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一 暴打云千里
危急时刻!
千钧一发!
云千里心里就呵呵冷笑道:“呵呵,小贼,给我死!”
唐三更是难受的厉害---云千里刚出手对付陈冬生之时,他没有第一时间出手,晚了一瞬,那个时候,他心里觉得陈冬生肯定不是云千里对手,极有可能殒命。但是陈冬生却没有死,非但没有死,反而跟云千里战斗在一起。他略一迟疑,就又起了观望的心思,想要看看陈冬生到底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却没有想到云千里遽然而出的杀招,而这一记杀招,也是狂暴剧烈,刹那间就能分出生死,根本就没给他出手相救的时间。他的眼眸中,流露出痛苦神色:“我真的是太过优柔寡断了。”
同一时间……
何向大喝:“住手---”
蒹葭一双雪白柔荑,捂住了双眸,这一刻,她心里模糊想道,我刚才的时候,是不是…..不应该从怀里掏出炮仗,点火引燃……那样的话,也就不会有现在的好勇斗狠了。
至于其余围观诸人……他们都是觉得……在无数钢针笼罩下的陈冬生,似乎就只有两个下场:第一,变成刺猬;第二,变成筛子。对比一下,似乎还是变成刺猬比较好……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就是万针穿身下场的陈冬生,却是怒吼一声:“找死!”
说话之间,奇异声音响起。
“嗡!”
一股又一股的精神力,突然从陈冬生眉心涌出,幻化成一个透明的圆球,将陈冬生包围起来。这透明圆球,看不出什么材质,却是闪烁着金属光泽。
透明圆球,十分坚韧,无数钢针,撞击在圆球上,发出叮叮的响声。
但是却没有一根钢针,可以破防,伤害到陈冬生。
“什么!!!”唐三也是震惊了,这……精神力可以外放,且凝结成形,这是这是……我这个徒孙,很是厉害啊,居然时神念师---
神念师,在初级的时候,又称为精神念师,等到紫府之中的仙胎,能够走出紫府,也就是所谓的出窍,成为元神仙人,那时,精神念师就可以正式称之为神念师。
不过,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是喜欢过分夸大自己的实力,最起码,也是听着好听呀---所以,久而久之,也就没人称呼精神念师了,都是称之为神念师。
“这不可能!”
云千里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他怒吼一声,接着就狞笑起来,变得跟家癫狂,阴森森道:“我看你能支撑到几时!”
歘歘---
钢铁手臂中喷射出的钢针,越来越多,力量也是越来越足。
“够了。”陈冬生怒道:“真是给你脸不要脸了,想我陈冬生,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物,死在我手里的成名英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虽然是个籍籍无名之辈,但也是欺人太甚,今天我就收割了你的性命!”
“你还想杀我---”
在云千里看来,此刻的陈冬生,已是纯然处于下风,此刻虽然还是可以抵抗,却也是同砧板上的鱼肉一般,任我宰割,居然也敢大放厥词,扬言要杀我,真是好笑---
“轰!”
云千里的念头还没有转完,就听一声巨响,那透明圆球之上,又是一股精神力量,突然之间,就从圆球上涌现出来,这股精神力量,凝结成一个大手,一把攥住云千里的钢铁胳膊,一使劲,咔吧咔吧一阵乱响,就将这钢铁手臂,给捏成了废铁。
“什么?不可能!”云千里纵声长啸。
啸声未断。
精神力化成的大手,就握着废铁手臂,将云千里给倒提了起来,然后就跟拿着麻袋一般,在地上胡乱摔着。
“嘭!”
“嘭!嘭嘭!”
这个时候,陈冬生已经散去了透明圆球护罩,站在那里犹如一天神,岿然不动,而他精神力化成的大手,却是不停在摔打云千里---
“你还张狂不张狂了,说什么实力为尊……我现在打败了你,你是不是就要以我为尊……”
“嘭!”
“嘭!嘭嘭!”
摔打声音不停,刚开始的时候,云千里还能哼哧哼哧几声,到了后来,直接如死猪一般,不言语了。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围观之人,包括唐三、何向,还有蒹葭,都是一脸呆滞……这转变也太快了。
“住手!!!”
忽然一道威严声音响彻天地,这声音之中,蕴含着滔天威压,如威如狱。
“嗯,来了一个高手。”陈冬生心中一动,迅速判断出了这人实力。不过,他也敏锐察觉到,这老人的强大的气息之下,似乎也是有些衰败。
“真是有趣……打了小的,果然引出来老的。”陈冬生抚摸着自己光滑下巴,呵呵想道。
伴随着这道声音,众人眼前一花,就见一个苍老的身影,出现在他们周围。
众人原本还因为陈冬生、云千里两人交战,竟是以陈冬生大获全胜,震惊的无以复加,在那里小声交谈,议论纷纷,此刻见了苍老身影的出现,就仿佛课堂上正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学生们,陡然之间见到了年纪组长、教导主任,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唐三见到来者,面色微微一沉,拱手道:“张长老。”
其余人也是纷纷见礼道:“张长老!”
这苍老身影,赫然便是天工门第一大势力的领头人,张守伟。
面对众人的见礼,张守伟团团做了一个四方揖,微笑道:“诸位好,好久不见,今日一见,大家都好,我这也是衰老胸怀,也是为之一畅。”又向唐三拱了拱手,道:“小唐啊,听说你的得意门生何向,在外出历练时候,找到了一个好苗子。昨天说好了,你这准徒孙,要在今日接受我们诸位长老的考核……”说话之间,张守伟环顾四周,缓缓道:“咋大家伙不去议事堂,却都来了这……”
听了这番话,陈冬生就觉得这老头甚是厉害,跟大家伙见礼互动也罢,说出来的这番话也罢,都十分合适。
张守伟招招手,将蒹葭招呼道自己身边。
蒹葭乖巧的过去,扶着张守伟手臂,侍立一旁。
“这姑娘,却也有如此乖巧的时候。”见到眼前这一幕,陈冬生默默想道。
“咳咳。”唐三感觉事情棘手,咳嗽一声,不知道如何开口。
“怎么?不好开口?”张守伟觑着唐三问道。
“啊……这个……”唐三迟疑道:“正在,嗯……对,正在组织语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亮声音道:“师爷爷,这件事情,师爷爷若是觉得不方便说,不如就让我来说。”
正是陈冬生。
陈冬生缓步来到众人之前,目光正对张守伟,道:“这位老先生……就是机关流的天字第一号人物,实际上也是天工门的掌权人了。小子陈冬生,见过张长老。”
张守伟仔细打量了陈冬生一眼,不禁轻噫一声,暗暗赞叹,果然是浊世佳公子、翩翩美少年啊,而且,就着这么一个花样美男,居然能够将云千里打的生死不知,足以相见,这少年的实力之强了。不过,张守伟想到这里后,却也疑惑起来:“这样一个少年,实力强横,却又为何加入我天工门呢?”
他缓缓道:“无需多礼。”接着自嘲一笑:“单单凭借你的修为实力,恐怕在天工门之外遇上,连老朽也不是你的对手。”
陈冬生连连摆手道:“张长老谬赞,小子不过是仗着年轻,力气大一些,却没有什么实战经验,遇到真正的高手,还是不成。”
除了张守伟、唐三寥寥数人之外,其他的那些人,甚至包括何向,都是在心里骂娘:“直/娘/贼---你这要算是‘不过仗着年轻,力气大些,却没有什么实战经验,遇到真正的高手,还是不成’……那我们这些人,算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么……”
尤其是何向,此时此刻,他在内心之中,突然生出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在心中深处呻/吟道:“我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徒弟,实力都比我还强,我这以后,还有什么可以教他的……”
这些都按下不提。
陈冬生就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说到那些‘草还丹’都给他摘了的时候,陈冬生就明显感觉出来,张守伟的身体,微微一颤,等说到那些果子,都是给他吃了的时候---陈冬生心里想着,既然已经出事了,不管天大的事情,不妨一人担着,何必牵扯他人进来,就将这些果子,其实大部分都是蒹葭给吃了的这一事情,给隐瞒了下来---蒹葭豁然看向他,眼神之中,意味难明。而张守伟的面色,却是由白变红,呼吸急促,但是顷刻之间,就平复了下来。脸色也是旋即变得正常。
陈冬生见张守伟居然如此沉得住气,心中忖道:“这位天工门的实际掌权人物,果然城府深沉,若是我碰到这样的事情,能够不跳脚大骂,就已经很好了。”
然后,陈冬生又将接下来如何跟云千里交手,自己如何手下留情,但是云千里却是自己不知道好歹、不知道死活、不知道进退,最终惹恼了自己,这才下了狠手,给他一个教训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场面寂静,无人说话。
他们的视线,都是投向张守伟,要看看他,这位天工门的一号实权人物,到底是要如何处理此事。
章十二 再打井超
良久。
张守伟方缓缓道:“说完了?”
“是,说完了。”陈冬生点点头。
“你不觉得应该向我做一些交待么……”张守伟沉声道:“我那徒儿,既然是不知进退,先是冒犯了小唐,接着又屡屡压迫与你,这才给你打的不知生死。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虽然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不过,这里有这么些人见证,你的师爷爷,小唐,又素有天工君子之称,想来在这件事情上,你是不会也不敢欺瞒与我。那他落得此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这件事情,就此过去,再也不提。不过……”
张守伟眼中,突然射出锐利眼光,仿佛出鞘长剑,斩向陈冬生:“但是,你却将我费尽千辛万苦,好容易才获取到,能够滋补神魂,对我这神魂有伤的垂暮老人来说,不啻于救命仙丹的‘草还丹’给吃了,这笔账,我倒是要与你好好算上一算了。”
“不知道张长老,想怎么跟我算呢?”陈冬生问道。
“呵呵。”张守伟微微一笑,道:“还能怎么算……你无心之下,坏了我的生路,那就是要拿出相应的补偿来。不然的话,我就只好厚着脸皮对你一个毛头小子出手了。却不知道我年纪衰老,还能不能举刀一战了……”
言下之意,竟然不胜唏嘘。
这番话说出来,一时之间,陈冬生未置可否。
就听唐三突然道:“张长老,这陈冬生是我徒孙,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陈冬生昨日才进入咱们天工门,却是我的弟子何向,没有跟他将一些禁忌事项说明白,才致使陈冬生做出这番事情来,铸成大错。何向是我弟子,陈冬生是我徒孙。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置身事外。张长老,你想要什么补偿,不妨说出来的,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都唐三都一力承担!”
“呵呵。”张守伟笑道:“小唐,你可想好了,生命宝贵,时间无价,你的徒孙,他做出的这番事情来,需要承担的代价也是极大的。”
这时候,周围的那些人中,有些人就若有所思。他们约莫能有七八个人,也是其他派系的一些领头人物,听了张守伟的话语,略一沉思,就明白过来:“这个老狐狸……是要借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来除掉唐三这一脉了。唐三这一脉,人数虽少,但是不论唐三还是何向,都是天工门中的翘楚人物,如今,新加入的这个名字叫做陈冬生的青衣少年,要论武力值,也是爆棚啊。如此一来,这一脉势力,倘若不加遏制,势必会飞快的成长起来。而他们的实力成长起来,无形之中,我们的实力,就会削弱。”
心中存了这个想法,张守伟那番话说出来,就仿佛是一块肉骨头,迅速就将这些人心中的豺狗念头,给引了出来。
就有一人,头上戴着高冠,高冠乃是金属制成,身上穿戴着半是皮革,半是金属的盔甲,咳嗽一声,越众而出。这人出来之后,先向张守伟问好:“张长老,身子安康?”
张守伟道:“原来是井超啊,谢谢你还挂念着我这糟老头子,我的身子骨,原本还是好的,可是突然之间,就不好了。”
井超闻言就叹了一口气,接着转过身,看向唐三,怒声道:“唐三,你口口声声说是要上刀山、下火海,可是这些有用么,张长老,可是咱们天工门第一人,在灵鹫宫的重重围剿之下,咱们天工门还能支撑下去,多亏了张长老从中斡旋。当务之急,是要想一个法子,能够再找到一些成熟的‘草还丹’……或者找到一些替代/办/法。若是都不成……”井超冰冷的目光,看向唐三,道:“那个时候,你再上刀山、下火海吧。”
唐三为之语塞。
“啪啪啪!”
又有一人,抚掌而出,慷慨陈词道:“井师兄说的很多。附议。”
唐三看的分明,这人是王振勋。
王振勋开了个头,很多人都是纷纷表明态度。
“我赞同。”
“附议。”
“井超所言甚是。”
……
此刻在场的,天工门中一些有头有脸的人,都表示赞成。
这时候,就听得王振勋道:“不过,这‘草还丹’乃是天材地宝一级的宝物,得来殊为不易,当年为了找这‘草还丹’,阖门上下,费了好大一番功夫,也是没有找到,还是张长老的高徒云千里,在机缘巧合之下,这才得到一株‘草还丹’植株,辛辛苦苦,养到现在,眼看到了成熟时候,却……”王振勋摇了摇头,叹息道:“眼下,想要再找到成熟的果子,唉,只怕是难啊……”
“正是,正是。”
“除此之外,可有什么其他法子?”
“对啊,张长老这一生,都可以说是奉献给了咱们天工门,可不能……”话到此处,这人自知失言,连忙转换话题道:“大家还是快些群策群力,抓紧想办法为是。”
“对对。”
听了这些人说话,张守伟忽然看向井超,道:“小井,你可有什么主意?”
听到张守伟向他问话,井超“啊”了一声,连忙说道:“张长老……我倒是真有一个想法,不过,这个想法有些残忍阴毒,我……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张守伟笑眯眯道:“这个无妨,你先说来大家听听。”
井超脸上现出为难神色,迟疑片刻,这才长吐一口气,毅然道:“既然如此,我就将这浅见,说给大家听听。”
他视线投向陈冬生,拱手说道:“这位师侄,对不住了。”
陈冬生笑笑,淡淡道:“没关系。”
井超这才说道:“据我所知,我们吃了药物之后,并不能立时吸收药力,这药力都击中在经脉血液之中。现在既然是这位陈师侄误服了张长老的药材,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将陈师侄体内的鲜血,取出了大部分---当然,这取其鲜血,也是要有一个度的,我观陈师侄,境界虽底,但是实力不错,是一个好苗子,我们万万不能取血过度,伤害了他。”
说到这里,井超先是看向张守伟,问道:“张长老,您以为……这个法子如何?”
张守伟“唔”了一声,不置可否。
井超就知道了张守伟的态度,当下一笑,解释道:“张长老,我所说的这法子,虽然看上去残忍---但是照眼下看来,对于张长老您……还有唐三、陈冬生来说,都是最好的办法了。既能给张长老去除陈疾……”
接着,转头看向唐三:“也不用唐师兄你去上刀山、下火海。”
最终,井超看向陈冬生,悠悠叹一口气,道:“但是陈师侄,这个主意,对你来说,就有些不好了。不过……这祸事既然是你招惹来的,自然也就需要承担相应后果,而且我也说了,虽然是抽取你的血液,但是我们会有度的,不会伤害你的天赋。”
井超此话,明眼人一听,就知道他这是在糊弄陈冬生,既然是抽取大部分鲜血,又怎么不会伤根动骨,况且大家都不愿意见唐三一脉做大,妨碍到大家的利益,在抽取鲜血的时候,又怎么不会大动手脚?
“呵呵。”陈冬生笑了笑,道:“你说的这主意,极为不错,可见是下了一番心思的。”
井超大喜道:“怎么,你答应了?”
“答应?”陈冬生失声冷笑道:“你莫非失心疯了,这样的条件,我怎么会答应。”
说话之间,陈冬生的精神力量,从眉心涌出,在他的头顶之上,结成了一只大手,五指宛然,紧接着,大手“轰”的一声,攥成拳头,就轰向井超。
“好狗胆!”井超眼见精神力化成的拳头,宛如泰山压顶,直接捶向他,也是悚然一惊,陈冬生是如何将云千里打的生死不知的,他可是历历在目,看的一清二楚。他本身修为、实力,可都比不上云千里,此刻就怒吼一声,头上戴着的高冠,忽然之间,喷涌出霞光,霞光化成一面盾牌,横在头顶之上,就想挡住陈冬生的拳头。
陈冬生一言不合,挥拳就上,算得上是偷袭。在偷袭之下,井超处变不惊,体内真炁,通过头顶高冠,转化成一面盾牌,虽说是在跟后辈争锋,采取手势,面子上不好看。但是大家也是心知肚明,依照陈冬生表现出了的战斗力,在场的众人,大多数可都不是他对手,仓促之间,能够接下这一招,也是十分不错。
“你这小子,暗中出手,偷袭长辈,真是不知好歹!”就有人呵斥陈冬生。
不过,更多的人,却是赞叹井超应变之快。
“不错不错,井超这一手耍的很遛,看来是练功不辍。”
“通过这一点就能看出来,井师兄的战斗意识很好,值得我们学习。”
却在这个时候,一声清亮的耳光声音响起来。
“啪!”
就见井超的身躯,打着旋儿飞走了,在他身后,还留下道道血花,血花之中,夹杂着如玉碎牙。
章十三 人心不足蛇吞象
却是陈冬生精神力凝结而成的拳头,来到井超头顶,眼看着就要砸到那道真炁盾牌上。
井超龟缩在真炁盾牌之下,心惊胆战。
却在这个时候。
“嘭!”
那个精神力凝结而成的拳头,发出一声轻响,竟然就这么……消散在空中。
与此同时,陈冬生施展“一苇渡江”身法,身形悠忽之间,就来到井超近前,抡圆了胳膊,狠狠打了井超一个耳光。
还能有这种操作?
众人都呆了,说不出话来,痴痴傻傻的看看打着旋儿飞出去井超,再回过头来看看陈冬生……如此往复。
井超也给打懵了,他摔在地上,一时没有爬起身,头上的高冠,也是跌落地上,面颊高高隆起,那消片刻,就肿成了猪头。
直到这个时候,井超才反应过来,他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戟指指向陈冬生,数次想要开口---但他也不是傻子,虽然摔的头脑昏沉,却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陈冬生对手,就收回手指,转身向张守伟道:“张长老---嘶---您可得为我---嘶---做主啊……”
因为脸颊肿了,说话的时候,都疼的嘶嘶吐气。
听到井超这么说,众人的眼光,尽皆注视张守伟。
事情到了眼下这个地步,张守伟若是不能尽快施展铁血手段,将陈冬生镇压起来,只怕……这天工门第一大势力、第一强人的名头,就要换一换了。毕竟此刻的陈冬生,名义上乃是何向弟子,何向的师尊,却是唐三。
“咳咳。”张守伟咳嗽一声,看向唐三。
哪知道唐三此刻犹自目瞪口呆,沉浸在震惊之中,不能自拔。
他就悠悠叹了一口气,道:“小冬生---我这么称呼于你,你没甚意见吧?”
