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4章 护心阵法何在?!
妖莲认为,若非聪慧良善的女子,绝对教导不出小包子这么乖的小孩。
对于小包子,妖莲是疼爱到了骨子里。
莫说妖莲这个亲奶奶,便是寻常陌生之人,小包子卖个萌,撒撒娇,也是叫人爱不释手呢。
青莲台转眼间就成了一家四口的温暖之景。
轻歌望着妖莲,止不住的笑意。
还好,还好她的小月月找到了家人,而她也找到了母亲、父亲和哥哥。
这数年的苦难痛苦没有白熬。
苍天兴许不公,可苍天不会辜负每一个心怀敬意的人。
凤栖似是想到了什么,问:“云神此来青莲是为护心阵法,护心阵法何来?”
七族老道:“姑娘天赋异禀,青莲乾坤宴文道第一,周老护心阵法便是姑娘所得。姑娘得知云神降临,便献上了护心阵法。”
凤栖若有所思,果不其然,护心阵法在轻歌这里。她与小丫头真的是太心有灵犀了,什么神君青帝,滚一边儿去吧。
“护心阵法何在?”凤栖又问。
“护心阵法已献给云神。”七族老道。
七族老此举算是彻底得罪了云神,越是实力强大的人,俱都有着高人一等的智慧,做事不会太绝,至少给自己一条后路走。
中庸之道,便是如此。譬如隋灵归,就算认为轻歌是自己人,便是轻歌得妖神、青帝的疼爱,她也不敢得罪云神。
此乃居安思危。
轻歌回头望向七族老,这个老人,真的把她当成了女儿,只是不知,当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知道紫月花在自己身上,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哎。
轻歌心内深深叹息,世间有诸多事是不尽人意的,酸甜苦辣都要尝一遍,个中滋味俱都知晓,才叫个精彩。
闻言,凤栖目光自云水水身上带过,站在妖神身旁,轻声道:“护心阵法,是姑娘之物,这……”
砰!
妖莲拍桌而起,怒火滔天,猩红冷锐的眸,死死地瞪着云水水:“好你个狗东西,我家姑娘心底善良,知你家那个病秧子快要死了,不惜把护心阵法献给你,你却以怨报德,欲杀我儿媳,云水水,你找死吗?”
妖莲才熄下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犹似燎原之火焚烧天地。
怒不可遏时,似是怕吓到了小包子,妖莲把小包子放在椅上,剑出鞘,气势汹汹去寻云水水。
云水水才在肩上伤口洒了药粉,便见妖莲提见而来,在云水水新包扎的地方,又毫不客气辞了一剑。
这一剑真是果断,毫不拖泥带水,动作行云流水般流畅,真是叫人大跌眼镜。
妖莲似觉的不过瘾,再一脚踹在了云水水的面上,踹得云水水人仰马翻,落魄不堪。
妖莲强行夺走了云水水的护心阵法,又擒住云水水的下颌,睥睨云水水,冷声道:“狗东西,再打我儿媳的主意,我弄死你个小畜生。”
妖莲彪悍的话,向来没有最彪悍,只有更彪悍。
妖莲转身就走,走了数步,又提着剑回头去找云水水,把才坐起来的云水水再次踹了回去。
如此,妖莲心情美好,浑身舒畅,走至青莲台,握住轻歌的手,把护心阵法传至轻歌体内。
护心阵法失而复得,轻歌喜逐颜开,不由深思,有后台有背景的关系户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妖莲揉了揉轻歌的发,“有我在,日后没人可以欺负你。”
那手掌甚是纤细,却又非常的温暖。
……
云水水身受重创,恼羞成怒。她不曾想到,妖莲当真这般肆无忌惮。
如此嚣张,如此放肆!
那侧,青莲台旁,冰翎天的一双眼眸在黑夜里好似幽灵。
长生妖神,神君青帝……
想到这俩个身份,冰翎天便感受到了致命的诱惑。
青莲台上其乐融融,氛围温馨,凤栖在旁一直为轻歌说着好话。
妖莲忽感疑惑,“凤栖,你可不像是会说人好话的?”
凤栖一脸的浩然正义:“由此可见,此女更是人间难得,人中龙凤,天选之女。”凤栖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妖莲浅笑,温柔地望着轻歌,抱着小包子坐在椅上。
妖莲的心情甚是愉悦,这一趟青莲真是没有白来。
白白胖胖的小包子,真是太可爱了。
“快,再来亲奶奶一个噢。”此刻妖莲的温柔慈和,与面对云水水的青面獠牙彪悍凶残真是判若俩人。
小包子倒是给面子,知道奶奶是个大靠山,又让他很亲切,赶忙抱着妖莲的脖颈,在妖莲的脸颊吧唧了一大口。
姬月幽怨地望着小包子,这新鲜出炉的儿子,一来就去抱轻歌,再后认东陵鳕作二爹爹跟东陵鳕腻歪,而今更是哄得自家娘亲笑得合不拢嘴,偏生对他这个亲生老子不大亲近。姬月哀伤了,这可是一件很悲伤的事啊。
轻歌哭笑不得,反握住姬月的手,依偎在姬月身旁。
姬月心都软了,只觉得一直以来遭受的无情神骨之痛,值了。
脑子里,那个声音不停地念叨:“杀了她,杀了她……”
“滚。”姬月灵魂传音怒吼。
“好嘞。”
转而,那声音销声匿迹了。
姬月得到片刻的宁静,温柔宠溺地望着自家姑娘。
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
温馨,开心。
忽而,一道身影冲出。
那身影像是不要命一般,而诸人的注意力都在一家四口身上。
“夜轻歌,你还不打算揭开你的真面目吗?你还要与我抢丈夫到几时?”
冰翎天怒喝。
一声夜轻歌,却是叫众人愣住。
夜轻歌?
什么夜轻歌?
只有姬美丽,并无夜轻歌。
隋灵归听到夜轻歌三个字,眼睛突然发直。
夜……夜轻歌?
隋灵归蓦地望向轻歌,“姬儿,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冰翎天残酷而笑,“夜轻歌,你还要装到何时?”
凤栖皱眉,一脚踹去,“狗东西,啰嗦。”跟在妖莲身边,别的没学会,这彪悍的话,真是记忆犹新。
潜移默化,倒是让凤栖觉得顺口,骂得爽快。
妖莲微笑着望向轻歌。
轻歌看了看隋灵归,又看了看七族老,垂下眸……
她的手轻放在面前,一道灵力闪烁。
当她的手渐渐放下时,露出了一张美艳不可方物,堪称倾国的脸!(未完待续)
第2675章 温香软玉美娇娘
‘夜轻歌’三个字宛如巨石砸在水面,激起惊涛骇浪。
而当轻歌把手放下时,那张美艳动人的脸,像是星夜明月下最为璀璨绚丽的烟火之光,叫人再也挪不开眼。
若说易容时的轻歌眉清目秀,有些许艳丽,靠着过人的气势气质撑着。
那么,当撕开这层易容的皮后,如花似玉般的容颜才是叫人惊艳。
依旧是一身黑袍,无风自吹,似有墨黑的凤凰展翅而飞,发出尖啼之声。
三千银发随意披散,狭长凤眸犹如点漆,朱唇微抿,琼鼻玉挺,一笑间,百花自行惭秽般凋零枯萎。
便是精灵族的殿王们,哪怕阅美无数,在看向轻歌时,眼底依旧是惊艳之色。
被凤栖一脚踹得滚了出去的冰翎天堪堪狼狈爬回来,在看见轻歌如此果断洒脱的取下***时,冰翎天微怔。
看着轻歌的那张脸,冰翎天眼眸发红,怨怒癫狂。
便是这等惊世美貌,勾走了姬王的魂!!
妖后说过,姬王浪子回头,及时勒马,已经发现真爱是自己。她只要守住妖域,只要耐心等待,她的丈夫,她的姬王就会回来,琴瑟和鸣,神仙眷侣。
然,现实的残酷,叫她几近崩溃。
冰翎天站在青莲台,嘴角流出一缕血迹,像是大风中无根的柳絮,飘飘荡荡,没有灵魂。
“夜轻歌……”
隋灵归双腿发软,跌倒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呢?
她器重认可的姬美丽,便是夜轻歌?
她曾经也怀疑过,可是很快就被否决了。
隋灵归再度朝轻歌看去,是那张脸,她曾见过的。
这样的美貌,见过一眼,就不会再忘记的。
数年过去,轻歌已亭亭玉立,明眸皓齿,笑靥如花,比之数年前的青涩,而今更多了一丝较为成熟的美丽。
隋灵归仰起头,痛苦地闭上眼。
霎时,隋灵归打开双眸,望向了东陵鳕。东陵鳕站在青莲台彩雀柱的阴影之中,眉眼悲哀,似是在痛苦的浑河里挣扎,几近窒息。
东陵鳕痴痴地看着轻歌,眼神里并未有诧异之色,隋灵归心脏微微颤动,由此可见,东陵鳕兴许早已猜到了姬美丽的身份,只有她这个族长还傻乎乎的被蒙在鼓里。
是了。
上古东陵一族的青莲王,又怎是三心二意之人,哪怕失去了记忆,遗忘了心爱的姑娘,又怎会爱上别的女子。
夜轻歌,姬美丽,是一个人。故而,东陵鳕才会心生爱慕之情。
隋灵归脸上的笑容和慈和之意全都化为乌有,经过一系列的事,她非常看重夜轻歌。
夜轻歌的天赋足以叫千族百花黯然失色,她的聪慧才情非常人可比,尤其是胆识气魄。
偏偏……偏偏她夺走了紫月花,此乃青莲一族的神圣之物,身为青莲一族的族长,肩上背负着诸多的责任,如巨山般压在她几乎要垮掉的脊椎骨上。如今青莲王尚不成熟,实力未至巅峰,不及万年前的万分之一强大,又在神智销毁的边缘,还牵绊着儿女私情,而血、幽数族虎视眈眈,蓄势待发,只要青莲稍作松懈,敌人便会发动一场末日般毁灭性的战争,摧毁青莲的骄傲,叫天地千族生灵涂炭,血流成河。青莲整个种族的大任,几乎把隋灵归压垮
思及此,隋灵归眼眶微微一红。此刻,轻歌于她,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感情。
她的目光逐而落在了轻歌的身上,周身的气势变得凌厉冷锐,犀利得像是一把刀。
轻歌的心脏咯噔一颤,猛然间沉入了十九炼狱。
果然如此,隋灵归终是想要夺回紫月花。
可是,没有紫月花的她,便没有心。
什么人没有心?
人都是有心的。
没有心,那就是尸体啊。
轻歌下意识望向了七族老,这个把她当女儿对待的老人,惊艳于她的美貌。
可见,七族老不知紫月花之事。诚然,这万年来七族老与灵夜狼相伴,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插手青莲之事了。
轻歌微微蹙起眉头,心内太息一声,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般,尤其的惆怅无奈。
她不愿如此。
一侧,东方破直直地看着轻歌,噗嗤两声,鼻血再度涌出。
“好……好美……”东方破一面流着鼻血一面抽泣,眼泪说流就流。
一想到这么美的姑娘是别人的妻子,别人的娘亲,东方破的心便碎了。
上天怎能如此不公,凭什么他人温香软玉美娇娘,自己孤家寡人遭人嫌?
东方破吸了吸鼻子,捻着衣袖擦去鼻子下方的鲜血,兴致冲冲地走向姬月,想要握住姬月的手,姬月看了眼东方破衣袖上的鼻血,嫌弃地把手抽掉。
东方破嗷嗷道:“这位兄台,在下见到你媳妇儿时,就知道,在下一定要交你这个朋友,在下与你媳妇儿有缘,哦不,是与你有缘。”
姬月挑起眉,眸内血光稍纵即逝,危险之意如悄然蔓延的夜色,戏谑地望着东方破。
如今的狂蜂浪蝶,竟也这般招摇不怕死吗?
姬月将轻歌搂在自己的怀中,并未回答东方破的话,低头在轻歌额头轻吻。
小包子连忙伸出双手捂住眼睛,羞羞……好奇地说:“我是不是要有妹妹了?”
一脸呆滞的众人:“……”
妖莲哈哈大笑,抱着小包子坐在椅上,捏了捏小包子的脸,有时候的童言无忌和天真烂漫,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妹妹,还早着呢?不过,我的确想再要个孙女儿。”妖莲道。
要知道,当年生下姬月时,知道是个男孩子,她还大哭了一场,可见妖莲之重女轻男。
妖莲拿出了两个宝物递给小包子,“晔儿,奶奶没有给你带什么贵重之礼,这个你先拿着。”
“奶奶,这可使不得。”小包子一面说,一面把两个宝物快速收下,那等动作,电闪雷鸣就不见了两个宝物,生怕被人抢了似得。
见此,妖莲微怔,旋即失笑,上半身往前凑去,指了指自己的面颊:“来,好孙儿,再给奶奶香一个。”
小包子噘着嘴便来,吧唧一大口,又吧唧一口,连续两个亲亲,哄得妖莲心花怒放。
“奶奶,晔儿好喜欢你,你简直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奶奶,等晔儿长大了,给奶奶建个最大的房子,让奶奶住进去,要奶奶享福。”小包子歪着脑袋笑嘻嘻地说。
妖莲大笑,“好,好孩子。”(未完待续)
第2676章 父子关系破裂
小包子眨眨眼睛,抱着妖莲的脖颈,小脑袋在妖莲身上蹭了又蹭。
轻歌望着自家儿子,扶额轻叹,小包子这卖萌打滚的功夫已经是登峰造极了。
姬月的眼神有几分哀怨,他发现了,自家儿子,不待见他这个老子。
难道是见面礼不够好吗?
