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7章 夜惊风的遗传
没有!哪里都没有!
“怎么找不到了呢?”
秦魁皱着眉头,乱上加乱。
他思绪如麻,头痛欲裂,脑袋好似都要炸了,脑子里面是一团浆糊。
“陈琳,地形图可在你那?”秦魁走至陈琳面前,居高往下,问。
陈琳额上开出了血色之花,她仰起头,忍着怒,疑惑不解的问:“地形图?什么地形图?”
“都给老夫滚出去。”
秦魁一甩衣袖,往内走。
陈琳跪得双腿都发软了,旁侧男人怜香惜玉地将她扶起,几人都走了出去,顺带把屋门关上。
出了房间,径直走到距离秦魁很远的地方,陈琳猛地回头,怒不可遏,指着自己额上的伤口,道:“这秦长老会不会太过分了些?大家实力都在二剑灵师,凭什么他秦魁就能为所欲为?凭什么?我们又算什么?我们究竟是秦家的护卫,还是他秦魁的走狗啊?”
说至最后,陈琳指着额头的手,愤怒地指向右侧。
“陈妹,他到底是长老,我们忍忍就好了。”其中一个男人怜惜的看着她,如是道。
陈琳双眼通红,“我辛辛苦苦修炼熬到现在,不是给他秦魁当狗的,再说了,如果不是他狂妄自大,小倩也不会死,难道你们都忘了小倩的死吗!他一意孤行,要跟那个贱女人周旋,不然我们五个杀过去,小倩还能死?”
说至最后,声音几乎成了嚎啕。
适才说话的男人,叹了口气,走上前,伸出双手,揽着陈琳,陈琳趴在男人胸膛,泣不成声,“我又不是故意把皇极天焱弄丢的,而且我都已经抓到了龚耀祖,还断了小指,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一切都是他的错,就因为他是长老,所以高人一等,就可以把火气发泄在我们身上吗?”
男人不说话,搂着陈琳,抬起手,抚了抚陈琳脑袋。
“那龚耀祖也是嘴硬,都这样了,还不说出皇极天焱的下落。”
站在旁侧的另外两个二剑灵师男人,其中一人如是道。
“你们说,龚耀祖会不会真不知情?”另一个摸着下巴,说。
气氛,陡然凝固住。
一片死寂。
沉默许久,陈琳出声道:“不可能,除了他龚耀祖,谁有这个动机?何况,他跟在秦魁身边,对我的行踪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而且所有证据都指向他,他不过是嘴硬罢了,不承认就还有一线生机,要是承认了,那就真的是死路一条。”
“可现在这样也不是个办法,龚耀祖宁死也不说出皇极天焱的下落,各种酷刑我们都来了遍,难不成真要弄死他?岳樱子已经死了,龚耀祖要是也死了,皇极天焱的下落就真的成了个迷。”搂着陈琳的二剑灵师道。
陈琳眉眼低垂,不知在想着什么。
刘府旧宅。
轻歌一回来就去了偏僻处房间,无忧所在的地方。
明日香可谓是尽心尽力无微不至的照顾无忧。
“姐姐……”
明日香正在给扶希喂汤,扶希耳根子当真是敏锐,轻歌才走进院落,就被扶希发现。
轻歌进了屋子,与明日香相视一眼,齐齐笑了,轻歌在桌前坐下,顺其自然地接过明日香递来的汤碗,给扶希喂汤。
“小希,明日姐姐就给你引雷好不好?”轻歌道。
“明日?”
扶希双眼空洞,怔愣了好一会儿,才眉开眼笑,“好。”
轻歌莞尔,继续喂汤大业。
“这么快吗?”明日香诧异的问。
“既然早晚都要做,不如趁早做了。”
轻歌看着扶希,喂了口汤,道:“另外,也想让小希看看姐姐是怎么迎接胜利的。”
“姐姐,圣兽大人呢?”扶希眉眼弯弯,问。
汤喂完了,轻歌把瓷碗放下,拿着帕子擦了擦扶希嘴角油渍,“无忧?无忧去勾搭小姑娘生孩子去了。”
某只正在运送尸体去冰谷卖苦力的小圣兽,可怜兮兮的坐在板车上,双手抱着腿,下巴搁在膝盖上,哀怨地望着漫漫前路。
夕阳余晖洒落在他的身上,空虚啊,寂寞啊,冷啊——
画面拉到轻歌扶希所在的温馨房间里,小扶希坐在轻歌腿上,双手圈着轻歌脖颈,笑眯眯的道:“姐姐,你有没有发现,我长肉了。”
轻歌伸出手,捏了捏扶希有些婴儿肥的脸,“长点肉好,肉肉的才可爱。”
“可是,为什么姐姐的胸还是瘦的呢?”扶希一本正经的道,空洞的双眼深处,掠过一抹狡黠。
轻歌:“……”
她忽然想把扶希丢给无忧了。
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
旁侧,明日香捧腹大笑,她从轻歌怀里接过扶希,道:“小扶希,香姐姐的胸可胖了,以后跟着香姐姐好不好?”
轻歌:“……”
她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扶希撇嘴,摸准轻歌的方向,朝轻歌挥着两只爪子,“姐姐,小希不嫌弃你一马平川。”
“一马平川?”轻歌几乎要怄血,“这是谁教你的。”
“无师自通。”
扶希满脸红润,一副等着夸奖的模样。
轻歌咳嗽了声,严肃的道:“小希,姐姐这不叫一马平川,是呼之欲出。”
噗嗤——
明日香往轻歌那儿瞅了瞅,而后挺胸收腹,微抬起下颌,一脸傲娇的瞥着轻歌,仿佛在说,看看,什么叫呼之欲出。
轻歌:“……”
轻歌囧,想当初,初来四星就被姬月吐槽了这个问题,她的回答是小孩子没发育,如今两年过去了,为什么她的胸还在原地踏步?
轻歌严重怀疑,这方面,是不是遗传到了夜惊风的?
“香姐姐,我困了。”扶希头枕着明日香的肩膀。
“好,去休息休息。”
明日香横抱着扶希,把扶希放在内屋的床上,等她回来时,发现轻歌不在,出了门,才看见站在院落里的轻歌。
她坐在两树之间复古的秋千上,日落西沉,残阳如血,她就那样荡啊荡,好似能荡平黑暗,荡到远方去。
明日香踩着泥泞路,绕着弯儿走到轻歌身后,用力一推,轻歌便荡到了至高处,她伸出手,仿佛能触摸到那炙热的太阳。(未完待续)
第1098章 群雄荟萃的时代
轻歌坐在秋千上,眉头轻蹙,问:“香姐,你说,王法是什么?”
“王法是正义,是公道。”明日香站在轻歌后边,一面推一面道。
“正义公道么?”
轻歌垂着眼皮,看着秋千下的泥泞路,若有所思。
她双手抓着秋千两侧的藤蔓,忽的仰起头,看向明日香,道:“成王败寇,弱肉强食,唯有强者,才是王法。”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都是天经地义的,仁慈和慈爱,并不能赎罪。
杀无辜之人,便是有罪,杀数以千计,数以万计的百姓、魔兽,那便是罪大恶极,十恶不赦!
刹那间,轻歌双眼之中迸射出强烈的凶光。
她像是亡命之徒,萧杀凛冽。
明日香低头看去,推秋千的双手僵住,许久,明日香轻笑一声,道:“是啊,强者才是王法,才是公道,当今世上,称王之人若心怀仁慈,百姓便能安居乐业,若他暴戾无常,百姓便也诚惶诚恐,生活在阴云之下。”
“如此,若真正心怀苍生,便要提着刀,杀上九天,坐上那宝座,洗涮天下罪恶。”轻歌虚眯起眼,唇角上扬。
这是崇尚凝神聚气的大陆,这是群雄荟萃的时代,若想人人都得安宁,在安宁之前,必须经历杀戮。
轻歌攥着藤蔓的双手紧了紧,若只有走上九重宫阙才能为众生说话,让有罪之人得到该有的惩罚。
那么,她不介意搭上一条命。
满腔孤勇,末路狂花,过五关,斩六将,上天阙!
“你啊……”明日香浅笑。
现在的相处,总让她想起两年前那个叫做无名的女子,一如既往的狂妄呢。
“你跟屠大哥是怎么回事?”轻歌皱眉,问。
曾经,明日香跟她说过,把屠烈云睡了。
因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她一时间也没注意到,现在静下心来,发觉屠烈云与明日香的感情甚是尴尬,便想起来了。
“还是那个样子。”明日香神态落寞。
“你跟屠大哥睡过,是不是?”轻歌从秋千上站了起来,回过身,隔着摇晃的秋千,眼神犀利的看向屠烈云。
明日香眸光闪动,她敛起神色,垂眼,睫翼在眼睑上铺出深深阴影,“酒醉过后的事,他并不知情。”
轻歌眉头紧蹙,如此说来,明日香和沐盈盈有些相似,不同的是她能感觉到沐七对沐盈盈的感情,奈何在世俗之下,丧失了爱的勇气。
屠烈云她却是看不懂……
“去跟他说。”轻歌道。
明日香猛地看向轻歌,闪躲,胆怯,“如若,被拒绝了呢?”
“那就重新站起来,放下这份感情,去吧,孤注一掷,输赢都好。”轻歌道。
明日香沉默着,似是在犹豫挣扎,双手紧紧攥着,沉吟半晌,明日香鼓足了勇气,问:“屠烈云在哪?”
“这会儿,应该和徐兄他们在正堂议事。”见明日香想开,轻歌便也欢喜。
就当是最后的勇气。
她不赞成在爱情卑微,可以追求,不撞南墙不回头,但,连尊严都没了的爱情,也不值一提。
当然,众生相,千种人,百般样,各有各的活法。
轻歌话还没说完,明日香便如一阵风,脚底抹油似得走了。
轻歌望着明日香的背影,侧着脑袋,微微一笑。
明日香一路狂奔,就差没飞起来。
正堂的门是关着的,明日香快速将门打开,屋内目光,齐刷刷汇聚在她身上。
徐炎、李沧浪、虎子等人都在……
明日香一眼便看见了屠烈云。
只要有屠烈云在的地方,屠烈云仿佛会发光,吸引着她。
明日香威猛走来,站在屠烈云身侧,双手“啪”的一声撑在桌上,她俯下上半身,某处呼之欲出,让人热血膨胀。
“屠烈云,我有话跟你说,现在,跟我离开。”明日香冷冷的道。
旁侧,虎子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里说吧。”
屠烈云眼神自明日香胸前一扫,皱了皱眉,而后撇过头看向别处。
面上波澜不兴,心里头却暗自腹诽。
也不知道多穿点,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跟他一样能经得起诱惑。
“你走不走?”明日香嗓音凛然,问。
屠烈云目光浮动,不言。
明日香不怒反笑,伸出手,将右腿受伤的屠烈云给横抱了起来,盛气凌人地朝外走去。
一屋子的人,都目瞪口呆,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香姐威武,霸王硬上弓啊!”虎子竖起大拇指。
明日香抱着屠烈云,径直朝外走去。
“放我下来。”屠烈云皱眉,道。
沿路的丫鬟侍卫,都惊奇的看着这一幕。
明日香抱着屠烈云走至自己房间,一脚踹开门,走了进去,便把门关上,再往里走,直接把屠烈云摔在床上,而后俯身上去,眸光氤氲,近在咫尺,暧昧的看着屠烈云,“屠烈云,吃干抹净了就想跑,不带这样的吧?”
“什么意思?”屠烈云沉下脸。
明日香冷嗤:“睡了我,不娶我,装失忆,演戏不错嘛。”
当然,明日香是清楚屠烈云不知情的。
屠烈云酒量很好,要么不醉,可一旦醉起来,甚是厉害。
“何时的事?莫要胡诌。”屠烈云伸出手,想要推开明日香。
明日香的话,却止住了他的动作,“在长云山的时候,你忘了吗?”
