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0章 乖,听话
北凰从崖底往上爬,足足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若是累了,他便缠着食血藤,掉在悬崖峭壁的中央,闭上眼休憩,往下看,迷雾笼罩,异常的深,他就这样悬挂,惊心动魄。
半个时辰不到,北凰被风吹的冷醒,抬头看了看天,而后继续爬。
如此,等北凰爬到山洞,半条命已经没了,再者,失血过多,伤口腐烂,浑身上下,四肢百骸,都传来了钻心彻骨的疼,他没有办法,只能咬牙坚持,若他倒下,夜倾城该何去何从。
许是有一股信念,让北凰一直撑到现在,等他爬上山洞,费尽最后一丝力气,趴在山洞口受冷风吹,眼前景象虚化,隐约都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夜倾城。
北凰无力笑了两声,转而闭上眼睛,意识不清。
他的身下,有血液流出,渐渐晕染开来。
许久许久,山洞里的夜倾城,手指微动。
这段时间,她陷入黑暗,在沼泽里挣扎,仿佛去了另一个世界,百鬼狰狞,黑白无常,她痛苦的想要死去。
她像一缕幽魂,在浮沉中晃荡。
她找到了曾经的自己,此时的她,如一个旁观者,漂在上空,望着那时无力绝望的自己。
画面的色彩是黑白。
不过十来岁的小小夜倾城,被兄长骗到柴房,灵台府夜家,子嗣众多,尤其是男丁,夜倾城貌美如花,彼时讲话还是奶声奶气的,兄长弟弟都偏爱她,导致其他女孩儿,看她颇为不顺眼,时常拳打脚踢,还让她不得声张。
柴房里,夜倾城拉着兄长的手,问他是不是带了酥糖回来。
这兄长比她大八岁,血气方刚的年纪,生了一双很好看的眼,望向她时,总是温柔宠溺,夜倾城很享受这种感觉,故此,特别依赖信任他。
兄长并未说话,而是把门和窗户关上,小倾城好奇的望着他。
兄长四处观望,随后蹲下身,搂紧了小倾城,说:“倾城,哥哥好想你。”
“我也想哥哥呀。”小倾城眉开眼笑,“你弄疼我了,别抱这么紧。”
听到小倾城的话,少年眸色变暗,非但没有松手,反而用了更深的力道。
小倾城眨了眨眼,察觉到了少年的不对劲,问:“哥哥,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怎么不高兴?”
少年抿着唇,像是在挣扎,片刻,阴郁一笑,冷冰冰的说:“那几个妹妹是不是又欺负你了,还在你身上留了伤,倾城乖,让哥哥看看,哥哥带了上等的药剂回来。”
说罢,少年顺其自然的脱掉小倾城外衫,小倾城歪着脑袋,天真无邪,眼眸清澈,单纯的以为,兄长只是关心她而已。
然而,衣衫褪去,少年不仅仅只是上药,一双手,开始游走,还在颤栗,犹如电击雷劈,甚至,少年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将小倾城抱在怀里,近在咫尺,紧紧贴着。
小倾城意识到了不对劲,披上外衣,惊恐的望着他。
此时的少年,与平日里温柔绅士的兄长,判若两人。
他像是个魔鬼。
“倾城,你之前不是说要嫁给哥哥吗,哥哥娶你好不好?”少年连哄带骗,走向小倾城。
小倾城步步后退,直到脊背靠着墙,身侧角落里放置一块劈柴的斧头。
小倾城提起那斧头,少年见此,眯起眼睛,说道:“不要不识抬举,否则,我会把你丢去深山喂狼,你也知道,没了我的庇护,这夜府,怕是容不得你,没了夜家撑腰,走出夜家大门,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乖,听话,哥哥不会害你。”
小倾城挣扎眼,眼眶深红,泪水将视线模糊,她拼命憋着,不让眼泪流出,咽喉却酸痛了起来。
她闭上眼,像是放弃挣扎,小手松开,斧头落在地上,她身体酥软,倒在地上。
少年如狼,双眸赤红,以为倾城就擒,欢快地走上前。
宛如禽/兽,昔日的面具,这一刻瓦解。
然而就在少年靠近倾城的刹那,她睁开了眼,抓起斧头,往少年脑袋上砸去。
她用的是斧头后背,只能将少年砸晕,却劈不死人,她还在留恋少年往日的温柔。
少年昏死过去,小倾城穿好衣裳,跑了出去,少年倒在地上,衣衫不整。
小倾城回到破旧的住处,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派人通知父亲。
父亲得知此事,带着人去柴房将少年带回,医师熬药,少年苏醒,父亲问及情况,少年说是小倾城心术不正,意图勾/引他。
父亲鬼迷心窍,一时想到了夜倾城的母亲,是灵台府的第一美人,有着一张魅惑众生的脸,不论走到哪里,都有男人直勾勾的看着,那种眼神,让他极其不爽,久而久之,竟是迁怒于夜倾城母亲。
听得少年的话,父亲一怒之下,将小倾城带来,责问。
小倾城见少年反倒一耙,无比失望,少年在她心里的形象,轰然倒塌,她跪在地上,将实情说出,没有人相信,反而让人以为她是狐媚,小小年纪,连自家兄长都不放过。
也怪少年平日在夜家众人面前的形象,过于完美。
难以想象,这般完美的人,会做出龌蹉之事。
父亲责罚她五十大板,打完过后,小倾城被罚跪在灵堂三天三夜,没人给她药剂,没人过问她。
少年找过她,小倾城抓起地上石子就朝少年打去,少年生怨。
此后,夜倾城一直活在水深火热当中,父亲骂她和母亲一样,会偷人,是个狐狸精,狐狸骚味脏了夜家大院,其他兄长弟弟,更是时不时的来找她,动手动脚,甚至还说,同是自家兄妹,为何少年能接近她,其他人就不行?
在灵台府,十岁那年,夜倾城的名声就臭了。
几个兄长好几回想要玷污她,她撑着,垂死挣扎,引来一顿打,这些少年,打起人来,从未手下留情,反而欣赏她委屈可怜兮兮的模样,楚楚动人。
真够变态的。
为此,夜倾城去找过父亲几次,奈何,失望透顶。
夜倾城便小心翼翼,被占一些便宜倒也无所谓,想吃了她,她便以死相逼,宁死不屈。
好几年过去,夜倾城冷清冷心,她只觉得,男人,都很恶心。
见到就反胃。
她将所有心事藏住,没人看得懂她,若是挨打,也不反抗,习以为常,唯有触及原则,她才会发疯发狂。
直到,那个女人朝她伸出手,带她走,为她遮风挡雨,让她活了个人样。
黑暗中,夜倾城灵魂游荡。
她头痛欲裂。
她看到了北凰浑身是血,周身绑着紫色藤蔓,站在悬崖边缘,朝她伸出手,而后往悬崖下倒去。
“不要!”
万丈崖,山洞。
夜倾城,惊吓,睁开眼。(未完待续)
第1421章 美?这张脸?
夜晚,幽风徐徐,万丈崖的浓厚迷雾,在白月光下,不见踪影,远远望去,这悬崖,竟是有几分仙境,两侧峭壁,虽惊险,却充斥着让人忍不住探索的诱惑。
夜倾城紧皱着眉头,头疼欲裂,嘴唇咽喉无比干涸。
她有些冷。
她坐起来,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染血衣裳,眼眸闪动。
她的眉眼,镶嵌在模糊的血肉中,整张脸,散发出腐烂的腥臭味。
夜倾城想要张开嘴,拉扯到了两侧脸颊腐烂的伤口,剧烈痛感传来,夜倾城身子打了个颤。
她抬起手,抚摸自己的脸,旋即把手放下,掌心全都是褐色的血。
至始至终,夜倾城的心情都没有任何变化,冷漠异常,她的脑袋,一片空白,无法思考,等她清醒过来,才想起在此之前,她曾与九齿毒蛇肉搏,同归于尽,一起掉下悬崖。
许是她命大,她吊在了树上,可夜倾城并不认为,如此便能逃过一劫。
夜倾城不曾想到,等她睁开眼,又回到了山洞。
此前发生的所有事和血腥,好似都是云烟。
然,掌心确确实实的血,告诉她,这一切,是真的。
九齿毒蛇的血,带有剧毒,能让伤口腐烂,她抬起手,触碰自己的眉眼以及鼻梁骨,坑坑洼洼,新鲜血液在她眼前不停流淌。
夜倾城想起了昏倒时忆起的事,彼时,她最为挚爱的兄长,才是恶心龌蹉的那个,温柔的背后,是豺狼之心。
她有着倾城之姿,可她从未被人捧在掌心,过去十几年,孤苦无依,受人欺凌。
夜倾城的心,在发冷。
她从未相信过男人,甚至不认为,女人就该嫁给男人。
她不懂什么是爱情,只知,她这一生,只为夜轻歌而活。
她甚至忘了,究竟从何时开始,北凰闯进了她的生活。
想至此,夜倾城大惊失色。
北凰呢……
她能回到山洞,必然是因为北凰,可她游目四顾,整个山洞,空荡荡,没有北凰的身影,只有一条藤蔓,往外延伸。
难以想象,北凰究竟是如何将她带回,北凰本就身受重伤,再者,这万丈崖峭壁险峻。
夜倾城看了看四周,身旁,有许多药剂,还有半壶酒,夜倾城捡起北凰的衣裳,衣裳上全是血,夜倾城心思惆怅。
她蹲下来,将那半壶酒喝掉,是甜酒,香醇可口,还解渴,甚至也没那么疲劳。
“你在哪来?”
夜倾城两眼茫然,她放下酒壶,喃喃出声,嗓音沙哑,脸上的伤口愈发严重。
夜倾城连忙站起,往外走去,山洞边缘,淡淡月光下,她看到了那个男人。
他哪里还有往日的风华与帝王之相?
北凰狼狈的趴在边缘,狂风猛烈的拍打他,万丈崖的风很毒,北凰结痂的伤口,风一来,再次裂开,鲜血汩汩的往外流,北凰身下的山洞地板,全都是被风干的血。
夜倾城身子纤细瘦弱,此刻在不断的发抖,她的脸,异常可怖。
当她看到北凰背上的伏羲琴时,眼泪,好似控制不住般,源源不断的往外流,夜倾城无力跪在地上,泪水流在腐烂伤口,痛的她眼神漂浮。
想来,北凰把她带回山洞后,便利用这藤蔓,去万丈崖下捡伏羲琴。
北凰怕有去无回,便将药剂、酒、梨花酥留下。
夜倾城跪于地上,挪动双腿,往前移,到了北凰身边,她将伏羲琴拿起来。
刺啦。
皮肉被撕裂的声音。
夜倾城连忙停止拿琴的动作,惊惶。
北凰背上本就有伤,伏羲琴被他背着,时间长了,琴骨便碾在了血肉上,想要拿走伏羲琴,就等于撕掉了北凰的一层皮。
夜倾城不敢再动伏羲琴了,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夜倾城掏出空间袋,拿出储存的药剂,她将一瓶化血药剂倒在北凰后背,而后再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缓慢地掀起伏羲琴,夜倾城动作很轻,许久过去,才把伏羲琴拿起来。
伏羲琴的琴骨上,染着血迹。
夜倾城将伏羲琴放置一边,看向北凰后背,伤口惨不忍睹。
夜倾城把止血和修复的药剂拿出来,抹在北凰后背上。
狂风,愈演愈烈。
夜倾城扶起北凰,搂着他,想带他进山洞。
北凰不再趴着,正脸朝她,眼睛是闭着的,夜倾城朝他看去,彻底怔住,眼瞳放大,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北凰脸上多处腐烂,再也没了英俊的容貌。
夜倾城眼睛深红。
“你真的……是个笨蛋啊。”夜倾城哽咽沙哑,闭上眼,泪水沿着伤口而淌。
聪慧如她,怎么会想不到,北凰见她毁容,便要与她一样。
夜倾城咽喉疼痛,眼睛酸涩。
她搀扶着昏迷不醒意识不清的北凰,往山洞内走去,她没有力气,北凰很重,便走的缓慢。
到了山洞,夜倾城脚崴了,朝后倒去,脊背砸在地上,疼的她闷哼了一声,随之,北凰砸在她的身上。
身体紧贴的错觉,让夜倾城忆起儿时。
若夜倾城的脸没有腐烂的话,此刻怕是全白了。
她像是在害怕什么,颤抖着,可她又非常倔强,一言不发。
此时,北凰奇迹般的睁开了眼,他眼前的画面,由模糊至清晰。
北凰看见夜倾城,愣了愣,旋即狂喜。
“倾城?”他低声呼唤。
男子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彻,夜倾城瞬间恢复理智,看着北凰同样腐烂的脸,夜倾城心里不是滋味。
她闷声应着:“嗯。”
“倾城?”北凰再喊。
“嗯。”
“倾城。”
“嗯。”
“……”
北凰不停的念着她的名字,夜倾城一直回应,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反之,她相当震撼。
从未有这么一个人,喊她的名字时,她的五脏六腑,都开始火热。
她望着北凰,与之对视,她并不抗拒。
北凰捋顺她额前碎发,笑说:“你真美。”
夜倾城冷笑,“美?你指的是这张脸?”