姬月百思不得其解。
哦……
姬月突然想起来了,适才慌乱之中,他好似踹了小包子一脚。
父子关系,肯定破裂啊。
姬月陷入了无尽的忧伤之中。
破裂的父子关系,要如何修复呢?
在线等,挺急的。
……
青莲台的氛围如常,温馨和谐,其乐融融。
偏生冰翎天心生癫狂,忍不住走向了姬王,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姬月,像是即将生死离别的情人般。
姬月眉目如冰,面色寒霜,望见冰翎天,姬月眼神似杀,满脸的不悦之色。
这个人好烦。
姬月眸底皆是嫌弃厌恶之色。
姬月不知冰翎天脑子里再想着什么,以为自己是猴子吗?
“姬王……”
冰翎天擦了擦血迹,又擦了擦眼泪,缓步走向姬月。迈着莲花步,纱内水蛇腰,雪笼烟般的衣裳覆在身上。
终于,她走至轻歌与姬月的面前,冰翎天吸了吸鼻子,又看了看轻歌二人十指相握的手。
那一刻,这俩个人把她排斥在外,这种冷漠如冰的感觉,让冰翎天很是难受。
冰翎天不断的告诉自己,姬王不过是被眼前的这个人族狐狸精给欺骗了,她一定要拯救姬王。
妖后不会骗她的,妖后说过,姬王是爱她的。
而且,整个妖域的人都知道她是姬王妃,妖魔大战时,是她的相助才得以击退魔君,收复妖域失地。
等等……妖魔大战……
姬王与这个女人的儿子,是魔君?
怎么可能?妖王的儿子是魔君?
冰翎天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又是那么的震惊。
轻歌冷艳斜睨着冰翎天,冰翎天一下哭一下笑,一会儿深情凝望,一会儿哀怨成仇。
这厮……在演戏吗?不去拿奥斯卡真的可惜了呢。
轻歌不愿再看冰翎天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了。
“王,你不要我了吗?”冰翎天面颊两行清泪滑落,楚楚动人,可怜兮兮。
姬月一退三步远,“本帝什么时候要过你,这位姑娘,还是离本帝远一点比较好,夫人爱吃醋,姑娘请自重。”
“不是这样的,王……”冰翎天不依不饶追上来,轻歌嘴角抽了抽,若非妖莲还在这里,她就要动手了。
抢男人抢到了眼皮子底下,这么嚣张,还能忍吗?
只是,尚不等轻歌出手,便见一道身影迅捷而来。
来者乃是魔族公主夜蔚,夜蔚一袭粉衫,两个牛角辫,尤其的可爱。只是此刻她的双眼锋锐如刀剑,围在周身的风好似都变得犀利了起来。
夜蔚直扑冰翎天而去,四周黑烟中一把把魔匕闪光出现,贯穿了冰翎天的身体。
夜蔚把冰翎天扑在了地上,粉拳捶在冰翎天的脸颊,“死凤凰,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动我的人。你竟私下派人去杀我族魔君,你好大的胆子。”
魔君?
妖莲侧过头看向冰翎天,“晔儿,她害过你?”
小包子盯着冰翎天看了许久,终于想起他在死亡领域夜神宫的时候,的确有几只臭凤凰来找自己。
不过,小包子甚是激灵,水汪汪黑滴滴的眼眸噙着泪,泫然欲泣,妙就妙在那泪水蓄在眼眶,偏生不落。
小包子吸了吸鼻子,似是在隐忍着某种痛苦,不再去望冰翎天,小手却紧紧揪着妖莲的衣袖。
“奶奶,我想她也不是有心要派人杀我的……可能……可能是晔儿做的不够好,所以她才派人追杀晔儿。好在晔儿像着奶奶,天赋异禀,关键时刻潜力突破,才堪堪捡回一条命。就算晔儿心里怨这个女人,但是现在晔儿见到了奶奶,晔儿就一点都不怨了,晔儿很高兴,很高兴能陪在奶奶身旁。”
小包子咧开嘴笑着露出牙齿笑的时候,蓄在眼眶里的泪终于流了出来,那个模样,真是叫妖莲心疼得很。
轻歌即便心疼自家儿子掉眼泪,只是对于小包子的脾性太了解不过了。别看小包子可怜兮兮的模样,其实是只藏起尾巴的狼。
且说他适才的那一番话,真是滴水不漏的漂亮,显示出了自己的委屈难过,还有被追杀的静心破,关键还不忘把自己奶奶夸一顿,最后,又表了一下孝心。
轻歌感叹,她是个耿直的人,儿子这般狡黠,定是像姬月的。
姬月一脸无辜,他也没小包子这般狡黠。
妖莲赶忙擦去小包子的泪,怒火滔天瞪视着冰翎天:“过来。”
夜蔚还在朝冰翎天出手,闻言,夜蔚止住了动作站在一旁吹口哨。
妖莲下手,比她狠多了。
冰翎天心中再是怨恨愤怒,最终狼狈落魄地走到了妖莲面前。
“梨花带雨,好个美人。”妖莲指向姬月,说:“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儿子。”
冰翎天听见夸赞的话,怨气烟消云散,只剩下欢愉。
“妖神大人,切勿被小人欺骗,我与王,早在三千年前就私定终生。”冰翎天急道,“奈何他被这个人族女子欺骗,险些被她害死!”冰翎天蓦地指向轻歌,轻歌半眯起眸,似笑非笑地望着冰翎天,那种眼神叫冰翎天毛骨悚然,恼羞成怒,像是在看隔壁村二傻子,更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兴风作浪丑不自知。
“不是,姑娘,能要点脸么?我儿子能看上你这种货色?你……都不照镜子的吗?”妖莲指了指小包子,“你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你真是个畜生啊,蛇蝎心肠,还想为我儿媳,你配吗?你是个什么东西啊你?狗一样的东西。”
妖莲骂人之狠,那可是闻名长生界的。
据说,妖神那把剑尚未出鞘,光是嘴皮子一动,就能把人给活活气死。
长生强者都不在话下,更别提一个不成气候的冰翎天了。
冰翎天适才还在眉飞色舞小嘴不停的说着什么,听到妖莲的话,冰翎天面色白得吓人,一片惨然,情不自禁含情脉脉可怜兮兮望向姬月,似想要姬月给自己出手。
姬月往前走了一步,冰翎天眼眸内满是欣喜,果然,果然……
姬月在妖莲面前行了个礼,正正经经认认真真道:“母神所言极是。”
轻歌:“……”看吧,她早就说了,小包子就是像姬月,才这般腹黑狡黠。(未完待续)
第2679章 会咬人的狗
小包子甚是软萌,真真宛如一个软糯的水晶包,虽然狡黠腹黑,但更多时候是乖巧懂事,故而叫人喜爱。
譬如此时,在神女面前,小包子就异常的乖,天真水汪的小眼睛一眨一眨,宛如嵌了满夜的星辰。
神女怕小包子从椅上摔下来,轻抱小包子。
神女的脊椎骨因受了云水水一权杖的痛打,还有天灵盖的伤,这一抱非常吃力,神女面色愈发的苍白,眼神恍惚,精神涣散,即便浑身是伤且万分之艰难,神女还是抱着小包子放在了原地。
神女抬起染着血的手,手背拭去眼尾的泪,神女吸了吸鼻子,情不自禁望向轻歌。
淡绿如烟的眼眸,更像是寒星下的宝石,璀璨,生辉,美丽,神圣。在这一刻,那双绿眸里,更多的是无望,向生而死的幽暗。
淡如水,深似火。
羁绊与情,皆在无言中。
神女忍着脊椎骨破裂的疼,挺直了脊背,宛如青松傲立雪中。她扬起高傲的头颅,清风吹过青莲台时,神女与轻歌相视一笑。
后会……无期……
她这一生,太过悲哀。
精灵族有诸多权势派别,她不过是权力之间的衍生物。
未成为神女的过去十几年里,她生活在阴暗里,像她这样的精灵有千千万万。
唯独,她成了神女,她能熬出来,她可以像初升的朝阳一样散发光彩,似那绚烂的晚霞,清明的皎月……
初见东陵鳕,她的心微微一动。
她知,她不能心动,身为神女,对旁的男子心动,将会跌落深渊至万劫不复。
若是心动,便要碎了这颗心,断了来生的情和路。
无数个夜晚,她告诉自己,唯有嫁给青帝,成为长生界尊贵的女人,才能摆脱眼前的桎梏枷锁。
关于青帝的种种传闻,让她极其厌恶青帝,兴许,归根究底还是她不愿。
青莲台,见到青帝时,她的双眼散发着光亮,倒映出矜贵清隽的青帝身影。
神女是高兴的,因为,与她相伴余生的男人,不是头油腻的猪。
她坐在青帝的身旁,朝青帝敬酒,青帝不搭理她,分明是个邪佞入骨的人,偏生寒冷的像是一阵冬日之风。
她不在乎,毕竟,一场联姻,怎有爱情?
那时,云水水得知护心阵法由轻歌所献,便打算赏赐轻歌。
轻歌犹豫许久,提着裙走向她,她以为是走向她,她从未想过,轻歌曾说过的那个男人会是青帝。
轻歌提起黑凤裙,转了一圈,问她好看吗。
神女喜不自胜,忙不迭点头,那时,她还在想,等她成为青后,第一件事就是想尽办法让轻歌来长生,找到轻歌的丈夫。
我要他。
她说。
那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以及那慵懒随意的一指,却叫全场震惊而沉默。
神女愣住了,脑子里分明一片空白,却不知为何,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云水水要她为妃,可她怎会去抢自己朋友的男人?
怎能?
她跪地磕头,语气坚决:永不为妃。
三次拒绝,激怒云神。
她知,此去精灵一族,再无回头生路可走。
夜轻歌,我手里的屠刀,永远不会砍向你,永远……
神女站在青莲台,身着碧衣,外拢翠烟纱,手握精致奢华的权杖。
寒夜彻骨,已是后半夜,夜色不再那么浓郁,隐约可见淡淡的光自天边的尽头亮起。
神女咧开嘴笑,露出了雪白的牙,淡绿的眸,流出一行清泪。
人生啊,真是无望。
神女拄着权杖,走向云水水。
轻歌紧皱着眉头,看着神女的背影,袖下的双手紧紧攥起。
神女是精灵族人,她无权插手。
一旦神女离开,便是死路一条。
云水水忍耐多时的怒气,最终会宣泄在神女身上。
如此,神女有死无生。
妖莲是姬月的母亲,她不愿妖莲再度出手,然而……
她又怎能眼睁睁望着神女踏步死路?
云水水笑望着神女缓步走向自己,这个女孩,分明遍体鳞伤,满面鲜血,头上淡绿的发,顶部的血迹已经干成了深褐色,脊椎骨也破了,还能保持这份绰约风华,实在是叫人吃惊。
云水水暗暗点了点头,颇为欣赏,到底是她选出的人,果然甚好。
然——
下一刻,云水水的双眸迸射出凶光,那一双水蓝的眼睛,像是毒蛇的凝望,死神的注视,充斥着凶戾之色,狠狠瞪向神女。
她费心挑选出来的狗,竟会反咬主人一口?
会咬人的狗,该死!
永不为妃?该死!!
云水水深恶痛绝,失望透顶。
若非神女执意如此,她又怎会得罪了妖莲。
她的初心不过是想让精灵族人嫁给青帝,哪怕当个榻上玩.伴都是极好的。
准确来说,追溯精灵族的历史,从万年前开始,精灵族的确爱美,但病态的爱美之所以根深蒂固,还是云水水起的头。
神女欲踏出青莲台,一只雪白细腻的手搭在了神女的肩头。
神女渐渐回眸,两行泪流出,那一刻,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洒在轻歌的脸上,黎明破晓,东方出现了一轮象征着希望的朝阳。
轻歌将神女横抱在怀中,转身便走。
“轻歌?”神女惊诧。
“混账,放肆,你在做什么?!”云水水怒。
轻歌脚步止住,背对着云水水,仰头看了眼天顶,笑道:“云神,你还不如一个孩子吗?你没听见我儿子说吗,神女有伤,需要治疗。”
说至此,轻歌顿了顿,脚步微转,一寸寸地回过身去,脸上浮现邪恶戏谑的笑,双眸似带挑衅直直望向了云水水:“晚辈听说,云神深爱族人,即便踏步长生,却也从不忘记精灵族人。怎么,难道传言皆虚,云神是个不爱惜族人,百倍虚伪的女子?云神既贵为长生云神,又怎会不知再不治疗,神女便是活了下来,此生都要落下病根,影响这一生,还是说,只因神女一句永不为妃,云神便恨不得自己的族人生不如死?若是如此,云神,您可真是个……让人感到恶心的人呢。”
既已撕破脸,轻歌不介意再在云水水的伤口上撒盐。
若说妖莲的彪悍大骂让云水水恼羞成怒罢,那么,轻歌这一针见血妙语连珠的话,却叫云水水险些失去了理智,对眼前这个放肆言语的晚辈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其烈火烹油,碎尸万段!(未完待续)
第2680章 非我族内,必有异心
妖莲雍容懒倦,听到轻歌清寒冷冽的声音,双眼一亮,欣赏而诧异地望向了轻歌。
“妖神,澜儿乃是我精灵族人,我自会把她回族疗伤。”云水水望向妖莲:“不是我说,你这个儿媳,可不是什么好人,小心你儿子被她害死。”
妖莲长指支着脑袋,懒洋洋望向云水水,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说:“云水水,不是我说,我儿媳挖了你家祖坟,你这么仇视她?而且,你诅咒吾儿做什么?你女儿才会被人害死,我儿子万岁。你既然要走,就别那么多废话,赶紧滚出我的视线,我还想图个清净。”
妖莲一向都是个火爆脾气,有什么说什么,生平最恨麻烦事儿。
于妖莲来说,云水水就是个极其麻烦的人,装腔作势,得意洋洋。
在她面前,云水水这一套把戏是上不了台面的。
长生界,妖莲早便不喜云水水,天天拽着之乎者也,只要有个男人,就恨不得推销精灵族的女子。
精灵族那群女人,除了漂亮有什么用,全都是胸大无脑的,再说,漂亮能当饭吃?