屠烈云浑身震悚,错愕不已。
长云山执行佣兵协会任务时,的确有一日喝醉了,第二日醒来屋子里一片凌乱,空气中都弥漫着旖旎之气。
不过,床上只有他一人,前一晚的事,他却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明日香抓住屠烈云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另一只手,扯开衣裳,秀色可餐。
虽说明日香皮肤不似闺秀小姐的白皙如雪,但偏黝黑小麦的颜彩,有一种野性,让人生起征服欲。
屠烈云看着眼前一幕,只觉得脑子充血,一把推开明日香,“胡闹。”
明日香跌倒在地上,低着头,冷笑,“果然,还是输了吗。”
她面如冷霜,从容地整理衣裳,而后站了起来,看向屠烈云,眼神漠然,“屠烈云,已经够了,到此为止吧,从今往后,我绝对不会再对你造成任何困扰,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她曾以为,会撕心裂肺,然,当她把话说出口时,竟是意想不到的洒脱,除了满心失望以外,只剩下疲惫。
她寂然地朝外走去,绝不回头。
那一瞬,屠烈云无比的恐慌,好似要失去什么。
心里有个声音在咆哮,等她走出这扇门,那明日香,就真的不再是屠烈云了。
屠烈云从床上下来,一瘸一拐地走过去,伸出手,自后面抱住明日香。
明日香身体震颤,回头瞬间,迎接她的,是炙热缠绵的吻。
明日香闭上眼,伸出双手,热情地环着屠烈云脖颈,泪水自眼角流出,兴许是喜极而泣。
时光未老,一切,都还来得及弥补。(未完待续)
第1099章 兵临城下
明日香去找屠烈云时,轻歌走进了房间,坐在床边,垂眸笑望着熟睡的扶希。
她为其捻了捻被角,而后独自桌前,拿出文房四宝,手执狼毫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将脑子里的思路捋顺来。
“明日,刘坤大婚,龚耀祖必须出场,而现在他被关在秦家大院,龚耀祖心爱的女人死在陈琳手中,与陈琳孟倩一同来的三位二剑灵师,其中一个男人是陈琳的未婚夫,他们与秦魁同是二剑灵师,秦魁身为长老颐指气使,他们怕是不甘吧。”
轻歌勾唇一笑,继而道:“秦魁,现在,你是不是很懊恼,地形图不见了,千枝莲没有找到,皇极天焱弄丢了,还损失了一个孟倩。”
在轻歌精神世界里的魇,听得此话,一阵心惊肉跳。
短短时间内,她走一步看一步,环环相扣,智勇无双,或文或武,竟是把秦魁等人击得溃不成军。
很早之前,他一直以为她做事战斗,都是随心所欲的,如今看来,他真是低估了她。
“黑竹屋和莲华的事情,势必会被秦家发现,不过一个早晚而已。”魇补充道。
轻歌颔首,专注于笔墨,“不过,秦魁不敢把孟倩已死这些消息送回秦家,只怕还在想着亡羊补牢,一时半会儿,秦家也不会察觉,而现在,秦魁怕是正在恐慌之中。”
宣纸上,轻歌笔走龙蛇,气势铺开,写出“秦家”二字,而后在两个字上打了个叉。
“不好了,不好了……”
脚步声仓促。
林崇一个箭步走了进来。
躺在床上的扶希幽幽睁开双眼,“姐姐,出事了吗?”
轻歌不慌不忙,捏了捏扶希的小脸蛋,道:“无事,一切安好。”
说罢,轻歌便走出里屋。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轻歌坐在椅上,倒了两杯茶。
“老大,百国联盟大军来犯,说是要开战!”
林崇道:“这几日我们一直在忙着对付刘王八跟那龚羔子,反而忽略了百国联盟,这可如何是好?”
刘王八,龚羔子,王八羔子——
“要不,你来演一场美男计?”轻歌端起茶杯,抿了口,旋即蹙眉,“这茶,凉了。”
“老大,你怎么还这么镇定?”林崇皱起脸。
“莫慌,来,坐下,喝了这杯茶,冷静冷静。”轻歌把茶杯推至林崇面前。
林崇不忿地坐了下来,衣襟里探出一个小脑袋,偌大的脑袋上,两只眼睛就占了半边天。
它看着轻歌眨了眨眼睛,而后好奇的看着面前的茶水,小爪子揪着林崇的衣襟,小脑袋像长颈鹿般往前伸,粉嫩的舌头舔了舔茶水,忽的像萌犬般伸出舌头抖了抖,一脸委屈的看着轻歌。
轻歌莞尔失笑,伸出手揉了揉青鬃麒麟的脑袋,“这种茶,一旦凉了,就很苦,以后不要看见东西就吃,这习惯可不好,知道吗?”
青鬃麒麟迷茫的看着轻歌,似懂非懂,而后郑重地点了点小脑袋。
“老大……”林崇出声。
“喝茶。”
轻歌把茶杯里剩下的茶水一口饮尽,苦涩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开。
林崇无可奈何,只得把被青鬃麒麟舔过的那杯茶,一口饮尽,茶水甚苦,林崇竟也与青鬃麒麟一样,伸舌头抖了抖。
青鬃麒麟好奇梗着脖子,看着林崇。
因青鬃麒麟的脖子太短,以至于鲜少有人发现它其实是有脖子的。
“老大,大军压境,现在可以走了吗?”林崇催促着。
轻歌点头,放下茶杯,“前面带路。”
林崇一脸欣喜,带着轻歌往前走。
正堂,李沧浪等人都在,就等她了。
轻歌游目四顾,发现屠烈云不在,便问:“屠大哥呢?”
轻歌的话,让众人想起了屠烈云被明日香抱走的窘态,一个个脸上都露出怪异之色。
见此,轻歌便知明日香成功了。
不然,屠烈云拒绝之后,就会回来。
“要不要把屠大哥叫来?”虎子愣头愣脑的问。
“不必了,**一刻值千金,虎子,你不懂。”轻歌看着虎子,神秘一笑。
“老大,现在可不是什么**,你再不想好对策,玄月关就要失守了。”林崇道。
“晦气!”
轻歌瞥了眼林崇,“怎么整天说些不吉利的话,如若玄月关当真失守了,你一定要用美男计守护我们大家。”
林崇:“……”一看就是不正经的老大。
轻歌不再调侃林崇,而是走了上去,坐在主位之上,问:“百国联盟带了多少人来?”
“百国联盟一直都有三十万兵马候在关外,这一次,看那山崩山塌的架势,起码有十万,敌军来的太突然了,将士们都没做好准备,而且刘坤明日大婚,龚耀祖又不在府上,不知去了哪里,只剩下小主子你一人挑大梁了。”徐炎道。
“十万吗?好个荣耀领主,好个趁其不备出其不意。”轻歌冷笑。
杨智道:“屠杀军在外面厮杀征战了十几年,军心不乱,士气大振,绝不萎靡,只要小主子一声令下,屠杀军便能迎战!”
殷凉刹蓦地站了起来,双手抱拳,道:“朝阳愿意出战。”
旁侧,北鹰道:“北鹰愿意出战。”
梁浮站在一边,沉默不言。
轻歌抬起手,摸了摸下巴,忽的言不对题,开口道:“府上有琴吗?”
“琴?”
众人面面相觑。
战况紧急,她还想饮酒作乐?
徐炎算是军师一类,此刻也琢磨不透轻歌的想法。
不过,他相信,她如此说,这么做,自有她的目的,便看了眼旁侧毕恭毕敬站着的婢女,道:“没听到王上的话吗,还不去取琴来。”
婢女随之转身出去取琴。
所谓雅致骚客,琴棋书画,是以,帝国之中,大户人家,皇室贵族,府上都会备琴,至于琴的好坏,就难说了。
“王上,你这是何意?”梁浮不解,问道。
“荣耀领主来我玄月关做客,怎能怠慢了?”轻歌淡淡一笑。
前段时间,荣耀领主按兵不发,便是想看身中魔灵毒火的她,如何应对秦魁。
想来,魔灵毒火第二功效并未给她带来灾难,荣耀领主没了耐心,便带着兵马来攻城,试图杀她个措不及防。(未完待续)
第1100章 广陵散
不多时,婢女便将琴给抱了回来。
“王上,这琴……”徐炎疑惑的看向轻歌。
“放上城墙。”轻歌勾唇淡笑,道。
放城墙?
众人再一次集体石化,大军来袭,城墙作乐,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啊。
“怎么?有异议?”轻歌双腿交叠,身体往后靠,慵懒如狐,邪佞肆虐。
“没有……”
众人的头,犹如拨浪鼓般摇了起来。
如此,这把琴,便放上了城墙。
“老大,现在我们要这么办?”林崇问。
“去请龚将军。”轻歌道。
林崇震颚,龚耀祖不是被秦魁老头抓走了吗,不过见轻歌神色如常,林崇也不多问。
轻歌站了起来,玉手一挥,便朝外走去,带着人,直奔将军府。
沿路百姓皆是惶恐,战乱,便是百姓的末日。
将军府的总管看见轻歌,当即跪下迎接。
轻歌淡漠走来,瞥了眼那匍匐在地的总管,便问:“龚将军何在?”
那总管惶恐,低着头,道:“将军不在府上。”
忽然,轻歌猛地一脚朝将军府总管的头上踹去,总管被踹至地上,却不敢怒也不敢言。
轻歌双手紧攥,浑身上下散发出暴戾的气息,“百国联盟大军来袭,身为玄月关守关大将,龚耀祖竟然临阵脱逃,真是,太让本王失望了,莫不是他龚耀祖还在怨恨本王,想着那一臂之仇?身为国之栋梁,心眼竟如此狭窄,怎堪重任,他置本王于何地,他置北月百姓与何地?”
雷霆之怒!
周遭的人,不论将士还是百姓,全都跪下,不约而同道:“王上息怒。”
轻歌一甩衣袖,猛地朝西城门走去,李沧浪等人,全都跟上。
“徐兄,小主子这是何意?”杨智不解的问道。
徐炎看了眼走在前边的轻歌,小声道:“趁火打劫,趁热打铁?”
杨智依旧是满头雾水。
李沧浪便道:“小主子这是想尽一切办法的要压榨龚耀祖,如此一来,玄月关百姓便会对龚耀祖失望,你想想,临阵脱逃的将军,还能称得上是将军吗?”
龚耀祖之事,李沧浪和徐炎并不知情。
林崇打探消息回来时,唯有杨智陪在轻歌身边,不过,饶是如此,徐炎二人也猜到龚耀祖的失踪,必然跟夜轻歌有关系!
“那琴是怎么回事?”杨智问道。
李沧浪与徐炎对视一眼,皆是沉默。
这琴,还真是不好说。
说话间,便到了玄月关西面城墙。
轻歌迈步,走上城墙。
高高城墙,耸入云巅,古色古香的琴置于檀木支架上,前边放着一个绣凳。
轻歌走上去,立于万丈,居高临下,俯瞰着百国联盟气势浩荡的军马。
军马前方,黑烟之中,暗绿双眸,宛如蛇蝎般锁着轻歌。
“小家伙,幸会。”
黑烟缭绕,传出荣耀领主那富有磁性的嗓音。
轻歌负手而立,血衫翩然。
她看着那乌压压的兵马,最终视线落定在荣耀领主身上,“荣耀领主,别来无恙啊。”
她本以为荣耀领主是来虚的,没想到实打实带来十万兵马,那等气势,排山倒海,浩浩荡荡,一眼望去,形成黑魆魆的天边迂回线。
他们以荣耀领主为兽,在城墙之外,骑兵、步兵、弓箭手,似要堵住那半壁江山,彻底围剿玄月关。
荣耀领主看着淡然若初的夜轻歌,虚眯起一双碧瞳,而后道:“四国王,听说你曾口出狂言,势必要将我拿下?”
“拿下你,也算是口出狂言?荣耀领主,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轻歌冷笑一声。
轻歌在绣凳上坐下,脊背挺直,抬起双手,纤细长指,挑拨着琴弦。
刹那间,高山流水,芙蓉泣露,又好似那昆山玉碎,珠玉落盘,琴音铮铮然,一手拨去,千军万马,势如破竹,高歌前进。
琴棋书画,以琴为首。
轻歌在这方面,比不上夜倾城,夜倾城是天赋惊人,而轻歌,顶多算得上是登堂入室。
毕竟,她天赋一般,后天也没努力过,至多懂得些许皮毛。
十指如风,皓腕生花,一曲广陵散,将那愤慨不屈的浩然之气给弹了出来。
兵临城下,十万兵马,皆是在琴音之中怔愣。
两军对战,四国之王竟是有弹琴雅致?
徐炎看着轻歌坐于绣凳上挺直如剑窈窕曼妙的身影,终于反应过来轻歌为何弹琴。
徐炎朝李沧浪看去,李沧浪也一副了然模样。
黑烟之中,荣耀领主望着城墙之上弹琴的姑娘,颇为疑惑。
明日刘坤大婚,守关大将龚耀祖失踪,这时,应该是玄月关最为薄弱之际,他便突袭,带领十万军马,来西城门。
若是能一举攻破玄月关西城,当然是好事,然而,夜轻歌这胸有成竹的姿态,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早就料到了他今日会带人来,特地在此恭候?