夜倾城抬起手,指着自己已经腐烂的脸。
北凰低头,在腐烂之处,寻到她的唇,吻下,吞掉她所有的话语。
“孤王说你美,你便是最美的,其他人若是敢说相反的话,便是逆了孤王,得诛其九族”
北凰深情的望着她,“夜倾城,我娶你,你嫁吗?”(未完待续)
第1422章 夫人,别气
夜倾城躺在地上,脊背生凉,心却是暖的。
她与北凰对视,即便北凰的脸,四处皆是坑洼,她依旧认为英俊。
北凰的双眸,犹若宝石般,折射出流转的华光。
四周,寂然无声,落针可闻,山洞外,狂风猛烈,宛如恶魔,横冲直撞。
一丝丝凉意拢进山洞,北凰贴紧了夜倾城,他沉默等待着夜倾城的回答,非但没有丝毫不耐烦,眼神甚至更加柔情。
这一刻,夜倾城承认,北凰眸子里盛满了酒,她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夜倾城吐了口气,扯了扯唇,漠然道:“你若敢娶,我便嫁。”
北凰不可置信,高兴的蹦起来,手舞足蹈,这番动作,拉扯到了身上的诸多伤口,北凰顾不上疼痛,将夜倾城从地上扶起来,狠狠搂在怀中,卯足了劲,恨不得用尽所有力道,将怀中软玉,揉进骨髓,灵魂深处。
夜倾城倒吸一口冷气,很疼。
北凰这才反应过来,如一个做错事的稚童,手足无措的看着夜倾城,他弄正夜倾城身体,上下打量,仔细观察夜倾城的身体,见夜倾城没什么大碍,北凰松了口气。
他当真高兴,喜出望外。
他甚至不敢相信,夜倾城答应了。
他心爱的女人,愿意嫁给他。
夜倾城望着此刻的北凰,冰封的心,终于融化,她想,北凰是不一样的,与那些龌蹉的兄长不一样,他拿命待她,为了她不惜一切。
若非此次的悬崖劫难,兴许,这份感觉,便会掩埋在心底,许久许久,直到永恒。
突地,夜倾城想起北月后宫的那名女子,据说,与她有八分相似,再想起那日晚上北凰与女子的缠绵,夜倾城眼神骤变,一把将北凰推开,冷声说:“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被你后宫的人知道,岂不是让佳人不痛快?”
北凰愣住,傻眼了。
这女人翻脸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上一刻还笑脸相迎谈婚论嫁,下一秒就想撇开关系冷漠相对,北凰心里头的那个委屈啊,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提及那女子,北凰抓耳挠腮,着实有些尴尬。
他总不能说,不过是将那女子当做她而已……
“倾城,给我点时间,我会解决好这件事。”北凰急了,连忙道。
夜倾城冷冷的看着北凰,满眼的疏离,“如何解决?若她怀孕了呢?你又需要多久的时间?不如我也去找个男人,如此算是平等?”
夜倾城全是赌气的话。
若说此前,夜倾城眼里尚未有北凰这个人,哪怕北凰睡遍了全天下的姑娘,她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如今,不一样了,就连夜倾城,也斤斤计较,谁让她开始在乎了呢。
北凰也是个榆木脑袋,当初因为夜倾城的不吃醋,把自己气个半死,如今夜倾城在乎他与别的女人来往,他反而惊惶,不知该如何解释,夜倾城的话,将他堵得哑口无言。
须知,他虽然将那美人接来宫中,至多就是饮酒作乐罢了,看着她的脸,想夜倾城,从未有过亲密接触,除了那日晚上的失控。
他失控的原因,是夜倾城。
若知夜倾城心里有他,他绝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来,绝对会是个相妻教子的好丈夫。
北凰望着夜倾城,垂下眸,眼底划过一道锐光,“放心,她绝不会怀孕,我的孩子,只能出现在你的肚子里。”
那日晚上,北凰让宫中的老嬷嬷,给女子喂下了防止怀胎的药。
兴许,他冷血无情,可,此生,他只想要一个夜倾城。
夜倾城张了张嘴,还要开口,北凰再次搂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说:“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夜倾城看着他,叹息。
她还要如何呢?
她毁容,脸庞腐烂,他便自毁容貌,陪她万劫不复。
掉下悬崖,他像是她的天,守护着她。
夜倾城的心脏,一下,一下跳动着,夜倾城闭上眼,抬起双手,捧着北凰的脸,略微踮起脚,在北凰唇上落下一吻。
她用行动来回答北凰。
夜倾城想要讨回来时,北凰长臂一捞,搂住夜倾城的腰身,夜倾城贴紧了北凰,北凰加深这个吻,唇齿间,满是血腥。
若非不合时宜,北凰急切的想要将她吃干抹净。
他永生忘不掉,那日的**滋味。
只有夜倾城能给他,其他人,给不了。
北凰那日晚上在祥龙柱前,控制不住自己与女子合/欢,除了生夜倾城的气,更多的是想试试,他能不能把思念转移,借此忘掉夜倾城。
可他错了。
他满脑子都是夜倾城。
良久,北凰放过夜倾城,夜倾城身体虚弱,瘫软,哪怕脸颊腐烂,依旧有一双宛似新月般的眼眸。
北凰心疼不已,若非他无理取闹,夜倾城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虽然不这样,夜倾城永远都会抗拒他,可他情愿抗拒,也不想夜倾城受一点儿伤。
夜倾城低着头,颇为羞涩,半天过去,才说:“怎样才能逃出去?”
“先去崖底,这山洞是九齿毒蛇的栖息地,不宜久留,崖底有一条溪,我还闻到了草药的味道,或许里面会有鱼,空间袋里有火石,我们不至于饿死,我虽不是医师,但也能辨别一些药草,兴许能歪打正着找到对的药。”北凰道:“有一些树,我能劈出来做房子,能保证的是,暂时,我们死不了。”
夜倾城看着北凰一本正经的说,眼睛眨了眨,旋即笑出声。
“笑什么?”北凰问。
“你太丑了。”
“子都不嫌母丑,你更不能嫌自己的丈夫丑,娘子,为夫说的可对?”北凰故意捉弄夜倾城。
然,夜倾城整个人都已经空白了,心如小鹿乱撞。
北凰低沉的嗓音,暧昧的话,让她已经沦陷。
女人,只要打开心房,终将沉沦。
北凰看着夜倾城娇羞模样,哈哈大笑,夜倾城不悦,狠狠瞪了他几眼,北凰这才妆模作样的赔礼道歉:“夫人,别气。”
夜倾城看他这样子,深感无奈,着实拿他没办法。
北凰兴高采烈。
甚至,北凰浮想联翩,甚至已经想好了日后孩子的名字,是男孩还是女孩,像他还是像夜倾城。
若夜倾城得知北凰心中所想,怕是会哭笑不得。(未完待续)
第1423章 世外桃林
如此,北凰收拾好东西,在夜倾城的逼迫下,又服食了几瓶药剂,两人这才缠着食血藤,准备下滑至压低。
北凰背着伏羲琴,搂着夜倾城。
哪怕遍体鳞伤,哪怕狂风如刀,此时此刻,他竟觉得,天底下,再无比他还要幸福的人了。
他的怀里,是他的整个世界。
北凰很吃力,夜倾城一手勾着北凰脖颈,另一只手抓着紫色藤蔓,试图为北凰减轻点负担。
“不要乱动,不然,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北凰嗓音嘶哑低沉,富有磁性,他停止了往下滑的动作,凑在夜倾城耳边,喷洒出热气,似有电流窜过夜倾城全身,酥麻难耐。
夜倾城不解的看着北凰,控制不住自己?
几个意思?
夜倾城与之对视,片刻,如梦初醒,恍然大悟,若脸颊没有毁容,只怕早已羞红一片。
她恶狠狠剐了眼北凰,北凰笑的夸张。
夜倾城故作淡定,冷漠彻底,血液却是滚烫的。
夜倾城无奈,这悬崖中央,峭壁之巅,异常危险,北凰脑子里竟然还装着龌蹉思想。
殊不知,只对她一人龌龊。
夜倾城闷声,一言不发,不再乱动,搂着北凰。
她不是扭捏之人, 话既已说出口,她便认准了北凰,只要北凰不负她,她便不会走。
当然,有些话,现在说,为时已早。
夜倾城以为,她对夜轻歌,换而言之,是男女之情,她想要的,不过是陪在夜轻歌身边,默默守护,只要看着夜轻歌,她便能感受到出奇的温暖。
这种感觉,让她眷恋,依赖。
如今,北凰赋予她,另一种依赖。
她贪婪北凰身上的气息,凝视她时温柔的眼神。
北凰带着夜倾城,用了很久的时间,才到崖底,与上回不同的是,食血藤有足够的长度,北凰不必用鲜血激发食血藤,使其生长。
北凰见多识广,夜倾城也见过许多人,可她对食血藤,一无所知,只能推测出北凰是利用山洞里紫色的藤蔓去崖底捡伏羲琴,却不知,北凰下悬崖,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流了多少血。
“这藤蔓,好长。”夜倾城问:“是藤蔓原始的长度吗?”
“是的。”北凰目光一闪,道。
夜倾城看了看北凰,不再说话。
到了崖底,两人从食血藤上下来,这里,偏僻,人迹罕至,景致极美,山丘一重压一重,在云雾下,飘渺如烟,似天宫仙境,溪流清澈见底,旁侧山路,两边是百年茁壮大树,还有几颗倒地的枯树。
世外仙境。
夜倾城脑海里飘过四个字。
北凰身体虚弱的很,可他还在坚持,笑容满面。
他让夜倾城在溪流旁的枯树上坐着,自己则是从空间袋里拿出了一把压箱底的砍刀,朝前走去,寻一些枯树,挑选出好的木头,用砍刀削去坏死的部分。
整理好枯树木头后,北凰用砍刀,将生长于土的树木劈开,他用的不是斧子,劈起来相当困难。
北凰站着,满身的汗,伤口裂开,血液喷薄。
他回头看了眼夜倾城,夜倾城乏了,靠着枯木而睡。
即便夜倾城毁容,北凰仍然觉得,此情此景,佳人如斯,赏心悦目。
北凰喘了会儿气,继续干活,直到日落西山,北凰劈出了好几棵树,再将这些树,劈成能够构架成屋子的木头。
北凰劈出了足够的木头,继而去寻找建屋的地方。
北凰沿着这条小路往前走了走,许久,顿住,抬眸看去,眼前一亮。
十里桃林,灼灼其华。
无边无际的桃树林,林外小路幽深,两排大树,小溪一端,通往这片桃树林。
北凰笑了。
他想,他知道该在哪里建屋了。
北凰将木材拖至桃树林,全部拖完,已是深夜。
许是过于疲惫的原因,夜倾城还在休憩,雷打不动。
北凰笑了笑,用手捧了口小溪的水来喝,甘甜可口,与普通的水,有些不一样。
溪水里,小鱼儿游来游去。
北凰拿着根木叉,眼疾手快,叉上来几条鱼。
北凰用剩余的木材,构建出一个架子,将鱼洗干净,放在架子上,他从空间袋拿出火石,点燃。
夜倾城醒了,看向北凰。
北凰忙里忙外,他的身影,好似一堵墙,一片天,有他在,她能缩在他的怀里,哪怕外面血雨腥风,却伤不到她一丝一毫。
夜倾城走上前,站在北凰后边,伸出双手,拥住他。
夜倾城的侧脸,枕着北凰脊背。
“真香,这是我们的晚饭吗?”夜倾城问。
“是的,睡觉前,记得服食药剂,会加快伤口愈合的速度。”北凰说:“屋子还需要点时间,明后天应该就能建好,今晚就委屈你一下,把我当床睡,你去喝点溪水,这水喝了之后,倍有精神。”
北凰喋喋不休的叨唠着。
“好。”
夜倾城应了一声,转而走至溪边,捧起溪水,喝了一口,果真如北凰所说,效果很好,神清气爽。
“倾城,快来吃鱼。”北凰叉好一条鱼,递给夜倾城。
夜倾城徐徐走来,接过木叉,吃鱼。
白月光深深,两人坐在溪水边的枯木上,啃着烤熟的鱼。
此刻,北凰很享受,他与夜倾城,从未这么和谐过。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北凰问。
夜倾城眼神骤冷,“我讨厌小孩。”
天真无邪的欺骗世人,背地里也做错肮脏的事。
北凰一愣,旋即笑道:“那好,以后我们不要小孩了。”
夜倾城啃鱼的动作顿住,她呆讷着,望向北凰,北凰风轻云淡,见夜倾城看他,便挑起已经溃烂了一半的眉头,说:“怎么?已经被为夫迷的神魂颠倒了?夜倾城,我跟你说,我可是北月第一美男,众多少女的梦中情郎,能嫁给我,是你三世修来的福分,你可不能不珍惜。”
夜倾城面瘫了。
难以想象,君临天下的北凰,竟如此骚包。
“若是出了这万丈崖,你回到北月,定要好好治理江山社稷。”夜倾城说。
北凰眼神一变,“为何?因为夜轻歌是四国王吗?因为北月繁荣昌盛,夜轻歌才能千秋万代吗?”
