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六 岁月无情,人亦无情
岁月,或者说是时间,是宇宙之间最为无情之物。
他---姑且称之为他吧,他虽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又无时无刻不再流逝。
在时间无情催杀之下,多少红粉佳人,化成骷髅白骨;多少英雄豪杰,只能怅然谢幕。
然而,虽说时间无情,但是在传说之中,一些掌握了空间之道的大能,却是能通过自身强横的实力,来操控时间,改变时间的流速,笑傲江湖。
类似的事情,在此之前,陈冬生还生活在华夏帝国的时候,他们那个时代,也有一个伟大的科学家,米国人爱因斯坦,曾经提出了一个伟大的学说……相对论。在相对论中,爱因斯坦指出,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时间是可以改变的,比如你的运动速度能够达到光速。甚至,在光速之中,人都能够穿梭时空,进行时空旅行。
从前,对待这些言论,陈冬生都是嗤之以鼻的,他认为这些事情,都是科学家们,通过一些所谓的公式,凭空想象而出,根本就没法进行验证。
不过现在,陈冬生也有数次,都是在一些法宝的内部空间里,真正见识到了时间流速的改变。
所以,他也是相信了,在强横的实力面前,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哪怕是最为公允、无情的时间---
“唉……”陈冬生啪一声,把书丢在书架上,叹息,然后站起身来,他两只眼睛周围,都是漆黑一片,形成一个圆环,旁人若是没有什么准备,看见了他,保准以为他是跟人约战失败,被揍的双目乌青。
除了两眼乌青之外,陈冬生的精神,也是有些萎靡不振,身量更显单薄,似乎瘦了一些。
这也难怪,从陈冬生进入到这功德殿,到此时为止,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月,准确的说,乃是二十八天。
这期间,陈冬生一直不眠不休、不饮不食,除了看书,就是修炼濯神诀来补充损耗的精神力量,或是将紫府宇宙之中的剑气,炼化成精纯真炁,来补充身体的损耗。但,他脑力全开之下,消耗也是太大了,到了此刻,看上去竟是有些虚弱。
这种现象,对于只差一步就开启体内世界的修士来说,很是反常。
毕竟先天境界的修士,已经可以不通过吃饭、喝水来补充营养,食物之中,蕴含的能量,毕竟是太少了。只有天地间的灵气,珍贵药材,灵石等物,其中蕴含着庞大的能量,才能满足先天修士的消耗。
这倒不是说陈冬生紫府宇宙中的剑气能量不精纯、不庞大。只是因为他将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到了看书上,这才打破了体内能量的平衡,导致消耗的能量,超出了吸收的能量。表现到外貌上,就是有了黑眼圈,身子消瘦下来。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陈冬生拿出足够的时间,好好修炼,几个大周天下来,就能将能量补充回来,再度变得精神饱满,身壮如牛。
在陈冬生看书的期间,唐三跟何向,都来过,但是他们看陈冬生看书如同清风翻书,也很是无语,何向更是试探着招呼了陈冬生几声,但是陈冬生聚精会神之下,都是充耳不闻。唐三就拦住了何向,道:“不错不错,这样的学习态度,才是少年人应该有的。”接着唐三就狠狠剜了何向一眼,恨铁不成钢道:“你若是有你徒弟一般的用功,此刻也是巨擘大能一般的存在了。”
见唐三生气,何向也是不敢反驳,哼哼答应了几声,却是在心里腹诽:“师父啊,咱俩在这学习态度上,只怕是半斤八两。”
除此之外,也是有很多人到来,不惜花费一些门派贡献度,也是要进来看看陈冬生到底是何方神圣,是否果如传说中一般,是三头六臂,然后高有丈于,体装如牛,头大如斗,眼若铜铃,嘴大如盆。
不过,这些人到来之后,都很是失望:眼前的陈冬生不过是一个看上去十分秀气的少年,甚至都没有胡须,而且还很爱读书,都到了癫狂的境地了。这些人有心跟陈冬生说两句话,但是又想到,这文秀少年,可是动辄杀人的,倘若打扰到他读书,他一时恼怒之下,就拔刀相向,也是不好,是以都只是看看而已。
张守伟也曾来过两次。
第一次的时候,是单独来到。
他安排蔡知节审讯云千里。
那云千里醒来之后,蔡知节便即提审。
蔡知节原本还想着,云千里乃是久居上位之人,口风一定很紧,况且,这些事情都是陈冬生的猜测,云千里是清白的也未可知。所以,蔡知节在审讯之前,就准备了九套刑具,这九套刑具,从小刀、小镊子开始,一直到密布各种零部件的大型刑具,威力是越来越大。蔡知节想,只要云千里能够熬过第六套刑具,就足以说明,他是清白之人。之所以是第六套刑具,是因为前六套刑具,都是给人带来极大的痛苦,却是不会损害人的修真天赋,但从第七套开始,就开始有极大的后遗症了。
---总不能因为陈冬生的怀疑,就把云千里,这位天工门第一势力的第二掌权人,给折磨的不成人样吧。
哪知道,这九套刑具刚刚摆出来,蔡知节还什么都没说。这云千里就哭着喊着,将一切都招了出来。
他……果然被灵鹫宫给收买了。
听到张守伟的爱子、儿媳,都是云千里里应外合,跟灵鹫宫的高手一道,设计杀害,蔡知节的肺都气炸了。
他狠狠的甩了云千里一个嘴巴子,伸手指点着云千里的脑门,喝问道:“你是猪油蒙了心窍了吗,居然做出这般丧尽天良的事情?”
“哈哈。”云千里吐出一口混着鲜血的唾沫,冷笑道:“我丧尽天良?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云千里突然癫狂的笑了起来。
蔡知节冷冷道:“怎么,你笑什么,莫非你还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成?”
“哼!”
就听云千里冷哼一声,接着咬牙切齿道:“你可知道,我跟曹晓娟原本是真心相爱,我原本想着,等到师父寿辰之时,就跟师父禀明此事,让师父恩准我跟曹晓娟的婚事。哪知道……”云千里的脸上显现出憎恨无比的表情,悲声道:“哪知道张振这厮,也是暗暗倾慕曹晓娟,一天夜里,他约曹晓娟出去,跟曹晓娟表白。那曹晓娟跟我是真心相爱,自然断然拒绝了他。可是张振给曹晓娟拒绝之后,却是恼羞成怒,直接强/暴了曹晓娟。”
蔡知节失声道:“竟有这事?”随即闭嘴,他想这事才是张守伟的家事,况且此时张振跟曹晓娟都已然身死,死无对证,谁知道这云千里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就听云千里继续说道:“曹晓娟给张振祸害了之后,就觉得无脸见我,处处躲着我。我那个时候,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招惹她生气,但是无论我怎么哄她,她都不肯见我一面,我并不死心,继续努力,终于有一天,她肯见我了,我十分高兴,还以为曹晓娟终于想通了,不再生我的气,却哪里知道,就是张振祸害她的那一晚,曹晓娟居然珠胎暗结……”
说到这里,云千里的声音,蓦地变得阴狠起来:“就是那时,我就在心里默默起誓,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将张振干掉,也要讲张守伟干掉,曹晓娟……那不能留着。侥天之幸,我发下誓言之后,没有多久,灵鹫宫的人,就找上了我。是他们……跟我一起商量,定下了这个计策。哈哈,这个计策真的极好,眼看就要成功了。那里想到,半路杀出一个陈冬生来,竟生生给我搅黄了,好恨,我真的好恨。”
说完这话,云千里表情狰狞。
“呵……”
蔡知节皱起眉,吐出一口浊气,他想,这件事情真的好生复杂,当即又问道:“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跟你联系的灵鹫宫之人,却是何人?第二个问题,你不是喜欢曹晓娟么,为什么要将她也杀了?”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忽然之间,云千里脸上的狰狞神色平复下来。但是这个状态下的云千里,给蔡知节带来的感觉,却更是阴森,更是可怖。
蔡知节就听到云千里淡淡的说道:“你若是不问,我也要将我的理由说出来,有些话,憋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不吐不快。况且此时不说的话,也很有可能就永远也捞不到说了。”
蔡知节默默注视着云千里,等待云千里的答案。
云千里微笑道:“我杀曹晓娟,自然是因为她该死。”
“甚么?”蔡知节有些不解,这给人强/暴了,难道就该死?
“曹晓娟虽然给张振强暴,但我等都是修真之人,岂会死死盯住贞操不放?她若将一切事情都告知我,我们两人远走高飞,离开这天工门,日子也会过得很是幸福。但是,曹晓娟却是直接不见我了,而且,就在我苦苦哀求之后,她终于肯见我了,却是跟我说,她有了张振的孩子,这个孩子,虽然是张振强/暴导致,她还是想要生下来。除此之外,为了给孩子一个圆满的家庭,她还会跟张振结婚。”
云千里阴森说道:“她已经做出了选择,既然不是选择我,那她就该死!”
章二十七 离开功德殿
蔡知节无语,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他不敢擅专,就急匆匆去了,将这件事情,回禀给张守伟。
张守伟听了之后,也是很久没有说出话来,最终才道:“他说的这些事情,如今死无对证,也不知真假。不过,千里终归是做了对不起咱们天工门的事情。这一点,无可否认。”
这番话,就是给云千里这件事情,奠定了基调。
蔡知节也是人精,自然能够听出张守伟话中的意思,他沉声道:“是是,属下也是这个意思。”
张守伟挥挥手,让蔡知节退下。
蔡知节随即躬身后退。
临走之时,他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叹息:“情之一物,害人匪浅。”当然,还有一句话,张守伟并没有说出口,他只是在心里暗道:“灵鹫宫,你害我家破人亡,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想着吞并天工门,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终有一天,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那蔡知节走后,张守伟忽然想到,云千里是叛徒一事,都是在陈冬生的指点之下,才最终发现的。这等隐秘事情,陈冬生是从何而得知呢?他心中忍不住惊疑起来,知道陈冬生乃是在功德殿读书,就去了。
这一去,自然是无功而返。
几天后,蒹葭醒来,张守伟给蒹葭号脉,果然发现蒹葭神气充足,以往的沉珂,一扫而空,就连修为,就有了极大的进益。张守伟连道:“好,好好。这陈冬生真是有本事。”
蒹葭奇怪道:“陈冬生?”
张守伟道:“正是,乖孙女,你这次伤势尽愈,那陈冬生居功至伟。”
蒹葭笑道:“这个陈冬生,我有印象的,他偷偷摘了不少草还丹,却都给我吃了。”
“什么?”张守伟怔然。
蒹葭呵呵笑道:“爷爷,你不知道,他可好笑了,我要,他不给,我就直愣愣的看着他,他忍耐不过,就只好一次一次的给我果子,最终,就都给我吃了。”
“如此说来,却是错怪他了。”张守伟忽然之间,很是惭愧,下一刻就击掌赞叹道:“不过,这陈冬生的心胸,果然宽广。我这黄土埋到脖子的老人,也是远远不及,难以望其项背。”
蒹葭睁大双眼,疑惑道:“错怪什么了?”
张守伟没有回答蒹葭问题,而是说道:“你今日先歇息一番,明天我带你去见见这陈冬生,他可是你的救命恩公。”
到了第二天,待蒹葭洗漱停当,张守伟就带她去了功德殿,一路上,蒹葭也很是纠结,心想,明明是我坑了他,没想到他却没有记恨我,反而还救了我,这一会之后,我应该怎么面对他呢?又想,这个陈冬生真是个怪胎,居然会一直在功德殿看书,真是厉害,没想到这个世界里,还有这么喜欢看书的人。
有句诗言道:“近乡情更怯。”
到了蒹葭这里,却不是近乡情更怯了,而是近人情更怯。
不管蒹葭内心之中,是如何紧张、忐忑。
在张守伟带领之下,她还是跟陈冬生见面了---
准确来说,是她见了陈冬生,只见陈冬生盘膝坐在那里,头上悬空着八条触手,仿佛一只八爪章鱼,而那些八爪鱼的触手,往来盘旋,取过一本本的书籍来,给陈冬生看来,然后,再将陈冬生看过的书,放回原处。
“这……”见到眼前一幕,张守伟因为之前见过一次,已经见怪不怪。但是蒹葭却是第一次见到,震惊之下,直接说不出话来。
张守伟就喟然叹道:“罢了,蒹葭,我们回去吧,看来这陈冬生看书入了迷,我上次来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这才来,也是这样。”
“他……一直这样,就没有什么变化,或者不同?”
“倒是也有些变化,上次来的时候,他是再看理工一类的书籍,这次却是看经管一类的书籍了,而且,现在他看书的速度好快。”
现在陈冬生看书,近乎是一眼一书,八爪鱼的触手,来回拿书递书,就跟有人来习练枪法一般,嗖嗖嗖,带起呼啸的风声。
张守伟、蒹葭这爷孙俩,对视一眼,无奈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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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陈冬生终于将一些很重要的书籍,都看了一遍。这些重要的书籍,自然都是理工一类的,文史一类的书籍,倒不是说不重要,只是对于现在的陈冬生来说,没什么用处。毕竟,现在的陈冬生,是想要打造出来类似钢铁侠战甲的智能战甲,而不是成为历史学家、经济学家。
此时此刻,陈冬生虽然顶着熊猫眼,精神萎靡,还是仰天长笑:“哈哈,哈哈。我陈冬生,马上就好创造出这世界上从没有过的东西了,哼哼,愚蠢的人类啊,你们都将在我的文成武功之下,匍匐战栗。哇哈哈哈哈哈……”
笑毕,他就打算离开这功德殿,却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周围传来低微的窃窃私语声。
这声音很小,就仿佛是情侣之间,再说一些私密事情,不愿意给人知道,就咬着耳朵说,声音很是低微。
不过陈冬生精神力量惊人,这低微的声音,还是丝毫不落的传入他耳中。
“哎哎哎,他终于不在看书了?”
“瞎说八道些什么,他根本就不是看书,而是在锤炼精神力量而已,这些书啊,估计就是道具,不过你说他是不是傻?”
“什么意思?”
“你看,这书的份量多轻啊,根本就起不到锤炼作用,照我说,他不如找个空旷的地方,拉一批砖来,然后用精神力量砌墙,如此一来,才能方便的锤炼自己的精、气、神。除此之外,还会有附加产物……”
有人就奇怪问道:“什么附加产物?”
“房子啊,他砌好墙,再加上一个封顶,可不就是房子了。”
“……”
“你们这都关注的不是重点!”
“重点?”
“他刚才明明说道,愚蠢的人类啊,都得在他的淫/威之下,匍匐战栗。从他这句话来推断,他应该不是人啊,是非人的存在……”
“啊---”这些人突然之间,变得莫名惊恐起来。
“呵呵。”陈冬生将这些人的话语,都听进耳中,不过,他却是没有表态,只是微微一笑,身形一晃,就除了功德殿。
功德殿外。
阳光很好。
在阳光照耀之下,一些事物,都仿佛是在发光。
这一切发光的事物之中,尤其是以阴三师伯为最,只见阴三师伯躺在竹椅上,阳光下,他的白头发、白眉毛、白胡子亮晶晶的,就如雪花纹银一般。
但是,陈冬生乃是掌握了很多先进科学知识之人,他自然知道,这不是阴三师伯在发光,而是阴三师伯在反光。
看着阴三师伯,陈冬生呵呵笑道:“阴三师伯,我看完书了,之前跟你说的狼皮褥子,有机会就给你送到。”
阴三师伯头不抬、眼不睁,瓮声瓮气道:“那师伯谢谢你了。”
离开功德殿之后,陈冬生很快就回到了他的那一排平房,刚想要推门进去,忽然想道:“不好不好,那天,我离开的时候,还跟师爷爷、师父说道,去去就回,没想到这一去,竟是这么久。我还是先不忙着进去,到师父那里点个卯,之后再打算其他事情吧。”
旋即。
陈冬生及拔脚朝着何向居所走去,一边走着,他心念一动,眉心间精神力量涌出,化成一把梳子,重新梳梳头发,然后精神力量变幻,变成一把锋利的剪刀,将一些疯长的头发,都给割了去。然后重新扎好。
“叩叩叩。”
很快,陈冬生来到了何向的门外,伸手敲门。
“何人?”
里面传出何向的声音。
“弟子陈冬生,来给师父请安。”
“哐啷~~~”
房间里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响声,然后一道清亮的说话声音传来:“你终于回来了。”
这句话刚响起来的时候,声音还很沉闷,足见何向离陈冬生还很远。但是“回来了”的“了”字出口之时,吱呀一声,陈冬生面前的门就打开了。何向从里面急匆匆走出来,然后瞥了一眼陈冬生,打趣道:“哎呦,精神还不错。”
他知道陈冬生这段时间来,一直不眠不休的看书,到了现在,居然还能硬挺着,精神状态也是不错,神念师,竟然如此厉害吗?