还是说,不过是故弄玄虚而已?
荣耀领主混乱了。
两军对峙,声势浩大,气吞山河,高墙之上,女子眉目如画,衣衫似血,面无表情弹奏那古老的曲子。
琴音如水激礁石,江水滔滔往东流,或是激昂雄壮的万瓦齐裂、山河崩断之势,或是怒发冲冠、狂放不羁之音。
总而言之,广陵一曲,千古绝响!
心有众生,怀揣宏图,才能弹出那等磅礴。
闺秀小姐弹奏的曲子,通常是花前月下的情爱,女子若要弹出此等气势,杀气不够,容易反噬,弦断神伤。
轻歌抿着薄唇,闭上眼,盈盈皓腕,纤纤玉指,在琴弦之上翻飞。
她曾听夜倾城弹过广陵散,夜倾城懊丧,说是弹不了,气势达不到。
她听着那音甚是喜欢,便让夜倾城教,三五日就学到了。
彼时,夜倾城还调侃她,说:“这样看来,你应该比我更有天赋才对。”
轻歌也以为自己能在艺术方面有点造诣,便去让夜倾城教其他曲子,奈何,那些关乎春闺梦的曲子,她怎么都学不会,也只懂了广陵散和十面埋伏。
城上城下,如火如荼,剑拔弩张,仿佛只要一念,便能金鼓连天战火纷飞,狼烟四起尸横遍野,战士们一去不复返。
而这,便是战争带来的残酷。
城墙上的琴音,带来沸腾热血的同时,又让人唏嘘,想念故乡美酒。(未完待续)
第1101章 空城计
轻歌奏出的琴声,宛若击缶。
东风吹,战鼓擂,一年又一年,一路望一路。
浓墨烟雾之中,荣耀领主细细端详着轻歌。
他实在想不通夜轻歌所奏的琴声,究竟是请君入瓮,还是故弄玄虚。
若是故弄玄虚,未免胆子太大了些?
荣耀领主眯起眼。
难道说,夜轻歌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他成为瓮中之鳖?
轻歌在弹琴之时,精神力悄然蔓延出去,远处的巨石崩裂来,发出巨大的声响,天穹惊雷炸开,暗青闪电犹若蛟龙般在青空翱翔游弋。
娘子江的水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一缕缕月炎火,凭空出现在高空。
五行天赋,四大天术,轻歌分别传承激发了一半。
雷电召之即来,水火挥之即去。
当她打开一双眼时,幽绿瞳眸,妖冶美丽,她淡漠的望着十万兵马,十指如飞,挑起琴弦。
也就在此时,荣耀领主宛如惊弓之鸟,一声令下,十万兵马火速撤去,可谓是,来也风火,去也潇洒,那速度,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马蹄践地,尘烟四起,轰隆隆,城前兵马都已渐行渐远,只剩下地上胡乱的脚印。
黑烟之中,隐约出现一张俊脸轮廓,暗绿鹰眸便嵌在其中,漾起阴诡涟漪。
“夜轻歌,做好随时开战的准备吧。”
撂下一句话,荣耀领主便消失在黑烟之中,一阵清风袭来,那氤氲的墨水烟雾,便随风消散。
琴声,戛然而止!
轻歌双手,轻放在琴弦之上。
林崇眨了眨眼睛,惊魂未定,心有余悸,“这样,就搞定了?”
“搞定了。”轻歌淡淡的道。
她倒不是害怕与荣耀领主正面开战,只是,凡事得分个轻重缓急,刘坤、龚耀祖之事还没解决,就贸然开战,最后损失的必定是屠杀军。
她可不希望看到她在沙场上拼死拼活,玄月关内心术不正的人却让她后方失火。
何况,今日一战,本就是敌强我弱。
沙场之事,讲究个战略问题,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小主子,你这一招空城计,出奇制胜,剑走偏锋,太妙了。”徐炎赞叹道。
这种招数,需要的不仅是弹琴,最为关键的是胆识和气魄。
若敌军不吃这一套,猛攻上来,那也白搭。
轻歌眸光微闪,春秋战国,古有诸葛亮空城一计吓退司马懿,她这不过是效仿,班门弄斧而已。
虽说玄月关不是空城,但计策是如法炮制。
轻歌看了眼徐炎,道:“荣耀领主把我当做对手,而他本人生性多疑,手段诡诈心思莫测,且擅长未雨绸缪,想一步,看十步,是以,今日我才能吓退他,其实也就是故弄玄虚而已。”
正因对手是荣耀领主,空城计才能起效果。
若敌军领主是林崇,林崇带着十万兵马气势汹汹攻城,却见对方在风花雪月的焚香弹琴,只怕林崇一怒之下,觉得自己受到屈辱,反而会愈发卖力攻城了。
“看来,不用多久,荣耀领主会再次朝玄月关发动攻击。”
李沧浪道:“我们得赶快做好准备,虽说屠杀军都是精英,但双拳难敌四手,三万对上三十万,终归是有些吃力的。”
轻歌挑眸,看向李沧浪,勾唇一笑。
李沧浪言下之意便是,须尽快把刘坤、龚耀祖给解决掉。
轻歌抿唇,垂眸,的确,不能再拖了。
“好好布置明日的婚礼。”轻歌道。
林崇往外走了一步,说:“老大,这事包在我林崇身上。”
徐炎淡淡道:“小主子,现在正值兵荒马乱,你安排这么一出,刘坤汲汲营营十几年的名声,就全毁了。”
“他这种人,还要名声?”
轻歌嗤了声,而后站起,“记得去将军府通知一声,明日刘坤婚礼,他必须到场,当然,若他不想当这守关大将,来不来都无所谓。”
说罢,轻歌走下城墙。
“你想在明日下手?”精神世界,魇如是问。
“可能吧。”
轻歌坐上驶去刘府旧宅的骄撵,一路摇摇晃晃,沿路的百姓发出欢呼,一张张喜庆的脸,或是热切,或是敬仰,或是崇拜……
轻歌扯了扯唇。
想当初,两年前,她被装入囚车,道路两侧,那些与她无冤无仇的百姓,也是这样。
今时不同往日的是——
彼时,臭鸡蛋、菜叶、石头……
往她脸上砸的东西,花样百出。
庸俗的百姓,总是如此多变。
该死的是,她竟有要守护这些人的念头。
柔嫩的手,抬起,揉了揉眉心。
真不知是世道变了,还是她变了。
骄撵在刘府旧宅门前停下,轻歌走了下去,欲要走进府门,旁侧却是来了个五六岁的小娃娃。
小娃娃手里抱着个偌大的白萝卜,他仰起头看着轻歌,喜滋滋地把白萝卜递给轻歌,“王上,这是我挖的萝卜,给你。”
轻歌垂眸,眼光潋滟,看着他。
小娃娃脸上有几块泥泞,手上倒是洗干净了,身上依旧有些脏污,可见拔萝卜是有多费力,那白萝卜,也大的很。
“小念!”
一个妇人忽然走来,把轻歌面前的小娃娃抱了起来,双手颤巍巍,看着轻歌,颇为惶恐,低头垂眉,道:“王上,稚童不懂事,别介意。”
说着,妇人还瞪了眼那小娃娃,“王上是什么人,怎会要你那穷酸的萝卜?”
轻歌站定在原地,目光扫及妇人,转而看向小娃娃,小娃娃脸上满是泥泞,双瞳却如黑曜石般明亮清澈。
轻歌皱了皱眉,而后明媚一笑,朝面前的母子二人伸出手。
妇人诧异,不解的看着轻歌,“王上……这……”
期期艾艾,语无伦次,可见妇人有多害怕。
“怎么,不舍得把这萝卜给本王了?”轻歌笑道。
“娘,我就说王上会喜欢我的萝卜吧。”小娃娃双眼弯成了月牙儿,把手上的萝卜递给轻歌。
轻歌接过萝卜,另一只手不嫌脏地捏了捏小娃娃的脸,“本王喜欢吃萝卜。”俏皮眨了眨一只眼睛。
小娃娃看得呆了。
轻歌提着白萝卜,走进刘府旧宅。
旧宅门前,小娃娃笑得天真烂漫,“娘,王上很美。”
“是啊,真美呢。”
妇人还在怔愣之中,有些恍惚的回答。(未完待续)
第1102章 我想杀谁便杀谁!
刘府旧宅。
轻歌提着个白萝卜,一路走了回去。
进了房间,轻歌盘腿坐在床榻上,仔细观察着手上的萝卜。
半晌过去,轻歌忽的惊喜出声,“魇,你看,是萝卜。”
魇:“我知道是萝卜。”
魇心脏抽抽,画风怎么突变了;适才还吓退敌军的四国,要不要突然变得这么蠢萌。
轻歌眼神平和温柔,她把白萝卜放在腿上,道:“这是专门送给我的萝卜,和外面的萝卜不一样。”
魇:“……”
不过,看着床榻上落寞的女子,魇倍感心疼。
苍生,只要有一个人给了她温暖,她便会倾其所有,守护四国!
这就是她啊。
魇忽然痛恨,痛恨时间的慢,要等三年,那个男人才能回来与她并肩作战。
轻歌正在床榻上观察白萝卜,身旁忽然多了个人。
他看了眼轻歌手上的萝卜,而后淡漠的道:“这萝卜太丑了,蓬莱仙境的萝卜,那才叫个好看。”
轻歌:“……”
“蓬莱仙境的人,会如厕吗?”轻歌侧过头,撑着脸,好奇的问。
她好奇的是,蓬莱仙境的人是不是都跟莲花一样,而莲华这样的人,会不会如厕?
闻言,莲华脸庞双颊竟是爬上红晕,他转过头,道:“女孩子,不要把如厕挂在嘴边。”
轻歌见此,畅怀大笑。
莲华回过头,看向轻歌,问:“刘坤能有今天,是不是你的手笔?”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轻歌沉下脸,道。
莲华抿唇,沉吟片刻,道:“为什么?”
“本王杀人,还需要为什么吗?”轻歌斜睨莲华,双目阴寒,煞气外露。
莲华怔愣,眼前的女子,好似与适才大笑的姑娘,不是同一人。
“莲华,记住,若你看不懂,便不要问我为什么。”轻歌垂着眼眸,冷声道:“我是四大帝国的王,我想杀谁便杀谁,何来为什么?”
说罢,轻歌抱着白萝卜,走下床榻。
她和莲华,终究不是一路人。
等解决掉秦家,迟早要分道扬镳的。
“轻歌——”
莲华黑瞳氤氲着暗沉的光,他望着轻歌背影,开口喊出了轻歌的名字。
轻歌脊背僵住,停下脚步,不再往前。
她抱着那偌大的萝卜,面色如初,冷若寒霜。
莲华朝轻歌走去,扳过轻歌身体,与之面对面。
莲华一本正经,满脸肃然,郑重其事的道:“蓬莱仙境的人,都要如厕,不然,会憋死的。”
说完,莲华冷峻漠然的脸颊,再次爬上两团红晕。
轻歌看着莲华,凝视许久,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不生气了?”莲华问,有些小心翼翼。
轻歌长长叹了口气,道:“我不曾生气,只是想告诉你,你只要守住自己的善即可,不用强加到我身上,也不要跟我说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更别说什么回头是岸。”
放下刀,她如何去守护亲人?
如何有资格去穿上那百凤朝凰?
身上已背负罪孽,又怎能回头!
莲华震撼着,似乎,眼前的女子,每一次都会给他带来震撼。
轻歌看着莲华,嫣然一笑,而后抱着她的白萝卜,朝外走去。
走进院子里,轻歌想了想,转了弯儿,朝刘府厨房走去。
轻歌才靠近厨房,厨房内的下人,全都跪在地上,“王上万岁。”
“都起来吧。”轻歌淡淡道。
下人们都站了起来,看着轻歌怀里的萝卜,都愣了愣。
“萝卜要怎么吃?”轻歌问道。
下人们惊疑,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开口道:“回王上,萝卜可以切片炒肉,也能炖汤,还能与牛肉一同红烧,不知王上喜欢哪种口味?”
轻歌舔了舔唇,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萝卜,又看了看厨房,皱眉,想着,若把这萝卜放在厨房,晚饭一开,岂不是得吃掉?
