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言芳
系统能力非常霸道，尤其医术。
基本上，只要目标体力没有立刻归零，不管受到多么致命的伤，不管何种疑难杂症，都能治愈。
一次不行，再用多次总能治好。
这也是冯尧几近崩溃的原因。
胡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也是人生中第一次任务失败。
但他觉得自己输得不怨，宁泽已经不是普通人可以应付的存在。就刚才展现出来，让冯尧迅速恢复的法术，已经是神仙手段！
原来世间真有法术，真有神仙！
凡人再厉害，如何能与神仙作对？
要如何将情报传递出去，告诉都督这些事情？宁泽若有这般能力，类似的手段在他面前都是不起作用、徒劳无功的！
落到这个地步，他还是想着传递情报。
宁泽命人将冯尧转移，毕竟这个牢房墙壁被他拿锤子砸烂，修复需要很久。
同时，胡丹也被五花大绑，分开关押。
胡丹双手伤口都被医术治好。
这是送上门的情报来源，怎能错过？
宁泽抓住胡丹后，将消息封锁。
不过司马法那边没有接到胡丹的消息，就知道情况不对。
作为最优秀的刺客，胡丹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状况的，除非任务失败。
这让司马法更加忌惮宁泽。
难道对付他，只有找到更厉害的术士才行？
胡丹的事被宁泽压下来，外面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当晚发生的事情，被他禁口，没人敢向外散布。
元郡一切如常，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每天还是一样，边境双方军队严阵以待，宁泽和妻子们却照常游山玩水。
到了晚上，依旧刑讯逼供，这次是针对两人。
冯尧经受一段时间的水刑，精神已经面临崩溃边缘。加上胡丹事件，更是加剧这个状况。
终于，他的精神与肉体都彻底崩溃，一直以来的硬气完全被磨灭。
面对宁泽再一次的逼供，将自己掌握的情报和盘托出，只求一个解脱。
这些情报很有价值，冯尧在潜入华国的细作、刺客当中，算是地位不低的存在。不少重要情报都是他一手收集，送回梁国。除此之外，他对梁国许多情报也有掌握。
这些情报包括梁国边境兵力分布、劫掠政策执行将领、劫掠计划图、华国边境情报据点、边境情报据点主要负责人等。
每个情报泄露都对梁国有着巨大影响。
虽说胡丹任务失败，司马法可能考虑到这点，临时更改梁国境内的兵力分布和劫掠计划，但是安排在华国境内的情报据点，还有每个情报局点的主要负责人，虽然已经传出消息让他们赶紧转移，可是现在元州境内警戒程度最高，沅熙女皇、丹阳王两大顶端人物都在，任何地方都比寻常戒备森严。信鸽很容易被拦截，若不是司马法慎重起见多次更改密码，恐怕消息早已走漏。
现在宁泽得到这些情报，自然下令彻查。
元州境内展开大规模的抓捕行动，这些情报据点一个个被拔根而起，司马法安排的棋子又去掉大半。
据点被拔，消息传回梁国。
司马法得知后，马上给予反应，大肆搜查抓捕华国派驻的情报人员。
只不过并没有确切信息掌握，除了一些不是那么重要的底层人员，抓不到大鱼。
倒是抓到来自周国、南成的不少细作，端了几个窝点。
冯尧招供后，希望宁泽给个痛快，让他可以不再受刑，干脆一点直接杀了。
宁泽得到情报并且端掉梁国细作据点，并没有杀死冯尧，反而赏他不少金银，放他自由。告诉他想死的话，找个安静地地方自行了结。
冯尧获得自由，确实有想过找地方自我了结。只是忽然发现，好不容易活过来的自己，忽然畏惧死亡。
带着金银，也不敢回梁国，匆匆离开不知去向。
胡丹还在地牢继续受刑，只是这人比冯尧厉害，知道宁泽在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死不了。但是那种“仙术”，显然对死者无效，有一口气在才能救活！
某天在宁泽审讯结束离开后，一直熬到凌晨，借着向狱卒讨水喝的机会，直接夺过瓷碗将其摔碎，用这东西自尽。