北凰莫名其妙的怒了。
他钦佩夜轻歌,更清楚她在夜倾城心里,有着怎样至高无上的地位。
这一点,让北凰耿耿于怀了好几年。
以前没有话语资格,如今自认是夜倾城未来丈夫,便要问个清楚。
于夜倾城来说,他北凰到底算什么?(未完待续)
第1424章 自行了断
北凰语气不善,夜倾城疑惑不解,方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夜倾城情商不高,她至多只能选择自己的感情,却不知如何维持。
“倾城,我问你,我与夜轻歌,哪个更重要?”北凰执着于此,偏要问到底。
闻言,夜倾城眼神冷如冰霜,她淡漠的扫视着北凰,凉薄一笑。
她想,她知道北凰为何动怒了。
“跟她比?你配吗?”夜倾城蓦地起身,扭头就走。
她清楚,她没有资格对北凰发怒,这几日,北凰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然而,夜轻歌依旧是她的禁忌,没人能够超越夜轻歌。
听到夜倾城的回答,北凰的心,凉了一大截。
他自嘲的笑着,原来,他什么都不是,身体深处,似有火焰燃烧,一点点的侵蚀着他的血肉。
眼见着夜倾城渐行渐远,北凰丢掉手中木叉,冲过去,抱着夜倾城,“我错了,不要走。”
他苦苦哀求,声音很低。
夜倾城僵住,随即闭上眼,叹了口气,她过分了。
她低下头,说:“北凰,你听着,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
听得此话,北凰眉开眼笑,方才的阴晴,顿时烟消云散。
夜倾城挣脱开北凰的双手,转过身,面朝北凰,“如果轻歌让我杀了你,我绝不犹豫。”
这是她的决心,唯夜轻歌是也。
两人对视,风过无声,静悄悄,沉默着,谁也不说话。
北凰闷得慌,长臂一捞,搂着夜倾城的腰,贴紧自己身体,低头吻住她,似是赌气,凶狠的,如暴风雨般猛烈,夜倾城窒息,无法呼吸,起初,她双眼微睁,而后缴械投降,瘫软在北凰怀里。
她的脸庞,每一处都腐烂了。
在北凰怀里,她依旧是最为璀璨的宝石。
明月,躲进黑云。
终于,北凰放过了她。
北凰并未松开双手,反之,他紧紧的搂着夜倾城,使得夜倾城贴紧他的胸膛,听着强而有力的呼吸声。
扑通,扑通——
北凰下巴抵在夜倾城脑袋上,他满脸无奈辛酸,眼神里透露出孤独苦涩。
他说:“若你想要我死,不必脏了你的手,我会自行了断。”
夜倾城双手攥紧,她不知该如何解释,夜轻歌不同,北凰更是不同的,她都愿拿命相待。
夜倾城眼角余光扫到北凰放在地上的短刀,她捡起来,用双手握着,准备朝自己的身体捅去,卯足了劲,凶狠无比。
北凰见此,眼疾手快,迅速上前,抓住夜倾城手腕,止住了夜倾城的动作。
北凰双眼猩红,手掌加深力道,恨不得掐断夜倾城手腕。
手腕隐隐作痛,夜倾城冷漠。
北凰怒吼:“你这是何意?想死?”
夜倾城手无误差,茫然,许久,她看着北凰,说:“你要我死,我不会犹豫。”
她只能这般解释。
北凰懂了,他不过赌气而已,夜倾城却当真了,用命去告诉他,她心里有他。
“下回不准如此,否则我让你三日三夜下不了床!”北凰吐了口气,想起夜倾城心狠握刀的姿态,依旧心有余悸。
夜倾城满头雾水,下不了床?北凰是要揍她骂,旋即,夜倾城反应过来,身体发烫。
“流氓。”夜倾城暗嗤。
“可惜, 你已经上了流氓的船,想下船,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北凰说。
“只要你不弃船,我就不下。”夜倾城道。
难以想象,夜倾城会说出这般话来,可夜倾城只要一想到北凰这些日受的苦,以及往日她的冷漠态度,夜倾城便想对他好些。
北凰满心欢喜。
这艘船,他永世不下。
夜晚,北凰靠着树,夜倾城枕在北凰的大腿。
翌日,天尚未亮,北凰就已醒来,他小心翼翼地托着夜倾城的脑袋,放在一侧,自己则悄然爬起来,大腿被夜倾城枕了一夜,已经麻了。
北凰叉了几条鱼,用火石点燃烧烤,这是他提前为夜倾城准备的午餐。
北凰拿起短刀,走向桃树林,开始建屋,手艺兴许不好,构架也没有恢弘美丽,但他用心。
屋子虽小,并且简陋,但是他与夜倾城的家。
北凰如是想着。
夜倾城醒来时,早已没了北凰的身影,她闻到了鱼香味,她走至木架前,火光倒映在她的双眼。
夜倾城走至木架前,吃着北凰烤的鱼,不用想,她也知北凰去了哪里,她不去找,不去问,只默默待在原地,等北凰回来。
夜倾城吃完鱼,走至溪流河边,低头往下看去,是一张腐烂的脸。
若北凰在此,便会发现,夜倾城脸上的腐烂面积,似乎少了些。
北凰在桃花林,很是辛苦,身上的伤口尚未好全,就再一次裂开了,可北凰感到奇怪的是,伤口却没那么严重了。
北凰一心建屋,倒没注意那么多。
等到傍晚,屋子已经有了个雏形,北凰浑身是汗,他想了想,脱掉衣服,走进溪水,洗了个澡。
他不想晚上抱着夜倾城睡时,身上发出汗臭味。
北凰跳进溪水,本以为伤口碰到水,会有刺痛感,然而,没有。
不仅没有,反而非常的舒服。
北凰感到吃惊,不由多滞留了会儿。
等他穿好衣服走出去,在桃树林里逛,一颗桃子,砸在他的脑袋,旋即滑落在地。
北凰蹲下身,捡起桃子,他抬头看去,惊喜,诧异,这颗树上,竟然结了三个桃子。
北凰把桃子全都摘了,包裹起来,朝桃树林外走去。
有琴声响起,宛若天籁之音,绕梁三尺,余音环绕,不绝于耳。
北凰越是往外走,琴声更为响亮。
北凰走出曲径,看到了溪边抚琴的夜倾城,她闭着眼,白月光洒落,白衣与斑斑血迹,一种凌虐的美。
若是白天,北凰兴许能发现,夜倾城脸上的腐烂,没那么夸张了。
可在北凰的眼里,夜倾城的脸,是不是腐烂,都无所谓。
北凰捧着三颗桃子,站在树下,听的一脸享受。
等夜倾城弹完,北凰屁颠屁颠地走过去,拿出桃子,“倾城,快吃,这是今日的晚饭。”
夜倾城放下伏羲琴,接过桃子,眨了眨眼,只拿了一个,“我吃一个就饱,剩下的你吃。”
北凰道:“桃树林里有很多桃子,我早已吃饱了,你先吃着,吃不下明日当早饭。”
然而,只有那一颗树结了三颗桃子。(未完待续)
第1425章 海上岛
这几日,北凰起早贪黑,辛勤建屋,屋旁的那颗桃树,每日结三颗果子,北凰回去时,会将这果子带给夜倾城。
夜倾城问过关于屋子的事,北凰缄默,说是等全部完成,就带她进去。
夜倾城坐在溪边的枯树上,弹着北凰喜爱的曲子。
在这方面,夜倾城天赋异禀,各种曲子,只要北凰能说出个名儿,她便能信手拈来。
“倾城,弹一曲凤求凰吧。”北凰说。
夜倾城的手,僵住。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这首曲子,她只为夜轻歌弹过,她甚至一直以为,夜轻歌是她寻寻觅觅了多年的人。
夜倾城抬眸看了眼北凰,漠然道:“巧了,世间所有曲子,我都略知一二,唯独这凤求凰,弹不出。”
北凰眼神变了变,他知道,几年前的晚上,夜倾城为夜轻歌弹过一曲凤求凰。
可他不懂的是,正因为如此,夜倾城才不想弹凤求凰。
她要弹给北凰的曲子,必然是独一无二的。
夜倾城不言,信手拨弄着琴,悦耳琴音,响在崖底。
北凰心里有不痛快,人往往如此,总是渴望更多,北凰却不点破这张纸。
第三日,北凰终于把屋子建好。
这崖底,云雾虽没那么深浓,看人看景倒也朦胧。
北凰满心欢喜找到夜倾城,拉住夜倾城的手,“倾城,跟我走。”
此时,夜倾城脸上的溃烂,少了许多,北凰并未在意。
夜倾城浅浅一笑,与北凰沿着小路走到尽头,那一大年鲜艳的颜色,如火焰般燃烧,桃花芬芳闻入鼻腔,神旷神宜,桃树林的中央,一间屋子,屹立着,窗口还点缀了几朵桃花。
夜倾城眼眶微红,这是北凰辛苦了好几日的成果,她很满意,也很惊喜。
“喜欢吗?”北凰问。
“喜欢。”夜倾城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北凰望着夜倾城,忽的脑子一抽,说:“倾城,你愿意陪着我吗?就我们两人,呆在这里,度过余生。”
夜倾城眸光微闪,她蓦地看向北凰,与之对视。
北凰懊恼不已,他也不知怎的,问了这话,可既已说出口,北凰就破光子破摔,硬着头皮看向夜倾城。
“有什么不愿意的呢?”夜倾城反问,答案却已肯定。
北凰诧异,随即欣喜若狂,搂着夜倾城,在这桃树林里打转儿。
“怎么办,我往后的人生,不能没有你。”北凰的双眼,温柔宠溺,夜倾城已经沉沦在他的眸子里。
夜倾城双手勾着北凰,她心神一动,忽的一口咬住北凰脖颈,尖锐贝齿咬破皮肉,直到血液流出。
北凰吃痛,皱了皱眉,只闷哼一声。
夜倾城松开了嘴,唇角溢出一丝血,她望着北凰脖子上的牙印,说:“从今往后,你便是夜倾城的人了。”
北凰笑着。
相遇的一刹那,就已注定,他的人和心,都属于夜倾城,其他人走不进来,更偷不走。
两人在桃树林里,共处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他们不问世事,沉溺在自己世界。
某一日的早晨,北凰醒来,望着怀里的女人,闻着夜倾城身体里传来的幽香,北凰温柔一笑。
突地,北凰大喊一声。
夜倾城揉了揉眼,醒了过来,不悦的看着北凰,“大早上鬼叫什么,扰人清梦。”
“倾城,快看,你的脸好了。”北凰惊喜的说。
闻言,夜倾城一愣,旋即走至溪边,借着溪水,看到了白皙无暇的一张脸,五官异常精致,堪称绝色。
北凰走过来,看到了自己的脸,只有几处溃烂,不仅如此,他身上伤口恢复的速度,特别快。
“这水有问题,能修复伤口,解百毒。”北凰道。
夜倾城点点头。
她与北凰的脸之所以溃烂,是沾了九齿毒蛇的血,含有剧毒,一旦溃烂,就算是神丹妙药也挽救不来,九齿毒蛇的毒,无药可解,这溪水若让北凰与夜倾城的脸恢复如初,必然能解九齿毒蛇之毒。
他们发现了宝贝。
莫说是一条溪流,哪怕是只有一杯这样的水,卖给炼丹府,恐怕都价值连城。
北凰倒不是多在意容貌,然而,看着那样溃烂的脸,便会心怀内疚。
如今,一切都好了。
北凰抱着夜倾城,说:“再陪陪我,就想办法出去,好吗?”