吃了,就没了。
轻歌摇了摇头,旋即抱着白萝卜走了,只留下一群下人呆若木鸡。
精神世界里,魇也是目瞪口呆。
小丫头这是咋了?
轻歌在院子里闲逛,喃喃着:“魇,你说,我要不要把这萝卜运去冰谷封住?”
魇:“……”
他怎么有种想提着萝卜揍这厮的冲动?
当然,他也不敢。
只能想想,意淫意淫。
“轻歌,你怎么在这里?”
一道声音响起,轻歌转头看去,明日香满面春/光,双眸婉转,柔情似水,轻歌不由打了个寒颤。
明日香平日里穿得甚是性感,今日倒是裹的严严实实,不过,轻歌依旧在其脖颈处看见了几个红点。
轻歌挑了挑眉,暧昧的道:“看来,要不了多久,我就要喝喜酒了,说不定还能捡个干娘当当呢。”
明日香整张脸火烧云般红了起来,她低着头,想起房内之事,耳根子也是红的。
轻歌一手抱着萝卜,一手摸着下巴,望了望天,意有所指的道:“不过屠大哥还真是勇猛,右腿伤还没好,就能征服你,不错不错。”
“讨厌。”明日香气急败坏,跺了跺脚。
轻歌彻底震惊,这……还是那狂野粗犷的明日香吗?
这娇滴滴的姑娘,是谁,她不认识!
天了天,沉浸在爱情里的女人,着实可怕。
“屠大哥呢?”轻歌实在看不下去了,便问道。
提及屠烈云,明日香的脸再一次可疑的红了。
轻歌:“……”
动不动就脸红,还能不能好好玩耍?
“怎么了?”轻歌嘴角抽搐,问。
明日香低着头,双手拽着袖子,道:“屠大哥……他……操之过急,腿伤复发,刘府医师正在为屠大哥治疗呢。”
轻歌风中凌乱了。
这都叫什么事?
轻歌干咳了一声,拍拍明日香肩膀,“年轻人,要懂得节制。”
说完,轻歌便走了。
“轻歌,那我这几日和屠大哥一起照看小希。”明日香看着轻歌背影,喊道。
轻歌背对着明日香,脚步不停地往前走,抬起一只手,挥了挥:“知道了。”
轻歌再次抱着萝卜,落寞孤独的走着。
明日香和屠烈云都要造小孩了,等她家的小小姬月出来,不知要到猴年马月。
“我也想操之过急,也想不节制。”轻歌瞪了眼怀中萝卜,道。
魇:“……”
女孩子家,要矜持,不能一副如饥似渴,如狼似虎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1103章 祈福节
轻歌独自一人在院落亭子里思前想后,最终决定用冰封水将白萝卜封住,之后把白萝卜放进空间袋储存。
空间袋里放了九千万灵气丹后,便异常拥挤,不过,塞进个白萝卜还是不成问题的。
魇目睹整个过程,见轻歌把小娃娃送的白萝卜奉若瑰宝,很是无奈,又特别心疼。
别人给予的温暖,她总是如此,小心翼翼的护着。
处理好白萝卜后,轻歌便回到房中拿出玄月关地形图,仔细研究着。
从今日城外之战来看,果不其然,荣耀领主决定从西面燕岭攻城。
接下来,荣耀领主会怎么做呢?
“轻歌。”
殷凉刹推门走进来,“今晚玄月关很热闹,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轻歌看了眼殷凉刹,淡淡一笑,随之把地形图收好,“依你,走吧。”
“战事在即,今日又是祈福节,而你一计空城,把百国联盟吓退,明天还是刘王八的婚礼,大家都兴高采烈的呢。”殷凉刹道。
“祈福节?”轻歌换着衣裳,回头疑惑的看向殷凉刹。
“玄月关之北不是有个娘子江吗,这祈福节好像起源于娘子江,为天百姓祈福。”殷凉刹仔细想了想,道。
“是吗?那应该很热闹,走,去看看。”
轻歌穿上一件墨色长衫,白发半挽,殷凉刹双眼微亮,学着那私塾先生姿态,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轻歌眉头一挑,凤求凰让她印象最为深刻的便是两年前的晚上,夜倾城弹的曲子,哀怨悱恻。
诸多人之中,她最为放不下的便是夜倾城。
这个人,太偏执,偏执到让她无奈,心疼。
两人走进院子时,碰见了也要出去的北鹰和梁浮,气氛,陡然间僵硬尴尬。
轻歌至始至终都面无表情,她淡淡扫了眼北鹰,即便她有时欣赏北鹰的韧性,但也绝不会接近。
只因,朝阳无可取代。
而她,一向护短。
至于砍断龚耀祖臂膀,的确想拉拢北鹰,根本原因,却是其他。
“王上,公主。”
梁浮、北鹰朝轻歌抱了抱拳。
轻歌颔首,礼貌性点了点头。
殷凉刹看了眼北鹰,喜出望外,问:“北鹰,梁将军,外面祈福节,你们也要出去吗?”
一声梁将军,将所有过往撇清,关系疏远。
“是的。”北鹰道。
“既然如此,那一起去吧。”殷凉刹眯起眼睛笑,“王上,你说好不好?”
“依你。”
轻歌悄然观察着殷凉刹,发觉殷凉刹是真的放下了,便也安心。
“等会儿,要去哪里?”林崇凑了过来,身边跟着虎子,虎子看着轻歌,讪讪笑了两声,“师父。”
“去如厕,你去吗?”
轻歌微笑着,笑得林崇一阵恶寒,“不了,我要是去了,姬公子晓得,还不把我打烂来?虎子,走走走,哥俩喝酒去。”
轻歌摇了摇头,失笑。
林崇,就没个正经的。
是以,一行四人,去参与祈福节。
“林大哥真好玩儿。”走出刘府,殷凉刹道。
“他这人,脾气冲,但不记仇,一事归一事,恩怨分明。”轻歌如是说。
林崇的耳朵是被姬月给咬掉的,至今都没办法恢复,他跟在她身边,却无怨无悔,没有任何的埋怨。
“对了,上次你和姬公子订婚时来的那个人,是谁?”殷凉刹眨了下眼,问道。
与姬月订婚时,熙子言和帝九君都来了,轻歌问:“来的有两个,一个黑袍,一个白衣你说的是哪个?”
“白衣的那个,叫什么名字?”殷凉刹问道。
“帝九君。”轻歌淡漠的道,心里荡起涟漪,难不成,一见钟情?
“九君,君,真是个好名字。”殷凉刹笑靥如花。
轻歌看着殷凉刹脸上的笑,眸光暗沉,喜忧参半。
如若殷凉刹当真能与帝九君结缘,诚然,她是欢喜的,如此一来,她与殷凉刹未来的丈夫,都在那遥远的妖域。
然而,帝九君到底是妖域的,殷凉刹却是人类,想要与帝九君修成正果,难如登天。
街上异常热闹,灯火璀璨,人来人呀,因轻歌的白发过于惹眼,便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喝点糖水吧。”西街,一直沉默的北鹰,忽然开口道。
“好啊,走,喝糖水去。”
殷凉刹听风就是雨,拉着轻歌走进西街的糖水铺子,这家糖水铺子是老字号,由一对年迈的老夫妇经营。
轻歌几人走就进铺子,铺子内还有些零零散散的人,轻歌几人在靠墙的地方坐下,老婆婆当即端来四碗清凉茶水,轻歌喝了口,味道当真不错。
“你……是不是小兰?”老婆婆眼睛有些花,拄着拐杖,站在北鹰旁边,盯着北鹰看。
北鹰身体发颤,她低着头,不说话。
轻歌看了眼北鹰,目光落在老婆婆身上,老婆婆很是慈祥,眼睛有些眯。
“老伴儿,你说什么呢,这位姑娘不是小兰,小兰早已死了。”正在舀糖水的老头,看了眼北鹰,笑道,“不过这丫头跟小兰还真有点像,不对,不像,以前小兰看见我,都会说我越来越英俊了。”
“啊?不是小兰?”
老婆婆失落落地拄着拐杖走开,“也是,小兰早就死了,可怜的娃,还那么年轻,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北鹰闷声喝了口糖水。
气氛,渐渐凝固。
“小兰?是燕岭韦家村的韦慕兰吗?”邻座的一桌人,坐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其中一个把脚放在凳子上,回头看了眼老婆婆,问。
老婆婆眉眼和蔼,“是啊,韦家村的小兰。”
“我看老婆婆你真是眼花了,韦家村的韦慕兰多美啊。”壮汉轻蔑的看了眼北鹰。
梁浮勃然大怒,欲要起身,却是被北鹰按捺住。
那壮汉见北鹰几人都没反应,无趣地耸了耸肩,旁边一个男人拉了拉他,凑上前,道:“老二,你没看见吗,那人黑瞳白发,与四国王的特征很是符合,他们几人又都是锦衣华服的,别去招惹,我们惹不起,免得祸从天降。”
壮汉一愣,朝轻歌看去,那用一根竹簪挽起的发,如雪纷然。(未完待续)
第1104章 打发叫花子?
轻歌抿了口糖水,淡淡看了眼隔壁桌的壮汉,那壮汉,竟是惊得面色煞白,便不敢再观察轻歌。
壮汉好似为了挽回颜面般嗤了声,缩了缩脖子,撇了撇嘴,大口喝了一碗糖水。
其他几个男人,都在暗地里嘲笑。
“老二,没那胆子,就别去招惹人。”一个男人如是说道。
被称之为老二的壮汉,眉头狠皱,他试图转移话题,道:“韦慕兰死的可真惨,当初这韦家村的韦慕兰,可是玄月关少年们爱慕的对象,去提亲的人数不胜数,韦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碎来,你们不知道吧,其实韦慕兰早与我私定终身。”
“老二?你开什么玩笑,就你这熊样,韦慕兰会看上你?别逗了。”
同桌的男人险些一口糖水给喷了出来,嘴角抽抽,讥诮嘲讽的看了看老二。
“你们这是嫉妒!”
老二冷笑一声,道:“当初韦慕兰非我不嫁,完全被我的才情折服,半夜三更还跑到我房间来,赖着床上不走,韦慕兰不是有段时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那可是有实情的,其实是坏了我的孩子,未婚先孕,有辱家风,韦家父母便硬生生弄死了我那苦命的孩子。”
“此话当真?”同桌几人,都无比认真。
见此,老二勾了勾唇,笑了声,拍了拍胸脯,“难不成我还会拿死人寻乐不成?”
轻歌垂眸,听着老二不中听的话,目光几不可见地扫及北鹰。
北鹰面无表情,专心喝着糖水,只是一只手紧紧攥着梁浮,若非北鹰按着,梁浮怕是忍不住要揍人了。
可见,韦慕兰之事,梁浮是知情的。
殷凉刹双目喷火,好在她没有贸然动手,此时的北鹰,不需要任何人为她出头。
啪——
老二捂着脑袋吃痛地惊呼出声,骂骂咧咧地回头,“谁啊,哪个不长眼的?老婆婆,你这是怎么回事?”
老婆婆拿着木制蛇纹拐杖,适才在老二头上狠狠砸了一下。
轻歌看见,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忽然间凶神恶煞。
老婆婆不说话,拽着拐杖再次朝老二身上打去,“打死你个不长眼的,我们家小兰也是你能诋毁的?小兰会看上你这种下三滥,看老身不打死你。”
老婆婆异常愤怒,虽已年迈,但打起人来,老二痛得哇哇大叫。
哗——
又是一道声响,老二完全变成了落汤鸡。
只见糖水铺子的老头,舀了一大盆糖水,直接朝老二身上浇去。
“滚出去,我们这儿不欢迎你这种人。”老头怒道。
此时,老二也怒了,他蓦地起身,抹去脸上黏糊糊的糖水,狼狈不堪,怒视老夫妻,“你们两个,找死是不是?别以为我不敢对老人动手,今日我便要教训教训你们。”
老二怒火中烧,其他几人都拦不住,便见老二抄起凳子,欲要朝老婆婆夫妻二人砸去。
一道身影闪来,攥住了老二的手腕。
老二瞪着来人,却被那一张丑陋不堪的脸给吓到了。
北鹰攥着老二手腕的手一用力,老二眉头一皱,吃痛一叫,手腕便脱臼了,手一松,凳子就要往下砸,北鹰另一只手帅气的接过凳子,毫不客气地砸在老二头上,直把老二砸的摔在地上。
其他几个男人,蓦地站起,拔出兵器,围剿北鹰,气氛,剑拔弩张。
老二倒在地上,大声囔囔着,“给我宰了这娘们。”
几人就要动手,一把刀,从斜叉里射来,削断几人的发丝,插在木板上。
老二带来的那几人,只觉得毛骨悚然,下意识朝坐在桌前的白发女子看去。
一时之间,他们竟然忘了,这个女人,有可能是四国王!
