一色都蒙着面,于黑夜中保持着尽量不被人发现的姿态,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或者盗贼,即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就数量而言,也足以在一瞬间发动数十次密不透风的进攻。

    一阵风吹过,稀薄的迷雾散去,长久的沉默后,逐风道:

    “敌人还是路人?”

    这话极其简练明了,声音也是毫无拖沓的坚定果断。

    过了一会儿,那白面男道:

    “我很想说是路人,但非要说的话,我们是来挡路……”

    话音未落,白面男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风劲朝自己的脖颈处袭来,再看前方时,逐风已然不在那里,自觉不妙,便立刻朝风劲所指的方向侧身而去,但显然已经来不及,待画面定格之后,众人看到的是这样一番景象,逐风的手掌已经贴在了白面男的脖子上,而在黑夜中明显能够看出逐风的手掌边上,闪动着诡谲的光,可以明显地感觉到,那是刀刃的光泽,而且根据光泽来看,那刀刃绝对极其锋利,锋利到可以一刀切断任何人的喉管,顿时,一切都静止了,只听见夜风嘶嘶地吹过,似乎是来自地狱的鬼魂在寻找着归家的方向。

    闻胖子待在原地,已然惊呆了,他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那一个瞬间,不,那绝不是可以用任何形容时间短的词所能形容的瞬间。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闻胖子的感觉就像是在看一本缺了好几页的图册,前一页还是双方对峙,后一页就立刻变成了单方面的压制,那种突兀感,只有身在当场的人才能够感觉得到。

    片刻后,所有人才完全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闻胖子可以明显感觉到,对面的一干人等已经开始躁动起来,虽然并没有什么直接的体现,但是,那种发自内心,对于眼前这个风一样的男人的恐惧,是无法掩饰的。依照现在的形势看来,胜负高下是已经分出来了,那白面男就算不死,也必定不敢再阻止他们了,但奇怪的是,闻胖子并没有看到白面男身边的那个女孩有什么反应,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难道是被吓傻了?

    这时,慕容九道叫道:

    “不对!”

    闻胖子莫名其妙,再去看那白面男时,便立刻意识到真的不太对劲,只见,已然被逐风控制住的他,居然,在笑,那笑容,在黑夜之中,那么的神秘莫测有充满了自信,那种笑容所传达出来的信息,就好像是,现在的这种局面,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果然,逐风的眼神,竟是很少见地流露出一丝惊异与紧张。(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黑蝎

    一瞬间,所有人都察觉到了眼前形势的诡异,而最能真切体会到眼前这个白面男可怕之处的,便是逐风,他的“子母月刃”向来都是削铁如泥,见血封喉,但眼前这个本应该已经被他割断喉咙的人,却竟然纹丝不动,逐风可以感觉的到,这家伙的皮肤,简直硬若钢铁,他立刻收回手刀,跃退至两丈开外,双眼死死的盯着那白面男子。

    片刻之后,那白面男舒了一口气,道:

    “还没有把话说完就动手了,你也太没礼貌了吧。”

    声音十分奇怪,似乎还带着几分笑意,但这笑意在数秒之后,已然全无,那白面男用手抚着自己的脖子,他的脖子以极其大的幅度左右扭动了一下,闻胖子觉得十分奇怪,那人的脖子,在他看来,就是橡皮做的,那扭动的幅度,简直就是想要把脖子掰断,就在他的脖子回归到正常人能够接受的角度时,那人斜眼看向一旁的女孩,道:

    “你先挑吧。”

    那女孩面无表情,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指向了不远处的荆门。

    “我选他。”

    声音轻轻的,甚至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白面男一脸低迷地看了一眼荆门,又很快地转向了逐风,道:

    “没办法了,你的对手只能是我了。”

    逐风没有说话,一双犀利的眼睛直盯着那白面男。

    白面男似乎被盯得有些无所适从,摆摆手道:

    “别那么看着我,我也是被迫的,真以为爷稀罕你?”

    逐风道:

    “谁派你们来的?”

    白面男显然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抽出了自己的鞭子,道:

    “我叫段,记住这个名字。”

    逐风莫名其妙,道:

    “我好像没有问你的名字。”

    段语气很低沉,道:

    “因为啊,我才不要……”

    话未说完,那蝎尾长鞭已然向逐风袭来,逐风立刻抬起手掌,在逐风的手掌边缘处,镶着利刃,这是逐风的独门武器,称“子母月刃”,此刃极细极薄,却十分锋利,这一点逐风本人十分自信,逐风一向是一个自信的人,他的自信是有原因的,这倒不是因为他的实力强大到了什么灭世封天的程度,而是因为,他想要杀的人,从来就没有能够活下来的,不只是他,在整个御宗,暗杀这种事的成功率都是极高的,这要归功于御宗的暗杀方式,御宗暗杀方式十分看中第一次出手,一般是但求一击必杀,所以在第一次出手时就必然会找准时机,使出全部的实力,