“这里不好吗?为什么要出去?”夜倾城说。
北凰欲言又止,惆怅不已。
“你我失踪太久,北月必然动荡,千金榜也会寻你,我已经很满足了。”北凰道。
他怎能不知夜倾城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不在,北月群龙无首,最后,这包袱必然会落在夜轻歌肩上。
夜倾城愿陪着他,就已足够。
“好。”夜倾城应下。
的确,她的心,依旧挂记着悬崖外。
三个月,他们如同普通夫妻一样生活。
这日晚上,北凰拉着夜倾城走至那颗会结果子的桃树前,“倾城,你愿嫁给我吗,若你愿意,现在我们就成婚,等他日,公布于世。”
突如其来的求婚,让夜倾城愣住,不过,夜倾城没有思考,便是点头答应。
北凰笑着,高喊:“一拜天地……”
白月光下,就他们两人,桃花纷然,晶莹剔透。
夜倾城的脸,如熟透的桃,红润诱人,北凰横抱起夜倾城,走向屋内。
屋虽简陋,可,这是他们的家。
一室旖旎,明月悄悄藏起来。
……
另一侧,轻歌一行人,跨过西海域,来到了驯兽岛。
这座岛,横在海的中央,四面环海,吃人的大鱼偶尔自海面探出脑袋。
岛,给人阴森的气氛。
仿佛是人间炼狱。
一条小船,缓缓靠近驯兽岛。
驯兽岛周遭,都有凶猛的野兽看守,它们呲牙咧嘴,张开血盆大口,发出怒吼之声,震彻整座岛。
它们,杜绝一切外来者。
只要驯兽师一声令下,它们便会义无反顾的扑过去,撕咬。
小船在驯兽岛前停下。
轻歌站在床头,下了船,而后朝着扶希、白媚儿伸出手。
“来者何人?”
随着魔兽的一声怒吼,一名盔甲士兵,手持长枪,走来,“岛主闭关,拒绝任何人进岛,几位若是来岛上找人,趁天色不早,赶快打道回府吧。”(未完待续)
第1426章 望海亭
盔甲士兵,如一堵墙般,站在轻歌等人面前。
士兵的身后,是一头已被驯服的中等魔兽,独眼青狼,青狼头顶斜长着两个角,朝内弯曲,一双藏青色的眼,狠狠瞪着轻歌几人。
轻歌挑了挑眉,浅淡一笑,不急不缓的道:“阁下,我来自海域外,名为夜轻歌,是你们少岛主的朋友,麻烦通报一声。”
士兵横着一张脸,态度冷硬:“抱歉,岛主有令,外来者,不得入内,请回吧。”
士兵昂首挺胸,不容置疑。
轻歌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住,眸光凉薄,漠然的扫视着眼前士兵。
白媚儿看了眼轻歌,旋即朝前走了一步,轻喝:“放肆,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是什么人?她乃是当今四国之王,战神夜惊风后辈,落花城阎家外孙女,更是城主永夜生的义女,这就是你们驯兽岛接见客人的态度?麻烦你,速速前去禀报岛主,说我们王上已经进岛,若岛主要赶我们走,我们绝不多留,当然,若你私自妄为,擅自行事,这后果,可不是你能够承受的。”
白媚儿生得清纯妩媚,如今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话,三言两语便能唬住人。
那士兵也是见过大场面的,被白媚儿说的一愣一愣。
此时此刻,士兵才仔细观察轻歌,脸上戴着冰冷墨黑的面具,覆盖了半边脸,露外的半边脸,绝色倾城,精致冷艳,雪白的发,放眼四星,唯她一人也,仿佛都已成了她的标志,女子身着一袭红色长衫,犹如十八层地狱下盛放的血莲,发如雪,用一根竹簪半绾,似乎,如何朴素,都掩盖不了逼入贵气,端庄雍容,偶然惊艳。
轻歌双手负于身后,似笑非笑,眸子薄凉,似正非邪,凝视着士兵。
士兵甚至不敢与之对视,那双黑眸,好似漩涡,会吞噬掉他的灵魂。
事关重大,牵扯众多,士兵不敢怠慢。
“几位,请在前面的望海亭歇息,稍后会有婢女呈上酒水糕点,我这就去禀报岛主。”士兵如是说道。
轻歌点点头,带着白媚儿二人,走向望海亭。
夜倾城说,刑荼蘼出事了。
轻歌虚眯起眼。
刑荼蘼天赋异禀,想来,同辈当中,有许多人想要除掉她,再取而代之。
另,刑荼蘼与其父亲刑岛主,在其母亲死后,就已不和,刑荼蘼甚至想要杀了那个男人,刑岛主应该有所察觉,忌惮刑荼蘼,平日里之所以隐忍,恐怕是等爆发的那一刻,给致命一击,让刑荼蘼永世不得翻身。
轻歌坐在望海亭内,婢女呈上梨花酿酒,桂花酥糖,她抿了一口酒水,分析当前局势。
既然来了驯兽岛,她必然要将势力分布弄清楚,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否则,若处于被动的一方,那是极其危险的。
士兵进了岛内,将夜轻歌到来的消息,禀报给驯兽岛岛主。
驯兽岛虽是六大势力之一,但轻歌如日中天,威望愈发可怕,四星大陆,没人敢小觑她,即便是驯兽岛。
“王上,刑岛主会让你进岛吗?”白媚儿坐在一侧,问。
轻歌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他怕是不敢正面与我发生冲突。”
驯兽岛岛主?
她从未放在眼里,不过是个虚伪软弱的人罢了。
她只想亲眼看到刑荼蘼,知道刑荼蘼的情况,当初在玄月关,刑荼蘼为了她,不惜得罪秦家,哪怕再艰苦绝望,她也会陪着她,与她并肩作战,绝不退缩。
时间流淌,轻歌耐心等待。
半个时辰过去。
白媚儿不耐烦了,“怎么这么久还不见人来?”
“不急。”
轻歌端起夜光酒壶,靠着石椅,仰起头,张开嘴,壶嘴里流出一条线,梨花酿酒全都进了轻歌的口中,清凉无比。
“这驯兽岛的酒,不错。”轻歌夸赞道。
白媚儿见轻歌轻描淡写,便也不再焦急,坐在椅上,安心候着。
不多时,那位守岛士兵去而复返,匆匆走上望海亭,站在轻歌面前,双手抱拳,算是行了个礼:“四国王,抱歉,来晚了,岛主让我带几位前去石殿。”
“那就麻烦了。”
轻歌放下酒壶,站起来,喝过酒后,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偶尔闪过一道锐利的光。
一行人,朝岛内走去。
进岛之后,士兵召唤来一头体型巨大的飞行魔兽,道:“方才岛主让我去寻飞行魔兽给几位当坐骑,才耽误了些时间,几位,坐在这飞行魔兽上,它们会带你去石殿。”
这头飞行魔兽,面孔像狮子,很大,脊背生出两翼,魔兽的羽翼与普通鸟类不相同,反而像是一根根黑色骨刺拼凑而成。
轻歌与白媚儿二人对视一眼后,走上魔兽背上。
飞行魔兽的羽翼,扑闪着,往上高飞。
这头魔兽长相虽凶神恶煞,但飞行的速度并不快,并且平稳,想必是岛上的驯兽师专门驯服出来的飞行坐骑。
从上往下看,整座驯兽岛,一览而尽,驯兽岛四处都是魔兽,岛上三分之二的人都是驯兽师,不过,那些被驯服的魔兽,除了模样冷血外,大都没了魔兽的特征。
高等魔兽能够化成人形,非常稀有,中等魔兽已是珍贵,只有低等的魔兽、灵兽随处可见。
至于驯兽岛的规矩,接见外来客人,普通客人用陆行魔兽,唯有尊贵的客人,才会用到飞行魔兽。
驯兽岛岛主派来飞行魔兽,可见不敢松懈。
不过,驯兽岛岛主,一生驯兽,身边也没几头高等魔兽,夜轻歌麾下的屠杀军,可是有五千头高等魔兽呢。
叫人怎么能不嫉妒?
驯兽岛的建筑,大多是以石头为基础,譬如房屋。
轻歌脚下的飞行魔兽,飞行了约莫半个小时,终于到了石殿。
放眼望去,那是一座非常恢弘的宫殿,没有金碧辉煌,更没有一丝一毫的奢华,全都是森白的石头,随处可见的是用石头雕刻的雕塑,这些雕塑,全都是各种魔兽形态,栩栩如生。
轻歌几人从飞行魔兽走下来,前方走来一位中年男人,男人旁边还有一名年轻的男子。
两人走过来。
中年男人与刑荼蘼有几分相似,他看着轻歌,道:“四国王,有失远迎,失敬,失敬。”(未完待续)
第1427章 红眼白虎
石殿外的中年男人便是刑岛主,他身旁的男子约莫二十来岁,浓眉大眼,神情冷硬,正气浩然,站的笔直,双手负于身后,眼神淡然。
轻歌微微一笑,道:“刑岛主客气了。”
刑岛主手摊向石殿,“四国王,里面请。”
轻歌点点头,与刑岛主等人一同走进石殿。
大殿中央,刑岛主坐在首位,有婀娜多姿的婢女捧着新茶走来,茶香弥漫,烟雾袅袅升腾。
那年轻男子,坐在轻歌对面,目光氤氲的望着轻歌。
男子道:“四国王年少而闻名天下,大家风范,实力过人,胆魄、气度更是让人钦佩,久仰大名,在下早便想结识四国王这等豪杰,如今,见面更胜闻名,不知在下可有这个荣幸,与四国王结交?”
男子气质成熟,嗓音沉稳有力,一板一眼。
看着男子,轻歌便想起圣罗城少城主,亦是她的师兄,嵇华。
嵇华便是端着浩然正气,仿佛为正义而生,然而,与眼前男子不同的是,嵇华偶尔滑稽呆板。
“归海师兄乃是年轻一辈最为出色的驯兽师,能够博得归海师兄的赏识,也是我的荣幸。”轻歌客客气气的说。
驯兽岛,归海山,多年前凭空而出,乃是刑岛主的养子,深得刑岛主宠爱,在驯兽岛也颇有地位。
刑岛主削掉了刑荼蘼少岛主的位置,受益人就是这归海山,他若成为少岛主,等刑岛主百年之后,这驯兽岛便是他的。
轻歌眼底闪过一点寒芒。
驯兽岛最后是谁的天下她不愿过问,可刑荼蘼要是被伤个一丝一毫,她决不会让伤人者逍遥快活。
轻歌与归海山闲聊着。
刑岛主喝了口茶,眯起眼睛望着轻歌,实则暗中打量。
前些日子,玄月关四大国与荣耀领主一战,震惊内外,六大势力也都有暗中派人去打探情况,最后结果出人意料,五千高等魔兽,城主永夜生的出现都让人措手不及,不仅如此,内部人才知道,秦家在那段时间,损失惨重,五位二剑灵师,全都离奇死亡。
而且,制作半人半兽的山,被摧毁,圣龙盘还不见。
秦家派人告知刑岛主此事,秦家家主一切都跟夜轻歌拖不了干系。
秦家还说了,当初神秘占卜师语言里的人,就是夜轻歌,夜轻歌的存在,会阻碍秦家的未来,秦家势必要除之后快。
刑荼蘼在玄月关,公然护着夜轻歌,秦家很愤怒,让刑岛主给个态度。
驯兽岛上大多数的事,都是刑荼蘼在处理,秦家发话,愿意帮着他,有秦家出手,他就好压住刑荼蘼,巩固自己的地位。
驯兽岛的笑了声,说:“四国王千里迢迢赶来驯兽岛,所为何事呢?”
“不怕岛主笑话,我来驯兽岛,是请教岛主驯兽之事。”轻歌说。
刑岛主愣住,“你会驯兽?”
轻歌是驯兽师之事,也有人知道,奈何,轻歌鲜少驯兽,反而在炼器领域方面有极高的天赋,反而让人忽略了驯兽之事。
归海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
驯兽、炼器以及炼丹都属于辅助职业,能够成为其中之一就已是厉害,若能双修炼器和驯兽,更是惊骇,难以想象。
“驯兽之事,略知一二。”轻歌谦逊的回答。
“能驯兽何等魔兽?”