但这已是立了万年的规矩,起初得知要为青莲选精灵族女子作为青后时,妖莲不愿,但嫌麻烦,便也算了。规矩如此,无可奈何,只要是个贤惠的女子即可。
以往妖莲碰到云水水,扭头就走,她不愿与云水水亲近,又顾及自家丈夫的面子,所以给云水水三分薄面。
此次却关系到了儿媳、孙儿之事,妖莲怎能忍?
妖莲微卧在椅上,两条腿优雅交叠轻放在桌面,淡漠地望向了云水水:“云水水,你到底走不走?是不是还要我来送你一程?”
“妖神,不是我啰嗦,有必要提醒你一声,此女,绝非善茬,若我是你,当下就斩灭了她,永除后患。”云水水忍不住说。
妖莲翻了两个大白眼:“云水水,你脑子有病吧?我看你女儿生得可真别致,眼不像眼,鼻不像鼻,一看便不是个东西,你赶快埋了她吧,让她早死早超生!”
云水水酝酿的话语堪堪堵在了咽喉,竟是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她看着妖莲欲言又止,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眸最终看了看轻歌,猛地一甩衣袖,“我们走!”
“赶紧走,再不走,你真得为你那病秧子的女儿准备丧事了,到时候白事酒宴可别叫我,我觉得晦气。”妖莲说道。
妖莲这张嘴,比她的剑刃还要锋利。
云水水再也维持不住风度了,又想到自家女儿,咬了咬牙。
没有护心阵法,她只好去想别的办法了。
那是她和轮回大师唯一的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对于这个女儿的在乎,云水水可谓是放在心尖尖儿上。
临走前,云水水的眼神,像是蛰伏于夜的野兽,深深地望了望神女。
云水水带着长生强者和诸多精灵族人迅速离开,青莲台顿时安静了许多。
隋灵归远远地望着轻歌,眼神古怪,神情复杂,衣袖下的一双手,偶尔攥紧,又偶尔松开,不知在想着些什么。七族老发觉隋灵归神情的奇怪,不由多看了几眼。
“族长,你怎么不高兴?”七族老走至隋灵归身旁,压低了声音,笑道:“看看老夫眼光如何,万年来唯独看上这么个女儿,竟还是未来的青后,这么说来,老夫是青帝他老子了?老夫成为长生强者,指日可待啊。”七族老捋了捋雪色胡须,眉飞色舞,笑容可掬,万年来头一次这么高兴。
隋灵归看了看七族老欲言又止,“七族老,紫月花……”
“嗯?什么?什么紫月花?”七族老问。
隋灵归看了看妖莲、轻歌等人,轻声说:“你随我来。”
“妖神、青帝,青莲出了点事,先告辞一步,随后便来。”
隋灵归说完,给了七族老一个眼神,而后走出青莲台。
七族老满头雾水不知所云,最终还是甩着两把弯刀一同走出。
步至青莲偏僻之地,青莲站在拱桥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深深叹了口气。
七族老快步而来,站在隋灵归的身旁,不解地问:“族长,紫月花怎么了?”
“族老,你不知,青莲王曾下至低等大陆历劫,爱上这个叫做夜轻歌的女人,在其危难关头,吾王不惜拿出紫月花充当此女的心脏,救活此女,我族圣物紫月花便在此女的心脏处。”隋灵归面如冷霜。
“不错不错,佛祖割肉饲虎,吾王心有大爱,为救心爱之人连吾祖圣物都舍得拿出来。”
七族老笑眯眯地道,片刻,七族老脸上的笑容凝固,瞪大了双眼望向隋灵归,后知后觉喃喃道:“紫月花在姬儿身上?还是姬儿的心脏?怎么会……”
“现在你知事情的严重性了吧,所要青莲成为千族之王而不掉下神坛,若要吾王拯救天地而永生,唯有取回紫月花,偏生那紫月花已成了她的心脏。我怎不知那是吾王心爱之人,可紫月花势必要重归我族,怎能流落外人之手?若非如此,我又怎会让李翠花那等粗鄙之人在青莲兴风作浪,只因她与王上的孩子,可以成为紫月花的容器。否则的话,就算把紫月花从那女人的体内取出,紫月花也会瞬间枯萎。族老,你说说,这该如何是好……”
隋灵归说了许久,面露难色,略带几分痛苦。
七族老神情凝重,望着一湖秋水。
“或许,那便是紫月花的去处吧。”七族老叹息道。
“胡闹,若被血、幽二族得知我族没有圣物紫月花,只怕又要重复当年三鼎之战。而今吾王智力实力都未完全恢复,一旦大战在即,青莲将一败涂地,从神坛上跌落,从此千族天地将由他族掌控,众生将民不聊生,生灵涂炭,若青莲太祖、帝姬大人得知此番光景,只怕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啊。”
隋灵归深深叹息一声,红着眼看向七族老,满脸痛苦的表情。
七族老揉了揉眉心,道:“把那妮子接到青莲来便好了,紫月花依旧在我族内。”
“族老!”隋灵归喝道:“你糊涂啊!非我族内,必有异心啊!”(未完待续)
第2681章 天地婆娑阵
——非我族类,必有异心。
七族老略感失落地垂下眸,这一句话,戳到了心。
“七族老,我青莲太祖和先帝姬大人以血肉喂养出的紫月花,怎能交给旁人?吾王不懂事,为情所困,不再为天下苍生陷入苦难的黎民百姓谋福利,他开始追求儿女私情了。可我们不能不懂事啊!”
隋灵归眼眶发红,声音哽咽:“若有朝一日吾王寻回了在低等大陆的记忆,我杀了夜轻歌,吾王定会杀我,没关系的,总有一个人要拿起屠刀,吾王舍不得杀,唯有我来杀。”
“你不是……很欣赏姬儿吗?”七族老叹息。
“事关紫月花,事关青莲,事关太祖毕生之心血,有多少欣赏,就有多少杀意。”
隋灵归苦笑:“族老,请与我一同,拿回我族圣物吧。青莲圣物,怎能沦落至外人手中?”
七族老站在桥上望着湖水涟漪,苍老沉重的眼皮往下耷拉,无奈地叹了口气。
紫月花的重要,七族老再清楚不过了。
青莲世世代代的追求,只为千族和平,只求守护天下。青莲是千族之尊,更是千族的枢纽核心,一旦青莲没有稳住千族的太平,这天地将被乱世的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吞噬。那等场面,是青莲太祖和先帝姬不愿望见的。
七族老没有给隋灵归肯定的答复,枯老的手负于身后,一改此前的嬉皮笑脸,蹒跚而行走下了桥,身影湮灭在黎明的曙光。
“七族老!”隋灵归见此,焦急喊道。
“紫月花……紫月花……”七族老低声喃喃,直到身影彻底的消失不见。
七族老没有去旁的地方,而是来到了自己的府邸,坐在妻子的坟前,抱着冰冷的石碑,吸了吸鼻子,皱紧了花白的眉。
七族老望着旧坟,想说些什么,动了动干涸的嘴皮子,最终只是呼出几口热气罢了。
七族老抱着石碑昏昏欲睡,隋灵归走至府邸的大门前,她抬起手想要敲门,最终手凝滞在半空,许久,隋灵归把手抽回,转身就走。
走了数步,隋灵归停下脚步,踩着白石阶梯站在门前,喊道:“七族老,凡事都是我一人之事,你与吾王皆是重情重义之人,若你不愿,你便……便当作不知吧……”
说罢,隋灵归走出府邸门前,森森青林,淡淡微光,拱桥湖畔,隋灵归遇见了一人。
是个浑身被黑衣包得严严实实的人,此人,便是在武道场宫殿,东方破指出李翠花真面目后,隋灵归特地请来的人。
“老七那个家伙,难得对一个人上心,你这不是泼冷水吗?”黑衣老人道。
隋灵归抿着唇,眼眶微红,从怀中小心翼翼拿出一道金布。
“我是帝姬大人养大的孤儿,认了太祖做爷爷,跟着太祖走南闯北,见到了人世间太多的苦难。太祖说过,青莲世世代代的指责是守护天地,太祖和帝姬还有周老,以血肉喂养紫月花。我四十岁时,青莲王还只是个稚童,他才是紫月花的第一个容器。他喝着太祖们的血,再以骨肉为肥,灌溉出紫月花。紫月花是青莲得以生存的圣物……如今,太祖不在,先帝姬沉睡万年,紫月花的职责在我身上……”
隋灵归苦笑道:“青莲有天地婆娑阵法,维持着各个位面的秩序,被称之为秘境,那等秘境,无形存在,划分出了各个等级的位面。紫月花是天地阵法的枢纽,紫月花再不归位,只怕,天地婆娑阵坚持不了多久,倒时,各个位面不再有秘境的阻拦,所有的位面相连在一起,那些低等大陆,乃至于更低级的位面,就只有死路一条。我深知,弱肉强食,成王败寇,乃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但因为天地婆娑阵的存在,至少已经弱化了许多。而且,还有邪恶的秘境之势,钻着秘境的漏洞破绽,吞噬着各位面的秩序阵法和均衡结界,到时,一旦没了秩序,千族冲出,九界无功,就连长生界的秘境均衡都会被打破。那个时候啊,这天地,将血流成河,遍地是尸体啊……”
一行泪滑出。
隋灵归悲怆至极,道:“长生界内的轮回神和诸神一直在寻找天地婆娑阵法,可谁也没有想到,天地婆娑阵法在我青莲,呵,我青莲如何而生?当年我青莲一族,追随开天时代三族之一的皇族!开天三族,仙、皇、神陨落后,青莲独大,再后来,出现了一个修炼至长生境的人,自诩为长生神……”
“长生界一直有结界,怕的就是破坏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一旦破坏,后患无穷,无数底层的人,将不再有尊严,他们甚至会成为猪狗之族的奴隶!”
隋灵归笑着说:“你以为云神、妖神何至于破开长生界来我青莲,那是因为世上有出君临者的先兆,这个先兆迹象,撼动了天地婆娑阵法,导致长生结界有所松动。长生界的存在,是桎梏那些修炼至长生的人,怕他们在人间作威作福,若是没有结界,便会有小部分的长生之神,恶意成群,打算破坏世界,屠杀渺小的各族。乱世,生命如草芥啊……”
说至此,隋灵归仰头看了眼朝阳,眼中是一片势在必得的决心。
“天地婆娑阵法,吾王之命数,都寄托在紫月花身上。吾王是紫月花第一个容器,如今青莲族和各族的本源玄气,暂时威胁不到吾王。可当天地婆娑阵彻底破坏时,长生之气、本源玄气和各类气息紊乱,届时,若无紫月花,吾王必死无疑。”
隋灵归痛苦地闭上眼。
“吾王再也不是那个为天地而生的青莲王了,如今,他为夜轻歌而活。”黑衣老人道。
“吾王有儿女私情,我很高兴,我期待吾王有一个幸福的家。这件事,不必告诉吾王了。等一切结束,夜轻歌,我会了结自己的生命,黄泉路上给你赔个不是。我不知自己是不是对的,但我身为青莲族长,身为太祖和先帝姬的人,这是我必须履行的使命。”
隋灵归睁开双眸,眼中似有杀伐为光剧烈的杀手,双目一片坚定。
吾心,不变。
黑衣老人看了隋灵归许久,最终戴着黑手套的手,轻拍了拍隋灵归的肩膀。
“至少,你是个好族长。”
“如此,便足够了。我只是青莲的一个族长,由太族先帝姬抚育成人。”
“……”
二人的声音,消散在风内。
这一座桥,只剩下湖水缓流。
流水声很小很小,像是命运齿轮转动时发出的诡音。(未完待续)
第2682章 过来,让为父抱抱
拱桥流水边,气氛诡异而深沉。
却说青莲台,一片欢声笑语,和谐美好。
尤其是小包子,逗得众人频频失笑。
东陵鳕站在彩雀柱覆出的阴影里,时而朝外看去。
在东陵鳕的旁侧,那个青莲三族老也频频往外看,嘴里还念叨着:“族长与七族老都离开这么久了,也不知是去了哪里呢……”
东陵鳕皱起眉头,是他的错觉吗,为何心里这么不安,心脏跳动得这么快,心里甚至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种感觉好似猛虎的血盆大嘴,藏在夜里,与黑暗融为一体,悄然无息间将他连骨带肉一同吞了。
东陵鳕甚是不安,手心里都是汗。
“东陵叔叔。”小包子张开手跑过来要抱抱。
小包子尤为机灵聪慧,妖莲这个奶奶是大靠山,比继承东陵鳕的家产还叫他心动呢。
有妖莲在,小包子不敢喊二爹爹。
一声叔叔,叫得东陵鳕心花怒放,适才的烦躁不安一瞬间像是阴转晴天消失不见。
只是反映过来是东陵叔叔,而非二爹爹,东陵鳕强颜欢笑,眉眼落寞。
小包子抱着东陵鳕的脖颈,凑在了东陵鳕耳边,轻声说:“还没继承到家产,不算数的。”
东陵鳕轻笑:“精打细算的好孩子。”
小包子笑得正开怀。
小包子歪着头左看看右看看,冷不丁与姬月对视了一眼。
姬月眉头一皱,故作威严姿态,转过头看向别处。
此次相见,小包子是意外之喜,孤独了万年的人,突然成为当爹的人了,父亲的身份,小包子的出现,让他手足无措。小包子不找他亲近,他也不知该如何去找小包子亲昵。
小包子见着所有人都笑嘻嘻的,唯独看见姬月,小嘴一撇,摆出一张臭脸。
姬月单手负于身后,见小包子撇过头去,又悄悄看向小包子,皱了皱眉。
怎么才这么点大?