    这种方式的优势是十分明显的,在敌人还在想要摸清你实力之时便给他全力一击,就算不能必杀,也能让对面大乱方寸,而就时机掌握,出手力度方面而言,逐风刚刚那一击绝对是恰到好处,而段这样类型的人让他始料未及,原本设想的第一击绝杀被轻松化解,这就明显地暴露的这种暗杀方式的弊端,但逐风毕竟是御宗宗主,应对这种状况也是轻车熟路,而现在这名为段的白面男竟然用了和自己一样的方式反过来给自己一击,倒是让逐风觉得着实有趣。

    “当。”

    利刃与蝎尾尖头相互碰撞,火花在空气中流散的一瞬间,段续言道:

    “让那个家伙的名头一直压过我呢。”

    闻胖子在一旁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笑,这话说的就像是在和派他来的人赌气一样,但他立刻就回过神来,看着场上的形势,逐风在和段僵持之中,而那女孩,似乎是要和荆门开战,那么这样看来,自己和慕容九道是要解决掉前面那百十来号黑衣人的节奏了,闻胖子觉得对方的战法很是奇怪,两个大佬分别取牵制住了荆门和逐风,而却放着闻胖子认为实力最强的慕容九道不管,这显然太不明智了,闻胖子看了看一旁的九道,他依旧双手交叉与胸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并没有参与战斗的意思,似乎是为自己被无视这件事暗自感到不爽。

    就在闻胖子考虑要不要说服九道先联手帮助逐风和荆门先做了那两个大佬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靠近自己,闻胖子立刻转身,看到自己的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他手中的一把奇形怪状的刀,正直指自己的脖子,闻胖子大惊失色,立刻便想去抽腰间的“聚灵斧”,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只听一阵刀光剑影之声,闻胖子惊奇地发现,眼前这个黑已然倒在了地上,胸前有一道极深的伤口,看上去,是一击致命的,那人的眼中还流露着极度的惊讶与不可思议,闻胖子立刻便意识到了是怎么一回事,转眼去看九道,只见他依旧眼神冷漠,唯一的变化只是已然出鞘的剑上流淌着新鲜的血液,九道看着闻胖子,道:

    “小心,他们是经过长期训练的专业杀手,刚刚就已经偷偷潜入到我们的身边了。”

    闻胖子豁然开朗,这样黑暗的环境,刚好为他们的潜行提供了得天独厚的便利,刚刚就差一点被干掉了,不过闻胖子倒是不怎么担心,九道的实力可谓逆天,明明表面无所事事却一直关注着周边环境,出手速度也是快得超出了闻胖子的理解范围,而且如果这些杀手仅仅是依靠环境之便的话,那么对于他来说就构不成威胁了,闻胖子暗笑一声,道:

    “那就,让这里变得亮堂一些吧。”

    闻胖子念动咒诀,结下法印,只见在他的上空迅速凝练出一团巨大的火球,同时那火球放出的光芒瞬间将周围照得通明,那些遁形于黑暗中的杀手立刻暴露无遗,让闻胖子惊讶的是,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有那么多的杀手潜到了他们的身侧有些人还半个身子埋在土中,闻胖子立刻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土遁术,不过,无论怎样,现在,这片耀眼的火光下的开阔土地,已经是他们的主场了。

    闻胖子眼神示意了一下九道,九道已然明了,甩掉剑上残余的鲜血,向着那些黑衣杀手走去,空气中,弥漫着凌然的气息。

    另一边,那女孩看到闻胖子凝成的大火球,面露惊讶之色,道:

    “看来我挑错了对手呢。”

    荆门感觉到奇怪,道:

    “何出此言?”

    小女孩难得地面带笑意,似乎是开玩笑地说道:

    “因为先杀了那个胖大叔或许对我们更有利啊。”

    声音十分俏皮,却让人毛骨悚然。

    “不过,既然已经选了,就只能先杀了你咯。”(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鬼蜘蛛

    看着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荆门有些哭笑不得,他们两个站在一起都有父女的即视感,可就是这样一个荆门认为可以收做女儿的少女,竟然会说出这样让人毛骨悚然的话,当然,这样的恐吓对于荆门这样的人来说是没什么作用的,只是荆门隐隐有种感觉,这女孩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眼前的这个女孩,虽然说是面容稚嫩,但她的眼神竟然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深沉,就像已经活了好久好久,已经看透了这个世界的那种眼神,十分的违和。

    荆门拔出腰间的剑,这样的行为已经表明,潜意识里,他已经把眼前的这个看似无害的女孩当成了一个十分可怕的对手。

    女孩嘴角上扬,道:

    “这样就对了,认真地面对自己的死亡吧。”

    话音刚落,女孩就立刻跃上前来,荆门十分奇怪,女孩两手空空,没有任何武器,就只是贸然上前,速度虽然很快,但却并非是那种无法掌控的快,这样粗糙的攻击方式,荆门要抓住破绽反击易如反掌。