“没意见。”陈冬生摇摇头,他能感受到,张守伟的气势,正在缓慢的增加,当然,这缓慢却是一种错觉,实际上,张守伟在开口的瞬间,气势就已经攀升到顶点,如威如狱。
围观众人,很多修为不济的,都觉得眼前一花,仿佛置身于汪洋大海,大海之中,波涛汹涌,海浪滔天,而他们身在海中,只不过是乘坐一艘小船,说不定什么时候,一个大浪翻滚过来,就会将小船打翻。
就是唐三这个级数的,身为一脉势力的首领,也是感觉到阵阵心塞,如同给一头凶猛的野兽盯上。
“那就好---我就要出手了,不过……这次出手,跟你坏掉我的续命果子没有关系,跟你打伤了云千里,也是没有关系。”张守伟此刻身居上位的威势,尽皆显露出来,哪里还是一个慈祥老人,就如惯于冲锋陷阵的将军,霸气说道:“我收手,是因为你打了井超,他不过是提出了一个建议,又没执行,何错之有?你却重伤了他,我身为天工门的大长老,就有责任,替他讨还公道!”
“呵呵。”陈冬生听了张守伟的说话,未语先笑,笑毕,这才冷冷道:“凭他说出那番话来,就是齐心可诛。”
“噢?愿闻其详。”
陈冬生耐心解释道:“我这么说,可不是瞎说八道,理由有三:第一,取我之血,治疗大长老神魂之伤,于我来说,没有什么,不过,这件事情若是传扬出去---相信我,这件事情一定会传扬出去,给外面的人知道,到那个时候,天工门就会名声大损,外人不再视我们天工门为名门正派,反而是洪水猛兽,甚至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第二,这个举动,也会破坏我们天工门的内部团结,致使诸多弟子,人人自危,俗话说,同心同德方能百战百胜,倘若不能同心同德,犹如一盘散沙,就只能任人拿捏;至于第三么,呵呵……”说到这里,陈冬生意味深长的一笑,却不再说话。
张守伟听他之前话语,也是颇为在理,就想听听这第三条原因,于是问道:“那这第三个理由,又是什么?”
陈冬生眼中精芒一闪,看向张守伟,一字一句的道:“张长老,你觉得我实力如何?”
“很强,说句实话,跟你对上,我也不敢说能够轻而易举的取胜。”张守伟沉吟道。
“正是。我如此之强,况且一直到现在,你们也没有真正见识我的全部实力,我还有诸多底牌没有使用……拥有一战之力的时候,岂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抽取我的鲜血?到那个时候,我与整个天工门,势必就有一战,这一战之后,我或者身死,或者远遁,这些都是未知之数,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那就是整个天工门,一定会死伤惨重。”
“唉……”
陈冬生悠悠叹息道:“想必,这副悲惨画面,不是大长老愿意见到的吧?”
张守伟目光闪动。
陈冬生又道:“这就是我的第三个理由了。井超提出的这个解决办法,无疑会激怒于我,让我大开杀戒,而这后果……”
张守伟细细思忖,倒吸一口凉气。
陈冬生接着道:”不过,我也有诸多疑惑,并没有想明白……比方说,这个井超,是不是别的门派,派来的奸细,或者本来是我们天工门的弟子,却给别的门派,给挖了墙脚。”
“胡说八道!嘶……”却是井超听到陈冬生说他是奸细,愤然起立,喝骂陈冬生。却不想在喝骂之时,又牵动了脸颊上的伤口,嘴角都流出血来,只好放低声音,恶狠狠道:“你莫要含血喷人……”
陈冬生,眼中流露出嘲弄的意味,呵呵笑道:“饭可以乱吃,但是这话可不能乱说---此刻你我两人,是你的嘴里有鲜血,我的嘴里没有,所以……是你含血喷人,我可没有。”
“你……”井超被气得心里难关,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是因为脸疼得厉害,都说不出来,所以,他只能戟指,狠狠的指点着陈冬生,并在心里痛骂他。
但是陈冬生却不再理会他,陈冬生面对着张守伟,继续道:“我虽然是出来,也没人跟我说,但是已经知道天工门跟灵鹫宫的关系不怎么好。甚至隐隐约约知道两派之间有一个约定。不过,这个约定具体内容是什么,我却不知道。不知……张长老是否可以为我解惑?”
寂静无声。
良久之后,张守伟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一般来说,武士境界之中,练至上三品,成为练气士后,呼吸就已经细密悠长。等到了先天之境,一呼一吸之间,呼吸的都是天地灵气,极少会出现呼吸变得粗重这一现象。更何况是张守伟这等老牌先天境界高手?
但是,事情毕竟是发生了……这说明,此刻的张守伟,心情十分激荡。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不过,有些时候,在强大的实力面前,龙之逆鳞、老虎的屁股,都有可能跟花猫的脑袋一般,可以任人抚摸。
张守伟的呼吸渐渐平复,他道:“正是,我们天工门跟灵鹫宫,确实有一个约定……这件事情,起源久远,却还是在很久很久之前,领袖峰那个时候,还是被称之为灵秀峰。当时,此峰之上,并没有灵鹫宫,也没有天工门,而是只有楚姓两家兄弟,老大名为云龙,老二名为云飞。这兄弟俩,以打柴狩猎为生。却在偶然的机会,遇到了一尊神人,这尊神人,身披铠甲,施展无双剑术,与一妖魔交战,大战良久,终于将妖魔斩杀。
那神人将妖魔斩杀之后,见到了草丛之中瑟瑟发抖的楚家兄弟。却也是楚家兄弟两人时来运转、福至心灵,一见那神人眼光瞥见他们,就抢身出来,匍匐在地,求那神人教授他们神通。
神人斩杀了妖魔,自己也是受伤,见这灵秀锋景色优美、风景不错,就起了在这养伤的念头,他看了看楚家兄弟,在他神眼之下,一切无所遁形,他见楚家兄弟天赋不错,又都是心性纯良之辈,就答应传授给两人一些本事,但并非是收录门墙。
就这样,楚家兄弟,老大学得了神人的机关制造之术,老二学得了神人的无双剑法。当然了,楚家两兄弟也都是学得一些皮毛罢了,不过饶是如此,却也是惊天动地的大神通了。
后来,神人养好伤势,飘然离去。
神人离开的时候,曾经言道,机关一道也罢,剑术一道也罢,都是通天大道,至于两人能够有什么成就,就看两人的造化了。
是以,两人就在这灵秀锋结庐修道……慢慢的,也是有一些天赋出众之人,给他二人看中,收为徒弟。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工门跟灵鹫宫就这么出现了。可以说,天工门跟灵鹫宫是同宗同源的。”
听张守伟说到这里,陈冬生对天工门跟灵鹫宫的关系,也就大致有数了,不过,他还是疑惑问道:“既然……咱们天工门跟灵鹫宫,乃是同出一源,甚至两位创派祖师,都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弟,怎么两派之间的关系,竟会落到如此境地?”
“唉!”
张守伟苦笑道:“这就是拜贪婪所赐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章十四 治伤
只听张守伟继续说道:“两位老祖创立门派之中,在老祖存活的五六百年之间,两个门派的感情,一直很好。但是人毕竟不是神人,是有寿命限制的。两位老祖虽然修为通天,但是也免不了人老体衰、寿元无多。在他们将近六百岁的时候,两位老祖,召集了他们所有的弟子,办了一次寿宴,寿宴之后,就溘然长逝。
变故,就是从这个时候发生。
两位老祖,在活着的时候,也是恪守神人的教训,各自修炼自己得蒙神人传授的神通,从来没有想过将这些神通,合而为一。
但是他们的弟子,弟子的再传弟子,却是不这么想啊---身披无敌铠甲,再加上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法,仗着这两项绝技,行走江湖,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但是,人也是有贪欲的,两位老祖的弟子,虽然都想要得到对方的传承,却又不愿开诚布公、互相交换,而是通过协商,定下来这样一条规矩:两派弟子,不论是门派中的高层,还是杂兵,都要选出来二十人,让这二十人进行比赛,胜者记一分,平局记零分,败者见一分。对阵比赛之时,方式不限,直到那一方连续失败十年,就要将本派的所有功法,无偿献给对方门派,并且战败的这一方,从此在江湖之中除名。两派互相争战,互有胜败,居然就这么打了将近万年,却是谁也没能到得对方门派的核心传承。”
陈冬生就道:“如此说来,那位神人说的也对,他留给两位楚姓兄弟的本事,虽然分类不同,却是同质同量……”
“正是。”张守伟沉沉说道:“但是一切,都在十年前发生了改变……”
“十年前?”陈冬生蹙眉深思,咀嚼着这个词语。貌似---很多事情,都从十年前的某一天,发生了改变。
当下,陈冬生就道:“张长老……你先不要说话,我有一番推断,不知道对不对,这就说出来,让张长老给评价一下。”
“好。”张长老二话没说,很痛快的答应了。
就听陈冬生道:“如果我判断的不错---蒹葭应该是张长老的孙女吧?”
此言一出,张长老就看向陈冬生,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伤痛与愤怒的意味,身躯也是微微挺直,散发出厚重威压,诸人都是觉得心脏“砰砰砰”跳的厉害,旋即,张守伟平静下来,沉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情,虽然不是什么机密,但是其中牵扯到一件伤心往事,近十年来,蒹葭跟张守伟之间的关系,从来没有人提及,似乎成了某种禁忌。
今日给陈冬生突然之间提出来,牵动了张守伟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某种情感,这才有些失态。
“张长老,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乃是神念师。”陈冬生解释道:“既然是神念师,自然对神魂知之颇深。我能够看出来,你跟蒹葭,神魂同宗同源,而且,如果我看的不错---”
陈冬生眼里投射出一道锐利视线,落到张守伟身上,缓缓道:“蒹葭神魂有伤吧,而且还是毒伤。”
张守伟浑身一震,仿佛见了鬼一般,颤颤巍巍道:“你……你怎么知道?”
陈冬生呵呵笑道:“而且,我还看出来,她实际上已经病入膏肓---甚至可以说,按照她的毒伤程度,很久之前,她就应该扛不住了,但是她却扛到了现在,而且还活的好好的,这应该是张长老你……不惜损坏自己修为,强行用你的精神力,来温养蒹葭的神魂,替她缓解毒伤,是也不是?”
张守伟颓然叹了一口气,道:“是……”
此言一出,登时群情鼓噪。
“什么?”
“原来不是大长老神魂受伤,却是他的孙女神魂受伤!”
“这么多年来,门派之中的诸多宝物……那不就等于是给蒹葭用了?”
“这还不止,因为念着大长老神魂受伤,近十年来,都不曾参与跟灵鹫宫的门派争锋,这才导致我们年年失败,眼看着今年失败,就得交出所有秘籍功法,江湖除名……原来这些都是为了他的孙女。张长老,难道为了你的孙女,你就将大家伙儿弃之不顾了么!”
听到此人的话语,陈冬生心中一动---
十年!
又是十年!
顷刻之间,陈冬生的心里,就完成了一整套的阴谋,在他的推算之中,此阴谋起承转合、步步为营,为的就是能在今年,收割收成。
“够了!”理清楚思路后,听得周围这些人聒噪个没完,陈冬生蓦然大喝一声。
那些人早就见识过陈冬生的厉害,知道这个主可是恶魔一般的存在,一言不合,就是要拔刀相向的。此刻躺在地上的云千里,还有面颊肿胀如同猪头的井超,就是明证。听到他大喝,众人旋即寂然无声,生怕惹恼了这个杀神。
喝止众人之后,陈冬生豁然转向张守伟,急急道:“张长老……”他的声音,因为紧张、激动,都有些发颤,只听他继续说道:“张长老,你是不是还有个儿子,你的儿子还有一个亲密爱人,这两人,都是咱们天工门的高手,却不知道为何,这两人却是一夕暴毙,而他们唯一的女儿,也是身中神魂之毒---是也不是?”
张守伟沉沉道:“是。”他挑眉疑惑道:“你是从何得知此事的。这件事情,一直以来就是禁忌,根本没有人提起---我相信,唐三乃是翩翩君子,更加不会给你说这些。”
“推理---”陈冬生解释道:“这是推理,从重重迷雾之中,探究事实,这就是推理的魅力。我小的时候,很喜欢看《名侦探柯南》,从中获益良多。”
张守伟听到陈冬生乌拉乌拉,说出一番话来,字字都能听懂,但是组合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他也不愿意再问,就点了点头。
“张长老……贵公子贤伉俪之死,是不是只能查出来是中了毒,但是至于凶手是谁,却是绝无头绪?”
这些陈年的伤心往事翻了出来,张守伟似乎瞬息之间,就老了十岁,他哀伤道:“正是……我暗中查了十年,也是没有任何的线索。”
张守伟沉声说道:“这件事情……张长老是不是交给云千里去办的?”
“是。”
“嗯---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既然这‘草还丹’如此重要,为何却将其养在这里,而不是找一密室,仔细养护,严加看管?”
“当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云千里却找到我,跟我说,这‘草还丹’最好还是种在地里,因为‘草还丹’是属于天材地宝之中,地宝一级的东西。只有栽种到土里,才能吸收土里的天地精华,逐渐成熟。这一点,我也是询问过天材地宝楼中的相熟之人,他们也是如此说。这处草药园子,就是天工门属地之中,地气最为充裕的所在。除此之外,云千里还说道,将这‘草还丹’栽种在这里,明松暗紧,也可以看看是否有人来抢夺---那抢夺之人,自然就是出手斩杀我儿的凶手了……”
陈冬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现在……我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
“确定什么?”
“你的得意爱徒,就是勾结外贼,杀害你儿子、儿媳,毒伤蒹葭之人。而这所勾结的外人……只怕就是灵鹫宫。”
“什么?!”
张守伟失声道:“这等事情,可不能随便乱说,那云千里……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跟我儿子儿媳,都是好友,可以说是情同手足……他怎么会下如此狠手……”
说话之间,张守伟心思电转,将这事情来来回回的想了好几遍,越想越觉陈冬生所说的话,很有可能就是事实。一时之间,张守伟觉得浑身乏力---儿子儿媳,早就死了;他们遗留下的女儿,也是毒伤厉害,只能靠我这个糟老头子,每天给渡精神力,这才能活下去;而我的得意高徒,竟是这一切苦难的来源……
这种思绪,不过就持续了片刻,张守伟就再次恢复成一个性格高强的老人,他沉声道:“蔡知节!”
就有一人越众而出,躬身行礼道:“师兄!”
“你将云千里带下去,给我严加审讯,问明白这一切---还有,将这井超,也一并拿下!”张守伟吩咐道。
“是。”
井超听到张守伟发布的命令,脸上变色,也顾不上脸疼、嘴疼了,迭声道:“张长老、张长老,这些事情不管我事啊,您可不能听信谗言,冤枉了好人啊。”
说话之间,蔡知节身形一闪,就来到井超身边,从要上取下一个类似圆盘的物事,随手抛出吗,那圆盘见风就长,竟化成一副沉重枷锁,将井超控制起来。接着,蔡知节又从地上把云千里捞起来,向张守伟一点头,转身离去。
张守伟默默无言,目送蔡知节离开,又转回头,望向陈冬生,刚要说话,就听陈冬生道:“张长老,蒹葭的神魂伤势,我可以治好。”
“什么?”
张守伟这一生,也不知经过了多少大风大浪。今天这短短的一会儿,不过就是老头闲来无事,蹲在太阳底下抽一袋烟的功夫。但是这段时间里,他却经历了人生的跌宕起伏:唯一的孙女,救治无望,将不久于人世;而平时十分看重的得意爱徒,极有可能是叛徒奸细;甚至,就连眼前站的这些人,表面上来看,虽对他毕恭毕敬,暗地里却如豺狗一般,想要从他身上咬下肉来。
不过,这一切,一切的一切,他都挺了过来,不堕上位者的威风。
但,就在这个时候,陈冬生突然说道:“张长老,蒹葭的神魂伤势,我可以治好。”
这句话虽然十分平淡,但是在张守伟听来,却是不啻于平地惊雷。震得他身子都晃了晃。他生怕听错了,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说什么?”
这一刻,张守伟不是天工门的时机掌权者,而是一个担忧孙女生命存续问题的老人。
面对这样的提问,陈冬生呵呵笑道:“我刚才说……你的孙女蒹葭,她的神魂之伤,我治的好。”
“那就好,真好。却不知道小友……什么时候能够开始治疗?”张守伟长吁一口气,一把攥住陈冬生双手,激动的无以复加,竟然忘记了他跟陈冬生之间还有辈分差异,直接叫成小友。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好好。小友,请随我来。”说着,张守伟就拉着蒹葭的手,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不敢,不敢。大长老先请。”陈冬生谦让道。
“不敢……就你这般嚣张跋扈的性格,还有不敢的事情?”看着陈冬生表现出恭敬姿态,围观之人中,就有些人看不过去,在心里腹诽。
张守伟想要救治自己孙女心切,这会儿也不跟陈冬生虚言冷套,当下道:“既然如此,小友你随我来。”就牵着蒹葭,在前面带路。
陈冬生也就迈步跟上,临走之前,他还不忘回头跟唐三、何向打个招呼:“师爷爷,师父,你们不必担心,我去去就来。”
唐三:“……”
何向:“……”
其余众人:“……”
此时此刻,他们内心深处,都是有着一个相同的念头:这神魂之毒,怎么也是困扰了我们张守伟张大长老---困扰了他,也就是困扰了我们---接近十年的难题呀。同时,这也是幕后黑手辛辛苦苦做下此局,又极具耐心的等了接近十年,无论如何,也能称得上是幕后黑手的心血之作。
却没想到,在青衣少年陈冬生眼里,这根本都不算什么,瞧他说得那话:我去去就来。
出去吃一碗拉面,可以用去去就来。
出去上厕所,方便一下,可以用去去就来。
可是摆脱,大哥你是去治病啊,驱除神魂之毒,并且修复旧伤啊。这等大事,我们这些天工门弟子,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头大……你怎么能说的这么轻巧呢?
心里怀着这种想法,众人看向陈冬生的目光里,就有了许多难以用言语来表达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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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小苑。
这里有一片碧绿小湖,幽深小苑就是建筑在湖边,左右都是鲜花树木,郁郁青青,一见之下,就觉得胸臆之间,陡然畅快起来。
“不错不错,真是一处好地方。”陈冬生来到此地,双目环绕一圈,不禁赞叹。
“小友若是喜欢,就送给你了。”张守伟倒是大方的紧。
此小苑是张守伟平日里起居所用,给蒹葭治疗神魂之伤,也是在这里,所以此地十分的幽静---毕竟精神力量、神魂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给蒹葭之伤之时,更是需要凝神静气,倘若一不小心,为外物惊扰,可就不好了。若是能够治好蒹葭的伤势,这房子,送给陈冬生就是了。别说是房子,就是天工门的大位,他也甘愿奉送---不过,此刻他虽是天工门的实际掌权人,但,名义上却还不是天工门之主。
“不不,我就是赞叹一声,这处房屋,还是您老人家住吧。”陈冬生挠挠头,道:“我是年轻人,喜动不喜静。”
原本,陈冬生对张守伟并没有特殊的感觉,但是得知他为了给蒹葭续命,不惜用自己的精神力,给蒹葭镇伤,心里的感官,不知不觉就发生了变化,觉得张守伟也是至情至性之人,这样的人,理应得到尊敬,陈冬生便称呼了一声“您老人家”。
接着,他就道:“张长老,我要开始治疗伤势了---不知,您这有没有一些针对神魂的药物?或者灵丹妙药?”