好小好小的样子,仿佛一掐就碎了。
东陵鳕不知与小包子说了些什么,小包子笑的往后仰,险些摔倒,好在东陵鳕及时用手抱住了小包子的脊背。
姬月有些眼红了,想去找自家娘子寻求温暖,奈何轻歌在医治神女的伤,神女身体发凉,治好了还非要握着轻歌的手。姬月看着轻歌与神女相握的手,愈发烦闷。
儿子、媳妇儿都被被人勾走了……
想来他也真是可怜。
“赶紧杀了她吧,你看她,她连女人都不放过。”那个声音,反复不休,诡异如魔。
“蠢货,闭嘴。”
“凶什么凶……”那声音愈发的弱。
姬月揉了揉太阳穴,眸光有一瞬的邪肆。
愈是靠近,愈是痛苦。
身上的每一寸骨头,都像是被野兽啃噬。
妖莲走至姬月的身旁,指了指小包子,“晔儿怎的不喜你?”
妖莲板着一张脸,表示很生气:“我就这么一个孙儿,你怎不对他好些,晔儿这般可爱懂事,谁对他好,他就会亲近谁。”
姬月干咳一声,欲言又止。犹豫了许久,姬月还是决定走向小包子。
站在东陵鳕跟前,俩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
小包子本与东陵鳕谈笑风生,因为姬月的到来,一大一小都沉默着,好奇地看向姬月。
姬月面色渐黑,他才是个叔叔吧?
那侧,正在为神女疗伤的轻歌回眸看见姬月,只觉得格外可爱,不由笑出了声。
姬月朝她看来,轻歌嫣然而笑,给姬月比了个较为欢快的手势,目光坚定,仿佛是在为姬月打气儿。
姬月抿进薄唇,邪佞阴诡的双瞳直直地望着小包子。
嗯,长得还算俊俏,像他。
姬月酝酿着措辞,要如何与儿子拉近关系。
这为父之道,是一门学问。
妖莲见此,无奈地笑着,殊不知,姬月自从去到长生界后,也不大亲他的父亲。
兴许,类似于的这种父子关系,是祖传的不好吧。
不过她听说,在姬月很小的时候,与父亲关系可好了,就连睡觉都要牵着父亲的手,要父亲讲述关于妖族的故事才肯睡去。
想到此,妖莲心疼不已,愧疚地望了姬月几眼。
当年的事,害苦了自家儿子,好在如今家人团圆,阴差阳错之下姬月去了长生。
她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儿子了呢。
长生结界一向稳固,亦不知近来如何,摇摇欲坠,破绽百出,听说是君临者出现的缘故。
长生界的诸神们,都在掘地三尺的找君临者,或是栽培,或是毁灭,谁知呢……
……
姬月瞪着小包子。
小包子亦瞪着姬月,似觉不服气,还委屈地朝东陵鳕看了几眼。
那架势,仿佛东陵鳕才是他亲爹。
“过来,让为父抱抱。”姬月憋了许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生硬的话。
妖莲:“……”
轻歌:“……”
“不要。”小包子想也没想便斩钉截铁的拒绝了,还往东陵鳕的怀里缩了缩,两只小手死死地抱着东陵鳕脖颈。
“青帝,孩子还小,不要太凶了,要温柔一些。”东陵鳕出声道。
姬月看了眼东陵鳕,又看了看小包子,他对于东陵鳕倒没多大敌意,毕竟东陵鳕当初拿命去救自家娘子。
只是这小包子……
“孩子不打不成才,常言道,棍棒底下出孝子。”姬月道。
“此言差矣,若要成才,从小培养,青帝过于暴戾,我愿意代劳。”东陵鳕轻声说。
姬月嘴角抽了抽,“父亲都能代劳,你怎不连着夫君一起代劳呢?”
东陵鳕看了看轻歌,“这……于理不合……不过……也不是不可以……”虽是这般说着,但脸上的笑险些将姬月气炸了。
“过来。”姬月正色,愠怒。
小包子撇着嘴,不过还算是乖巧听话。
“东陵叔叔,你且等等我,我们方才说到哪里了,你先记着,稍后我们继续谈。”
小包子说完才跳了下来,站在姬月脚边,咬着唇仰头望向姬月。
“你要打我吗?”小包子问。
姬月一愣,随即道:“不打。”
姬月蹲下身子,把小包子抱了起来,“怎么样,为父的怀抱,是不是比你东陵叔叔更结实?更温暖?”
噗嗤——
东方破嘴里的酒吐了出来,一众青莲人也是忍俊不禁。
“幼稚。”小包子轻哼一声。(未完待续)
第2683章 这个儿媳,我要定了
小包子被姬月抱在怀里,姬月的动作显然很笨拙,怀中柔柔软软的小包子,好似一不小心就会碰碎了。
小包子哼哼唧唧的,摆出一副不情愿的脸色,却也没有过多的挣扎,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小包子的嘴角微微上扬呢。
不远处的轻歌见此,彻彻底底松了口气。
知子莫若母。
小包子对姬月的抵触抗拒尤为明显,这一抱俩人的关系虽然依旧生硬,却在无形中亲近了许多。
“你儿子真可爱。”神女咳嗽数声,笑着说。
“你也可爱。”轻歌捏了捏神女的脸:“如今你再回精灵族,只怕处境相当困难。”
神女苦笑:“我乃精灵族人,除了神月都,我还能去哪里呢。”
“青莲。”说话之人正是东陵鳕,闻言,轻歌与神女皆诧异地望向他。
神女暗寂的双眸,骤然一亮,宛如干涸荒芜的大漠,开出了一片绿叶。
东陵鳕清雅似风,缓步而至,居高临下俯瞰着神女,道:“我收你为义妹,与你去一趟神月都,没人会欺负你。”
义妹……
神女眼中如烟火绚丽般升腾而起的光火,骤然间被一盆冰冷无无情的水给浇灭。
轻歌望着东陵鳕一本正经极为耿直的模样,不由扶额叹息。
轻歌真是为这个家操碎了心,东陵鳕与自家哥哥一样,都很耿直,日后还能娶到媳妇儿吗?
怎知,神女的回答亦出乎意料。
“既然如此,那么,兄长在上,请受我一拜。”
神女挣扎着坐起来,而后盈盈一拜,礼数到位。
东陵鳕怔住,旋即失笑,轻揉了揉神女的脑袋:“乖……”
神女满鼻腔皆为酸楚,一阵痛感从咽喉而至,叫人窒息无奈。
她深知,东陵鳕之所以会帮她,极大的原因是夜轻歌。
哪怕换一个人,东陵鳕还是会如此。
罢罢罢。
做不了夫妻,兄妹亦是不错。
一阵刺骨冷风扑来,神女下意识紧张地握着轻歌的手,“我的头……好痛啊……”
神女面色惨白,神识颇为涣散,眼神迷茫而痛苦地望向了轻歌。
轻歌眼眶微微湿润,云水水那一拐杖砸在神女的天灵盖,哪怕她已极力医治,这头痛症怕是要伴随一辈子了。轻歌时常头痛,痛到极致,说是生不如死也不为过。
轻歌叹息,上半身往前倾,伸出双手,轻抱住神女:“抱歉,我没有保护好你。”
神女扯了扯唇,眉角眼梢皆是浓浓的笑意。
“说什么呢……”神女垂下眸,满面温柔,好似丛林里最孤傲的精灵。
……
接下来的数日,诸人皆住在青莲,一时之间,冷清的青莲宫殿,竟也热闹了起来。
至于姬美丽便是夜轻歌的消息,则被封锁在青莲内。
妖神趁此机会,时常陪伴小包子,教导小包子如何为魔君。
这一日,妖神、轻歌二人站在象牙石上,前方是拱桥流水,再往前隐约可见假山林立,青竹林茂密旺盛。
妖神负手而立,满面傲然,血红如火的袍子无风自吹,一头张扬的红发随意披散。
当风起时,红发轻舞,碎发浅遮眉眼,狭长美眸,一双血瞳,犹如画中人。
到底是一手创建魔族的魔君,此等气势,令人毛骨悚然,心甘情愿的臣服,甚至是五体投地。
轻歌侧目看了眼妖莲,妖莲问:“你想去长生吗?”
“想。”轻歌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回答,继而又说:“妖神觉得很不现实?毕竟,我现在的实力连幻灵境都没有。”
“幻灵境?那是什么境地?”妖莲眉头一皱,说着翻出一般修炼之书,上面记载着修炼的阶级。
翻至一页,妖莲的动作顿住,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境地。”
轻歌:“……”真的有这么弱吗……
“咳……”妖莲干咳一声,把泛黄的古书给收起,浅笑道:“都是万年前的修炼境地了,如今年纪大了,记性倒是不好了。你如今在星辰境,我瞧你才二十岁,已领悟星辰之力,这等神力,我与月儿他父亲都不曾领悟到,你可否指点一二?”