“中等魔兽。”
“归海,去,带一头尚未驯服的中等魔兽过来。”刑岛主道。
归海山起身往外走,许久,回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士兵,士兵抬着一个罩着黑布的囚笼,囚笼不断发颤,里面传来一声声魔兽发怒的吼声。
大殿内,盔甲士兵们将囚笼放下。
归海山站在囚笼旁,他抬起手,掀掉巨大的黑布。
隔着囚笼,轻歌看到了一头红眼白虎,这红眼白虎,在中单魔兽里,都是属于冷血可怕的存在,煞性戾气极重,想要驯服,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若是有火候不够的驯兽师想要强行驯服,怕是会走火入魔,遭到反噬,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轻歌眸中寒芒闪烁,雷霆乍现,转而又恢复如常。
她抬起头,朝归海山看去,两人对视,归海山不动如山。
轻歌心底里发起一声冷笑。
她只提了能驯服中等魔兽,归海山便寻来红眼白虎,是几个意思?
红眼白虎有专门的驯兽师。
归海山想试探她!
轻歌轻瞥了眼刑岛主,刑岛主见是红眼白虎,也愣了一下,驯红眼白虎,一不小心,驯兽师就会没命……
刑岛主看了看归海山,归海山站的很直,他往囚笼里看去,而后横了眼士兵,“怎么做事的?谁把红眼白虎给抬过来了,我不是说要那头野獒狮吗?”
几名士兵面面相觑,他们看见红眼白虎,也非常讶异,明明装进囚笼的是野獒狮,怎么会是红眼白虎?
士兵们全都跪在地上,其中一名士兵低着头,说:“岛主,归海师兄,属下几人可能抬错笼子了,请责罚。”
“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归海山不悦,旋即看向轻歌,双手抱拳,微微弯曲上半身,道:“四国王,实在抱歉,我这就让人去把那野獒狮抬来。”
“不必了。”
轻歌喝了口茶,随后放下茶杯。
这是归海山演的一出好戏,她怎能扫兴呢?
归海山目光一闪。
“看来四国王很自信。”刑岛主说。
“自信谈不上。”轻歌浅笑,“只是一直听说红眼白虎的力气很重,难以驯服,便想试试罢了。”
“这可不是试试那么简单,会有性命危险。”刑岛主道。
“区区白虎,也能伤得了本王?”轻歌挑眉,雍容自若。
归海山望着轻歌,无比的惊艳。
娇柔闺秀他见的太多,这般轻狂不羁的女子,倒是第一次见。
“四国王好气魄。”归海山道。
轻歌起身,走至笼前,白虎一双赤红的眼,恶狠狠瞪着轻歌,见轻歌走近,白虎呲牙咧嘴,撞击囚笼,哪怕撞的头破血流,也不曾有停下的意思。
轻歌蹲下来,将手伸进囚笼。
“四国王,不可。”归海山想要阻止轻歌,“白虎戾气重,会伤了你。”
“不怕。”
轻歌说完,闭上眼。
她的手进了笼子,白虎张开嘴,想要一口咬断。(未完待续)
第1428章 荼蘼的踪迹
可谓是惊心动魄,白虎身上,多处染血,它无数次撞击囚笼,导致囚笼铁柱上都被它身上的血给染红。
它张开嘴,想要将轻歌的手给咬断。
毫不客气,凶神恶煞。
轻歌神色漠然,面无表情,睫翼微颤着,她的体内,浮现一团白光。
乳白色的光芒,汇聚在她的掌心,似世间最为慈和的力量,安抚红眼白虎的躁动,就在红眼白虎想要咬断轻歌手的刹那,千钧一发之际,它停住了,与此同时,红眼白虎身上的戾气,不再那么的重。
片刻,轻歌睁开眼,她将手放在红眼白虎的头顶,淡淡的笑了,道:“戾气最重的中等魔兽,让无数驯兽师闻风丧胆?”
红眼白虎趴在囚笼里,好似非常享受女子的抚摸,眼睛一闭一合,倒是有几分可爱。
在场的几人,都傻眼了。
不论士兵还是归海山,生活在这个岛上,都对驯兽之事,颇为了解,红眼白虎的凶煞,众人都有目共睹,如今见轻歌这么轻而易举的驯服一头戾气重的中等魔兽,何止是震惊。
须知,夜轻歌还是一名出色的炼器师,她炼制出来的兵器,让金蝉大师眼前一亮,更是让不见踪影的地级炼器师风青阳赞不绝口。
不曾想到,她在驯兽方面,也有如此天赋,实在是让人错愕不已。
刑岛主望着轻歌,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夜轻歌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仅仅几个瞬间,就驯服了一头红眼白虎,这等实力,放在驯兽岛,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归海山抿紧唇,抬起双手,拍了拍掌,说:“四国王,你这驯兽的本事,出神入化,在下佩服,只是不知,四国王是否尝试过,驯服高等魔兽呢?若四国王能够驯服高等魔兽,那这驯兽岛,怕是除了荼蘼,无人敢与你比肩,父亲,你说是吗?”
刑岛主道:“四国王驯兽天赋的确叫人惊讶,若能驯服高等魔兽,怕是我得千方百计的将四国王留下来了。”
轻歌揉了揉囚笼内白虎的脑袋,站起来,转头看向归海山,眼神锋锐。
归海山话里有话,绵里藏针,在给她下套,让她往火坑里跳。
归海山提及高等魔兽,让刑岛主开出条件,诱惑她,若她承认能够驯服高等魔兽,此事便会涉及到从荣耀领主那里得到的五千高等魔兽。
世人只知屠杀军带走了五千高等魔兽,却不知,他们其中有五千人,与高等魔兽契约,契约过后的高等魔兽,人/兽合一,战斗时威力无穷。
若此事传了出去,怕是,有无数人会来取她性命,甚至想要将屠杀军占为己有。
如今只是因为屠杀军的诱惑力不够大,她的背景又很复杂,那些蠢蠢欲动蓄势待发的人,就算出手,也得三思而后行。
等时间久了,屠杀军成器,实力大涨,气势归来,不可阻挡。
轻歌是个有远见的人,她思虑的,并非眼前,而是往后。
至于这个过程上的细节,就得让她慢慢来缝补。
“高等魔兽?”轻歌叹气,“不瞒两位,此次前来驯兽岛,便是想要请教岛主驯服高等魔兽一事,我自认为驯兽天赋不比他人差,两年前,就能驯服中等魔兽,可也仅仅如此,驯兽之事,两年都不曾有进步,二位也知,我收服了五千高等魔兽,然而,我的实力,不能驯服,若不能驯化契约的话,这五千魔兽,就如同虚设,无法发挥它们本身的力量。”
闻言,刑岛主心中暗嗤一声,就算是他,驯服一头高等魔兽后,必须休养半年,调好身体,即便夜轻歌有驯服高等魔兽的能力,想要驯服五千高等魔兽,岂不是痴人做梦?
正因为如此,轻歌的威胁才少了点。
没人相信,她是个天才,她能驯服五千高等魔兽。
哪怕有人偷偷告诉刑岛主,刑岛主也是不信的,他自己就是四星大陆最为德高望重的驯兽师,深知驯兽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
“其他的事,我可能没什么办法,要说起驯兽,四国王你算是找对人了。”刑岛主道,“你这驯兽法子,与其他驯兽师不一样,我也想了解了解。”
“看来,我是要在岛上多叨唠几日了,岛主不介意吧?”轻歌挑眉。
“四国王,你能来岛上,父亲求之不得,又怎会介意呢?”归海山笑道。
轻歌瞥了眼归海山,皮笑肉不笑。
归海山虽是正气浩然,给她的感觉,却是毛骨悚然,他每一句无害的话里都暗藏致命锋锐。
轻歌起身,双手拱起,“岛主,我还有一事相求。”
刑岛主眯起眼睛,“何事?”
“我想见荼蘼。”轻歌道。
刑岛主眼中,锋芒闪过。
归海山站在一侧,脸皮抖动了几下,似笑非笑。
轻歌不着痕迹看了两人一眼,顿了顿,继而道:“荼蘼与我,情谊颇深,在玄月关时,荼蘼曾与我说过,要带我来驯兽岛,欣赏岛上的风景,过些日子,我便要去落花城,去落花城前,驯兽之事遇到瓶颈,来请教岛主的同时,又想看看荼蘼。”
轻歌把话说的滴水不漏。
“荼蘼不在岛上。”刑岛主冷着一张脸,说。
“不在岛上?怎么会呢?来岛之前,我还收到了荼蘼的信,让我来岛上寻她。”轻歌姿态风轻云淡,她喝了口凉茶,淡漠的看向刑岛主。
刑岛主脸上的皮,开始抽搐,提及刑荼蘼,他眼底,泛起了一丝恨意,以及……杀气!
气氛,朝诡谲的方向蔓延。
轻歌优雅自若,双腿交叠,神态慵懒,额前撂下一抹碎发,她抬起修长如玉的手,将碎发撩起,她望着刑岛主,微笑,“岛主说他不在岛上,那么她去了哪里呢。”
刑岛主咬牙切齿,面容扭曲,他的理智,似是被心中魔鬼吞噬。
刑荼蘼,这三个字,犹如梦魇一般缠着他,让他余生不得好过。
归海山突地笑了两声,打破沉重阴诡的氛围。
“四国王不知道吧,荼蘼离开玄月关后,去了其他地方驯兽,不幸染上了瘟疫,父亲为了荼蘼好,把她送到了另一座岛,请了医师去医治她,还有婢女在照看她,四国王不必担心。”归海山说:“荼蘼染的是瘟疫,会传染给人,四国王还是不要过去为好,若四国王当真要见荼蘼,父亲定会派人送你去岛上。”
轻歌抬眸,与之对视。
刑岛主双手紧攥着拳头,眼神赤红。
归海山从容不迫的开口,但轻歌清楚,归海山,给她指了个火坑。
驯兽岛,不是那么好闯的。
既然她走了进来,再出去,恐怕,难。
不说其他,眼前的归海山,就是个麻烦。(未完待续)
第1429章 囚禁
轻歌心里清楚,刑荼蘼并未染上瘟疫,她现在,生死未卜。
以前,刑岛主不敢对刑荼蘼动手,如今这般光明正大,可见背后有人撑腰。
看来,秦家插手此事了。
轻歌挑了挑眉,秦家只是怀疑五位二剑灵师的死是否与她有关,以及半人半兽之事,可从秦家的态度来看,是恨不得将她置之死地。
冥幽说的的确不错,一切都有冥千绝暗中作梗,导致她在无形之中,树立了许多敌人。
轻歌眸光渐冷,现在,她来了驯兽岛,最为关心的当然是刑荼蘼的安危。
“荼蘼在哪座岛上?”轻歌问。
归海山淡淡的道,“无人岛。”
轻歌拍桌而起,轻喝:“放肆,你这是何意?无人岛在西海以东,那片海域被称为死亡之海,那座岛,也被称为乱葬岛,一百年前尸横遍野,饿殍满地,血流成河,你若真为荼蘼好,怎会把她独自一人送到无人岛上去?归海山,你是何居心?”
轻歌双目猩红,怒瞪着归海山。
若刑荼蘼在无人岛,多半是有去无回,到时,刑岛主和归海山自然能对外宣布,刑荼蘼死于瘟疫,药石无医,久而久之,便无人记得刑荼蘼。
归海山勾起唇角,笑了,眼神诡谲氤氲。
发怒的小猫儿,最是可爱。
归海山看了眼刑岛主,而后面朝轻歌,道:“医师说,以毒攻毒,荼蘼的病,无力回天,唯有出此下策,才能换回一线生机,父亲与我,皆是无奈,便派医师与百来士兵、婢女陪她留在无人岛,四国王,父亲是一片苦心,荼蘼是他的女儿,刑家唯一的血脉,父亲心里的苦痛,无人知晓啊。”
“是吗?刑岛主,荼蘼能有你这样的父亲,那可是三生有幸。”轻歌微笑。
刑岛主回过神来,他的脸皮抽动了几下,突地,他站起来,一脚踹掉面前的桌子,瞪着轻歌,怒吼:“刑荼蘼?不过是个野种罢了,这样的孽畜,不要也罢,死了更好,四国王,你既是来请教驯兽之道,便不该在其他事上用心,归海,为四国王安排好住处,你在驯兽一事上颇有造诣,可以与四国王讨论一二。”
刑岛主情绪激动,丧失理智,他冷笑一声,挥了挥衣袖,大步流星朝外走去,状若癫狂,与方才判若两人。
似乎,刑荼蘼是刑岛主的禁忌。
野种?孽畜?
