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5章 今夜,必然狂欢
轻歌攥着明王刀,默然,不言。
归海山挑起她下颌,森然一笑,说:“夜轻歌,别忘了,你服下鸳鸯丹,此生就是我的人,休想对其他男人念念不忘。”
轻歌眸光闪烁,突地,她伸出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电闪雷鸣之间擒住归海山的脖颈,力大无穷,猛地将归海山提起,归海山尚未反应过来,眼眸微微瞪大,似是不可思议得看着轻歌。
亲眼望着夜轻歌吃下鸳鸯丹,他便放下了所有戒备,然,此时此刻,夜轻歌眼中的滔天杀气,并非作假,那么真切。
她残忍肆虐的笑着,冰雪的般的黑眸,氤氲着凉薄,冷冷望着他,宛如来自死神的凝视。
归海山不是胆小鼠辈,甚至,说是十恶不赦也不为过,为了达到目的,他也曾不择手段,如今他却是不敢与之对视,夜轻歌的眼神,让他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他清楚,夜轻歌是个恶毒的人。
轻歌将归海山高高举起的一瞬间,士兵们手中的枪,全都指着她,瞬间,她已被包围。
轻歌神色如常,淡然自若,她望着归海山,嗜血的笑着。
今夜,必然狂欢。
轻歌五指收拢,尖锐指甲,切割开皮肉,鲜血溢进指缝。
方才,轻歌幡然醒悟。
刑荼蘼从不在乎名声,即便弑父,即便犯天下之大不韪,她也无所畏惧,刑荼蘼在无人岛,训练自己的势力,她在等杀伐的那一刻,轻歌的到来,便是导火索,轻歌得将这把火烧旺,无需顾忌其他。
轻歌半眯起眼,她将归海山摔至地上。
轻歌朝虚无之境里抛去一抹灵魂,“小狼,你认识他吗?”
兽形的杀戮血狼匍匐在地,身体蜷缩,红色毛发柔顺,听到轻歌的话,陡然间,血狼睁开一双猩红的瞳眸,隔着虚空,狠狠瞪着归海山。
他没有跟轻歌提过此事,哪怕来了驯兽岛,他也保持沉默,除了之前的情绪波动外,一切都伪装的很好。
但轻歌敏锐的察觉到了,归海山与杀戮血狼之间,有一份怨。
她一向护短,自家小狼,怎能让其他人欺了去?
她之所以服下鸳鸯丹,便是想与归海山周旋,可换个角度思考,何必周旋,秦家与她,早就撕破脸,迟早要爆炸,又何必一直拖延?
坏人她做,只要刑荼蘼能够完成心中所愿即可。
而她,也不怕树立再多的敌人。
征途,无非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斩一双。
虚无之境内,小狼幽幽说道:“是他把我带来驯兽岛,未成人形前,咬伤了他,他便将我剥皮抽筋,可惜,我命大,活了下来,整个驯兽岛,都没人能驯服我,之后我就被一个逃出岛的奴人带去青石镇,那奴人试图利用我赚钱,好在,遇见了你。”
他痛恨那个奴人,奴人时常会折磨他,可他又感激,若非奴人,他便不会去青石镇,遇见夜轻歌。
只要能与她遇见,哪怕此前遭受再多折磨和苦难,也无怨无悔。
小狼如是想着。
小狼轻描淡写的说,但轻歌能感受到她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归海山望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归海山,他无比狼狈,眼神恶狠狠瞪着轻歌,恨不得将轻歌给生吞活剥了。
无数士兵,将轻歌围剿。
屋内,白媚儿打着赤足走来,看见这剑拔弩张的场面,愣住。
归海山左耳处的伤口再次撕裂开,血液喷涌而出。
有奴仆走来,给归海山递了软布,归海山拿着软布擦拭掉左耳的血迹。
归海山冷冷的看着夜轻歌,他看不懂这个女人,他以为就要到手之时,她,却要杀了他,那么突然,毫无征兆,杀伐果断。
即便被士兵包围,她依旧风华绝代,笑时,百花绽,黛眉一挑,气质慵懒,恰似空谷幽兰,雅而不俗。
她侧着脑袋,看向归海山,手握一把明王刀。
“归海山,你可还记得它?”轻歌从容而笑。
但见她面前浮现红光,一道人影赫然走出,红发红瞳,身材颀长,散发出冷血戾气。
归海山看着小狼,皱了皱眉,“他是?”
“杀戮血狼,我曾在青石镇驯服的魔兽,据说,他来自驯兽岛,被怒人盗走,带到青石镇,这样说,你可有印象?”轻歌道。
归海山满头雾水,大惑不解。
他仔细观察着杀戮血狼,眉头狠皱,好似打了死结,紧锁。
杀戮血狼身上光芒大盛,他化作野兽形态,凶猛可怖,如此,归海山脑子里闪过从前种种。
他从外带来一头小狼,小狼张牙舞爪,性格偏执,岛上诸多驯兽师,都拿它没办法,他偏要驯服,小狼就咬了他一口,顿时,归海山红了眼,将小狼关进黑暗囚笼,三个月不曾吃饭,后剥皮抽筋,再丢出去任由其自生自灭。
归海山本以为小狼死了,不曾想,还活着,甚至阴差阳错,成了夜轻歌的契约兽。
“想起来了吗?”轻歌面带微笑,望着归海山。
归海山脸色苍白。
杀戮血狼能幻化人形,可见,是突破了高等魔兽,实力很强。
归海山紧攥着双手,眼底泛起杀意。
“敬酒不吃吃罚酒。”归海山双手环胸,忽的道:“给我上,拿下他们。”
归海山视线转移至小狼身上,“你这畜生,当初侥幸活下来了,这回,我要再让你死一次。”
“夜轻歌。”归海山顿了顿,又道:“我给过你机会,你不珍惜,休怪我翻脸无情。”
归海山还在相信鸳鸯丹,他想要故技重施,当初对刑荼蘼做的事,再对夜轻歌做一遍。
他以为,只要得到了女人的身体,便能拥有她的所有。
譬如当初,至少有那么一段时间,刑荼蘼的心在他身上。
月光下,轻歌脸色透白,一双眸子,灵动深邃。
女子玉手轻挥,“小狼,去,吃了他。”
“归海山,剥皮抽筋的滋味,你也该尝尝,不然就可惜了。”轻歌勾起唇角,笑声如银铃轻晃。
轻歌一声令下,杀戮血狼便冲了出去,扑向归海山。
战斗,一触即发。
杀意,直冲云霄。
血的味道,开始蔓延,这座宫殿,成了乱葬岗。
轻歌站在原地,手里拿着一把明王刀,笑的人畜无害,眼底却泛起锋锐寒光。(未完待续)
第1436章 兽牢
“夜轻歌,你敢!”
归海山怒了,他不敢相信,夜轻歌竟敢以一己之力,对抗他整个驯兽岛,疯了不成!
果然,刑荼蘼的朋友,也是个疯子。
归海山咬牙切齿,左耳处的神经开始麻痹,一阵阵的疼痛感,血腥味深入灵魂。
归海山头痛欲裂,他曾暗暗立誓,让他流血的人,都不得好死。
夜轻歌,他把她当成未来妻子,才轻饶。
殊不知,夜轻歌一点儿都不乖。
轻歌笑望着归海山,面对驯兽岛盔甲士兵的围剿,临危不乱,寒眸凉薄,似笑非笑。
白媚儿站在一侧,足底生凉,她身着一袭雪色长衫,暗月下,美的不像话,覆盖在她血肉上的肌肤,几近透明,宛如宝玉,隐约可见在肌肤下流动的血液。
白媚儿皱了皱眉,走近轻歌。
轻歌望了眼白媚儿,黛眉一挑,月光的映照下,白媚儿宛如一个瓷娃娃,她的肌肤,没有任何生气,像是一层死人的皮,但贵在精致,让血气方刚的男儿心动不已。
轻歌眸光暗沉。
她的预感,愈发真实。
精神世界,响起轻歌的声音,“魇,你感受到了吗?”
“感受到什么?”魇有点儿懵。
轻歌冷嗤:“死人的声音,她在喊冤,她很委屈,她没了皮,连尸体都没有,她在大火中,成为灰烬,死后的她,在找自己的皮。”
冥冥之中,轻歌感受到了来自深渊的怨气。
轻歌的虚无境,似乎又参悟了些,通过虚无境,她能感受到一些虚无的事和景,奈何只是些轮廓,非常模糊。
此刻,轻歌察觉到了虚无境的强大。
轻歌眼神冷漠,白媚儿被轻歌看的,心底发寒。
白媚儿故作镇定,开口,“王……王上,你怎么了?”
轻歌摇摇头,笑了笑,转而伸出手,抚过白媚儿的脸,“媚儿,你的皮肤,甚好,我都怀疑是假的了。”
刹那,白媚儿的脸煞白,惊心动魄,她让自己冷静下来,暗中观察夜轻歌。
轻歌扫了眼白媚儿,便收回视线,看向归海山。
归海山与小狼搏斗,一些士兵拿着专门对付魔兽的铁链,试图捆住小狼。
“小狼,要剥了他的皮。”轻歌说话时,瞥了眼白媚儿。
白媚儿出了一身冷汗,止不住的颤抖。
轻歌问:“媚儿,你不舒服吗?”
白媚儿惊吓过度,疯狂摇头,“媚儿很好。”
“那就好。”轻歌淡淡的道,心里头,却衍生出无尽怒气。
轻歌笑了笑,拉住白媚儿的手,发现白媚儿掌心的全都是汗,轻歌眸中寒光一闪,“媚儿,你是白上将唯一的女儿,我会护着你,若有人敢欺你,我定会扒了那人的皮,用火烧了她。”
白媚儿神情恍惚,不敢与她对视,轻歌黑眸深邃,似是能洞悉一切。
白媚儿听着夜轻歌的话,没有任何安心之感,甚至觉得惊恐。
古往今来,唯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怕鬼敲门。
白媚儿抿着唇,一言不发,她的心,在瑟瑟发抖。
她不知在害怕什么,可就连灵魂,都在恐惧。
轻歌不再看白媚儿,但她心里已经有了个底,眼睛,不会骗人。
通过虚无境,她能了解到模糊的事实真相。
轻歌眼中,血光一闪。
她说了,白媚儿是白鸿海的女儿,谁若敢伤害白媚儿,她要那人,死生不如。
当然,前提是,此人是真的白媚儿,并非作假。
白媚儿压低脑袋,站在轻歌身旁,晚风刺骨,冷意正浓。
白媚儿眼角余光看向夜轻歌,她只想知道,夜轻歌知道了什么。
不,不可能,此事如此隐秘,夜轻歌什么都不知道,一定是夜轻歌虚张声势,在打探她,她若是自乱阵脚,便输了。
白媚儿稳住情绪,恢复如初。
“还真是个不听话的猫儿。”
那侧,归海山与杀戮血狼搏斗的间隙,朝轻歌看去,舔了舔唇。
这样的女人,身体内血的味道,一定够味。
杀戮血狼曾与归海山接触过,见归海山看向夜轻歌,便知归海山心中想的是什么,杀戮血狼勃然大怒,张开嘴,露出獠牙,再次朝归海山凶猛地扑过去,想要撕裂归海山的身体。
归海山倒也不是善茬,他不跟杀戮血狼硬来,反而是周旋,再找准机会,让士兵们锁住杀戮血狼。
“给我拿下夜轻歌,断了她的一双耳朵!”突地,归海山笑了,说道。
杀戮血狼是夜轻歌的契约兽,他也是一名驯兽师,自然清楚,像杀戮血狼这样桀骜不驯冷血无情的魔兽,绝不屈服,但若是与人类契约,必然忠心耿耿,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故此,杀戮血狼的软肋,就是夜轻歌!
归海山想,像夜轻歌这样的人,想要征服她,就得折了她的羽翼,既然她不听话,归海山就要让痛苦告诉她,不听话得承受怎样的代价。
杀戮血狼听到归海山的话后,再次怒了,他迅猛扑出,将归海山扑倒在地,归海山躺在地上,瞪大眼,就在这个瞬间,杀戮血狼一口咬住他的肩膀,撕下一口血。
归海山痛苦的嚎叫,就在杀戮血狼有所动作的时候,诸多盔甲士兵前来,将归海山救出。
归海山浑身是血,狼狈不已。
那侧,士兵们蠢蠢欲动,蓄势待发,逼近夜轻歌与白媚儿。
“媚儿,怕吗?”轻歌问。
“媚儿不怕,媚儿一定会保护好王上。”白媚儿拔出长剑,站在轻歌跟前。
轻歌看了眼白媚儿,白媚儿黑发如墨,随着幽风飘起。
轻歌查过白媚儿,资料记载,白媚儿此人,倾国倾城,堪称洛神再世,美的不可方物。
士兵当中,有人一人拿着砍刀,想要砍断轻歌双耳。
轻歌面无表情,气色不改。
殿外,一行人走来,领头的便是刑岛主。
“夜轻歌,放肆,敢在我岛上无礼。”刑岛主见此混乱场面,怒道:“将夜轻歌抓起来,送进兽牢!”