陈冬生道:“尚可。”
“你师爷爷,也很挂念你,既然你来了,精神也不错的话,就随我一起,去见见师爷爷。”
“好。”
陈冬生跟何向、唐三的居所,都在一起,两人一路同行,那消片刻,就来到了唐三所居之地。
到了之后,何向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大声道:“师父,陈冬生回来了。”
陈冬生这还是第一次来唐三这里,他四下一看,见这里个格局,跟他的房子,大体一致。
“什么?小冬生来了,让他快快进来。”唐三欣喜的声音传来。
“是是。”何向迭声答应。
陈冬生循声望去,就见唐三捧着一杯热茶,脸上带笑,也正看向他。
陈冬生就快行几步,道:“师爷爷。”
“呵呵,小冬生,你这等本事,我可不敢当你的师爷爷。”
“师爷爷说哪里话,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虽然我的本事是强一些,但是这个辈分,却是不能差了的。”
何向:“……”他想,好啊你个陈冬生,说话还真是直接,不过,这话却也说的在理啊,论打架师父不是他的对手,我也不是他的对手,就算整个天工门,也没人能是他的对手,我怎么就招了这么一个弟子,这是我的不幸呢还是不幸呢还是不幸呢……
章二十八 公平的世界
“很好很好,直言无忌,这才是我们修真之人应有的态度。”说话之间,唐三招呼两人进来,他指着桌子上的茶壶、水杯道:“桌上有茶有杯,若是想要喝茶,就自己斟茶。”
“我来斟茶。”陈冬生上前一步,拿起茶壶,给何向斟上一杯茶,“有事弟子服其劳,有弟子在,哪能让师父自己斟茶。”
将茶双手奉给何向,然后又给自己斟了一杯,入口一品,夸赞道:“入口微涩,回味却是甘甜。这是好茶……师爷爷,这是什么茶?”
“此乃密云龙茶。是地方上,进贡给宋朝皇帝喝的御茶,很是难得。”唐三道,言语之中,颇为得意。
“什么?这是给皇帝喝的茶,那我得再尝尝。”陈冬生举起手中的茶杯,一口干了,然后又倒了一杯,叹道:“不错,果然皇家御品,味道非凡。”
何向以手扶额,道:“你这样喝茶,跟牛饮何异,怎么能品得出来好坏?”
唐三却是挥挥手,示意无妨。
等陈冬生慢慢喝完这杯茶后,唐三开口问道:“小冬生,你本事很大啊,说说看,是如何将蒹葭伤势治好的?”
“师爷爷,给蒹葭疗伤,很是简单,她是神魂中毒,我乃神念师,只需将自己的神识,连同一部分精神力量,催发到蒹葭识海里,锁定毒素,直接拔除了即可……”接下来,他就将如何给蒹葭治伤,用了多少珍贵药材,事无巨细,都说了一遍,却把他将拔出掉的神魂之毒,给收集起来这件事情,隐瞒下来。
说完,陈冬生就总结道:“其实我也是恰逢其会,任何一个神念师,都能够做到这些,最为重要的,还是张长老搜集的那些药材。”
“原来如此。”唐三捻须点头。
那唐三瞥了陈冬生一眼后,沉吟片刻,又问道:“小冬生,我还有一事不解:按照境界来说,你虽然只是一品巅峰的武士,但却实力超群,便是等闲先天,也不是你的对手。并且,进入先天之后的修炼法决,好多名门大派,都是没有,那些老牌的先天修士,虽然修炼路上,也是盲人过河,独自摸索,但是毕竟积累下来一些经验。所以按照你的实力来说,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应该找一个有着深厚底蕴的门派,比如说灵鹫宫,去这样的门派,才能得悉今后的路怎么走,可是……你却为何选择了天工门?”
陈冬生想了想,沉声说道:“因为我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什么路?”
“王者之路?”
“什么是王者之路?”唐三不解问道。
不但唐三不解,就连何向也是懵逼了。
懵逼之后,何向的眼睛一翻,心中想道:“王者之路,他……不会是有不臣之心,想要起兵造反当皇帝吧,不过这皇帝在世俗之中,虽然权势滔天,但是在修真者眼中看来,也不过尔尔,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唉,真是叫人头疼,苍天啊……我是犯了什么错,怎么找来这样一个徒弟?”
陈冬生微笑,继而解释道:“师爷爷,师父,我要想你们道歉。”
道歉?
唐三跟何向一时之间,都不明白陈冬生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听陈冬生继续道:“其实,我还有一个身份,这个身份已经跟张长老坦白了,却不知道张长老有没有告知你们。”
“什么身份?”
“我,天神教的教主。”见两人的反应,陈冬生就知道了,他乃是天神教教主这件事情,张守伟并没有告诉其他人。
旋即,他就将天神教的教义主旨,又详尽解释了一遍,并稍微透漏出来,他想要收编天工门,将天工门纳入天神教的体系之中。
听了陈冬生的话,唐三何向面面相觑,唐三也是罢了,他只是觉得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但是何向内心的感觉,却又十分不同,此刻,他的内心深处是崩溃的:“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呀,上天你要这么惩罚我?……”
陈冬生继续说道:“天下修真之人,高高在上,地位何其高贵,这是因为什么?不过是因为他们有着修真天赋,并且,凭借这天赋,踏入修行路后,在遇到桎梏瓶颈之前,破境如同喝水,每突破一次境界,实力就会有很大的提升。因此,归根结底来说,修真之人地位高贵,其实凭借的并非是天赋,而是实力。所以,这样的世界,很不公平,我此刻的追求,就是想让这个世界变的公平起来,每个人,都能获得超凡的实力。”
唐三品一口茶,略微点头。
而何向却是浑身一震,接着表情复杂的看向陈冬生。
他原本生于微末,家里很是贫困,父母乃是佃户,租种地主家的土地。那一年,他的家乡大旱,而大旱之年,必有蝗灾,他们家种植的粮食,先是大旱减产,接着就给蝗虫吃了,近乎颗粒无收。这个时候,就连吃饭都是问题了,他的爹爹,为了渡过今年的荒年,并且准备明年种地所需的种子,他爹爹,就来到地主家里,想要跟地主求情,让地主宽限一下今年的地租,同时,借给他一些粮食。
那知道地主知道他的来意之后,呵呵冷笑两声,阴沉说道:“这个……地主家里,也是没有余粮啊。不过,我听闻你的大女儿,很是貌美,今年十六岁了,还不曾许配人家,你也知道,老爷我年纪都快六十了,但是还没有产下一男半女,真是后继无人啊。你的女儿,翘臀圆润,两腿修长,一看就是好生养的女子,不如许配给我作妾,这样的话,你我就是一家人了,些许地租,有算得了什么?就给你免了!”
何向爹凛然一惊,看了地主一眼,为难道:“这如何使得?俺的女儿,正是花朵一般的年华,许配给你,可不是糟蹋了。罢罢罢,俺再想想办法,怎么也不能短了你的地租。”
说完这话,何向爹就要离开。
那知道地主冷笑道:“方圆百里,都是我的佃户,他们都要绝产饿死了,你还能问谁借?我看中了你的女儿,是你女儿的福分,也是你的福分,不乖乖将你的女儿送来,也就罢了,居然还说许配给我,是糟蹋了你的女儿。你如此贬低于我,可是活够了?来人呐,给我将这老狗打出去。”
就这样,何向爹的腿,生生给地主打断了。
然后地主厌恶的看着何向爹,说道:“拖出去,快点拖出去,在这里真是碍眼。”
将此事办完之后,那地主心生恶念,又遣人去抓捕何向的姐姐。
那些仆人,奉命出发,到了何向家里,恶魔一般,连打带砸,将何向家砸的一片狼藉。
那些恶仆之中,就有一人,排众而出,去抓何向姐姐,何向的娘上前阻挡,给恶仆照着肚子,使劲一脚踹开,何向的娘登时口中吐血,趴在地上,不能动弹了,但她仍旧用断断续续的声音,悲声控诉道:“你们这群天杀的,如此作恶,一定不得好死。”
何向的姐姐,见母亲受伤倒地,连忙上前救助。
觑的这个时机,那恶仆一把抓住何向姐姐的头发,淫/邪笑道:“果然是个小/骚/货,等到老爷将你玩弄够了,少不得给兄弟们乐呵乐呵。老爷年纪大了,身体虚了,干那事已经不成了,你肯定享受不到做女人的快活,还是等着兄弟们让你欲仙欲死吧。呵呵。”
听着这淫邪的话,何向姐姐吓得哭起来,直接说不出话来。
而何向娘,也是留下痛苦的眼泪,悲声道:“你们这帮该死的畜生!”
却在这时,何向突然从房屋里冲出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这菜刀很沉,他都拿不起来,却勉力支撑着,大人一般说道:“你们这群恶徒,放开我姐姐,我爹说过,我是家里的男子汉,爹不在的时候,就由我来保护娘跟姐姐!”
那恶仆看了何向一眼,忽然哈哈仰天长笑起来,恶仆道:“你这小崽子,倒是有志气。那我今天就成全了你,俗话说的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今日若不杀你,留待以后,说不定就是麻烦。”
说话之间,恶仆伸脚一踢,地上的一块小石子,就给踢飞起来,嗖一声,那石头就砸向何向的额头。
小石子去势紧急,若是砸中何向,只怕能将何向的脑浆子给砸出来。
“不要!”
何向娘跟何向的姐姐,见到眼前一幕,都是凄厉喊道。
而那恶仆却是一脸得意神色,在那里呵呵冷笑。
“唰!”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只见一道流光略过,呼啸风声中,流光追上了那块小石头,噗的一声,将小石头打成齑粉。
紧接着,众人眼前一花,一个中年男子,飘然而至。这中年男子就是唐三了。唐三路过此地,忽然心血来潮,感受到这里有一个颇有修行天赋之人,就顺着心意而走,来到这里,救下了何向一命。而何向,也就是他冥冥之中,所察觉到的,那个有修行天赋之人。救下何向之后,问明白事情起因,唐山目眦欲裂,就将地主老财给杀了,又将何向爹的腿给接上,然后开仓放粮,救济附近佃户。最后,在征得何向家人的同意,将何向带上了领袖峰,开启了何向的修真之路。
也就是因此,何向年纪幼小的时候,很是过了一番苦日子的,等到成为武士之后,也知道拥有实力之人,所过的生活是什么样。
陈冬生刚才的言语,“所以,这样的世界,很是不公平,我此刻的追求,就是想让这个世界变的公平起来,每个人,都能获得超凡的实力。”这句话,深深的触动了何向的内心。
何向就不禁问道:“陈冬生……你所说的想要这个世界变得公平起来,到底如何实现?”
唐三看了何向一眼,若有所思。
陈冬生则是兴奋说道:“就靠咱们天工门了!”
章二十九 雄心壮志
何向有些不理解,就问:“我们……能够做些什么?”
陈冬生点头道:“正是。这些日子来,我都在功德殿看书,通过看这些藏书,我脑子里,就产生了一个不是很成熟,却很大胆的想法。这想法就是,我运用所学知识,来设计、打造一套盔甲,盔甲通过灵石驱动,能够给穿戴者增幅力量,就算是一个普通人,穿上这盔甲之后,举手投足之间,也能产生大力,撕裂大树、跺碎巨石。”
何向脸上现出沉思之色,他觉得这个想法,虽然很是匪夷所思,但却是可行的,但是下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等盔甲,造价不菲,普通的老百姓,怎么能够负担的起,当即缓缓说道:“你的想法很是不错,但,好像并不可行,别的不说,单单制造盔甲的费用,就将大多数的普通人,给拒之门外了。”
唐三也是点头道:“正是。我也感觉到,你这个想法,不适合平民百姓,却比较适合王朝使用,就比如说大宋王朝,可以举全国之力,制造一批这样的盔甲,武装起一支精锐军队。至于人民群众,想要拥有这样的东西,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吧?”
陈冬生摆摆手,正色道:“师爷爷,师父,你们的观点,也很有代表性。或许在这些盔甲刚开始制造的时候,造价很是高昂,但是随着生产力的提高,这些盔甲的制造费用,一定能够降低下来。”
生产力的提高。盔甲的制造费用。
生产力。制造费用。
唐三跟何向听了陈冬生说的话后,敏锐的捕捉到两个陌生词汇,他们对视一眼,有些茫然。
“啊……”陈冬生摸摸脑袋,说道:“我把一些天神教的宗教词汇,给说了出来,师爷爷,师父,两位不必在意,我简略的说说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吧,就是说,现在来看,这些盔甲制造起来,很是麻烦,但是最终,却是能够很简单的制造出来,很多普通人,都能够负担的起。”
何向激动道:“如此甚好,这样一来,这世间就能少了很多不公平的事情。”
唐三扭头,定定的瞥了一眼何向,他能够看出来何向很是高兴,他知道何向的往事,能够理解何向的这种心情,但是,在他心中,却是有不同的看法,略一沉思,唐三就道:“小冬生,你的想法很是不错,但是推行起来,肯定会受到不少阻力。我可以肯定,最先起来反对你的,一定是修行中人。”
陈冬生凛然,他缓缓道:“这一点,我早就考虑到了,这种盔甲产生出来,最先收益的,乃是大家族,天下间的王朝势力。而最先受损的,就是修行中人。不过,这种盔甲的产生,也并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的事情,也是要进过缓慢发展的。到了那个时候,我天神教的势力,就会很强横,我个人的实力,必定也是非同小可。就算是修行中人,进行反扑,我相信,我也是能够镇压的住的。”
此话一出,唐三何向就从陈冬生身上感受到了森然杀意,这杀意冰冷无情,唐三一恍惚,就觉得眼前景象一变,到处都是尸体,这些尸体虽然倒地,但是脸上依旧挂着不甘心的表情,他们虽然死了,却是死不瞑目,而陈冬生脸上却是带着残酷的微笑,站在尸山血海间,恍如大魔王。
就算是陈冬生也没有想到,今天的这番话语,竟然在以后真的成了现实,他成了整个修行界的敌人。
无数的修士,想要刺杀他,却被他反杀,如同收割麦子一般,倒在了他的身前。
这些都是后话。
唐三叹道:“小冬生,既然你有这样的志向,我也不拦你,只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
“绝不后悔。”
“呵呵。”唐三展颜一笑,说道:“既然你有这想法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开始制造你的盔甲。”
“大批量的制造,肯定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了。就算是现在想造出一件盔甲来,也是很不容易。不过,我已经有了初步的设想,先不制造整套盔甲,转而制造一些小型器械,毕竟,当务之急,是提升我们的整体实力,先在跟灵鹫宫的比武大会上,把灵鹫宫的弟子,尽皆打成猪头。”陈冬生回答道。
眼下,陈冬生虽然已经有了将灵鹫宫给吞并、把灵鹫宫天工门合二为一的想法,但是这个想法,过于惊人,他就没有说出来。
之前那些关于盔甲的说法,已经就将唐三跟何向震撼的一愣一愣的,若是此时再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只怕唐三跟何向,就会认为自己是疯子了。
不过……有些时候,疯子跟天才,就是一线之隔。
“好,很好。你有这种想法,足见在你心中,对咱们天工门也是很看重的。”唐三道:“你今日刚回来,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开始,就让你师父传授给你机关制造之法。你先试试手,制造一些小的法宝道具,提升个人实力。---万万不可好高骛远。”
“是,是。师爷爷教训的是。”陈冬生恭谨回答。
然后,他就跟何向一道离开此地。
到了何向的住所之前,陈冬生就止住脚步,道:“师父,那我明天就来找你学习机关制造之法了。”
“好。”何向痛快答应。
两人随即告别。
陈冬生回到自己的房屋里,像块石头一般,倒在了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这段时间,他的精神一直高度紧张,到了现在,终于能够放松下来。
第二天。
一大早,太阳还没有升起,但是也不知道是谁养的鸡,已经开始叫起来。
“呵……”
陈冬生听到鸡鸣声音,双目豁然睁开,就从床上跳起来,洗脸刷牙后,从他的碧玉饕餮簪子中,拿出一些灵药来,如同啃萝卜一般,咔嚓咔嚓吃起来,然后盘膝坐下,运转玄功,炼化药力。
陈冬生的经脉,早就经过剑气的开阔,真炁在期间,运行的速度极快,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真炁就在他体内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吃的那些灵药,药力就给炼化干净。
“不错不错。”双手使劲攥了攥拳头,感受到自己躯体里蕴含的无尽力量,陈冬生微笑道:“有了充足的睡眠,再加上这些药材中蕴含的药力,我的状态就重新回到巅峰了。”
“事不宜迟,这就去师父那里,学习机关制造之法。”
说话之间,陈冬生就迈步,往何向那里走去,一路上,他还在思忖:“在功德殿的这一个月,我大部分时间,虽是在那里看书,但实际上,濯神诀还有真炁修为,一点也没有落下,反而有了很大的提高。就我本身实力而言,已经很是强横了,我感觉,就像井超、云千里这样的角色,一招之间,就能将他们轰杀。”
在功德殿看书的这段时间,表面上来看,陈冬生并没有怎么修炼。但是要知道在以前,陈冬生也是跑来跑去,片刻也没得闲,都是挤出时间来用功修炼。倒是这段时间,他除了看书就是修炼,比较来看,他这段时间用在修炼上的精力,却是比之前还要多。所以,他的实力有了长足的进步,也是很正常的。
片刻之后,陈冬生就来到了何向那里。
敲门。落得准许之后,陈冬生就到了何向的起居室中,何向正在洗漱,明显可以看出,他是匆忙起来,陈冬生就略等了一会儿,何向这才准备停当。
“在这修炼一道上,你早就比我强横了。”何向沉声说道:“我能够当你师父、并传授给你的,也就只是机关一门了。”
何向如此起头,接下去就娓娓而谈,解说一些机关学的道理、词语。
片刻之后。
何向就像看怪胎一样看着陈冬生,问道:“这些东西,都是谁跟你说的?”