当实力修炼至长生,星辰之力的领悟与否就非常重要了。领悟星辰之力的长生强者,修炼速度会快数倍,战斗实力更是非一般的强大。云水水怎有她的火眼金睛,自然没有看穿轻歌体内领悟的星辰之力。
“妖神实力之强,晚辈崇拜钦佩,指点谈不上,只能说是侥幸。半年前,我修炼至幻灵境,听说爷爷重病,便回到故土。彼时我乃一宗幻灵境,有百年寿元,爷爷危在旦夕,翻遍医书束手无策,最终无奈之下以寿元补命。”
“你用了多少年的寿元?寿元补命,实力退化,所以才退化至如今的星辰境了。”妖莲问。
“七十九年寿元。”轻歌回答。
“七十九年……”妖莲双眼一亮:“正因为用寿元补命,所以你领悟到了星辰之力。”
轻歌点头,与聪明人谈话是一件非常舒服的事:“世人常说,只有修炼至幻灵境才能修炼寿元,我领悟星辰之力后,才发现星辰境亦能修炼寿元,只不过,核心条件是必须领悟星辰之力。”
“你何时能重回幻灵境?”妖莲再问。
“现在即可,只不过我实力退化至星辰境后,修炼时发现了这个阶段的许多弊端,便想着巩固实力,唯有打好基础,修炼之花才能常开不败。”轻歌语气缓和。
妖莲望着轻歌,眼底满是赞赏之意。
从谈话之中,妖莲便知晓轻歌是有血有肉重情重义之人。
舍弃七十九年寿元,只为救年迈的爷爷。此等魄力,实属人中龙凤。故而,长生界诸多强者都说,星辰之力的存在,是大浪淘沙,火炉炼金。
而轻歌如今才二十岁,性子已经成熟稳重,不像世间的大多数人去追求修炼的速度,寻找捷径。她脚踏实地的修炼,只为一步一步,走过风霜雪雨,再登天而去。
“月儿如今是长生界青帝,若他为了你离开长生界,长生界诸神,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她。我可以带你去长生,你去吗?抵达长生,你便是万人之上的青后。”妖莲问道。
轻歌摇摇头,双手拱起,弯下身子:“若有朝一日我踏步长生,便是有资格信心坐在青后的位置上。”
妖莲忽而大笑,“好,很好,吾儿眼光甚是不错,你这个儿媳,我要定了,青后的位置,我亦为你留着。不过,便是我想带你去长生,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长生界的气息,过于蛮横,以你如今的实力和身躯前往长生,只怕才踏步长生界内,就会被长生界蛮横的气息绞杀为齑粉!”(未完待续)
第2684章 我希望是死在你手里
这一日,白石铺砖,清风过湖,轻歌与妖莲并肩而站,畅谈自古以来的诸多趣事。
在许多事情上,妖莲与轻歌的见解几乎如同一辙。
对于这个较为陌生的儿媳,妖莲是愈发的喜欢,甚至恨不得当成自家女儿来疼。
妖莲轻叹:“这些年,苦了月儿。”
妖莲自空间宝物中取出一把剑,递给了轻歌:“此乃青云画天剑,我在此剑上留了一点长生之力,若到危险之时,祭出此剑,可助你一臂之力。并且,你使用此剑之时,我会有所感应,前来相助。”
“谢过妖神大人。”轻歌握住青云画天剑,微颔首,双拳抱,声音气势如虹,宛如雷霆震耳。
妖莲点点头,“我期待你来长生的那一日,到时,我希望你喊的不是妖神,而是娘亲。”
“唯有经历重重苦难坎坷,你们才能长相厮守,月儿的性子你懂,他既爱你一人,便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且不说此,他便是有胆子敢去看旁的女子,我亦会为你做主打断他的双腿。”妖莲笑道。
轻歌微微一笑,收下青云画天剑。虽然轻歌不知,为何眼睛看人,打断得却是腿,但妖莲的维护之情,显然不假。
“如今你的身躯过于脆弱,连本源玄力都抵抗不住,更别谈长生之力。我赠你的凤翎手镯里有本源玄力,还有长生界的长生之气,镶了长生暖玉珠,常年佩戴的话,里面的玄力和长生之气,会温养你的筋脉,锻造你的躯体。”妖莲目光落在轻歌的手腕。
轻歌白皙柔嫩的手腕上,正戴着一个凤翎手镯。
“奶奶,娘亲……”那侧,姬月抱着小包子缓步而来,小包子一看见轻歌俩人,便挣扎着跳下来,蹬蹬蹬往这边冲。
小包子仰起头,伸出手:“奶奶,孙儿要抱。”
“好嘞。”妖莲浅笑一声,蹲下来把小包子抱起。
小包子朝着轻歌眨眨眼,眸光狡黠,脸上的神情甚是机灵,好似是在说:娘亲,有晔儿在,保证搞定奶奶。
轻歌哭笑不得,这孩子,真的是神了……
姬月走至轻歌身旁,伸出手轻握住轻歌柔软白嫩的手,低头在轻歌额上轻吻。
“嗷,羞羞……要有妹妹了……”小包子连忙伸出双手捂住眼,奈何手指缝过大,一双黑滴滴的眼眸透着指缝看来,大大的眸子里充满了好奇和欣喜。
小包子太喜欢此刻的感觉了,有爹爹,有娘亲,还有个慈和的奶奶。
比起冰冷无情的魔族,小包子更喜欢这个称之为家的地方。
“晔儿好开心呀。”小包子兴奋地道:“娘亲在,奶奶也在,要是有个妹妹就更好了。”
妹妹……
轻歌眼神黯淡,颇为失落。
要如何说呢……
不会有妹妹了。
她的腹部有一根遏制不住生长的妖魔异骨,妖魔异骨横在小腹,素日不痛不痒,可一旦怀孕,当胎儿成形,势必会被妖魔异骨贯穿,更别说怀胎十月肚子变大了。
小包子之所以能够存活下来,是因为被血魔种子汲取。
血魔种子的存在弊端很大,靠汲取轻歌的生命而成长,往高了说,血魔种子,是血魔酝酿出来的杀人机器,只是有待孕育罢了。
而小包子之所以能脱离血魔花和轻歌这个母体,是因为魔君的诞生,总而言之,阴差阳错之后,才有了可爱的小包子。
轻歌不敢再次冒险。
姬月紧握住轻歌的手,似是在安慰她。
轻歌看着姬月的侧脸,咧开嘴,盈盈而笑。
“月儿,我与轻歌讨论过了,她无法去长生,你也无法长时间离开长生,更别谈已经得罪了云水水那个老不死的。往后,轻歌会修炼至长生,而你便要在长生努力,备好聘礼,等来日她为长生神时,迎娶轻歌。晔儿如今还小,虽为魔君,实力尚且不够,亦不能去往长生。”
妖莲说至此,姬月的面色微微一变,星眸里盛满了痛苦之色。
轻歌依偎在姬月的身旁,眼神湛清晶亮,倒映出青莲的江山如画,似是跳动着雀跃的小火光。
青山如黛,白云似雪,湖水微漾。
袖衫下的玉手暗暗攥紧,心里的野心之火悄然燃烧。
穷其一生,修炼长生。
天地大道,皆于吾心。
这一颗修炼之心,永不撼动,为长生而踏步,为真谛而跳动。
妖莲见自家儿子极不情愿的模样,叹声道:“你且放心,为娘会悄悄助你,你若思念,我便瞒着那群老狐狸,把你送至你媳妇儿身边。”
闻言,姬月宛如死结的眉这才舒展开来,妖冶的眼眸,望向了轻歌,眉角眼梢皆是春风化雪般的柔情笑意。
他将轻歌抱起,脚掌踏地,飞掠至高山之巅,置身于云海内,俯瞰着延绵万里的莽莽大地,看那滚滚江河,气势磅礴。
姬月紧拥着她,似是用尽了所有的力道,恨不得将怀中的可人儿揉进骨子里去。
姬月抬头望向刺眼的阳光,妖孽俊美的脸庞只有着幸福的笑容,若仔细看去,那眼眸深处,是歇斯底里的挣扎之意。
每一次的靠近,都要遭受相思之苦。
他能维持正常,已用尽了所有力气。
拥抱、说话、站立,他都要花去数千倍的努力,其中的艰难痛苦难以言喻,超乎想象。
他从未在乎过相思之苦,更别提无情之痛。
若是走近她,唯有艰难苦痛,那么,他情愿亲自碎了一身的骨头也要走向她,只为看她嘴角噙着的那一抹笑,为她顶起一片天来。
轻歌发觉姬月的怀抱格外用力,让她有些许疼了。
轻歌无奈轻笑,伸出双手,拥抱姬月,把脸埋在男人的胸膛。
她听见,一颗心脏,跳动的飞快。
不……
还有别的声音。
那是什么声音?
杀了她?
杀了谁?
那声音说是尖锐刺耳又沙哑低沉,像是地狱深处的厉鬼,满心哀怨,日夜不休发出凄然悲鸣。
忽而,姬月凑在她耳边,声音比以往还要温柔,却多了一抹邪恶之意:“歌儿,若我终有一死,我希望是死在你的手里。”
那一刻,轻歌并未看见,姬月的双眸充斥着无望。
像是无光的黑夜,像是干涸的大漠,更像是……临死的挣扎。(未完待续)
第2685章 春天还会远吗?
青莲,山巅。
一日的时间,那么的短。
轻歌坐在姬月的腿上,靠在他的怀中,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如若我终有一死,我希望死在你的手里。
轻歌双手突地揪起姬月的衣襟,猛地往上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狠狠瞪视着姬月。
“你若敢死,我便带着你儿子,去找别的男人。”轻歌怒道。
姬月微笑,轻拥轻歌,下颌抵在轻歌的头顶,眉宇之间一片温柔情。
“不要。”他说。
轻歌笑了,挑眉:“怕了吧?”
姬月笑着揉揉轻歌柔软的发:“调皮。”真是愈发淘气了。
轻歌紧抱住姬月,微闭上双眸,沉默不言。
死?
纵然这世间有千万人,若是他不在,人世有何乐趣?
若终有一日要她握起屠刀砍向心爱的男人,那把刀,一定会碎了自己的心脏。
当残阳如血,傍晚来临时,姬月轻声道:“歌儿……”
“嗯?”
轻歌闭眼小憩,懒洋洋地嗫喏了一声。
“歌儿?”姬月又喊。
轻歌稍许的不耐烦,蓦地抬头如个愠怒的猫儿,圆圆的眸瞪向了姬月。
此刻,夕阳似画,云霞如火,冷不丁的,姬月低头吻了过来。
没有火热的缠绵悱恻,没有那柔情缱绻,有的仅仅是心如小鹿乱撞,和一头快要撞死的小鹿。
柔软削薄的唇相碰,轻歌平静的心湖,激起了万千涛浪,似有火光迸发,水花四溅。
轻歌下意识伸出柔荑般的莲藕,轻环住男子的脖颈,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以及写满了深情的异瞳。
一如当年,山巅之上,她遭人丢弃,他舍弃多年修为,博美人一笑。
日月交替,黑夜的暗,像是洪水猛兽般铺盖天地,率先吞没了这一座山头。
当黑的阴影覆于面颊时,轻歌耳边响起了男子满是磁性的声音:“我爱你。”
世间有太多太多美丽的情话,花团锦簇,叫人心动。
而最深情的,莫过于真心实意的三个字。
“肉麻。”轻歌推开姬月,耸了耸肩,挑起了眉,难掩喜悦之情。
姬月看着此时的轻歌,更为生动鲜活,可爱的像是百花之中最耀眼的一朵。
姬月正欲搂住轻歌,释放许久的相思时,一只小手,隔在了俩人之间。
轻歌与姬月面面相觑,这小手……
二人同时回头看去,但见小包子天真无害,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
“娘亲,不好了,出事了。”小包子说。
“出什么事了?”轻歌佯装未知。
姬月埋怨地望着自家儿子,不带如此坑爹的吧?
“东陵叔叔要出家了。”小包子急道。
轻歌:“……”
姬月:“……”
姬月太阳穴微微跳动,额上青筋隐隐而起。
出家……
出家了不起吗。
姬月咳了一声,道:“看来,青莲王以及看破红尘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轻歌嗔了眼姬月,姬月才不情愿的闭嘴。
“在哪来,带我过去。”轻歌起身,急忙前去。
姬月闷哼一声:“出家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我也看破红尘了。”
轻歌抓狂,她家男人幼稚吃醋起来,真的是让人无奈。
“爹,你幼不幼稚,你要知道,出家了就不能喝酒吃肉,更不能与娘亲要小妹妹了。不过,我不阻止你,你若是想当方外之人,我这个做儿子的一定会支持你。如果此事爹爹确定了,我这就去找云叔叔他们……”小包子说。
姬月的面色,愈发之黑。
云叔叔?
小包子叹息:“可惜,不然的话,倾城姨和柳姨娘,都想与娘亲百年好合了,倒是可惜。”
姬月:“……”他迟早有一日,会被自家儿子气死来。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轻歌浅笑,不过着急于东陵鳕出家。
须知,东陵鳕是偏执较真的人,不是一时之间的吃醋闷气,可能是真的要出家了。
轻歌想了想那画面,三千烦恼丝全部削断,一个光秃秃的脑袋,东陵鳕身披袈裟,双手合十,回头望向她:这位女施主,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想至此,轻歌吓得打了个寒颤,简直不要太可怕了!
后侧,姬月抱着小包子离开山巅,小包子挣扎着四肢:“男子汉大丈夫,自当顶天立地,怎能被人抱着走?岂非可耻?”
姬月面色难看至极,这瓜娃子一天到晚在妖莲、轻歌面前卖萌求抱抱时怎没有这种觉悟呢?
姬月按捺住小包子欲动的小手小脚:“别乱动,为父很凶的。”他要成为一个严父。
小包子当真不动了,乖乖巧巧,服服帖帖,睁大眼睛望着姬月,问:“你真是我爹吗?”
“自是千真万确。”
“我看不像。”
“哪里不像?”
“你没有我可爱。”
“……”
一路上,姬月与小包子都在持续这种无聊的对话。
后面,小包子昏昏欲睡,趴在姬月肩上就睡了。
迷迷糊糊间,小包子轻声嘟哝:“爹……”
“晔儿有爹了。”小包子睡得越来越沉。
听到这一句话,姬月的心情格外沉重。他愧疚地看了眼小包子,眼神愈加得愧色。
如母亲所说,他定要备下聘礼,以这天下为聘……
姬月脑海里,那声音再度响起:“你儿子好可爱。”
“关你屁事。”姬月略显烦躁,这千年老怪物怎么还动不动找他唠家常呢?
“你儿子比你可爱多了,你看看你,一点儿都不可爱。”千年老怪物叹息。
姬月暴怒,额头青筋暴起,愤怒滔天。
“把嘴给我闭上!”姬月灵魂传音怒吼。
“这么凶,小心娶不到媳妇。”那声音不甘示弱。
姬月头疼无比,这玩意儿什么时候才能消失掉。
“话说……亲嘴嘴的滋味如何?”声音里,夹带着丝丝向往。
“……”姬月认为,他终有一日会被这厮被逼疯来。
他情愿承受无情神骨带来的疼痛,也不愿听这鬼东西一天到晚啰嗦个不停。
“诶,冬天快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声音不依不饶,“春天啊,亲嘴嘴啊……”
姬月太阳穴疯狂鼓荡,还算那鬼东西没有泯灭良知,在姬月即将暴怒之时,乖乖把嘴闭上。
把姬月气死了,人生可就无趣了。
过了一会儿,鬼东西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对啊,他的职责不是唠家常。
“杀了她,杀了她吧,杀了她,你就乃是万古青帝了。”
说完,鬼东西美滋滋了,这才对,这句话才是重点。(未完待续)
第2686章 尘缘未断
杀了她。
说完这三个字后,那声音心满意足,随后乖乖消失。
姬月沿着山路而走,踏风而行,眨眼间自家媳妇儿便没了身影,心里不由吐槽东陵鳕这个心机男人,竟用了出家这一手段,可耻,可恨……
想至此,姬月目光幽幽落在小包子身上,问:“为父和东陵叔叔掉进了水里,你会救哪一个?”