刑岛主眼神阴寒。
方才,他收到秦家来信。
斩杀夜轻歌,秦家助驯兽岛,成为六大势力之首。
这是个让人非常心动的条件。
夜轻歌一条命,换秦家的鼎力相助,不亏。
毕竟,以前,驯兽岛与秦家只是合作关系。(未完待续)
第1848章 藏宝图
轻歌饮酒而笑。
忽然之间,左前方的第三朵黑魔花,燃起了熊熊之火。
青色的火焰在夜里看来尤为诡异。
那是七太子手下所在的地方,七太子放下酒杯,站起来,“我去看看。”
轻歌望着七太子的背影,摇晃着酒杯,诡谲的笑。
火光映照脸,黄大龙的容貌,狰狞扭曲。
轻歌沉下眸,喝下一口酒。
她看着七太子的背影,勾起唇角。
柳烟儿的易容术非常好,以假乱真,眼前这些人都没有发现。
像这种级别的易容术,不仅仅是容貌改变,还有体型。
七太子走至第三朵黑魔花前,黑魔花完全被青色火焰燃烧。
七太子皱紧眉头,满眼的疑惑,低声喃喃自语,“真是奇怪,怎会有青色的火?”
七太子观望了一会儿,突地,他眼尖的发现一卷黑纸,他将黑纸从泥土里抽出来,打开看。
黑纸之上,青色火焰连成猛狼图腾,仔细看,这些火焰其实是一条条路。
突地,七太子双眼一亮。
“这是……丛林的地形图!”七太子无比惊讶。
地形图上标注了出口,这出口应该假不了。
除此之外,图上还标注了一条路,旁侧用古老符文写了一句看不懂的话。
符文旁侧,画了一堆金币。
轻歌画画本领相当差劲,七太子还是看懂了她所表达的意思。
篝火前,轻歌喝了口酒,仰头看向七太子,道:“七兄,怎么这么磨蹭,要不要我帮忙?”
七太子立即把宝藏图收起来,藏在衣袖里,他动用灵气扑灭黑魔花上的火。
扑灭火焰的同时,七太子手背被火焰烧了一块。
七太子把所有青莲异火扑灭,强装镇定走向轻歌等人。
轻歌捡起一坛酒丢给七太子,狐疑的瞥着他,“七兄,你这脸色,有点不对劲啊。”
七太子接过酒坛,笑了笑,极力压制激动的情绪和疯狂跳动的心,他轻咳一声,道:“黑魔花也不知怎么了突然着火,已经处理好了,哥哥们,来,喝酒,子夜一过,黎明到来,我们就要大杀四方了。”
七太子不知,暗中操控青莲异火之人,是他眼前的黄大龙。
他已走入死局,作茧自缚,却还沾沾自喜。
痴人总爱做白日梦,他甚至还在想,等他找到传说中的宝藏,他便是下一个天启王。
他要在这无边无际的海域上呼风唤雨,叱咤风云。
他要所有的领主和王全都跪拜在他脚边。
七太子的激动难以掩盖,脸皮抖了抖。
轻歌把酒坛放下,拄着拐杖走向七太子,蓦地抓住七太子的手腕,担心的看着七太子手背上被异火灼烧的伤口,“七兄,你被火焰灼烧了,据我所知,这是一种剧毒异火,若不谨慎处理会出人命的。”
“剧毒异火?”七太子还沉浸在宝藏图的喜悦中,他愣了愣,见轻歌的手不断往上,快要摸到宝藏图了,七太子脸色一变,猛地推开轻歌,“黄兄,我没事,就是被火烧了下,小伤,不足为惧。”七太子语无伦次的说,语气有几分惊慌失措。
却不想,轻歌往后摔去时,一把抓住了七太子袖子,将一截袖子扯断。
宝藏图露了出来,落在地上,恰好在轻歌面前。
七太子慌张的前来,想要捡起宝藏图,轻歌一把将宝藏图抢过来。
轻歌拄着拐杖站起来,面色一变,眼神犀利的看着七太子,“七兄,你很不对劲啊,怎么感觉你在瞒着我们什么?这是什么?”轻歌甩了甩宝藏图。
“黄大龙,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七太子神色大变,勃然大怒,他紧张快速的把手伸出,想抢夺宝藏图。
轻歌往后走了一步,躲过七太子的攻势。
氛围紧张凝固起来,其他三位领主全都站起,看向轻歌手中的宝藏图。
轻歌挑眉,垂眸看去,“一头狼?好生奇怪,这图腾竟是火焰组成。”
轻歌不屑的道:“七兄,你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这样藏着捏着不给我们看,不就是一张狼图腾嘛。”
轻歌顺手把宝藏图丢给王领主,“王大哥,你看看,一张破图他宝贝成这样,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是什么藏宝图呢。”
听到藏宝图三个字,七太子面色惨白如纸。
轻歌看着七太子,收起表情,严肃起来,“七兄,该不会真是藏宝图吧?”
其他三位领主对视一眼,全都凑上前来看“藏宝图”。
一条条青涩火焰组成的线,是丛林迷宫弯弯曲曲的道路。
轻歌知道这些人疑心很重,所以每一条路她都画的很精确,给的出口也是正确的。
只有藏宝图的地点,其实是死人坟。
唯有这样,他们才会相信,这真的是藏宝图。
熊领主看了眼出口,的确与往年参加领主之战时找到的出口一模一样。
他的目光落在那一堆金币之上,熊领主心脏咯噔一跳,“难道,传说中的宝藏,当真存在?”
怪不得七太子神情那么奇怪,原来是有所图谋,不愿分享。
七太子见宝藏图之事败露,他也是个聪明人,将错就错,讪讪笑了几声,道:“这是我方才捡到的图,正想给你们看呢。”
七太子的心思,他们都懂。
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捡到宝藏图,都不会拿出来分享。
“这应该就是藏宝图了。”王领主道:“我们参加过这么多年的领主之战,还会不知道一些地形吗,这里的每一条线路都精确无误,这世间,根本就没人能画出地形图。”
雷领主点了点头,“能够见得,是很多年前的一位前辈将此地形图画出来,没想到我们如此幸运,竟在此时发现了宝藏图。府灵花和领主之战算什么,等找到了宝藏,你我兄弟们一人一把神器,一人一头超神兽,别说天启王,都能去九州帝国耀武扬威。想想就有些激动呢。”
轻歌双眼发亮,“要是找到宝藏,我们就能成为诸神天域的尊者。说不定那宝藏里,有着能够救治我手臂和腿部的药。”
七太子脸色非常的差。(未完待续)
第2417章 菩提众生图
小少年走向竹书先生,望着竹书先生袖口纹的诗词,猜不出袖口内满的诗词,遗憾走向兰琪先生。
小少年虽然未破残局,却又偏锋之想法,叫兰琪先生连连点头。
梅琴先生这一道,是一把古木琴,据说,唯有真正的大家,才能拨动琴弦。
然,王上道、叶玄姬以至于眼前的小少年,都拨不动琴弦。
小少年朝着四位先生再度作揖行礼,回到原位。
林鹤山:“北洲,王轻鸿。”
此刻,祭坛之上的朝比者们,尚未过四位先生之眼的,只剩下王轻鸿与夜轻歌。
王轻鸿走向菊画先生,行礼过后执笔画下古老的府邸,府邸牌匾乃一个“王”字。
王轻鸿道:“吾乃王府少主,所行之道,乃是世家大道。我将用吾之一生,奉献给王府世家,愿吾王府,长盛不衰。”
王轻鸿昂然高声,气势凛冽,脊背笔直挺如青松,面上不苟言笑,端端正正而一本正经。
菊画先生微微点头,其他三位先生不由侧目王轻鸿。
“三千大道,你已找到了心中之道,很好,不愧是曾经修炼榜第一的人。”
菊画先生称赞,王轻鸿谢过之后,走至竹书面前。
王轻鸿自信得意答了几句诗词,都没对上,眼见时间到了,不得已之下,王轻鸿走至残局面前,勾唇一笑,手执棋子,落子生风,竟是破了残局。
兰琪先生紧绷着的神情,终于松弛下来,露出了笑容。
“是个人才。”兰琪先生毫不吝啬地夸赞。
“先生谬赞,轻鸿侥幸。”王轻鸿虽然如是回答,却满面春风,洋洋自得,眼角余光不由瞥向轻歌,暗藏嘲讽与讥诮。
王轻鸿走至梅琴先生面前,接过梅琴先生递来的古木琴,尝试着拨动琴弦。
叮!
一道宛若天籁的声音响起,全场沸腾。
王轻鸿竟拨动了古木琴?
不过,也仅此而已,王轻鸿只拨动一根琴弦,发出一道琴音。
梅琴先生面无表情,眼中却是微起波澜,“的确是个好苗子。”
“先生过奖了。”王轻鸿非常高兴,四位先生,已经得到了三位的赏识青睐,可见文墨之争,唯他一人独秀。
王轻鸿春风得意走回原位,与轻歌擦肩而过之时,停下来,以二人可听之声如是嘲讽:“若我是你,就不过去出糗了,也不至于沦为天下人的笑柄。野丫头便是野丫头,难登大雅之堂,文墨之争,会让你发现我们之间的差距。”
“王公子若是说够了,便早点滚吧。”轻歌冷漠的道。
王轻鸿怒指轻歌,“你……”
“东洲,夜轻歌!”林鹤山的话打断了王轻鸿接下来的动作和话语,王轻鸿狠狠瞪视轻歌一眼,嗤笑:“年轻丫头,就该见见世面,发现自己的不足,知道何为羞愧!”
王轻鸿大摇大摆走在王上道身旁停下,王上道拿着泼墨文雅的折扇为王轻鸿扇去燥热,“哥哥,你何必跟那没见过世面的山村丫头一般见识。”
王轻鸿冷笑一声,斜睨轻歌,默不作声。
王上道就差没拿两个鼻孔朝着轻歌了,王家两兄弟倒是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轻歌闻言,神色淡然若初,不起涟漪,缓步走向四位先生。
无数人,皆看向祭坛上的红衣女子。
她走的很慢,慢到众人发现了她的右腿膝盖的问题。
一瘸一拐的走着,却走出了极致的风华和入骨之优雅。
尤其是那狭长的眉眼,万分的慵懒,像是只假寐的狐儿,又不失贵气。
每个人,都很期待她的表现。
四星来的山野丫头,东洲蛮夷之地的帝王,究竟是何等的鄙夷粗俗。
轻歌行礼,走向菊画先生,在竖悬着的宣纸面前停下,执笔沉思,并未急着落笔。
道……
什么是道?
大道三千,她所行之道是什么呢?
沉吟许久,轻歌落笔。
轻歌本想草草了事,却是发现,当她拿起笔,当她望着空白的宣纸,油然而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一幅画,轻歌画了半个时辰,停笔之后,全部的人看着宣纸上的画,皆倒抽一口冷气。
四下里,一众的哗然。
这幅画,有一颗菩提树,菩提树下菩提老祖,菩提老祖靠在树边,周围是远古战场,士兵无数,鲜血染霜华。
而定睛仔细看去,会发现此画的神奇之处,画的内容好似会随着心境的变化而改变,每个人看到的画都不一样,每一刻因心境的不同,看到的画亦不同。
唯独始终不变的是菩提树和笑口常开的菩提老祖。
菊画先生激动的面色发红,双手颤巍巍的接过画,诧异的看着轻歌,问:“这是什么画?”
轻歌脱口而出:“菩提众生图。”
“众生图……好一个众生图……菩提为心,众生万象犹若星辰变化无穷,此等画功,就连我也做不到。”菊画先生语气急促,惊叹道。
轻歌恍惚的望着菩提众生图,当她心中想到这样一幅画时,没有画画功底的她,竟画出来了。
这种感觉,便像是她上一次弹琴之时。
至此,轻歌了然。
凤栖是真正的全才,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轻歌挑眉,她这算是……舞弊吗?
“小丫头,本后罩着你,不要怕,尽管舞弊,本后看谁敢不服?”凤栖闷哼一声,颇为傲然的道,全然的护短模样,倒是叫轻歌哭笑不得。
轻歌无奈,尊后倒也可爱。
“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凤栖耸耸肩。
轻歌:“……”这样傲娇的语气,她倒是曾在小狐狸身上见到过。
“先生过奖。”
轻歌淡淡说罢,走至竹书先生面前。
四雅先生,唯独竹书先生的袖口内面的词,没有被任何人猜中。
竹书先生自有一股傲气,看任何人,眼神中都带着不屑。
竹书先生的词,不被人猜中,也是情有可原。
从古至今,诗词千千万万,竹书先生又性情古怪,谁知袖口内面究竟绣着怎样的诗词呢。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轻歌低声喃喃竹书先生袖口正面以金线绣的诗词,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未完待续)
第2677章 妖后害苦了你
冰翎天站在小包子和妖莲的面前,诚惶诚恐,面色惨白如纸。
姬月的话甚是无情,她望向姬月,深情美眸里填满了如堕深渊般的痛苦。
“姬王……”冰翎天悲怆至极,好似塌了一片天。
不,不是这样的。
眼前的现实和所发生的一切,与她的所思所想构造的美梦截然不同,全然是背道而驰!
她生活在妖后交织的美梦里,不知是她天真无邪,还是自欺欺人。把她从梦中叫醒的,都是罪恶之人。
冰翎天整个人的神情,在数个瞬息间就已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像是怒放美艳的花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片片凋零,支离破碎。
一片绿意盎然的绿洲,顷刻间,化作了荒芜的大漠。
嘭!