陈冬生道:“没人跟我说呀---师父您就是第一个跟我说这些的。”
何向不信道:“不对不对,若是没人跟你说过,那为甚么我说的内容,你都知道?”
“这个啊,答案很简单,因为师父你说的这些东西,在功德殿中的书籍上,都有阐述。”
“什么?”何向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那……也算看书?”时至今日,何向都能记得他在功德殿中,所看到的,陈冬生在那里看书的景象。
哪岂是人在看书,明明就是一个人头上顶着个八爪鱼,而八爪鱼正在胡乱翻书。
却没有想到,陈冬生就是这么个翻书法,那些书上记载的东西,他都一一记住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咳咳。”何向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震惊,缓缓道:“既然如此,这些基础性的东西,咱们就过去不提,直接来重头戏。”
“什么重头戏?”陈冬生的兴趣给勾上来。
“锤炼金属!”
“什么?!”陈冬生有些傻眼了。这锤炼金属,一听就是抡铁锤敲硬铁啊,这样的东西,恐怕也是只有傻大个才会喜欢吧。
“你随我来。”何向不去管陈冬生有甚么反应,招呼他一声,就从里面走去。
陈冬生紧跟上去。
几步之后,两人就来到一宽阔房间里。
这房间里,密布各种金属,正中央,乃是一个工作台,这工作台不知是什么材质,看上去灰蒙蒙的,台子上,有着许多铁锤,其中一柄铁锤,十分巨大。
“啊!!!”陈冬生惨呼道:“果然真的是来打铁啊!”
“怎么?不愿意了?”何向瞥了陈冬生一眼,打趣道:“这打铁,可是一件细致活。”
章三十 细致活·搞错了
“且,这打铁,什么时候成了细致活了?”陈冬生站在一边,小声嘟囔道:“这样的活计,也就是傻大个才喜欢干。”
他伸手摸了摸工作台上的铁锤,这铁锤倒是颇为沉重。
陈冬生的声音虽小,但是他与何向相距很近,何向自然能够听到,何向摇头,解释道:“你所说的,那是普通人的打铁,不过是打个菜刀、锄头,但在我们修行中人眼里看来,打铁却是非同小可,不但要掌握各种金属的性质,还有感悟天地大道,将各种道与理,在打铁过程中,锤炼到这些金属里,从而使凡铁,蜕变成神金。传说之中,一些绝世大匠,在打铁之时,挥动锤头,都能带起霞光万道、瑞气千条,很是厉害。比方说,传说之中的干将莫邪,他们铸成一剑,都直接引动了天劫。这等打铁,岂是傻大个能做到的?”
“什么?打铁还能打到这种程度?”
这番话,说的陈冬生热血沸腾,他抓起那把最大铁锤,慷概激昂道:“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就请师父快点传授给我打铁之法吧。”
何向亲眼目睹陈冬生一把抓起众多铁锤中那把特大号的铁锤,轻轻挥动,举重若轻,而他拿着这把铁锤的时候,却是气喘吁吁,勉强支撑,眼角不由自主的剧烈跳动两下,脸上不由自主露出苦笑:唉,这人跟人,果然是没法比啊。
“陈冬生,眼下还用不到这把铁锤,这把铁锤,是用来锤炼大块金属的,今天,你先从小块的开始练习。”何向说道,接着,就从那些铁锤之间,找到一个不怎么大的,递给陈冬生。
陈冬生接过。
何向道:“这打铁,其实算的上是锻造工艺的一种,须知道,很多兵刃、法宝的毛坯,在铸造出来的时候,毛坯有着各种缺陷,比如材质疏松,里面夹杂了不少杂质。而打铁,就是先将这些毛坯加热,然后通过锤击,对金属坯料施加压力,让这些金属产生塑性变形,以获得具有一定机械性能、形状和尺寸。”
陈冬生微微颔首。
“这看起来很简单,实际上却是很难。”何向接着说道:“比如说,你得熟知各种金属,加热到什么温度,才适合锻打,这锻打的时候,力度又是如何,锻打到什么程度,才是到了火候。”
陈冬生点头,表示赞同。
何向就总结道:“所以说,这打铁可是一门大学问,小觑不得。”说话之间,何向就从一旁的金属堆里,扒拉出来一大块铁板,这块铁板厚约一寸,宽两尺,长三尺,他一使劲,就将这铁板放到工作台上,吩咐道:“陈冬生,我开始跟着你师爷爷学打铁时,也是跟你一般年纪,那时,你师爷爷就给我找了这么一块铁,叫我运用所学知识,将这块铁锻打成铁锤。而今,我也是如此要求你:你只要将这铁板,锻打成一尺见方的铁锤,这打铁一道,就算你入门了。”
说到这里,何向看了一眼陈冬生,发觉陈冬生听得很是认真,这才心怀大畅:“哈哈,你这小子,不是战力惊人么,不是博闻强识么,可是在这打铁技艺上,却还欠缺经验,稚嫩的很,常言道,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常言又道,实践出真知。可以说,我已经打了三四十年的铁了,积攒下来很多打铁经验。这些,可是你一个毛头小子,无法比拟的。想当年,师父给我准备的第一堂课,也是将铁板打成铁锤。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在师父精心指导之下,足足耗费了二十天的功夫,这才成功。师父也赞许我道:‘你这成绩,已经极好了,足见你在金属锻打一道上,有着很高天赋。’今天,我却不给你任何指导,让你摸索前进,倒是要看看你得花费多少时间,才能成功。”
何向这个打算,并非是因为陈冬生实力比他高,他心中不愿意,故意不给陈冬生讲解,让陈冬生多出点力,吃点苦头,却是因为,他觉得,他身为老师,一定要在弟子面前,树立起学术威严来。不然的话,何以服众,何以传道授业解惑?何向心想,我先不指导他,等陈冬生走了一大块弯路之后,他再现身指点,这才能让陈冬生面对知识之时,有着敬畏之心,便于开展后续的教学计划。
“好。”
却见陈冬生听了何向要求之后,痛快答应下来。
提起铁锤,就来到工作台边,他扭头看向何向,请示道:“师父,若是没有其他附加要求,弟子就要开始了。”
何向摆摆手,道:“没有别的要求了,你可以开始了。”
实际上,何向也是希望陈冬生尽快开始,然后碰壁,碰壁之后,他再以过来人的身份,给陈冬生予以指导。
这样,事情就会按照他的期望发展,他就能树立起属于自己的学术权威。
必须得承认,这何向实力虽然不咋滴,但是在教学一道上,却是颇有建树。
“是。”
陈冬生答应一声,然后面如止水,双目凝视那块铁板,他的双眼,仿佛在放光,光亮照在铁板之上。
表面上看,陈冬生虽然一副很沉得住气的样子,但是在他心里,却是思绪不断:“通过我的感知,可以判断出来,这就是一块普通的铁板,并没有经过其他锤炼,铁板里碳一类的杂质含量,还比较高。所以当务之急,并不是锻打成形,而是祛除铁板里的各种杂质。”
“含碳量较高的铁,锻打起始温度,就应该低一些,不然的话,不利于杂质的排出,按照这块铁板的含碳量,就先将其加热到一千一!”
陈冬生略一沉吟,就拿定了主意,接下来,他运转体内真炁,带有火焰属性的真炁,就透体而出,在他身前,化成一团火苗。
下一刻。
小火苗生出两条腿来,蹦蹦跳跳,到了铁板之上,化成熊熊烈火,包裹住铁板,给铁板加温。
“什么?”见到这一幕,何向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身躯,因为吃惊,都晃了一晃,“这怎么可能,陈冬生还没有突破至先天境界,就能够给自己的真炁招魂、赋予属性了?”
要知道,何向也勉强算是进入先天境界的修士了,但是迄今为止,他都没能给自己的真炁招魂成功,一直以来,如果想要加热什么东西,都需要依靠地火炉的威力。
这地火炉,算是炼丹炉的一种。
炼丹炉也分为好几种,像陈冬生所用的山河鼎,算是品秩极高的了。这种丹炉,需要用火属性的真炁,来激发丹炉上的符文法阵,然后根据不同需要,来调节丹炉的火力旺盛程度。
其次一种的丹炉,就是天雷炉,或者地火炉了,这样的丹炉,都是通过真炁来控制,能够借助天地之力,或是勾动天雷,或是牵引地火,以获取热量。
再有,就是很普通的丹炉了,这种丹炉,人人可用,但是温度的上限不是很高,炼制不了厉害的丹药,只能炼制一些普普通通的丹药,比如,类似金枪不倒丸、蚂蚁大力丸一级的丹药……
何向看看陈冬生,再想想自己,不由得用手捂住脸,觉得生无可恋……
他心中哀嚎,挡住脸的手指,却还是闪现一道缝隙,透过这道缝隙,看见陈冬生真炁化成的火焰,顷刻之间,就将那块厚重铁板,给烧的暗红。
这块铁板,已经加热到一千一百度了。
而这温度,也就是陈冬生给自己拟定的锻打起始温度。
不得不说,陈冬生的书没有白看,眼光也是很准确,他选择的温度,不多不少,十分恰当,就连站在一旁,眼巴巴等着陈冬生出错的何向,也是暗暗点头。
随即,陈冬生就提锤来到那铁板附近。
他两脚分开,与肩同宽,稳稳站定。
身躯温如磐石。脚掌就如扎根在地里。
但是腰肢却如同柳条。
抡起手里的铁锤,就开始锻打起那铁块来。
“铛铛铛!”
在铁锤的敲击之下,火星四射,与此同时,铁板内部的晶体结构,也是在逐步发生变化,变得平滑起来,就在晶粒盘旋移动之时,那些夹在滋晶粒之间的微小炭、硫微粒,这些杂质,就慢慢的给挤了出来。
刚打了没有几锤,这原本暗红色的铁板,温度降低,再次变成乌黑形象。
“温度不够了。”陈冬生凝目看了一眼,心中做出判断,他就不再抡锤敲打那铁板,而是再度催动真炁,体内的真炁,在经脉之中,就急速窜动,离开手指上的诸穴位时,隐隐发出雷音。
一朵小火苗,再次成形。
火苗加热铁板。
这时,陈冬生心里一动,暗想:“这铁板,每加热一次,也就只能敲击几锤,这么大个的铁板,锻打成铁锤,不是费事了……不如……”
陈冬生如玉石一般的手掌,就摸到铁锤锤柄上。
“火焰真炁,给我出来!”
他低吼一声。
“轰!”
无数的真炁,通过他的手掌,透体而出,这些真炁,出来之后,并没有跟以前那样,幻化成火苗,而是一缕一缕的,如同火舌,这些火舌在铁锤上盘旋飞舞,将铁锤烧的通红。
“嗯,就是这样!”
见铁锤变得通红了,陈冬生就抡起铁锤,继续咣当咣当的打起铁来。
打了一会,他忽道:“不对不对,我搞错了!”
章三十一 学术权威
站在一旁的何向,看到陈冬生做的事情,脸上表情也不知道是哭是笑,他很佩服陈冬生的脑洞。
见到这个场面,他就不由自主回想起以前,他锻打金属之时,那时,他一身短打扮,精赤着上身,露出壮硕的肌肉,靠在地火炉旁边。
然后,在左手中,握着一把大铁钳,铁钳之上,是需要锻打的金属,而另外那只手,却是握着一柄大铁锤。
站在地火炉前边,何向先用铁钳将金属插在地火炉里,加热一阵,然后取出来,放在砧板之上,再抡起铁锤,朝着这铁锤,咣当咣当就是一阵敲打,
片刻之后,金属就散尽热量。
这时就需要将金属再插到地火炉的熊熊烈火中,进行加热……
如此周而复始。
他有些时候,也是不厌其烦,却没有想出什么解决办法来。
眼下,他见陈冬生居然别出机枢,想到将铁锤用火焰真炁烧红、烧得温度极高,这样一来,在锻打铁板之时,就能同时给铁板加热。微微一怔,就忍不住脸上浮现笑容,差点鼓掌赞叹起来。
“我这徒儿,真是天分不错,居然能想到这种法子,来解决铁板冷却的问题。”不过这个方法,必须得是给真炁招魂以后的修士,才能使用,没有招魂成功的修士,就只能干瞪眼了,这何向虽然很是欣赏此法,却是没法用了。不过,能不能想出这个法子,却跟真炁有没有招魂成功,并无任何关系,想通此节,何向苦笑道:“唉,我怎么就不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呢!”
却在此时,何向突然听到一声惊呼:“不对不对,我搞错了!”
这惊呼是陈冬生所发。
“什么地方搞错了?”闻言,何向也是愣了。
加热。
选择温度。
挥锤锻打。
这些都做的很好啊,虽然何向很想让陈冬生出些差错,或走弯路,好让他出来装逼,但是迄今为止,他并没看出陈冬生的错误来,不得不说,这让何向感觉很无力。
但陈冬生却自己喊着错了错了?
却是何故?
“噗!”
这个时候,一声轻响传来。
却是陈冬生手中铁锤,其上火焰,无风自灭。
只听陈冬生低声道:“错了错了,我居然会犯这种错误,烧红了铁锤,来加热铁板,这不是舍本求末么……”
“火焰真炁,给我出来。”
陈冬生再度催动真炁,在虚空中,凝结出来一朵小火苗。
“去!”陈冬生伸手指指工作台上的铁板,轻叱一声。
那小火苗就迅捷无论的扑到铁板上,然后,陈冬生双手结印,结成一个很是繁复的符文,这符文亮晶晶的,随着陈冬生心意,来到那朵火苗之中。
若是有精通阵法的人看到这个符文,他就能认出来,这个符文乃是“九宫八卦聚灵大阵”的简化版本。
不过,“九宫八卦聚灵大阵”一般是布置在院落里,或者什么洞天福地,地方都很宽敞。而这个简化版本的聚灵阵,却是在巴掌大的地方,刻画了无数的符文符号。严格意义说起来,其难度,却是在布置真正的“九宫八卦聚灵大阵”之上。
陈冬生自忖,他从一个对阵法、符文一无所知的小子,很快上升到现在这个程度,很大程度上,是依赖了从轮回天轮那里兑换得来的《奇门遁甲》一书。
这本书乃是华夏帝国的古人所著。
可见古华夏帝国时期,悠悠华夏大陆上,群雄豹隐,实在是不知道有多少英雄豪杰。
想到这里,陈冬生就心念一动,看来,等到我修炼有成,能够破碎虚空,在无数位面长河中自由移动的时候,必须得回华夏帝国一次,看看哪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说时迟,那时快。这些念头,纷至迭来,都是陈冬生一念之间发生的。
就见陈冬生结成的那个符文,钻到小火苗中之后,就缓缓运转起来,天地之间的灵气,很快就给牵引到火苗中。这火苗本就是真炁化成,灵气被牵引到火苗之中,就如烈火中重新添加了木柴,燃烧的更加旺盛起来。
很快,铁板就再次变得暗红。
如果说,之前的时候,陈冬生运用火焰真炁,将铁锤烧的温度极高,这在何向眼中看来,就是提高效率的极好办法了,那么现在,亲眼目睹陈冬生此刻的法子,尤其是这法子还是无意之中想出来的,何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的面色苍白,目光痴呆,吃吃道:“这才是天才修士……跟他一比,包括师父在内,包括张长老在内,整个天工门的修士,都是土鸡瓦狗……”
陈冬生可不知道何向心中所想,就算是知道,他也只能报之一笑:我奇遇连连,先是轮回天轮,后来是元始道剑,若是还不能胜过你们,我还怎么有脸苟活在世上?
“好时机!”
陈冬生咧嘴一笑,抡起手中的铁锤,就咣当咣当的敲起来。
这一次,铁板不会中途冷却,陈冬生抡着铁锤,敲打的很是痛快。这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铁锤仿佛跟手长在了一起,而敲打在铁板上的,也不再是铁锤,而是陈冬生血肉双拳。
“铛铛铛!”