“有有有!”张守伟迭声道,就踏步而行。陈冬生蒹葭,跟随其后。
穿过一个回廊,再拐一个弯,就来到一处静室,张守伟停下,道:“小友……”
听到张守伟称呼他“小友”,陈冬生摸摸鼻子道:“张长老……我的师父是何向,师父的师父是唐三……这您跟我师爷爷一个辈分,却称呼我为小友,这十分不妥,不妥,直接岔了辈了。”
“也是……”张守伟沉吟。
陈冬生微笑道:“所以,您就直接称呼我陈冬生得了。”
“嗯……也罢,我就倚老卖老一次。”张守伟打开静室之门,跟陈冬生进去,只见这静室之中,满满当当,都是药材。张守伟指点着这些药材,道:“这些药材,就是我历年来积存,你只管用就是。”
陈冬生打眼一瞧,就知道这些药材,都很是贵重,就如老鼠进了粮仓、守财奴到了金库,登时两眼大放光芒,连声道:“很好,很好。有了这些药材,我治好蒹葭伤势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张守伟一惊:“又多了几分……那不是说,他也是没有十全把握能治好蒹葭。”转念一想:“唉,事已至此,也只能放手一搏了,算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只听陈冬生又道:“张长老,我即刻就要开始治疗,还请张长老回避一下。”
张守伟心性坚定,心中既然打定了主意,就不再犹豫,当即道:“好。”他便自顾出去,将蒹葭留下。
蒹葭见她爷爷离开,一双妙目就开始打量陈冬生。
陈冬生就对她微微一笑。
蒹葭道:“果子,好吃,我还要。”
陈冬生脸一黑,恶狠狠道:“不要跟我提果子,幸亏我本事高超,不然差点给你害死。”
蒹葭就道:“不给,算了。干嘛,生气。”
之前,陈冬生只是觉得蒹葭很是漂亮,美的让人惊心动魄,但是知道她神魂有伤后,也就看出蒹葭好多与众不同之处。比如蒹葭一双妙目,虽然清澈,但是却偶尔有些失焦,比如蒹葭说话,总是两个字两个字的说,至多的时候,也就是说到三个字。
这些,陈冬生之前都没注意到。此时此刻,他就在心里慨叹:“唉……我怎么说也是一个接受过现代素质教育的人,《名侦探柯南》看了六七百集,也看过大名鼎鼎的《福尔摩斯》---这些影视作品里的剧情,无不一而再、再而三的传达‘细节即是魔鬼’的理念,我怎么及没有注意呢,今后,一定要养成一个勤于观察、善于思考的人。这才不负我看过的那些书籍……不过,蒹葭神魂有伤,她还能有上三品武士的修为,足见张长老为了能够教好她,也是费了一大番苦功的。真是可怜天下……爷爷心!”
“蒹葭……”
陈冬生招呼蒹葭道:“我要给你治疗伤势了,你切莫紧张。”
蒹葭似懂非懂,睁大双眸,点点头。
“好!”陈冬生沉声道:“那我们就开始了!”
“山河鼎,给我出来!”
心中一动,陈冬生就将山河鼎从饕餮簪子中召唤出来。
然后。
一股精神力量,就从他眉心涌出来,来到蒹葭双目之前,犹如一条灵蛇一般,悬空漂浮。
“蒹葭,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这股精神力,就是要进入到你识海之中,要看一看,这神魂之毒,将你的识海,给损伤到了什么程度。”
说话之间,陈冬生的那股精神力,就如离弦之箭,嗖的一声,射入蒹葭神魂。
“啊……”蒹葭下意识的打出一声尖叫,不过,她的身躯,早就给另外几股神魂力量固定,并没有发生什么颤动,她刚觉出眉心之间有些发胀,就听得“轰”一声巨响,昏死过去。
“晕过去了……”陈冬生一愣,旋即忖道:“这就是蒹葭神魂的自我保护机制了。不过这样也好,她就不会因为我的精神力量侵入,而产生什么乱七八糟的记忆了……”
“嗡!”
一阵奇异的响声。
伴随着这声音,陈冬生的一缕神念,来到蒹葭识海之中。
透过这缕神念,陈冬生可以清楚的看到蒹葭识海。
蒹葭的识海,却是跟陈冬生的识海大大不同。
陈冬生的识海,乃是广袤无垠的宇宙,星云璀璨,景色瑰丽,而蒹葭的识海,此刻却是乌黑一片,在遥远的地方,隐隐有一盏明灯。而且,陈冬生也是察觉出来,这乌黑一片,似乎是一种烟雾,对神魂、精神力等物,天然有着腐蚀作用。
那一盏明灯,在烟雾侵蚀之下,隐隐然有熄灭的趋势。
“居然有灯……肯定有古怪!”陈冬生心里叫道。
当即---
陈冬生的那缕精神力量,就奔着灯光而去。
神魂在识海之外,速度本就极快,到了识之海中,速度更是飙升,几乎可说是一念千里。
---所以,只是一瞬息功夫,陈冬生的这股精神力量,就来到灯火近前。
来到灯火近前,陈冬生这才看明白,原来这团灯火,并不是凡火,乃是纯粹的精神能量,变化而成的精神之火。
而且,他从这团精神火焰中,隐隐然看出来一些很熟悉的东西,此火焰是大长老张守伟的精神力量转化而成。
陈冬生还看见在灯火之下,有着一个玉质雕像,倒在地上,仔细观察,能够看出来,这雕像乃是一个婴孩模样,婴孩气息奄奄,生命虚弱。
很明显,这婴孩就是蒹葭的仙胎了。
除此之外,蒹葭的仙胎之上,还盘曲着不少粗大、漆黑、血管一样的筋脉,纠结扭曲,尚且在脉动。
“这是……”
借助那缕精神力量,陈冬生细细查看,就看到这些筋脉,其表面之上,有着不少细微纤毛。纤毛连接着四周的黑暗。筋脉每次脉动,周围的黑暗,就通过筋脉,侵蚀到仙胎体内。
那精神力化成的灯火,正竭尽全力,散发光芒,以抵抗黑暗、守护玉质仙胎的周全。
见到眼前一幕,陈冬生登时恍然:“原来这黑暗……就是神魂之毒。而灯光就是张长老的精神力量。张长老这是用自己本源的精神力量,来抗衡毒雾。”
想到这里,陈冬生就开始佩服起张守伟来。须知道,修道之人,最大心愿,就是问道长生。但是这条路,却是孤独且漫长的,修道之人,本身寿命悠长,但是他们的亲友,却不一定是修道者,即便是修道者,天资也是有高有低,有些人寿命长久,有些人就寿命短暂。他们在修行路上,看惯了生死离别,对待感情,就变得淡了。
所以……对于张守伟肯用自己的精神本源力量,来给蒹葭吊命。陈冬生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这等行为,大约只有心中存着至善至美之情的人,才能做出来吧!
“唔……既然病因已经找到,接下来,就是如何救治了。”
陈冬生也不用仔细打量,就算是个普通人,倘若他能够来到这紫府识海中,也能看出来,此地问题很大,决不能再拖延下去。但是要如何救治,确需仔细考虑,制定出一份切实可行的计划,陈冬生沉吟片刻,想出了三大原则---
第一原则,也是首要原则,就是要保护好仙胎跟紫府识海的稳定,如若不然,即便能够祛除毒伤,但仙胎跟紫府宇宙却受到了伤害,即便是人能够活下来,往后却没有思想,只能浑浑噩噩的,成为活死人,这可比死了更加叫人难受。
至于第二项原则,则是要将神魂之毒跟蒹葭的仙胎,分散开来,说的简单一些,就是要将如跗骨之蛆一般的黑色筋脉,从蒹葭身上拔除。
第三项原则,就是要将识海中的黑烟烟雾,给吸收干净。
上述这三项原则,乃是相辅相成的,哪一些做的不好,都是前功尽弃。
“既然如此……”陈冬生只是思忖片刻,就有了决断。
“嗡!”
一股一股的精神力,从他眉心中涌了出来,然后,在陈冬生跟蒹葭之间,仿佛有一条无形沟渠,那些精神力量,就沿着沟渠,来到蒹葭识海之中。
到了蒹葭识海,这些精神力就向四方辐射开去。
一里,两里。
……
十里,二十里。
……
终于,在九十七里的时候,陈冬生的精神力量,触摸到了一片虚无,这片虚无,就是蒹葭的识海结界。
蒹葭的识海,乃是半径九十七里的一块圆形陆地。
她的识海能有这么大,足见也是天赋出类拔萃之人。
在她识海之中,那些黑色雾气虽然有强大的腐蚀性,但是陈冬生的神魂,修为乃是苍天之境,这些毒药,根本都奈何不了他。这些精神力量在识海中辐射道尽头之后,旋即,这些力量,就化成钻头,插入到识海的地面,“嗡嗡嗡”,旋转起来,钻入地底深处。
紧接着,地面下留存的精神力量,就变化成钢筋,加固地面。地面上的那些精神力量,就变成一块一块的正六边形石块,哐哐哐,落到地面上,与地底之中的钢筋结合,将整块地面保护起来。
“呼……”
办完这些,陈冬生额头上也是微微流出汗水,低声道:“不错不错,现在蒹葭的识海,是保护住了,接下来,就是想办法将那些黑色筋脉,从蒹葭的仙胎上给祛除下来。剑气,给我来!”
在陈冬生的紫府宇宙,还有海量的剑气,随着他这一声召唤,剑气海,就仿佛活过来一般,波涛汹涌,无数的剑气,也是从陈冬生眉心中呼啸而出,顺着之前的路线,来到蒹葭的识海之中。
“锵锵锵!”
剑气在蒹葭识海,化成一柄柄长剑,悬浮空中,镇压此地。
“剑气,精神力量,给我混合!”
随着陈冬生的一声轻叱,嗡嗡嗡的声音响起来,就见剑气、精神力量,闪烁着各种奇异颜色,如龙如蛇,纠缠在一起,竟然变化成一把手术刀的状态。
第一把手术刀出现后,其他的手术刀也是纷纷出现。
瞬息之间,蒹葭的仙胎,就给无数的手术刀包围。
那些手术刀,颜色各异,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都有,混合在一起,姹紫嫣红,光彩夺目。
陈冬生看了一眼那些手术刀,手术刀仿佛是有生命一般,刀锋都指向陈冬生,其上泛着冰冷刀光,如同眼睛一般。
他伸手指了指蒹葭仙胎上的黑色筋脉,使劲一挥,喝道:“给我切割开来!”
“嗖嗖嗖!”
那些刀子,刀锋晃了晃,就跟小孩点头一般,接着就都奔向蒹葭之仙胎。
这些手术刀原本就是剑气跟精神力量化成,可大可小,刹那之间,许多手术刀,就变化的极为微小,顺着黑色筋脉,来到仙胎体内,切割筋脉。
而另外一些手术刀,则是突然变化,化成电风扇的样子,呼哧呼哧的转起来,锋利的扇翅,宛如刀锋,也在切割黑烟烟雾,与此同时,风扇旋转,带起来劲风,这劲风向四面八方吹拂过去,将那些黑雾祛除出去。
顷刻之间,黑色烟雾跟蒹葭的仙胎之间,就有了一定间隔。
“刷刷刷!”
微小的手术刀,虽然看上去不是很起眼,但威力很大,这些手术刀,数目如恒河沙数,遍布仙胎,转瞬之间,就将仙胎上的黑色筋脉,给切割下来。
接着,手术刀如同飞剑,往来穿梭,将黑色筋脉,给切成个一块块细微的碎屑。
然后,这些微小的手术刀,一小部分,也是变成了电风扇,呼哧呼哧旋转起来,将这些黑色筋脉碎屑,给吹拂出去。
其他绝大多数的的手术刀,却是形态再变,变成一个有一个的太极阴阳鱼形态,阴阳鱼旋转起来,越转越快,在阴阳鱼的中心位置,就产生出了巨大的吸引力。
“歘歘歘!”
无数的阴阳鱼,如同飞鸟,往来穿梭,飞入仙胎内部,沿着仙胎内部的经脉,到处游走。
在游走之间,阴阳鱼旋转带来的巨大吸引力,就把残留在仙胎体内的那些毒素,给一一的牵引过来。
越来越多的毒素,在阴阳鱼中间聚集,渐渐化成一个一个的小圆球。
等到小圆球达到一定的质量,他们旋转而产生的离心力,能够跟阴阳鱼发出的吸引力相平衡之时,夹裹着这个小圆球的阴阳鱼,就从仙胎体内飞出,将毒素排放出去,然后,这阴阳鱼再度返回到仙胎体内,二次开始吸收毒素。
周而复始。
终于---
“很好,事情都是按照我的预想而来,蒹葭仙胎体内的毒素,都给排除出去了。而附着在仙胎上的有毒筋脉,也是给拔除。剩下的,就是解决掉这些残留毒物了。”
随着陈冬生的想法,在蒹葭识海之中,变化陡生。
仙胎。
此刻的仙胎,脸上虽然还带着虚弱神色,但是却跟之前不一样了,以前的时候,仙胎病恹恹的,根本没什么火力,但是现在确实盘膝而坐,头上一朵绚烂火焰,在熊熊燃烧,火光映照之下,仙胎的脸上,发生明暗变化,极其玄妙。
仙胎周围,是一片剑气,这些剑气不在是手术刀、阴阳鱼的模样,就是最为纯粹的剑气。
剑气之外,是有形的剑气---电风扇。此刻,他们依旧在旋转,产生的劲风,将黑色烟雾逼迫在一旁。
但是这些黑色烟雾,仿佛也是有意识一般,也在无时无刻寻找剑气风扇的破绽,想要卷土重来。
通过在蒹葭识海中的精神力量,陈冬生将黑色烟雾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当即心中一动:“这些黑色烟雾,是好东西呀,可不能浪费了,若是能够收起来,就好了。”
说到收起来,陈冬生灵机一动,眼中有精光闪动,呵呵笑道:“很好很好,就这么办!”
说话之间,陈冬生就是心中一动。
紧接着,在蒹葭的识海之中,嗡嗡嗡,奇异的声音响起来。
只见被剑气风扇包围在内部的混沌剑气,忽然活过来一般,再度汹涌变化起来,不过,这一次,这些混沌剑气,却是没有像之前那样,各自为战,而是结成一体,成为一个葫芦的状态。
葫芦,也是道家至宝,屡次在《西游记》这本描述神魔传奇的小说中出境。
最为有名的,就是紫金红葫芦。
传闻这葫芦,是混沌初分,天开地辟,有一位太上老祖,解化女娲之名,炼石补天,普救阎浮世界。补到乾宫触地,见一座昆仑山脚下,有一缕仙藤,上结着这个紫金红葫芦,却便是老君留下到如今者。
这葫芦,只要叫人一声,人答应了,就会给紫金红葫芦吸入其中,那消一时三刻,就会化成浓水。真是天地之间的一件异宝。
陈冬生并没有见过真正的紫金红葫芦,即便见过,这等仙物,也是凡人难以仿制,他精神力量,连同剑气变化成的紫金葫芦,主要靠的还是机械之力,葫芦内部,层层叠叠,都是太极阴阳鱼,阴阳鱼缓缓转动,产生了吸引力量。一个两个的阴阳鱼,产生的吸引力量,或许还是一般,但是无穷无尽的阴阳鱼一起旋转,产生的吸引力量,就极为可管了。
在陈冬生的控制之下,那精神力量连同剑气变化而成的大葫芦,嗖的一声,就穿过剑气风扇,来到无尽的黑暗之中。
“滋啦滋啦!”
周围的黑暗侵蚀葫芦,发出刺耳的响声。但是陈冬生的精神力量、剑气,质量都是高绝,并不是黑暗能够侵蚀的。
“呼呼!”
葫芦见风就长,顷刻之间,就变得高可擎天,变大之后,葫芦依旧轻盈,就嘴朝下,肚子朝天,呼哧呼哧的吸收起黑色烟雾来。
“吼!!!”
忽然之间,黑暗剧烈涌动起来,其中传出来一声低吼。
听到这声低吼,陈冬生眼睛一亮,低声道:“这黑色烟雾,果然是有生命的……不过,就是不知道,他是一开始就有生命,或者是在蒹葭的识海之中,待得时间久了,这才自我进化,出现了灵智。”
只见黑色烟雾,渐渐聚拢起来,婉转扭曲,直接化成一条巨蟒,巨蟒通体乌黑,但是一双眼眸,却是血红,散发着凛冽杀机。
蒹葭的识海,此刻也是变得澄明起来,天上日月星辰,都是黯淡无光。
章十五 封镇
巨蟒的双眼之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神色。
犹如两只灯笼、烁烁放光的蟒蛇双目,死死盯住剑气风扇后面的仙胎,仿佛那仙胎就是天地之间最为诱人的美味,恨不能一口将其吞下。
“嗷呜!”
下一刻,蟒蛇血口盆张,露出嘴边的锋利獠牙,口中猩红色舌头吞吐,宛如铁叉,舌头上的涎水滴落,落到地面,发出滴答响声。
滴落到地面的那涎水,看上去漆黑无比。还有着腥臭味道。
地面上有一层精纯剑气。
跌落地面的涎水,跟那精纯剑气相遇,发出“滋啦滋啦”声音。
不过,两物交接,发出的声音虽然响亮,却是雷声大雨点小。
---黑色涎水的腐蚀性虽然厉害,但是陈冬生的剑气防护手段,更是强悍,涎水根本不能破防。
“哧啦哧啦!”
巨蟒移动身躯,他本是黑色烟雾凝结而成,成形之后,通体就都是黑色石头,看上去威武雄壮,他盘旋身躯,石头躯体互相摩擦,发出刺耳声音。
“吼!”
蟒蛇视线从仙胎移动到紫金葫芦之上,眼中的贪婪,登时变成愤怒,旋即怒吼一声,粗壮蛇躯,就托着巨大蟒蛇脑袋飞扑而上,獠牙大开,就去吞吃紫金葫芦。
“嘎哧!”
獠牙跟紫金葫芦碰撞,发出尖锐刺耳声音,却是没能将紫金葫芦咬破,或咬下来一块,反而听到嗤嗤响声,接着黑血迸射。
却原来是那紫金葫芦上密布了一层剑气,剑气盘旋切割,反而将蟒蛇的大嘴给割得鲜血淋漓。
那蟒蛇虽有灵智,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巨嘴撕咬片刻,见奈何不了紫金葫芦,一双眼眸,就看向保护在蒹葭仙胎周围的剑气风扇。只看了一眼,眼中精芒一闪,旋即摇摆尾巴,巨大的尾巴,宛如大锤一般,轰然扫向那些剑气风扇。
“不错不错,很有头脑。”通过精神力量,看到蟒蛇竟放弃了巨大紫金葫芦,转变攻击目标,开始袭击剑气风扇,陈冬生哈哈笑道:“不过,你就算是攻击剑气风扇,也是白搭。剑气风扇,给我变化。”
“咔嚓咔嚓!”