妖莲坐在彰显尊贵富丽的椅上,怀里抱着小包子,修长的腿扬起,一脚黑靴蓦地用力踹在冰翎天的小腹。
冰翎天的身子宛如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最后重重砸在地上,刹那,脏腑似是俱都碎裂,丝丝痛苦之感由脏腑蔓延至全身。
冰翎天狼狈地趴在地上,双手颤巍巍,胸腔犹似冷不丁的激灵般一抖,嘴里喷出了一大口的血。
妖莲的腿还高高扬起,扭了扭裹着小黑靴的脚掌,妖莲挑起眉头,邪佞到极致,随即把腿放下,嗤笑一声,望向冰翎天,道:“混账东西,好大的狗胆,竟敢动本神的孙儿。”
“月儿,人姑娘为你生儿育女,你却在外面招蜂引蝶?还不如实说来,这贱骨头是哪里来的?”妖莲雍容华贵,一手怀抱小包子,一手挑起长指,指向了冰翎天。
妖莲漫不经心望向冰翎天的目光,充斥着浓浓的轻蔑不屑和嘲笑。
她的眼神叫冰翎天万分痛心。
妖莲一直觉得亏欠姬月,多是愧疚的慈母之情,如今看见冰翎天,还得知这女人竟敢杀自己的孙儿,妖莲头一次对姬月发了怒。
妖莲这辈子,最恨招蜂引蝶的男人,这种男人,她见到一个打一个,把腿给狠狠打断来,便是自家儿子也不例外。
姬月站在原地不动,修长如玉的双手微微拱起,道:“母神,三千年前孩臣救过这只凤凰,此后便忘了这件事,孩儿尚未飞升长生时,她便来找过我,但是孩臣已经明确了心意,此生此世,非歌儿不娶,孩臣心中只有歌儿一人,此心此情,天地可鉴。”
“不是这样的……”冰翎天声嘶力竭:“妖后说过,你是爱我的,这个人族女子,不过是骗了你的心,勾了你的魂罢了。”
“人间情爱,不过就是骗心勾魂,这位姑娘,你言重了。”说话之人正是一直站在彩雀柱阴影之中的东陵鳕,他抬起一双淡漠的眸,轻瞥张牙舞爪歇斯底里的冰翎天。
“月儿,记住这个教训了,你当初就不该救这个贱骨头,非但不能救,还得弄死她,最好死得彻底没气了。”妖莲正在尽一个为母的责任,教自家儿子做人的道理,较为彪悍的言语听在大多数人耳中,却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母神英明。”姬月淡淡道。
“凤栖,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她?”妖莲问道。
凤栖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眯起眼睛目光如炬望向冰翎天。
她曾寄宿在轻歌的精神世界里,对于这个冰翎天倒不陌生,一个无病呻.吟自导自演感动自己的恶心女人罢了。
不过……凤栖还真没想到,冰翎天竟能狠下那个心对小孩下手。
恶心透顶。
凤栖沉默半晌,才踱步往前:“妖神,既是个贱骨头,便削断了骨头喂狗罢了,我倒是想看看,她的骨头究竟有多硬,竟敢动妖神大人的孙儿,真是不知好歹,自找死路。”
轻歌悄然望了眼凤栖。
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后,以轻歌的聪慧自然能够看出,妖神在长生界的地位高出凤栖太多。
若单纯论实力,云水水都不是妖莲的对手,云水水之所以能够与妖莲平起平坐,靠的是轮回神那个丈夫。
轮回大师和云水水夺走属于凤栖的,霸占凤栖该有的,他们潇洒人间,却害得凤栖险些不能轮回。
……而且,轻歌还发现,妖神虽然在长生界的地位比凤栖高,但诸多事都会征求凤栖的意见,并且很看好凤栖。
从此可见,凤栖的实力和潜能,已经得到了妖神的认可,并且,妖神想栽培凤栖!
一旦凤栖青云直上,他日笑傲长生时,便是轮回和云水水的末日。
只是,凤栖在长生界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了。
轮回和云水水做贼心虚,又忌惮凤栖的潜能,只怕就算有妖神的庇护,这一男一女私底下的龌蹉手段还是会层出不穷的。
轻歌脑子里的念头千回百转,想至此,轻歌有些担心尊后。
……
削断了骨头喂狗。
如此残忍的酷刑堪比千刀万剐。
冰翎天的身子颤抖不已,这一刻,她终于醒悟了过来。
冰翎天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妖神大人饶命,妖神饶命……”
人都是怕死的,凤凰也不例外。
“小贱人,临死之前给你个明白,是妖后那个老女人害苦了你,你也是蠢货一个,竟会听信妖后的话?这般愚昧的女人,也配进我姬家大门,做你的清秋大梦呢?”妖莲冷嗤道。
凤栖长袍着身,黑如墨水。
凤栖朝冰翎天走去时,身子两侧是寒夜的风。
与轻歌擦肩而过的刹那,凤栖脚步顿住,停了下来。
站在轻歌身旁,凤栖望着轻歌,脸上的笑逐渐扩散。
臭丫头,本后想死你了。
凤栖眼眶没由来一红,及时忍住情绪,步至冰翎天面前。
冰翎天跪在地上,身体匍匐,像是个王八般趴着,因是害怕,身子抖如筛糠。
凤栖一脚才在冰翎天的后背,使得冰翎天的身子几乎完完全全贴合在了地上。
“让我看看,你骨头有多贱。”凤栖身子俯下,右手如爪,蓦地撕裂长空,破风声起,抓向冰翎天的脊背。
这一手,似要把冰翎天的脊椎骨给连根抓起。
凤栖抓骨很有一套,她能把一个人的骨头,在一瞬间,全部带出体内。离开身体的骨头,几乎可以不沾一滴鲜血。
只不过,在凤栖出手之时,水雾在空中凝结,似**的大海,惊起的涛浪,由四面八方铺天盖地汇向凤栖。
那海,那浪,那水雾,要将凤栖淹没,叫凤栖感到窒息痛感。
云水水出手,一如万年前,永远都不讲往日情谊,只要逮到机会就狠下杀手。(未完待续)
第2678章 不是离别,是生离死别
云水水卷土而来,手握权杖,身旁是此前欲朝轻歌出手的十几位长生强者。
云水水的水灵权杖内,迸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力量,以火山喷发般的气势袭来!
海**雾凭空出现,呼啸而过,带起刺骨冰寒的冷风。
云水水仇视凤栖,杀意冉冉:“给本神住手!”
凤栖不为所动,如骨爪的右手抓向冰翎天的背部,一只脚掌又踩在冰翎天后背,叫冰翎天有力也无法动弹。
凤栖的手轻松破开了冰翎天的皮肉,一道伤清晰可见,衣裳朝两侧翻卷,这道血伤,皮开肉绽,足以看见冰翎天那森白瘆人的脊椎骨。
凤栖风轻云淡的浅笑,似要把冰翎天的骨头全部拔出。
冰翎天颤抖不安,发出哀嚎尖叫,这一刻的恐惧,超出了往日所有的害怕。
云水水手中的权杖砸在地上,权杖顶部的宝石,再度蓄力,当蓄力达到了一个巅峰,便见海水奔涌冲向凤栖。海水化作了野兽,涛浪的一滴滴水珠成了野兽的獠牙,水雾之气化作野兽的羽翼。
野兽奔向凤栖。
“云水水,我干你祖宗。”
妖莲的怒火滔天焚烧,正欲出手,便见云水水再使权杖之力,而后与十几位长生强者合纵拖延妖莲的时间,如此一来,权杖蓄力之气所幻化的野兽便能阻止凤栖的攻击罢了。
云水水倒不是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人,不过是个心理问题罢了,你妖莲和凤栖想杀的人,我偏偏要救下来,让你们心里膈应,尤其是云水水知道冰翎天曾对妖莲的孙子下杀手之后,反而更加的痛快,这欲救之心,如烧得正旺盛的柴火。
云水水与诸长生强者拖住妖莲,洪水猛兽冲向凤栖,才步入长生的凤栖,显然不是已经在长生境修炼了万年之久的云水水的对手。
凤栖探向冰翎天脊椎骨的手收回,连连后退。
那侧,云水水一挥手,放下权杖,也止住了战斗。
“妖神,你在我肩胛刺了两剑,每一剑都穿了骨,你要适可而止。”云水水道:“这个人,我保下了。”云水水指向冰翎天,“你我二人从来无仇,今日之事的确是本神有错在先,不该对你儿子看上的女人出手,但你那两剑可是实打实的,你孙儿、儿媳皆是安然无恙,我想救下这个人,妖神可否放过?”
云水水是个聪明人,赢得不来就来软的,察言观色,审时度势。
妖莲虽然出口彪悍,性子暴躁,但是个有脑子的,有些事,的确要适可而止。
“的确,你云水水纵然不是个东西,可你家那轮回神起码是个东西,本神给你们俩口子一个面子,带着这个狗东西,滚出本神的视线,否则,本神一个都不放过!”妖莲轻抬眼皮,慵懒至极,杀机内敛,唇角勾起了一抹张扬的笑。
“妖神,后会有期!”
云水水的肩胛骨被妖莲刺了两剑后,血流不止,痛苦不已,可她再没有上药的打算。
她要记住这切肤的痛,来日,定叫妖莲不得好死。
云水水面容眼神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扭曲狰狞,片刻,云水水稳了稳神色,手一挥动,给了身旁长生强者一个眼色,长生强者便往前走,走至冰翎天身旁,把冰翎天提起,再走回云水水的身旁。
“诸位族人,随本神离开!”
云水水看了看面面相觑手足无措的精灵族人。
最终,云水水的目光落在了神女身上,眼底有一抹杀意稍纵即逝。
“澜儿,来,与我走。”
神女出自精灵族,乃云水水族人,跟云水水走倒是没有问题,故而妖莲连眼皮都不抬。
轻歌捕捉到了云水水的杀意,自云水水来到青莲就接二连三的吃亏,尤其是妖莲刺了云水水的第二剑,云水水即便痛苦,却是不肯包扎伤口,可见愤怒到了极点,此时神女前去,势必有死无生。可若不去,于理不合。
这会儿,神女倒是陷入了一个举步维艰的两难局面。
神女听见云水水的话,蓦地看向云水水。神女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朝轻歌淡然一笑,淡绿色的眸里,是如星夜深海般的宁静稳重。
“轻歌,遇见你,我很高兴,亦不后悔。纵然世事的意外让人始料不及,但我想那都是上天赐予我的惊喜。愿你与青帝白头偕老……我……”说至此,神女哽咽,眸里有些湿润。
她不得不走。
不是离别,是生离死别。
一旦踏出青莲台,她的命就如砧板鱼肉,任由云水水宰割。
可她再不愿给轻歌造成困扰了,她是神女,她有使命,当她无法完成使命时,那她的使命就只有死路一条。
纵然死亡,她也不愿与轻歌为敌。
“我……”
神女低着头,憋回眼泪,吸了吸鼻子,吞咽口水,而后猛地抬头望向轻歌,一鼓作气道:“我可以抱抱你的孩子吗?”
那个孩子,太可爱了。
眼珠子一转,满是机灵之色。
眉目五官虽偏向青帝,但神情更像轻歌。
闻言,轻歌眉头一压,鼻腔酸楚。
她看着神女憔悴苍白的脸,心有不忍,甚是不舍。
这个朋友,值了。
太值了。
“晔儿。”
“娘亲?”
“去你姨那里。”说罢,轻歌轻咬着下嘴唇。
小包子坐在妖莲的腿上,仰头看了看妖莲。
妖莲的确彪悍,却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点点头便松开了环抱着小包子的手。
小包子蹬蹬蹬地跑向神女,站在神女腿边,仰头,张了张小手:“抱抱……”软软糯糯的声音,煞是好听。
云水水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神女蹲下来想把小包子收起,可她遍体鳞伤,没有了力气。
她便保持蹲着的姿势伸出手拥抱小包子,不敢抱得太紧,怕身上的血腥味染在小包子身上。
“好孩子,要乖,要保护好你娘亲。”
神女起身时有些摇晃,小包子连忙细心地扶住了神女:“姨,你受伤了,要疗伤,娘亲是个医师,让她为你疗伤好不好?”
神女的泪水终是忍不住流出,小包子想为神女擦去眼泪,奈何小小个不够高。
小包子拖来椅子,站在椅子上,轻拭去神女脸上的泪,“不要哭哦,晔儿把肩膀借给你靠,要是有人欺负你,晔儿的拳头会把坏人们全部吓跑。”
稚嫩的童言童语,软软糯糯的声音,激起满江的涟漪。
青莲台诸族人心思各异。(未完待续)
第2715章 好龙一生平安!
轻歌明白,即将发生的是什么。
若此刻她抛下解碧澜,那么她再也不是夜轻歌,这浊世已将她彻底毁灭。
“神女亦不希望你为她单刀赴宴!”九辞压低声音,沉沉说道,试图劝阻轻歌。
轻歌挑起细长的眉,眸如寒霜,噙着点点流水涟漪般的笑意。
共患难三字,太难太难。
世间情谊,并非三字可以形容。
她无法拯救解碧澜,也无法阻止即将发生的一切,她唯独能做的,便是陪伴在解碧澜的身旁,穿山过海!
只因,为了她,神女放弃了权力地位,放弃了云神的青睐,哪怕被贬为下三等贱灵时,轻歌亦没有从解碧澜的双眼里看到一丝后悔。
“哥。”轻歌苦涩笑道:“若今日我丢下她,她的人生,便会彻底毁了。”
她太懂神女了。
若让神女独自一人面对,往后神女,便是真正的‘贱灵’。
轻歌轻轻挣脱掉九辞的束缚,昂首挺胸走向神女。
神女看见轻歌,万分焦急,推着轻歌往外走:“歌儿,不要这样,不值得,纵是万般地狱,有我一人即可,怎能把你拖下水?”