随着铁锤的敲打,铁板的厚度逐渐变薄,很多的杂质,都是给锤炼出来。
“很好,就是这个时候,开始锻打成形。”
到了此刻,温度就应该提高了,在较高的温度之下,铁板会变得比较软,容易在铁锤的打击之下,变成想要的形状。
陈冬生随即张嘴一吸,长吸了一口气,然后心念一动,体内的真炁剧烈流转,在他空着的左手上,就又凝结出一朵火苗来,随后伸手一弹,此火苗就电射到先前那朵已然化作熊熊烈火的火苗上,然后,火焰就燃烧的更加剧烈。
铁板变得通红,就如要化了一般。
陈冬生挥动铁锤,铁锤如同手一般灵敏,将铁板给卷了起来,卷起来之后,铁锤挥动,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顷刻之间,就将这长长的,如同擀面杖一般的铁卷,给锤成了厚实的圆柱。
“锻打成什么样的铁锤才好呢?”略一沉吟,陈冬生就回想起来,他在华夏帝国的时候,看过一个电影,叫做《雷神三:诸神黄昏》,在这电影之中,有一个浑身都是大块肌肉的铁血汉子,叫做索尔,他就是雷神,雷神的兵器,乃是一把铁锤,这个铁锤,形状方方正正的,很是粗狂,长久以来,雷神历经无数战争,靠着这把铁锤,挣下了偌大威名,人们都亲切的叫他锤哥,或是铁锤之神。不过,在诸神黄昏中,雷神的大铁锤,却是给他亲生姐姐,给捏碎了,陈冬生眼睛一转,心道:“就打造一把跟雷神之锤一模一样的铁锤吧。”
心中计较已定,陈冬生就拿着他手里的铁锤,开始给这烧红的铁卷锻形,他先是从上往下,使劲敲击铁卷,就见铁卷在锤头的击打下,慢慢变得卷缩起来。
做完这些,陈冬生的精神力量,从眉心之中,倏然而出,来到铁卷附近,细细探查铁卷的结构。
现在,铁卷的差不多是个一尺半见方的块状物体,若不是颜色通红,散发着炽人的热度,看上去就跟路边不起眼的石头一样。
但是这铁卷在陈冬生的精神力探查之下,却可以看出,内部层层叠叠的,就跟花卷、豆腐卷一般。
“这不好,这样的铁锤,若是遇到什么重力轰击,不得直接给轰成碎片……”陈冬生皱着眉头,梳理了一下自己在功德殿中的看书所得,旋即低声道:“还得继续锻打,将这铁花卷,给砸成半尺见方,其结构自然会发生变化。”
想通此节,陈冬生就嘿的一声,抡起铁锤,试了试份量,感觉这铁锤太轻了,响起刚开始时,他要使用,却是给何向制止了那把大铁锤,当即精神力量汹涌而出,将那个铁锤卷到手里,掂量一下,份量正好,就拿起这铁锤,咣当咣当的砸了起来。
何向在一旁,陈冬生的举动,都是尽收眼底,他哼了一声,“这打铁可不是只要力气大就好,你拿这个大锤,一个控制不好,就会前功尽弃。”他之前已经提醒过陈冬生一次,但是陈冬生显然并没有听到心里去,这次再用,何向就懒得提醒了。
却见陈冬生拿着这锤,抡将起来,就如一道黑色流光,咣当哐当的声音不绝于耳,直接练成了一片,就如一声,但是这个声音,却不是一个调子,而是有高有低。
听着声音,何向脸色一变,叹息道:“我原以为,我已经高看陈冬生了,却没有想到实情却是我已然低估了他。”
陈冬生打铁的调子,有高有低,显然,他的力道是不一样的。
这一次,陈冬生一直没有停歇,良久之后,咣当的声音,终于止歇。
就仿佛群鸟聒噪的树林里,众鸟突然之间,就不再鸣叫,出奇的寂静。
铁锤的锻打,终于结束了。
何向眼中精芒一闪,单论速度,陈冬生比之他二十多天的功夫,快了不知多少,就不知道……这铁锤的质量如何了。
不过,入目所见,乃是一个半尺见方,泛着森冷光芒的精铁块,一看质量,就很是不错。
“嗯?”何向忽然一喜,他找到了一个破绽,终于欣慰的想:“我终于找到突破口,来确立我的学术权威了。”
差点喜极而泣。
章三十二 人工智能
“师父,师父。”将这铁锤锻打完成之后,陈冬生献宝一样,几步就来到何向身前,指着工作台上的铁锤道:“你看我这个锤头怎么样,是不是造型别致,制作细腻,一眼望去,很是古朴,有沧桑古意,岁月流转侵蚀的气息,沉浸其中?”
何向顺着陈冬生手指方向看去,不得不说,陈冬生锻打的这个铁锤,很是精细,半尺见方,各边倒角,尤其是在铁锤的六个表面上,都有这因为折叠、锻打而造成的花纹,十分的古朴大方,肯本就看出是新手所打,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是锻打名家所制。
单从外观、质量来看,已经是极为难得的锻打制品了。
何向强忍住心中窃喜之意,道:“你这铁锤就算完工了?”
陈冬生点点头,理所当然道:“是啊。”
“就没有别的什么东西,遗漏了?”
陈冬生听了这话,察觉出有什么不对,一般来说,若是有人这么问你,那就是说明,他一定是找到了什么差错地方。
“稍等我两分钟。”陈冬生举手,拇指跟食指扣成一个圆环,其余三脂翘起来,做了一个“ok”的手势。
这个手势,是华夏帝国,乃是华夏帝国所在时空之中,一个很是流行的手势,陈冬生不知不觉中,就做了出来,但是他转念就想,我这是俏媚眼抛给瞎子看了,师父他老人家,肯定不懂这些啊!
果然,他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何向见了他的手势之后,明显一愣。
不过这当口,陈冬生也是没有心思给何向解释这个手势的由来,他十分仔细的,又将这铁块给检查了一遍,甚至放出神识,仔细探查铁块的内部。
“没有什么错误啊。”陈冬生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忽然之间,就想起来,在华夏帝国的时候,曾经看过不少电视节目,电视节目经常会放出一些有奖问答的题目,然后随机抽取观众,进行问答,很多的时候,观众第一反应之下给出的答案,都是正确的,但是那些节目主持人,总是会一脸严肃的道:“你确定吗,你确定这个是正确答案吗,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要更改?”等到观众果然被主持人忽悠之下,将正确答案改错了。这个时候,主持人就会呵呵笑道:“唉,真遗憾,其实你第一次的答案就是正确的,可惜你不够坚定,与奖品就失之交臂了。那现在,我们开始下一道问题的回答。呵呵。”
呵呵……呵呵你个头啊!
所以,陈冬生就想道:“我靠,我是不是给他哄了。”
当即站起身来,再次来到何向身边,信心十足道:“没有问题,一点问题也没有。”
何向就道:“既是如此,那你跟我说说,这个铁锤如何装上手柄?”
“我靠!”何向这一问,陈冬生瞬间醒悟过来,“失误失误,我这就改。”
“不必了。”何向制止道:“你的打铁水平,已经很好了,不弱于我。”说到这里,何向的脸微微一红,他说陈冬生的打铁水平,不弱于自己,其实是高抬自己了,“所欠缺的,就是一些经验罢了,以后跟我一起炼器,制作一些机关傀儡,慢慢将这方面补足了,以后在天工门中,打铁这一方面,没人能胜过你。”
陈冬生大喜道:“真的吗?这太好了,对于盔甲制造,虽然说眼下还不能全套制作,更加不会有外力驱动,但是我也想了,我可以设计一些分体的盔甲,穿戴起来,可以提高防御。师父,不如我们合力制造这个吧,到时候,在跟灵鹫宫争锋之时,穿戴起来,一定可以杀他们个搓手不及。”
看着陈冬生欣喜而又信心满满的面容,何向也给感染了,他笑道:“好。”
下一刻,何向忽然问道:“对了,你刚才做的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陈冬生早就料到何向会问,答案都给准备好了,“这是我们天神教通用的手势语言,表示‘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意思。”
“噢,原来如此。”何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就这样,陈冬生跟何向开始了制造分体盔甲的征程。
通过两人之间的交流,陈冬生已经知道了,这两派弟子相争的日期,已经快到了,满打满算,也就是两个月的瞬间。
两个月,时间看上去还有不少。
但是,若要在这两月时间里,完成腿甲、臂甲、胸甲从无到有的设计制造,时间就不够用了,很是紧张。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陈冬生又开始了跟功德殿中一般的生活,大部分时间,不是在设计图纸,就是在按照图纸的样子,打造各种零部件,困倦的时候,就盘膝打坐,修炼濯神诀;饿了的时候,就炼化紫府宇宙之中的剑气。
而且,由于他救治了蒹葭的缘故,张守伟安排人送来了很多灵药,有些时候,陈冬生就直接服用灵药,炼化灵药之力,温补己身。
饶是如此,这陈冬生也是日渐消瘦。
倒是他紫府宇宙之中的仙胎,却是越来越栩栩如生,若是有人能够来到陈冬生的紫府之中,见到他的仙胎,一定是认为碰到了活生生的人。
陈冬生因为自身体质的原因,可以废寝忘食,来制作盔甲,但是何向就不成了。
跟陈冬生合作了一段时间之后,何向才明白了一个道理,任何所谓的天才,都不是天生而成的,都是经过后天苦练的,就按照陈冬生的修炼强度来说,修炼一个月,基本上就比他一年的修炼时间,还要长。不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通过跟陈冬生一块制作盔甲,何向的修为,也是明显有了很大的提高。
这一天,半夜十分。
何向很是困乏了。
陈冬生就道:“师父,你这一天,劳累很久,就先回去休息吧。”
何向就点点头,道:“那我去了。”他答应的这么痛快,倒不是去偷懒,而是他真的到了极限了,在待在这里,也不过神思浑噩的熬时间,还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养足了精神,明天再接着努力。
何向离开。
陈冬生看着何向的背影消失,然后脚步声音渐渐远去,他忽然大喝一声:“啊……吼……”
此时此刻,他浑身的气势绽放,身周半丈的距离里,突然之间,就刮起了一阵旋风。
“到底该怎么弄!”
陈冬生咆哮道,此刻他的心里,充满了抑郁、烦闷的情绪。
从开始设计图纸,到现在,已经过了大约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以来,他更改了数次图纸,也是制造出来了相应的零部件,但是组装起来之后,总是差点意思,达不到他心中想要的效果。
准确来说,就是这盔甲,在激发之时,有着很大延迟。
战场之上,刀兵无眼,稍微有一些延迟,就是生死分别。
所以,陈冬生也很是无奈,难道,我这套分体盔甲的设想,就不能实现了吗?
迎难而弃,浅尝辄止,这都不是好习惯。
陈冬生平静下来,心道:“放轻松,不要心焦,仔细想一想,这盔甲的激发,为什么会有迟缓?”
天工门之中,很多人都是有着机关附件的,他们的机关附件,一般来说,都是靠真炁催动。
但是,他们的机关附件,比较简单,也比较单一,又加上长期练习,几乎是达到了如手使臂的境界,但是对于陈冬生设计的盔甲来说,却明显不成,首先,他设计的盔甲,腿甲就有两件,臂甲也是有两件,胸甲有一件,这就是说,全副盔甲装备上之后,整个人身上,就有五件盔甲,这五件盔甲,每一件都有着繁复的备件,如此一来,穿戴之人,操控起这些盔甲来,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要是能有一个辅助装备,可以料敌机先,或是准确的了解主人心意,就好了。
想到这里,陈冬生就忽然心念一动,脑海之中,瞬间浮现出一个人物来,这个人物,不是别人,正是贾维斯。
贾维斯,是钢铁侠的私人管家,是个人工智能。
“对了。”陈冬生一拍自己的脑袋,高兴道:“你这榆木疙瘩子,老是不开窍,若是早些想到这些,不就好了,还用在这里苦恼了。”
这人工智能方面的书籍,他在功德殿中,也是读过,而且还是仔细研读,所以,对这一块,陈冬生也是知之颇深。
而且,他还很震惊的发现,他在功德殿所看到的人工智能书籍,比之在华夏帝国接触的人工智能,都要先进的多。
这却是为什么呢?
是机械文明发展的必然结果,还是说留下天工门、灵鹫宫两大道统的那个神人,曾经破碎虚空,在其他的位面时空里,接触到了这类学说,觉得很有意思,顺手给你带到这里了?
对于这些,陈冬生也是很感兴趣,但是,眼下亟需去做的事情,却不是这些……
陈冬生略微想了想,就忖道:“人工智能,包罗万象,可以说机械文明的集大成者,其中包含语言识别、图像识别、自然语言处理和专家系统。这些,虽然很是复杂,但是比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唔……为了使盔甲能够早日装备,我就要尽快的开发出一套人工智能来。”
章三十三 法宝器灵
到了第二天,何向再次到来,陈冬生就将他的想法,跟何向说了,最后总结道:“师父,有了这人工智能后,盔甲的穿戴者,就可以单纯的作为盔甲动力来源,专注于战争,不用把讲自己的精神浪费在盔甲的控制上。”
说到这里,陈冬生突然意识到,假如这个人工智能能够成功的开发出来,他就可以集中大部分的心力,来开发整体式的盔甲了,等整体式盔甲研发出来的时候,他一定要给自己打造一支钢铁大军。
不过,转念一想,陈冬生就意识到,在很多基础工业还没有完善的时候,打造钢铁军队的代价,很是高昂,就连电影中,身家上千亿美金的托尼斯塔克,也不过是制造了47款钢铁侠,所以,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说,按照现在这个生产力水平,大规模的战争之中,还是用人类军队来的比较划算。
毕竟,很多时候战争的目的就是为了争夺资源,当你有能力用很小的代价,就打造一支钢铁军队的时候,恐怕也没有人,胆敢随随便便的对你宣战。
听完陈冬生说的话,何向道:“这样的话,你就只能靠自己了,我只是在金属锻打这方面,还有些造诣,至于你说的人工智能,这方面的知识,我是一窍不通,所以就不能帮你了。”
说完这些,何向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又碍于什么,没有说出来。
看到何向欲言又止的样子,陈冬生就笑道:“师父,你想要说什么,直接说出来就是,你是我师父,便是我的长辈,既然是长辈,就要拿出当长辈的气势来。”
“好。”何向一点头,直接问道:“你的这个人工智能的说法,是从那里得来?”
“从书上看的啊,就是功德殿的书籍里面,理、工两位祖师画像身后的书架之中,都有这方面的书籍。”
何向诧异道:“功德殿里竟有这样的书籍,我怎么从来没见到过。”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你老人家,看书不够认真仔细。”陈冬生翻翻白眼,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腹诽。
可能是察觉出来,他这么说话,就是侧面承认了,自己虽是老是,对功德殿的书籍熟悉程度,还不如一个学生,略微有些尴尬,假装淡定道:“不过,我曾经听说,很多法宝,都是有器灵的,你可以去功德殿里面,去看看有没有介绍炼制法宝的书籍,说不定就有这方面的记录。”
何向这句话,在陈冬生听来,不啻于平地惊雷,他大声叫道:“师父,你真不愧是我的师父。”
陈冬生突然想起来,在他的识海之中,可就是有着一尊活生生的器灵的,那就是元始道剑的剑灵,武姜姑娘。
这元始道剑乃是神族大能铸造,留存至今,历经万世,身为剑灵,武姜除了可以提供给他自身诞生的数据之外,肯定也是积累了不少知识的。
有着这么一条大粗腿……不不不,是大长腿,自己不知道去抱,却在这里殚精竭虑的闭门造车,自己真是傻的可以。
倒是何向,给陈冬生这么煽情的一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道:“我就是这么一说,不过,咱们天工门,也是没有精通宝物炼制的。灵鹫宫内门之中,倒是有不少,可惜,他们也不可能帮忙。”
陈冬生脸上笑呵呵的,挥挥手道:“没有关系,我自有妙计。”
何向虽然跟陈冬生接触的不多,但是对陈冬生的性子也很了解,知道他是一个胆大妄为之人,心中忍不住想,你口中所谓的妙计,不会是打算偷偷遛到灵鹫宫中,绑架个炼宝高手来吧,若是这样,那事情就不好处理了,当即苦口婆心道:“陈冬生,你可不要一时想不开,做甚么傻事啊,你天分如此之高,只要时间足够,绝对能够一飞冲天,这炼宝一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就学么。”
陈冬生那里知道何向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奇怪道:“我怎么会干什么傻事,师父你就放心好了。”
得到陈冬生保证之后,何向略感心安,但还是嘱咐道:“一定别犯傻。”
陈冬生点头,如小鸡啄米,“一定一定。”
等何向离开。
陈冬生心念一动,内视紫府,他的仙胎就活了过来,大叫道:“武姜姐姐,武姜大美人……”
最后一个字刚喊出声来,剑气海就沸腾起来,紧接着,剑气海中,就有美人出浴,身披薄纱,飞掠下来,来到仙胎旁边。
武姜慵懒的说道:“主人,什么事情召唤我。”
她身上披的是薄纱,这薄纱轻薄透明,透过薄纱,都能看到武姜胸前的嫣红,还有她两股之间神秘的漆黑,这些,都给还是初哥的陈冬生带来极大的诱惑,直接感觉到特殊部位酥酥的,麻麻的,他白玉一般的脸上,通红一片,吃吃道:“武姜……你能不能换件衣服。”
“衣服?”武姜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扑哧笑道:“我说主人,你可真是的,我是剑灵,此刻虽然幻化出女体形象,但在实际上,就是一把宝剑啊,你看着我,居然也能有反应,怎么,是想要跟我剑震不成?说句实话,你长得很是俊俏,跟你干那事,我是没有心理负担的,就怕一个弄不好,给你把关键部位切下来。”
“武姜!”陈冬生含怒大叫起来。
“好了好了。已经换了。”武姜举手投降道。
陈冬生瞥了武姜一眼,见她果然换成一身青衣,这才正眼看她道:“武姜,你是怎么成为剑灵的?或者说,一些法宝,明明是死物,怎么其中还能孕育出器灵这等生物?”