轻歌不疾不徐地把剩下的糖水喝完,动作优雅地擦了擦嘴,而后站起身子,径直朝那几个男人走了过去,几个男人心头一颤,纷纷退开,为轻歌让出一条的宽敞的路。
轻歌走上前,把插在入木三分的明王刀拔了出来,再往右一丢,明王刀脱离掌心,撕裂长空,插在老二双腿之间。
老二还坐在地上,目光发直,瞪着双腿间冰冷的明王刀,只要再往前一分,他的小小老二就没了。
老二艰难地吞了吞口水,露出惶恐之色。
轻歌负手而立,瞥了眼面若冷霜的北鹰,而后看向找茬的几个男人,道:“不是要动手吗,怎么一个个都愣着?”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欲哭无泪,暗暗瞪了眼老二,都怪这厮得意忘形,否则他们怎么能招惹这么个大人物。
即便对方不是四国王,那也绝对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阁下,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其中一个男人讪讪的笑着,却比哭还难看。
“误会?”
轻歌在凳子上坐下,双手环胸,双腿交叠,贵气逼人,雍容慵懒,她挑眸看了眼吓得似要失禁的老二,而后看了看说话的男人,道:“既然是个误会,那各自退让一步,毕竟,和气生财嘛。”
“对,对,和气生财。”男人附和着。
轻歌扬起脸,看了眼他,伸出手,“拿来。”
男人愣着,“拿什么?”
“钱啊。”轻歌巧笑颜兮,“喝了糖水,不打算给钱吗?”
男人恍然大悟,连忙掏出几个灵气丹放在桌上,“老婆婆,这是糖水的钱。”
老婆婆好似没有听到,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北鹰看。
“阁下,糖水钱已经给了,我们几个就不打扰了,告辞,告辞。”男人低三下四,弓腰,双手拱起,摆了摆。
男人给老二使了个眼色,带着人就要走,一条腿却横在面前,拦住去路。
男人怔愣。
轻歌坐在凳上,一条腿踩在桌角,将过道的去路挡住。
轻歌优哉游哉,眸中血光乍现,歪着脑袋,看着男人,残酷一笑,嗓音魅惑:“我说过,你们可以走了吗?”
“阁……阁下,你这是什么意思?”男人双腿发软。
果然,出门就应该看黄历。
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个阎王呢。
轻歌伸出手,掌心向上,精神力出动,便见桌上的几个灵气丹,到了轻歌手中。
轻歌把玩着寒酸的几枚灵气丹,嗤笑一声,厉声道:“就这几个玩意儿,你以为是打发叫花子?”(未完待续)
第1105章 拿命来抵
几个男人对视一眼,皆是不明白轻歌这是什么意思。
轻歌气定神闲,道:“你们一共四人对不对?起码要给四十万灵气丹,动作快点,我可没什么耐心。”
此话一出,宛若天打雷劈,几个人都懵了。
喝几万糖水要四十万?
怎么不去抢呢?
“阁下,这……会不会太夸张了点?”其中一人脸色黑如锅底,道:“我们就算倾家荡产,怕是也拿不出四十万灵气丹。”
“拿不出,也行。”轻歌无所谓地挑了挑眉。
闻言,包括老二在内的几个男人皆是喜上眉梢,不过,轻歌接下来的话,让他们如堕地狱,深感绝望。
“既然没钱,那就拿命来抵。”
轻歌站起身子,动了动筋骨,脖颈扭转,骨骼碰撞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几人吓得脸色大白,话都不敢出,就差没哭爹喊娘了。
轻歌缓慢地走上前,到了老二面前时,直接伸出手,攥住他的脖颈,把人给提了起来,压在墙面上,另一只手赫然伸出,明王刀掠来,轻歌握住明王刀,架在老二的脖颈上,“你说,先从哪里下手呢?胳膊?腿?脖子?听说人骨做出来的簪子极美,想试试看吗?”
老二身体发软,四肢颤抖,他脸上五官紧皱,实在想不通,究竟是哪里招惹到这位大人物了。
脖颈上明王刀带来的冰凉触感,使得老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体不断的颤抖。
他看着面前的绝色美人,只觉得美人蛇蝎,宛若死神。
一股骚味传了出来,轻歌皱眉,低头看去,老二竟是吓得失禁,双腿之间,裤子上,一大片水渍。
轻歌脸皮不由抽了抽,还真是个草包。
“真不是我们不给阁下面子,只是我们几个,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四十万灵气丹,把我们卖了也凑不到啊。”
老二的几个兄弟倒是很讲义气,虽说事情是老二惹出来的,但他们也没丢下老二不管。
轻歌敛着眸,把老二丢在地上,提着刀往前走,把明王刀压在桌面,道:“既然如此,那就都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
几人对视一眼,一番挣扎后,皆是肉痛地拿了出来,几百个灵气丹,还有着胭脂妆奁,纯银簪子,总之,身上有什么,就拿什么。
“阁下,这下,我们可以走了吧?”男人肉痛的出声。
轻歌看了眼老二,老二打了个抖,而后慌忙摆手,道:“我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轻歌勾唇冷笑,不说话,只伸出手,便有一股吸力,把那摔在地上的老二给吸了过来。
轻歌一脚踩在老二的鞋尖,再把老二丢了出去,那鞋子,便脱了下来。
轻歌脚尖一勾,鞋子飞了起来,倒转,鞋内掉出个金光闪闪的物品,落在地上时发出铿锵之声。
众人仔细瞧去,是一枚纯金镯子,质地上等,光泽饱满,倒是个值钱物品。
几个男人见此,对视一眼,脸都黑了下来。
“老二,你这样就不够义气了,兄弟几个为了你,把所有值钱的都拿了出来,那银簪子,还是准备娶媳妇儿用的,你倒好,藏着个金镯子。”
“那红谷滩的胭脂水粉是我家那娘们盼了好久的东西,存了几个月的钱才狠下心买,我可是连这个都拿了出来。”
“……”
轻歌拿出个帕子,弯下身,隔着帕子将金镯子捡了起来。
她看了眼桌上的银簪子和胭脂水粉,便道:“老二这金镯子我收了,其他东西,物归原主,你们拿走。”
几个男人愤愤不平,把自己的东西拿起,便甩了甩袖子,看也不看那老二一眼就走了。
老二瞠目结舌,还在怔愣之中,显然脑子转不过弯儿,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当他看见轻歌手中的金镯子时,就要去抢,却不敢出迈腿伸手,看着轻歌,缩了缩脖子,一副窝囊样。
“梁浮,去,把他衣裳扒了,我瞅着这套衣裳还不错,应该能值几个钱。”轻歌道。
梁浮早就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轻歌话才刚说完,梁浮便走至老二面前,把老二提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剥掉了老二身上的衣裳,就剩下一条类似裤衩的遮羞软布,而后梁浮一脚把他踹出了糖水铺子。
“这次算你走运,下回,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梁浮眼神凶狠,杀气毕露。
殷凉刹余光看了眼梁浮,眸光闪烁。
将军一怒为红颜。
北鹰,真幸福啊——
梁浮走了回来,站在北鹰身旁。
轻歌把手上的金镯子放在桌上,道:“老婆婆,这个给你。”
“不行,这个我们不能收。”老婆婆拄着拐杖,连忙摇头。
轻歌抿了抿唇,道:“这本就是不义之财,金镯的牡丹图腾上刻着韦字,若我所想不错,这应该是韦家村的镯子,只怕也是那人偷来的,老婆婆,就当是韦慕兰孝敬您的,她泉下有知的话,也会开心,不是吗?”
想来那老二手脚不干净,曾经垂涎过韦慕兰,偷得金镯子,权当个念想。
因金镯上有着韦家村的标志,韦家村还在时,老二要是拿去卖的话,铁定会被发现。
韦家村没了后,诸多人关注韦家村之事,老二更是不敢卖,一卖,岂不是把自己推上风口浪尖?
“小兰那孩子……”
提及韦慕兰,老婆婆满面落寞,泫然欲泣。
轻歌看了眼老婆婆,而后把金镯子拿起来,掌心燃起精神之火,金镯漂浮在火上。
在精神之火的燃烧下,金镯逐渐融化,直到金镯彻底便软,轻歌便收起月炎火,把金镯捏成了一把刀的模样。
小巧的金刀,金碧辉煌,还透露出几分可爱。
轻歌走上前,把小金刀放在老婆婆手上的,道:“老婆婆,就把这刀当作是韦慕兰在守护你们。”
老婆婆动容,老泪纵横,双手颤巍地捧着小金刀。
老人的手掌,密布褶皱。
老头拍了拍老婆婆肩膀,“老伴儿,不论生死,小兰都在的。”
老婆婆点头,她忽的朝北鹰看去,慈祥的笑着。
“二位,告辞了。”
轻歌朝老头笑了笑,带着人,往外走。
“小兰啊。”
老婆婆伛偻着身子,一手捧着小金刀,一手撑着拐杖,她那灰浊祥和的双眼,温柔地凝望着北鹰渐行渐远的孤单身影。(未完待续)
第1106章 燕岭北山
老人的声音,让北鹰脊椎骨僵住。
她的手,渐渐冰凉,本该平和淡漠的双眼之中,此刻涌入诸多复杂情愫,最终,她没有任何的停歇,往前走去。
即将走出老人视野时,轻歌回头看了眼。
老人站在糖水铺子里,呆讷着,迷茫的看着北鹰。
轻歌看了眼北鹰。
梁浮包住北鹰的手,坚定不移,似要给她温暖。
轻歌扯了扯唇,她真不知该说梁浮什么好,说梁浮绝情,但如今的他,这样做才是最好的,一旦选择,便不回头,若给了殷凉刹念想,倒是成了梅卿尘那类人。
轻歌伸出手,握住殷凉刹的手,殷凉刹转头诧异看向轻歌。
轻歌勾唇一笑,不言。
殷凉刹低头,紧抿着唇,掩不住溢出的笑意。
四人在街巷里逛了逛,倒也累了,便回到刘府旧宅。
林崇站在门前伸长了脖子瞅,等候已久,看见轻歌,脸上堆满笑容,伸出手使劲晃着。
轻歌眼角抽了抽,而后走过去。
“老大,你回来了?”林崇谄媚的笑道。
“这不废话?”轻歌淡淡看了眼林崇。
林崇衣襟口,青鬃麒麟又露出了个脑袋,看了看轻歌,而后笑得天天真无邪。
轻歌挑起一根手指,戳了戳青鬃麒麟偌大的脑袋,青鬃麒麟似是享受般眯起了眼睛。
“老大,刘王八婚礼事宜已安排好了,也派人去将军府请龚耀祖了。”林崇道:“如若明日龚耀祖不出来,正好可以乘胜追击,卸了他那守关大将的官位,不过,刘坤明日一次性娶十个男人,会不会太夸张了?”
“刘大人身强力壮,十个男人又算得了什么?”
轻歌挑眉,而后凑上前,在林崇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林崇眼眸微微睁大,旋即眯起眼睛笑:“老大,你这个一箭双雕,一石二鸟,简直太妙了!”
“知道该怎么做了?”
“保证完成任务。”林崇郑重且用力地拍了拍胸脯。
轻歌垂眸,冷冷一笑。
明日,天就要变了。
她抬起头,看了看墨蓝夜空,明月似镰刀,挂在苍穹,几粒星辰嵌在周围,散发出皎洁鲜莹的光辉。
眼前景象,模糊朦胧,她仿似看见,那一轮弯月,逐渐变圆,后又被鲜血染红,红月当空,美轮美奂,那是妖域独一无二的风景。
“轻歌?”殷凉刹声音把轻歌神游的意识召了回来。
轻歌浅浅淡淡一笑,抬起脚,走入府中,在半途与梁浮等人分道扬镳。
殷凉刹站在刘府花园里,深深看了眼轻歌,而后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能读懂她的思念。
殷凉刹双手紧攥,暗暗发誓,定要强大起来,不再让她孤军奋战。
回到房间,轻歌打开门,走进门内时,回头看了眼,“进来吧。”
轻歌踏步走了进去,门外,暗处,北鹰一言不发亦步亦趋尾随着轻歌。
轻歌在榻子上坐下,从旁侧拿了本古书翻阅,看了眼站着的北鹰,道:“刘坤、龚耀祖背后是秦家,韦家村、燕岭,那些无辜的人会变成如今模样,都是出自秦家的手笔,有生之年,本王要让秦家覆灭,你,要一起来吗?”