“赤炎大人,你快阻止歌儿。”解碧澜急道。
阎碧瞳看着两位年轻的女子,怔了许久,一手轻拥一人,分别搂住她们。
阎碧瞳笑道:“别害怕,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她支持夜轻歌的做法,她唯独能做的,就是保护女儿。
这……才是年轻呢。
“大人!”解碧澜惊呼。
轻歌握住解碧澜的手,牵着解碧澜走至一旁的角落。
“我已经做好准备与你共同面对难关,你与其想着如何推开我,倒不如想着,怎样面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若身为朋友,只能同甘而无法痛苦,那并不能被称之为朋友。如你所说,正因是万般地狱,我才该保护好你。”
轻歌不是矫情的人,但矫情起来不是人。
解碧澜神情恍惚,似是在深深思考轻歌所说的话。
忽然,轻歌握住匕首,抓着解碧澜的手腕,在其手掌割开一刀。
刺痛从掌心的传来,解碧澜疼地轻哼一声,微微蹙起黛眉。
仔细看去,解碧澜的眉,是淡淡的灰色。
即便轻歌拿着匕首面对她,哪怕在她身上划开一刀,解碧澜依旧信任着轻歌。
这种信任,是在不知不觉中形成,坚硬如铁,牢不可破!
“疼吗?”轻歌问。
“一点点疼。”神女望着满手的鲜血,道。
“你不问问为什么?”
“你既然做了,自有你的道理,此刻我只担心,你不该陪我来十八殿。”
轻歌回头看去,九辞隐匿在暗处,满面震惊。
轻歌咧开嘴一笑,九辞该明白了。
人世种种,不过数年的时间,她便经历了太多太多。
这些年,疲惫浴血的日子,总比笑着多。
她到底是个有皮有肉知冷知疼的人啊……
她唯独能做的,在这条充满漆黑的无光道路上,坚持本心,不随波逐流,而是……乘风破浪!
九辞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还想说些什么阻止,看见神女手掌上的伤口,九辞陷入了沉默。
世上的人大多数自私,寻常自私,不过是些小心眼罢了。故而,人生最美是初见,当有利益分歧时,则会渐渐形同陌路,如此算好,最怕成了彼此间恨之入骨的仇人。
九辞叹息一声,离开了此处,走至阎碧瞳身旁。
“赤炎大人怎能由着她性子胡来?”九辞不解。
他以为,至少母亲会与他一样。
“那怎么能是胡来呢,人生最美,莫过于患难时而非孑然。”阎碧瞳笑着道,远远地望了眼轻歌。
她为有这个女儿而骄傲,她理解轻歌所做的一切决定,并且会在身后默默支持。
那侧,神女掌心上的血,被轻歌擦去。
轻歌望了望四周,十八殿门前的侍卫,偶尔朝这边看来几眼。
轻歌抿紧了唇,再度拉着神女走至黑暗深处,握着匕首,继续加深神女的伤口。
“疼吗?”轻歌再问。
这一刀,无异于伤口撒盐,火上浇油。
神女抿紧了唇,额上沁出冷汗。
失去了神女权杖的解碧澜,便是个普普通通的美丽精灵。
“疼。”
“有多疼?”
“很疼。”
“……”
轻歌再拿着匕首在伤口上划开一刀,鲜血继续往外流。
轻歌从空间袋里,拿出一个特殊炼制而成的药瓶,将神女的鲜血全部装下。
“怪我吗?”轻歌一面收集神女的鲜血,一面问道。
神女摇摇头:“不怪。”
“若我此刻杀了你呢?”轻歌再问。
神女泪眼朦胧,寒夜凉风,霁月悬空,神女轻咬着下嘴唇,淡绿美眸里盛满了泪水。
“我活着,会让你讨厌吗?”神女有些难过。
神女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可以无视。
轻歌的感官尤其敏锐,听到神女满腹委屈的话,心脏抽搐了一下。
神女鲜血装满了药瓶,轻歌抬起手,轻轻点了下神女的额头:“蠢!我怎会讨厌你,你可是个小可爱。”
说罢,轻歌意识回到精神世界,手里拿着一个空空如也的药瓶。
这是个新药瓶。
轻歌的另一只手上,握着一把锋锐的匕首。
面前的火焰龙陷入沉睡之中,比之数年前,已经大了好几倍。
轻歌双手合十,在火焰龙面前拜了拜。
“好龙一生平安,小龙龙,借你点血用。”
轻歌说罢,手起刀落,一匕首下去,锋锐凛冽的寒光在眼前骤然闪烁。
刺啦一声,没什么毛发的火焰龙,一下子就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血液装满了空药瓶,之后,轻歌为火焰龙撒上了一些止血药粉。
轻歌心满意足地拍了拍火焰龙,叹息道:“几年了,你终于有点用处了,再不然的话,我都要忍痛把你卖了。”
若非尊后说过火焰龙乃上古神龙,只怕轻歌早就忍不住去卖个好价钱了。
不止如此,轻歌甚至想把所有的兽兽给卖了。
兽兽如此之多,个个有着通天实力,威震八方,关键时刻,全都是怂货,一个能帮忙的都没有。
虚无之境里的兽兽们,俱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莫名感到脊椎骨发凉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轻歌的神识抽回精神世界。
“歌儿?”神女茫然地望着轻歌。
此刻,神女的血,已被放出了许多,面色隐隐透白。
轻歌回过神来,手里已经多了一药瓶的血。
她为神女包扎手上的伤口,郑重其事道:“神女,这世间,从未有对错好坏之分,唯有立场之分。从现在开始,忘掉以前吧,和我一起,上那九重宫阙,奏一曲胜利高歌!”
包扎完毕,轻歌把药瓶递给神女:“把血喝了。”
神女一心都在轻歌身上,并未发现已是另外一个药瓶,只是疑惑,这关键时刻,为何轻歌要放她的血,最后还要让她把自己的血给喝了。
神女接过药瓶,仰头全部喝完,只感觉那血液进入咽喉,似一股股温暖热流,蔓延过四肢百骸,全身经脉。
“小可爱,来,给爷抱一个。”轻歌笑着张开双手。
神女泯然,无措地望着轻歌。
她怎么觉得,轻歌愈发不正经,甚至还有些小流氓了?
青帝,你媳妇儿这般流氓,你知道吗?
轻歌见神女站在原地不动,轻叹一声,往前走去,双手猛然抱住了神女。
神女面颊微微泛红,滚烫到了耳根子处。
“二位姑娘,十八殿门已开,诸位等候已久,还请……来……”有侍卫前来催促。
那侍卫看着抱在一起的轻歌二人,眼神泛着丝丝莫名的光。
轻歌松开了神女,旋即转身走进十八殿内。
十八殿内,阎碧瞳与青莲王已被请了进去,里面传来三殿王的声音:“赤炎大人,那两位贱灵还真是好大的架子,本王等候在此,她们却迟迟不来,未免太嚣张放肆了一些?虽说那人族女子是你赤炎大人的救命恩人,也会青帝诞下了一子,但至于青帝是否能娶她为后,你我可都心知肚明。赤炎大人该不会以为抱上了一颗摇钱树吧?”
阎碧瞳面色漠然,手握赤炎权杖坐在一侧:“三殿王,你又怎知今日的人族女子,他日不会成为青后呢?三殿王说话可要三思啊,否则来日她登上青后之位,第一个遭殃的便是三殿王。”
三殿王与阎碧瞳对视一眼,蓦地感受一阵寒气。
“赤炎大人莫要动怒,且不说青后如何,是否为救命恩人,这般傲慢无礼的态度,实在是该谴责。”说话之人乃是七殿王妃。
王妃与七殿王同坐一处,夫妻二人感情甚好,琴瑟和鸣。
“诸位,两位犯人已至十八殿。”侍卫来报。
蓦地,长道起了微风,两名绝世女子并肩而来。
红衣银发,一双杀戮黑瞳,冷如冰雪。
淡绿长裙,发丝飘扬,孤傲淡漠,遗世独立!
轻歌走进十八殿,面对沐清、诸殿王的气势压迫,丝毫不惧。
贱灵?
啧……
便是她要做那贱灵,这些人敢吗?
东陵鳕望着轻歌,微微一笑,满眼宠溺。
似是,不论何时何地,何等糟糕的境况,她都这般意气风发,笑傲群雄。(未完待续)
第2716章 审判官,轩辕麟
轻歌手中还握着一把明王刀,那刀极长,有一人之高,刀身尤为锋锐,寒光闪烁,凛冽似风。
“放肆!”三殿王拍桌而起,一面上等晶石桌,在其掌锋下,骤然间便是碎裂为齑粉散落。
“十八殿,不可带兵器进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三殿王怒喝。
轻歌挑起眉头,笑望着三殿王:“十八殿的规矩只说莫带兵器进来,我的刀怎会是兵器呢?”
一旁的雷神闻言,看见被堵的哑口无言面色铁青的三殿王,雷神就差没笑出猪叫声了。
这人族女子邪乎的很,他已经栽了个大跟头,吃了个亏,如今看见白日见鬼般的三殿王,雷神便觉得同病相怜,似寻到了同道中人。
“你当本王是白痴,刀怎不是兵器?”三殿王喝道。
轻歌笑道:“谁规定了刀是兵器呢?”
“刀便是兵器!”三殿王沉声道。
“这是三殿王定下的规矩吗?晚辈并非无礼蛮横之人,若是三殿王定下的规矩,晚辈这就把刀收起。”轻歌两眼无辜,天真无害望向三殿王,一番话却把三殿王气得脸色涨红似猪肝一般。
不论在哪个国度、位面、空间、种族,有资格制定规矩的人,都是九五之尊。
轻歌看似胡搅蛮缠任性十足的话,实则暗藏杀机,只要三殿头敢点头说是,轻歌便能玩文字游戏,玩到三殿王死无葬身之地。
而三殿王是个暴脾气直性子的,听到轻歌的话,正欲开口一鼓作气回答。
七殿王轻咳一声。
这声音,宛如及时雨般,吹散了三殿王的暴戾。
三殿王心有余悸,满头大汗,再看向轻歌时,眼里不再是雷霆怒意,而是深深的恐惧害怕。
这丫头,好强的气势,言笑晏晏间,便能杀人于无形。
当修为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人自身形成的气势,会以极强的精神力,压迫对方。
故而,上古有云,实力高强者,乃超等尊者,一个眼神,足以叫百万大军吓得屁滚尿流。
适才轻歌与三殿王的对视,轻歌修为的确不如三殿王高,但论及自身的气势,足以碾压三殿王。
正是因为如此,三殿王才会被轻歌激怒至险些丧失理智。
“带个兵器也没什么事,一个小丫头片子,还不能屠了十八殿不成,三兄,你莫要大惊小怪的了。”
雷神亦是个聪明的,及时出来打圆场。
轻歌和神女到底是阎碧瞳护着的人,阎碧瞳在神月都的地位,只差个时间问题罢了,他日甚至能够直逼神月王。
故而,在座的诸位,亦没有哪个人真敢明目张胆与阎碧瞳撕破脸,哪怕背地里有些龌龊卑贱的想法,至少明面上俱都高贵如斯,谈笑如风。
三殿王鼻子里发出两道声响,极为不屑,看了看轻歌,转过头去,脑子里想的却都是,刀到底是不是兵器?
“审判官到!”有侍卫高呼,众人回头看去,但见一华服男子,缓步而来。
男子眉目如画,身着紫衣,腰配宝剑,头戴冠羽,肩前两侧皆有勋章披下流苏,一派贵族的气势。
此人乃是七殿王与王妃的长子,轩辕麟,亦是云水水的女婿。
“轩辕哥哥。”南熏公主有些鼻青脸肿的,涂抹了浓厚的脂粉都掩盖不住。
看见轩辕麟后,南熏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嗯。”轩辕麟淡淡应了一声,迈步往前走去,径直坐在了宝位上。
轩辕麟看见轻歌手中的刀,蹙眉,随即翻开一本烫金簿子,问道:“人族凡体者,夜轻歌,贬为下等贱灵,来人,刻字,上贱灵匣!”
南熏满目阴鸷,沐清好整以暇。
阎碧瞳皱眉,欲要出声。
旁侧的十八殿侍卫们,等候已久,蠢蠢欲动,正要前来时,被女子轻飘飘的两个字打断了接下来所有的动作。
“且慢。”
轻歌说罢,提着刀走至一旁的椅上坐下,还喝了杯茶。
“那不是你的位置。”轩辕麟眸光暗沉。
“你乃受刑者,却是无礼!”三殿王怒道:“成何体统!小小丫头,真是不知所谓,这般傲慢之礼,也配为那九天青后?”
就连神女和九辞、程鳯等人都懵了,不知轻歌要做什么。
十八殿创建自现在,还从未有哪一个人敢这般傲慢。
“受刑者?谁说我是受刑者了?”轻歌双腿交叠,靠着椅背,手提茶壶,斟茶入杯。
倾斜茶壶后,轻歌猛然发觉没有茶水了,中途还看了一旁十八殿的小丫头:“这便是你们十八殿的待客之道?还不速速续茶。”轻歌语气拔高,颇为愠怒,没有喝到滚烫的热茶,轻歌很不高兴。
至于其他人,全都一脸呆滞,面色难以形容。
这厮,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你自愿被贬为神月下三等贱灵,你还说你不是受刑者?夜姑娘,你的确是神月都的贵客,但入了这十八殿,是否该清醒清醒了?来人,刻字!”轩辕麟怒道。
他对轻歌的怨气,来源于护心阵法。
他恨轻歌不交出护心阵法,而让他的未婚妻小命有危险。
这次贱灵之审的审判官,本为沐清,沐清不愿得罪阎碧瞳,特地请来了轩辕麟。
以轩辕麟的性子,轻歌也罢,神女也好,就算阎碧瞳出来阻拦,便是有青莲王在旁,轩辕麟亦不会手下留情。
毕竟,论之天赋,轩辕麟在精灵族年轻一辈中当属翘楚。若论身份,轩辕麟之父乃是神月七殿王,母亲七殿王妃乃海、精灵二族孕育的贵女,未婚妻上亭公主更是轮回神和云神的女儿……
故而,以轩辕麟的身份,最有资格坐在十八殿审判!