    更让荆门奇怪的是女孩扑过来的姿势,那是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几乎让身体平行于地面朝自己飞过来,就好像是要用头来撞击自己一样,荆门不理解这样的姿势有什么具体的意义,但在他看来,这样的姿势不仅不利于攻击,反而将自己的头部暴露给敌人,除非这女孩也有像段一样的钢皮,否则,荆门切下她的头颅只是一瞬间的事。

    荆门将剑竖起,向那女孩飞来的方向刺去,剑锋刺去之时,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女孩正向剑锋袭来,而且距离十分的近,也就是说,她就算现在想闪避,也已经来不及了,虽然不理解,但荆门意识到,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就在剑劲冲到极致之时,荆门愣住了,因为他很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剑并未碰触到任何实质的东西,所能感觉到的只是肆意吹拂到剑刃上的风所带来的时重时轻的压力,荆门立刻感觉到不对劲,就在这一瞬间,荆门感觉到下方一股奇特的风劲向自己的脖颈处袭来。之所以说是奇特,是因为这股风劲并不强力,并没有给人以一击必杀的威胁,但却十分尖锐,就像是一根速度不快的针,虽然不快,但针这种东西,总会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荆门完全不能理解那姑娘是怎么瞬间避过剑锋到达自己的脚下的,事实上这已经不是光靠速度能够解决的问题了,这姑娘绝对有什么过人的能力,不过她既然采取了自己所不能理解的方式进攻,但这样的攻击却又没什么致命威胁,实在让人十分的不能理解,不能理解归不能理解,要避开,对于荆门来说倒是不难。

    荆门立刻收束剑锋,想要格挡从下方袭来的攻击,同时目光也顺势看向了下方,这一看之下才发现,那向自己袭来之物,竟然是头发,怪不得刚刚会有那样的感觉,荆门心中一阵不妙,那些头发蔓延而上,攀附在他的剑上,没过多久,便已经死死地缠在了他的剑上。按理说剑这种锋利之器,是不能够被头发轻易缠上的,但荆门的“赤朱”着实与其他的剑不太一样,“赤朱”的剑刃中间处有镂空的裂缝,所以那些头发依着这道裂缝便很容易缠在剑刃之上,这样也算是制住荆门的兵器了。荆门看着趴在地上的女孩,她的姿势十分奇怪,就像是某种爬行动物在地上爬一样,在加上那些延伸到“赤朱”上的头发,她现在的样子,着实是有些恐怖,荆门看着她,莫名的觉得有些恶心,究竟是因为什么让一个原本面容清丽的女孩,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或者说,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活到了现在吗?

    “你究竟是什么人?”

    荆门终归是问出来了,他一直是一个十分有骑士道精神的人,一般说来,要自己伤害这样一个女孩,他是绝对不愿意的,但既然不可避免,至少也要稍稍了解一下吧,毕竟莫名其妙杀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怎么想,都像是在犯罪。

    就在荆门思考的这段期间,女孩的头发已经沿着剑刃缠上了他的身体,就在那些头发接触到自己的皮肉之时,荆门才发现了有些不对劲,那些头发竟然是有粘性的,而且那质感,与其说是头发,倒不如说是丝线之类的东西。

    现在的荆门已经被完全地被那些头发控制住了,女孩站了起来,那些头发便也跟着女孩的节奏,将荆门抬至了半空中,女孩看着荆门,狞笑道:

    “听过鬼蜘蛛吗?”

    荆门有些失望,为自己莫名的伤感感到十分的可笑,道:

    “什么嘛,我问的可是真名啊。”

    闻胖子在不远处看到荆门的处境,有些担忧,但自己此时正维持着天殇无法脱身相助,便转眼看向一旁正在手起刀落的慕容九道,九道似乎明白了闻胖子的意思,看向荆门的方向,淡淡道:

    “不用担心,那家伙啊,现在说不定在做着什么奇怪的思想斗争呢。”

    是啊,荆门从来都是这样一个怜悯心极强,即使是面对敌人也会不由自主的为对方考虑的人啊,但是一旦下定决心后,就会变得不可阻止。

    “真是的,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真的会被杀呢。”

    荆门的眼神开始变得不一样起来。(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精通女红的男人

    说实话,荆门现在并不是很担心自己的处境,他只是对于眼前这个女孩更加的好奇了,荆门突然笑出声来,女孩不解,问:

    “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

    荆门没有回答,反问道:

    “你刚刚说鬼蜘蛛,那是蜘蛛的一种吗?”