北鹰沉默不言,盯着轻歌看了许久,忽然,猛地单膝跪下,低垂着头颅,双手抱拳,道:“大恩不言谢,今日之事,慕兰心存感激。”
“想来那二位与你关系不错。”
轻歌把书放下,满面凝重,道:“韦慕兰未死之事一旦走漏,你便会有性命之忧。”
顿了顿,轻歌又道:“起来说话。”
北鹰站了起来,坐在旁边的椅上。
她面目依旧,冷淡,很是中性,仿佛骨子里的血,不会因任何人任何事而沸腾,难以想象,这样身经百战的她,会是韦家村鼎鼎有名的韦慕兰。
轻歌不知那三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北鹰背负着什么,她只知,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秦家。
即将走向毁灭的秦家。
北鹰坐的很直,目光淡然,似是在酝酿措辞,好半晌过去,北鹰便开口道:“韦家村的人,是被我给害死的。”
“你?”轻歌皱眉。
北鹰继而道:“刘坤和龚耀祖发现我的体质有很强的融合之力,能够容纳狂躁的魔兽鲜血、骨骸,他们便将我抓去,只是还在韦家村时,事情败露,被人发现,刘坤不知那人是谁,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把整个韦家村的人都弄死了……”
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刘坤也是个狠毒人。
轻歌静静的听着,她想要知道韦家村所有人的死因,或许能够更加接近半人半兽的秘密。
只是她并不想让北鹰说出来。
回忆一遍惨痛过往,无疑是把伤疤揭开。
“后来,我被关燕岭北山,那里的一座山,都是挖空的状态,山里面,囚着魔兽和人类,他们将魔兽抽骨剥筋,我在铁笼里,整整关了半年,不见天日,后来,他们把我的手骨剔掉,接上中等魔兽火云雄鹰的骨骸,后又放干我身上的血,融入鹰的血……”
当不属于她的鲜血,在她那脆弱的身体里流动着,她痛不欲生,在那没有阳光的山里,声嘶力竭的咆哮着,在地上滚来滚去。
北鹰依旧淡然,只是,平静的双眼里,迸射出凛然凶光,恨意浓烈,杀气暴涨。
“他们只给了我半个月的时间,时间一过,便把我丢入低级兽群之中,与豺狼虎豹搏斗,抢食,若我输了,便用沾了盐水的蛇鞭鞭打,皮开肉绽,如此过去半年,直到把人养成了野兽的习性,之后,他们试图把我双腿的骨头换成雄鹰。
我亲眼看见,他们猎杀了四十多头火云雄鹰,只为与我的身体融合,他们试图把我逼疯,为他们掌控,我便装疯卖傻,腿上骨骸换掉后,我装死,他们以为失败了,想派人把我带去刘府。
因燕岭北山靠近娘子江,走在娘子江附近时,我装作不经意掉进了娘子江里,运送尸体的仆人下娘子江找不到我,也不敢跟刘坤说明情况,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刘坤至今也不知道,其实,我还活着。”(未完待续)
第1107章 凌晨五点半的绝望
她被江水淹没,体内流动着雄鹰的野性,不属于她的鲜血和骨骸好似随时都会破体而出。
她承受着泣血的疼,怀揣着滔天恨意,才能走出困境,坚持活下来。
当她从娘子江里爬出来,奄奄一息,被一个男人带走。
那男人也是韦慕兰的爱慕者之一,他想在韦慕兰虚弱的时候占有她,韦慕兰宁死不从,终究抵不过男人的强硬。
至今为止,北鹰都无法忘记她是如何哀嚎,是如何崩溃的,她仅存的希翼之火,被一盆冷水浇灭。
衣裳撕裂的声音,像是锋锐的刀子割开皮肉,如此之痛。
她反抗过,却是徒劳无果,只为引来更为厉害的暴行。
那段时间,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蹂/躏,殴打,惨不忍睹。
那个男人,时而把她当成宝一样宠着,时而暴戾对她拳打脚踢,直到有那么一日,男人的朋友发现了这个秘密,发现了韦慕兰,竟是灌醉了男人,也走进那个小黑屋……
隔日,男人发觉此事,并未找朋友,反而把一切都怪在韦慕兰身上,说她狐媚,说她是妖精。
男人在厨房里磨刀。
到了晚上,他拿着匕首大小的短刀,走进小黑屋,在韦慕兰脸上胡乱的划,甚至将烛台打到她脸上。
你知道凌晨五点半的绝望吗?
你知道鲜血流出伤口被火燃烧的滋味吗?
家破人亡,浪迹天涯,从美人到丑女,从书香闺秀到杀戮之神,说的便是她韦慕兰。
也就是北鹰。
当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被毁后,韦慕兰理智全无,沉浸在体内火云雄鹰的鲜血、骨骸与她身体完全融合。
她力大无穷,将绑在四肢上的粗绳崩断,走过去,在昏暗的小黑屋里,将那个男人的脖颈拗断。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是那么美妙。
北鹰一路往北,跌跌撞撞,因丑陋外貌,所有人都嫌弃的看着她,她像是过街老鼠,无家可归,像个乞丐,在街上流落。
直到遇见梁浮,在边境的相依为命,他从未嫌弃过她半分,当梁浮与她表明心迹时,梁浮说:“我为了你,负了另一个姑娘,我愧疚,却不后悔。”
北鹰害怕这种接触,于她来说,男人皆是以貌取人,更在乎女子的清白,她将在小黑屋里度过的日子跟梁浮说,梁浮有一瞬间的错愕,更多的,却是怜惜,心疼。
他说,朝阳是一国公主,能得到万千宠爱,韦慕兰却只有梁浮。
……
刘府旧宅里,百花之香在空中弥漫,轻歌坐在床榻上,沉默地听着北鹰的故事。
那般血腥,如此可怕。
人性丑陋,演绎的淋漓尽致。
北鹰看着轻歌,道:“我想,上天给我了这么多灾难,就让我自私一回,不去想什么朝阳,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份感情。”
“王上,我别无所求,只愿报得血海深仇,与如意郎君神仙眷侣即可。”
北鹰站起身子,右手摊开置于左胸膛,她弯下腰,而后转身走了出去。
打开门,门外的梧桐树下,梁浮站在那儿,不知想着什么。
听见开门声,梁浮双眼一亮,走上前,拉住北鹰的手,“手怎么这么冷,话说完了吗?”
“说完了。”北鹰抬头,看着梁浮,淡淡的笑了。
她伸出手,抱住梁浮,把脸埋在梁浮胸膛里,温暖安心。
梁浮抬起手,揉了揉北鹰的脑袋,宠溺的道:“都叫你加件衣服了,现在冷了吧。”
屋内,轻歌看着门外的梁浮和北鹰,叹了口气,躺在床榻上。
“朝阳教会了梁浮成熟,而北鹰恰好遇见成熟的他。”轻歌揉着眉心,若有所思的道。
“头疼了吗?”一道身影,神出鬼没,立在床榻前。
轻歌抬眸,朝莲华看去,下意识皱眉,道:“习惯就好。”
莲华顺其自然坐在床榻上,伸出修长如玉双手,就要为轻歌揉捏太阳穴。
轻歌翻身一滚,躲了过去。
莲华不解。
轻歌脸上扬起笑,“男女授受不亲。”
“我以为你不在乎世俗。”莲华道。
“世俗与我何干,我在乎的是我未婚夫。”轻歌道。
莲华与无忧不一样,无忧虽说天天要她生孩子,但也只是调侃而已。
“你,讨厌我吗?”莲华双瞳古井无波,淡然冷漠。
“怎么会?”
轻歌坐了起来,顺势拿过那本古书。
“可我感觉得到,你不喜欢我的接近。”莲华道。
轻歌放下手,凝视着莲华,“莲华,你是善,我是恶,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被我染脏,懂吗?”
“这样吗?”
莲华若有所思,站了起来,往前走去,门外的月光洒落进来,他踏进那月光之中,身影寂寥,甚是落寞。
孤独惯了的人,一旦接触温暖,便会眷恋贪婪。
姬月如是。
莲华亦如是。
屋子里,只剩下轻歌一人。
轻歌把藏在空间袋的白萝卜拿出,萝卜上面结着冰,厚厚一层。
轻歌捧着个萝卜,吐了口气,“魇,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坏,对吗?”
“你啊……”魇无奈出声。
他想说的是,与那些谋财害命杀人放火的人比,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坏。
轻歌小心翼翼把萝卜藏回了空间袋,感受到空间袋里的九千万灵气丹,心情便有好了起来。
有了这九千万,她组建魔兽军团的事,可就方便多了。
轻歌在后院木桶里沐浴,躺了一段时间后走出,换上干净衣裳。
洗了个澡,人也清爽多了。
头痛症好似也得到了缓解。
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锣鼓喧天鞭炮齐响,热闹非凡,轻歌幽幽醒来,婢女们等候已久,为轻歌梳洗打扮,换上正装。
刘坤身为玄月关第一文官,大婚之日,当然不能马虎。
金色的龙凤袍,高高束起的鸾凤髻,雍容华贵。
轻歌走到府邸门口时,殷凉刹、北鹰等人都在。
林崇笑眯眯的道:“咱老大一去,那绝对是惊才艳艳,艳冠群芳,都能把刘坤那十个‘新娘子’的风头给压了。”
轻歌横了眼林崇,林崇当即改口:“当然,要是有姬公子在,那就更好了。”
轻歌哑然失笑,无奈摇头,随之坐上前往刘府新宅的骄撵。
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未完待续)
第1108章 掘墓?
近来,满城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谈,皆是刘大人刘坤大婚,一次迎娶十位‘新娘’之事。
一大早,刘府新宅门前便聚集满了看热闹的人。
轻歌来时,正值中午。
她走下骄撵,正想带着人走进刘府新宅。
旁侧一辆马车行来,在府邸门前停下,车帘被掀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
轻歌勾了勾唇,道:“龚将军,别来无恙啊。”
几日不见,龚耀祖无比憔悴,脸色蜡黄,再没了当初晚宴见到轻歌时威风八面的气势,人也消瘦了许多,衣裳裹得严实,饶是如此,也遮不住那被铁鞭划过的痕迹。
想来,在秦家大院的这几日,龚耀祖过的一点儿都不好。
若不是轻歌用刘坤婚事逼得龚耀祖出现,只怕秦魁也不会放人。
虽说在秦魁等人眼中龚耀祖已经是个叛徒,但龚耀祖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来年,也熟悉和秦家打交道,若是夜轻歌重新洗牌,把人换了,秦家想深入玄月关就麻烦了。
龚耀祖看着站在门前可谓是金光闪闪的夜轻歌,眼中一道恨意光束。
他不甘啊——
凭什么他遭受惨绝人寰的折磨摧残,她却安然无恙,且无比风光。
对比之下,龚耀祖只觉得自己被践踏了,犹如当初在夜惊风面前抬不起头。
“放肆,见到王上,还不行礼?”轻歌身后的杨智朝前踏了一步,道。
龚耀祖忍着怒火,单膝跪下,“吾王万岁。”
轻歌脸上含笑,她当即弯腰,把龚耀祖扶了起来,“本王不是说了吗,龚将军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闻言,龚耀祖险些吐血。
他跪都跪了,现在才说不必多礼,会不会太晚了些?
“秦魁来了。”李沧浪轻声道。
轻歌点了点头,余光瞥见秦魁带着三男一女气势凌人地走来。
秦魁左眼蒙着一块黑布,右瞳爬满血丝,走起路时,虎虎生威。
走至轻歌面前,秦魁闷哼了声,“狐假虎威。”
轻歌转过头时,面向秦魁等人时,跟在秦魁后边的陈琳惊呼出声,“是你?”