轻歌眸色凉薄,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轻歌起身,朝着归海山拱起双手,道:“归海师兄,本王想起家中还有一事,就先告辞。”
“且慢。”归海山笑着走来,拦住轻歌去路,他望着轻歌,阴森一笑,问:“四国王这是要去哪里?我已为四国王安排好了住处,四国王怎能说走就走呢?何况,四国王不是说要请教驯兽问题吗,何必着急走呢?你若离岛,会让人觉得你来驯兽岛,居心叵测。”
说话时,大殿内,忽然涌聚了许多士兵,他们手持长枪,身穿盔甲,眼神冷漠,杀人不见血。
白媚儿与扶希走至轻歌面前。
白媚儿道:“归海山,休得无礼。”
扶希咬紧牙关,恨恨的蹬着归海山。
“归海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轻歌看向归海山,问。
“四国王,你是驯兽岛的客人,我可不敢怠慢,否则,父亲可是会责罚我的,请吧,住处已安排好。”归海山笑道。
“王上,这岛上没个好人,我们回去吧。”白媚儿说。
轻歌抬起手,制止住了白媚儿接下来的话。
“归海师兄所言极是,那我们就先住下来,等驯兽之事解决,再离岛。”轻歌道。
“四国王是聪明人。”归海山笑着摊开手,“请。”
轻歌随归海山朝殿外走去,弯弯曲曲,过了几个长廊,到了一个偏僻的宫殿,有婢女在前面将门推开,归海山在宫殿门前停下脚步,“四国王,这是荼蘼的宫殿,我已安排人清扫,医师也来查看过,不会有脏东西,四国王安心住下。”
“归海师兄有心了。”
“……”
归海山离开后,轻歌三人,进了宫殿。
这座宫殿,非常朴素,白色的轻纱,随意舞动着。
白媚儿打开窗户,往外看。
宫殿外,重军把守,戒备森严。
白媚儿气愤的说:“归海山太过分了,这不是软禁我们嘛。”
轻歌坐在桌前,抿了口茶,“何止是软禁,他想杀了我们。”
“杀了我们?”白媚儿惊讶的睁大一双眸子。
轻歌放下茶杯,道:“他们对外宣布,荼蘼染上瘟疫,时日不多,我与荼蘼是好友,来驯兽岛找她,得知此事,为了缅怀情谊,伤心之下,住进这座宫殿,之后,不幸沾染瘟疫,病死在驯兽岛。”
“所以,他们才把我们安排在这里?”白媚儿恍然大悟。
轻歌点头。
扶希眼神阴冷,“他们并不想杀了姐姐,只是想造出一个姐姐死亡的假象,之后囚禁姐姐,为他们做事,毕竟,姐姐的驯兽天赋,不是他们能够相提并论的,又或者,他们为了讨好秦家,会把姐姐暗中送到秦家,这样,姐姐就只有死路一条,像那些大世界的人,多的是折磨人的法子,抽筋剥骨,烈火烹油,死生不如。”
此时的扶希,沉着冷静。
扶希走过来,蹲下身子,握住轻歌的手,“姐姐,有我在,他们欺负不了你。”
轻歌笑了笑,曲起食指,勾了勾扶希的小鼻子,“那姐姐就要靠你了。”
说话时,轻歌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她将脸彻底撕破,逼出归海山的真面目。
她自然也知道,归海山会把她安排在刑荼蘼的宫殿。
如此,她才有机会得知刑荼蘼真正的下落。
不急——
轻歌嗤笑。
同时,她还想探测,驯兽岛会如何处置她,是将她的驯兽能力占为己有,还是送给秦家,巩固关系。
就在轻歌思考间,桌子下边,传来异动。
轻歌几人对视一眼,掀起桌帘,朝下看去,地板颤动了两下后被推开,一只满是血的手,伸了出来。
那人爬上来,遍体鳞伤,瘦弱不已。
她看着轻歌,泪如雨下,“白发,白发,阁下可是四国王夜轻歌?”(未完待续)
第1430章 管教,受辱
“正是,你是……”轻歌半眯起眸子,望着从地板中爬出的姑娘。
这姑娘身下一滩血迹,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看不清容貌,仿佛正从深渊走出来。
“咳……咳咳咳……”
她想要说话,却不断咳嗽,喷出一口鲜血。
轻歌从空间袋里拿出一枚止血丹递给她,白媚儿倒了杯茶水,女子喝过茶后,这才缓过来。
轻歌将女子扶起,坐在桌前。
女子顿了顿,突地跪在轻歌面前,一双染血的手紧紧攥着轻歌的衣袖,仰起头,满脸泪水,“四国王,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她要死了啊,她要被害死了,小姐说,你会来的,只有你能救她……咳……咳咳……”
女子情绪激烈,咳出鲜血,满下巴都是,她止不住的哭泣,抓着轻歌衣袖的手不曾放开。
“你家小姐是荼蘼?”轻歌问。
女子点头,“是的,小姐回到岛上之后,就被岛主软禁,岛主要小姐嫁给归海师兄,小姐不肯,岛主便削了小姐少岛主的身份,前几日,岛主对外说小姐染上瘟疫,把小姐送去无人岛,小姐的亲信,都被他杀光了,我是唯一活下来的,小姐让我在岛上等候四国王,四国王,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小姐。”
女子松开衣袖,不断磕头,异常用力,甚至有头破血流的趋势。
轻歌皱眉,连忙伸出双手阻止了女子,“荼蘼与我义结金兰,救是必然的,你先照顾好自己。”
女子摇头,“我时日不多,躲在暗室不敢出来,能活着见到四国王,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相信,四国王一定能救下小姐,小姐曾说过,四国王是这片大陆最厉害的人。”
说至此,女子狂喷出一口鲜血。
她瞪大眼,身体扭曲蜷缩,痛苦异常,整张脸都狰狞了起来。
轻歌眸光一闪,蹲下来,抓住女子的手,“我这有一些药,是炼丹师赤羽炼制而成的,你先吃了。”
说着,轻歌解下空间袋,女子反握住轻歌的手,阻止了轻歌接下来的动作,她躺在地上,摇摇头,“四国王,小姐说,你很美,是四星数一数二的美人。”
女子的手,越来越用力,“一定要救出小姐,小姐是个可怜人。”
“我会的。”轻歌能够感受到,女子身上的生机,正逐渐剥离。
“四国王,小姐说,归海山不是个好人,要四国王小心他。”女子透支仅剩的生命,说。
“好。”轻歌应道。
女子身体软了下去,她松开轻歌的手,脸上浮现一抹温和的笑。
她说:“四国王,你是个好人,我死了之后,会保佑你跟小姐的。”
女子瞪大眼,身体痉挛,不断颤抖,微微张开的嘴,流出许多的血。
她的身子僵硬,四肢发凉,犹如玄冰一般冷彻骨。
死气沉沉。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轻歌满心苦涩,说不出的滋味,她伸出手,放在女子眼睛上,慢慢抚下。
女子双眼,闭上。
“王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白媚儿问。
“把她放回密室,待事情解决,再好生安葬,媚儿,小希,地上的血迹就麻烦你们了,我下去。”轻歌道。
“是。”
“……”
轻歌抱着女子的尸体,将地板掀开了一个大口子,而后跳了进去。
密室里边,有许多魔兽的骨骸,前方不远处,有一张冰床,冰床上边,氤氲着白色雾气,金光闪耀,半空之上,悬浮着一把钥匙。
轻歌见过这把钥匙,是远古秘钥,当初在青石镇地下拍卖场,被刑荼蘼拍走的钥匙。
远古秘钥,能够打开远古宝藏,然而,远古遗址,至今尚未出现,拿着这秘钥倒也无用。
但,远古遗址一旦出现,这把小小钥匙,就会引起惊天动乱。
故此,秘钥的价值,取决于遗址。
轻歌将女子的尸体,放在冰床之上,如此,炎炎夏日,岛中央,四面环海,尸体便不会腐烂,等事情解决,就能够入土为安。
轻歌游目四顾,在墙壁上,看到一幅画,画中女人柔美,手里牵着一个小姑娘,小丫头天真无邪,笑的阳光灿烂,门牙还缺了一颗,时光荏苒,轻歌依稀能够辨认出,小丫头就是刑荼蘼,至于那女人,想来是刑荼蘼死去的娘亲。
她娘亲,死在粪坑里。
刑荼蘼看到这一幕,往后,与从前便是两个人。
她心狠手辣,恨不得弑父。
于杀戮之中盛放。
轻歌叹了口气,她想起从前种种。
在那个年代,那个世纪,她是见不得光的佣兵,她的妹妹,享受万千宠爱,生活在阳光之下,是最为优秀的女人。
她千辛万苦找到父母,只想要一句安慰的话,问问她这么多年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受人欺负。
可那对男女,却恶狠狠瞪着她,警告她,不要伤害妹妹,甚至,苦苦哀求,没了尊严。
那样的情景,刺痛了她的眼。
兴许,正因为丧失某种感情,这一世,她才拼命追求,想要找到夜惊风,想要去查询阎碧瞳的死活。
轻歌原路返回,脚步顿住,她蹲下身,捡起一把钥匙。
这把森白的钥匙,由野兽骨头制作而成,顶端还镶嵌着血液流动的红宝石。
轻歌抬头看了看密室入口,挑了挑眉,这钥匙,是用来打开密室通道的。
轻歌准备出去,外面传来吵杂之声。
是归海山的声音!
轻歌眸中闪过一道冷光。
密室之外,白媚儿与扶希清理完了地上的血迹。
脚步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叩门声。
白媚儿二人对视一眼,藏好擦血的布,打开门,走出去。
门外是归海山,归海山双手负于身后,抬起脚就要跨过门槛,小扶希伸出手将其拦住。
“抱歉,姐姐已经休憩了,男女有别,阁下不方便进去。”小扶希说。
归海山一双鹰隼般的眼,朝里边看去,空空如也,淡淡的血味,刺激着他的鼻腔。
“滚开。”归海山斜睨了眼扶希。
扶希一脸冷漠,“你不能进去。”
啪!
归海山一巴掌,狠狠砸在扶希脸上,扶希脸侧到一边,尚未反应过来,归海山抬起腿,踹在扶希胸口,扶希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砸碎一张桌子。
“现在的小孩,真是不懂事,既然如此,那我就替你姐姐管教管教。”归海山冷声道。(未完待续)
第1431章 剥皮抽筋,杀戮狼
扶希倒在木桌屑片里,鼻青脸肿,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扶希皱了皱眉,捂着胸口,痛不欲生,他摇了摇头,眼前景象仿佛被强光笼罩,迷雾深深,偶尔发黑。
他看的不真切。
他的双眼,曾遭受位面隧道的余波,虽被治好,但如今归海山这一巴掌,打到了的扶希的眼旁,导致犯了后遗症。
白媚儿显然没想到归海山会动手,愣住了。
“归海山,你疯了不成?你竟然敢对四国王的人动手!”白媚儿怒道。
“听不懂人话吗?我这是在管教他。”归海山走到扶希面前,蹲下身子,一把攥着扶希的领子将其提起,归海山另一只手抬起,猛地用力拍了拍扶希的脸,“个子不小,倒是挺倔。”
扶希眉头紧皱,神情恍惚,他睁大眼,想要看清归海山的脸,可他怎么都看不清,眼前好像蒙上了一层纱。
扶希头痛欲裂。
归海山将扶希摔在地上,“这房间里,怎会有血的味道?”
归海山鼻子抽动两下,他循着血腥味往前走去,扶希躺在地上,挡住他的去路,他戾气加重,就要一脚踩在扶希小腹上。
突地,斜叉里,一把刀,破风阵阵,电闪雷鸣之间,迅速呼啸而来,归海山察觉到锋锐杀气,眸中寒光一闪,脚步偏移,快速往旁侧一闪,躲过刀芒。
便见那漆黑如墨的明王刀,削断归海山几缕发,直直插入墙壁之中,只剩一截刀柄在外,与此同时,发出一声沉重巨响,归海山的心脏,好似也跟着一颤,受到了惊吓。
忽然之间,归海山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如芒在背。
归海山徐徐转过身,回头看去,便见轻歌一脸冷漠站在不远处。
她抬起手,插进墙壁的明王刀颤动了几下,随即飞掠到轻歌手中。
轻歌拽着明王刀,刀尖曳地。
轻歌看了眼扶希,扶希表情安然,皱起的眉却透露出几分痛苦之色,嘴角的血,让轻歌的理智,彻底丧失。
归海山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夜轻歌,但见轻歌的双眸,成了猩红色,仿佛涌动着可怕的血液。
她拖着刀,往前走,明王刀与地面摩擦,发出响声,宛如地底奏出的冥音。
轻歌丢了刀,蹲下来,扶起扶希。
扶希抓着轻歌的手,双眼睁的很大,“姐姐,怎么办,我看不见了。”
“没事,会好的。”
轻歌看了眼白媚儿,白媚儿心领神会,走过来,接过扶希。
扶希很是惶恐,哪怕他少年老成,可他无法承受两次失明的打击,他的眼前,只有强烈的白光,他只有很费力,才能在这白光之中看到模糊的轮廓。
若是再次失明,他的人生,将陷入绝望沼泽。
轻歌看着扶希,她能够感受到扶希的无措,而造成这一切的是,归海山。
轻歌捡起刀,站了起来,她走至归海山面前,将明王刀架在归海山肩膀,锋芒刀身贴着归海山的脖颈。
“归海师兄,我的人,你也配管教?”轻歌嗤笑。
归海山笑了笑,看了眼明王刀,旋即说:“刀剑无眼,四国王这玩笑可就开大了,充其量不过一个野杂种,何必动怒呢?”