    女孩竟然表现出异常的兴趣,道:

    “那应该算是我的另一个名字吧。”

    声音中透着说不出的微妙。

    荆门并不吃惊,这很明显就是行走江湖之人所使用的外号,跟这个称号联系起来,荆门忽然就觉得这些缠着他的类似头发的丝线果然更接近于蜘蛛丝一类的东西,怪不得感觉有粘性,荆门自嘲道:

    “这么说我倒像是掉入蛛网的小飞蛾咯。”

    “你,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女孩显然十分不解,做思忖状。

    荆门觉得豁然开朗了好多,他现在已经掌握了一些信息,虽然不多,但至少从鬼蜘蛛这个称号中,他能够获得一些信息,一般一个人某种称号的确立都体现了这个人身上的某种特点,比如那个自称段的人武器是一根很像蝎子尾巴的鞭子,那么如果他有外号,一定是和蝎子有关的词汇,这个女孩既然叫鬼蜘蛛,那么他的攻击方式,一定是和蜘蛛相类似,就好比现在缠在他身上的丝线,荆门现在几乎可以确信这就是和蜘蛛网类似材质的丝线。

    名为鬼蜘蛛的少女眼巴巴的看着荆门,那种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她所不能理解的事物一样,这就好比是水寒第一次看到重鸾,十分的不能理解却又有着浓厚的兴趣,鬼蜘蛛看着这个已经完全被自己控制住,任自己宰割的大叔,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她感觉从刚刚到现在所有的情况都是在这个男人的意料之中的,这种感觉让她瞬间焦躁了起来,她再也无法忍受,立刻操控头发加速向荆门缠去,荆门感觉到身上的头发越来越紧,同时正在不断地向自己的七窍中钻去,像是拼命地要钻入自己的体内,看样子这丫头是想靠这些头发来杀死自己,不过,已经太迟了。

    无数的密密麻麻的头发将荆门包裹其中,那些黑色的头发最终形成了一个黑色的茧,而那茧中没有丝毫的生气,就好像根本就是一个死物一般,对于这个场景,最先不淡定的是闻胖子,他看到那个挂在半空中的巨大的茧,当时就蒙了,若不是九道的话,他一定会立刻便以为荆门已经挂了。

    九道这个人属于那种话不多但字字玑珠的类型,他看着问胖子的慌乱的样子,说了这么一句:

    虫子只有在破茧后才会真正展现他最美丽的姿态。

    相当的文艺范,但就在九道话音刚落,毫无征兆的,就好像是单纯为了配合九道的这句话,那黑色的茧瞬间崩塌下来,那些黑色的头发犹如失去了主人的控制一般,一绺一绺地掉在了地上,似是化成了一滩死水,顺势流在了地上。

    鬼蜘蛛愣在原地,就在前一秒,她还自信满满的认为荆门已经死定了,可就在那一秒过后,她就完全搞不清形势了,看着眼前这个全然无事的闷骚大叔站在自己面前,他的眼神依旧那么的淡定从容,刚刚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过。

    荆门一脸百无聊赖,从袖中取出了一根狗尾巴草,慢悠悠的叼在嘴里,淡淡道:

    “你就这点本事吗?”

    鬼蜘蛛大吃一惊,立刻收束头发,那些刚刚掉落一地的头发并没有断掉,显然,荆门并没有用什么野蛮的方式来破除她的发茧,但这就让鬼蜘蛛更加难以理解了,这家伙,究竟是怎样让对自己惟命是从的头发乖乖落在地上的呢?

    荆门看着面前少女的表情,感觉到十分好笑,道:

    “你那表情,是无法理解吧。”

    荆门轻吐一口气,将嘴中的狗尾巴草调了个位置,继续道:

    “看来你不太了解我呢,我可是桃源出了名的精通女红的男人哦。”

    听了这话,鬼蜘蛛大吃一惊,她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问:

    “那又怎么样?”

    荆门似乎是产生了些兴趣,拿起手中的“赤朱”,饶有兴味道:

    “你觉得我这把剑有什么特别的吗?”

    鬼蜘蛛看了片刻,道:

    “剑身中间有镂空,一般说来,这样的镂空,大体有三个作用,第一是斩杀敌人时用以放血,第二是减轻剑身重量,第三是挥剑之时镂空之剑会产生啸声,用以震慑敌人。”

    荆门有些惊讶,这丫头对于剑,倒是懂的不少,又意识到这话题不该这么结束,于是接话道:

    “说的头头是道,但在我看来,这三个作用对于对付你来说都没什么用。恰好,这把‘赤朱’剑身镂空的作用也绝不仅限于此。”

    荆门看来一眼鬼蜘蛛,继续道:

    “你观察的还不够仔细。”

    “哦?难道你是指……”

    鬼蜘蛛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观察那把剑,虽说那把剑的剑身处有镂空,但是就整体而言,那把剑还是特别细长的,想到荆门刚刚很突兀的说什么精通女红之类的话,她忽然有一种感觉,那把剑,在她眼中竟有一种绣花针的即视感,难道说,这把剑的隐藏作用是……

    “穿针引线。”

    荆门把剑放下,继续道,

    “这把剑在我的手上就好比是一根绣花针,而你的发丝正好就充当了线,对我而言,只要我的针穿上了线,不管那线原来的主人是谁,它都只能成为我的线。”