“你这两个问题,从本质来说,就是一个,但是你既然分开问了,我也就分开回答,就先跟你说说,为何法宝会有器灵吧。”
陈冬生大喜,双目精光流动,看向武姜,做出认真倾听状。
就听武姜说道:“这法宝的器灵,其来历,一般就有三种,第一种,乃是炼制法宝之时,有人心甘情愿的成为器灵,直接在炼制的过程中,血祭自己,将自己的仙胎,禁锢到法宝之中,不过这种法子,成功率并不是很大;第二种,就是依靠‘魂石’。”
“‘魂石’?”这是一个从没听说过的事物,陈冬生不禁问道:“‘魂石’是什么?”
“魂石是一种比较奇特的石头,这种石头,很容易滋生一些精魅。精魅乃是天地之间的一种妖物,实力低微,但是寿命却很是悠长。很多修行中人,因为寂寞,都会找一块魂石,然后让这魂石滋生精魅,以作为慢慢修行路的陪伴。”武姜解释道。
“竟有这样的事情……”陈冬生奇道。
“大千世界,位面无数,无奇不有,宇宙广袤,时空无垠,可不是仅仅只有神、人、妖、魔、兽,除了这五大种族之外,还是有着很多特殊生命的。”
“原来如此。”陈冬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接着说第二种方法,这种方法,就是在法宝之中,炼制上一块魂石,并将这魂石上,刻画上符文,将精魅能够通过符文,控制法宝。这种方法,并没有什么明显短板,便是修行之人最为常用的了。”
“那第三种呢?”
武姜微笑道:“第三种,就是法宝本身,过于逆天,就如神、人、妖、魔、兽五族的出现一般,其中过程,恐怕没人能解释清楚。等到我什么时候,能够进化出自己的躯体,可以摆脱法宝的桎梏,就能跳脱出来,成为了宇宙之中的特殊生命。我,便是如此出现。”
听到这里,陈冬生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轮回天轮……他此刻到底是一个超级法宝,还是法宝中的器灵,跳脱出来,成为了特殊生命?”
就在陈冬生正思忖间,就听武姜问道:“主人,你问这个作甚?”
陈冬生就把他之前的想法,给武姜也叙述了一遍。
武姜沉吟一会儿,说道:“这样说来,这第二种方法比较靠谱。不过,若要采用此法,有个关键问题,亟需解决:这魂石虽然不是很贵重,却也是罕见之物,不知你能否采购到。”
陈冬生皱眉,他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大了好几圈,皱眉道:“这个,容我想想办法。”说完,他就甩甩头,仿佛是要将这些烦心事情,给甩出去,忽然想起华夏帝国中的电脑、人工智能、以及相关的算法,一时心血来潮,就把这些方面的相关知识,都跟武姜阐述一番,试探问道:“武姜,你觉得我说的这种方法,有没有可行性?”
陈冬生刚才所说话语,对于武姜来说,是头一次听说,很是新奇,她听到陈冬生发问,回答道:“稍等,容我考虑片刻。”
陈冬生点头。
一会儿,就见武姜抬起头来,凝视于他,道:“你所说的这个办法,很是可行,而且,经过过的演算,这种办法也是从魂石一法中发展而出,只不过,你所说的方法,通过巧妙的手段,能够自己制造魂石,而且还糅合进去了符文道法。”
“符文道法?”
“对呀。”武姜点头道:“你说的那些内存、主板、显卡、硬盘上,不都是有着集成电路么。这集成电路,不就是符文道法么?”
章三十四 邺城
“喀拉拉!”
陈冬生听了武姜这话,脑子里就如响起了一声惊雷,他喃喃道:“是啊。这集成电路,可不就是符文道法么,只不过这里的符文,都是靠真炁、法力等催动,华夏帝国中的集成电路,却是靠电力催动……”
一时之间,陈冬生的脑子,都乱掉了。
他在华夏帝国的时候,也是听说很多阴谋论的,什么蓝血人,蜥蜴人,月球是外星人观察地球人的基地,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是略有涉猎。
“不错不错,这地球肯定是有什么古怪。”陈冬生自己想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华夏帝国里,很多事情的出现,都不是巧合,而是很像经过精心策划、周密布局而产生。
“不过……想要探求这些事情,我现在的实力,还是远远不够。”陈冬生忖道,他咬咬牙:“看来一定得努力修炼,终有一日,我要破碎虚空,回到地球去看看。我要查明,谁是我的生身父母,他们为什么要将我遗弃,还有,他们又是如何得到轮回天轮残体的。”思忖之间,他又看了看武姜,“以及天神教、尚在谋划之中的天朝上国,这些,都需要我为之拼搏。”
“主人主人,你这是怎么了?”武姜见陈冬生的仙胎,其上光华流转,忽明忽暗,明显不对劲,是以出言询问。
“啊。没甚么。”陈冬生连道。
“既是如此,就请主人准备魂石吧,我很是看好主人设计的盔甲,感觉你的想法,都能开创一个时代。”
陈冬生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下一刻,陈冬生豁然睁开双目,自语道:“我得去问问师父,天工门有没有什么宝库,如果有的话,这宝库里,会不会有魂石?”
“呼,呼。”
陈冬生心里有了打算,站起身来,催动火焰属性真炁,将浑身上下,连同衣服,都用火焰真炁清洁一遍,就推门而出,去找何向。
见到何向,将魂石这件事情一提,何向就告诉他,天工门中,并没有魂石,不过天山北麓,有一个大城,邺城,乃是齐国重镇。恰好明天邺城有一个拍卖会,这拍卖会乃是天材地宝楼负责的,很多修真界的商人,还有修真者,都会参加这个拍卖会。魂石虽然比较罕见,但是这拍卖会中,说不定会有,就算没有,也可以付出一定的代价,让天材地宝楼代为购买。
陈冬生在心里权衡片刻,决定去天材地宝楼的拍卖会上碰碰运气,而且,因为这拍卖会明天就要举行,时间比较紧迫,他决定现在就出发,随即跟何向拜别。
何向对陈冬生的实力,还是比较相信的,也不加阻拦,反而给了他一块晶牌,言道:“我是天材地宝楼的黄级上品贵宾,这块晶牌,就是身份凭据。你拿着这晶牌,前去买东西,能够打九折,就算是参加拍卖会,也有一千块灵石的信用。你暂且拿去,若是能够碰上魂石的话,尽量拿下。”
陈冬生接过晶牌,心里很是高兴,感动道:“师父,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何向哼了哼,“快去快回。”
陈冬生将晶牌放在怀中,又问明白了道邺城的道路,就冲着何向一拱手,叫道:“师父,我去也!”
说话之间,施展开身法,如同苍鹰一般,飞掠出去。
何向站在门口,望着陈冬生远去,直到凭借他的目力,都看不清楚陈冬生身影了,何向这才叹息一声,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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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北麓,相距领袖峰,也是极远,陈冬生为了尽快感到邺城,不耽误明天的拍卖会,就不打算沿路前行。因为山路盘旋,有些时候,明明直线距离只有区区数十里路,但是沿着路走的话,得多走出数百里。他直接施展身法,向着天山北麓前进,一路行来,不时会有崇山峻岭、长河大江出现,但是这些山河,在陈冬生身法全力施展之下,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轰!”
陈冬生速度极快,罡风扑面,呼啸有声,他体内真炁就从身上各处的窍穴中溢出,形成了一个防护罩。
一边赶路,陈冬生的脑子里也同时在考虑问题:“何向,待我是挺好了,知道我要去买魂石,直接给了我天材地宝楼的黄级上品贵宾牌,这等情谊,就是传说之中,纯粹的师生情谊吗?”陈冬生自幼是孤儿,在福利院长大,很少能够感受到人间温情,况且,人世之中,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论是亲情、爱情、友情,都是那么的温醇,犹如美酒佳酿,叫人沉醉其中,陈冬生轻叹道:“那我该如何报答他呢?”
人情,最是难以偿还。
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好的办法,他忽然就想到灵鹫宫上去了,他跟灵鹫宫本身并没有什么仇怨,并且还跟灵鹫宫中的柳如玉交好,但是却不知道为何,自从知道灵鹫宫跟天工门之间的渊源,还有两大门派这么多年的恩怨情仇,陈冬生忽然之间就看着灵鹫宫不顺眼了,暗暗道:“我得想个办法,恶心恶心他们。”
想到这里,陈冬生脑海之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来,他斩杀了北斗七星之后,得到过一块血刃酒馆的传讯令牌,何不利用这块传讯令牌,跟血刃酒馆取得联系,利用血刃酒馆的力量,来骚扰骚扰灵鹫宫,最起码也能够让灵鹫宫这一个月以来,阖门上下,鸡犬不宁。
“呵呵。”陈冬生得意一想,不禁佩服起自己的谋略来,当即停住脚步,一缕神识,来到他的饕餮簪子里,找到那块令牌,取了出来,拿在手中,紧接着,他一缕真炁打进令牌中去,就见令牌突然爆出一股灰蒙蒙的光来,光芒之中,有着一直血色乌鸦,乌鸦嘎嘎叫道:“黄阶下品杀手,你所接下的任务,刺杀陈冬生的任务,可是完成了。”
“这……”陈冬生登时傻眼了,这得如何接话,他眉头一皱,登时计上心来,悲声道:“大人,好惨好惨。”
“好惨?”血色乌鸦奇道。
“大人有所不知,我们得到的,关于陈冬生的消息,都是假的,他根本就不是下三品的武士,而是上三品,甚至都是修炼至先天境界的高阶修士,我们这些杀手,实力低微,组织起来,去杀他,结果……都给他尽数斩杀了,天权大哥,都给他腰斩了,趴在地上,用手指头蘸着鲜血,写下了一个‘惨’字,也就是我机灵一些,见势不妙,就躺在地上装死,逃脱了一劫。”
“竟有这等事情,既是如此,我得跟任务的发布者取得联系,确认此事。”
陈冬生冷笑想道:“联系去吧,冯家一脉,都给我斩杀干净,你若是打算跟他们确认,就到九幽黄泉去吧,土伯的手下,会好好招待你的,哈哈……”
那血鸦身形渐渐消隐。
陈冬生忽然想起来,还有正事没有干,就大声叫道:“大人稍等。”
“何事。”
陈冬生道:“我要发布任务。”
血鸦嗤笑道:“发布任务……你身为杀手,居然也要通过我血刃酒馆,来发布任务,这传扬出去,你还有脸见人吗?”
“这次谈话只有你知我知,况且,血刃酒馆,也是要帮客户保密的,不是吗?”陈冬生沉沉道:“主要是那人本事太高,我实在打不过他,但是这口怨气,若是不出,我也枉为人子了!”
血鸦沉吟道:“你的账户之中,还有中品灵石两千三百块。你说出目标来,若是灵石足够,我血刃酒馆,就给你出了这口怨气!”
灵石还有品阶?
陈冬生心里微微一动,旋即道:“辱我之人,乃是灵鹫宫的一品武士,但是那人的名头,我却不知,所以我发布的任务就是,请人斩杀灵鹫宫中的一品武士,不拘是谁,只要是江湖上有名号的灵鹫宫一品武士,就算数。请大人成全!”
“两千三百块中品灵石,合下品灵石两万三千块,俗话说,不入先天,就是猪狗,一品武士,虽然扎手一些……但是也不过就是两千块下品灵石的价格,这仇,我血刃酒馆就给你报了!”
陈冬生大喜,连声道:“如此就谢谢大人了。”
血鸦哼了哼,身形“嘭”一声消散。
陈冬生脸上笑意消失,转而变成冷酷神色,冷声说道:“灵鹫宫,不要觉得只是你们能够施展阴谋诡计,这一方面,我陈大教主,比之你们,是一点也不逊色。”
办完这件事情,陈冬生再次施展身法,赶往邺城。
半天后,就到了邺城。
邺城,齐国重镇,齐国跟大宋王朝接壤,为了防备大宋王朝强行进攻,此地驻军颇多,并且城中,也是有着多重防护法阵。
这些法阵或是进攻法阵,或是防御法阵,不论是进攻或是防御,都是能够媲美老牌先天境界修士的全力一击。眼下,在各大门派都没有先天境界详细修炼法门的情况下,邺城一旦专注于防御,他人很难破防。
与此同时,为了防备大宋探子的渗透,邺城对往来人员的审查,也很是严格。
但是这审查,紧紧是针对先天境界之下的修士来说的,若是先天境界的修士到来,这些守城士兵,也是很恭敬的就放行。
陈冬生却是初来乍到,不懂这些,那何向,也将这一茬给忘了。
所以,在陈冬生入城的时候,就有变故发生。
他大摇大摆的往城中走去。
忽然---
“锵锵!”
两道泛着寒光,十分锋利的长枪,就挡在陈冬生前面!
章三十五 重逢
紧接着,就是冰冷的声音传来。
“你是何人,到邺城来,是所为何事?可有通关路引?”
“路引……”陈冬生愣了,“路引”这东西,他是听说过的,就跟华夏帝国的“身份证”、“进京证”或是居委会开具的“证明信”差不多,也可以说“路引”乃是这几种东西的综合体。但关键的是,这个“路引”,陈冬生还真没有,这个时候,陈冬生就想,早知道这样的话,应该让李牧羊,给他开上一叠子的路引。
这阆中城,乃是梁国的。
梁国位于大宋王朝跟齐国之间,乃是两国之间的缓冲地带。
大宋王朝此刻跟元朝厮杀正酣,轻易之间,也不是不敢跟齐国动用刀兵。
而齐国,毕竟是个中等国家,也是担心将大宋王朝招惹的狠了,大宋王朝就狠下心来,拼着在跟元朝的争战之中,承担一时的失败,集中力量,先把齐国这个外患打掉。
所以在这种大家都有些顾虑的情况下,之后十三个城池的梁国,竟在大国博弈之中,短暂的存活下来。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梁国开具的路引,在齐国跟大宋王朝,都能使用。
站在门口,手握锋利长枪,阻拦陈冬生进城的两个士兵,眼见陈冬生迟疑了片刻,都没有拿出路引来,其中一人,就冷笑道:“没有路引,你这厮不会是大宋王朝的奸细吧。”
陈冬生摆摆手道:“不是,不是,我乃是天工门的修士,来邺城,是为了到天材地宝楼中,购买一些修炼道具。还望两位军士,给行个方便。”陈冬生不想多生事端,从怀中掏出几枚金叶子,递给说话的士兵,笑道:“这金子,军士你就暂且拿去,买些酒喝喝。”
那军士眼见陈冬生这么客气,眼睛转了一转,忖道:“那些眼高于顶的修士,都是些恨天无把、恨地无环的家伙,这厮如此客气,必定有古怪,而且他的说话语气,也有些宋朝口音,很有可能,就是宋朝来的奸细,这抓住宋朝奸细,可是大功一件!”
旋即,这军士没有接陈冬生递过来的金叶子,反而是冷冷一笑,哼道:“你这厮,果然是探子,马兄弟,跟我把他拿下!”
另外那个军士,被称为马兄弟的就连道:“是,是。郭大哥。”
陈冬生也是愕然---连金子都不要了,这邺城的守军,到底是何人所领,能够训练出这样一支军队来,这领军本事,端的是十分了得。
不过,陈冬生也是火气暗生:“我一直在好声好气的跟你们说话,还给你送上金子买酒吃,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若是你们不开眼,胆敢冲撞我,哼哼……”
很明显,陈冬生也是起了杀心,杀气扩散出来,给这两个军士,连同其它的军士,都带来了沉重压力。
这个时候,城门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大喝:“什么事情?”
那个被称为郭大哥的士兵,就大声叫道:“守备大人,这里有一个疑似宋朝细作之人,想要拘捕!”