轻歌眉眼含笑,目光扫及陈琳,而后收回,落在秦魁身上,那一眼,没有任何意义,直接将她给忽视掉了。
陈琳勃然大怒,却被身旁的男人遏制住。
“秦长老也是来参加刘大人婚礼的?”轻歌淡淡的道。
秦魁斜睨了眼轻歌,“夜轻歌,莫以为一个四国王就能只手遮天,四星的天,太大,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秦魁甩了甩袖子,朝里面走去。
他今日来此是想问清楚刘坤,娶十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之前他与陈琳等人都把重心放在龚耀祖身上,便也忽视掉了刘坤,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
断袖也就罢,还一次来十个,要不要这么猛?
陈琳与轻歌擦肩而过时,忽然道:“那日的事,我不会忘记,别以为你是四国王,我就怕了。”
秦魁一行五人,气焰嚣张,目中无人,异常狂傲。
轻歌身长玉立,冷冷望着几人的背影。
“老大,他们太嚣张了。”林崇咬牙切齿。
“反正也蹦跶不了多久,由他们去吧。”
轻歌微笑着,万丈青阳的照耀之下,迈腿跨过门槛,走入刘府新宅。
新宅大院里,早已设好了酒桌,美味佳肴,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轻歌等人在第一桌坐下,府邸里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
轻歌转眸悄然看了眼邻桌的龚耀祖。
龚耀祖郁郁寡欢,闷声喝酒,就坐在轻歌后面,与轻歌的距离说得上是近在咫尺。
轻歌微微往后靠,贴近龚耀祖的耳朵,忽然道:“龚将军,你可知何为人彘?”
龚耀祖瞳眸紧缩,攥着酒杯的左手加深了力道,便见那鎏金酒杯在龚耀祖宽厚的大手里逐渐扭曲变形。
轻歌脸上的笑容加深,继而道:“听说贵府的岳姑娘死不瞑目,四肢五官皆是被削掉,将死未死,被抛进那脏污不堪的茅厕之中,真是好残忍呢,也不知是谁下的手。”
龚耀祖双瞳瞪大,眼球里爬满血丝,赤红的可怕,目光犹如刀剑,仿佛能吃人。
龚耀祖手里的鎏金酒杯,彻底变形,酒水溅射了他一脸,扭曲断裂的鎏金酒杯锋锐碎片,割开了龚耀祖手掌上的肉。
鲜血流了出来,他却浑然不觉。
与岳樱子在一起的画面历历在目,脑海里出现的是陈琳将岳樱子的手臂砍断的场景。
他以为,陈琳不会杀了岳樱子,只要岳樱子能保住一条命就好,然而,他低估了陈琳的狠毒。
这几日他被关押在秦家大院里,严刑拷打。
直到今天清晨,秦魁忽然说刘坤大婚,他必须到场,不然夜轻歌会卸了他的官位。
至此,他得以出来,还没来得及回将军府,就来了刘府新宅。
原来,岳樱子已经死了。
龚耀祖脖颈上青筋暴起,两侧太阳穴疯狂跳动着。
轻歌不着边际的收回视线,又道:“龚将军,断你一臂之事的确是本王不好,但是你挑衅在先,至于岳姑娘的尸首,将军不必担心,我已派人建了一座墓,在玄月关郊外的桃花林旁,虽说没有惊动任何人,可是……”
“可是什么?”
龚耀祖蓦地转头,问,双眼通红,胸口起伏剧烈。
那满腔怒火,需要释放。
“可是,岳姑娘的坟墓被挖了。”
轻歌闭上眼,叹了口气,道:“本王派人去寻,在燕岭北山下面的烂泥沟里找到岳姑娘尸首,已不堪入目,只得火葬,做成骨灰,放在将军床头,将军,抱歉,本王没有护住岳姑娘。”
龚耀祖拍桌而起,怒发冲冠,他喘气之声低沉,愈发的快,可见有多怒。
他脑海里,阵阵嗡鸣。
他似乎看见,岳樱子从烂泥沟里爬出,哀怨地望着他,朝他伸出手,气若游丝的说:将军,救我。
啊——
龚耀祖身体发抖,他唯一的左手捂着脸,仰起头,犹如暴怒的猛兽般嘶吼着,发泄心中怒火。
轻歌看了眼龚耀祖放在桌上的刀,嗤笑一声,而后用精神之力,悄然无息地把碾成粉末的不死花洒在刀口处。
神不知,鬼不觉。(未完待续)
第1109章 鬼目毒丹
龚耀祖怒吼之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束发的冠崩裂开,发丝全都散落了下来。
龚耀祖睚眦欲裂,怒不可遏,脸皮抖动,双眼充血,涌满红丝,似濒临绝望的囚徒,要与敌人同归于尽,拼个鱼死网破。
秦魁一行人从后院走来,正听见龚耀祖的那一声怒吼。
秦魁皱了皱眉,“这龚耀祖在发什么疯。”
他本是要去找刘坤问个明白,却找不到人,一出来,就看见龚耀祖在发疯,不由恼怒。
“谁知道。”
陈琳冷哼一声,而后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她看见,龚耀祖正大步流星朝她走来。
龚耀祖满面涨红,走至陈琳面前,双手攥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瞪着陈琳,嗓音几乎牙缝里迸出来,“樱子死了是吗?被你杀死的是不是?被你削成人彘对不对!”
说至最后,几乎哀声咆哮。
秦魁不耐烦的看了眼龚耀祖,他着实想不明白,不过死了个女人而已,何必如此大惊小怪的。
陈琳双手环胸,微微抬起下颌,一脸傲然,嘴角抽了抽,不屑轻蔑的看着龚耀祖,但见她挑起一边眉头,道:“怎么,都这时候了,还想在我面前唱一出郎有情妾有意的戏码?会不会太假了点?”
陈琳往前走了一步,龚耀祖恶狠狠瞪着陈琳,若是可以,他恨不得扑上去,将她给生吞活剥了。
“瞧你这窝囊样,岳樱子也真是可悲。”
陈琳眯起眼睛,嘴角裂开一抹笑,道:“你真应该看看岳樱子临死之前在茅厕里绝望的姿态,当真是惨不忍睹。”
龚耀祖双目发直,胸腔里似有个魔鬼在疯狂的叫嚣着,杀了她,杀了她!
陈琳看着龚耀祖,讥诮的笑了,而后往前走,直接撞开龚耀祖,秦魁和另外三个二剑灵师的男人,皆是往前走去。
秦魁走至龚耀祖身边,停了下来,奚落道:“秦家的走狗,也妄想翻身做主人?耀祖,别做白日梦,只要你肯乖乖把皇极天焱交出来,之前的事,老夫既往不咎,也留你一条狗命,如何?”
龚耀祖红了眼,瞪向秦魁。
秦魁沉下眸子,欲要动手,反应过来这是在刘府,便忍住了怒气,凑过去,压低嗓音,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会后悔的。”
秦魁已经完全被逼疯了,孟倩、千枝莲、皇极天焱、地形图,这一次,秦家损失巨大!
四个之中,唯有皇极天焱希望要大些!
证据矛头皆是指向龚耀祖。
他以为,龚耀祖是怕承认错误秦家不放过他,便许下诺言留其一命。
殊不知,皇极天焱,正在某个安之若素的姑娘空间袋里。
轻歌背对着龚耀祖等人,婢女往她杯里添了些桃花酿。
轻歌一口饮尽,双颊绯红,眼神惺忪,迷离缥缈。
她像个局外人,风轻云淡,宠辱不惊,龚耀祖与秦魁的争锋相对,她好似浑然不知。
“桃花酿要比梅子酒可口点。”
轻歌摇晃着晶莹剔透的酒杯,眉眼柔和,七分妖冶三分淡漠。
“桃花酿的味道要细腻些。”殷凉刹道。
“桃花酿再好,本王独爱梅子酒。”轻歌举起酒杯,痛喝牛饮。
殷凉刹无可奈何,接过婢女手里的酒壶,给轻歌上酒,嗔了眼轻歌,道:“你看你,每次一喝酒,就停不下来,也不知节制点,酒多伤身。”
轻歌伸出手,长指在殷凉刹额上一弹,“小丫头片子还教育起本王来了。”
殷凉刹双手捂着额头,哀怨的看着轻歌。
轻歌大笑,却如芒在背,不用看也知是谁在仇视她。
陈琳坐在酒桌前,目光阴寒的望着轻歌,杀气滋生。
有时,人的怨恨便是如此莫名其妙。
倒不是陈琳与轻歌之间有着什么深仇大恨,只是那日在天鹰阁,陈琳在夜轻歌面前显出了狼狈之态,而她,却高高在上。
陈琳虽说不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金枝欲孽,但身为二剑灵师的她更是比别人多了些傲气清高,故此,才会对轻歌有如此深的怨恨。
四国王又如何,她可是二剑灵师!
轻歌白嫩的手提着酒杯,手腕微转,杯子摇晃,酒水荡漾,映照出陈琳那略微扭曲的脸。
轻歌在酒杯里,看的一清二楚。
轻歌勾了勾唇角,眼神慵懒,半眯起。
将死的猴子,就让她蹦跶蹦跶。
反正,总要死的,不是吗?
轻歌仰头张嘴饮尽酒水,将陈琳的虚影一口吞了。
不知为何,陈琳看着喝酒的轻歌,竟是没由来一阵胆寒,心里瘆得慌。
轻歌回头,朝陈琳看去,诡异一笑。
陈琳皱眉,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
与之对视的瞬间,陈琳只觉得心脏被放置在千年玄冰中,冰寒之气自脚底猛地往上升。
那侧,龚耀祖依旧站在原地,怒不可言,他回头,恨恨看了眼陈琳和秦魁,而后走进刘府后院。
去了后院,龚耀祖一屁股坐在石墩上,他低着头,披散的头发垂在脸的两侧,他愤恨的注视着脚尖。
旁边,似是有什么响动声——
“别闹,这玩意儿可不能乱来。”
“你就给我一个吧,那王老三强了我娘子,他又比我实力高,不用这个丹药,我真没法报仇。”
“这可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丹药,你小心落得个经脉爆裂的下场。”
“筋脉爆裂又如何?只要能为我娘子报仇,要了我这条命都无所谓。”
“……”
龚耀祖蓦地抬头,起身,朝声源处走去,却见墙角旮旯处,站着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个药瓶,神神秘秘的样子。
龚耀祖眯起赤红的眼,怒道:“你们说的,是什么?”
“啊?龚……龚将军?”
两人吓了一跳,大惊失色,其中一人连忙把药瓶藏起来,龚耀祖一个箭步上前,把那人手中的药瓶给夺了过来。
“这是什么?”龚耀祖问。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不敢言。
“不说,小心你们的脑袋。”龚耀祖眼底凶光四射。
“这……这不好说……”适才拿着药瓶的男人,面露难色,都要哭了。
“说不说?”龚耀祖嗓音再次压沉。
砰地一声,两人忽然跪在了龚耀祖面前。
“龚将军,这鬼目毒丹是我在一位死去的炼丹师身上找到的,是四星大陆的禁药,一旦服下,便能强制提升一个阶级,只不过会遭到反噬,筋脉爆裂,血液倒流,丹田破碎,服下鬼目毒丹简直就是自取灭亡,我这位兄弟,娘子受人欺负,他便想用这鬼目毒丹去报仇。”
药瓶的主人低着头,慌慌张张的道。
龚耀祖眯起眼睛,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两人,又看了看手中药瓶,道:“滚吧。”
两人抬起头来,看着龚耀祖手里的药瓶,“可是,将军,这鬼目毒丹……”
“滚!”龚耀祖怒喝。
两人吓得屁滚尿流,逃也似的走了。(未完待续)
第1110章 阴谋滋生
后院墙角,龚耀祖看着手里的药瓶,若有所思,而后勾唇阴笑一声,毫不犹豫地打开药瓶,倒出一粒如墨水般漆黑的丹药。
丹药表层闪耀着暗紫色的光芒,龚耀祖将鬼目毒丹塞进嘴里,把药瓶丢掉,不露声色的回到酒席处。
龚耀祖在轻歌身后坐下,他的宝刀依旧放在桌面上。
龚耀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双眼通红,蓄满泪水。
龚耀祖把眼睛瞪大,硬是不让泪水流出。
每喝一杯酒,便想起与岳樱子在一起的甜蜜。
他曾也是有家室之人,妻妾成群,通房丫鬟更是数不胜数,他正值壮年,又是威武猛将,某方面需求更要厉害些。
然而,当遇见岳樱子时,便抛弃所有,妻子、妾室都不要了,只对岳樱子一人钟情。
因他知道为秦家做事的危险性,故此,等再过个几年退隐江湖,带着岳樱子浪迹天涯,可是,突生变故。
他的樱子,他护在怀里的宝,竟死的那么惨。
他陈琳也敢!