那些剑气风扇就调节角度,主动迎击巨大蟒蛇,同时,在顷刻之间,那些风扇也是发生变化,瞬息之间,就变成了一张剑气大网,这剑气大网,没头没脸的,罩向蟒蛇。
“嗤嗤!”
那剑气化成的大网,网眼之间的线条极为锋锐,碰到蟒蛇的身躯,就开始切割。
刹那间功夫,就将蟒蛇切成一块一块的小正方体。
“哗啦哗啦……”
小正方块落了一地,堆成了坟茔一般的椎体。
同一时间,天空中的紫金葫芦一晃,也来到这堆方块之上。葫芦内部的阴阳鱼,快速旋转起来,产生出强大的吸引力,就将这些小方块,统统吸收到紫金葫芦内部。
无数的小方块,来到紫金葫芦里后,并没有消散,反而集合在一起,重新化成巨蟒,在里面飞天遁地,胡乱折腾,想要再次出来。但,不论这巨蟒如何辗转腾挪,总是没法从紫金葫芦里逃脱。他愤怒的抽动尾巴,敲击紫金葫芦内壁,发出哐哐哐声音。
蒹葭识海之外。静室之中。
“呼!”
大事将成,陈冬生的双眼豁然睁开,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道:“很好,到目前为止,大部分事情都做完了,也没出什么纰漏。”他双目在静室中扫了一圈,见到一个玉净瓶,这玉净瓶乃是羊脂白玉制成,材质极好,玉净瓶的瓶身上,隐隐然都有光华流出。
“唔,这玉净瓶不错,就用此瓶,来封存蒹葭识海中的毒素。”
陈冬生眉心之间,又是一股精神力量涌出,这股精神力量,将玉净瓶托到眼前,他想:“这玉净瓶,虽然材质不错,但是蒹葭所中之毒,也是非同小可,腐蚀性极强。这玉净瓶万一抵受不住毒素侵蚀,也是不好。嗯……我须得在这玉净瓶上,铭刻上一些阵法符文,一方面提升玉净瓶的抗腐蚀性,另一方面,也得镇压毒素。”
说干就干,陈冬生仔细想了想,就从《奇门遁甲》一书中,找到了两个阵法。
第一个阵法,名为龙鳞。
龙,才是天地之间,肉身最为强壮的生物,覆盖在龙体表的一层细密鳞片,更是坚韧无双。
陈冬生便是要将此阵法,以符文的方式,铭刻到玉净瓶上,提升玉净瓶坚韧程度,以抵抗毒素的强大腐蚀力量。
第二个阵法,换做狼牙。
狼,乃是群居动物,单个的战斗力,虽然不高,但是一群集结起来,也可以与狮子、老虎这等凶兽搏斗。
“精神力量,变化为笔!”
“嗡嗡嗡!”
奇异声音中,一直毛笔凭空出现。这毛笔,紫檀为杆,狼毫为锋。
在陈冬生的精神力量控制之下,毛笔就开始在玉净瓶上铭刻符文。刚开始,铭刻的是“龙鳞”符文。一个一个的符文,铭刻出来,就仿佛微小的神龙一般,幻爪生云,吐气为雨。将玉净瓶内外两壁,都铭刻上符文之后,陈冬生咬破舌尖,吐出一口鲜血,洒在这玉净瓶上。登时,虚空之中,隐隐传来一声雷鸣。紧接着,玉净瓶上的符文就一个一个亮将起来。这个时候,若是让人来看,就会看到此刻的玉净瓶,比之之前,更加温润。
做完这些,陈冬生的脸色就有些苍白。他之前的时候,就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量,来祛除蒹葭识海中的神魂之毒,现在再铭刻阵法符文,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不过。
好比两军交战,陈冬生虽然有些力不从心,但是神魂之毒,却是即将溃败。所以,不论如何,陈冬生都得坚持下去,不然的话,极有可能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狼牙阵!”
陈冬生低吼,伴随着他的低吼,那只狼毫笔,再度移动,来到玉净瓶的内壁,在内壁之上,开始镌刻铭文。
这一次,因为有龙鳞阵法符文的加持,铭刻之时,比之刚才,困难多了。
但是,这阵法铭刻的顺序,却是错乱不得。先铭刻龙鳞阵法,就是为了提高玉净瓶的材质,等材质提升上去,玉净瓶变得坚韧起来,这个时候,再度铭刻狼牙符文,才能让狼牙阵的符文,得到彻底充分的施展。如若不然,普通材质的玉净瓶,根本不能承受狼牙阵法的杀伐之威,恐怕已经刻画,玉净瓶就直接破碎掉。
随着符文刻画的进行,陈冬生额头之上,也是密布汗水。不过,他都咬牙坚持下来。
“噗!”
最后一个符文铭刻好,陈冬生又咬破舌尖,吐出一口鲜血。
那鲜血落到玉净瓶中。
上一次,不过是虚空之中,传来一声隐隐雷鸣。
但是这次,动静就大多了。
“轰隆!”
静室之中,出现发出惊雷一般响声,旋即,虚空之中,有电蛇出现,这些电蛇,粗如手指,明亮耀眼,蕴含着无尽能量,直接劈向玉净瓶。
看这电蛇的威势,只怕能将玉净瓶给打成齑粉。
陈冬生紧张的看着玉净瓶,大气不敢出一口,他生怕玉净瓶承受不住这电蛇威力---按照他此刻的状态,一旦这玉净瓶损坏掉,他再也没有足够的精神力量,去重新刻画这两个阵法了。
电蛇击到玉净瓶上,“滋啦”一声,旋即,玉净瓶上的“龙鳞”符文,就次第点亮。整个玉净瓶,在这一瞬间,竟然密布鳞甲,将这电蛇之威,给生生扛了下来。之后,虽然没有具体声音,但是玉净瓶之中,确实有一股浩然杀气,冲天而起,给人带来沉重的精神压力。
“甚好!”陈冬生脸露喜色,迭声道:“我的两个符文阵法,都起作用了。”
当即,他沉声召唤道:“紫金葫芦,给我出来。”
随着他的召唤,就见蒹葭的头开始变大,一圈,两圈,三圈,然后蒹葭眉心之处,突然隆起,似有什么物事,要从她眉心后面,钻将出来。
下一刻。
这物事就“嘭”一声,出现在蒹葭面前,赫然就是陈冬生剑气跟精神力量化成的紫金葫芦。
那紫金葫芦出现之后,倒是不跟在蒹葭识海里一般,顶天立地,遮天蔽日,倒是跟普通的,能够装酒三升的葫芦,一般无二。
“接下来,就是要将这紫金葫芦中的毒素,转移到玉净瓶之中。”陈冬生心里忖道。
思忖之间,那紫金葫芦,就顺心合意,按照陈冬生内心之中的想法,变换成一个烧瓶的模样。这烧瓶,却不是这个世界出现过的事物,乃是陈冬生还生活在华夏帝国之时,看书学习,从化学书里看出来的。
这烧瓶,瓶口之处有个豁口,方便倾倒物体。
当下,陈冬生就聚精会神,操控着烧瓶,将烧瓶中毒素化形而成毒蟒,给倾倒至玉净瓶之中。
毒蟒刚从烧瓶中露出个脑袋,似乎就嗅探到自由的气息,登时骚动起来,想要脱离烧瓶的控制。哪料到,那玉净瓶也是有着一股莫名的吸引之力,毒蟒的脑袋露出之后,还没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就一头栽到玉净瓶之中。
“成了!”眼看着毒蟒连头带尾,都到了玉净瓶之中,陈冬生就呵呵一笑,连忙伸手取过一个玉质塞子,塞住玉净瓶,又在塞子之上,画上一个封镇符文。
章十六 观想
然后,他就将这玉净瓶,在饕餮簪子的内部空间里,找到一个角落,好好收藏起来。
---这么做,倒不是因为这作用于神魂的毒药,十分珍贵,却是因为此药狠辣,一不小心泄露了,处理起来,很是棘手。
紧接着,那化成烧瓶的精神力量,还有剑气,嘭然消散,重新回归到陈冬生体内。
做完这些,陈冬生长长吐出一口气,此刻他精神疲惫,那些返回他体内的剑气、精神力量,只能稍稍缓解他的疲惫之意,而蒹葭却还没有醒来,他也不敢撤回蒹葭识海中的那些精神力量跟剑气,心念一动,看着静室四周的博古架上,瓶瓶罐罐、包包裹裹,也是有着不少灵丹妙药,当即迈步走到那些药材之前,不拘什么类别,就随手抓将起来,大把大把的塞到嘴里,咀嚼起来。
这些药材,乃是张守伟历年积攒,其中不乏很多上了年份的灵药。
陈冬生眼光毒辣的很,将一些珍贵药材吃下,就默运玄功,炼化药材。
片刻之后,就觉周身经脉之中,有着一股一股的暖流,那些暖流,便是药力,精纯药力,沿着经脉,通过玄妙莫名的路线,就进入紫府宇宙之中。
那药力来到紫府宇宙,化成一道流光,来到漫天星海的中央,这里有一颗蔚蓝色星球。
星球群山之巅,最高峰上,猎猎山风吹拂,一个衣袂飘飘的少年,伫立此间。这少年就是陈冬生的仙胎了。
流光来到少年身前,如同蝴蝶一般,绕着少年翩跹飞行,三圈之后,流光直冲上天,都要消失在苍穹之中的时候,突然折返而下,唰的一声,灌入少年百会穴。
然后。
“嗡嗡嗡!”
奇异的声音响起,这声音似是仙女唱歌,又如青楼粉帐之中的靡靡之音,也如大道道音。就在此地此刻,如若有人能听到这声音,势必会如痴如醉,通体舒泰,内心深处,说不出的平安喜乐。
流光融入到少年体内,少年的肌肤,更显晶莹。
“唔……很好很好,这些药材,果然年份足,药力充沛,吞服下去,竟让我神魂修为,又增加了一些。”
静室之中,陈冬生走来走去。
他借助留在蒹葭识海中的精神力量,可以看到,蒹葭的仙胎,盘膝坐在地上,呼吸悠长,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却也没有醒转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陈冬生略微沉思,就想到原因:“这蒹葭身中剧毒将近十年,虽然一直都有他爷爷用精神力量本源来吊命,但是她的神胎,在实际上,却是很虚弱,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蒹葭想要恢复,还是需要静养,以及海量的精神能量。”
不过,蒹葭早晨的时候,可是吃了不少“草还丹”,眼下屋子里,更是有数不胜数的珍贵药材。
“既然如此,我就好事做到底,送佛上西天。将她体内的‘草还丹’,还有这里的珍贵药材,统统炼化成纯粹能量,让她能够在最快时间内恢复。”
说干就干,陈冬生的目光看向山河鼎,他微微一笑:“老伙计,终于到了让你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这山河鼎,样式古朴,很是珍贵,不过,陈冬生自从得到此鼎之后,也没怎么用过,当即,陈冬生举手一挥,一道丹诀打出,体内剑气涌出,化成符文,就融入山河鼎之中。
“轰!”
仿佛雷鸣一般的声音响起,山河鼎上的符文,渐次点亮,五岳大山,如龙江河,在刹那之间,都鲜活起来。
陈冬生再度挥手,嗤嗤声音中,剑气混合上精神力量,就缓缓而出,化成大手,来到蒹葭身前,将张蒹葭托了起来,然后平平移动,来到山河鼎的上方后,大手就将蒹葭放到鼎中。
尔后。
大手化成数百小手,在四周博古架上翻找,将一些合用药材,一一取下,投放到山河鼎中。
须臾时刻,山河鼎中就布满了药材,药材之中,是一如花美眷。
“是时候了。”陈冬生低声道:“今天,我就来炼炼这些药材,先炼药,再炼人。”
不过---炼制丹药,丹火这方面,极为重要。以前的时候,陈冬生也炼制过丹药,那时候,他都是用真炁,直接摩擦山河鼎,从而产生热量,将药材中的药力,给熬炼出来。但是今天,这种方法,恐怕不行了。
这可如何是好?
陈冬生呆呆看着面前的山河鼎,陷入沉默。
他在心里哀叹:“该死该死,这些日子以来,琐事太多,虽然也看过不少丹书,但是……居然把丹火这件事情,给忘记了。这可如何是好?”
没有顶级的丹火,虽然也能实现陈冬生的想法,但是在效果上,就肯定要打折扣了。
眼前的这些珍贵药材,如斯使用,就算是暴殄天物了。
这,是陈冬生绝不愿意的。
忽然。
陈冬生眼前一花。
一个身材高大、身上罩着一袭白衣、脸上容貌模糊、脸前仿佛有氤氲雾气在浮动的女子,就这么凭空出现。
“武姜?”
陈冬生失声道。
这个身材高大的女子,就是元始道剑的剑灵了,自从认主成功之后,武姜就没出现过。导致陈冬生都觉得似乎元始道剑,拥有剑灵之事,乃是虚妄。然而此刻这女子出现了,陈冬生自然也就知晓,元始道剑……真的有用剑灵。
不过,之前的时候,武姜都是穿着鲜红色衣服,却不知为何,这一次乃是穿了白衣。
“主人。”
面对陈冬生,那高大女子微微弯腰,绛唇微张,道出这两个字。
“别别,千万别这么称呼我。”听了这个称呼,陈冬生满脸飞红,连连说道。
武姜却是正色说道:“可是实情就是如此。”
陈冬生道:“先不说这个,你怎么突然出现?”
“专为主人排忧解难而来。”
陈冬生疑惑道:“甚么?”
武姜就道:“主人,你不是要炼制丹药,却没有合用的丹火么?”
陈冬生喜道:“正是!莫非你有什么异火?”
武姜摇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来给我排忧解难?”
“不知道主人,以前有没有听说过真炁属性?”
陈冬生闻言一怔,“真炁属性……何谓真炁属性?”
武姜微微一笑,解释道:“天地万物,不脱五行。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主人炼丹需要用火,就不妨观想火焰,将主人的真炁赋予火之属性。”
陈冬生大喜过望,道:“竟还有这般操作。却不知道该如何观想?”
武姜袍袖一挥,凭空出现一幅画卷,这花卷徐徐打开,就如在空气中出现了一玻璃窗户,玻璃窗户那面,乃是一片火海,火海中伫立一人,这人三头六臂,手臂之中,分别拿着火刀、火剑、火枪、火弓,另外两只手,却是托着一个火葫芦,他的三个头颅,口鼻之中,都是有火焰喷出,进入到火葫芦之中,接着,再从葫芦嘴里倾泻而出。
火海分为其中颜色,色彩瑰丽,极是绚烂,十分美丽,火海由外到内,共有七层,最外一层,乃是赤色火焰,其他依次是橙、黄、绿、青、蓝、紫六色火焰。
“这个卷轴,乃是火神炼制的一件法宝,将人卷入此卷轴,就等于是把人关入了一小世界,只要被关之人的力量,上限不曾突破小世界的承受界限,那么此人是死是活,就在法宝主人的一念之间。”
“真是好宝贝,快快送给我。”
武姜摇头道:“这件宝贝,却不能送给你,除非你能通过元始道剑的二次认主。”
“这……”陈冬生傻眼。
武姜又道:“不过,主人可以凭借此宝,给自身真炁赋予属性。”
说话之间,武姜伸手一点,葱白一般的手指,就点到陈冬生的眉心之间,海量讯息涌入,陈冬生就明白了如何观想五行之物,并给自己的真炁附上五行属性。
武姜传授给他的法门,乃是最为基础和简单的法门,不过,陈冬生却相信,在这世界上,或许有着更为精妙、针对不同属性真炁的法门,但有一点,在武道世界之中是绝对不可辩驳的,那就是大道至简,很多时候,最简单最常见最朴实的法门,却又是最没有破绽、最强的法门。
只听武姜解释道:“想要拥有烈火真炁,就是要将天地之间的火焰纳入己身,使之与真炁融合,只有这样,催动真炁之后,方能具有烈火之力,烈火之力极为强大,上古传闻之中,一些修炼到极致的烈火真炁强者,火焰元气一出,可以焚烧一切,无坚不摧,甚至连虚空,都可以燃烧焚化!而且,更为重要的是,火焰,有时候也能具备玄冰的性质。比如,九曲黄泉之中的幽冥鬼火,就是至阴至寒的火焰……”
最终---
武姜沉声问道:“怎么样,主人,要不要开始?”
拼了,今天一定要给自己的真炁,赋予火属性,并炼制丹药,救治蒹葭。
一念及此,他缓缓迈步,来到了卷轴化成的窗户跟前。
卷轴之中,烈焰升腾,温度极高。
“开始吧!”陈冬生看了一会,感受着火焰的威力,斩钉截铁道。
章十七 火焰真炁
“好,既然主人心意已定,就请主人伸出手。然后将手放进卷轴之中。”白衣女子指了指卷轴,示意陈冬生伸手动作。
但是陈冬生却没有动。
他在思考。
之前的时候,听到武姜关于如何给真炁赋予火焰属性的描述,陈冬生想起了自己所看的一些传奇小说中,描述的一些传奇级别的强者的事迹。
传闻在神魔争锋时代,有一位传奇级别的人族强者,有三味真火之力入体,简直所向无敌,号称可以焚化时间和空间,一度主宰了一个时代。
陈冬生心中分析,以纯粹的火焰之力焚化时间、空间,显得太过于荒诞,之所以可以做到,可能是因为那位传奇级别的强者,已经领悟了火焰法则之力。
不管怎么说,给自己的真炁,赋予火焰属性,绝对是一个极佳的选择。
一念至此。
“呼……”陈冬生吐出一口浊气,就在内心深处,对自己缓缓说到:“这就开始吧---”
说话之间,陈冬生缓缓地伸出手,深入卷轴之中。
一丝火舌,瞬间舔到他的掌心。
剧烈的灼热袭来。
以陈冬生如今的实力,即便是赤身**,投身普通火焰之中,也不会损伤,实力达到他现在的水准,只要丹田世界中的真炁不灭,就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做到水火不侵。但是他伸手接触这火焰,却感觉到灼热,足见此火,品阶之高,祝融出手,果然不凡。
下一刻。
陈冬生就感觉卷轴之中,产生一股巨大的牵引之力,竟将他拉扯到卷轴之中。
“哎呦喂---”
他哀嚎一声,惨声道:“武姜,我不会被烧死吧!!!”