“宋朝细作,胆敢到我林语的地盘来撒野,真是好狗胆!”
说话之间,嗖的一声,破空声音中,一个强壮的中年光头将军,就出现在了陈冬生的视野之中。
陈冬生看了这光头将军一眼,判断出他的修为,应该是一品武士巅峰。
同为守城武将,邺城的守将乃是一品武士巅峰,而阆中城的李牧羊,却只是武士六品的修为。
齐国雄踞百城,而梁国只有区区十三城。
两国的国力差距,就此可见一斑。
林语双目冷酷,看了陈冬生一眼,却是微微一怔:“此人居然也是一品武士的修为,不可小觑。”
下一刻,林语转念想道:“不过,一品武士,身上的宝物自然也是众多。我现在已经是一品武士的巅峰了,再往前一步,就是先天境界,不过,凭借我的天资,想要自行突破到先天,今生无望。若是有天材地宝相助,勉强还有几分可能。在这邺城,我借助阵法的增益,可以说已经是占据不败之地了,也罢,今日就接着这个机会,将这人斩杀,夺了他的宝物。”
思忖之间,林语的嘴角,就挂上了一抹狞笑,锵的一声抽出腰间宝刀,刀锋指向陈冬生,寒声说道:“既然是宋朝的奸细,本将就不跟你客气了,眼下你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条路,就是束手就擒,将你所知道的宋朝情报一一交待出来,本将念在同是修行者的情分上,给你一个痛快;第二条路,就是死不悔改,负隅顽抗,本将会施展雷霆手段,将你擒拿,然后将你投放到大牢之中,各种酷刑,都挨着尝个遍,到那时,你一样会说出你知晓的宋朝情报,不过却也晚了,你会死的很惨,死无全尸!”
林语横刀,喝道:“说出你的选择来!”
“哒哒哒!”
就在这个时候,轻疾的马蹄生意传来。
林语的刀,就横在双目之下,他的视线,就越过刀锋,同时也越过陈冬生,往马蹄声音来处瞥去。
陈冬生也是回头。
他望见宽阔的官道之上,有一辆很是豪华的马车,正速度极快的往这里赶来。
而且,看这马车的架势,是没打算减速。
陈冬生回过头来,冷漠的望了林语一眼,就往路边靠了靠。其实在刚才的时候,陈冬生卖了一个破绽,他刚才回头,在别人看来,就是纯然没有防备,若是林语有杀人夺宝之心,就应该把握住机会,一刀轰出,砍向陈冬生。
林语幸好没有出手,他若是出手,就陷入陈冬生彀中,反而会被陈冬生抓住这个机会,一击反杀。
而林语没有出手,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他看到来的马车之上,有一面旗帜,上面绣着一座玲珑九重宝塔。
这是天材地宝楼的标记。
天材地宝楼,这是一个不分国家的势力,林语一介小小修仙人,虽然也算是一城守将,却也不敢得罪天材地宝楼。因此在天材地宝楼的马车到来之时,就暂时收起了拿下陈冬生的想法,“锵”的一声,将长刀收回刀鞘,指挥拦下陈冬生的两个士兵道:“郭大宝、马强,你们快些将城门打开,让天材地宝楼的马车通过!”
“哼!”办完这事之后,林语冷眼看了陈冬生一眼,心道:“等到天材地宝楼的马车过去之后,再来收拾你。”
马车很快来到。
林语脸上带笑,向马车挥了挥手,示意马车通过。
哪知道---
就在马车略过陈冬生的时候,“嘎哧。”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来,却见那马车两个车轱辘登时抱死,跟地面发生剧烈摩擦,发出尖锐响声的同时,也有青烟出现。
这辆天材地宝楼的马车,竟是急刹车停了下来。
“嗯?”林语微微有些奇怪,这马车不继续前行,却停了下来,莫非是打算给我打招呼?这恐怕得是城主一级或是老牌先天境界的修士,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吧……我区区一城守备,什么时候也有这个待遇了?
就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
哗啦一声,马车上门帘打开。
一条修长美腿,率先迈下来。当然了,这条美腿,并不是光着的,但是却丝毫不影响腿的漂亮曲线,还有其精心动魄的性感。
林语等人,见到这条美腿都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唾沫。
下一刻,美腿的主人,就从马车上出现,是一个看上去很是苗条,但是却又有着优美曲线的成熟女子。
那女子脸若娇花,下车之后,直接看向陈冬生,嘴角带着甜蜜笑容,露出两排洁白牙齿,媚声道:“陈教主。”声音甜腻,都能把人给叫化了。
陈冬生也是认出此女来,颇有些意外道:“封娜?”
这个妖娆女子,就是在阆中城中,曾与陈冬生有过一面之缘的封娜。
原本,陈冬生只不过是八品武士。封娜根本就不可能将他看在眼中,但是经过王勃的一番整顿,那阆中城,此刻已经成了天神教的地盘,而且看起来,天神教还有着相当大的发展空间。
如此一来,陈冬生身为天神教的教主,自然也算得上是城主之尊了,所以,封娜才下来跟陈冬生打个招呼,不过一见陈冬生,封娜也是大吃一惊,她惊道:“教主,你都是一品武士的修为了?”
顷刻之间,她在心中就算了算,自从在阆中城相见之后,到现在,至多不过是三个月的时间,但是就是这三个月,陈冬生就从区区一个八品武士,修炼到一品武士的境界……这得是有多妖孽?而且除此之外,陈冬生控制了阆中城……
想到这里,封娜对待陈冬生的态度,就又有了变化。
三个月时间,修为从武士八品,直接晋升到武士一品,这等修行天赋,封娜直接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而且,陈冬生手中,还掌握着一座城池。
封娜就对陈冬生……起了拉拢之心。
修道者,讲究的是“财侣法地”,这侣……封娜虽然自认为也是绝世美女,但她并非修真者,这条路就走不通了;法,陈冬生的修行如此迅速,等闲功法,很难能够入他法眼;至于地,一城一池,都是需要极大实力,才能镇压的住。
想来想去,就只能从这财上下手了!
章三十六 湖心岛·雁回楼
封娜听陈冬生还能叫出自己名字,心中就想,他还记得我,事情就简单多了,当即说道:“陈教主,你我真是有缘,在阆中城分别之后,竟在这里相逢。”
陈冬生点点头,道:“是呀,封姑娘来这是?”
“我这是回家啊。”封娜微笑道:“我乃是邺城之人,前段时间,去阆中城……是天材地宝楼高层的安排,陈教主也知道,在阆中城也是有天材地宝楼,只不过他们的规模较小,属于我们邺城管理,我去那里,就是检查一下他们的相关工作。到现在,事情都办完了,我自然回来了。却不知道……教主怎么到了这里?”
封娜说到这里,忽然轻噫一声,想道:“他……既是天神教的教主,来到这里,该不会是打算将天神教的势力发展道邺城来吧。”旋即又想道:“这邺城可不是阆中城,邺城乃是齐国的重镇,关系道齐国的边防,齐国王室,可不会容忍他人染指此城。”
陈冬生苦笑道:“我到这里,是听闻明天,贵楼有一场拍卖会,就想去碰碰运气,看看买些东西。不过,却是忘了带着通关路引,给这守城的守军,给拦了下来,非说我是宋朝奸细,要将我擒拿下来,我百般解释,他们也是不信。”
听到这里,林语心中就暗叫不妙,他认识封娜,知道封娜乃是此间天材地宝楼大掌柜,封不平的唯一爱女。
天材地宝楼,乃是日月映照之下,一等一的大势力,天下各城之中,都建有天材地宝楼,不过这些天材地宝楼之间,也是有大小区分的,比方说,阆中城的天材地宝楼,就是属于小的,而邺城的天材地宝楼,就是大的了,甚至阆中城的天材地宝楼,都归属邺城天材地宝楼管理。
凭借天材地宝楼,身为邺城天材地宝楼的大掌柜,封不平绝对属于邺城的权贵人物。
林语暗暗心惊道:“干他娘的,这厮怎么会认识封娜封小姐,还有,你这厮说话好不要脸,什么时候百般解释了……今天算是踢到铁板上了,不过,好在没有完全撕破脸,还是有挽回空间的……”
就在林语想着如何挽回之时。
封娜就看了他一眼,冷冰冰道:“林守备,你们如此行事,过于嚣张跋扈了吧,有些时候,须得机灵一些,陈教主一看就是大人物,怎么会是宋朝奸细呢?还不快给陈教主道歉。”
“是是。”林语连笑道:“封小姐教训的是,陈教主这等大人物,自然不是宋朝奸细。”说话之间,林语就朝着陈冬生拱手道:“陈教主,刚才是下官莽撞,得罪之处,还望陈教主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才是。”
“林将军乃是忠于职守,何罪之有?倒是我出门在外,却不随身携带通关路引,让林将军虚惊一场,这是我的罪过,还望林将军见谅。”
两人这么一说,互相看了一眼,就哈哈大笑起来,一笑泯恩仇。
林语的心思比较活泛,他登时就想道:“能够得到封小姐如此礼遇,足见陈教主来头惊人---不过,我最烦这样的人了,明明是有大身份的人,却还这么低调,白龙鱼服,万一出了事情,不还是我们这些底层人遭罪?不过,常言说,不打不相识,我何不借着今天的机会,跟这位陈教主攀扯上关系,这对于我以后的仕途,绝对是大有裨益。”
这么想着,林语就邀请道:“陈教主,今晚下官在雁回楼设宴,一是为下官的莽撞赔礼道歉,二是陈教主初来乍到,不知陈教主能否赏光,大驾光临?”
陈冬生略一沉吟,想道:“这拍卖会乃是明天举行,今晚倒是可以出去逛逛,看一看邺城的风土人情。”
就在陈冬生想要开口答应的瞬间,封娜却是出言道:“陈教主,你我在此重逢,而且我还是此间的地主,所以,这接风洗尘一事,还是我来吧,教主不是打算到我们天材地宝楼买些东西么,我们可以在今晚的饭桌上,讨论一下相关事情。”紧接着,封娜的视线,又看向林语,沉声道:“林将军这顿饭,不妨权且记下,等到陈教主空闲下来时,再请也是无妨。”
林语连答应:“是是。”
陈冬生就呵呵笑道:“既是如此,那今晚就有劳封姑娘破费了。”
封娜哈哈笑道:“今晚设宴请你花出去的银子,不管花了多少,到明天的时候,再从你身上双倍的挣回来。”封娜伸出手来,做撕扯状,笑道:“这叫羊毛出在羊身上。”
陈冬生:“……”
说话之间,封娜就招呼陈冬生上车。
陈冬生旋即向林语道别道:“林将军,再见。”
林语抱拳道:“陈教主慢走!”
然后,陈冬生就见马车上一直沉默不语的车夫,将马车的门帘拉了起来。他这才看出来,车夫的修为,也很是不弱,也是武士一品,心中恍然:“此车夫,居然也是武士一品的修为,应该是天材地宝楼派遣来保护封娜的,由此可见,天材地宝楼的势力,果然是非同小觑!”
等封娜上去之后,陈冬生这才迈步上车,在他身后,传来咔哒一声响,却是门帘给放下了。
来到车厢之后,陈冬生四下一望,就见这马车车厢之中很是宽敞,在车厢的前后左右上,五个方向,都是铺着丝绸纱幔,而车厢底部,却是铺着地毯。车厢的四壁上,分别安放了几个靠枕,靠枕之间,是小案几,案几上,或是放着茶水,或是放着点心。
看到这些,陈冬生微微赞叹:“这样的配置,放在华夏帝国,怎么也得是奔驰房车的配置了。”
整个车厢之中个,除了封娜,还有一个婢女。
那婢女见封娜上来,还带着一个年轻男子,不由自主,就轻啊一声,然后方道:“小姐。”
封娜自顾坐下,曲线美好的身躯,还扭动了几下,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做好,这个姿势,越发的显得她两腿修长,腰肢纤细,两乳浑圆,封娜挥挥手,慵懒道:“陈教主,请坐。”接着吩咐婢女道:“给陈教主斟茶,送上点心。”
马车外面。
骏马“忽律律”声音中,马车徐徐开动。
林语站在那里,望着马车离开,忽然怒道:“郭大宝、马强,你们两个混蛋,还不快点给我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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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冬生跟封娜同乘一车,到了天材地宝楼。
封娜先将陈冬生带入一静室,让陈冬生在此喝茶等候。然后封娜衣袂翩跹,就要离开,出房门之时,封娜忽然回眸一笑道:“陈教主,你在这里稍等我一会,我马上就来。”
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口中的“马上”,最是相信不得。
所以,当封娜说道“我马上就来”时,陈冬生报之一笑,心里并没有当真。
果不其然,当陈冬生将一壶茶水慢慢喝了个涓滴不剩时,封娜这才姗姗来迟。
这一次,封娜的装束,却是跟之前不大一样,乘坐马车之时,可能是为了舒适,封娜穿的那是裤装,而此时此刻,她却是穿着裙装,上身百鸟窄袖衫,肩加披帛,内里穿轻纱诃子,根本拢不住她的一对雪白玉兔,眼看着就要挣脱出来,下身却是穿着一条十六破花间裙,裙长拖地,看不到鞋子。这番穿着,虽然不能显示出她的大长腿,但是陈冬生看了,却觉得另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封娜到来之后,脸上薄施粉黛,轻语道:“陈教主,我来晚了。”
“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陈冬生不由自主,就拽了一句诗词,言道:“自古文人骚客,描述美女之妆容,都是用艳若桃李。我以前不信,今天见了封姑娘,却是信了。”又道:“能够有幸跟封姑娘共进晚餐,真是陈某人之幸。”
听了这话,封娜大喜,迭声道:“真的吗?”
陈冬生不过是按照在华夏帝国中的管理,随口夸赞,孰料却是碰到了封娜,这封娜眼见陈冬生年少有为,心里那能不爱,此刻听了陈冬生的话语,心花怒发,就忍不住求证起来。
陈冬生只好回答道:“自然是真的。”
封娜喜滋滋道:“你喜欢就好。”她心里很是高兴,就道:“陈教主,马车已经备好,我们这便出发,请随我来。”
两人离开静室,先是乘坐马车---这马车却不是先前那辆马车,车夫也是换了,这次的车夫就是一寻常车夫,陈冬生便暗暗点头,心想他的推断果然正确,之前那修为武士一品的车夫,乃是天材地宝楼特别安排,用来保护封娜安全的。两人乘坐马车,来到一处湖泊,湖泊碧绿,犹如翡翠。到了此地之后,又换乘舫船,然后就能远远望见湖心之中,有一小岛。
陈冬生的目力惊人,可以看到小岛上有着一个六层高楼,上面亮着点点灯火。
封娜指着小岛说道:“这个岛屿,叫做湖心岛,那雁回楼,就在湖心岛上。”
章三十七 陈圆圆
陈冬生顺着手指方向,看了半天,说道:“这湖心岛中,似乎也是有着其他建筑。”
封娜道:“是。湖心岛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景色瑰丽,很多酒楼都建造在此处,甚至……邺城大多数的青楼,也都在此地。”
“原来如此。”陈冬生点了点头。
那舫船,船行碧波之上,速度却是快极。
从见到湖心岛上的点点灯光,到来到湖心岛,不过是盏茶时分。
陈冬生就夸赞道:“这船倒是快的很。”
“通往湖心岛的舫船,船舱之中,可是有二十个精壮汉子,在划桨,这船能不快么。”
两人说着话,就移步上岸。
这个时候,已是夜晚。
满天星月之中。
位于邺城湖心岛上各酒楼、青楼,终于迎来了一日之中最为热闹的时候,隐隐传出的歌舞曲乐之声,从无数阁楼里流淌出来,宛如大湖中碧波绿水,日日夜夜都是如此,歌舞联翩,让无数男人为之向往。
陈冬生,在封娜的引领之下,进入了一条长街。
这条长街,叫做粉房琉璃街,很是宽敞,足足数千米的街道,可以并排跑四辆八马的马车,地面清一色上好的大块青砖铺好,严丝合缝,极为平整,两侧都是土木结构的大小楼阁,无一不是做工精巧,挂满了各色红的或者是粉红的灯笼。
大街上,行人极多,居然有骑马的甲士,驾车的文人,来来往往,多是穿着贵气之辈。
陈冬生诧异问道:“这里居然也能骑马驾车?”
封娜反问道:“为何不可?”
“……”陈冬生想了一想,那舫船极是宽敞,这些马匹、马车,都是可以通过舫船运输过来,所以,此地有驾车骑马的,并不是很奇怪。
常言道,装逼才是第一生产力,有些人为了能够愉快的装逼,自然也就有了各种各样的需求。湖心岛上的各商家,都是为了挣钱,自然就会想尽办法,来满足装逼人的需求。
两侧的楼阁,名字不尽相同,有倚翠阁、软玉楼、观妙轩……等等,且牌匾题词,都是邺城一些有名有姓的名士,极为气派,亦有身穿器齐胸襦裙的妙龄女子,站在阁楼阳台上,向过往的行人招手,嬉笑。
娇笑软语之声,在时不时从阁楼里飘出来的酒香味的衬托之下,的确是会让人荷尔蒙加剧分泌。
陈冬生心中起了不好的预感,他看了封娜一眼,问道:“封姑娘,这里不会是烟花之地吧?”