“且慢。”轻歌风轻云淡道。
“你究竟要做什么!”轩辕麟起身,拔出长剑,指向轻歌。
与此同时,阎碧瞳、帝师程鳯、青莲王东陵鳕、九辞四人同时起身,气势骇然,逼迫轩辕麟。
“帝师?”轩辕麟诧异,素日里,他与帝师程鳯的关系,倒是可以。
“轩辕公子,你的身份是审判官,继续审判即可。”东陵鳕冷声道。
若轻歌当真在这出了事,他定会雷霆震怒,掀了这神月十八殿!
轩辕麟看了看四周的人,满目怒气。
咳。
七殿王咳嗽一声,轩辕麟渐渐清醒过来。
王妃语笑嫣然:“麟儿,夜姑娘是赤炎大人的救命恩人,是该客气点。”
“王妃真是善解人意,那谁,还不快点上茶。”轻歌这招叫做蹬鼻子上眼。
纵然王妃脾气再好,此刻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凝固,表情颇显僵硬。
旁边的侍女看向轩辕麟,轩辕麟犹豫许久,才道:“上茶!”
侍女去而复返,端起新烹好的热茶,放在轻歌旁侧的桌上。
轻歌手握茶杯,轻呷了一口,热茶入喉,醇香留齿。
“好茶。”轻歌放下茶杯,微微垂眸,闭眼感受茶的清香。
众人俱都一脸无语地望着轻歌,
“夜姑娘,这茶是喝了,你也该受刑了吧?!”轩辕麟阴冷而笑,耐着性子道。
他倒是要看看,这夜轻歌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护心阵法,他势在必得。
他恨夜轻歌。
拿出护心阵法,就能救他未婚妻的命。
这夜轻歌面对一条生命,却熟视无睹,可见其冷血,没有人性。
果然,如父亲所说,人族都是一群卑贱的东西。
“且慢……”第三声且慢,彻底把轩辕麟逼急了。
轩辕麟喝道:“夜轻歌,你休要得寸进尺!”
“轩辕公子,冒昧问一声,为何要惩罚我?我做错了什么事?”
轻歌这么一问,在座的人全都怔愣住了。
惩罚轻歌,只因轻歌甘愿被贬为低等贱灵啊%
她如此反问,实在是滑稽,还真没有一人能够理直气壮回答轻歌的话。
这回轩辕麟彻底懵了,倒是那七殿王,蹙起眉头,若有所思打量着轻歌。
若非立场不同,彼此是为敌人,此时此刻,他倒会觉得这丫头有些意思。
毕竟,能从雷神手上坑掉九百万的人,绝非善茬。
雷神那抠门的劲儿,真真是家喻户晓。(未完待续)
第2717章 她们,嫉妒我的美貌
十位殿王里,谁最富,当然是五殿王雷神。
抠门吝啬了五千年,省吃俭用五千年,还总是讹别人的钱财,能不富有吗?
就算是精明如七殿王,都在雷神那里吃了一次大亏。
旁的不说,只要谈论到钱财方面,这雷神啊,真是精得很。
故而,七殿王对轻歌稍稍有些改观。
奈何,他儿媳妇的命,需要轻歌护心阵法。青莲台一事,以及与青帝的关系,轻歌已经彻底得罪云神了。
“你这人族女子,真的是满口胡话,你不是自愿被贬为下三等贱灵吗?”轩辕麟冷笑一声。
“自愿?谁说我自愿了?轩辕公子,说话可是要讲究证据的,你这般无凭无据,空口白说,岂不是乱盖帽子,有失风度啊。”轻歌一张伶牙利嘴,可将黑白颠倒,说的满屋子里的人神情俱都渐渐变得有些奇怪。
轩辕麟愣住了,自小书香门第,养尊处优,纵然遇到敌人,都是讲理的。
这夜轻歌,却是个极为不讲理的。
九辞一直丧着的脸,终于散开了阴云,逐而眉开眼笑。
他这妹妹,真的是神了啊……
“那满街精灵俱都听得清清楚楚,你休要狡辩!”轩辕麟沉着脸道。
南熏亦说:“轩辕哥哥所言极是,满街精灵,全都听个清楚,难不成还能是诬陷你?夜轻歌,你还是乖乖受罚吧。”
轻歌微微侧着脑袋,又倒了一杯茶,还别说,与这些人讨论‘人生理想’挺有趣,就是偶尔会口渴。
“她们啊,是嫉妒我的美貌。”轻歌叹息一声,又喝一杯茶。
这一回,便是九辞、阎狱等人,都不由扯了扯脸皮,险些绷不住笑出了声来。
恐怕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轻歌敢在十八殿内这般猖獗嚣张了。
南熏一愣,皱眉跺脚:“你真是……不知羞耻。”
“公主此言差矣,美貌怎能是羞耻呢?若美貌是羞耻,那我一定会羞耻死的。”轻歌一本正经地纠正南熏的错误,南熏已经完全愣住了。
九辞点点头,不错不错,妹妹这张嘴呀,深得他的真传。
一众的人,面色极其难看,偏生还无法反驳轻歌的话。
毕竟轻歌这张脸,比之神女都不输的。
南熏眼神里,还真的涌起了丝丝嫉妒之色。
“华而无实,空有其表!”南熏不甘留下两句话,在沐清的眼色之下退回坐位。
神女望了望坐在椅上谈笑风生的轻歌,心里的卑微,全都消散了。
那孤傲的冰山,也逐渐的融化开来。
夜轻歌……真是个奇人。
神女苦涩地笑。
她以为即将面对的会是阿鼻地狱,怎知……
“夜姑娘有所不知,那日本宫与王爷乘坐灵蝶轿,路过赤炎府,听到了姑娘的一番话,难道,本宫也是嫉妒姑娘美貌吗?”王妃知书达理的模样,一颦一笑,举手抬足间,皆是难得的贵气和优雅。
七殿王看着轻歌冷哼一声,怎会有这般厚颜无耻的女子。
轻歌望向了王妃,王妃则是优雅的笑着。
“王妃此言差矣,我就随口说说,谁知你们当了真,真是我的罪过,看来日后在这精灵族,话可不能乱说。我还说了希望雷神大人多给我点元石呢,几千万就行,雷神真的会给我吗?所以我当日就算说了,一定是真的吗?毕竟昨日想吃的饭,今日已经馊了,那肯定是不能再吃了。”轻歌字字珠玑,言辞犀利,一时之间竟叫人无法反驳。
纵然优雅如斯的王妃,听见轻歌噼里啪啦一连窜的话,却也是怔愣住了,完全说不出话来。
轻歌指向神女:“要受刑的是她,与我无关呢。”
神女的心,都丝丝的疼痛。
人之常情,莫过如此。
我希望你好,你远走高飞,不必陪我吃苦。
可你若真的走了,定会有几分惆怅,几分失落。
然,若患难已过,这条命都是你的。
神女抿紧了双唇,至少此刻,开心大于失落。
真好,她的歌儿,不必陪她吃苦。
她既抛弃荣华富贵,便绝不会后悔,哪怕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轩辕麟瞪视着轻歌,酝酿了半天的措辞,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女子好整以暇,来这十八殿,宛如逛自家后花园般闲庭自若。
“来人,给解碧澜上刑,刻字!”轩辕麟怒道。
“且慢!”轻歌又来,慢悠悠的话,叫一众人的怒气,上不去,下不来。
轩辕麟再次瞪向轻歌:“你究竟要做什么?!”
轻歌无辜地望向轩辕麟:“轩辕公子,可否再续茶?”
轩辕麟再好的脾气,在轻歌面前亦是忍不住了。
轩辕麟额头青筋暴起,太阳穴隐隐鼓荡,震怒不已。
“上茶!”轩辕麟怒喝,再瞪轻歌,脸上仿佛写着几个大字:咋喝不死你!
侍女续茶后,轻歌笑道:“你们继续。”
七殿王再看向轻歌时,眼里又是浓浓的嫌弃。
神女为了这个女人,放弃了所有,到头来,她那些豪言壮志共患难,不过是虚假言语罢了。
十八殿的贱灵刻字呢,是有传统文化的,说来话长。
刻字之物,乃是第一任神月王留下来的灵宝。
这刻字,可有文化了。
第一任神月王说过,血脉高贵者,是无法刻字的。
刻字灵宝,被称之为璇玑匣。
使者们搬着璇玑匣来到了神女的面前。
神女站直身子,闭上双眼,等待着残忍的酷刑。
轻歌看似风轻云淡,实则握着茶杯的手有些许颤抖,掌心里,全都是冷汗。
纵然她有所把握,却还是怕马前失蹄。
“开匣!”轩辕麟道。
咔嚓,咔嚓……
侍者把匣子两侧打开,整个十八殿的温度骤然上升。
璇玑匣子打开后,红光映照在神女的身上,一块滚烫的铁,顶部纤细尖锐。
这行刑刻字的铁皮,都好看的很,可以当做艺术品来欣赏。
轻歌不由感叹,精灵族真是病态的追求美。
“刻字!”轩辕麟一声令下,两名使者启动较为复杂的机关。
但见一朵光芒交织而成的兰花,佩戴在神女的发上,随后,那滚烫火红的铁皮才开始动。
九辞惊呆了,便是刑罚,都要弄得这么复发好看吗。
戴上美丽的花儿,再刻上贱字,真是血腥残暴而凄美呢。
正在铁铅欲要往神女脸上刻字时,一阵阵金光骤然出现,宛如一个保护罩般,将神女笼罩其中。
铁铅碰触金光,疯狂颤抖,连带着整个璇玑匣子都在剧烈抖动着。
神女头上佩戴的圣光兰花,逐渐发生改变,交织为辉煌的王冠,缓缓落在神女的头上。
“璇玑王冠,高贵血统,不能刻字……”七殿王震惊起身。
王妃亦是诧异:“怎会如此……?”
轩辕麟紧紧蹙眉,锋锐的目光打量着神女,试图看出其中的破绽。
璇玑匣内,兰花成王冠,此等景象,从未出现过。
在那一刻,在铁铅即将刻字的时候,神女感受到了体内的血液,汇聚成了深不可测的力量。
那是……高贵的血统。
她怎会是高贵的血统呢?
神女蓦地望向轻歌,轻歌像是在庆祝胜利,端起茶杯,朝她一晃,随即仰头喝下。
她并不意外。
是那药瓶里的血……
那不是她的血!
神女终于明白过来,而轻歌亦深深舒了口气。
这赌,赢了。
不赢也没关系,若是赢了,谈笑饮茶,若是输了,刀下不留人。(未完待续)
第2718章 华宫神碑三千律
赤炎府门前那一跪,愿为贱灵,是不愿看见神女‘随遇而安’的消极。
那亦是轻歌的一种冲动,至少在那个时候,轻歌并不知璇玑匣有血统问题。
而后轻歌短时间内调查了有关璇玑匣的事,得知了第一任神月王所说的话,便把主意打在了火焰龙的身上。
她亦不惧璇玑匣,她体内有流云灵女凤的血脉。
一直静放在虚无之境里凤凰蛋,被她无意中给吞噬了。
尊后说过,那小凤凰蛋,是流云灵女凤一脉。
而精神世界里的火焰龙,则是上古神龙。轻歌打算试试,算是一记釜底抽薪。
她自不会看到神女小可爱受人欺负。
只是在事情没有解决前,轻歌总是忐忑的,害怕有意外发生。
故而,她握紧了手中的刀,为美人一怒,掀了这十八殿又如何?
如今,轻歌清雅而笑,双腿优雅交叠,似午后的懒猫,靠在藤蔓椅上,悠闲地喝着香茶。
神女紧抿着唇,双手都在颤抖。
此时此刻,神女没有劫后余生的惊喜,更没有高贵血统带来的开心,有的只有无尽的感动。
一道暖流,由心间开始,蔓延至四肢百骸,浑身的血液都是滚烫的。
淡绿如玛瑙宝石的眼眸里,噙着霜雾云烟般的泪水。
轻歌……没有丢弃她。
神女朝着轻歌,傻傻地笑着。
轻歌皱起眉头,叹气一声,这傻孩子,哪有什么城府,明明是最纯粹的人,偏生一副老气横秋。
大概,这便是神女的孤傲吧。
居于高位的轩辕麟,双眸犀利紧盯着神女看,许久过去,道:“上匣,刻字!”