他为秦家出生入死十余载,却连自己的爱人都护不住!
酒劲上来,龚耀祖脸色更如猪肝一般红了。
与他背对背而坐的夜轻歌,优雅的喝着桃花酿酒,与殷凉刹等人相谈甚欢,而进来刘府新宅的贵客,也会先跟她行个礼,再去自个儿的席位。
轻歌垂眸,朝林崇看去,林崇对着轻歌咧嘴一笑,郑重地拍了拍胸脯。
轻歌冷嗤一声。
因吉时未到,北月王朝有着不成文的规定,在吉时前,宾客们得听听比较喜庆的戏曲儿。
戏台子早已搭好,扑着厚粉满面浓妆的戏子唇红齿白,身着大红衣裳,头上插着各式珠钗。
便见她走上那台子,衣袖抖了抖,围着台子转了一圈儿,唱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恨不同时生,日日与君好;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龚耀祖听见戏曲儿,目光紧缩,双眼欲要喷火。
岳樱子曾给他写过一封信,便是这君生我未生,岳樱子还时常揶揄着说,将军老了。
他比岳樱子要大二十多岁,虽说在这个时代不算什么,但岳樱子总希望能与他一般大。
她说,如此的话,就能与将军一同死去。
可现在,她却先死了。
龚耀祖闭上眼,低着头,悄然抹去眼角泪两行。
戏台子上的戏曲儿,是压死龚耀祖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轻歌目光深邃提起装满桃花酿的夜光杯时,龚耀祖蓦地站了起来,提着刀,走至陈琳那一桌。
秦魁看着龚耀祖,甚是不悦,眉头蹙起。
龚耀祖憔悴萎靡,头发散落,一身的酒气,哪里还有半点儿将军样。
嘭——
龚耀祖忽然跪在了秦魁面前,“秦长老,耀祖有错。”
周遭宾客,都好奇的朝此处看来。
陈琳目光四扫,众人立即正襟危坐,不再胡乱看。
“你这是什么意思?”秦魁不耐烦的道。
“若我交出皇极天焱,长老当真留我一命?”龚耀祖诚诚恳恳的问。
闻言,秦魁双眼发光,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喜色,连日来的阴云散开,他起身把龚耀祖扶了起来,“老夫一言九鼎,怎能食言?”
“既然如此,那等宴席散了后,我便去拿皇极天焱。”
龚耀祖抿唇,眼眶微红,“秦长老,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如今我迷途知返,还请长老不要放在心上。”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耀祖,日后,你依旧是秦家的鼎力助手。”秦魁压低声音,道。
“长老慈悲心怀。”龚耀祖道。
“来,坐。”秦魁微笑着,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杀机。
敢戏弄他秦魁,就得有死的觉悟。
当然,秦魁也知不能来硬的,若是龚耀祖不说出皇极天焱的下落,即便把龚耀祖千刀万剐也不是办法。
龚耀祖在秦魁旁侧坐下,右侧即是陈琳。
龚耀祖把刀放在桌上,倒一杯酒,敬陈琳:“陈琳大人,之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陈琳狐疑的打量着龚耀祖,总觉得龚耀祖很不对劲。
不过在秦魁的注视下,陈琳也不敢乱来,举起酒杯,与之相碰,嘲笑道:“怎么?不恨我杀了你的心上人?”
“不过一个女人而已,死就死了,天下女人多的是,还差她一个岳樱子吗?”龚耀祖笑道。
陈琳皱眉,有些怀疑,而后释然,道:“男子汉大丈夫,龚将军好性情。”
“秦长老,藏着皇极天焱的地方有些隐秘,不如让陈琳大人与我一同去如何?”龚耀祖道。
秦魁略微思索,而后点头,“也好。”
若是能找到皇极天焱的话,也是一桩好事。
“皇极天焱在哪里?”陈琳问。
“就在刘府。”
“刘府?”
陈琳、秦魁等人皆是无比震惊。
龚耀祖笑了笑,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
闻言,其他人都深信不疑。
“既然现在还在唱戏,时间有多,陈琳大人,麻烦与我去一趟。”龚耀祖道。
“我也过去。”
说话的男人,是二剑灵师之一,也是陈琳的未婚夫。
“让他们两个去就好,别搞出太大的动静。”秦魁道。
“陈妹……”
男人看了眼龚耀祖,又看向陈琳,有些不放心。
“不必担心,我去去就回,皇极天焱因我而丢失,也应当是我去拿回,就在刘府,你还怕我有危险不成。”
不是陈琳自信,而是龚耀祖不过是个一剑灵师而已,她可是二剑灵师,龚耀祖还能对她下手不成?
因为皇极天焱,她断了一截小指,承受着秦魁的怒火,如今,她更要独自去拿回来。
那是她的骄傲。
“陈琳大人,请!”龚耀祖道。
说话时,龚耀祖下意识拿起桌上的刀。
“慢着。”陈琳未婚夫开口道:“去拿皇极天焱而已,需要带刀吗?”
龚耀祖皱了皱眉,苦恼出声:“阁下不喜欢的话,那我就不带了。”
秦魁看了眼他,道:“耀祖的刀从不离身,何必大惊小怪的?”
秦魁开口,男人才不再阻拦。
“耀祖,刀,拿上吧。”秦魁和善的道。
他必须表现出很信任龚耀祖的样子,如此,龚耀祖才会放下戒备,乖乖把皇极天焱拿出来。
龚耀祖点了点头,把刀带上,而后走在前面带路,陈琳跟在后面。(未完待续)
第1111章 与狼共处一室
龚耀祖与陈琳逐渐走出众人的视线,在后院里游荡。
不知走了多久,陈琳发现越来越偏僻,虚眯起双眸,眼底闪过危险之色。
她故作不经意的问道:“还要多久?”
“就快到了。”
龚耀祖走至北面最偏僻的地方,有个柴房,龚耀祖推开门,往里面走去。
陈琳略微犹豫,便也走进,只是,才进柴房,门便被一阵呼啸而来的灵气关上。
屋内昏暗,陈琳瞪大眼,目光犀利扫向龚耀祖,“龚耀祖,你这是什么意思?”
龚耀祖不说话,披头散发,双目赤红,那滔天的恨意,没有任何掩饰,他提着刀逼近陈琳,将灵气释放。
陈琳怔愣住,惊呼:“二剑灵师?你竟然突破二剑灵师了,不对,不是二剑灵师……”
自龚耀祖丹田内蜂拥而出的灵气,很是狂暴,没有任何的温和,像是强行提升。
陈琳反应过来,怒喊:“龚耀祖,难道你疯了不成?你是不是吃了提升一类的丹药?你真的是疯了。”
若龚耀祖只是一剑灵师陈琳当然不会害怕,可龚耀祖如今成了二剑灵师,服下丹药强行提升的二剑灵师,会更加凶煞。
只因,服药本人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刹那,陈琳什么都明白了过来,龚耀祖根本就没打算拿出皇极天焱。
在秦魁面前示弱,只是为了把她一人单独引出去,好方便下手。
陈琳不再耽搁,往后退,试图出去。
与狼共处一室,是没有好下场的。
然而,她快,龚耀祖的速度更快,阴风扫过,弹指间龚耀祖便到了陈琳身后,丢开刀,一把攥住陈琳的衣领,将其朝墙上丢去。
陈琳摔在墙上,她无比愤怒,红了眼,没了理智,拔出长剑,迎上龚耀祖。
剑出鞘,走偏锋,寒芒闪烁,破风声起,以摧枯拉朽之势刺向龚耀祖。
龚耀祖单手攥住陈琳的剑,剑割破手掌皮肉,鲜血沿着锋锐剑身流了下来。
陈琳大惊,看向龚耀祖,便见龚耀祖朝她诡异一笑,那可怖的笑容在龚耀祖沧桑的脸上放大。
他将丹田内的灵气全都涌入手掌,便见被他握在手里的剑,彻底被狂暴灵气轰断。
龚耀祖一步上前,攥住陈琳脖颈,将其朝地上丢去。
陈琳青丝蓬松,她疼的呲牙咧嘴,不服输般再次要释放灵气,龚耀祖却是忽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龚耀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嘴角勾起残虐的笑。
即便只有一条臂膀,今日,他也要陈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陈琳瞪大眼,双目赤红。
提升丹药,如此厉害?
她一个名副其实的二剑灵师都斗不过龚耀祖?
丹药,自然是厉害,只因龚耀祖拿命去赌,即便杀了陈琳,他的下场也比陈琳好不到哪里去。
故此,许多提升类的丹药,带来的副作用越惨重,效果便越厉害。
虽说如此,但依旧有诸多亡命之徒乐此不疲。
于他们来说,只要能报得血海深仇,一切,就都值了。
龚耀祖抬起脚,一脚踩在陈琳小腹上。
“啊——”
陈琳眼球好似都要爆裂来,身体因痛而拱起,惨叫声撕裂开柴房的寂静。
她的丹田,被龚耀祖一脚踩坏。
完了,她完了!
于秦家来说,一个废人,还不如一条狗。
陈琳恨意滔天,她一口咬住龚耀祖小腿上的肉,誓死不松开。
龚耀祖吃痛,皱了皱眉,想要将陈琳踹开,踹了几脚,陈琳不为所动,尖锐的牙齿直接连着衣料将他小腿上的一口肉咬掉。
龚耀祖的怒火熊熊燃烧,他顾不上小腿伤口,蹲了下来,啪的一声,狠狠打了陈琳一巴掌。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陈琳捂着红肿的脸,几近癫狂,朝龚耀祖扑去。
可,没了丹田的她,手无缚鸡之力。
龚耀祖攥着陈琳的头发,将其提了起来。
柴房边角处,有一堆柴火,龚耀祖便把陈琳丢在那木柴火上,而后扑了上去,一手使劲抓住陈琳胸脯,残忍的笑了,“陈琳大人,听说不久后你便要与未婚夫完婚,你说,他要是看见你如今样子,会不会很痛苦?”
刺啦——
龚耀祖一把撕掉陈琳的衣裳。
陈琳抬起手,就要去掐龚耀祖的脖颈,龚耀祖却是陡然伸出手,直接卸掉了陈琳两条胳膊,胳膊脱臼,痛苦难以想象。
陈琳脸上毫无血色,惨白惨白,她瞪着龚耀祖,就要朝龚耀祖耳朵咬去,龚耀祖却快一步朝她脸上打去,而后顺手将地上一块脏得看不清本来颜色的软布塞进陈琳嘴里。
之后,便是羞辱,异常粗鲁,堪称酷刑。
陈琳痛苦的发出呜咽之声,双眼红的可怕,她一丝不挂地倒在柴火上,周身到处都是青紫痕迹,甚至有许多处破了皮,鲜血流了出来。
两条胳膊耷拉着,小腹丹田破碎,陈琳深陷绝望。
她痛恨着苍天不公。
殊不知,当她用惨绝人寰的手段砍断岳樱子四肢时,便已注定了如今的结局。
龚耀祖红了眼,匍匐在她身上,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甚至恨不得弄死她。
他要让陈琳承受比削成人彘还要悲惨的苦痛,他要让她未婚夫因失去爱人而崩溃!
狗急跳墙。
而人,被逼到一种绝境,更是会不要命。
宴席上,热闹的很。
戏子还在唱着那君生我未生。
轻歌坐在酒桌前,谈笑风生。
她抬眸看了眼万里晴空的碧落,喃喃着,“要变天了啊。”
殷凉刹仰头,皱了皱眉,“这天可好了,怎么会变呢。”
“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轻歌伸出手,揉了揉殷凉刹的脑袋。
轻歌目光幽长,她转头,看了眼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刘府尽头,正是龚耀祖对陈琳施暴的柴房。
轻歌抿唇,将桃花酿酒一口饮下。
柴房不远处的一棵树前,没人发现,黑发黑瞳脸上戴着面具的男子清绝冷漠地坐在枝桠间。
他目光淡然的望着柴房。
陈琳的呜咽,龚耀祖的低吼,传入了他的耳中。
他抬起纤细修长,莹莹如玉的手,将罩在脸上冰冷的面具取下。
一张俊美无俦的脸,赫然出现在斑驳的阳光之下。
莲华靠着树干,垂着双眼,自言自语似得念:“善是什么?恶是什么?蓬莱仙境外,何处不丑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