“呵呵。”封娜抿嘴笑道:“你们男人,吃饭喝酒的时候,没有美女作陪,饭吃起来就不香甜,酒喝起来也不甘醇。我今晚宴请教主,自然要让教主满意。”
说话之间,封娜就介绍起这条长街来。
粉房琉璃街,盖因街上的青楼,大多数都是红色粉色,墙壁街道上,又多装饰着琉璃,这才取名粉房琉璃街。
此街是烟花青楼的聚集之地,其中又分为不同的青楼,就如华夏帝国中,各大上市企业旗下可能分为不同的产业一样,之前陈冬生一路走来,看到的倚翠阁、软玉楼等等,都是这条街上不错的青楼,各有擅场,按照封娜的说法,其中都有当红的姑娘坐镇。
一直以来,陈冬生都是元阳未泄,还是初哥,此时此刻,陈冬生一边走,一边看,一边听封娜解说,颇有大开眼界之感。
他也不得不承认,怪不得这样的地方,会被无数男人向往,的确是太多美丽妙龄女子,一路走来,看到很多张惊艳的面孔。
“整个粉房琉璃街中,青楼数不胜数,但若说起最为出名的,却还是要数街尾的妙玉楼、飞天阁和雁回楼这三家,不知道教主想要去哪一家?”封娜试着问道。
陈冬生面无表情,道:“你随便选吧。”
作为初哥,他渐渐有点儿怯场。
不过这是正常现象,任何一个处男,来到这种地方,只怕都免不了面红耳赤。
“既然如此,那就去雁回楼吧,此楼依湖而建,其中的数位姑娘,都曾是大贵族之家出身,歌舞曲艺无一不精,而且还都未出阁,是清倌人,教主若是有看上的,说不定也能成就一件风流韵事。”封娜道。
选定好地方之后,封娜就道:“这雁回楼,距离此地甚远,我们还是乘车过去吧”
封娜拦下一辆车,驱车而行。
一炷香后。
陈冬生和封娜两个人,坐在了雁回楼的大厅里。
封娜地位特殊,也算是邺城中的名人。来这雁回楼,只靠刷脸,就能进来,雁回楼的老板,说是老板,不过就是老鸨而已,一位看起来勉强才到三十岁的大美人,气质出尘,亲自笑着来迎接。
不过……这位大美人的目光,在打量封娜之时,眼中也是有着疑惑之情:封姑娘,你身为女子,来这青楼之中,能干什么事情,难道……是来磨豆腐的?又或者说,因为身边的青衣公子要来,就亲自作陪?
不论是哪种原因,都会迅速的成为邺城的八卦消息。
毕竟,封娜的身份,过于惊人。
在雁回楼老板的曲意逢迎之下,两人本来是要送入上好雅间的,但却被陈冬生拒绝了。
他是来走马观花感受气氛的,并不是真的想要做一些什么,所以坐在大厅里,感受更真切一些。
“公子请随意,若是有什么吩咐,随时招呼妾身即可。”叫做白萱的老鸨微笑着道。
实际上,白萱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身形丰满修长,肌肤白皙如玉,面容五官精致到了极点,气质也是如白雪一般,有一种出尘之感,真的很难将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子,将青楼老鸨联系在一起,就算是说她是一位大家族的贵妇,也一点儿都不为过。
陈冬生笑着点头,没有回话。
白萱又去招呼其他客人。
当然,值得她亲自出迎的客人并不多。
离开陈冬生封娜两人桌子的时候,白萱心中还在暗暗猜测,到底这个看起来面嫩的少年人,会是何方神圣,竟然让天材地宝楼的封娜亲自作陪,而且看那样子,身份地位还在封娜之上,且这少年人英气勃勃,眉宇之间自有一种飞扬的自信,单凭这份气质,只怕是来头绝对不小。
白萱经营雁回楼多年,察言观色识人的本事,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一眼就看出来了陈冬生的不凡。
将负责一楼大厅秩序的几个心腹小鸨子叫到一边,低声耳语了几句,让她们都留意着陈冬生,千万不要得罪了,一定要好生招待,然后,白萱这才放心了一点。
她暗暗将陈冬生的容貌记了下来。
因为她有一种预感,这个少年,会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日后,也许还会再来。
陈冬生却是没有注意到这么多的细节。
他落座之后,故作镇定,东张西望地打量雁回楼的建筑布局。
雁回楼真的如同封娜所说,是一个清馆,不见胭脂俗粉,装饰极为清雅,竟似是一处书馆一样,流露着一种清丽脱俗的书香之气,周围可见的小厮、侍女,也都是书生打扮,面带柔和的微笑,没有丝毫的媚俗,反而更容易让人怦然心动。
雁回楼从外面看,是六层,但是实际上,却只有三层。这导致,层与层之间的间距,十分之大。
三楼穹顶宛如一只巨大的透明玻璃碗一样,竟然是透明的,这时月色已渐浓了起来,命运会高悬,洁白的月光照耀下来,透过玻璃,洒落在一楼大厅中,如一层皎皎白霜,更增添了几分神圣素洁之感。
一楼是大厅,宛如酒楼,分布五十六个大小相似的红木桌,此时已经基本客满,宛如酒楼一般,有美酒佳肴,还有正中间舞台上的歌舞曲艺表演。
舞台上,清一色十六岁以下的妙龄美丽女子,犹如瑶池仙子一样,表演风格都是极为清雅,月光洒落下来,正好照耀在这舞台上,让这些美丽的女子仿佛是飘飘欲仙的月宫仙子一般,令人怦然心动。
当然,这些都是常规表演。
雁回楼中的规矩,表演的清官儿,卖艺不卖身---实际上,雁回楼中几乎所有的姑娘,都是如此,除非是自愿,否则,基本上没有强迫姑娘接客这样的事情发生,白萱的来历背景,也很不小……
时间流逝。
到了大约是华夏帝国时间八点来钟的时候,整个大厅里,终于都坐满了人,可以说是爆满,有些来的晚了的寻欢客,没有位置,只好站在大厅里。
“今晚是怎么了,这么热闹?”封娜招手一挥,叫过来一个小鸨子,轻声问道。
“哎呦喂,好叫姑娘得知,今天晚上,乃是陈大家十日一次的开窗期呀,这些人……”说话之间,那个小鸨子一挥手,笑道:“都是给陈大家捧场的啊!”
她口中的陈大家,是雁回楼的头牌姑娘,艺名叫做陈圆圆,据说曾是一位富贵人家中的千金大小姐,生来容颜绝世,美丽到了极点,且身有异香,可以招来蝴蝶,是一位远近闻名的大美人,且天资聪颖,精通诗词歌赋,颇有文名。
章三十八 才华无双·苏有道
不过让人叹息的是,自古红颜薄命,命运多舛,陈圆圆十四岁那年,他们家因为卷入齐国一起**中而被抄家,父母兄长流放的流放,杀头的杀头,而她……也是给卖到风月场所中,好在被雁回楼的白萱小鸨子所收留,才没有被破身,这几年捧了起来,名头极大,是可以争夺邺城花魁的人物之一。
“三个月之前,一向卖艺不卖身,每日只舞一曲的陈大家,不知道为了什么,竟然毫无征兆地宣布开窗,每月三次,不索金银,不要珠宝,不恋皮相,只取诗词,对外放话,只要有才华出众者,做出诗词歌赋,可以打动她的心,便可为其入幕之宾,进入她的闺房之中,共度良宵。”那位小鸨子又补充道。
所谓的开窗,和青楼大家出阁有些相似,但也不完全相同,出阁是指自出阁之日其,就开始接受恩客,结束卖艺不卖身的日子,需得在一定的条件范围之内,接受所在青楼的一些安排,而开窗,却是由姑娘自己做主,随自己的心意,选择入幕之宾,且也不一定是就会委身,也就是喝茶聊天或者跳跳舞唱唱歌。
简单的说就是大家先交个朋友,如果意气相投看上眼了,一起来一个友情炮也不是不可以,全凭姑娘自己的意愿,青楼不得强制。
但不管怎么说,一位高高在上女神一般的大家,一旦开窗,被其他男人进入了闺房,总会让人产生一种女神也许已经被人睡了的感觉,不复如以前那般冰清玉洁,所以许多正当红的青楼头牌,在出阁之前,一般是不会选择开窗的,这样做,只会让自己掉价。
“陈大家开窗三月,尚未有人以诗词打动她,进入他的闺房。”封娜笑着道:“教主乃是修道中人,料想也是文采无双,今夜或许可以一试。”
陈冬生摸着鼻子笑了笑。
他在华夏帝国的时候,倒是也背过不少诗词,而且,根据他此生的记忆,他所背下来的诗词,有很多,都是在这里没有的,这通过文采获取美人芳心一事,倒也可以一试……
不过,却是因为封娜这一句话,引起了邻桌一人的嘲讽。
“呵呵,才华无双?这种大话,也敢说得出来,真是不自量力。”
“这年头,真的是什么人都敢不分场合地说大话了。”
邻桌有一位锦衣佩玉的年轻人,更是直接看向陈冬生,眼见他年级极轻,且穿着一般,身上并无什么名贵佩饰,以为是某个寄希望于这次盛会来博名声的穷书生,于是直接毫无顾忌地接冷嘲热讽,道:“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也敢在这样的场合,自夸才华无双,真是驴不知脸长啊。”
“这……”
陈冬生无语,此刻他的心中个,有一种简直是躺着也中枪的感觉:“又不是我自己说我才华无上,是封娜拍我的马屁好不好---而且,就算是我自己说的,又妨碍你们什么了,犯得着如此反驳,直接打我脸么?”
那么一瞬间,陈冬生就想要拍案而起,然后一个巴掌,直接抽过去,但想了想,还是算了,今天乃是封娜请客,在这里吃吃饭,喝喝酒,欣赏欣赏美女,犯不着为这点儿小事情闹起来。那样的话真是太扫兴。
看着舞台上的美女姑娘,陈冬生忽然想起林语来……这雁回楼,乃是青楼,林语却邀请我来这里,其目的,不言而喻。
而听到锦衣佩玉青年的说话,一边的封娜,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在邺城里,敢嘲讽她的人,不是没有,但绝对不包括邻桌的这几个人。
不过,陈冬生没有发作反驳,她也不好越俎代庖,不过,封娜将这几个人的面目,都记在了心中,等到今日事了,再慢慢找这几个不开眼的东西算账,这几个人,不认识陈冬生也就罢了,居然也不认识我,想我封娜,也是邺城明月,你们居然不长眼,冲撞了我的贵客,这不是找死么。
而看到陈冬生和封娜都没有反驳,邻桌上的五六个年轻人,就越发地肆无忌惮了。
“哈哈,算你识趣,没有反驳自取其辱,你们知道,坐在我身边的这位是谁吗?”一个身形矮胖,如一矮冬瓜一般的书生,冷笑着,道:“我身边这位,乃是邺城清华书院的首席,这才是真正的才华无双,今年帝国开科,注定是要高中进士的,嘿嘿,粉房琉璃街上,有谁不知道苏有道苏师兄的文名?”
最先说话的那位面容白净、锦衣佩玉的年轻人,闻言傲然地抬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就是清华书院的首席一样。
同桌的其他几个年轻人,穿着与那矮胖冬瓜一致,服饰相同,想来都是所谓的清华书院的书生了。
封娜闻言,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没有说什么。
清华书院,在邺城境内,还是颇有能量的,出过一些贵族官僚和地方诸侯,而且,此地的书院,可不仅仅是读书,君子六艺,书生也是学武的,清华书院培养出来的优秀弟子,可以说是个个文武双全。
不过,这些封娜并不特别放在心上。
清华书院虽然很是了不起,但是跟天材地宝楼相比,还是显得渺小,她身为此间天材地宝楼大掌柜的闺女,要整一个人,有的是手段,到时候这几个书生死在臭阴沟里,也没有人知道是怎么死的……
而陈冬生听了清华书院,却是一愣,他旋即想起来,在华夏帝国,有两所大学,是华夏帝国之中,所有大学的翘楚,其中之一,就是清华大学,而另外一个,就是京都大学……这里,既然有了清华大学,不会也有一个京都大学吧?
仿佛是为了解答陈冬生心中的疑惑,很快,旁边,另外一个方向,又传来一声嗤笑,有人阴阳怪气地道:“呵呵,清华书院很了不起吗?上次国家开科高考,清华书院有几人考上?可有我京都书院多?”
陈冬生循声望去,见左手边上,坐着的也是六七个年轻读书人,说话的是其中一个身形瘦高,面目黝黑的书生,八字胡,鹰钩鼻,习惯性地眯着眼睛,有一种阴鸷之气,看穿着,应该是来自于另外一个书院,自然就是他口中的京都书院了。
毕竟,在这个青年人的衣服上,是大大的绣着一个“京”字的。
苏有道闻言,啪地一拍桌子,站起来,道:“京都书院的考试排名,岂能与我清华书院比?这些暂且不说,曹俊,就说上次诗会,你乃是我手下败将,还敢在此出言不逊?”
那面目黝黑的鹰钩鼻书生,也就是曹俊,一拍手中折扇,站起来,冷声道:“上次是因为你事先知道诗题,早有准备,我一时不察失手,今晚陈大家开窗文会,我必定将你踩到脚底下。”
“是吗?姓曹的,就怕你没有那个本事。”清华书院有书生立刻帮腔。
京都书院这边的一伙人,也不干了,都站起来开启嘴炮形态。
原本就热闹非凡的雁回楼一楼大厅里,立刻就越发喧哗了起来。
两群书生的嘴炮交战,引起了不少人的瞩目,两位负责秩序的小鸨子,来忙过来安抚。
陈冬生见状,不由得哑然失笑。
齐国的这些书生们,居然在青楼中不惜羽毛地大骂出声,日后就算能够出人头地,也不能指望着这样的人去做官,巡牧一方百姓子民啊……
京都书院的曹俊看到了陈冬生的笑容,冷哼一声,道:“臭小子,你笑什么?刚才被人骂了,连一个屁都不敢放,还好意思在这里笑?真是无知愚昧,寡廉鲜耻。”
“就是,以后做人,切不可如这个胆小鬼一样没出息,被人骂了,也不敢还口。”
“让苏有道这种货色骂的不敢抬头,真是可怜呢。”
“算了,别说他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而已,诸位,我们还是先凝神构思,该以什么样的作品,去博得陈大家的青睐吧。”
“正是正是。”
一群书生在看着陈冬生的目光,都充满了鄙夷。
真是老骥伏枥---卧槽啊~
陈冬生顿时就有点儿懵逼。
直娘贼,我这又是躺着中箭啊。
陈冬生本就是有些不耐,立时就要发作,突然嘭地一声,有人重重地拍了一下陈冬生两人的桌子,道:“小子,这里没有人坐吗?”说着,不等陈冬生两人回复,直接坐了下来,还招呼同伴道:“这里没有人坐,都过来坐这儿吧。”
说话之间。
轰隆一声,陈冬生和封娜的身边,立刻就挤了四五个身影过去。
因为封娜的关系,陈冬生他们做的位置极好,从这里,向窗外看去,能够看到湖泊夜景,而且那些穿着清凉的小美女,也基本上是以陈冬生所坐的位置为中心,然后围成一个半圆形,在跳着魅惑的舞蹈,时不时还会高踢腿,露出两/腿之间的神秘所在。
而且,陈冬生所座的桌椅,至多也就能容纳八人,这六个人挤过来之后,顿时十分拥挤。
章三十九 命题作文
之前的时候,被几位书生奚落一通,陈冬生的肚子里,就憋着怒火。
而且,陈冬生本来就要发作了,只是转念一想,他眼下的当务之急,乃是在明天的拍卖会上,买到魂石。
---想到这里,陈冬生的眼睛就眯缝起来,斜斜瞥了封娜一眼,忖道,这个封娜,不是说请我来雁回楼,是要一边吃饭,一边谈论购买宝物的事情么,这怎么到了雁回楼来,酒还没有喝上几杯,却看姑娘看得眼睛都直了,竟把这件最为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现在想起来,也是不晚。”陈冬生安慰自己道。
不过,现在桌子上挤满了人,很明显不是谈论此事的时机,陈冬生眼光一扫,将桌上除了他和封娜之外的六人,都看了一眼。
“咦?”陈冬生眼见这六人,虽然都是穿着书生服装,这些服装颜色各异,款式也是各异,看上去这些人,似乎就是一群书生意气正浓的年轻人,偶然聚集在一起,到这雁回楼中来,喝喝花酒,看看美女。但是陈冬生却敏锐的看到,这些人的腰间,都是悬挂这一块玉佩,玉佩上有着奇异的符文。而且,他们的都做的很直,简直就跟陈冬生印象之中,华夏帝国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一样。
“从腰间悬挂的玉佩,还有他们的坐姿,都能判断出来,这些人,并非是普通书生,应该是世族大家……或是神秘组织派遣出来的杀手,既是如此,那他们来到邺城之中,肯定是想要杀人,就是不知道……他们要杀的人,到底是谁?”顷刻之间,陈冬生脑子转的飞快,就将这六个人的身份,做了一番推测。
想了片刻,陈冬生也没想出来这六个人到底要杀谁---
他们有可能是杀我的,毕竟我是这雁回楼之中,身份地位最高的,天神教的教主,名头够大的吧,而且我的身上,还是有这血刃酒馆的追杀令的,他们来杀我,也很是正常,但是,我来到这里,很是隐秘,这血刃酒馆,就是本事通天,也不能够这么快就找到我的所在啊。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些人是来杀封娜的,毕竟封娜乃是邺城天材地宝楼大掌柜之女,她的父亲,能够在天材地宝楼中,成为类似朝廷之中,封疆大吏一般的存在,肯定也是践踏着无数人的头顶上位,自然也就得罪了很多人,他们……怀恨在心,就很有可能买/凶/杀人。这个分析,乍一看,合情合理,但是也有破绽所在,那就是他们既然都打算买/凶/杀人了,何不直接去杀封娜的父亲呢?