小包子被姬月摇醒,迷茫醒来,听见这个无聊透顶的问题,小包子一脸呆滞。
小包子庆幸自己的智商遗传到了娘亲,否则只怕被人卖了都要帮人数钱。
“快回答为父的问题。”姬月急道。
“都不救,你们俩个大人掉水里,为何要我一个小孩子来救。”小包子翻翻白眼,冷哼一声,极为的不屑。
姬月皱起眉头,心里空落落的。
小包子似是察觉到了父亲的难过,难得拍拍姬月肩膀,安慰道:“我很喜欢爹爹,心里只有你这一个爹爹,我对爹爹的敬佩崇拜之情宛如江河之水滔滔不绝,所以我选择救东陵叔叔。”
姬月喜极而泣,奈何脸上才浮现的笑,在听到了小包子后面的话后,笑容登时凝固。
适才还满面慈父神态,如今就已是凶恶了。
小包子泪眼汪汪,伤心到变形:“爹要打我吗?”惯会卖萌装可怜的。
“不会。”姬月一口气上到了嗓子眼,又消失个无影无踪,看着怀里的小活宝,深深叹了口气。
姬月不断告诉自己,亲生的,打不得……
“我就知道爹最好了,不会打我的。”小包子搂着姬月的脖颈,在姬月脸颊上亲了一口。
姬月整个人已彻彻底底的怔住,站在夜里的凉风中,一瞬,无情神骨的相思之苦好似都没那么痛苦了,心花怒放,欣喜不已,恨不得告诉全世界,这小东西是他的儿子。
姬月忍不住唇角上扬,恨不得吹着口哨蹦回去。好在姬月还有一丝理智,知道自己要做个严父,不可在孩子面前失了方寸,故而干咳数声,昂首挺胸,目不斜视,气势磅礴,抱着小包子往前走,那庄严肃穆的样子,真是叫人啼笑皆非。
此刻,姬月恨不得把天上星摘下来送给小包子,只不过转而想到小包子会先把东陵鳕从水里救出来,登时,姬月咬牙,冷不丁瞪了眼小包子:“莫要得意,不打不成才,为父可不像你东陵叔叔,会心慈手软。”
小包子:“……”现在换个爹爹还来得及吗?
……
青莲大殿。
东陵鳕不知从哪里弄了个蒲团来,直接坐在了蒲团上面。
东陵鳕盘起修长的双腿,不知从哪弄来了一件袈裟披在身上,双手合十,眼眸微闭,眼尾的那一点泪痣,似是平添了几分仙风道骨和超俗之感。
旁侧,东方破亦披着袈裟坐在蒲团上。
“这一趟青莲在下没有白来,没想到青莲王与在下竟是同道中人。”东方破道,“你我二人,都有佛缘,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时同刻入佛门。”
东陵鳕缓缓睁开了双眸,淡淡地望着前方。
“削发吧。”东陵鳕道。
东方破问:“在下可以带发修行吗?”
“……”
“吾王,不可……”隋灵归阻止道,愈发焦急。
隋灵归往前走去,东陵鳕蓦地伸出手,阻止了隋灵归。
“族长,我心已决,请不要再阻拦了。”东陵鳕道。
神女站在旁侧,握着权杖,淡淡地望着东陵鳕,不由蹙起了双眉。
出家……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上!”其他族老和青莲骨干全都着急地劝阻,更有甚者,痛哭流涕,奈何东陵鳕一副看破世俗的样子。
站在东陵鳕面前的是一个佛道方丈,霜眉白发,手里转着佛珠,垂眸看着东陵鳕,叹一口气:“青莲王,你尘缘未了,又怎能皈依佛门?佛门之地,六根清净,心无红尘,实乃方外之地,永无杂念。你心中有杂念,你本不是方外人……”
“大师,弟子有佛缘,断去三千烦恼师,从此便是佛门人。”东陵鳕固执地道。
砰!
青莲大殿的双门打开,黑夜似墨,凉风习习,一道身影立在双门之间。
东陵鳕回眸看去,瞳眸紧缩,抿进了唇瓣。
轻歌看了眼东陵鳕,又看了看旁侧正可怜巴巴又满目期待望着她的东方破,轻歌狠狠瞪了瞪东方破,定是这东方破带坏了东陵鳕,否则好端端的,怎么会想到出家呢。
轻歌冷着脸走进来,率先一步去了东方破面前,东方破笑嘻嘻地道:“姑娘最在乎的果真只有我。”
蓦地,轻歌一脚踹向东方破,东方破身子倒飞了出去,轻歌盘腿坐在那蒲团之上,望向面前的佛门方丈:“方丈可收女弟子?”
“姑娘可否婚配?”方丈问道。
“没有。”轻歌摇头。
方丈仔细思考,正在此时,轻歌冷不丁道:“不过有个儿子。”
方丈的腿一软,再度看向轻歌,“姑娘,你是世俗人,不可方外修行。”
轻歌挑眉,指向了东陵鳕,“他呢,可否入佛门?”
方丈摇头:“青莲王尘缘未断。”
东陵鳕坐在蒲团,转头望着轻歌,“我是认真的。”
“出去。”轻歌冷声道。
“姑娘,我真与佛门有缘,你阻止不了我。”东陵鳕又道:“反正娶不到你,倒不如去那方外清净之地,佛门是我的归宿。”
“出去!”轻歌说:“事不过三,三次过后,这辈子,我都不理你了。”
“出不出去?”轻歌再问。
东陵鳕抿着唇固执地与轻歌对视,一副大义凛然绝不屈服的模样,随后乖乖起身,末了还捡起蒲团,抱着走了出去。
出家之事,亦不急于一时。
东陵鳕乖乖走了出去,恰逢姬月抱着小包子回来,小包子一看见东陵鳕便挣脱掉姬月的怀抱,朝着东陵鳕伸出双手,“东陵叔叔,抱……”
东陵鳕的心都要化了,伸出手丢掉蒲团抱过了小包子,姬月本欲拒绝,看见东陵鳕身上披着的袈裟,脚下险些打滑,终是把小包子给了东陵鳕。
“东陵叔叔,你真的要出家吗?”小包子问。
“你娘不让。”东陵鳕有些委屈。
小包子双眼晶亮,果然,去找娘亲是最为明智的决定。
姬月抬步走进青莲大殿,正看见坐在蒲团上的轻歌,女子红衣着身,银发铺开,慵懒如狐,美艳动人。
“姬儿,果真还是你有办法。”七族老道。
隋灵归目光复杂,意味深长地看着轻歌。准确来说,她的眼神直指轻歌的心脏。
七族老一口一个‘姬儿’,叫得轻歌风中凌乱,以前还没发现,现在仔细听来,却是发觉这名字好是别扭。
神女看了看轻歌,转而望向殿外抱着小包子开心不已的东陵鳕,唇角噙着一缕浅浅淡淡的笑。
适才东陵鳕欲要出家的决心,谁都拦不住,关键之时,东陵鳕甚至拿出匕首横在脖颈上。
这满殿的人,个个都是青莲的核心,全都劝东陵鳕三思而行,甚至有老臣跪地磕头,满面泪水,东陵鳕像是一块冰,一场雪,冷漠彻底,不为所动,一心只想着削断三千烦恼丝。
偏生她几句话,就让青莲王这般乖巧。
神女苦涩的笑着。
青莲王此生,只怕再也不会去看旁的女子。
她亦不例外。
与其在情海里苦苦挣扎,倒不如享受现在,兄妹便兄妹罢。
……
青莲冰牢,千丈之下。
夜歌的身上,已被大雪覆盖,冻成了一块冰雕。
她的脏腑,都已冻裂,手上脚上都是冻疮,甚至冷得麻木了。
夜歌的身体宛如筛糠般以极小的幅度颤抖着,腿部、手臂的肌肤都已冻裂,有鲜血爆出。
夜歌的眼睛里,满是绝望之色。
她现在像什么?
青莲王后竟成了阶下囚?
十年冰牢,茫茫无涯,如何度过?
眼泪早已哭干,夜歌匍匐在地,手都没有地方放。
寒气无孔不入,占据她的每一根寒毛。
冰牢内白茫茫一片,不见任何的温暖和光火。
冰牢柱门的声音铃铛一声被人打开,一双以鹿皮制成的软靴出现在霜白点色的天地。
夜歌冷得颤抖,几乎没有注意到柱门被打开。
每到夜晚,冰牢里就会出现一簇光火,吞了光火,便能继续活下去。
这正是冰牢的残酷之处,要人脏腑冻裂,肌肤割开,承受冰冻寒冷之苦,却还给人生的希望。
而且每夜光火出现的地方,都是随机刷新的,一旦距离远了,就必须要爬过去。
每一日,最兴奋的时刻,便是看见光火,吞噬光火时。
终于,夜歌爬到了光火面前,艰难地睁开眼,瞳眸倒映出摇曳生辉的光火。
夜歌颤巍巍地伸出手,欲抓住那温暖炙热的火焰。
便在此时,一双软靴在面前停下,一个人蹲下,手握光火,喂给夜歌。
夜歌稍稍张嘴,光火便入了口中,化作炙热的暖流,自咽喉而过。
那人的手,轻抚夜歌的脸,一言不发,许久过去,才发出一道叹息的声音。
夜歌望着来人,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想要发出声,却发现嗓子都已被冻废了。
夜歌艰难地张开嘴,狰狞扭曲,无声求助:救……救我……
夜歌的头发,一时之间全部掉光,如今是光秃秃的脑袋,倒映着冰天雪地的寒光。
那人把她横抱而起,拥着她,似是在传输无尽的温暖。
像是一簇簇炙热的火,点燃了夜歌冰冷的灵魂。
夜歌身上已有多处被冻裂,那人的手,放在了夜歌的衣襟。
男人的手背,纹着一个天青色的彼岸花图腾。
指腹轻抚夜歌的锁骨,最后探进衣襟深处。
夜歌轻嗯一声,身子微微颤抖,泪眼盈盈地望着男人。
那手,还在往下,并未停止。
刺啦。
衣裳撕裂。
男人微微使出气力,夜歌的身子翻转,白花花一片,未着寸缕,分明是不堪至极,夜歌偏生习以为常,只求一条生路。
啊。
夜歌终于喊出了一道声音,像是痛苦,又好似兴奋,难以辨别。
兴许,这便是冰雪霜寒中唯一的炙热了。
“阁下……救我……是姬美丽陷害得我!”夜歌哭喊道。
“你是说……夜轻歌?”那人发出了声音。
“什么?”夜歌浑身僵住,眼瞳瞪大,一瞬之间,好似明白过来了什么。
夜轻歌……
是那个女人!是夜轻歌害苦了她!
啊!
夜歌震惊,猛地受到了来自男人的冲击,故而发出兴奋而痛苦的喊声。(未完待续)
第2687章 狗咬狗,一出好戏
夜歌猩红着双目,充斥着浓浓的恨意,那恨似燎原之火,似滔天之怒!
——夜轻歌!你把我害得好苦啊!
白茫茫的深寒里,唯有恨意之花,在疯狂的绽放蔓延。
夜歌才失去了一个孩子,又被冰雪冻坏了五脏六腑,而今在这霜雪里行那等苟且龌龊之事,身体肯定是承受不住的,夜歌痛苦极致时发出凄惨的叫声,像是野兽被剥皮时的痛苦悲鸣,而那个男人好似不为所动,似乎并不在乎夜歌的痛苦与否,只想着自己追求大雪中肌肤相贴的凄美刺激……
而这一切的苦痛,所有的恨和怒,夜歌全都下意识加在一人身上。
却说云水水带着冰翎天离开了青莲,直奔精灵族,云水水一怒之下,废了神女,要精灵王夺回神女权杖。
直到忙完了这一切,云水水才把目光放在了冰翎天的身上。
她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救冰翎天亦不过是想讨回一口气罢了。
云水水要冰翎天把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听完,云水水冷笑一声:“真是个可怜人。”
“云神……”冰翎天紧咬着下嘴唇,眼眸里噙着泪。
云水水递了一张长生神牌给冰翎天,“回妖域去吧,若有什么事我会联系你。哦,对了,今日之事记得完完整整与那妖后说上一遍……”
冰翎天激动万分,跪在地上磕头谢恩。
冰翎天离开后,云水水坐在软塌,轻拭去手中权杖的灰尘,挑起细长的黛眉,鼻子里喷出两道冷哼的声音。
“妖神,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今日之仇,来日数倍奉还!”云水水沉声冷喝!