显然,轩辕麟不相信神女有什么高贵的血脉,一定是璇玑匣陈放多年,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故障呢。
侍卫再度打开璇玑匣,鬓间的兰花光,交织为王冠戴在头顶,滚烫火红的铁铅,始终无法在神女的脸上刻字。
满殿的人再次震惊,尤其是七殿王,陷入了沉沉的深思之中。
轻歌一杯茶入腹,轻轻砰地一声,茶杯落桌,缓而起身,笑望着诸人:“该……到此为止了吧。第一任神月王,是为华宫神王,而璇玑匣是由华工神王与一位已经踏步长生的炼器师炼制而成,便是千万年过去,亦不会有所损坏。华宫神王说的话,你们应该不会忘记,眼前,解碧澜乃高贵血统,按照华宫神王订下的规矩,你们非但不能惩治解碧澜,还要复其神女一位。”
“复其神女一位?怎么可能?”三殿王气得跳脚,怒指神女:“她蔑视云神,以下犯上……”
“云神滥用职权,以权压人,神女不过是遵循本心,不愿做违背本心之事,何来的以下犯上?华宫神王曾说过,精灵族与他族最大的不同便是美丽优雅,由内而外,若权势可以欺人,若无法遵循本心,岂非推翻华宫神王之话?在精灵一族,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意为王子庶民,并无区别,以权欺人,便是罪不可恕!条条规矩,森严制度,三千行神月律,全都刻在十八殿上的华宫神碑上,敢问三千条规矩,有哪一条是不愿为妃,要被贬位赐罪的?”轻歌冷笑,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十八殿内,骤然间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落在那盈盈而立的女子身上,似黑夜里最为璀璨的星辰,叫人再也无法挪开眼睛。
三言两语,扭转乾坤,言辞之犀利,目光之锋锐,叫人无法直视。
唯有这个时候,轻歌才能站出来说这些话,因为没有人可以反驳。
第一任神月王华宫神王曾说过,若璇玑匣遇高贵血统,务必复其职位,不仅如此,最好赐其高权。
在座皆知,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不过是一句欺骗万民的谎话。
在这个阶级森严的世界,权便是王,强就是可以践踏弱的尊严。
但那都是私下里的龌龊污水,放在台面上来说,始终逃不过一个‘理’字。
轻歌走至十八殿的中央,目光直视高高在上的每一人。
啪……啪啪……
拍掌声响起,似在喝彩。
众人循声望去,东陵鳕站了起来,淡淡道:“夜姑娘乃我青莲帝姬,解碧澜乃本王义妹,诸位,精灵一族,美名在外,神月都城,清雅成风。时至如此,诸位难道还要以权欺人吗?”
“青莲王,神女之位,实在是……”三殿王皱眉。
青莲一族到底是千族之首,纵然是高贵的神月都,亦是心生惶恐,不得不忌惮三分。
“罢了,你们神月都的神女之位,本王不稀罕。”东陵鳕回头望去,笑看着神女:“我青莲神女,倒是缺一人,往后便去青莲吧,为兄护着你。”
神女眼眸微微睁大,水雾一片。
“不可!”七殿王冷声道:“神女乃精灵族人,身体内有精灵血脉,怎可去他族?”
说至此,七殿王顿了顿,目光阴冷没有说话,倒是坐在主位上的审判官轩辕麟幽幽开口说道:“十八殿内华宫神碑上三千条律法,可是明文规定了,我族之人,若是叛变,当罚绞刑!”
忽然间,神女跪在地上,朝着华宫神碑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正在众人皆是莫名所以时,恭恭敬敬极为庄严的三个响头后,神女拔出匕首,割开皮肉,挖出两条血淋漓的筋脉。
即便如此,神女的动作甚是缓慢,血腥淋漓间,又透着一股高贵淡雅。
这两条筋脉,类似于暗黑师的邪灵筋,被称之为神筋、月筋。
精灵族之所以比他族美貌,且很少衰老,则归功于这两条筋脉,便是传说中的高贵血统。
神月都城之名,亦源自于精灵体内的神、月二筋。
轻歌似是有些站不稳,看着满地的血淋漓,神情恍惚着。
神女的面色苍白如雪,殷红的唇,此刻亦是干涸苍白。
在那一瞬间,神女散开的发,从发端开始,毒障一般的白迅速弥漫开来。
满头发白,双眉雪白,就连眼瞳,都像是冰霜一般的颜彩。
是一双白瞳。
并非是全白的眼眶,瞳仁部分,更趋向于银色。
神女此举,震惊了所有的人,包括轻歌、东陵鳕以及阎碧瞳在内。(未完待续)
第2719章 割肉喂鹰,舍身饲虎
自断神月二筋,这等事,从未有人做过。
神女始终是孤傲的,于鲜血淋漓的地上,似凛冬的寒梅怒放。
轻歌攥紧的拳头,随即缓缓松开,勾起唇角,不自觉一笑,走向了神女。
她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拿出各类丹药、药剂,洒在伤口,止住血,同时护住神女的心脉。
轻歌将神女横抱起,朝外走去。
“站住!”轩辕麟冷声道。
“解碧澜,你好大的胆子,敢毁去神圣的神月筋!”三殿王怒喝,声似雷霆,中气十足,宛如洪钟一般敲响,震彻十八殿。
神女身体虚弱无比,身上的衣裳被鲜血染红,一双银白的瞳眸里,盛满了荒凉。
不惧,不悔……
轻歌脚步顿住,双眸无情,低头淡淡望了眼神女。
她站在十八殿长道的尽头,眼前便是敞开的双门,即便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的意思。
良久,一阵诡异的沉默死寂后,轻歌发出了清冽的一声嗤笑。
呵——
“这精灵血脉,不要也罢。”
说罢,轻歌轻抱着的神女往外走去。
“把她们拿下,简直放肆!”轩辕麟黑着脸喝道。
沐清挥动长臂,一声令下,便见无数十八殿的士兵即将围剿轻歌二人。
东陵鳕、九辞、阎狱、阎碧瞳四人齐齐起身,不约而同将十八殿的士兵们拦截。
“精灵血脉已无,往后她便是自由身,不,是我青莲神女,诸位动我青莲人,可要三思,即便贵族有云神相助,却也莫要欺我青莲无人。诸位可还记得当年我青莲太祖的话?”
东陵鳕的声音并不嘹亮,却如风雪,震撼着在座的诸位。
东陵鳕风轻云淡的笑,薄唇微动,轻描淡写道:“犯我青莲者,虽远,必诛。”
他没有刻意展现出青莲王的气势,但他站在这里,便是天地之王,无形中的压迫感,淡淡的话语,叫人似是喘不过气来。
“诸位殿王,事情到此为止吧,你们继续下去,是想要青莲王看我们的笑话么?”阎碧瞳冷嗤,拄着赤炎权杖,起身朝外走去。
随即,东陵鳕等人快步跟上,倒是帝师程鳯被喊住了。
“帝师。”轩辕麟沉声道。
阎狱顿住,回头望向轩辕麟:“她是我人族妹妹,我必然守护她。”
只这么言简意赅的一句话,阎狱再也不理会轩辕麟的怒气,轻飘飘朝外走。
直到阎狱等人全部离去,十八殿再一次诡异般的沉默,死一样的寂静。
“放肆,真的放肆,这成何体统?”三殿王指着地上的血泊内的神月筋,怒道:“传了出去,岂非笑话?若被云神知道,如何息云神之怒?这可如何是好?”
雷神五殿王悄咪咪地往外走,七殿王声音如雷:“雷神,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雷神讪讪笑道:“去蹭饭。”说罢,一溜烟就不见了,生怕被人抓到似得。
七殿王眯了眯眼,目光讳莫如深,放在椅把上的手轻轻敲响。
今日发生的一切,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王妃好奇道:“解碧澜的身世一清二白,纵然父母是落魄的贵族精灵,亦不可能有高贵血统。到底是怎么回事?璇玑匣自然不可能有坏。”
“不一定,兴许是璇玑匣坏了。”轩辕麟说罢,指向一名侍女:“你,过去……”
侍女愣住,指了指自己,有些呆讷。
轩辕麟一个凌厉的眼色下去,两侧的侍卫心领神会,面无表情架着那侍女至璇玑匣前。
璇玑匣内光芒绽放,兰花贴鬓,滚烫至发红的铁铅伸出,唰唰两下,在侍女脸上刻下两个血淋漓的‘贱’字。脸上皮开肉绽鲜血飞溅的痛感,叫侍女尖叫出声,转瞬满面都是血,她无力跪在地上,借着地面的反光,隐隐约约看见了脸上的鲜血,她拼命把鲜血擦去,望见了叫人恐惧的贱字。
侍女身体发抖,两眼一黑,竟是恐惧的昏死了过去。
“轩辕公子,这……”
“脏,丢了出去。”轩辕麟冷酷道。
七殿王望着轩辕麟,微微蹙眉,几近开口,见三殿王还在,始终缄默。
“七兄,麟儿可比你心狠啊。”三殿王道:“当年那人族女子,终是被你放过了,要是我,就杀了。”
提及人族女子,七殿王与王妃面色皆微微一变。
王妃微笑道:“三王所言不对,那人族女子,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且想爬上枝头做凤凰,王爷想杀之祭天,我看她可怜,才留其一条命,放生至人族。”
“听说那人族姑娘,临走时怀了孩子?”三殿王笑着说,神情莫测。
王妃面色再变,有几分厉色:“三殿王,你好似很清楚这些事呢?”
三殿王笑着打马虎眼:“怎么会,到底是七兄的风流债,我怎知?”
七殿王坐在椅上,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柔柔弱弱的姑娘,便是花儿枯了都要伤心落泪。
尘封多年的记忆了,以至于七殿王一时之间都忘了她的面貌;只依稀记得,那姑娘,心地善良,说话很慢,很柔,似在耳边的缱绻轻语。
王妃看了眼七殿王,眸光锋锐。
“看来这璇玑匣没有坏,解碧澜究竟哪里来的高贵血统!”轩辕麟皱起眉头,一脸的苦恼,思来想去,始终不知是哪里出了错。
良久,轩辕麟蓦地起身,喃喃自语道:“该准备成婚之事了,五面城门,神月隧道,全部关闭,谁也逃不掉!”
轩辕麟甩甩衣袖,快速离去。
“麟儿和上亭公主的感情真好。”三殿王道。
提及此,王妃的面色稍稍好转,眉角眼梢有了些许的笑意:“云神很看好麟儿,八岁时就被带去长生界生活了两年,俩孩子倒也算是青梅竹马,虽鲜少见面,却有书信来往。就连轮回神也对麟儿称赞有加,说麟儿会是第二个云神。”
“王爷,孩子们就要成家了,我们该高兴,莫要被杂七杂八的事烦了心。”王妃轻声道,似那吴侬软语在耳边响起,七殿王的眉间烦躁,确有减少。
只是……
七殿王一直在想,那个人族女子,真的死了吗……
他还记得,那女子时常说,佛祖大道,是她之大道,割肉喂鹰,舍身饲虎,此乃世俗之外的大道。
彼时,七殿王只是轻轻一笑。
世界上,当真会有这么傻的女子吗。
当然,七殿王亦不知,那个女子,离开了他后,杀伐无情,自称……祖爷。(未完待续)
第2720章 阴差阳错,神龙血统!
十八殿外。
坐骑灵鹿不够平稳,过于颠簸,轻歌便轻抱着神女,一路从十八殿走至赤炎府。
长街上,车水马龙,来来去去的精灵们,偶尔探头探脑看过来,眼里充满了惊奇。
精灵族人皆知,身体内有神月二筋,可至今没人敢这般做。
抽筋断血脉,无异于是欺师灭祖。
多少种族羡慕精灵族的美丽,神月都的繁华,竟有人不知好歹要剥掉神月筋?
“歌儿?”
走过黑暗的长街,精灵们越来越少,神女有气无力地出声。
“嗯?”轻歌淡淡应道,至少声音之中,没有多余的起伏和感情余温。
“忽然之间,我很高兴。断去筋脉,与之痛苦相比,更多的是兴奋。”神女笑道:“我要去青莲,我想过了,他的感情我无法参与,若是以兄妹为名相伴一生,亦是极好的。”
轻歌停下,低头望了望神女,眼里满是心疼之色。
神女小可爱,纯粹的叫人心疼。
脱去华丽的外衣,女孩愿做一回自己。
人生百年,匆匆而过,短暂如风,何不……痛快酣畅?
“好。”轻歌哽咽道。
回到赤炎府,轻歌将神女放在床榻上,喊来东方破,一同为神女医治。
人也好,其他种族也罢,体内都有特定的筋脉经络。
尤其是精灵族,大多数的力量、美丽皆靠神圣的神月二筋在支撑着。
轻歌担心神女会出现其他的问题。
好在东方破是这方面的专家。
轻歌算了许多十八殿上即将发生的事,却从未想过,神女会断筋。
东方破为神女处理伤口,轻歌则在炼制丹药。
忽然,东方破低声叫喊,往后跌倒。
轻歌立即停止炼丹的动作,收回青莲异火,猛地朝神女看去。
但见神女的伤口正在自动愈合,宛如羊脂玉盛雪而白皙的肌肤下面,隐隐约约可见淡淡的火光。
火……?
轻歌与东方破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目光中望到了浓浓的震惊之色。
轻歌凝眉,旋即尝试着握紧明王刀,砍向神女腰部。
明王刀迅速落下,划破长空,风声猛然,空气俱都被撕裂。
便在明王刀即将腰斩神女的瞬间,一团明黄光火骤然出现,浩瀚之力,迅速破开了这一刀。
轻歌只感觉一股神秘力量从刀刃传来,似炙热的火般,温度极高,虎口震麻,以至于轻歌无法用力握刀,往后逼退数步,手掌微微松开,无比锋锐的明王刀便落在了地上。
轻歌再朝神女看去,那火焰,如次日的潮水,渐渐收回。
“上古火神龙之焰。”轻歌的脑海里,响起一道古老而沧桑的声音。
那是——周老古龙残魂!