    鬼蜘蛛恍然大悟,这镂空原来竟是穿线的针孔,同时,她立刻感觉出了眼前这位大叔的不一般,他绝对不会是那种轻易就可以解决的角色,说不定自己真的选错了对手。

    但,好在,目的已经快达成了。

    桃源外的小溪上,终年缭绕的大雾中不知何时游离出淡紫色的气息,一向浪漫的色彩此刻却透着几分诡谲。(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破晓之前

    地点,鬼谷中的不明塔状建筑物底部;时间,破晓之前。

    日初看着身边越发不冷静的水寒,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时,就像是瞬间闪现出来一般,没有任何征兆的,她看到一只手迅速按住了水寒的肩膀,而且可以明显感觉到,按压的力度在逐渐增大。

    其实站在水寒自己的角度,他现在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混乱,从刚刚开始,水寒的眼前一直浮现着亦幻亦真的影像,他似乎可以看到一个漆黑的身影傲然临于天际,一双墨色的眸子淡然地看着对面的一干莫名之人,那场景就像是水墨画,黑白分明,不辨它色,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恍惚间见到这些奇异之景,但他可以确信,那双墨色的眸子,他绝对在哪儿见过,他第一次这么深切地感觉到,一定有什么东西被他给遗忘了,如果他找回那些被他遗忘的东西,说不定就可以阻止即将到来的未知的一切,对,莫名的,水寒觉得这些不着边际的想法突然就变得特别的真实,他变得越来越兴奋,就在他想要不顾一切抓住那些想法的时候,眼前的水墨画却渐渐地变得模糊,他似乎感觉到肩头有一股压力在阻止他进入他所期待的那个境界,他的意识慢慢地在这股压迫下回到了现实,眼前的景象也由抽象的水墨变得越发立体分明起来。

    日初看到水寒原本颤抖的身体渐渐安稳下来,之前的那种莫名的气场也在慢慢消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身边突然出现并及时制住了水寒的人,日初一眼就认出,那正是水寒的老师,仲丘,虽说之前有过假仲丘的出现让她到现在还有些不安,但他及时出现又果断出手阻止了水寒莫名其妙的不冷静的行为来看,身份这种事倒是不必怀疑,只是他是怎么过来到这里的呢?

    水寒犹如大梦初醒,惊觉之时,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他看了看不远处仍旧在吟唱的一干类似祭祀的人们,转眼再看了看身边一脸肃然的日初,回头竟又瞥见了一脸超级肃然的仲丘,水寒顿时搞不清楚状况了,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自己貌似不知怎么的就有些不淡然了,然后有个人按住了自己的肩膀让自己清醒了过来,这么说来那个人就是仲丘了,水寒这么一想大概搞清楚了情况,心中又有一些疑问,他压低声音问仲丘:

    “老师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其实这个问题问出来除了是为了解答心中的疑虑,也是为了试探一下眼前这个仲丘的虚实,虽然在水寒的心中早已经不再怀疑仲丘的了,但毕竟前面有过教训,人这种生物,总会有定向思维,所以水寒现在心中依旧是心有余悸。

    仲丘眼神凝重,慢慢道:

    “我是跟着丛林中的记号一路追寻过来的。”

    水寒莫名其妙,道:

    “记号,什么记号?”

    仲丘看着水寒,道:

    “就是那些垒成箭头状的石块,你不知道吗?”

    “额……”

    水寒想了想,自己当时好像完全没有做这种事的打算,便肯定地摇摇头。

    仲丘略作思索,道:

    “果然。”

    “什么果然。”

    “我在发现那些石头箭头标记的时候,还发现了我身后有另外一个人的气息,他最终也进入到了这里。”

    “什么?”

    水寒感觉到十分的震惊,同时他在脑中立刻便有了答案,能够知道他和日初在这里而在丛林留下标记又再次潜入这里的人就只有……

    “是鬼蛊。”

    水寒和日初几乎异口同声。

    日初现在还是不太明白这整个事情,有太多的细节还是解释不清楚,于是她便让仲丘将他的经历都讲出来。

    仲丘看着那些正在吟唱之人,思忖着还有相当时间,便简略地跟日初和水寒讲述了自己到这里来的过程。

    刚开始,仲丘在丛林中发现了那些标记,原先还以为是水寒留下的标记,但他很快便凭借“麒麟犼”二阶的洞察力发现了自己身后还有一个人,仲丘立刻意识到不太对劲,他先是假装没有发现他,跟着那些箭头走了一段时间,很快便发现,那个在他身后的人一直在跟着他,但他当时并没有怀疑那些箭头的真假,因为自己一路上都能够感知到水寒残存的气息,最后他按那些箭头所指,来到了一个山谷,他在那山谷中发现了几扇巨大的门,按照标记他来到了隐藏在黑暗中的一扇门前,当时的仲丘感觉到十分奇怪,因为一路上都能够感知到水寒留下来的气息,这足以说明他所走的路没有错,可是身后的人又是怎么回事呢?