眼前一黑。
然后再度变得光明起来---而且比之前光明很多。
因为陈冬生面前就是一片火海,赤色的火焰之海。
“既来之,则安之,武姜既然是元始道剑剑灵,而我是元始道剑的主人,按照常理,想必武姜不会害我。”
陈冬生默默安慰自己。
他沉下心神,缓缓呼吸一口,感觉这空气,都是十分灼热,若他不是无限接近先天之境的修士,只怕连呼吸一口热气的机会都没有,单单站在这里,转瞬之间,就会烤成人干,化作飞灰。
陈冬生决定现在就开始尝试。
给真炁赋予属性,这是先天之境的修士,需要做的事情,关于这件事情,还有一个很玄妙的名字,叫做“招魂”。
魂者,人之灵也。
人之所以超脱万物,就是因为有灵魂。
所以,灵魂对人来说,很是重要。
同样,不论通过何种功法修炼而出的真炁,虽然精纯程度不一样,但,都统称为真炁。真炁被赋予属性之后,其性质对于真炁的重要性,就如同灵魂对于人的重要性。
招魂。
陈冬生面对这滔天火海,准备给自己的真炁招魂。
心神宁定下来。
体内真炁催动,全身进入一种极为放松的状态。
陈冬生一边运转玄功心法,一边操控着身体,让肌肤每一个毛孔都张开,然后封闭了自己的口鼻,以周身肌肤来呼吸,全身的汗孔在肉眼看不到的状态之下,缓缓地一张一合,在胸腹起伏之间,吸收天地之间的热力。
先天境界的修士,算得上是非人,已经可以做到不依靠口鼻感观呼吸。
对于身体控制到微妙程度的话,身体的每一存肌肤肌肉,都可以与天地交换能量,类似于胎息状态,却又有所不同。
陈冬生虽然还不时先天境界修士,但是他也可以做到这一点。
神识覆盖周身。
陈冬生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在这种状态之下,卷轴之中的火焰力量,正在一点一滴地通过毛孔,侵入到自己的身体之内。
以他如今的实力,也是很快就感觉到了浑身发烫。
“我会不会很快,就熟了……”陈冬生摊摊手,在心里默默想道。
“引热力入体,这是第一步,等到热力累积达到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接下来需要用真炁来携裹寒气,游走周身经脉经络,改变体质,这个过程,又必须十分小心,既不能驱逐热力,也不能让热力伤及身体……”
陈冬生在脑海之中回想武姜介绍的法门,继续进行。
时间仿佛很缓慢,但是却从没停止脚步。
在近似于胎息的状态之中,持续了一个时辰。
陈冬生渐渐感到,体内的热力已经快到一个临界点,身体仿佛是沸水锅里的猪肉一般,开始变得柔软,整个人仿佛是就要化作一碗红烧肉一样。
这说明可以进行下一个阶段了。
他小心翼翼地催动真炁,携裹着进入体内的火热力量,游走周身穴窍和经络。
这个过程,极为痛苦。
就像是有千万根银针在肌肉血骨骨骼之中窜行一样。
修炼,本来就是一件很痛苦的时间。
陈冬生强咬着牙,继续催动真炁。
他知道,初期的确是要经历这样的痛苦阶段,任何对于体质的改造,都是如此,等到身体逐渐适应了火焰热力,痛苦就会消失,反而会有一种**与灵魂契合般的舒适感,等到以后,真炁运转圆润如一,就可以掌握火焰之力。
又是一个时辰过后。
陈冬生身体表面,已经沁出一层冷汗。
黄豆大的汗,从额头上滚滚落下。
身上的衣衫,像是浸了水一样,都湿透了。下一刻,就给身体的温度,给烤干,紧接着,再度浸湿。
就这么一次次的重复。
终于---
第一次尝试终于结束,进入体内的焚天烈火之力,在游走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和周身血脉经络的过程之中,已经消耗了个七七八八,再次催动真炁运转周天之时,就没有那么疼痛了。
陈冬生掌心吐出丝丝内元。
淡淡的真炁涌出,形成一朵火焰,在光焰之中,带有发丝一般粗细的光亮,那光亮却是略略带着森冷寒意。
发丝办的光,乃是剑光。
“第一次尝试,竟然就成功了。”
他很兴奋。
真炁能够凝结成火焰,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以后继续修炼,日积月累,早晚有一日,就可以开始吞噬天下间的种种奇异火焰,如三味真火、六丁神火、幽冥鬼火……到时候真炁催动,火焰随行,真炁轰击之下,所过之处,一切皆尽都会被焚化,那才是火焰真炁的真正威力。
却在这时。
“唰!”
眼前的景象一变,他又重新出现在静室之中,左右看看,似乎时间都没有流逝,他的手,依旧是向前伸展,插在那卷轴之中。此刻,卷轴中的火焰,已经不能对他造成伤害,相反的是,这火焰拂过他手掌,似乎都带有亲切之意。
“这些神道之人,都是精通时间变化,明明才过了一瞬,我在卷轴之中,却像经过数个时辰一般。”
白衣女子看着陈冬生,微笑解释道:“卷轴之中,祝融火神之火,乃是兜率天火,乃是天地之间,极为厉害的几种异火之一,里面蕴含火焰大道的真意,你真炁之中,带有此火,乃是你的运气,以后还需多次观想,最终将这兜率天火,引入躯体,那是才是火焰真炁的大成之时。好了,现在主人可以炼制丹药---或者说,炼制丹炉里的姑娘了。”
“嘭!”
说完这话,白衣女子的身形,就破碎开来,化成瑰丽流光,回到陈冬生紫府宇宙。
“正是。”陈冬生点头道,却见白衣女子武姜,根本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消散身形,回到他识海,当即脸露苦笑。
接下来,他转过身,向前缓缓迈出一步,双目如剑,看向蒹葭。
蒹葭依旧在山河鼎里,周身都是珍贵草药,在这药材之中,她头微微歪着,双目紧闭,睫毛极长,呼吸沉稳,脸上似有笑容,也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
“现在,就试试这火焰真炁,到底威力如何!”
陈冬生伸出右手,望着右手上纤细的纹路,低声说道:“真炁火焰,给我凝结成形!”
说话之间,数道剑光,就从他手中飞射出来,那些剑光在他手掌之上,互相缠绕,纠结,扭曲,忽然之间,就变化成一朵火焰。那火焰真炁,在陈冬生的控制之下,生出两条腿,两只手臂,就如小人一般,向着陈冬生呵呵一笑,就从陈冬生手掌中跳下,落地之后,片刻也不停留,就来到山河鼎下方。
“将这些药力,炼化到蒹葭体内,还要将蒹葭体内原本就存在的‘草还丹’药力,给同时激发出来,此事非同小可,我……须得使用‘天地为鼎、阴阳为炭,熔炼万物,八荒四海唯我心意诀’……”
脑海中出现了这个名字,此丹诀乃是轮回天轮给他的,之前时候,他也仔细阅读过,那时,还没有感觉出来,但是此时此刻,他老是感觉这个名字,显得十分中二。
不过,这当口,也容不得他细想。
只见火焰小人来到山河鼎的下方,猛然膨胀开来,转瞬之间,就化成一团熊熊燃烧的炽烈火焰。
“嗡!”
山河鼎给火焰的热力所激,发出沉闷响声。接着,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山河鼎内部陡然出现,包裹住药材跟蒹葭。
章十八 心境
见火势旺盛起来,陈冬生就脸色一变,变得凝重起来。
行百里路,半于九十。
这个时候,蒹葭的伤势,已经快要治好了,但,就是眼下之时,才是最为关键,因为此刻只要一不小心,就会前功尽弃。
陈冬生喝道:“以天地为鼎炉,日月为水火,阴阳为化机,铅汞银砂土为五行,性情为龙虎,念为真种子,以心炼念为火候,息念为养火,含光为固济,降伏内魔为野战,身心意为三要,天心为玄关,情来归性为丹成!”
他挥手,手指律动,划出玄妙痕迹,快捷无伦的结印。
将一道丹诀打向那山河鼎,山河鼎“嗡”的一声,以一种奇异的规律,震动起来,因震动而发出的声音,近似道音。
此音一起。
静室之中,登时风雷声音大作。
这是无数的天地灵气,被山河鼎牵引过来,灵气跟空气摩擦,而发出的雷音。
自从陈冬生放出豪言,说是能够治好蒹葭的伤势。天工门下诸多弟子,就聚集在幽深小苑之外,说得好听一些,是关心蒹葭的伤势,想要第一时间知道;而实际上,却是这些人根本就不相信陈冬生能将蒹葭治好,他们等在这里,就是想要在第一时间看到陈冬生失败。
至于陈冬生会不会成功?
---你是在开玩笑么?我们整个天工门,集合天工门所有的力量,在蒹葭刚刚受伤的时候,都不曾将蒹葭救治过来。到了现在,却不知道哪里迸出来的冒头小子,随随便便,就把蒹葭的伤势给治好了?
若真是如此的话,只能说,当初的毒,就是这小子下的,他早就提前预备好了解药!
这些人,或蹲或站,或坐或卧,三五成群,都在那议论纷纷。
突然之间,幽深小苑的上空,竟凭空出现了一朵庆云。这朵庆云,有五种颜色,红、黄、绿、白、黑,分别对应五行。
“这……”见到这朵庆云,就有人察觉出来,这朵庆云,居然是天地之间的五行灵气,具化而成,当即豁然起身,双目盯着庆云,张口结舌,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此乃天地异象啊!”
说话之人,乃是一个白胡子老头,这个老头,也是天工门的弟子,雅擅写作,平日里就喜欢写些小说,同样,也是阅读了大量书籍,他见到这朵庆云,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就浮现出一段文字:“若烟非烟,若云非云,郁郁纷纷,萧索轮囷,是谓庆云。庆云见,喜气也。”
他想:“莫不是这陈冬生真的能将蒹葭治好,又或是蒹葭福大命大,居然就自己痊愈了,是了……一定是蒹葭福大命大。”他望着庆云,若有所思。
其他人,也是交头接耳,互相议论。
同样的时刻,静室之中,只见山河鼎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有液体迅速充盈。
这些液体,乃是灵力化成的液体,倘若能够灵气源源不绝,持续压缩下去的话,就能成为灵石。
不过,陈冬生在这个时候,显然没有心情制造灵石,他当务之急,乃是要将蒹葭神魂历年来的亏空,给补充完整。
他再次催动体内真炁,“天地为鼎、阴阳为炭,熔炼万物,八荒四海唯我心意诀”运转起来,数道丹诀,就从手上结成,然后乳燕归巢一般,快速来到山河鼎中。
同一时间,陈冬生心意一动,原本在山河鼎下的火熊熊火焰,顷刻之间,就钻进山河鼎的鼎壁。鼎壁上的壁画,渐次点亮,这些壁画中的人物,飞鸟走兽,高楼大厦,日月星辰,都散发着热量。
鼎内。
里面的灵液,在山河鼎热力催动之下,迅速就沸腾起来。
灵液中的药力,也是很快就给提炼出来。
“咕嘟咕嘟!”
灵液沸腾,发出声音。
“啊---”虽然是在昏迷休克之中,蒹葭似乎也是感受到灼热,有些忍耐不住,就呻吟出声。
听到蒹葭呻吟的声音,陈冬生忽然一拍脑门,道:“不好不好,差点铸成大错。我这丹诀用错了,乃是提炼药力的丹诀,就这么炼制下去,岂非要将蒹葭炼制成人干……”
说话之间,就好改换丹诀。但是转念又想到:“不成,此刻山河鼎中,不少药材的药力,都还没有提炼出来,蒹葭体内的‘草还丹’药力,也是没有提炼完全。”
想到这里,陈冬生双目之间,就露出智慧光芒:“炼丹炼丹,重要的就是在这个炼字,需要好好揣摩,找到一个合适的度……”
他双目盯住丹炉之中,他浑身血肉,在认主元始道剑之时,经过剑气改造,目力惊人,眼中一道道剑气纵横,形成玄奥符文,双目如同剑眼,剑眼注视之下,一切事物,纤毫毕现。
在剑眼加持之下,陈冬生就看到,此刻的山河鼎中,各种珍奇药物,都是成了药渣,唯独蒹葭,身体之上,还是丝丝缕缕,有着无数药力,正在缓缓散发而出。
这药力,自然就是蒹葭体内的“草还丹”药力了。
见状,陈冬生就点点头:“唔……差不多了,如果非得把‘草还丹’药力,涓滴不剩的压榨出来,恐怕蒹葭也就真的废了。”
旋即。
陈冬生双手快速结印,体内真炁涌将出来,结成几个新的丹诀,又将这些丹诀打出。
同一时间,他挥手一拂,体内真炁出来,在他手掌之上,幻化而成一个笊篱。
这笊篱也不用人来催动,仿佛活物,刷一声,直接来到山河鼎中,捞啊捞,将鼎中的药渣子,都捞了出来。
药渣子都给捞出来之后,山河鼎中,就只有蒹葭了。
此刻的蒹葭,浑身湿透,美好的身体曲线,显露无疑,额头上,黏着几缕乌黑的秀发,似乎是因为灵液太烫,脸上有着痛苦的表情。看上去,就好像是被壮汉伐哒之中的美妇人。
看着这样的美女,还是初哥的陈冬生,不可避免的,就起了一些反应,脸上发烧,面色潮红,心脏咚咚咚剧烈跳动,小腹之下,后热滚烫,大鸟也是勃然而起。
“咕……”
陈冬生咽下一口唾沫,连忙随手捏了个“清心普善诀”,施展在自己身上,这才心中一凉,躁动的**,得到缓解。
虽是如此,陈冬生还是凛然:“这可不是好事,我一直以来,奇遇不断,修炼途中,接连破境,就如喝凉水一般容易。这固然是好事,但是我的心境,却是有亏,只是这心境,却是没法修炼,只能慢慢磨练……”
心境,这个却是跟神魂修为,完全不同。也跟个人的修为、地位,都不挂钩。
华夏帝国的古代先贤,曾经有这样一番言论: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此之谓大丈夫也……其实说的就是强大的心境。
所以---
修心……和其他修炼完全不一样,这是一种心灵境界上的超脱。心?心是什么?心境,心境又是什么?从武者修炼角度,心其实就是意志!
所谓修心,有三个境界。
陈冬生忽然之间,就有了一种莫名的明悟……
在华夏帝国的古文化中,对心境的修炼一直很看重,好而各种对内心的拷问、磨砺等等,其实都是直指本心,看透本心,所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其实都是直指本性,明心见性的一种修心境界。
心如明镜,不惹一丝尘埃,心凝练如刀,斩掉一切阻碍。已经算是将直指本心、明心见性的修炼,达到一个极高地步。
这是第一境界。”
至于第二境界,就是天人合一,心境大圆满。
何为大圆满?阴阳相合道自生,何为阴阳相合?
比如为人处世,需要方圆结合,该刚则刚,该柔则柔!
这心境也是如此,该凝练如刀,就该凝练。而该温柔如水,就该温柔如水,所谓……抽刀断水水更流,水永远斩不断!论防御,水比再坚硬的盾牌,都厉害。
阴阳结合,天人合一,心境大圆满,当然这种理想高度的圆满……又称赤子之心!已经算是理论上的一个巅峰了。
至于第三重境界,则是心空灵无边,心,可无限大。心,可包容一切。
只有心无限大,包容天地,包容无限宇宙,包容一切。任何一切意志都可以包容,不管是杀戮,不管是金钱**,不管是对美色的**,不管是对权力的**,一切皆可包容。
想到这里,陈冬生忽然甩甩头发,精神振奋道:“看来,救了蒹葭之后,我得想想办法,修炼一些心境……”
就在他思忖的时候,山河鼎中,一些奇怪的变化,正在发生。
原本陈冬生打在山河鼎上的丹诀,乃是提炼药性的。但是现在,他重新改了丹诀……改成了凝丹之诀。无数的药力,就缓缓的往蒹葭体内游走。
“嗯……”蒹葭浑身通红,发出梦呓一般的声音。
陈冬生双目之中,符文变幻,在他双目之中,似乎是有着照相机镜头一样,镜头变化,他眼中的景象也是跟着变化,先是看到蒹葭曲线玲珑的身躯,再是骨骼血肉,到了最终,却是看到了能量变化。
章十九 事业线·爷爷救命
只见山河鼎中,灵液沸腾,灵液之中的药力,还有不少灵液,都是极快的进入蒹葭体内。
那消片刻,她体内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之中,都是灵液,这些灵液滚滚而来,又滚滚而去,一部分灵液,就化成内气,留在了蒹葭体内;而绝大多数的珍贵药力,却是沿着经脉,尤其是三阳经脉,足阳明胃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阳胆经,通过这三条经脉,逐渐来到眉心所在,最终通过玄奥莫名的路线,这些药力就进入蒹葭紫府识海,温润养护蒹葭的仙胎。
“嗡!”
陈冬生为了更加全面了解蒹葭的伤势,并及时知悉其治疗效果,就又分出一缕精神力量。不过,因为陈冬生之前又是拔除蒹葭体内的毒素,又是像炼丹一样炼制……蒹葭,而此时此刻,全幅心神,也是绝大部分都集中在当下的炼制过程中。
新分出的这缕精神力量,委实是太为弱小了。
就见这缕精神力量,从陈冬生眉心中奋力挤了出来,然后盘旋在他眉心之前,休息了片刻,这才缓慢的向山河鼎方向游动。
“靠!”陈冬生忍不住捂眼,摊手,感觉有些丢人,他怒其不争道:“你……就不能再快一些么,这么个速度,就是蜗牛也能让你三圈!”
被陈冬生这么一骂,那缕精神力量,仿佛是尊严受到了冒犯,速度立刻飙升了起来。
陈冬生胸怀为之一畅。
不过下一刻,陈冬生就差点给憋出一口血来---
那缕精神力量,速度提起来以后, 只是走了不到两米距离,就有慢下来,甚至行进速度,比之以前,又缓慢不少。
“这……”陈冬生瞠目结舌,忍不住爆出粗口:“他/妈/的!”
然而,陈冬生相距山河鼎的距离,本来就是不远,这股精神力量暴发过一次之后,距离蒹葭,已经很近了,虽然速度再度慢下来,却是很快就来到了蒹葭面前。
到了蒹葭面前,这缕精神力量,又是盘踞在眉心之前---在陈冬生看来,这道精神力量,竟是喘息良久,才有气喘吁吁的,从蒹葭眉心之间,挤进了识海。
“轰!”
豁然开朗。
再次进入蒹葭的识海,其中的景象,却是跟以前,又有不同。
之前的时候,因为蒹葭识海之中,都是剧毒盘旋,黑暗一片,就算是给陈冬生的剑气,犁庭扫穴,最终更是将那些神魂毒素,都用精神力量化成的紫金葫芦,给吸收干净,这片识海,还是有些阴沉。大抵是因为近墨则黑,蒹葭的紫府宇宙,因为长久以来,都是与毒素一起,久而久之,识海的性质,也是沾染上了一些阴毒性质。
但是现在,之前的阴沉感觉,竟是一扫而空。
可以明显的看出,蒹葭的识海,统共就不大,大地为方,长度不过百里,苍穹就如铁锅,悬在大地之上。其余的地方,都是虚空。
“之前的时候,我没有注意……怎么蒹葭的识海,跟我的识海,是如此的不同,我的识海,乃是无垠宇宙,有着数不胜数的星云、星系,甚至随随便便的找出一个星球来,就比这里大上何止千万倍?”