妖域。
冰翎天悄然去了妖王宫,直奔妖后的寝宫。
妖后坐在铜镜前,拿着鱼骨梳,轻梳柔软的发。
忽而,有人从窗口掠来,下一刻,冰翎天狼狈的身影倒映在镜面。
妖后起身,担心不已,忧心忡忡地握住了冰翎天的手:“天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身伤痕,发生什么事了?青莲的人欺了你吗?告诉本后,谁欺了你,本后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妖后甚是愤怒,将担忧的情绪演绎得淋漓尽致。
冰翎天满面漠然,一把甩开了妖后的手,往后退了数步,目光冰冷地看了眼妖后。
“天儿?”妖后有些慌张了,到底是做贼心虚,就算是一块老姜,也防不住心里有鬼。
冰翎天紧咬着下嘴唇,默不作声,只往后退了数步,愤怒而恶狠狠地瞪着妖后。
妖后翻箱倒柜,找出几瓶药剂,朝冰翎天招招手:“天儿,过来,本后为你上药。”
冰翎天目光闪烁不定,似是在犹豫着什么,许久过去,才缓缓走至妖后面前。
“伤得这么重,你不要怕,明日我便去青莲,为你讨一个公道。”妖后轻握冰翎天的手,为其上药。
“我遇见姬王了。”冰翎天道。
“怎么可能!”那个小杂种怎么可能还活着!
妖后惊呼,脱口而出,手下加重了力道,弄疼了冰翎天。
冰翎天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眸光愈发的凉薄:“怎么?妖后似乎很震惊?”
“天儿,此事你可有骗我?”妖后急道。
怎么可能……姬九夜亲眼所见,那个小杂碎,在换神骨时被粉碎了。
“妖后,我亲眼所见,如何骗你?”冰翎天态度极为不好,又因伤口被妖后弄疼了,猛地把手抽了回来,准备给自己上药。
冰翎天嗤笑一声:“除了姬王,我还看见一人,那人是魔君妖莲,自称是姬王的母亲!”
妖后连连后退,嘴里一直呢喃:“妖莲……妖莲……怎会是她?”
“妖莲与丈夫在长生界,他们是姬王的父母。而那个人族女子夜轻歌,竟也在青莲,妖后,你可知姬王的孩子,正是魔族魔君啊!”冰翎天怒道。
妖后跌倒在地,身体软弱无骨,面上尽是慌张的神情。
“怎么会这样?魔君?那孩子是魔君?”魔君之事,妖域一直在打探,奈何魔族隐藏的很深。
然,即便如此,妖后也查到了,魔君似乎还是个孩子,正因为如此,妖域掉以轻心。
一个孩子,能翻起什么风浪?
可妖后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孩子,会是姬月的孩子。
“我明白了……”妖后咬牙切齿,“妖莲,你竟然还有脸出现!”
“妖后,姬王不是你的孩子吧,姬九夜才是你的孩子,否则的话,听见我找到了姬王,为何你不担心,不惊喜,甚至不问一句他如何了。只因他不是你的孩子,正因为姬王的母亲是魔君,所以,那个软弱无能的人族女子,才有资格诞下魔君。”
说至此,冰翎天咬牙切齿,心里满是怒意。
若为姬王孕育孩子的那个人是她,她便能去往长生,甚至会诞下魔君。
冰翎天的心脏隐隐作痛。
话已至此,妖后自不会再藏着掖着了,看向冰翎天的眼神,不再有以往的温情。
那些演绎出来的虚情假意,此刻,早已支离破碎。
一拍就散。
“妖后,你把我骗得好苦啊!”冰翎天泪流满面:“你以为姬王身死他乡,你便编造一个故事来欺骗我,让我以为姬王是爱我的,让我为了这份爱,助你妖域逼退魔君,到头来,我不过是妖后你玩弄于手中利用的棋子罢了。而你,竟不是他的母亲!”冰翎天失声道。
真相到来的那一日,往往是血淋漓的。
冰翎天以爱之名,背负妖域重任,为爱而战,逼退数万魔君,夺回妖域疆土。
如今到头来,她所做的这一切,姬王从不知晓。
数千年前,姬王救她时,是那么的温柔,而今,却这般残暴。
“天儿,你早便知晓真相,你不过也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妖后自是高傲的人,她最不堪的过往被冰翎天说出,真相又近在眼前,妖后并不打算继续隐瞒下去。
妖后嘲弄道:“你大概早便知晓我在骗你吧,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在骗自己,你麻痹自己的神经,助战妖域,说白了,不过是你自私自利,享受姬王妃这个名字罢了。难道不是吗?你自己还没有发现吗?还是你不愿承认呢?也是,这太过于难堪,你又怎会承认。”
“不是!不是这样的!”冰翎天将药剂全部摔在地上,宛若发了疯,狠狠地瞪视着妖后。
俩个人,曾并肩作战,构造一场梦,如今撕破脸,互相撕扯,揭开对方的伤疤。
不堪,狼狈,落魄,皆无往日位高时俯瞰天下的绰约风采。(未完待续)
第2688章 母后,你有心吗?
冰翎天逃也似的飞奔出去,泪水爬满面颊,淡淡莹光在黑夜里凄然。
妖后无力倒在地上,痛苦地闭上眼。
“妖莲……妖莲……”
她轻声喃喃这个记恨了万年的名字,发出了夸张的笑声:“我这是养出了个白眼狼啊,小杂碎,可还记得我是你的娘?果然是个畜生东西,养了近万年喂不饱,别人给点好东西就跟着旁人走了,真恶心啊。”
妖后的手压在柜上,扶着柜缓缓起身,深深喘着气。
这一刹那间,妖后好似苍老了几十岁,似是难以维持红光满面和雍容贵气。
妖王宫的偏殿里,姬九夜关了禁闭,始终没有放出来。
姬九夜正昏昏欲睡,突地,屋门被打开,姬九夜兴奋地跳下来,冲过去:“是母后解了我的禁闭惩罚吗?”
霎时,一道纤长的身影夹带着深秋森寒的凉气,从深夜里走来。
妖后关上屋门,走进房内,坐在椅上,端起桌上的凉茶,毫不犹豫,仰头便喝。
“母后?”妖后的到来令姬九夜措手不及。
妖后不言,喝着冰凉的茶,一杯接着一杯,直到茶壶见底。
壶嘴里最后一滴茶水落在杯中再无动静,妖后猛然用力摇了摇茶壶,见没有茶水,烦躁的将茶壶摔在地上。
茶壶碎片满地都是,姬九夜惊得说不出话来,侧目望向妖后,这才发现,此时的妖后,似是没了往日的华贵,反倒是有一丝狼狈,浑身上下,眉眼之间,透着深深无力的疲惫倦态。
这些年来,妖后对姬九夜到底是好的,姬九夜儿时身体不好,还有个坏习惯,喜欢赤脚奔跑。那时冬天很冷,妖后猎杀了诸多魔兽,把它们的皮毛洗干净,制成绒毯,铺在妖王宫的每一个地方。
如此一来,姬九夜便不会着凉了。
诸如此类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因为姬月之事,这几年来姬九夜与妖后之间产生了芥蒂。
而看见此刻沧桑苍老的母亲,姬九夜放下了芥蒂和埋怨,跪在妖后面前,握住妖后冰冷的手。
“母后这是怎么了?”
他仿佛已经许多年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娘亲了。
不论在何人面前,母后都是盛气凌人不怒自威的,是妖域说一不二威震八方的妖后。
妖后神情恍惚,许久过去,才回过神来。看见姬九夜的脸时,妖后止不住地流泪。
“小夜……”妖后轻抚姬九夜的脸,苦声道:“你怎能为了那个小杂碎,与你母后心生芥蒂呢?”
小杂碎……
姬九夜自然清楚妖后说的是谁,眉间才出现的温情专属便被锋锐取代。姬九夜推开妖后的手,起身往后退去,“母后怎能这般辱人?哥哥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你还要羞辱他吗?他难道不是你的孩子吗?你难道就不心疼他吗?他为妖域,为母后您付出过的努力,母后就不感动吗?母后,我真不懂你,你有心吗?便是一块石头都会被感动,你怎能这般铁石心肠呢?”
姬九夜每一个质问的字,都像是利剑一般劈落在妖后的心脏上,叫妖后痛苦难耐。
啪!
妖后一掌落下,打得姬九夜牙齿都飞掉了一颗。
不知从何时开始,记忆里温柔慈爱的母亲,开始变得如此残暴,不近人情。
尤其是对哥哥,不像是个母亲,更像是个仇人,以折磨为乐,以摧残为趣。
姬九夜捂着红肿的脸,眼眶微微湿润,他失望落寞地低下了头。
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每一次争论哥哥之事,结果都要挨一巴掌。
很痛。
但他知道,哥哥曾经遭受的折磨,比这可怕多了。他这点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扑通一声,姬九夜跪在了地上,仰头痛喊:“母后,请你,爱惜哥哥一回吧。”
啪!
又一掌落下,妖后指着姬九夜气得发抖,眼睛红了一大圈。
“母后为了你,为了妖域,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你却口口声声念着那个小杂碎?爱惜他?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野种罢了,我如何爱惜?”
妖后冷笑:“他是你父亲与别人的孩子,你要母后如何对他视如己出,我一看见他,就想起你父亲的背叛。你以为你父亲是牺牲了吗?不,他还活着,他与那个小杂碎的母亲飞升至长生,他就这样把我们抛弃掉了。”
妖后痛心疾首,瘫坐在了椅上。
她端起茶杯想要喝一口凉茶冷静一下,仰头发现杯内无茶,妖后将茶杯摔在了姬九夜的额头。
茶杯碎裂,姬九夜额头出现一道伤口,几丝鲜红的血液,缓缓流淌而下。
姬九夜一脸呆滞,满头雾水,似是还没接受妖后话中给出的讯息。
姬九夜眉头紧蹙,跪在地上,耷拉着头颅,仔细思考妖后的话。
父亲与别人的孩子。
父亲没死,飞升长生。
他抛弃了我们……
……
姬九夜抬起一双血红的眸,无辜而怆然望向妖后:“母后……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我骗你做什么?!你真是太善良了!你以为你哥哥那个小野种是死了吗?错了!他被你父亲和妖莲那个贱女人给带走了,成为了长生神的一员,他们一家三口在长生界过着你想象不到的幸福日子,而你,却在这里为他打抱不平。九夜,你心疼心疼自己吧,你才是全世界都不要的孩子!那个小杂碎并非我儿,我为何要善待于他,这么多年来,我留着他一条命活到了现在,他们母子二人就得对我感恩戴德了!”妖后满面狰狞,语气急促,话里皆是浓烈的恨。
“哥哥还活着?母后,真的吗?那太好了!”姬九夜一瞬间充满了活力,激动地道。
妖后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满眼痛苦,手掌高高举起,最终还是没有打下。
她已疲惫。
“母后,你想父亲吗?”姬九夜忽然的问话,叫妖后怔住。
面部还在扭曲,却如同画面定格一般凝滞。
片刻,妖后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苦涩而笑,满目沧桑,她把力撑在桌子上,蹒跚离去。
“为娘怎会去想一个,不要我们母子的男人呢。”
妖后红着眼走出去,跨过了门槛,抬头望向妖域的那一轮红月。
那一年,三月风好,夜宴觥筹,她说:白月光才不好看,要是红月,定是美丽至极,叫人微醺。
后来,他创造妖域,送她一轮红月,却是心有别爱。
这红月她看了万年,这深情她盼了万年,终是辜负了这些时光。
“母后……”
姬九夜担心着追出来。
妖后冷漠无情:“九夜殿下继续禁闭,无本后指令,不得放出!违者,诛之!”(未完待续)
第2689章 在这个家里没了地位
守在门前的妖域侍卫连忙祭出兵器,两把利器左右交错,横在姬九夜的脖颈前,挡住姬九夜的去路。
姬九夜双手扶在门楣,目光所及,是身着曳地黑袍的妖后。
妖后的身影,没有以往高大了,如今看起来,那么的脆弱落寞。
“母后!”姬九夜心脏一痛,蓦地大喊道。
妖后顿了顿,并未回头望向姬九夜,只抬头再看了眼红月。
那血红的月,没有想象中的好看。甚至,红月的存在,像是在无时无刻的嘲讽她。
嘲讽一个爱而不得的怨妇,嘲弄一个被丈夫抛弃的悲哀人。
姬九夜跪在门槛前,是一种较为复杂的心情。
哥哥还活着,他兴奋到想要飞起来沿着妖王宫兜几圈。
可是提及父亲,姬九夜又有一些难过。
哥哥见到了父亲吗……
……
这一夜,妖域的红月,像是鲜血一样,红的阴暗压抑。
轻歌做了个梦,梦见姬月怀抱漫天彩霞走向她,突然之间,天旋地转,白昼变成了黑夜,姬月的身体化作了血水,粘稠的血水混淆在一起,成了一轮红月挂在天边。
举目四顾,天地莽莽,一片漆黑,心有魔障。
轻歌感到无边的压抑,等她醒来时汗水津津。
突如其来的怀抱,温暖异常。
姬月怀抱着轻歌,轻抚轻歌的发,低声问:“做噩梦了?”
“嗯。”轻歌的小脑袋在姬月怀里蹭了蹭,噩梦惊醒,少了锋锐冷戾,多了温和柔情,还有三分天真无辜。
轻歌紧紧地揪着姬月的衣襟,泪眼汪汪望向姬月,猛地一个熊抱把姬月扑在床榻。
孤男寡女,**,总不能唠家常吧?