    就在仲丘进入生门的那一刻他心中已然有了打算,他进到里面,将门关上躲在门的后面,这样如果那人也跟着进来,他准备就在这里制服他,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清楚地感觉到门外的那个人进入了另一扇门,这让仲丘百思不得其解,同时他也感觉出这事情的不对劲,于是他为了查明真相,解决自己心中的疑问,便从原先的生门出来,跟个那人进入了另一扇门,在进门之前,他用桃源密传信鸽“青羽”将讯息传回了桃源。进入到门里面之后,他立刻便发现那人不见了,这件事情十分的奇怪,因为在那之前,仲丘是一直可以感觉到那人的法力气息的,而现在,那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气息全无了,他感觉百思不得其解,在原地待了片刻,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亮光传来,便小心跟了上去,他看到了一队穿着奇异的人正在朝一个方向前行,仲丘同时在那些人之中有发现了原先一直跟着他的那个人,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人身上的法力气息十分的薄弱,但近距离仲丘还是能够感知出来,于是仲丘便跟在那群人的后面来到了这个地方,起初他一直躲在另一块巨石的后面,但很快便感知到了水寒的气息,于是便潜了过来。

    水寒思考着仲丘的描述,感觉十分的诡异,说起来,仲丘能够发现自己,好像是纯属巧合,但他心里清楚这绝非巧合,他现在最重要的一个感觉就是,鬼蛊此人,绝对不简单,告知日初前来救援小舞,又顺带拉上自己,然后又将仲丘老师引到此处,这一切怎么想都是他计划好了的。

    在那之后,日初又给仲丘简单讲述了自己和水寒进入到这里的经历,同时告诉了仲丘那进入到这里的神秘人极有可能是鬼蛊这件事。

    仲丘听了,先是对水寒和日初的遭遇感叹了一番,而后又思考了片刻,道:

    “竟然有这等奇乎怪哉之事,看来这整个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水寒问。

    “静观其变。”

    水寒看着前面那一干人,他知道鬼蛊就在他们之中,他感觉到自己仿佛看到了某种真相,好了,让我来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打算。(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破晓

    地点,离鬼谷未知距离的未知空旷之地;时间,破晓。

    黑暗到达终极之后将会迎来光明,一般的说法大概是这样的,这黎明虽说来得漫长,但在一阵希冀之后,总归还是来了,漫漫黑夜之中不知何时掺入了浓浓的一抹蓝色,谁都知道,这便是黑暗完全褪去前的征兆,一道极其细微的光线似乎在窥探着世间所发生的一切,而后,那束微光就在天空中撕破了一道口子,就像是瞬间爆炸一般,那些原先躲在夜幕背后等待上场的代表着人世间美好情丝的光芒便立刻涌了出来,不一会儿,亮堂便取代了晦涩让整个大地在熟睡后焕然一新,这种感觉,就好像一直被关在阴暗潮湿的屋子中的死囚有一天终于重见天日,恨不能用尽全身之力去吸气永远都不要呼出来。

    这样的说法或许有一些夸张,但对于闻胖子一行人来说,确实是有这样的一种感觉,毕竟,这个夜晚发生以及即将发生的事情太多太繁琐了,随着黎明的到来,似乎胜利的天平也渐渐朝着他们的方向倾斜,目前的局势是,逐风在和段僵持,当然了,在这僵持过程中倒是了解了一些关于段的信息,据说这白面男的外号似乎叫做“黑蝎”,说实话这的确不能算是什么信息,但逐风一直觉得很奇怪,段是“黑蝎”,那边那个少女是“鬼蜘蛛”,这怎么想,都觉得是某种严密组织座下各种小头目的代号,按他们的代号来猜,他们应当隶属与类似“恶心动物协会”之类的奇怪组织。

    段在一旁看着正在脑补的逐风,有些无语,道:

    “想些什么呢?”

    说着又将自己的鞭子径直挥射而去,逐风巧妙地侧身躲过,同时道:

    “只是在想你们这些歪门邪道在搞些什么,连个代号都那么不像话。”

    其实逐风平时是不会这么说话的,或者说逐风说话的方式是会按照自己所面对的人而改变的,这样的行事作风也是御宗的训练内容之一,这样的方式有利于从对方口中套取机密,就好比他现在面对的段虽说相貌奇异,看似高冷,不易亲近,但言谈举止显然就是一个故作镇定的逗比,在面对这样的自己连对方是谁,属于什么组织,又有什么样的目的都不知道的敌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可以在战斗的过程中了解一些对方的信息,所以从刚刚开始逐风便采取了优哉游哉的战斗方式,然而这段看似不太正经,实则十分的有心计,逐风到现在除了知道他的外号还有他身后有一个神秘的组织之外,几乎一无所知。

    总结一句话,逐风的作战方式效果不明显或者说是**裸的失败了。

    另一面,闻胖子正在维持着“天殇”以确保九道可以手起刀落,显然,这样的方式效果明显,数百人的密集攻势已经完全被九道压制的毫无优势可言,加之黎明已至,闻胖子也完全可以解印,这样就多出了一个战力,局势大为乐观,而在荆门那边,也似乎是完全克制了一开始一脸我超吊的鬼蜘蛛,荆门瞥了一眼远方的天光,将口中的狗尾巴草吐掉,长长的舒了口气,道:

    “怎么办呢,黎明来了呢。”

    这话显然带着一些挑衅的意味,潜台词是,我们赢定了。

    然而,那名为“鬼蜘蛛”的少女却是一脸淡然,道:

    “大叔你还是蛮厉害的嘛,不过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是我们赢了。”

    这话说得十分的爽朗响亮,在场几乎所有的人都听得分明,荆门立刻便意识到了不对,难道这帮人原本的目的就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全场哑然,顿时,所有人的心又再次沉了下来,过了片刻,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九道说道:

    “就算是这样,你以为你们能够离开这里吗?”

    声音凌厉且一针见血,的确,虽说现在的形势可能是他们拖延时间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但是在这种被压制的情况下,他们也必然绝难逃脱,只要抓住了他们,也算是扳回一城,至少可以带回桃源审问清楚,然而这样的慰藉在下一秒立刻便转换为了更加深重的忧虑,因为九道明显的感觉到眼前这一群人的神色十分的不寻常,那样的神色是一种极其放松的淡然,就好像到目前为止的情况都在他们的掌控中一样。

    “黑蝎”段淡淡道:

    “你们不会还真的以为我们会乖乖让你们抓住吧。”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明显感觉到地面开始剧烈的晃动,不祥的气息越发的浓烈起来。

    地点,鬼谷中不明塔状建筑物底部;时间,破晓。

    水寒现在的感觉是十分的突兀,因为就在刚才那些人的吟唱之声突然就戛然而止了,同时他看到那黑白兽面原本闭合的一半黑色兽面的嘴竟然张开了,那张开的嘴中有一卷东西,似乎是古籍之类的羊皮卷或者牛皮卷,总之十分的古老,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水寒根本来不及反应,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他措手不及,只见站在最前方的那个祭祀官迅速走上前去,脱下帽子,露出了一个鬼面,日初看到那张骷髅鬼脸,立刻便道:

    “他就是五毒。”

    此时,仲丘依旧十分的严肃,刚刚日初已经和他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他也大概搞清楚了一些情况,他觉得此事的牵涉十分的重大,太古之力,《开天宝鉴》,那是一些早就被人遗忘或者说根本就不愿意记起的记忆,就算是仲丘自己也不太了解眼前的这个始作俑者究竟想要干些什么,就是这种不明白让他对于五毒这个浑身是谜且必然隐藏这十分重大秘密的人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这家伙,究竟在搞些什么。

    只听不远处的五毒道:

    “终于成功了吗。”

    而后是一阵狂笑,笑声在这幽闭的空间中不断回荡,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就在五毒刚想出手去拿那卷古籍之时,一个黑影忽然就闪现在他的面前,抢先一步取出了那卷古籍,一瞬间那黑影停在了离五毒三丈开外的地方,可能是速度太快的缘故,头上的帽子被掀了开来,白色的头发瞬间暴露出来,所有人都已然明了,那就是鬼蛊,他身着着和那些“祭祀官”一样的服饰,看来之前就躲在了队伍之中,这样看来,水寒它们的推测是正确的,眼前的的形势立刻就变得明朗起来,看着不远处对峙的两人,水寒知道,离他们出场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那么,终于要进入正题了吗?(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破晓之后

    地点,鬼谷中不明塔状建筑物底部;时间,破晓之后。

    五毒对于眼前这样的局面倒是表现得不慌不忙,他对着鬼蛊说道:

    “把它给我。”

    声音十分的阴沉,却带着十分的自信,这是十分明显的事,若鬼蛊没有说谎,那他这样的自信倒是来的很有些道理。

    鬼蛊倒也是一如既往地镇静,道:

    “小舞呢?”

    五毒呵呵了两声,道:

    “你知道那个女孩对我没什么用,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我自会放了你妹妹。”

    听到这儿,水寒大概确信了鬼蛊这家伙大概没怎么说谎,只是有所隐瞒而已,看上去他妹妹真的是被五毒给接劫持了,明了了这件事后,水寒对鬼蛊的仇恨值也瞬间降低了许多,在水寒的观念里,一切为了珍视的人所做出的错误行为都是可以被原谅的,毕竟一旦一个坏人会对某些人付出自己的真心,那么他也就不算是一个完全的坏人了,甚至,有点可爱。

    鬼蛊没有任何的行动,继续道:

    “先带我去见小舞。”