陈冬生压下心中疑惑,借助那股微弱的精神力量,重新打量了一番这识海。只见此刻的识海,天上高悬一日一月,都是在吞吐光辉,日月周围,也有不少星辰。不过这些星辰,看上去都是跟苹果梨子差不多大小。它们的光辉,也很是黯淡。看上去就跟粗糙石块差不多。
地上,陈冬生留存的剑气护罩,形态都如水晶,看上去也极为剔透,其下,有着芳草茵茵。
“唔……看来是时候收回这些剑气了。”
剑气之下的植物,生机勃勃,但是这些植物,却是给陈冬生的剑气压制,不能生长。
当即,陈冬生心意一动。
蒹葭识海中的那缕精神力量,就迅速盘旋变化,变成一个明亮符文。
符文下落,接触到剑气之时,就嗡的一声,符文就融入到剑气之中。
下一刻,这些剑气就躁动起来,再次化成一柄一柄的飞剑,嗖嗖嗖,离开蒹葭识海,再次回到陈冬生的体内。
而失去了剑气屏障的压制,蒹葭识海陆地中的那些植物,就快速的生长起来---
这些植物生长所消耗能量的来源,就是来自于山河鼎中炼化出来的那些药力。
很快,这块陆地,就生长出来了森林,大山,河流,很多的小动物,也是一块出现。
就在蒹葭仙胎躺着的地方,轰隆声音中,一座小庙凭空出现。
这座小庙,青石为墙,檀木为梁,红瓦为顶,小庙之中,供奉着一尊神像,赫然就是蒹葭的仙胎。
蒹葭的仙胎,此刻已经不是婴孩模样了,而是一个大人的相貌。不过其身量,还是不大,不过两尺的身高,站在小庙之中,手里捏着一个法决,正在接受香火供奉。
这些香火供奉,在实际上,就是药力在蒹葭识海之中的具体显现。
庙宇之中,火烛燃烧,香烟袅袅。
这些香火气息,都是丝丝缕缕的来到蒹葭身旁,从蒹葭的鼻子之中,直接来到其体内。
随着香火的吸收,蒹葭仙胎的身高,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其面目之灵动,身材之窈窕玲珑,都是越来越清晰可辩。
到得最后,她脸上的一缕笑意,目光的深邃,都是跟活人一般无二。
山河鼎之外,静室之中。
陈冬生收回那些剑气之后,真炁得到了补充,肉身上就没有那么疲惫,但是他的神魂之上,还是有些亏缺。其实,这也不是陈冬生本事不济,实在却是蒹葭识海中的毒素,盘踞已久,就如一尊大势力,在此经营十年,已经成了地头蛇一样的存在。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由此,就能看出来地头蛇的厉害。
但是陈冬生不但压了地头蛇,甚至都将地头蛇打爆,将其势力,连根拔起,却是只消耗了一些精神力量,这一点,已经殊为可贵。
消耗大量的精神力量,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十分危险---比如说那张守伟,为了给自己的孙女张蒹葭吊命,每日都给蒹葭识海之中,渡入精神力量,日积月累,他的精神力量得不到补充,终于消耗了本源。
这就是近乎致命的危害了。
但是对陈冬生来说,却是应该另当别论:他的紫府之中,识海乃是一个宇宙,拥有亿万星系,里面蕴含的精神能量,不计其数,只要给他一定的时间,运转“濯神诀”,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此时此刻,陈冬生脸色苍白,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但是就在下一瞬间,他呵呵一笑,脸上露出欣慰笑意,缓缓说道:“终于要醒来了么。”
他的视线,投在山河鼎中的蒹葭躯体之上。
只见蒹葭胸膛迅速起伏,胸前的曲线,都能到达惊心动魄的层次。
胸膛的起伏速度越来越快。
终于---
“呵……”
蒹葭蓦地嘤咛一声,清醒过来。
她在山河鼎里,周围都是灵液,这一醒来,猝不及防之下,就如落水之人,手舞足蹈,在那里挣扎。
一边挣扎,还一边大喊救命。
“救命……咕嘟……爷爷……快来救我……咕嘟咕嘟……”
在那里声嘶力竭的喊叫着,同时也喝下不少灵液。
灵液入口,来到腹中。
这灵液可不是食物,里面有着海量能量。
一来到蒹葭的肚腹之中,就爆发起来。
“糟糕糟糕。蒹葭虽然此刻的修为,在我锤炼之下,也已经不错,但是与这灵液蕴含的能量相比,还是不成。在山河鼎中,灵液受我压制,但是到了蒹葭的肚子里,可就是龙回大海、猛虎归山了。”陈冬生惊道,随即哀嚎:“今天给蒹葭治伤,真是莽撞了,应该提前看看黄历---看了黄历之后,选择一个良辰吉日,恐怕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见蒹葭咕咚咕咚喝水,陈冬生就一把将蒹葭,从山河鼎中,提将出来。
然后,他一掌打在蒹葭的膻中穴,膻中穴者,在胸部前正中线上,平第四肋间,两乳连线之中点,经属任脉,是足太阴、少阴,手太阳、少阳在任脉之会。
“……好柔软。”
这是陈冬生击中蒹葭膻中穴之后的第一感觉,他旋即想道:“看不出,蒹葭的事业线如此之发达。”同时,他这一掌拍击下去,体内真炁震荡,就从他手掌中涌出,渡入蒹葭体内,给她镇压肚腹中的灵液。
昨晚这一切,陈冬生就暗道:“好险好险,幸亏我灵机多变---”
之前的时候,陈冬生注意力都是集中在蒹葭身上,这个时候,空闲下来,他就突然听到---
“吱呀!”
“橐橐!”
一连串尖锐刺耳的木门转动声音,还有众人靴子踩踏地面的声音,纷至迭来。
下一刻。
静室的木门,轰然打开。
张守伟带头,后面还跟着不少他嫡系力量,还有其他势力的领军人物,也是夹杂其中,就都出现在了此间。
于是,那些人就看到,一个青衣少年左手抵住少女的脖颈,右手却是在少女鼓胀的胸前……摸索,而少年的脸上,还有着满足的笑意。
而遭受恶魔手掌揉捏的少女,脸上通红,浑身湿漉漉的,诱人的身躯,直接显现出来,性/感的让人惊心动魄!
章二十 你若想死,我成全你
“这……”
站在门口处的天工门下至弟子,上至长老一级的人物,都觉得喉咙很干,想要喝水,但是却又并非在自己的住所之中,入目所及,附近也是没有茶具。
“要是有杯水就好了。”有人心里这么想。
“若我是这个青衣少年就好了,如此丰腴的胸部,那怕将头脸深陷其中,生生闷死也是好的。”更有人这么想。
而且,存着后面这种想法的人,比之前者,要多了不少……
忽然---
“兀那少年,你不是给蒹葭治疗神魂伤势么,怎么治着治着,就摸了起来,这成何体统!”
一道威严震耳的声音,响彻此间。
却是一个中年男子,目光如剑,恶狠狠的盯着陈冬生,戟指喝骂。
此人乃是元擒虎,也是一个势力的首领。
他清晨的时候,并没有出现在草药园子,事后,就有弟子向他启禀了所有事情。
但是元擒虎却没有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他心里想,一个少年,能够爆打云千里,这绝无可能。
不过,这个少年竟是唐三的徒孙……
那这件事情,就值得细细琢磨了。
元擒虎想来想去,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张守伟这个老东西,看来是知道了尾大不掉的道理,看着云千里势力渐渐做大,心知不妥,就要干掉云千里了。
但是云千里十年经营,岂是小可,他这么做,无异于是自断一臂,元气大损,想要恢复元气,还得有一段时间---
所以,这个横空出世,能够暴打云千里的少年,应该是张守伟亲自安排。
甚至那云千里,也是早就给张守伟用神不知鬼不觉手法,给败坏了修为。
不然的话,区区一个弱冠少年,怎么将其打的生死不知。
至于这个少年,为甚么拜到了唐三手里,这件事情,就更简单了:唐三,此人生性不喜权柄,他这一脉势力---只有区区两人,到底算不算得上势力,都是两说,即便是再增加一人,哪怕这人是绝顶高手,他们也弄不出幺蛾子来。而且,将唐三的势力提高,让其上了台面、拉仇恨,吸引众人目光,承担众人火力,却在这段时间内,腾出手来,就将自己这一股给云千里祸害不轻的势力,破而后立,再度彻彻底底的重新掌握,说不得还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直接称为天工门之主,啧啧,真是好算计,好算计呀好算计。”
想明白这些,元擒虎就打定主意,一定要做些甚么,不让张守伟的计划顺利的实施下去。
俗话说,浑水才好摸鱼,又有言道,富贵险中求……只有天工门乱起来,他才有机会火中取栗,成为天工门的主人---不想当将军的司机,可不是个好厨师,野心这样的东西,他元擒虎,从来也不缺。
所以。
清晨的时候,他虽然没有去草药园子,但在听了麾下弟子的汇报之后,他就立时决定,一定要到幽深小苑,且看事态如何变化,如果可以的话,就将天工门这滩清水,给搅浑了。
来到此地之后,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元擒虎就有些落寞了,却在这时,少女清脆的声音,惊呼“救命”。元擒虎差点没有呵呵大笑起来,他心里想道:“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这声‘救命’,不啻于雪中送炭!”
当即,他的身躯就拔地而起,快速扑向声音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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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张守伟也是颤声问道:“陈冬生……你在干甚么,莫不是在轻薄非礼我的孙女?”
在这一瞬之间,张守伟的心里,就涌现出了两个想法:第一个想法是,陈冬生这小子,肯定是治疗的过程之中,跟我孙女有了肢体接触,年轻之人,气血旺盛,见到了美丽姑娘,有些不可说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能够理解的,可是把这想法付之于行动,就有些不好了吧;至于第二个想法,则就阴险的多了,那就是陈冬生根本就治不好蒹葭的伤势,或者说他本以为自己能够治好,但是真的开始治疗后,却发现事情棘手的多,蒹葭的伤势,已经无可救药了,陈冬生恼怒之下,也是为了不虚此生,见蒹葭容貌美丽,身材性感,也就起了色心。
一时之间,张守伟面色数变。
听到元擒虎跟张守伟的喝问。
对于第一个问题,陈冬生选择不回答,至于第二个问题,他苦笑道:“张长老---倘若我说,我并不是轻薄蒹葭姑娘,而是因为她体内,尤其是五脏六腑之中,灌进去了太多的灵液,我这是通过檀中穴,给她灌输一些真炁,帮助她炼化体内的灵液,张长老信也不信?”
张长老听了陈冬生的这番说辞,根据现场情况,推演一番,觉得也是合情合理,就迟疑道:“我……相信……”
不过,他说话之时,中气不足,言辞之间,也是断断续续,可见就是张长老,虽然表面上说信了,只怕内心深处,也是有些底气不足---毕竟蒹葭是这么漂亮的姑娘,而且两人都是少年男女,正是血脉偾张的年纪,虽说不是**,却也是相差无几,这独在静室之中,若是不做出点什么来,倒是显得不合常理了。
心里虽如此想,但是为了自己亲孙女蒹葭的名声,张守伟也就只好相信了。
可是他心里虽然相信,但是有些人,却是一百个不信、一万个不信,元擒虎就是不信之人中的一员。
听了张守伟的话,元擒虎哈哈大笑,道:“大长老,您也年轻过,也知道如花美眷的诱惑力---我观蒹葭,可是天上谪仙,人间哪能轻易得见?这陈冬生见色起意,轻薄蒹葭必然是有的,大长老万万不可被他谗言所惑!”
这话一出。
人群之中,就是一阵骚动。
陈冬生登时就怒了,他乜视元擒虎一眼,冷笑道:“你是何人?”
而张守伟也是心有不忿,他冷冷的看着元擒虎,心想:“你这厮,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话来,是何居心,难道你不知道陈冬生这小子,武力值高的惊人,已经可以吊打整个天工门了,就算我等联合起来,也未必能够留得住此人,就算能够留下此人,只怕也得损失惨重;当然了,还有另外一个办法,就是开启护山大阵,可是在灵鹫宫的鹰视狼顾之下,这护山大阵一开,就不啻于跟灵鹫宫直接宣战了……”思来想去,他都觉的元擒虎今天如此作为,都是老寿星刀尖上跳舞,花样作死的节奏。
元擒虎眉毛斜飞,高声道:“我乃元擒虎。今天必杀你,给蒹葭洗清嫌疑。”
他这番话说的很是气势凛然,说话之间,他的目光就看向陈冬生,入目所见,却是一个年轻的不像话,虽然不是很帅气,但是看上去却很是英气勃勃的少年人,少年人一身青衣,脸上带着震怒神色,元擒虎看着这少年,心中就燃烧起滔天的怒火---这样一个平凡的少年,怎么就能染指蒹葭,蒹葭这样的人间绝色,虽然脑子有些想不明白,但是这样的姑娘,就应该由我来享用!
这样想着,元擒虎的目光,就顺着陈冬生的手臂,来到了蒹葭身上,这时候,他才更加愤怒的发现,陈冬生的手,竟然还是摸在蒹葭胸上,而蒹葭,正面色潮红,而穿在她身上的衣衫,有白色雾气在蒸腾,足见其体内欲/火熊熊,导致身体滚烫至极。
“好狗胆!”元擒虎勃然大怒,怪啸一声:“给我纳命来!”
“锵锵锵!”
他的手臂之上,就有鳞片密布,这些鳞片,闪现乌光,同时,一些鳞片之上,都有着狭长的锋刃。
元擒虎脸上带着狞笑,就这么杀向了陈冬生。
“杀杀杀!”
元擒虎对面。
陈冬生渡入到蒹葭身体之中的真炁,堪堪结束了一次小周天运行。他及时放开了捂住蒹葭胸部的手。
这真炁运行了一个小周天之后,就带动着蒹葭体内原本的内气,自主运转,来炼化她体内的那些灵液。
只要蒹葭将这些灵液给炼化吸收了,她的实力,就会再度上一个台阶。
虽说还是不能突破先天境界的桎梏,但是也已经能够触摸先天境界的门槛。
这个消息,若是传扬出去,非得引发天下震动不可。
因为蒹葭近乎先天境界的修为,有很大一部分,并不是来自于苦修,而是人为制造出来。
虽然付出了不少灵丹妙药---
但是这样的买卖,很值。
毕竟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唯有手中掌握的实力,乃是永生富贵的希望之所在。
世人有言:“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这句话说的对,但也不对。
说他对,是因为他说的就是事实---就如在华夏帝国,能够考上清华大学,跟考上青岛理工大学,其社会地位、未来发展前景,都将有很大的不同。
说他不对,则是因为,这话说所说的,只是一个片面现象,乃是以点概面,总结的不够全面。
实际上,乃是人之实力,包含一切,不论是黄金屋,还是颜如玉,都是从实力中而来。
看着元擒虎杀过来,陈冬生微微一笑。
“来的好,你若想死,我成全你。”
章二十一 我的来头
张守伟见元擒虎杀将上去,便喝道:“元擒虎,休得无礼,陈冬生乃是我门贵客,轻慢不得。”
不过,他嘴里说着话,却是没无行动。
元擒虎嘴里道:“大长老,这件事情,跟天工门没有关系---实在是我看不下去了,这才出手,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既然是我主动出手,那么因为此事而起的一切后果,元谋人都是一力承担!”
“唉……”似是因为没阻拦住元擒虎,张守伟心里有些落寞,叹息出声,而实际上,此刻的张守伟,却是老怀大畅:“好好好,很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这句话说出口,就将事情都揽在身上了,我便可以借助你,来试探一下陈冬生,同时,时候我也可以用你的言辞,来为自己开脱。一石二鸟,妙哉妙哉……”
说时迟,那时快。
陈冬生冷笑道:“那我就拭目以待,看你如何承担!”
说话之间,就是一拳轰出,直接砸向元擒虎。
“呼!”
拳头刚刚挥出,就是一股罡风,呼啸而出。
紧接着。
“唰唰唰!”
就见无数的剑光,从他拳头上的穴位之中,飞将出来。
这件剑光,乃是由剑气变幻而成的飞剑,每一道剑光,就是一口飞剑。这些飞剑,虽是剑气所化,但是肉眼看上去,却是犹如真实材料淬炼而成的飞剑,泠泠然闪着寒光。飞剑在空中飞舞,或是直飞,或是斜飞,划出一道道轨迹玄奥莫名的曲线,然后,这些飞剑就突然集中在一起,锵锵声音中,组合成拳头。
直接砸向元擒虎。
“什么?!”
元擒虎惊叫一声,他从这拳头之中感受到了很强横的力量,这股力量,假如爆发开来,绝对能够将他打成齑粉。
到了这个时候,元擒虎就后悔了:“不,不不!为甚么会这样,在我的算计之中,那陈冬生应该只是张守伟老匹夫施展出来的障眼法,绝对不能够拥有这样的力量。如果他拥有这样的力量,绝对是天工门中第一人来,又凭什么为张守伟所用?”
忽然之间,元擒虎就醒悟过来:“我错了,从头到尾,这个陈冬生就是独立的,恐怕唐三也只是他名义上的师爷爷,从今往后,天工门的权柄,就要落入陈冬生之手了。不过---我好恨,我真的还想继续活下去,去世间拼搏,获取自己的际遇……”
到了这个时候,元擒虎不管心中多么悔恨,也是知道成败就在这一拳之间了,胜了,他自然是踏上人生绝巅,从此以后,醉卧美人之膝,醒掌杀人之权;若是败了,就此人间除名,天下之间,就再也没有元擒虎这号人物了……
存了这个念头。
“拼了!”元擒虎怒喝一声,咬破舌尖,念动咒语,一口血液喷出。
这元擒虎也是有气运之人,他年轻时候,笑傲江湖,也是闯下了很大名头,在一次冒险之中,误入“巫道”势力残留下来的洞府之中,更是从其中,学会了一种献祭之法。通过献祭血肉,可以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自己的实力。
但是这种献祭,元擒虎掌握并不是很精通,一旦施展,也是有极大后遗症的。
是以,学成之后,元擒虎并没有施展过此法,一直以来,都是当做压箱底的底牌。
直到今天,面对陈冬生的剑气拳头,元擒虎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迫于无奈,这才施展。
“给我死!”
顷刻之间,元擒虎的一头飘逸长发,就由乌黑变得花白,脸上也是多了不少皱纹,但是他的修为,也是暴增起来。
“轰!”
剑气拳头跟元擒虎撞在一起。
发成响彻天地,如同惊雷一般的声音。
伴随着这声音,以剑气拳头跟元擒虎为中心,肉眼可见的气浪波纹,显现出来。
这波纹,如同水中的波浪,向四周辐射开去。
众人都伸长着脖子,如同烤鸭一般,向元擒虎看去。
很明显,陈冬生虽然也是挥拳而上,但实际上跟元擒虎正面交锋的,乃是他体内真炁化成的拳头。也就是说,不管这一招谁胜谁负,陈冬生都不会有什么损伤。
他们想明白这些,心中都是有些不好受:毕竟,他们跟元擒虎相交的时间更久,心中对他的认同,更加多一些;同时,这一次元擒虎出手,也是占据着大义;最最关键的就是,他们的修为实力,跟元擒虎差不多,就是有些差距,也是在伯仲之间。
但是元擒虎跟陈冬生过招,居然都捞不到近陈冬生的身前,这给他们也带来了深深的挫败感。
元擒虎不是这小子的对手。
我们自然也不是。
所以,他们急迫的想看看,元擒虎,在这一招之后,到底是什么状况。
就见元擒虎站在气浪中间,脸上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他的衣衫破烂,手臂上的鳞甲,也是破破烂烂,鳞甲上的锋刃,都断了,鳞甲之间,不是有暗红的血液流出。
他痴痴道:“我败了。”
陈冬生冷冷道:“是的,你败了。”
元擒虎豁然抬头,双目如刀,语气之中充满了霸气,怒喝道:“我不会失败,在接我一招。”
陈冬生微笑,“可惜,你没有那个机会了。”
“什么?!”