轻歌瞳眸微微紧缩,古龙残魂一直在她的精神世界里,但从未出现过,像是泼墨于黑夜般。
这是武道场后,古龙残魂第一次寻她唠嗑。
“难道是说,她喝了火焰龙的血,又断了神月筋,反而彻底换了血统,不再是精灵族人,而是上古火神龙?”轻歌诧异道。
这种事,是想都不敢想的……
轻歌紧抿着双唇,目光微微闪烁,袖下的双手攥紧了几分。
若是如此,从此往后,神女的力量将无限翻倍。
“精灵族成了龙族,倒是稀奇。”古龙残魂道:“你倒是个缺心眼的,火神龙的血,那等奢侈之物,敢随便给人喝。倒是阴差阳错,无心插柳柳成荫,你精神世界里的火神龙,至少沉睡三百年,因为此女龙族血统的复发,反而激发催化了火焰龙的苏醒。如今看来,不需要三百年,兴许,明日就能醒过来也说不定,当然,一切皆在机缘二字。”
这一回,古龙残魂说了很长的话,轻歌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无心插柳柳成荫……
火焰龙是她最大的杀手锏,只要火焰龙能够苏醒,她都可以在长生界横着走。
只不过,她一直都知道,要等火焰龙苏醒,需要一个无比漫长的时间。
火神龙的血统高贵她懂,若非过于在乎神女,怎舍得拿出这么好的东西呢,却不曾想,既能让神女彻底换了龙族血统,还能激发火神龙的苏醒时间,这倒是两全其美。
这一刻,轻歌充满了自信。
以往高不可攀异常艰难的长生界,如今好似触手可及。
有了十足的动力,信心更是倍增,浑身的血液好似都沸腾了起来,恨不得直飞九重天。
此后,古龙残魂再也没有出声,但轻歌知道,古龙残魂一直都在。
轻歌陪在在神女的床榻,血统的转换,需要时间。譬如凤族的浴火涅槃重获新生一般,神女此刻,也要承受血脉转换的痛苦。
啊……
神女拱起身体,发出低声悲鸣。
轻歌握着神女的手,将丝丝温热的力量,传至神女的体内。
神女阵阵颤抖,浑身香汗淋漓,紧咬着下嘴唇。
这痛苦,比那断筋之疼,要强烈多了。
神女意识涣散,偶尔会轻声喊:“轻歌……歌儿……”
这时,轻歌继续用力握住神女的手:“我在。”
听到轻歌的声音过后,神女的痛苦和强烈的反应,似是不再激烈。
神女努力睁开那一双银白眼瞳,望见轻歌时,泪水源源不断落下。
“没事的,很快就会过去的。”轻歌低声安慰。
神女张了张嘴,似想与轻歌说什么,最终只得发出痛苦的哀嚎。
这哀嚎声,惊醒了其他熟睡的精灵,却没人发现龙族血统的转换,只以为是断筋的痛苦。
公主南熏乘坐着美丽灵蝶来到赤炎府旁,听见了神女的痛苦之声,似觉得安心了,扬起红唇骄傲一笑,这才坐上灵蝶回到自己的公主府。
“这是怎么回事?”东方破看着神女身上燃起的火焰,整个人都怔住了。
轻歌沉下声,道:“去,把东陵喊来。”
“青莲王……”
东方破怔住,旋即推开门出去寻了东陵鳕。
不多时,东陵鳕走进屋内,看见满屋的火光,彻底怔住。
“东陵,把这间屋内的气息全部封锁。”轻歌道。
神月都的那些老东西,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神女即将转换的血统,并非寻常龙族,而是上古神龙。
上古火神龙,流云灵女凤,此乃开天神族的坐骑。
“发生了什么事?”东陵鳕看见神女身上的火焰,亦怔住了。
以东陵鳕的感知,已察觉那并非寻常火种,甚至远超异火。
“那火焰之中,有开天时代的浩瀚气息。”东陵鳕道。
轻歌点头,如实相告:“我曾无意契约了一头上古火神龙的幼龙,幼龙已沉睡数年,神女进入十八殿前,我给她喝了此龙血液,故而璇玑匣无法在她身上刻字。神女断筋剔了与精灵一族的关系,阴差阳错下,反而彻底激发神龙一族的血统,而今正在转换血统。”
闻言,东陵鳕的面色渐渐凝重起来,但见东陵鳕轻轻一挥手,一道犹如翠烟般的光芒从眉间溢出,光芒离体后,光芒的延伸,似花瓣的绽放,一朵青莲悬于空中。
青莲翠烟之光,笼罩覆盖着整间屋子,隔绝了屋内外的气息波动。
东陵鳕与轻歌皆守护在床榻边沿,陪伴神女度过这艰难的时刻。
神女偶尔清醒时,看见东陵鳕与轻歌,那即将放弃的想法,不会再有。
第二日的清晨,黎明的第一缕曙光,从东方而来,慢慢地洒落在神月都的每一个角落。
神女身上的火焰,已经覆盖了整座房屋,若非东陵鳕的青莲之光,只怕会蔓延到神月都城!
轻歌望了眼东陵鳕,面对上古火神龙的焰火,东陵鳕封锁气息,抵抗的有些吃力。
啊……
又一声悲鸣响起,轻歌猛地看向神女。
火焰之中,神女睁开双眸,银白的眼瞳深处,似有开天神火绽放燃烧。
她的身上,火焰燃烧成了一身火羽衣披下……
轻歌双眼一亮,涌上欣喜之色。
成……成功了……
一夜的艰难痛苦,神女终于熬过去了。
往后,将会是神女传奇的人生。
神女睁开眼的时候,眼前只有东陵鳕,她却转头望向轻歌。
神女走向轻歌,似要抱住轻歌,轻歌猛地后退,指了指神女。
神女低头看去,这才望见,身上都是火焰。
“这……?”神女炸了眨眼,神色有些茫然。
“你尝试着,运用心法,将火焰敛起。”轻歌道。
神女望着轻歌许久,而后闭上眼,像是魂归故里,鱼回海底般,黑暗里亮起了一束光。
她只心神微微一动,便见身上的火焰全部敛回。
这种神奇而美妙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神女打开了双眸,伸出手,尝试着燃起一簇火焰。
果真,掌心之上,有细微的火光。
那火,不似寻常火……甚至比异火还恐怖。
“轻歌?”神女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轻歌盈盈笑道,眉眼弯弯:“恭喜神女,从此便是上古神龙的族人后辈。”
神女银白瞳眸,微微紧缩,里面满是震撼惊讶之色。
上古神龙?
她……
是在做梦吗?
她知道那药瓶里的血,绝非凡物,可从未敢奢想过,会是上古神龙,更没想到,自己能脱胎换骨,成为族中一员。(未完待续)
第2721章 一生追随一人
站在火光余温尚存的屋内,神女只觉得恍如隔世。
这半月来发生的一切,风雨而过,起起落落,叫她不知如何是好。
轻歌轻拍神女的肩,吁出一口气,欣慰地道:“真好。”
神女紧抿着双唇,傀儡一般的人生,好似从此刻开始有了改变。
蓦地,神女面色严肃,神情认真而凝重,曲下双膝跪在了轻歌的面前。
轻歌眉头皱起,迅速伸出手欲扶起神女:“你这是做什么?你我二人既是朋友,那一套虚的就免了。”
神女仰头,银白的发散在空中,瞳眸涌起万千情绪,她不愿起身,轻歌亦不敢蛮力去扶。
神女到底是被抽了两条筋脉,天灵盖曾被权杖敲过,脊背骨也碎过,就算转换了血统,内伤和后遗症还在。
“解碧澜!”轻歌怒道喊着神女全名。
“歌儿,我这一生,这过去的几十年里,便是笑都不能由着自己。即便身为一个傀儡,我亦无怨无悔,我知人生之路该如何走,哪怕我心有江海大道,然而习惯了成为一个傀儡,却难以再摘下脸上虚伪的面具。今时今日,我不恨云神,不埋怨精灵族,若是堕入地狱,自是我咎由自取,而如今的种种变化,却是告诉我,从今往后,再不是傀儡,再不用虚伪。”
砰地一声。
神女的头,重重磕在地上。
转瞬,神女直起上半身,额头隐隐血迹,可见这一磕用力之深。
神女继而道:“我曾以为,我们会是朋友,直到此刻,我终于明白,我们不是朋友。”
二叩首。
再一次额头狠狠撞击地面,轻歌心疼地蹙起眉头,望着固执的神女却又无可奈何。
“白痴!我们不是朋友,是什么?”轻歌愠怒。
神女笑了,再一头撞地。
三次磕头后,神女道:“三拜过后,天南地北,四海之大,我的主子只有一人,便是夜轻歌。”
轻歌凝眸,沉下了脸,面色彻底黑了下去:“我把你当朋友,你这是做什么?你情我愿的事,互相帮助,怎能如此?”
神女欲要起身,身子有些摇摇晃晃,即便轻歌心生怒气,到底是于心不忍,还是悄悄温柔地扶住了神女。
“恳请主子为我赐姓,从此往后,我愿一生追随你,直到生命的尽头,我愿冠之你姓,护佑你至永生!”神女字字诚恳道。
轻歌眼眶湿润:“好。”
“奴才夜碧澜,见过主子。”神女再次跪地。
轻歌苦涩地笑着,这个傻子啊,她分明什么都没做,却感激涕零。
轻歌再次扶着神女起身,看着神女银白的发和瞳眸,心里阵阵抽搐,有些肉疼。
那样好看的头发和瞳色,就这般没了……
若说以往的神女是孤傲清冷,而今的神女,却是风雪的化身。
“好好养着身体。”轻歌拿出丹药。
这一次,轻歌又放了一些火焰龙的血,装了五六瓶给神女。
“血统转换,并非一次而成,你的身体要慢慢习惯龙族血脉的强悍。”轻歌把装满血的药瓶全部交给了神女:“上亭公主的婚宴过后,你与东陵去往青莲,莫要再管神月都的事了。”
“是。”神女微微点头。
看向轻歌时,神女自然而然的笑,只是雪眉霜发银白的瞳,叫轻歌无比心疼。
她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惊鸿一现已经消失的人。
他叫……莲华。
一样的白璧无瑕,一样的不染尘埃。
接下来的时间里,轻歌又为神女炼制了许多丹药。
她怕血统转换会出后续的问题,故而还炼制了一些紧急的备用丹药。
神女蜕茧成蝶,她是由衷的高兴。
炼制完毕,轻歌起身舒展了下筋骨,腰酸背痛双腿还有些发酸。
忽而,脑海里,响起了周老古龙残魂的声音:“火神龙的毛发呢?”
古龙亦是强大的龙族后裔,一生中最景仰的,莫过于传说中的上古火神龙。
如今看见了即将蜕变尚且沉睡的火神龙,古龙自然有些激动,忍不住出来唠嗑了。
古龙是个高傲的主儿,他只认一个主子,那便是周老。
即便如今作为最后一缕残魂被轻歌持有,古龙依旧高傲,他曾答应过周老,绝不与周老以外的人族多谈。
古龙心里甚是愧疚,默念:只说一句就不理这丫头了。
周老那么爱它,他们主仆情深感动天地,周老一定会原谅他的。
古龙如是想到。
而今,古龙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有些激动。
古龙生前看过许多的书,尤其是《龙族杂谈》,上面提到,上古火神龙,有一身漂亮锃亮的毛发。
轻歌精神世界里的上古火神龙,自是货真价实不可有假,古龙残魂现在最好奇的是,难道说,《龙族杂谈》有假,真实的上古火神龙是没有毛发和鳞片的?若是如此,那岂不是太酷了?但是……会不会有点羞耻?
正在古龙想入翩翩愈发激动时,轻歌淡漠的声音宛如一盆冷水浇下:“哦?那毛发和鳞片啊,全被我拔了,还别说,手感挺好的……”
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坏习惯,心情一旦郁闷,就去拔火焰龙的毛发鳞片,久而久之,竟被她拔枯了。由此可见,她的心情时常不好,一定要多多调节心情才行。
古龙残魂:“……”不知为何,他那澎湃热切的心情,忽然有些抑郁了。
“他是尊贵的上古火神龙。”古龙提醒道。
“古龙前辈所言极是!”轻歌幡然醒悟,正在古龙心有‘孺子可教也’的想法时,轻歌接下来的话,彻底让他绝望:“早知如此,就该把拔下的毛发鳞片储存,定能卖个好价钱。”
古龙抑郁了,再也没理轻歌了,空气突然安静,诡异般的沉默,轻歌茫然地望望四周,怎么聊天聊至一半,古龙残魂就玩失踪了?心想古龙前辈的脾性有些古怪,殊不知是自己把天给聊死了。
轻歌并未多想,叹息数声:“可惜了,都没毛发鳞片了,手痒痒都不知该怎么办呢。”
古龙残魂忽然觉得,自己大概是熬不过去了。
他的偶像,他的信仰,竟被人这般蹂躏……
若非轻歌是得周老传承机缘的人,古龙一定会跟她拼了命的。
至于轻歌,只感到脊背发寒,有些莫名其妙,却不知古龙早已生怒,一直在念叨:冷静,冷静,要冷静……(未完待续)
第2722章 夜半三更
从那之后,古龙像是石沉大海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轻歌只当古龙这样的前辈都是孤傲桀骜,性情难以琢磨的。
神女一直留在赤炎府养伤,血统转换的事,只有三人和天地知,就连东方破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东方破亦是好奇,那等火焰,比异火还要可怕,究竟来自哪里。
东方破最好奇的是,为什么火焰没有把神女给烧死。
当然,东方破也不至于太蠢,知道有些事,是雷池,不可随便去窥看。
“娘亲……”
小包子欢快地走来,扑入了轻歌的怀里。
“晔儿今天乖不乖呀?”轻歌眉目再无冷艳清寒,愈发温柔。
小包子抱着轻歌的脖颈,小眼睛转了转,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说:“今天外婆陪着晔儿看书,澜姨做了梨花酥给我吃,吃的饱饱的。”
梨花酥……
轻歌勾唇一笑:“你澜姨的手艺,定是不错。”
“娘亲。”小包子突然失落地低下头。
“嗯?怎么了?”轻歌轻声细语。
“澜姨是不是受伤了。”小包子撇着嘴,轻歌捏了捏小包子的脸:“是的,所以你要多关心你澜姨。”
小包子仰起头,双眸骤然一亮,“晔儿会的。”
……
轻歌牵着小包子的手,去了赤炎府的厨房寻神女。
夜碧澜
……
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神女像是发了疯般,特别爱做梨花酥,赤炎府的每个人都吃过她做的梨花酥。
她每一次,都做半天的梨花酥,再把香喷喷的梨花酥,分发给赤炎府的人,上至赤炎灵女阎碧瞳,下至扫地婢女,当然,也有东陵鳕的份儿。
赤炎府的精灵们,对于神女,有些抗拒。
不……准确来说,整个精灵族都在谴责神女断开筋脉的行为,奈何神女两耳不闻窗外事,倒是乐得清静。
“两日后,他们就要成婚了。”神女道,忧心忡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上亭公主和世子轩辕麟成婚,娘亲会有危险吗?”小包子埋头大干,吃的正欢,正竖着耳朵听轻歌、神女二人的谈话,蓦地扬起脸,紧张地望着轻歌。
轻歌勾起唇角,咧开嘴一笑,“不会的,娘亲很好。”
小包子放下美食,擦了擦嘴角污渍,蹬蹬蹬跑来,坐在轻歌腿上,油亮亮的嘴儿亲向轻歌的脸颊:“爹爹不在,晔儿一定会保护娘亲,晔儿答应过爹爹,这是属于男子汉之间的承诺。”
轻歌、神女二人被小包子一本正经的模样给逗笑了,天真童趣,总是让人心驰向往。
轻歌摸了摸小包子的脑袋,眼神如春风一般,愈是温柔。
她一定会守护好小包子的这份天真。
三人坐在厨房外的亭子上,谈论有趣的事。
轻歌看了看四周,皱起眉头:“九哥和哥他们,怎么总是不见踪影?”