再有就是……他们想要杀的人,就在这雁回楼中,而常在雁回楼中的人,除了嫖/客,就是妓/女。
想到这里,陈冬生脑海中灵光一闪:今天,乃是陈圆圆的开窗之日,他们莫非是来杀陈圆圆的……或者,倾慕陈圆圆的嫖/客之中,就有着他们的目标。
“我暂时忍耐一下,先不出手,倒是要看看,他们到底是想要杀谁。”
一边,清华书院和京都书院的两桌书生,看到这样一幕,也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对于陈冬生和封娜两个人,尤其是针对陈冬生,又是好一阵的冷嘲热讽。
而大厅里其他一些客人,看向陈冬生封娜二人的眼神中,也都带着怜悯、同情、不屑和鄙夷,大抵也是认为,这二人是从哪里来的穷书生或者是没权没势的普通人,想要趁着陈大家开窗之日,前来博取名声……
还有,这个年头,大家想要出名,是不是都要疯了,怎么还有女子,和少年一起来逛青楼?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就有人,看着这对男女,摇了摇头。
这些人,对陈冬生和封娜,很是不齿。
不过,他们却是错怪了这对男女。
倒是今日之中,这大厅里,还站着不少穿着普通的文士,这些书生文士,却是提前就准备好了诗词,站在那里,鸭子一般,翘首以待,等着开窗时辰的到来。
其中有一位仁兄,穿着破烂不说,还有点儿蓬头垢面,眼睛里放光,盯着阁楼三楼的一个方位,犹如盯着猎物的豺狗一样,迫不及待的样子。
终于,歌舞停歇了,终于到了今晚万众期待的时刻。
陈圆圆陈大家的开窗时辰,到了。
整个大厅,以及二楼雅间中的那些贵客,各方人士都有点儿按耐不住了。
雁回楼的主事者白萱出来说了几句,然后直接宣布了开窗开启,从三楼走下来十位身穿着浅绿色书生服、女扮男装样子的侍女,来到一楼大厅中,一字排开,每个侍女的面前,都摆上一张桌子,其上摆着文房四宝笔墨纸砚。
“今日,并非是命题作文,而是自由发挥,诸位,就请展露才学吧。”
一位容貌美丽的小鸨子站在二楼楼梯口,笑盈盈地道。
“什么!!!”
今晚居然并非是命题作文,而是自由发挥,这个消息,一经发布,就如青石落古井,引发了巨大的波澜,大厅之中的那些文人书生么,一时之间,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说什么的也有。
“他/妈/的,直娘贼!真该死!”其中有一人,也不知道是猪油蒙了心,还是给这自由发挥的题目给气坏了,直接破口大骂起来:“该死该死,有人说是雁回楼的内线,收了我一千两纹银,卖给我一个题目,说是今晚的开窗题目,乃是女人赋,却没有想到,竟是……”
说到后来,这人脸上的愤懑之情,溢于言表,都气的说不下去了。
“呵呵。”陈冬生听了这些人的话语,忍不住心中冷笑道:“既然陈大家,能够自主决定开窗与否,足见,她在这雁回楼中,并非是受到压迫的,既是如此,那就说明,这开窗的题目,并非是雁回楼拟定,而是陈大家自拟。既然是自拟,何来内幕消息一说?难不成陈大家春心荡漾,忍耐不住了,就泄露题目,好找寻入幕之宾?若是如此,那她何必开窗,直接开门接客,不就行了,这群二货,居然连这都信,真是傻的可以……”
就听到另外一个人吃惊道:“什么,卖给你的题目是女人赋?可是卖给我的题目,却是明月赋啊---仁兄,小弟想要请教一个问题,卖给你题目那人,可是高高瘦瘦的,面白无须,两只眼睛,一大一小,其中那只较小的眼睛,还有些呆滞?”
“正是正是。”之前说话那人连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此话一出口,这人就是脸色一变,满脸铁青,用手掌狠狠的拍了一记大腿,怒道:“该死的,他居然也卖给你消息了。当时他跟我说,卖给我的,可是独家内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给了他一千两银子!”
……
……
听了这些人的说话,陈冬生暗暗好笑,心想此人卖给你们的,确实是独家内幕消息,毕竟,他告诉每一个人的消息,都不一样,可不就是独家内幕了?
不过……这人虽然买的是假消息,但是今晚陈大家的题目一出来,他的消息其实严格说起来,也是正确的,毕竟,此人卖给你消息之后,你肯定精心准备了,或是自己静下心来,好好写一篇文章,或是拿出大笔的银子,请人捉刀代笔。
不论采取哪一个方法,都是能够能够搞出一篇锦绣文章的。
这一点,陈冬生能够想通,其他的人,一愣之后,也是想通了。
旋即,清华书院的苏有道,就豁然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让我先来!我淫的一手好湿。”
站在二楼高台上的美丽小鸨子面带笑容道:“好,请公子上台。”
苏有道快步上台,但是他选择的路线,却不是最快登台的路线,而是特意绕到陈冬生的身边,冷冷哼了一声,道:“想要一举成名天下知,也得有本事才成,若是没什么本事,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只能贻笑大方。”
又瞥了封娜一眼,鄙夷道:“身为女子,却来这青楼之中,如此不守妇道,真是成何体统!”
陈冬生还没怎么样,封娜却是怒了,她纤细手指都要戳到苏有道的脸上了,道:“你……”
却是给苏有道骂的说不出话来。
世俗的女子,自然是要遵守妇道,这些烟花之地,还是不来为妙。
但是修仙中人,这点,自然是不需遵守了。
封娜虽然并没有很厉害的修仙天赋,但既然是邺城天材地宝楼的掌柜之女,自然也算是修仙之人,来这雁回楼,也并非是什么大事。
不过,封娜从小到大,她那当掌柜的爹,都非常宝贝她,搁在手里怕碰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生平接触之人,因为她爹的缘故,对她也是曲意奉承。所以给苏有道骂了一通后,她一时之间,居然直接气懵了,都不知道如何反驳。
这边,苏有道见封娜给自己骂的想死的心都有了,登时通体舒畅,心想,我居然还有这等天赋,不错不错,畅快一笑,就往高台而去。
来到高台上,那小鸨子早就等候多时,引领他来到一个红木书桌前面,微启朱唇道:“公子请。”
苏有道上台之后,眼光就上三路下三路的打量这小鸨子,觉得这小鸨子腰细臀肥,胸大腿长,乃是难得一见的尤物,若是搞到床上,翻云覆雨一番,绝对是极致的欢乐,此刻见了她的红唇,心中暗暗说道:“终有一天,要让你的红唇香舌,伺候一下我那股间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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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快乐
章四十 梅花诗·兄台大才
那小鸨子,自然不知道苏有道心中的龌龊想法。
就算是她知道了,也未必会产生 “卧槽,你这贱人,内心深处竟有如此龌龊想法,还有,你竟如此轻视我,真是枉为书生,白读了这些年的圣贤书籍。”这种想法。
说不定,反而会心中窃喜:小冤家,你既然有这样的想法,那就不要害羞,快快行动起来,带着你的金银,带着你的股间之物,快来找妹妹啊,来啊,反正有大把的时光,一起快活呀!
苏有道提着笔,因为注意力都放到了小鸨子身上,良久都没有下笔。
时候久了,笔尖上,有一滴墨汁,滴落下来。
将洁白的宣纸上,渲染出一个墨点。
黑白分明。
见状,小鸨子心中暗暗鄙视起苏有道来:“之前的时候,见你大声咋呼,还以为你的肚子里,真有些墨水呢,却没想到,只是雷声大,根本就不下雨,提着笔杵那半天了,却是一句诗词,都没有写出来。既是如此,何必抢这风头呢?”
“咳咳。”小鸨子心中存了轻视之心,咳嗽两声,出声提醒道:“公子,还请下笔。”
“是,是。”苏有道这才反应过来,连连说道。
他,也花费重金,问人求/购了陈大家的开窗日题目,那人给他的消息是:“陈大家,虽流落风尘,但毕竟是大户人家出身,心高气傲,所以,她开窗之日的文题,也是与她人生经历,息息相关:此文题就是咏梅。”
苏有道得知此文题之后,也曾想过---
梅花,本就高洁。
陈圆圆选这个题目,也是存了自拟之意。
看来,在陈圆圆心中,她就是一朵梅花,摇曳在红尘之中。
苏有道本身,并不擅长写诗,但是这邺城之中,却是有擅长写诗之人,而苏有道苏公子,拿手的事情就是,拿着白花花的银子,从这些擅长写诗之人的手里,买来诗词,充当是自己的作品,来获取文名。
其实,很多时候,有钱人的思想,是很难忖度的,对他们来说,金钱不过就是数字,花出去的才是钱,花不出去,就是一串冰冷的数字,就如陈冬生,他还生活在华夏帝国的时候,就听闻了这样一件事情,在潍坊诸城,有一个干房地产的大哥,此人就用每天一百华夏元的工资,养着一群闲人,让这些闲人,在快手上做直播---尤为奇怪的是,这群闲人所做的直播,并不是给大哥的房地产公司打广告,你说这大哥是为了啥,不过就是图一乐呵。
而苏有道,就是这样的有钱人。
他听到小鸨子的催促,呵呵一笑,当即笔走龙蛇,写下了这样一篇诗词: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横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写完之后,掷笔于地,哈哈长笑声中,走下高台。
下了高台,他还是特意绕到陈冬生的桌子之前,冷笑道:“如何?老子写的诗不错吧?”
陈冬生点点头,道:“不错不错。可惜写下这首诗歌的人,不是你吧?”
苏有道怒道:“就是老子。”
“是就是,何必这么大声,这是雁回楼,厅中客人,都是高雅之人,陈大家又是当世美女,你这么大吵大闹,岂非有辱斯文?”
“你!”苏有道也让陈冬生给气坏了,食指气急败坏的指点了陈冬生几下,方恨恨说道:“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说着甩手而去。
这首诗歌,写出来之后,小鸨子拿着,给有些名士评判,这些名士讨论一会儿,就有了结论:此乃一首好诗,理应上榜。
说话之间,这首诗,就给挂了出来,只是白纸之上,除了字迹难看之外,还有一团墨污,有碍观瞻。
这首诗歌挂出来之后,之前的那美丽小鸨子,屁股一扭一扭的,再一次来到高台之上,小鸨子含笑道:“诸位,刚才这位公子的梅花诗,经名士评审,质量上乘,却不知道还有哪位公子,文采出众,能够写出锦绣文章来,得到在场诸位名士的首肯,可以悬挂诗文于此,受万众传唱?”
苏有道开了一个好头。
此刻,再加上这美丽小鸨子的鼓舞,现场之中,气氛炸裂起来。
“我来!”
“在下有诗一首,愿意献给陈大家。”
……
……
说话之间,很多文人书生,都是争先恐后的向高台上涌去。
“哎哎哎,你不要挡者我的路。”
“放屁,这什么时候是你家的路了,明明是雁回楼的路。”
“笔,笔,给我笔,没有笔你拿纸干什么?”
“呵呵,奇怪了,我正想原话奉回呢,你妹的,你都没有纸,拿着笔干毛线,那不快快给我!”
“哎呀哎呀,你们这群人,说好的素质呢,如此行事,还有没有读书人的风骨了?”这么说着话,此人倒是也果决,没有抢到纸笔,就把砚台捧到了怀里。
现场一片乱糟糟的。
那小鸨子,显然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之间,都懵过去了,站在那里,只顾着着急的跺跺脚,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很多读书人就看出便宜来了:这个小鸨子,平日来,也是开门接客的,而且价格还很是不低,一夕欢好,也是需要数千两白花花的银子,根据传闻,这个小浪蹄子,可是有着独到的本领的,她的身体,极度柔软,可以围绕男子腰间,转一个圈,再这么吞吐裹咂……啧啧,单只想一想,就叫人兴奋的不得了!
所以这些读书,一边在抢着纸笔,一边就抽空摸一下小鸨子的屁股、大腿、腰肢……终于,在这些书生摸到小鸨子的胸部之时,小鸨子反应了过来,她两手抱胸,大声尖叫起来:“啊!!!”
这声尖叫,惊动了白萱。
“九妹,怎么了?”白萱糯甜的声音传来,下一刻,吱呀一声响,白萱从陈大家的卧房中走了出来,见到眼前的景象,也是吃了一惊,不过,白萱毕竟是大风大浪中过来的人,她面色一沉,喝道:“都安静下来。”
没有人理她。
白萱脸色铁青,她一挥手,一个黑衣男子,就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出现,来到白萱身旁。旋即,白萱在黑衣男子耳边,说了些什么。
“呔!”
下一瞬间,这个黑衣男子一声暴喝,寒声道:“都给我安静!”
随着这一声断喝,陈冬生假装给这不啻于平地惊雷的声音,给吓着了,身子一颤,伸手捏了捏耳垂,口中说道:“吓死我了。”但是他的双目,却用余光一瞥,发现,挤在他身旁的这几个书生打扮的人,却是纹丝不动,甚至在黑衣人出来之时,其中穿黄色衣服的那书生嘴角,竟微微上撇,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这几个人,果然有问题,而且,他们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白萱!”顷刻之间,陈冬生就做出了推断,但陈冬生也是有些茫然:“这白萱是什么来头?她手下怎么会有一个一品武士大圆满的高手?而她也不过是区区一个妓院老鸨子,又怎么会引来杀手袭击?”
一连串的问题,涌上陈冬生心头,他心思电转,却是想不到其中关窍。
与此同时。
一声大喝之后。
雁回楼中一片寂静。
一众文士书生,或是拿着笔,或是拿着纸,或是抱着砚台,上面的墨汁,都把衣服给染黑了。
这些书生,也是面面相觑,心中都存了一个同样的疑惑:“我们这是怎么了,莫非中邪了……平时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啊,就算心里有着什么不堪想法,也不会……至少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出来,总得假装成一幅君子的样子啊?”
还有那个小鸨子,此刻她身上穿的衣物,上面遍布指印,屁股都给人捏的肿了,此刻他是欲哭无泪:“呜呜呜,这次折本了,没有挣到银子,让人白白占了许多便宜。”
白萱朗声道:“诸位公子,大家都是谦谦君子,何必做出这等你争我夺的事情?我雁回楼,笔墨纸砚准备充足,只要有好的诗词,文章,不管早晚,一定能够得到诸位名士的首肯,自然就能高悬到我雁回楼中。”说到这里,白萱微微一笑,促狭说道:“说不定,最后一片文章,恰好能够入我家陈妹妹的法眼,那这位君子,就能够到陈妹妹的闺房之中,跟陈妹妹把酒话诗词,岂不妙哉!”
就这样,先是给黑衣男子震慑一番,然后白萱再软语相劝,这些个书生文士么,就“惭愧惭愧”声音中,排队将自己所做……或是买来的诗文,一一写下。
其中,大部分都很是平庸,但是也有几篇出类拔萃的文章。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打算上去一展文采的,都写下了自己的文章。
再无别人登台。
白萱就笑眯眯的说道:“诸位君子之中,还有没有人,胸中有锦绣文章,但却还没下笔?”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响亮声音,响彻此间。
“还有,这个青衣少年,自夸文采无双,但却没有写下只言片语。”
却是苏有道,只见他站起身来,戟指着陈冬生,冷声说道:“既然兄台有如此大才,何不上台,写下一片绝世文章来,让我等拜读拜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