    说着将手中的古籍别到身后,这一行为是用来警告五毒不要乱来,而且立竿见影,五毒思索片刻,便答应了鬼蛊的要求。

    五毒这么爽快的答应,这让水寒对那卷古籍产生了兴趣,究竟是怎样的东西竟然让这个貌似超级吊的邪恶坏蛋这么在意,看来那卷古籍一定是对于五毒来说十分重要的东西,水寒的第一感觉是这一定是五毒的定情信物之类的东西,但立刻就意识到不对,五毒是一个坏人,一般说来坏人都不会很在意感情这方面的事情,要说坏人的想法,基本都是为了自身利益,但很久之后水寒才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完全的坏人或者好人,用自己的价值观去衡量别人这样的行为是非常可笑的,但在现在的水寒看来,这五毒明显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

    片刻之后,鬼蛊便跟着五毒走到了黑白兽面的前面,实际上这种说法并不准确,因为他们本来就在那兽面之前,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类似要到什么地方去找鬼舞的行动,水寒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样,但下一秒,水寒看到,那黑白兽面左右两半居然裂开了,里面又是一个甬道,阴暗的气息流露出来,可以推测出在这甬道的尽头后面还有一个空间,这让水寒始料未及,本来以为这石雕是直接雕在墙上的,而现在看来这好像只是一个门,水寒感觉到有些奇怪,这帮人居然对着一扇门举行了这么隆重的仪式,难道罗生门这帮人都拜门神?

    鬼蛊跟着五毒进入了那扇门,水寒看着他们进去,把头转向仲丘,仲丘朝水寒做出了一个准备的手势,意思就是让大家备战,水寒一下就绷紧了神经,同时他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日初的气场也变得不一样起来。

    那一队人随后也跟着进入了那个甬道,仲丘在他们完全进入之后对着水寒和日初道:

    “日初跟着我进去,水寒你你待在这儿。”

    “好。”

    日初和水寒几乎异口同声,这次水寒很爽快的答应,虽说自己是很想进去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水寒很清楚,以自己的身手,就算进去也是帮不上任何的忙,反而会让仲丘老师和日初分心,不知为什么,在重鸾消失之后,水寒突然就明白了很多,他知道,就像重鸾说的,他现在需要变强,而他变强的前提,就是他必须和日初,仲丘老师以及鬼蛊兄妹安全地离开,所以现在不是他随性而为的时候。

    毕竟,已经没有人可以依靠了。

    仲丘有些欣慰,这孩子竟然这么懂事,同时,他也十分奇怪,因为他看到水寒的眼中满满的全是坚定。

    看着仲丘和日初偷偷潜入了那条甬道,水寒依旧躲在石头后面,但他知道,他绝不能够就这样当一个旁观者,旁观事情的发展,他必须做一些事情来应对即将到来的情况。他觉得接下来,里面肯定会发生一场大战,如果发生战斗,那么很可能就是,仲丘,日初,鬼蛊三个人对战其他包括五毒在内的接近二十个人的队伍,水寒不能确定他们的胜算有多少,其实现在要想的不是能不能赢的问题,毕竟,三对二十怎么想都没什么胜算,水寒现在要考虑的,是他们能逃出去的几率有多少,如果他们打输了,那么他们该怎么安全的逃走呢?水寒想了想,貌似他们可以从仲丘所说的他来时的那扇门出去,按仲丘的说法,黑白兽面对面的那个甬道就是通往外界的八扇门之一,这么说来倒是相当简单,只要等他们出来之后想一个办法托住五毒那帮人争取更多的时间就行了,水寒看着地上竖立的巨石,突然就想到一个极好的方法,这个方法简单易行,现在只要能够找到一个结实的棍子就一切好办了。

    在水寒心中一切似乎已经水到渠成。

    很显然,当时的水寒还完全没有考虑到所谓的意外情况。

    地点,离鬼谷未知距离的未知空旷之地;时间,破晓之后。

    九道听了这话,感觉到十分奇怪,以为现在的他们绝对是占有绝对的优势,但包括九道在内的所有人都清楚,他们这样自信的眼神,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段对着一旁的鬼蜘蛛叫道:

    “喂,我们该走了吧。”

    鬼蜘蛛没什么反应,只是默默的转身,挥了挥手。

    荆门感觉不妙,刚想上前,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就像是发生了巨大的地震一样,荆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晃动,刚刚迈出的脚步登时便失去了重心,好不容易控制好身体的平衡,眼前就突然一黑,荆门感觉到莫名其妙,不是都已经早上了吗,刚刚还看到的阳光又突然消失了,为什么天又黑了?荆门抬头看了看天上,立刻便傻了,这他娘的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会,这么大!

    呵呵,还真是,遇到了不得了的家伙呢。(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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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寒桃源篇介绍:
二十年前,人界第一斩魔队“苍陵十三刃”离奇失踪。 十二年前,雪国梅村一夜被屠殆尽,随之魔物入侵,人界惨遭屠戮。 如今,身世神秘的燕国少年易水寒进入桃源开启修炼之路,却一路磨难重重。 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流汹涌,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毫无关联的秘闻最终会牵扯出怎样的太古之谜 且看少年儿郎怀璧而行,以三尺重剑,破万古之谜。易水寒桃源篇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易水寒桃源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易水寒桃源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