归海山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长指抚过轻歌的脸颊,“四国王肤如凝脂,真是诱人,这么好的姑娘,该有人好好疼着,舞刀弄枪的可不适合你。”
说着,归海山一手搂住轻歌的腰。
轻歌往后一退,手上猛地用力,明王刀切开了归海山的皮肤,血液溢出,归海山的脸上却露出极端的笑。
他的指腹抹了把血,含在嘴里,那味道,深入咽喉,归海山甚是享受。
他笑了,望着轻歌,说:“四国王,你可知道,上一回让我流血的那头畜生,我将他剥皮抽筋,死无葬身。”
归海山的笑,让人脊背发寒。
就在此时,一直在虚无之境里沉睡的杀戮血狼,突地睁开了一双眼睛,红光乍现,他化作人形,脑海里闪过的是当初被剥皮抽筋的画面。
轻歌感受到了杀戮血狼的情绪波动,随着归海山的话,想到了从前。
杀戮血狼曾是驯兽岛上的野兽,难以驯服,被逃出岛的奴才带走。
莫不成……
归海山口中的畜生,就是杀戮血狼。
“主子。”小狼眼神阴郁,薄唇轻启。
“嗯?”
“我想吃了这个人。”小狼嘴角,延伸出尖锐獠牙,他的唇,猩红。
“好,再等等。”轻歌残忍一笑,此时杀了归海山,刑岛主不会放过她,刑荼蘼的情况也不知如何。
但,扶希所受的罪,她得讨回来。
轻歌侧着脑袋,赤红双眸,冷冷的望着归海山,“你也想将我剥皮抽筋吗?”
“当然不舍得,四国王如花似玉,我会心疼的。”归海山说:“四国王,这驯兽岛日后必然是我的,不如,你嫁给我,我们二人,夫妻协力,以你我能力才干,这四星终将是我们的天下,若你答允,我赐你十里红妆,绝不会亏待你,举案齐眉,神仙眷侣,当然,你若拒绝……”
归海山冷笑一声,突地,门外无数士兵,拔出刀剑,铿锵之声,震耳欲聋,杀气弥天。
归海山在威胁她!
“四国王,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聪明人,如何抉择,你该清楚。”归海山道。
突地,轻歌手起刀落,鲜血四溅,归海山瞪大眼,疼痛感蔓延四肢百骸,他下意识喊出声来,痛苦异常。
轻歌擦拭掉明王刀上的血迹。
归海山捂着耳朵,鲜血从指缝溢出,他喃喃着,“我的耳朵?”
轻歌走至归海山面前,近在咫尺。
“归海师兄,我家小希眼睛若是好不了,那,你的脑袋就该落地了,还有,我有未婚夫,就你,也想娶我?痴人做梦。”
轻歌一脚踹在归海山小腹,将其踹飞出门,“给我滚出去。”
归海山砸在门槛外,沿着台阶滚下去,落了几滴血。
归海山瞪着轻歌,而后昏了过去。
归海山走后,白媚儿过来,担忧的问:“王上,这归海山不是什么好人,你砍掉他的耳朵,势必会引来他的打击报复。”
“不怕,此次前来驯兽岛,就做好了杀人的准备,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轻歌道。
“何为东风?”白媚儿不解。
轻歌浅笑,掏出一张牛皮图纸,她将图纸递给白媚儿。
白媚儿看过图纸,震愕住。
这图纸上,记载着无人岛上的事。
无人岛距离驯兽岛很近,刑荼蘼真正的势力,便秘密培养在无人岛。
归海山将刑荼蘼丢在无人岛,实在是放虎归山。
轻歌想到密室冰床上的尸体,叹了口气,刑岛主与归海山手段雷霆,刑荼蘼没有保住这个宫殿的人,只能将计就计,去往驯兽岛。
密室内养着一头小白兽,轻歌准备离开密室时,便是这小白兽,将牛皮纸给了轻歌。
刑荼蘼早就想到了今日,想到轻歌会将婢女尸体放回密室,故此,备好小白兽和牛皮纸。
刑荼蘼如今在等,等可以动手的那一刻。
她在等轻歌为她找好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让她灭了刑岛主与归海山。
轻歌闭上了眼。
刑荼蘼是个心狠之人。
同时,她连身边人都信不过,否则,她大可以让那死去的婢女告诉夜轻歌一切,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兴许,是因为刑荼蘼输不起。
她与父亲,只能活一个。
一旦输了,便再也无法站起来。
轻歌叹了口气。
但,刑荼蘼信任着她,此时此刻,愿与她并肩作战。(未完待续)
第1432章 恋上她杀人的姿态
昏死过去的归海山被士兵们抬走,鲜血落了一地。
房内,归海山躺在床上,刑岛主闻声赶来,皱起眉头,怒问:“这是怎么回事?谁敢的?”
“回岛主,是夜轻歌。”士兵说道。
“夜轻歌?”刑岛主怒目圆瞪,气得胸腔此起彼伏,他眼神如阴鸷,双手狠狠攥着,咬牙切齿,“强龙尚且压不过地头蛇,区区一个四国王,也敢在我岛上作妖,敢伤我儿?好,好的很,果然近墨者黑,能跟刑荼蘼小杂种混在一起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岛主息怒。”
屋内的士兵、婢女以及医师齐齐跪下来,头往下压着。
“去,把那小贱人给我带过来,她敢断归海的耳朵,我便削了她的双腿。”刑岛主面目狰狞。
“父亲。”
倒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归海山忽的开口,他缓缓睁开一双眼眸,目光泛过可怕的赤红之色。
刑岛主见归海山醒来,忧心忡忡,走上前,坐在床边,扶起归海山,担心的问:“怎么样?可好?”
“还好。”
归海山咳嗽了声,眼底闪烁着寒光,“父亲,不必与夜轻歌计较,你身子不好,先去歇息,此事交给我结局。”
刑岛主皱了皱眉,“当真?那夜轻歌太过分了,不要教训教训?”
归海山冷嗤一声,“不必,我来就好,不必脏了父亲的手,荼蘼之事尚未彻底解决,等荼蘼死在无人岛,父亲就了却一桩心事了。”
“你自小与荼蘼长大,感情深厚,舍得吗?”刑岛主叹了口气。
归海山眸光深了深,“我是没人要的野种,是父亲收纳我,给了我一个家,养育之恩,无以为报,只要父亲能够舒心,即便让归海去死,刀山火海,归海绝不会眨一下眼。”
刑岛主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点点头,说:“那好,有医师照看你,我也放心,如今我这身体大不如从前,我先走了,这驯兽岛,就交给你,若气愤的话,便将那夜轻歌给剁了,我驯兽岛不惧四国的人。”
归海山笑道:“父亲待我真好。”
“我就你这一个孩子了。”刑岛主站起来,眼眶微红,朝外走去。
深夜,幽风徐徐,白月光洒下,好似覆盖了一层浓浓迷雾,看不真切。
刑岛主站在石殿大院,四周皆是用魔兽骨骸雕刻而成的雕塑,狰狞,獠牙可怖,张开血盆大嘴,眼神犀利。
刑岛主抬头望了望天,头发白了一些。
想当初,刑荼蘼是他最为宠爱的孩子,刑荼蘼出生时,整个驯兽岛都陷入狂欢,他亲自教导刑荼蘼,刑荼蘼的驯兽能力,与生俱来,百年一遇,他非常看重,奈何,自从她母亲死后,父女两人之间便隔着血海深仇。
他知道,只要有机会,刑荼蘼就会杀了他,毫不犹豫。
日日夜夜,他陷入恐慌之中,久而久之,他被折磨的心神俱疲,好在他曾收养过归海山,归海山一心一意为他。
刑岛主闭上了眼。
旋即,他睁开双眸,眼神骇然,他寒笑一声,双手负于身后,迈着沉重的步子朝外走去。
屋内,婢女正在给归海山喂药,归海山的断耳被雪白软布包着,晕染出一丝丝血迹,归海山脸色苍白,眼神疲软,他无力靠着床板,婢女小心翼翼地给他喂药。
突地,归海山一把拍掉婢女手中的药碗,药碗砸在地上,碎裂,药汤溅了一地。
周围的人,全都跪下,一位老医师走近归海山,看了眼地上的药渣,太息一声,说:“小山,你的左耳怕是废了,这一刀尤其狠辣,你要好好护理,这些药,能调养好你的身体,不可意气用事啊。”
“不过少了个耳朵而已,死不了。”归海山轻抬下颌,斜睨着医师,原先那股子浩然正气顿时消失不见,只剩下邪佞狷狂,他眉尾一挑,手抬起,猛地扯掉包裹伤口的软布,用力之猛,拉扯间,伤口裂开,鲜血流出,断耳处触目惊心,血肉模糊。
老医师震惊,“不可,身体之事可大可小。”
归海山侧着脑袋,看向老医师,笑道:“不怕,驯兽岛将要有喜事了,吩咐下去,好好准备。”
“喜事?”老医师不解,满头雾水。
“刘老,你去选个良辰吉日,我要成亲了。”归海山说。
“成亲?与何人?”
“夜轻歌!”
闻言,室内众人,全都惊讶不已,抬头错愕的看向归海山。
老医师听得此话,双腿发软,颤抖,险些谈到在地,“夜……夜轻歌?”
归海山皱眉:“你有异议?”