听了陈冬生这话,元擒虎的瞳孔骤然一缩,不可置信道:“怎么会……”
下一刻。
“嗡嗡嗡!”
这是飞剑震颤的声音。
就见陈冬生剑气化成的拳头,忽然之间,分解开来,成为无数飞剑,这些飞剑,十分细小,却又非常锋锐,力道十足,来回穿梭之下,转瞬之间,就将元擒虎给打成了筛子。
“哼,挑梁小丑,不知所谓。”陈冬生冷笑道。
接着,那些剑气化成的飞剑,就重新化为道道精纯的剑气,一振之下,重新回到陈冬生体内经脉之中。
“扑通!”
就在剑气回归陈冬生身体内的同一时间,元擒虎的身躯,轰然倒下。
众人望着眼前的这一幕,都说不出话来。
是啊。
此时此刻,还能说些什么?
陈冬生自出现以来,先是打了云千里,将云千里打的生死不知,到了现在,又直接施展狠辣手段,将元擒虎给杀了。而且是一招杀死。这等战绩,可是他们这些人做梦都想不出来的。所以,他们看着陈冬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张长老。”见其他人都不说话,陈冬生就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沉声道:“蒹葭的伤势,我已经给彻底治疗好了,她的神智,很快就能达成正常水平。眼下,她正在运转大小周天,将体内一些残存的灵液,给炼化了。相信蒹葭炼化之后,自身实力,会得到长足进步。”
张守伟高兴道:“如此甚好……甚好。”
能够看出来,张守伟是真的高兴,他的脸上,满是笑意,虽然目光之中,因为神魂不可逆转的损失,还是带着疲劳之意,但是眉花眼笑,眼角、嘴边,都是因为微笑而出现的褶子。
陈冬生眼见张守伟如此,内心深处,也是叹息一声,觉得张守伟在蒹葭身上,真是倾注了太多的心血,他想了一想,就道:“张长老,不知可否能够借一步说话?”
张守伟诧异,心想,陈冬生这是要干啥……莫非他抚摸我孙女的丰隆**,竟然摸出了真正的感情,想要跟我提亲,让我成全他们---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啊,这等英雄少年,蒹葭能够嫁给他,是好事,我自然全力赞成……
他心里胡乱想着,就一挥手,屏退其他人。
至于其他人,他们或许心有不甘,但是见识到陈冬生举手杀人的实力,以及冷酷作风之后,没有人敢表漏出哪怕一丢丢的不愿之意,都是沉沉应了一声“是”,然后就快步退出。
在快要离开幽深小苑的时候,不少人就回头张望,这些人内心深处,隐隐然也是察觉到:天工门就要变天了。
所以,他们的脸上,就带着惆怅的面容。
静室之内,众人离开后。
蒹葭还是盘膝坐在地上,此刻,她身上所穿衣服,已经烤干,这就直接导致,透过此时的衣服,已经看不到蒹葭让人惊心动魄的身体曲线了。
等了片刻,张守伟就问道:“陈冬生,你要跟我借一步说话,不知,想要说些什么?”
陈冬生听到张守伟询问,就定定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他这个举动,倒是让久经人生风雨的张守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张守伟越来越局促的时候。
陈冬生终于开口说话了。
“咳咳,张长老,其实……我还有一个身份,此前一直没有跟张长老说。”
“什么?”张守伟脸上变色,吃惊道:“你……你该不会也是灵鹫宫的奸细吧?”
“怎么会。”陈冬生断然否决,他呵呵笑道:“我的来头,可是比灵鹫宫要大的多。”
张守伟惊疑的看着他,等待他表明自己身份。
陈冬生就正色道:“我其实是天神教的教主。”
“天神教?”听到这个名头,张守伟有些茫然。
章二十二 功德殿
“正是。”陈冬生上前一步,来到张守伟的身前,用饱含诱惑之力的声音,道:“天神教,可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厉害的了不得的大教派。我们天神教,教众何止千万。神教麾下,拥有三百六十四个堂口,只差一个堂口,就能凑齐全年之数了。这可算得上是阳光照耀之下,世上最为伟大的势力了。”
说话之间,陈冬生就有了一个想法,我何不将施展手段,将这天工门,吸收到天神教的组织结构之中,而且,我也要如我说的那样,将天神教打造成一个一等一的大势力。
想到得意之处,陈冬生不由得回想起来,就在他刚刚接受了轮回天轮任务,打算开宗立教之时,就曾经许下宏愿:一定要在这方天地,打下一个大大的势力,最后成就国家,国家的名号,都已经想好了,就叫做“天朝”。
天朝需要定都白玉京,因为传说之中,白玉京乃是天帝所居之所,诗剑双仙的李太白真人,曾经赋诗吟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陈冬生兴奋的搓搓手,继续想道:“到那个时候,我就登基称帝,建立政教合一的帝国,我为天帝,同时也为天神教的教主。
教主之下,设立文成天王、武德天王,分别是天朝的文武国师。在文武国师之下,再设立上一个总理大臣,行使宰相全力,总理大臣之下,设立外交部、教育部、科技部、公安部、安全部、监察部、民政部、司法部、财政部、吏部、建设部、交通部、信息产业部、水利部、农业部、商务部、文化部、卫生部。总理大臣通过这十八个部,如人使臂,如臂使手,如手使指,来统管天下大事。
然后在此体系之外,再设立一个军委,专门监管军队事宜。
这军委,最大的长官,乃是总督天下海陆空、三军兵马大元帅。大元帅的直属上级,自然就是天帝,也就是本教了。
唔……不错不错。除此之外,军委之中,还要有各级干部,分别是将、校、尉、士、兵。
嗯?既然军队中的干部,给分级了,那普通部门之中的干部,也应该给分级,就按照部、司、处、科、股,这五级来分……”
张守伟站在陈冬生身旁,他惊奇的发现,陈冬生将天神教略微给介绍了一番后,就不再说话,而是站在那里,咧着嘴,傻兮兮的笑着,甚至在他的嘴角,都有疑似口水的液体留下。
“这……”
张守伟疑惑了,这个看上去很是阳光、人畜无害的少年,果真就是刚才那个动辄杀人的大魔王么?
“咳咳。”他就咳嗽两声,试图将正处在傻笑之中的少年,给惊醒。
这一咳嗽,果然好使,只见陈冬生身躯微微一震,似从睡梦中醒来一般,伸手擦了擦嘴角的液体,道:“啊---该死,怎么流口水了。”
然后,他尴尬的看向张守伟,沉声道:“张长老?”
张守伟也是轻啊一声,说道:“刚才,你说你乃是天神教的教主,天神教下属有三百六十四个堂口,只差一个堂口,就能凑齐全年天数,算的上普天之下,数一数二的大势力了。”
“啪啪啪!”
陈冬生抚掌,肃然道:“正是。我身为天神教的教主,来到这里,其实就是为了一事而来?”
张守伟疑惑道:“何事?”
“张长老,我之前也跟你说过,我们天神教,就差一个堂口……”
张守伟能够在天工门这么多的势力之中,脱颖而出,成为领军人物,智商、情商,都是极高,陈冬生刚说了一个开头,张守伟就闻弦歌而知雅意,他失声道:“你来是打算收编我们的?”
“是。”
张守伟脸上就露出意味难明的表情,沉沉道:“你可知道,修真门派,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断了传承。我苦苦支撑,就是为了不让天工门给灵鹫宫吞并。若是痛痛快快的答应了你,给你收编,那这么多年来,我的坚持,又算什么?”
“不要这么急于拒绝。”
陈冬生也是知道,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很困难,所以此事不能急于求成,他略微想了想,就道:“张长老,你想想看,如果我不出现,面对今年与灵鹫宫的试剑比试,咱们天工门,是不是很有可能失败。”
张守伟脸上出现了惨淡笑容,道:“不是很有可能,是一定。这些年来,我因为将极大一部分心力,都用在蒹葭身上,再加上我的儿子儿媳,他们两位,不幸身死,在跟天工门赌斗比赛的时候,全然落入下风。唉……”
说话之间,长长叹息。
陈冬生又道:“张长老,但是我来了,事情就有了转机,根据两方的交战规则,我可以横扫他们。这样,天工门就不会给灵鹫宫吞并了。”
“可是,会给你们天神教吞并。”张守伟冷冷一笑,尖锐道。
“不不,我想,张长老是误会天神教了。天神教,并不是一个很严格的组织,大家都是一群有志之士,有着相同的信仰,这才聚集在一起,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奋斗。并不是说,一个人加入了天神教,就没有了独立的人格。比如说我,堂堂天神教的教主,不是也加入了天工门,而且……”
陈冬生微笑着看向张守伟,沉声说道:“而且我的备份很低呀,都是天工门的三代弟子了,按照正理,也得称呼你为师爷爷。假如,天工门真的能够列入天神教的门庭,我可以尊你为天神教的太上长老,同时出任副教主,这样来看,张长老不但没有将天工门的传承搞丢,与之相反,还大大发扬光大了一番。不知……张长老意下如何?”
这番话说将出来,张守伟其实颇为意动,但是也就仅仅一瞬,张守伟就说道:“我年纪大了,这些雄心壮志的事情,委实做不来,看来未来的天下,还是你们少年人的啊。”
听到张守伟此言,陈冬生就知道今天的谈话无法继续下去,却在这时,蒹葭嘤咛一声,陈冬生就道:“蒹葭快醒了,相信张长老,会有很多话,要跟蒹葭姑娘说,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着,就要离开。
张守伟阻拦道:“且慢。”
“嗯?大长老还有什么事情?”
“陈教主来我们天工门,除了收编我们,肯定也是想要看一看我们天工门的底蕴。接着!”张守伟一边说着,忽然挥手一抛,扔出一件类似令牌的事物。
陈冬生伸手接过。
张守伟说道:“这是一块令牌,有了这块令牌,功德殿中的书籍,任你观看。”
陈冬生大喜道:“好好,张长老,我谢谢你了。”
就听张守伟又补充说道:“只能观看,可不能据为己有。”
“是是,这些我理会的。”
说了这话,陈冬生就拱了拱手,告辞道:“张长老,我这就去了。张长老放心,有我在,今年灵鹫宫一定讨不到好处。”
然后,他就身形一闪,电射而去。
望着陈冬生远去的身影,张守伟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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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冬生从幽深小苑出来之后,见外面还是围了不少人,但是他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些人,就如飞而去。
他走出去很远,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走得过于匆忙,根本就不知道功德殿在何处。
这个时候,他忽然看见路边有一个青年,就过去拱手道:“这位师兄,劳驾问一下,这功德殿却在何处。”
那青年虎背熊腰,跟牛犊子一般健壮,脸色有些黝黑,模样看上去很是憨厚,他听了陈冬生所问事情,就道:“师兄,我也是去功德殿,不妨同行。”
“甚好甚好。”
两人就结伴同行,片刻功夫,就来到一座宏伟建筑之前。
此建筑都是大块的山石砌成,宽约百丈,高约十丈,看上去,就如同有一个巨人,擎着长剑,直接将山峰给切下一块,挪到此地。
来到近前。
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他的头发很长,眉毛也很长,胡须也很长。
这些须发,在太阳光的照射之下,都是闪闪发光,呈亮银色,很是刺目。
见状,陈冬生就慨叹道:“白发三千丈,古人诚不我欺也。”
陈冬生只顾着在这发表感慨,他身旁的那根憨厚青年,却是快步近前,道:“阴三师伯,我想来看书。”
那阴三师伯就用苍老的声音说道:“凭据。”
青年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双手恭敬的呈递给阴三师伯。
阴三师伯接过,用手一抚,道:“你可以在功德殿中看书三个时辰,时间宝贵,一定要珍惜。”
“是是。”那憨厚青年答应了,拿回令牌,就去了功德殿。
“是这个流程……”
陈冬生有样学样,也来到阴三师伯之前,道:“阴三师伯,我想来看书。”
但是期待之中的“凭据”声音,并没有出现。
阴三师伯抬起头来,看向陈冬生,奇怪道:“你是何人,我怎么从来也没有见过你?”
章二十三 莫非也是穿越而来?
陈冬生笑眯眯说道:“阴三师伯,我是刚来的弟子,您之前没怎么见过我,但是以后,会经常见到我的。”
阴三师伯将信将疑,沉声道:“你这小子,虽然境界不高,但我从你体内,感受到了一股锋锐无匹、刚猛无俦的力量。可以想见,你的实力,远在你的境界之上,天工门收了你这么个弟子,却也说不上是福是祸了。”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祸福本就一体,就看如何看待了。”陈冬生眼珠子一转,回答道。
阴三师伯许是信了陈冬生的说辞,身躯放松,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躺在竹椅之上,冷冷道:“凭据。”
陈冬生就将张守伟给他的令牌,递给阴三师伯。
阴三师伯接过。
挥手扫过。
下一刻。
原本平静下来,舒舒服服躺在竹椅之上的白须老人,就如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嗖一声,跳将起来,雪白的头发、眉毛、胡须,都颤抖起来,“你你你……这块令牌莫非是偷来的?”
陈冬生怫然不悦,道:“阴三师伯,话可不能随便乱说,不然,就算你是师伯,我也是要告你诽谤的---这块令牌,明明是张长老赐予我的。”
听了这话,阴三师伯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他咳嗽一声,胡乱将令牌,抛还给陈冬生,就道:“这功德殿里的书籍,随你观看了,时间也无限制,去吧去吧。不要待在这里,碍老夫的眼。”
说着,阴三师伯冷哼一声,就重新躺到竹椅上。
陈冬生接过令牌,呵呵笑道:“好。”走了两步,重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阴三师伯,“对了,师伯啊,我看您竹椅之下,并没狗皮褥子,这样不舒服,等弟子有时间的时候,定当给师伯猎一头狼来,孝敬您一条狼皮褥子,包管又舒服又暖和!”
阴三师伯头不抬、眼不睁,冷冷道:“那师伯谢谢你啊。”
陈冬生哈哈一笑,举步迈入功德殿。
功德殿中。
在陈冬生看来,这功德殿就如一座大厅,整座大厅,只有一处厚重石门,除此之外,连一扇窗户也没有,尤为难得的是,大厅穹顶,并非用粗大石柱来支撑,而是就这么压在四周石壁之上。穹顶上面,镶嵌着一些能够发光的宝石,柔和的光辉落下,大厅虽然没有窗户,但其光线强度,也是跟白天无异。
大厅的正中央,有八幅高大画像。分别对应理工农医文史哲经管法这八门道统。画像后面,是浩如烟海的书籍。
那画像上描绘之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各不相同。不过,这些虽然不是一人所画,但是这些画像上的人物,却是都有着同样的悲天悯人情怀。
足见这些人,原本就是存着出世、救世的想法。
而这种想法,让给他们作画之人捕捉到了,在画作之中,传神的呈现出来。
站在这八幅巨大画像的中央,陈冬生的内心深处,也是给这些画像传达出来的精神所感。他视线缓缓在这八幅画像上扫过,心中暗道:“八位祖师,你们放心,我既然加入了天工门,自然就会保证天工门传承不绝。将来,假如真的如我所愿,我能够自立一国,肯定会在举国上下,设立大学、中学、小学。将诸位的道统,给发扬光大。”
这个念头一起。
陈冬生再看向这八幅画,忽然心中出现了一种荒谬的感觉,仿佛这画中之人,在这一刻,都活了过来,向着陈冬生善意一笑。
“嗯?这是什么情况?”见到这神奇的一幕,陈冬生也是不敢置信,他举起右手,使劲揉了揉眼睛,然后,睁大眼眸,再度向那画像望去。
这一次,却没从画像中看出什么奇特变化来。
“或许是有风。风吹拂着画像。画像浮动。然后从特定的角度去看,就仿佛是微笑。”
旋即,陈冬生不在纠结于这个问题,心想,管他是风动还是画动,还是先去看书要紧。
他还在华夏帝国生活的时候,就对工程师,很是感兴趣,并且,在监狱之中,接受劳动改造的时候,也是找到不少工科书籍,仔细阅读过的。
是以,陈冬生来到这功德殿后,都不用考虑,就快步流星的来到工科道统的后面。从画像上来看,工科道统的创始之人,乃是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画布顶端,还写着一行大字,工派圣人沈括。
“沈括……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啊。”
不过,这个时候的陈冬生,显然没有时间,静下心来思考,这个沈括到底是谁,他小声嘟囔道:“我倒是要看看,这里的工科书籍,却跟华夏帝国的书籍,都有什么区别。”
在此想法驱使之下,陈冬生就兴冲冲来到一个画像后面。
无数的书架,密布画像之后。
第一排书架。
陈冬生近乎是扑了过去,速度之快,**之强,就如许久不见女色的色中厉鬼,见了青楼中正值豆蔻年华的小浪蹄子一般。
“什么?!”
陈冬生随手摸出一般书来,看了封面一眼,就大吃一惊,嘴都张开成了〇这个形状。
他抓出来的这本书,乃是皮质封面,很是厚重,一看,就是贵重之物。
但是这些,却不适合陈冬生震惊的原因。
“我靠!”陈冬生简直不敢小心自己的眼睛,“我没有看错吧……这怎么是一本《材料力学》。”
他将这本书放回原处,然后又从另外一个书架上,取下一本书。
这本书却是《结构分析与仿真》。
“这……”
在这一瞬间,陈冬生都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使的了,这些书籍,不都是在华夏帝国都存在的书籍吗。
他旋即将这本《结构分析与仿真》放下,再次到了旁边的书架,再度拿下一本书籍,赫然便是《机械原理》。
陈冬生失魂落魄道:“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突然之间,他就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将浩南哥打伤、坐牢、雷击之后穿越,这一些都是虚妄的,乃是在梦境里发生的。
而实际上,他因为忍受不住浩南哥的欺凌,愤而反击,却是没能打过浩南哥,反而给浩南哥打的重伤,昏迷不醒。在失去意识的时间里,做了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梦?
想到这里,陈冬生就情不自禁的掐了大腿一下。
不过,陈冬生早就修炼得肌肤胜铁,也就是他本身实力强横,这一掐大腿,还能感受到疼痛。
“有疼痛的感觉,说明不是做梦。”
陈冬生悻悻然将手收回去,随即想道:“还是看看这书中内容吧。”
他就找了一个地方,盘膝坐下,开始翻看手上这本《机械原理》。
看了片刻,陈冬生就看出来,这本书,虽然文字措辞,跟在华夏帝国见过的,有文白之别(文言文跟白话文的区别),但是在其内容上,还有一些机构的称呼上,都是一样,甚至连“自由度”这样先进的词汇,也是比比皆是。
陈冬生压制下心中的震惊之情,不由自主想道:“莫非这八门道统的开创之人,都是从华夏帝国穿越而来?”