轻歌动作迅速,小手胡乱动着,扒拉姬月的衣裳。
奈何这衣裳此刻好似有仇一般,怎么都扒拉不开,轻歌怒了,拔出明王刀,刀光乍现,衣裳裂开,轻歌这才心满意足把明王刀收回。
姬月:“……”这事儿,不该是男人来做吗?
昏暗的殿内,轻歌眨巴俩下眼睛,美眸点漆,双眉似烟缠,面颊因燥热而绯红,此时的生动可爱,叫姬月吞咽口水。
犯罪……
姬月脑子里出现一个词。
当即,姬月展示雄风,反守为攻,将柔软的女子抵在榻下。
正欲亲吻之时,小小身影骤然出现,姬月冷不丁亲在了小包子的脸颊。
小包子嫌弃地擦了擦脸颊,突地咬着杯子眼眸噙泪可怜兮兮望向轻歌:“娘亲,晔儿怕黑。”
姬月嘴角抽搐,冷冷地看着自家儿子。
轻歌心疼极了,点火炙热过后便不理会姬月,抱着软糯糯的儿子睡在一边,还叫姬月不要占了地方。
姬月看着欢乐的母子俩,深深的怀疑自己在这个家里俨然没了地位。
姬月披上血色外袍,掠出了门外,在冰湖里站了一夜。
点火容易灭火难。
天微微亮时,姬月才沐浴一番换上干净的衣裳回到殿内。
床榻上,被子满是褶皱,已有一半棉被掉在了地上,轻歌睡得四仰八叉,关键小包子与她一样四仰八叉,从此可见,绝对是亲母子。
母子俩身上都没有多少锦被,姬月脚步甚轻,悄然而至,捡起掉在地上的一半棉被,拍拍灰后,重新盖了过来,轻歌下意识一脚踹过去,想把锦被踹掉,小包子亦是小脚脚踹过来,姬月觉得有些头疼。
好半天过去才把被子盖好,姬月动作轻柔钻回了被子,轻拥轻歌。
轻歌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看姬月,勾着姬月的脖颈继续睡去。
大概,这是数年来,睡得最是安稳香甜的一次了吧。
温香软玉在怀,才被熄灭的炙热,便已点燃,姬月无奈地望着天顶。
折腾到天亮,姬月好不容易才睡着,怎知一只小脚丫子猛地踹他的脸儿。
姬月迅速打开双眼,便见小包子猛然用力把他移走,而后占据他的位置,抱着轻歌睡得美滋滋。
临睡前,小包子还耀武扬威看了眼姬月。
姬月在床榻的边角,睡了一会儿。
床榻大部分的位置,都被轻歌和小包子霸占了去。
这一觉,轻歌睡到了正午。
妖莲找到轻歌谈话:“至多七日,我们便要去往长生界了,这是我能为你们争取的最长时间,这段时间,便好好相处吧。”
轻歌颔首抱拳:“妖神之恩,晚辈铭记于心。”
“傻孩子,你是我认定的儿媳,哪有什么恩情。”妖莲道:“这世间有君临者出现,结界并不稳定,已有一些长生强者钻着漏子离开长生界,但也不敢名目张大作威作福。”
“长生结界……”轻歌蹙眉。
“有一个阵法,名为天地婆娑阵,此等阵法,贯穿九重天和九重地。阵法将各大位面的气息阻隔,长生界亦衍生于天地婆娑阵。以往,长生结界之强悍,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的。但是君临者现世后,天地婆娑阵有所撼动,便连长生结界也出现了诸多破绽。正因为如此,云水水和我才能来这青莲。”妖莲道。
君临者……
据说,那是君临境,在长生境之上。
若有君临者现世,会是何人呢?
妖莲叹息:“长生神们都在寻找天地婆娑阵,不知天地婆娑阵在何处,一旦天地婆娑阵被破坏,长生结界消息,天地间各种阶级的气息混淆在一起,便是末世。长生界有好人自然也有坏人,有一群长生之神正等待着长生结界的消息,等待着末世的来临。到时,他们就是祸害。”
轻歌抿紧了双唇,从妖莲的话语里,自然也清楚天地婆娑阵和长生结界存在的意义。
修炼至长生的强者,一个强者,可以灭了一个位面。
长生结界便是一层枷锁,保护阶级层次较低的人。
长生结界若是消失,天地将乱成一团,甚至各个不同的位面和空间,会逐渐合并到一个版块之中。
譬如,到了那时,曾经的低等大陆子民,将会是蝼蚁,奴隶。
长生境之神,才是掌控天地,轻蔑众生的高权者。
脚步声响起,凤栖从外而来。
“妖神,只怕拖不了七日了,至多三日便要回去,云水水那狗东西告了你一状。”凤栖道。
“告状?我还真是高估了她,怕她告状?七日便七日,儿子儿媳难得叙叙旧,哪轮得到妖魔鬼怪来破坏。”妖莲冷声道。(未完待续)
第2690章 那年在迦蓝,我们见过面
云水水在精灵族大发雷霆之怒后,马不停蹄赶往长生界,一纸诉状告了妖神妖莲。
她肩上血淋漓的窟窿触目惊心,血液皮肉里,的的确确是妖神独有的紫云剑气。
对此,妖莲嗤之以鼻。
妖莲坐在青莲宫殿里,握着轻歌的手唠家常。
凤栖偶尔看向轻歌,眉眼间的戾气皆被温和取代。
“小栖,你似乎很看好轻歌。”妖莲挑眉:“在长生界时,你可没对哪个人这般好过。”
凤栖双手拱起:“妖神,实不相瞒,我曾孤魂状态,寄宿在夜丫头的体内,我能飞升长生,全是她的功劳,相伴许久,别的不说,这丫头的品德绝对不差。妖神可能不知另一件事,她年少时有个好友,名为墨邪,当时墨邪身中一种奇门之毒,叫作落花毒。毒药发作,奄奄一息,亲人将他火葬。那时,轻歌不过十六.七岁,还在灵师境地,为护住墨邪一条命,她舍弃了十粒神级真元。”
妖莲本端起茶杯,轻呷一口,听到凤栖的话,妖莲手执茶杯的动作蓦地僵住。
她乃长生强者,更是大名鼎鼎威风凛凛妖神大人,数万年的时光沉浸于修炼,实力之高岂是云水水能媲美之?故而,妖莲在初见轻歌时便发觉了轻歌星辰之力和神级真元。
轻歌体内有一粒完整的神级真元,然而,拥有神级真元不算是顶级稀罕之事,至多让妖莲认为轻歌实力尚可,天赋绝佳,再有妖莲相助,未来有可能修炼至长生境。
直到凤栖将十粒真元之事说完,妖莲握着茶杯的手有片刻颤抖。
一粒神级真元,确实稀奇,不过少见多怪。
但十粒神级真元,放眼长生界也没有几人,此等稀罕,可谓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最让妖莲感到肉痛的事,十粒神级真元,没了……
须知,长生界上的强者之神们,大多数只有一两粒神级真元,如果有超过三粒以上的神级真元,大多数不是本身修炼孕育而出,基本都是掠夺而来的神级真元。
更难能可贵的是,神级真元之稀罕众所周知,哪怕是患难矫情,有时在利益面前都会背道而驰。
在这个时代,弱肉强食,以实力为尊,与修炼有关的,便是上上之利。
妖莲看向轻歌,眼中多了一丝钦佩。
一个能舍弃十粒真元救助朋友,放弃七十九年寿元救助爷爷的人,又怎会是十恶不赦之人呢?
妖莲深知,轻歌之事,撼动了云水水的利益。
这万年来,云水水和轮回神的根基很深,底蕴之强,她虽然不怕,但也得顾忌。
若非过于喜欢轻歌,又深知自家儿子的性情,她断断不会要这个儿媳。
万年前的时代,修炼至长生,尚有可能。在这个武道文明落后数万年的时代,要想修炼至长生,便是穷其一生都不一定能够抵达。
即便如此,妖莲依旧相信轻歌,只因她欢喜这个儿媳,便会尽可能的相助。
妖莲已做好决定,便是轻歌无法修炼至长生,她一定会找到法子改善轻歌体质,再接轻歌至长生。
轻歌离开宫殿后,宫殿内只剩下凤栖与妖莲二人,妖莲望着轻歌离开的方向,眯起双眸,冷笑一声:“好个云水水,凤栖,万年前便是这对狗男女抢了你飞升长生的丹药吧?”
凤栖微微点头。
她与妖莲的关系如此之好,自然不是阿谀奉承,更多的是因为万年前有过几面之缘,互相欣赏。
妖莲双腿交叠,双手环胸,殷红的唇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以后不必给那狗东西面子,见一次我打她一次,打得她亲娘都不认识。你现在初升长生,又重塑肉身,实力尚不稳固,我给你的那些丹药,足以让你撑过这段时间。小栖,我可在等你强大起来,碎了那俩个狗杂种,呸……不是人的东西。”
凤栖淡淡的笑着:“来日我巅峰之时,便是他们身死之日。”
“好!”妖莲拍桌而起:“有你这句话,他们粉身碎骨死无葬身,指日可待了。”
二人相视一眼,脸上俱都露出了笑容。
轻歌走出宫殿,却遇那被东陵鳕请来削发的方丈。
据说,这只是附近普通寺庙里寻来的方丈,不是什么赫赫有名的大师。
方丈手握佛珠,泛黄袈裟,眉目慈和,望着轻歌略点头。
“方丈大师。”轻歌双手合十。
方丈转动佛珠的手停住,走向轻歌,双手捧起佛珠,递在轻歌面前:“我佛慈悲,姑娘身上血煞之气过于浓重,请收下此雷音佛珠,镇压血煞。”
轻歌愣住,垂眸望着方丈手中的雷音佛珠,隐隐约约间,九重天外,似有一阵阵雷音传来,轰隆震耳,灵魂似也随之颤动。
那一刻,轻歌清晰得发觉,体内第二十五根筋脉内的血魔煞气,似一个心生畏惧的婴儿,匍匐颤抖着身子,颠着深入灵魂的恐惧。
雷音盘旋耳侧,许久不散,络绎不绝。
那雷音自天上而来,古老而神圣,浑厚而强大,叫人精神抖擞,心生敬意。
轻歌缓缓睁开眼,耳边的雷音缓缓散去。
“方丈,此雷音佛珠过于贵重,晚辈……”轻歌后退数步,连连摇头。
从那雷音之中,可感受到浩瀚强大之气。
“我亦算你半个师父,你收下便是。”
那方丈手腕一抖,便见雷音佛珠散发着如同水中波澜涟漪般一圈圈的神圣金光,竟稳稳套在了轻歌的手腕。
半个师父?
轻歌诧异地望向方丈:“方丈是……?”
“那年在迦蓝,我们见过面的。”方丈淡淡笑道。
那年迦蓝,半个师父……
轻歌脑子里混混沌沌,一片空白,纵然智睿聪慧,此刻倒也想不出个所以来。
方丈抬起手,自面颊抚过,随之将手放下,露出了另外一张脸。
面前的老人,依旧霜眉雪发,然而整个人的气质,宛若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看着这张脸,轻歌觉得似曾相识,当她努力搜刮记忆,好半天过去才想起一人。
迦蓝长老之一。
许……年生!
“许长老!”轻歌惊呼:“是你?”
许年生捋着雪白的胡须,眯起眼眸,略微点头,笑容可掬。
老人慈眉善目,给人超出世俗的感觉,飘飘如神,似仙。
“此雷音佛珠你且收下,只求他日能救你一命。若有朝一日佛珠碎裂,那便是十九炼狱的到来,小丫头,我不希望看到那一天到来,如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怪你,那是上天注定之事,与你无关。”许年生说的话,甚是神秘,轻歌一时半会儿倒也迷茫。
只是……
这一件件事,环环相扣,这一个个步伐,从未离开过登天阶。
雷音佛珠与十九炼狱,有着怎样的关系?
为何雷音佛珠碎裂,十九炼狱便会到来?
轻歌不懂,甚是疑惑。
“许长老,弟子有一事不明……”
轻歌才把话说出口,抬眸的刹那,眼前的许年生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缕白烟在眼前渐渐散开。
远远地,轻歌似乎听到了许年生留下来的声音:“当那一日到来,你会明白……”
轻歌站在宫殿前,脑子里偶尔响起佛祖雷音,目光微凝。
那一日到来?
那是怎样的一日?
是满目春风,还是三千杀雨?
轻歌想要把雷音佛珠取下,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取不下。
每当她想要取下,就会有一道雷音宛若洪钟之声响起,同时还有稍纵即逝的闪电嗤嗤作响,焚烧她的皮肉。
轻歌转动了一下手腕,眼中颇为疑惑,许久过去,轻歌放下袖衫,遮去雷音佛珠。
许年生……
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数年来,每当她要忘掉这个人时,他总会以别样的姿态出现。
她甚至怀疑,南华寺的大师亦是许年生……
眼前的路,错综复杂,未来的雾,扑所迷离。
轻歌双眼之内,一片清明,坚定如铁。
此生……不可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