老医师低下头,“不敢。”
归海山冷笑,他抚摸着断耳,刺激着伤口,疼痛之感,让他灵魂深处衍生出歇斯底里的疯狂,目中闪过危险之色。
他是来自聪明的狼,只有夜轻歌这般心狠手辣,胆魄过人的女子,才能与他结为夫妻。
她的狠,让他眼前一亮。
老医师犹豫片刻,纠结了许久,终于,匍匐在地,出声:“小山,娶妻娶贤,这夜轻歌不是良善之人,配不上你,再者,她感情脏乱,曾手刃未婚夫北月冥,后又与几位男子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此等残花败柳,连给你提鞋都不配啊。”
归海山闭目,“出尘女子世间不计其数,反而是这样的女人,才能大展宏图之志,有了她,我能少了许多麻烦事。”
归海山是性格孤僻之人,心思极端,但他会把这种极端,掩藏在心底,不与人说。
归海山迷恋上了她杀人的姿态,果断,残忍,与他如出一辙。
他们是一类人,归宿终将一样。
此时,宫殿里的轻歌,忽的脊背发凉。
她坐在榻子上,怀里抱着小扶希。
魇说:“扶希眼睛受了刺激,不必担心,让他睡一晚就能恢复,不过,日后要好好护着眼睛,否则,就彻底失明,再也不能治好。”
轻歌点头。
她轻拍扶希后背,念着:“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扶希抓着轻歌衣袖,眉头紧蹙,撇着嘴,“姐姐,不要走。”
“好,我不走。”轻歌拿过一条乳白绒毯,盖在扶希身上。
轻歌眼神阴郁。
归海山敢伤扶希的眼睛,断他一耳,也解不了她心头之气。(未完待续)
第1433章 不要反抗
“王上,这归海山,似乎对你有意。”白媚儿抿紧唇,犹豫片刻,道。
轻歌冷笑,“他看上的是我背后的势力,此人野心很大,只不过,不成气候。”
归海山以为,上了驯兽岛,她就算是龙,也得给他盘着,然而,归海山不知,即便没有刑荼蘼的里应外合,她敢来驯兽岛,便能走的出去,归海山若要拦着,那得用命。
归海山自命不凡,平日里端着,对姑娘们不屑一顾,至多偶尔眷顾某个可怜的通房丫鬟,他认为,能配得上他归海山的女人,世间没有几个,夜轻歌便是其中之一。
轻歌来驯兽岛之前,就已经调查清了归海山,然,资料再详细,不如一见。
现在的驯兽岛,看似繁荣和平,实则乌烟瘴气,战斗,一触即发,就看她如何决定。
刑荼蘼与她感情深厚,信任她,才会把此事交给她来做。
此时,扶希深睡。
轻歌站起来,走至桌旁,倒了杯茶。
白媚儿连忙阻止,“王上,这茶,已经凉了。”
轻歌摇摇头,“不碍事。”
轻歌一杯茶入腹,放下茶杯,长指放在桌面轻敲出有节奏的音来,她在想,接下来,该如何行事,才能保全自身与刑荼蘼。
坏就坏在有秦家插手,若让驯兽岛洗牌,秦家绝不会坐视不理,袖手旁观,毕竟,归海山与刑岛主一派,都惨无人道,不仅支持秦家半人半兽之事,甚至还会提供活的魔兽。
想至此,轻歌眸中闪过一道冷光。
刑岛主以为,攀上了秦家这颗大树,便能高枕无忧,可他不知,驯兽岛发扬光大,得靠驯兽二事,他如此做,就是让驯兽岛步入灭亡。
刑荼蘼对驯兽岛亦有感情,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驯兽岛没落,想要阻止,就必须称王,成为驯兽岛的新主人。
“你歇会儿,我在院子里走走。”轻歌看了眼白媚儿,旋即朝外走去。
她事事都不曾隐瞒白媚儿,甚至一直把白媚儿带在身边,看似非常信任,实则终有一日会瓦解。
白媚儿站在屋内,若有所思。
现如今,她博得了夜轻歌的信任,夜轻歌无论去何处,都会将她带在身边,可,无论她怎么用心,也琢磨不透夜轻歌的心思。
夜轻歌是个很大胆冒险的人,譬如现在,仅凭刑荼蘼留下的一张牛皮纸,夜轻歌就已做好杀了刑岛主的打算,让驯兽岛改天换日。
轻歌出了寝宫,闻到新鲜的空气,不再那么沉闷。
院子里,都是盔甲士兵,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神色冷漠,铁血杀伐。
轻歌往前走了几步,欲要朝院外走去,两把长剑自左右不同方向掠来,再空中交叉,发出铿锵之声,让人灵魂一震,精神抖擞。
“夜姑娘,请回吧,刀剑无眼,莫要见了血。”士兵冷冷的说。
明月下,两把剑,闪烁着寒光,倒映在轻歌眸子里,折射出钻石般璀璨的光芒。
轻歌不言,准备原路返回,院外,突地响起一道声音。
那人说:“放肆,怎能对四国王殿下无礼?”
闻言,周围士兵侍卫全都跪下,将头压低,异口同声的喊着:“归海师兄。”
轻歌眸光漠然扫视着归海山。
归海山披头散发,断耳伤口还在滴血,他双目泛着赤红色,看着轻歌的眼神宛如丛林饿狼望见了自己的猎物。
轻歌往后退了两步,倒不是惧怕,只是拉远距离罢了。
她厌恶归海山身上散发出的味道,宛如尸体的腥臭味,让人作呕。
“夜深露重的,归海师兄怎么来了?”轻歌皮笑肉不笑,眸子锐利,如刀似剑。
归海山阴阳怪气,他姿势诡异的抬起手,将脸侧的碎发撩起,露出那狰狞可怖模糊血肉的伤口,腥臭味,便是从这伤口中散发出来的的
归海山森然一笑,走近轻歌,让轻歌近距离望着那伤口。
归海山说:“别怕,我是来拿我的耳朵的,婢女准备好了针线,可以缝回去呢。”
轻歌皱眉,默不作声,往后退着。
归海山脸上的笑凝固住,陡然间,凶神恶煞,他轻抚轻歌的脸,凑上前,彼此拉近,就要吻下去。
轻歌一动不动,脊背停止,犹如松竹般站着,刹那,明王刀破空而出,横在她与归海山之间,归海山只要再往前靠,便是身首异处。
“你真是好狠的心。”归海山擒住轻歌的下巴,“然而,我就喜欢你这狠姿态,越狠越好。”
归海山另一只手,按住明王刀,“夜轻歌,听着,我不论你前面有几个男人,究竟是不是残花败柳之身,我只关心,往后,你的丈夫是谁,来,吃了这粒丹药。”
归海山拿出一个锦盒,拇指挑开锦盒,里面放置一枚粉色琉璃剔透的丹药,指甲盖大小。
“这是鸳鸯丹,炼丹府府主炼制,世间仅有两颗。”说话时,归海山脸上浮现古怪的笑。
轻歌眸光微闪。
鸳鸯丹,共有两枚,一鸳一鸯,夫妻二人各自服下后,便只能与对方同床,若是其他人,则会七孔流血身亡。
归海山异常自信,他以为,只要有了鸳鸯丹,就能拴住夜轻歌,让夜轻歌为他卖命,不顾生死。
真是太天真了。
轻歌嘴角溢出一抹嘲讽的笑。
“你觉得,我会乖乖吃了这丹药?”轻歌问。
“你会的,若你不肯,我便将你带来的那个小孩,五马分尸,千刀万剐,再把碎肉丢进野狼群。”归海山捏了把轻歌的脸,“来驯兽岛前,你应该调查过我,知道我行事作风,说一不二,这狠起来,跟你比,也绝不逊色,夜轻歌,你要知道,姬月不过是个空有皮囊的男人,东陵鳕是病秧子,那梅卿尘不是人,你只有跟我在一起,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你要相信,不久的将来后,这片大陆的主宰是你跟我,而非他人。”
顿了顿,归海山又道:“你是理智狠心的人,儿女情长的过家家不适合你,唯有滔天权势,才能满足,夜轻歌,你该清楚,进了这驯兽岛,想要出去,难如登天,我若想睡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只要我想,你就得乖乖躺下,所以,不要反抗,吃了吧。”(未完待续)
第1434章 为我生个孩子吧
归海山把话说的很露骨,没有任何羞耻之心。
他以为,夜轻歌与他一样。
轻歌一言不发,眸光嗜血,身体,渐渐发烫,血液滚热,她想,杀了眼前此人。
“归海山,明人不说暗话,我只想知道刑荼蘼的真实情况。”轻歌道:“你说了,只要你不愿,我就离不开这座岛,此事的真相,总能告诉我吧?”
归海山挑眉,他当是轻歌疑惑荼蘼之事,却不知轻歌已经全部知道。
甚至知道的比他还多。
归海山看了眼轻歌手中的刀,轻歌勾唇一笑,旋即将刀放下,归海山见轻歌如此放下,以为轻歌半推半就,默认了他方才所说的话。
归海山把手中的鸳鸯丹递给轻歌,“都说四国王重情重义,如今你可不是孤身一人在驯兽岛,你带来的那两人,应该很在乎,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他们皮肉分离的血腥模样?”
归海山温和一笑,又是那副风轻云淡的姿态,一身浩然正气,然而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威胁之话,让人灵魂悚然。
轻歌冷漠的看着归海山,视线转移至鸳鸯丹上,她笑了笑,洒脱痛快,毫不犹豫地收下鸳鸯丹。
“吃了他。”归海山说。
“不急在一时。”轻歌回答道。
同时,轻歌朝精神世界里抛去一抹灵魂之音,“魇,鸳鸯丹,你有办法解决吗?”
“很简单,你放心吃就是。”魇似是才睡醒,迷迷糊糊,“夜丫头,你这桃花,真是朵朵开啊,掐都掐不断,可惜了,只是些烂桃花,还是姬月那朵桃花,看的顺眼些。”
听得此话,轻歌险些笑出声。
不过,有了魇的肯定,轻歌才敢放心吃鸳鸯丹。
归海山见轻歌不愿服用鸳鸯丹,道:“你别挣扎了,怎样才是正确的选择,你心里清楚,嫁给我,只好不坏,不久后,你就是这驯兽岛的夫人,甚至,在未来,这四星大陆,都是你我二人的天下,我知道,你夜轻歌有这个野心,然而,此事不是一人能办到的,你可以借用我的力量,我们夫妻二人,互相扶持。”
虽是这般说着,归海山眼眸深处,陡然闪过一道凛冽杀意。
他无非是在利用轻歌,他对夜轻歌的天赋以及身后背景非常心动,若有夜轻歌倾心相助,如鱼得水,如虎添翼,但,他日成王,亦是夜轻歌身死之日。
归海山是个很理智的人。
“我有未婚夫。”轻歌说。
“我杀了他。”归海山的手,抚过轻歌的脸,“像你这样的美人儿,那姬月,怎配得上你?”
精神世界,魇嗤了一声,讥讽开口:“一个小小驯兽岛夫人名分,这厮也敢夸下海口,我们夜丫头,将来可是要当妖后的。”
轻歌眼眸微变。
她对这天下,对四星大陆的主宰,没有任何想法,然,她爱的人,站得那么高,她唯有拼命攀登,才有资格,站在姬月身旁。
轻歌抿唇,随后吃了鸳鸯丹,鸳鸯丹入口即化,接下来的事,就交给魇了。
魇会为她解决掉鸳鸯丹带来的麻烦。
归海山见此,笑了。
此时此刻,他已经把夜轻歌当成了他的人,他不相信,鸳鸯丹还有解药的存在。
随之,归海山也痛快的吃掉另一枚鸳鸯丹。
归海山心情好了许多,他想到轻歌适才提到刑荼蘼的事,便道:“轻歌,以后,离刑荼蘼远点,她就是个疯子,连自己亲生孩子、父亲都想杀的疯子,我是养子,父亲当初想让我跟她结为夫妻,刑荼蘼不愿……”
他虽然不爱刑荼蘼,但总想着征服这样的女人,有了刑岛主的支持,他刻意伪装,与刑荼蘼走的很近,然而,他花费多年时间,刑荼蘼依旧不愿嫁给他。
归海山心中有气,派人找来极品合欢散,让眼线倒进刑荼蘼喝的茶水里,当晚,他破窗而入。
他得到了这个女人。
听至此,轻歌瞳眸紧缩,她不曾想过,刑荼蘼与归海山,还有这等恩怨。
轻歌面无表情,神色如常,继而听着归海山往下讲。
归海山说,那晚过后,他在努力了一段时间,刑荼蘼与他的关系好了些,可在某一天,刑荼蘼彻底与他疏离。
他也不知为何。
有一回,刑荼蘼从外回来,晕倒在石殿,医师说,刑荼蘼有孕。
归海山与刑岛主窃喜,刑岛主以为,这是女人的软肋,如此便能彻底拴住刑荼蘼。
可当刑荼蘼醒来得知这个消息,竟是一拳一拳将自己的孩子杀死。
那样的场面,触目惊心,刑荼蘼满嘴都是血,归海山被震撼住,刑岛主当时就昏死过去,醒来得知孩子没了,卧病在床好几个月才缓过气来。
归海山的确城府极深,作恶多端,可那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心里多少有些颤动。
他恨极了刑荼蘼。
往后,两人便是陌路人。
归海山笑了声,说:“她不懂,父亲想了结她,我对父亲百依百顺,父亲信赖我,她嫁给我,就没有灾难,可这个狠毒的女人,把我们的孩子给杀了,孩子一个人在地府,怪可怜的,她身为娘亲,不得去陪陪吗?瘟疫之时,的确是杜撰出来的,只是给她的死找个借口罢了,现在,刑荼蘼应该快死了。”
提及刑荼蘼,归海山皱了皱眉。
往事他全然忘记,只知那日,刑荼蘼一醒来,就发疯似得打着自己的小腹。
他惊惶地掀开被子,衣裙下摆全是鲜血。
医师匆忙把脉,跪地磕头,身体颤抖,说孩子没了。
刑岛主闻言,昏倒在地,额头砸在桌角,出了血。
归海山走上前,像疯子一样,红了眼,伸出双手,狠狠掐着刑荼蘼的脖颈。
刑荼蘼脸色苍白,笑的凄凉,宛如即将凋零的花儿。
他心中一痛,又放开了手。
刑荼蘼说:“想到肚子里曾有过你的孩子,我便觉得恶心。”
……
回想往昔,归海山头疼欲裂。
他伸出手,抱住轻歌,状若癫狂,嘴里念叨着,“轻歌,为我生孩子吧。”
他叫的很亲昵。
轻歌毛骨悚然,对于归海山触碰,她的五脏六腑都在排斥。
轻歌毫不客气,推开了归海山。
归海山倒退两步,阴冷的望着她,“你不愿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