这个想法太过大胆,也太过匪夷所思。
但是仔细考虑,除了这个解释,却也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了。
毕竟,陈冬生就是穿越到来,别的人,也是很有可能穿越过来。
想到这里,陈冬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骨碌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将《机械原理》,抛到书架之上,然后,闪电一般离开,很快,他就到了理道圣人背后的书架之中。
“我靠!居然有《弦理论》这等书籍。”看着这本书,陈冬生很是震撼了一把,这样的尖端科学,居然出现在连汽车、摩托车都没有的大宋王朝,委实是匪夷所思。
接着,他又一阵风一般的,到了医道圣人坏选哪个背后的书架之中,果然也是有着相同的发现。
陈冬生还是不死心,终于将理工农医文史哲经管法八门道统的书籍,都挑出来几本看了,期间,还遇到了那个憨厚的青年,两人相视一笑,陈冬生就电闪而去。
那个憨厚青年摸摸脑袋,狐疑道:“这位师兄是来功德殿锻炼身体的吗,怎么不看书,反而到处乱跑,一刻也不停息。他的门派贡献度,难道多到能够如此挥霍了?……”
此事按下不说。
终于,陈冬生重新回到了工道圣人画像背后,斜身靠在一个书架上,抚摸着自己下巴,上面很是光滑,一根胡须也无,忖道:“既是如此,我就将这些书记,统统看一个遍,融会贯通之下,说不定也能建立一个工业文明的国家。那时候,在诸国林立之间,我的天朝……一定能够成为名副其实的天朝上国。”
想到这里,陈冬生就再次振奋起精神来,一本一本的翻看这些书籍。
这看书,也是有门道的,并不是说所有的书籍,都要细细研读。
曾经有位贤者,曾经言道:“有的书只要读其中一部分,有的书只需知其梗概,而对于少数好书则要通读,细读,反复读。”
当下,陈冬生就找了一个角落,坐定,然后精神力量轰然爆发,化成一条条触手,将很多书籍都搬运到身前,一本本翻看。
章二十四 浮来山
陈冬生精神力量惊人,神魂修为,都是极高,已经达到了苍天之境。
所以,他看起书来,就如吃饭喝水一样,十分迅速,而且,所有的书籍,都可以说是过目不忘。
见是这种情况,陈冬生呵呵一笑,心想:“这样一来,倒是也不用区分那些书籍须得节选着来看,那些书籍须得通读,那些书籍需要细细的看,反复的看了。只需将这些书籍,都读一遍,贮存到脑海之中,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陈冬生突然又想道:“但是,天下之间,能够如我一般,看书过目不忘之人,毕竟是太少了。应该将这些浩如烟海的书籍,都存贮到玉简之中,以后有人需要这些书籍,只需找到相应的玉简,往眉心一贴,便能获取到需要的知识。”
转念又想道:“不妥不妥。这也不是一个好方法。想要用玉简传输知识,最起码也得是修真之人。但是修真之人,何其稀少,恐怕万中无一。用这样的方式,来传播知识,很有可能导致知识被禁锢在修真者之间。修真者本就得天钟爱,性命悠长,在掌控了无数的知识,恐怕就会阶级固化了。”
思来想去,并没有找到很好的法子。但是通过这番考虑,在不经意之间,陈冬生对未来世界的发展,产生了一些想法,这些想法将来一旦实施,注定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深远的变革。
而且,在此期间,陈冬生也是有一个很厉害的脑洞:那就是将所用人的识海,都给开发出来,实在没有天分,不能自主开发的,就给设计一种密布符文的板子,然后通过特定的接口,将板子与识海连接起来。然后很多东西,都能通过这块板子,输送到识海之中。
说的再直白一些。
或者,就用华夏帝国的通俗语言来说。
就是让那些没有修道天赋的普通人,可以通过特殊的手段,将自己的大脑,与电脑、网络连接起来。
就像电影《超体》中的性/感洋妞斯嘉丽?约翰逊一样,能够从网络上获取信息。
不过,这种方式,过于邪恶,太不人道了。简直就是将人,给物化了。
所以,陈冬生使劲的甩甩头,将这邪恶想法,从脑海之中,给驱逐出去。
接下来,他就沉浸在阅读之中。
期间,那个憨厚的青年,也曾到来,想要劝劝他:来这里看书的机会,很是珍贵,虽说锻炼身体,也很重要,但是,什么时候不能锻炼身体呢,何必非得在看书期间跑步?
却没有想到,来到这里,就见陈冬生的眉心中,挤出来数条触手,就跟八爪鱼一般,将周围的书籍,拿过来,犹如清风翻书一般,将这这些书籍过了一遍。
憨厚少年悻悻然离开:“这是在看书么……”
有事情做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良久之后,陈冬生的精神力耗尽,他就疲乏了,然后盘膝坐下,开始修炼濯神诀。
紫府宇宙之中,他的仙胎,就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蔚蓝色星球之上的的灵气,在法决牵引之下,旋即用来,化成云海。仙胎就一跃,跳上了这云海,在云海之中修炼。无数的灵气,给仙胎牵引到身上,化成灵光。
很快,仙胎就熠熠生辉,比之从前,似乎又长大了几分。
精神力量,补充圆满之后。陈冬生还是觉得有些疲乏,就开始炼化识海之中的那些剑气,将剑气转化成精纯的真炁,灌注到经脉之中。
他刚开始修炼。
尚未入定。
倏!
一道身影,就出现到了眼前。
是元始道剑的剑灵,武姜。
武姜看着陈冬生修炼,撮牙花道:“不错不错,主人,你的真炁修炼,已经到了一个超高的极点了。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开启体内神藏,建设体内世界了。”
听了这话,陈冬生的仙胎,脸上露出喜悦神色,一跃而起,道:“对呀,这件事情,我也是知道。不过,却是不得其法,根本没法修炼啊。”
说话之间,这仙胎就长长叹息一声,并拿眼睛偷偷去看武姜的反应。
却见武姜今日也是一身白衣,脸色平静,她浑身都在散发着柔和光忙,看上去飘然出尘,很有仙人之意。
“嗯,怎么是这个反应。这不对呀。”陈冬生的仙胎,看见武姜没什么特别反应,心里就有些不解,“按照我以前读的玄幻小书、修仙小说一类的,这个时候,武姜不得拿出好多天阶功法,然后将这功法无偿的给我,让我好生修炼么。”
“唉……”既然武姜不主动,那就只好我主动了,陈冬生仙胎邪魅一笑,伸手拨了拨鬓角头发,仰天打个哈哈,笑道:“剑灵姐姐,你不给我说说如何打开体内神藏么。”
“这有何不可?”剑灵武姜,当即娓娓道来:“对于人来说,人体之内,藏有七大世界,灵胎,五曜,**,七星,天人,生死,神桥,这七大世界天生就是被封闭的,像是被封闭起来的宝藏,因此被称作七大神藏。七大神藏处在封闭的状态,需要修者自行打开,阻挡修仙者开启神藏的障碍便是壁,灵胎壁,五曜壁,**壁,七星壁,天人壁,生死壁,神桥壁。破开这七壁的过程,称为破壁。壁破不开,便无法修炼。”
陈冬生喃喃道:“原来这先天之境,居然还有七个境界。”
武姜:“正是。”
陈冬生又问:“那这破开七个境界的的破壁之法,剑灵姐姐,可否给指点一二。”
武姜脸上显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我知道在我之前,还有一位大能,也曾入驻你的体内,就在你的丹田之中,你应该从他身上,得到了不少好处吧。不然的话,就在这道法神通,极大衰败的年代,你也不可能从一介微末之中,迅速崛起。”
陈冬生谦逊道:“一般般,我这点水平,怎么敢号称是迅速崛起。若是能够将先天境界的七大世界,统统打开,这才能够称之为迅速崛起吧。”
“你也不可妄自菲薄,元始道剑之主,岂是小可。”武姜正色说道:“不过,你还没有正面回答我问题,你是否在那位大能身上,获得了不少好处?”
陈冬生搔了搔头,道:“是。但是这些好处,都是我兑换而来,也不算占了他便宜。”
武姜抿嘴一笑:“我倒是喜欢你能占他些便宜,莫要忘了,你乃是我的主人,你占了便宜,我自然高兴。”然后,武姜笑容一肃,又沉声问道:“你倒是想想看,他有没有给你相关的修炼法门。”
“容我找找。”陈冬生点点头,答应下来。
片刻之后,他重新抬起头,双目看向武姜,苦着脸道:“还真没有。这是为甚?”
“我是剑灵,我的铸造者,乃是神族。原先在你体内,接你丹田温养的,恐怕也是上古神族,或是一件诞生了自我意识的法宝。”武姜沉声道:“神族体内的世界,先天就是打开的。这才是先天神魔,跟人族相比,占据的优势。你们人族,在先天境界的修炼过程中,其本质,就是模仿神魔。只有通过先天境界之后,成为仙人,这才真正的有了跟神魔抗争的本钱。”
陈冬生若有所思,下一刻,他就无奈道:“可是据我所知,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曾有先天境界的修炼法门啊……甚至很多门派,都不知道先天境界,还划分为七个境界。”
武姜摇摇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这种法门的。”
听武姜这么说,,陈冬生立时兴奋起来,他大声道:“哪里有?”
武姜移步,接着灵气化成的乌云变幻,居然幻化出两把椅子。
武姜自顾坐在椅子上,然后摆手示意陈冬生去坐另一把,待陈冬生坐定,就双目看向陈冬生,檀口微张,道:“浮来山你可知道?”
“不知。”陈冬生摇摇头。
“这座山,乃是神山,据说长浮海上,每千年靠岸一次,遂称浮来山。浮来山上,有一片银杏树林,树林中央,有一株古树,树龄数万年,高约百丈,树冠直径,更是到了千丈。委实天上景象,凡尘之间,很难看到。浮来山的主人,乃是人族仙人,号称定林真人。他为了提携人族,每次靠岸,都会广邀各大门派的年轻俊杰,去参加浮来仙会。算算时间,这仙会召开之时,又快到了。到时候,你也可以去碰碰运气。”
陈冬生大喜:“这天工门肯定是在邀请之列了。”
武姜尴尬一笑:“不在。不过,灵鹫宫倒是在邀请之列。”
“这样?”陈冬生怔然,马上反应过来道:“一样了,我本就打算将灵鹫宫吞并,如此正好。”
武姜笑道:“既然如此,还请主人多多加油。”
说话之间,“嘭”一声,武姜的身形就消散,化成飞剑,到了剑气海中。
陈冬生旋即醒来,心中思忖:“有了这功德殿中的书籍,我制造出钢铁侠战甲来的想法,就容易多了。眼下,还是先将这些书籍通读一遍为是。毕竟,须得有各种专业知识,才能将这个想法真正实施出来。”
章二十五 人生之中,最为痛苦的事情
当即,陈冬生就没白没黑,废寝忘食的在此读书。
读书困倦了,就修炼“濯神诀”,修炼之后,就变得神清气爽。
身体匮乏了,就炼化识海中的剑气,将剑气转化为精纯真炁。真炁经过玄妙路线,来到体内经脉,带来大量能量。有了这些能量,陈冬生自然也就感受不到匮乏。
陈冬生在这里读书,早就把跟唐三、何向所说的那句“去去就会”给忘了。
且说那唐三跟何向,在唐三的书房之中,将一壶浓茶,生生给喝成了清水,也没有将他们的宝贝疙瘩陈冬生给等回来。
何向豁然站起身来,凝目看向唐三,有些焦躁道:“师父,我去幽深小筑看看情况。”
唐山点头道:“好。有什么消息,及时回来禀报。”
“是,是。”何向迭声答应。
然后就踏步而出,出去时候,又拍拍手,召唤来小厮,吩咐道:“茶水太淡了,你速去弄一壶上好的新茶来,给我师尊换上。”
那小厮迭声答应:“马上就办。”一溜烟去了。
何向旋即施展身法,就往幽深小苑去了,按照何向此时心情,若不是忌惮幽深小苑乃是大长老张守伟的居住之所,早就启动他手腕、脚腕上的装备,身化虹光,飞到幽深小苑去了。
饶是如此,他的身法施展开来,也是速度极快。
何向去到幽深小苑之时,陈冬生早就离开了。
不过还有不少人,尚且在那里,这些人一边缓慢离开,一边低声交谈,交换关于陈冬生的看法。
“真是想不到。”一人摇头道:“也不知何向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徒弟,虽说不让人省心,但却是真的争气。”
“是啊,一个上午不到,先是干废了云千里,接着就把元擒虎给杀了。关键是这小子,还不是一介莽夫,做下了这么多凶残之事后,居然还治好了蒹葭,这蒹葭……可是大长老的心头肉啊。他将蒹葭治好,大长老就什么也不管了,直接表明了态度,支持起陈冬生来。”旁边那人附和道。
“什么?”听了这话,何向也是暗暗心惊。
当即纵身来到这两人面前,拱了拱手,道:“两位师兄?”
这两人抬头一看,见是何向,当即也是还礼道:“何师兄。”
以往的时候,何向只是天工门中,最为微末势力中的一员,这两人还真不把何向看在眼里,即便何向问好,也就是点点头,算是答礼。
但是现在事情却变了,何向收了一个好徒弟,势力强横,又救治好了蒹葭的伤势,极得大长老的青睐。
作为陈冬生的师父,何向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何向就问道:“冒昧拦下两位师兄,是想打听一些事情。”
那两人就热情问道:“何师兄真是客气,想要知道些什么,只管开口。”
何向心想,这两人怎么今天出奇的热情,随即问道:“我最近新收了一个弟子,他惹下了祸端,大放厥词,说是能够将蒹葭的伤势治好,却不知道……”
两人奇怪的看了何向一眼,脸上一副“你这是在逗我么”的表情,其中一人就道:“何师兄,休要过谦,你的得意高徒,可不是大放厥词,他确确实实是治好了蒹葭姑娘的伤势,并且得到了大长老的赏识。不过片刻之前,他已经离开了这里,至于到了哪里,我们却不知道了。”
“什么?”何向仿佛是听到了最不可置信之事,吃惊道:“他真的治好了蒹葭的伤势?这……”
之前说话那人,心里就有些奇怪了,他暗道:“看何师兄的样子,仿佛并不之情。算了,最近变故横生,俗话说,祸从口出,还是谨言慎行点为妙。”当即点头道:“正是。其他的事情,我却也不知晓了,何师兄,我还有事情,就先行一步了。”说话之间,就拉着他身旁那人,快步离开。
走远之后,另外一人就奇怪道:“大兄,这明明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跟这何向套近乎,你咋不好好利用,反而就走了?”
先前那人就道:“你这就有所不知了,人生一世,若想安稳百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管好自己,远离是非之地、是非之事、是非之人。眼下,这个何向,已然成了是非之人,我等还是避开他些的好。”
另外一人悚然道:“正是正是。多谢大兄提点,眼下日头已高,就要到了晌午了,大兄不如到我那里,我炒几个菜,咱喝上一壶。”
先前那人道:“不不。我还有事,这喝酒一事,就算了,留待日后。”
说话之间,大袖飘飘,悠然而去。
另外一人,呆立在那里,眨眨眼睛,笑道:“哎呦,大兄真是谨慎,我也成了是非之人。”说着,这人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也是转身离去。
得知陈冬生将蒹葭治好之后,何向再无停留,身法施展之下,用比到来之时更加迅捷的速度,狂奔而去。这两人的对话,他自然是没有听到。
即便听到了,也是无可奈何,人家认为你是是非之人,想要远离你,这是人家的自由,你能怎么办?
很快。
何向就回到了他师父唐三的居所之中。
刚进门口,就大呼道:“师父,陈冬生果然治好了蒹葭的伤势。不过,我没有见到他,不知他回来了吗?”
他这话出口,就听到唐三书房之中,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你办事还是这么毛糙,就不能进来之后再说话么?”
“是,是。师尊教育的极是。”何向纳闷,我这个性子,您老人家不是早就知道么,往常都不曾说过,今日却怎么说了,不过仍是恭敬答应,然后来到书房门前,敲门。
“叩叩叩!”
唐三就道:“进来吧。”
“吱呀!”
何向推门进去,登时发现书房之中,竟多了一个人,赫然便是大长老张守伟。这时,他才知道为何师父会说他办事毛糙。不过,何向心里还是有些委屈:这往日里,也没见大长老来过啊,谁知道他怎么今天就来了。
何向没敢落座,就侍立一旁,给唐三、张守伟斟茶。
唐三呵呵一笑,给张守伟解释道:“我这也是担忧小冬生,这才遣何向,去探探事情的发展。”
张守伟道:“无妨无妨,不过你这徒孙,可不是非常之人。”
唐三诧异道:“噢---大长老何出此言?”
张守伟乃是人精,他这番来,名义上是道谢,而实际上,却是想要来探一探唐三的口风,看看唐三对他这个徒孙,到底了解到什么程度。但是通过一番交谈,再加上何向的表现,张守伟已然可以断定,这唐三,还有他的唯一弟子,对陈冬生知之甚少。
至于唐三会不会是故意装成这样,这个问题,张守伟也是做了一番考虑:陈冬生实力已经如此强横了,若是唐三还是能这么有心计,则说明他们所图甚大,既然如此,我就是再怎么谨慎,恐怕也是白搭。
所以,面对唐三的询问,张守伟微微一笑,道:“困扰我近十年的神魂之毒,给他一朝破除,这样的人,能是平常人吗?”
唐三一怔,随即道:“张长老所言甚是。”顿了一顿,又问道:“却不知道这小冬生,给蒹葭治好伤势之后,却是去到了那里?”
实际来说,这话出口,就显得很被动了,自己的徒孙,自己都不知道人在何处,还得去问一个外人。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陈冬生乃是跟张守伟一块离开,但是此刻张守伟又回来了,但是陈冬生却没有回来,故此,也只好开口相问。
张守伟沉吟道:“他临走的时候,我曾经给了他一块令牌,有了这块令牌,功德殿之中的书籍,可以自由观看,他……是不是到了功德殿之中,看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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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以来。
天工门中的人,都快要疯了。
他们都知道,唐三一脉,最近有一个很有实力的少年加入,他们之中,有很多人,都是没有见过这位少年的庐山真面目。
好奇。
人对于出类拔萃的人、或者事物,都是充满了好奇心的。
这一次,也不例外。
所以这些人,就很想见见陈冬生的本尊。
他们去唐三等人的居所之处,晃悠了好几天,见到了唐三,见到了何向,甚至见到了很多来拜访陈冬生,想要沟通感情的其他势力带头人,但是唯独没有见到陈冬生。
就在他们等得不耐烦之时,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
结合杀人凶手、治病良医于一体的少年陈冬生,从给蒹葭治好伤势开始,就没有回到他所居之处,而是直接去了功德殿,正在功德殿之中,疯狂的阅读书籍。
“唉……人生之中,最为痛苦的事情,并不是这世界之上,有很多人比你强,而是,明明这些人已经比你强了,却还比你更加用功。陈冬生如此行为,却叫我们这些人怎么活呢?”一个五大三粗,身后背着一口重剑的少年愁眉苦脸道。这少年背后的长剑,极为沉重宽阔,看上去,都好像是一个门板了。
“对对。燕兄说的极是。”听了这五大三粗少年的说话,很多人纷纷点头,很是附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