最让轻歌奇怪的是,就连东陵鳕都开始踪迹难寻了,跟九辞一起早出晚归。
傍晚,九辞、东陵鳕回到赤炎府,二人即便刻意清理了衣裳,还是有诸多灰尘。
轻歌皱起眉头,这俩人,该不会背着她去盗墓了吧?莫不是发现了什么大宝贝?
九辞一来,便坐在桌前把剩下的梨花酥啃了个精光,狼吞虎咽,活像是八辈子没有进过食。
“你去哪了?”轻歌压低眉梢,沉声问道。
九辞吞咽下嘴里的事物,打马虎眼:“去看了看我日后即将打下的江山。”
轻歌嘴角一抽,自知在九辞嘴里套不出什么话,只得朝老实的东陵鳕下手。
“东陵。”轻歌望向东陵鳕。
东陵鳕是不会骗人的,纵然他可以骗天下人,在轻歌面前,他永远不会骗人。一骗人,耳根子就会红。
东陵鳕镇定自若,奈何与轻歌对视的瞬间,通红的耳根子还是出卖了他。
神女把精心用荷叶包好再装在锦盒里的梨花酥取出,递给东陵鳕:“哥哥,饿了吗?”
九辞正在啃着梨花酥,突然,眼珠子惊得似要掉出来,猛然瞪向东陵鳕面前精致的梨花酥。
这一刻,九辞觉得方才自己吃的简直就是没人要猪食。
“为什么他的这么好看?!”九辞有些生气。
神女一愣,面颊发红。
“九辞兄还没饱腹?”东陵鳕问。
“没有!”九辞生气地摇头。
东陵鳕浅笑,将那精致的梨花酥递给了九辞:“九辞兄把这个也吃了,我并不饿。”
九辞双眼一亮,的确是个不解风情的人,当真不客气地吃掉了。
神女如鲠在喉,欲言又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为东陵鳕准备的梨花酥被九辞吃了。
轻歌扶额,甚是无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九辞。
神女把梨花酥送至赤炎府的每一个人,无非是为了可以顺其自然地送给东陵鳕。
怎知半路杀出个夜九辞,真是叫人头疼的很。
“不错,还是这个好吃。”九辞心满意足打了个饱嗝。
见此,神女抿紧了双唇。
“澜姨,晔儿也想吃这样好看的梨花酥。”小包子拉了拉神女的衣角。
看见小包子,神女眉眼才有了笑意,“好,澜姨给你做更好看的。”
“好耶,澜姨真好。”小包子兴奋地拍手掌。
九辞埋怨地看了眼小包子,小包子见谁都亲,唯独对他这个亲舅舅不感兴趣,简直没天理了。
夜晚,赤炎府的人俱都沉睡。
轻歌缓缓睁开一双眼,悄然打开窗,从窗台跃出。
轻歌屏住呼吸,身如鬼魅,与黑暗同行。
她藏匿在暗处,望见九辞蹑手蹑脚走了出来。
轻歌眯起双眸,挑起眉头。
她倒是要看看,这几人夜半三更不睡觉,是不是去偷鸡摸狗了!
东方破困意来袭,打着哈欠开了门,看见九辞如同见鬼,哭丧着脸:“九兄,你看我这细胳膊细腿的,拎得起铁锹吗?”
“来不来?干不干?”九辞压低声音,怒道。
“若是不来呢?”东方破弱弱的问。
“不来?我让我妹拿雷劈你!”九辞闷哼。
轻歌:“……”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该做出怎样的表情。
听见雷劈二字,东方破甚是惊恐,无可奈何极不情愿地走出房屋。
九辞走在前方,带着东方破转瞬又去敲响了东陵鳕的门。
门才打开,等候已久的东陵鳕优雅走出,两袖风来,甚是清贵。
九辞斜着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东陵鳕,冷哼:“我们又不是去找姑娘,你这么好看做什么,无聊。”
九辞转身朝赤炎府外悄悄走去:“程鳯那个家伙还在等我们,你们动作快点。”
轻歌满头雾水,愈发之好奇了,这几个家伙究竟要做什么。
轻歌悄然跟了上去,因为怕被发现,与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离开赤炎府后,在黑暗的长街,发现了帝师程鳯。
四个男人一台戏,轻歌更是不懂了,这四人要做什么。
九辞等人走至神月都的中央城门,在一个视线死角的犄角旮旯里,阎狱拿出四把铁锹。
便见阎狱掀开了一些稻草,已经有了很深的一个洞。
四人忙活的很,继续在里面挖洞。
轻歌目瞪口呆……
四人动作统一地挥舞着铁锹,忽然间,身后出现一道人影,还轻轻咳了一声。
四人没有反应,继续挥舞铁锹,轻歌耐着性子又咳了一声。
九辞怒了,猛地回头望去,看见轻歌,却是一怔:“歌儿?”
其他三人手中的铁锹,都已渐渐放了下来。
轻歌黑着一张脸:“你们……四个……在做什么?”
实在难以置信,四人吃饱了没事干,来……城门下挖洞?
是不是都太闲了?
东陵鳕回头看向轻歌,脸不红心不跳:“九辞兄让我来的。”
阎狱与东方破,全都指向九辞,先把自己撇干净再说。
“说吧,你们到底要做什么。”轻歌耐着性子问。
几人推来推去,最终还是决定让九辞站出来说。
九辞笑了笑,为掩饰尴尬,干咳了好几声,才说:“上亭公主和轩辕世子的婚宴,我们怕你的护心阵法被抢走,特来挖地道送你出去……”
一脸呆滞的轻歌:“……”感动归感动,但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这四个俊男凑在一起,怎么智商集体往下掉。(未完待续)
第2723章 她做的梨花酥,会是什么味道?
轻歌自然不信,古都神月都城,防护设施那么强悍,五道城门一关,若不得允许,便是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还想着挖地道?再者,就算有挖地道的法子,就他们四个有脑子,神月都的殿王们和帝郡不知防止?
“别闹了。”轻歌冷声道。
“歌儿,我们地道就开挖好了。”九辞兴致冲冲地道:“你进来看看?”
轻歌看了看洞口,无奈道:“两日后就是婚宴了,且不说神月都的防护设施,便是两日时间,你们也挖不出什么来。回去休息吧。”
“不行。”东方破说:“夜姑娘,凡事都不能轻易放弃,若是半途而废,就永远寻不到真谛。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只要坚持挖,就能挖到城墙外……”
九辞赞许地看着东方破,他决定给这个男人加分了。
轻歌不愿与他们诡辩,见四人都固执于此,轻歌便打道回府了。
她真是吃饱了撑的,大半夜不修炼不休息跑来看四人挖地道?
临走前,轻歌瞪了眼九辞:“这么不靠谱的想法,定是你的主意。”
九辞顿感冤枉,又不敢大声囔囔,便一直指着阎狱:“是你九哥的主意儿!”
奈何此时轻歌已经走远,只怕是听不见九辞的喊冤了。
九辞走至阎狱面前,愤怒道:“都说不靠谱吧,都怪你,出这么个馊主意。”
阎狱一手握着铁锹,望着地道深思,摸了摸下巴,许久,道:“我们好像挖错了地道,应该是靠东边的方向才对。”
九辞的面色渐渐难看下去,杀气陡然升起,氛围愈发诡异……
九辞哭丧着一张脸,写满了爱恨交织:“你咋不早说?”九辞的泪水都要流出。
东陵鳕倒是沉得住气,东方破则稳不住了,挖了半天,挖错了?
“在下不干了。”东方破怒而离开。
阎狱急忙拦住东方破,声情并茂道:“东方医师,方才你可说了,不能半途而废。”
东方破闹着要走,九辞气势汹汹走来:“听说我妹妹是玩雷的高手。”
东方破立即乖顺了下来,乖乖拿起铁锹,似个受气的小媳妇,开干!
四人调整方向,在靠东边的城墙下,挥舞着铁锹,挖到了黎明。
轻歌回到赤炎府,睡至后半夜,棉被里忽然多了个软糯糯的东西。
那玩意儿捣鼓了几下,最后从被子口探出了脑袋儿。
小包子睁着一双明亮水汪汪的眼,笑嘻嘻地看着轻歌,在轻歌怀里蹭了蹭。
“娘亲,晔儿想你,晔儿想要每时每刻在娘亲身边。”小包子说。
轻歌心都化开了,轻揉了揉小包子的脑袋:“等你长大了,有喜欢的姑娘了,你们会成立一家庭,那才是你的家。”
“娘亲会在那里吗?”小包子天真地问。
“不会。”
“那就不是我的家,娘亲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如若有了喜欢的姑娘就不能陪着娘亲了,那我就不要喜欢的姑娘了。”小包子一本正经说道,就差没把小手举起来发誓了。
轻歌见小包子如此认真,倒是失笑,轻拥着小包子入了梦。
第二日,小包子一大早就跑去找阎碧瞳教书,按照小包子的话便是,外婆说的书,格外好听。
神女每日便是休养身体,慢慢转化龙族血统,剩余的时间都在厨房做梨花酥。
东陵鳕说过,他吃过的梨花酥,永远少了一种味道。
神女便想着,找到那个味道,让东陵鳕吃的满足。
但无论她做了多少梨花酥,都没有在东陵鳕看到惊喜的表情。
神女知道,这一生,她便是做烂了这双手,只怕也找不到东陵鳕想要的那个味道了。
轻歌修炼完毕,走至厨房旁的亭子,东陵鳕四人累了一个晚上,俱都在此等饭吃。
神女捧着才做好的梨花酥走出来,同样的,一如既往,东陵鳕永远会有个特殊的梨花酥。
这一日,小包子亦有不一样的梨花酥,小包子吃的很开心。
神女忐忑不安观察着东陵鳕吃梨花酥时的神情,最终,神女愈发失望了。
东方破吃了一大口的梨花酥,转头望向轻歌:“夜姑娘,你会做梨花酥吗?”
这一瞬,所有的人都望向了轻歌,便是东陵鳕俱都隐隐期待看着轻歌。
她做的梨花酥,会是什么味道呢?
东陵鳕脑海里有一个画面,是个发霉的梨花酥,但不知为何,东陵鳕总是想念那种味道。
所以,东陵鳕好几次特地将梨花酥放置发霉再去吃,他吃了很多,吃到浑身都不舒畅,却始终没有他想要的味道。
此时,听到东方破无意中说的话,东陵鳕的心不知不觉颤动了一下。
他的心里,陡然有了渴望,像是行走在黑暗里的人,忽然望见了唯一的灯火。
神女眨了眨眼,转而望向轻歌。
“不会。”轻歌说完,朝着东方破挑眉,“小爷看起来像是下得厨房的人吗?”
东方破想起了轻歌以雷电淬体的一幕,心有余悸,猛地吞咽口水,疯狂摇头。
难以想象,喜欢被雷劈的女人,竟会下厨房。
东陵鳕垂下眸,难掩深深失落。
九辞走来猛地坐在东陵鳕身旁,一手伸出,勾住了东陵鳕的脖颈:“东陵大兄弟,你若想吃,日后我做给你吃。”
东陵鳕面色一变,不动声色拉开了与九辞的距离。
“外婆……”
小包子坐在轻歌怀里朝着徐徐而来的阎碧瞳招招手。
阎碧瞳从十殿大宫走来,似是去与诸殿王以及贵族精灵们讨论婚宴一事。
阎碧瞳的脸色看起来很糟糕,听见小包子的声音,阎碧瞳强扯开笑容。
“十殿大宫上发生了什么?”轻歌问道。
阎碧瞳走来,顺其自然地接过了小包子抱在怀里。
小包子在阎碧瞳脸颊吧唧一下:“外婆不要不高兴,晔儿给你亲亲,你一定要开开心心的。”
至此,阎碧瞳眉间的阴云才算彻底散去了。
“赤炎大人?”神女皱眉。
“后日便是婚宴了,云神今夜护送上亭公主来七王府,并且点明要你和澜儿前去七王府,为上亭公主换衣上妆!”阎碧瞳怒道:“我家姑娘又不是婢女丫鬟,怎由她挥之即来?我绝不同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