等狱卒慌乱禀报，宁泽得到消息抵达地牢，期间隔了相当一段时间，已经来不及。
可惜归可惜，宁泽也没有太过在意。能得到重要情报最好，得不到其实没有损失。
该干嘛干嘛，没有变化。
这天，听闻密州边境兵力频频调动，元郡太守向宁泽汇报请示。
宁泽让妻子们带着女兵队伍到城内游玩，与元郡太守讨论具体情况。
到了晚饭时间，这才回到临时府邸。
妻子们早就回家，等他一起吃饭。
用餐期间她们叽叽喳喳兴奋聊着，对于这种放下公务每天游玩的悠闲日子，还是挺喜欢的。
这次机会难得，回去之后肯定又得忙于公务。
宁泽吃饭期间不喜说话，只是听她们聊到今天的行程，遇到有趣的事情，至少在她们看来是有趣的事情，譬如城内珠宝店出了新款式、发现元郡的人有不吃鱼的习俗、或者遇到什么有趣的，以及明日游玩行程。
这次过来，相当于给她们放假，有公务都是宁泽自己处理。
接下来几天也是一样，闲的时候宁泽陪着她们到处逛逛，有公务就让她们自己随便玩。
每天回来，她们还是兴奋讨论，这次倒是多了一个话题。
据说是游玩期间认识当地一个有趣的富家千金。对方并不知道她们的身份，好像是逛街时看到她爬墙出来，刘元香允许她躲进马车，避开下人的寻找溜出来玩。干脆同行，一起四处游玩，发现这人很好相处，于是成为好朋友。
这几天那个富家千金经常溜出来，刘元香等人也都隐瞒身份，带她到处玩耍，关系越来越好，谈及她的话题自然增多。
对于女人间的友谊，宁泽不感兴趣。虽然有些怀疑刘元香帮助那个富家千金，还有跟她做朋友的动机。
毕竟自己这个女皇妻子颇为特别，与寻常女子有着截然不同的爱好。
并不想管这件事情，没有理会。
一段时间下来，好像妻子们跟这个名叫言芳的富家千金关系越来越好，经常去她家中做客。不止刘元香，宓妍、花二娘说到言芳，也是将她视作知己。
总的来说，就是合得来。
本也没什么，这天闲着没事陪妻子们到处走走，累了找个饭店歇脚。
一家人坐在二楼看着街上风景，边吃边聊，好不惬意。
花二娘眼尖，看到有个熟悉身影出现，沿着街道缓缓走来，于是笑着说道：“她又逃出来了！”
“还真是啊！”刘元香回头冲那些女兵说道，“你们赶紧退到楼下，别让她看到了。”
女兵迅速离开，遵照刘元香的命令拉开距离。
确保她们下去后，刘元香从窗户探头招手，大声喊话：“诶——！这边——！”
那名女子听到声音，抬头看见饭店二楼的刘元香等人，马上露出开心表情，伸手提着裙子快步跑来。
宁泽好奇探头看一眼，顿时皱眉。
【武将】言芳，女，22岁
【所属势力】梁国【忠诚度】63
【体力】89【武力】53
【智力】78【政治】50
【统率】10【仁德】74
【兵种】弓兵B、步兵C
【特技】口才Lv7、文化Lv4、人德Lv2
这个女的竟然是梁国势力，这就有问题了！
见宁泽皱眉，楚美人好奇问道：“怎么了？”
“没事！”宁泽稍微想想，并没有在这里说出真相，准备看看情况，等到晚上回去后再说明。
妻子们并不像宁泽可以看到属性，自然不知道言芳所属势力。等她蹦蹦跳跳上了二楼，纷纷迎上前去，有说有笑的。
“对了！”刘元香带她来到桌前，微笑转向宁泽，“夫君，这就是我们说的那个有趣的女子。”
“芳芳，给你介绍一下！”宓妍拉着她的手，“这位是我们几个的夫君，他是……读书人！”
“秀才！”楚美人在边上说了一句。
“对！秀才，”宓妍笑着冲宁泽眨眨眼，“宁秀才！”
刘元香、小蝶、花二娘都侧头轻笑。
“啊？”言芳先是一愣，随后忙行礼道，“若知尊夫在此，就不来打扰了！”
“没事！”刘元香将她带到桌边，“你一个女孩子单独逛街比较危险，待会还是跟以前一样，与我们到处走走，迟些时候送你回家。”
“这不好吧？”言芳看一眼宁泽，犹豫说道，“打扰到你们夫妻游玩兴致。”
“没事！”刘元香冲宁泽眨眨眼，“夫君，你说呢？”
跟一个间谍做好朋友，你们也是厉害！
宁泽不动声色，淡然回应：“我们夫妻途经此地，还要住些日子。人生地不熟，能有朋友陪着她们也是好事。反正我也是陪着她们到处游玩，全听她们的。”
他差点称孤道寡，好在没有说漏嘴。
事实上，他不相信这个女间谍不认识自己还有刘元香她们，只是没必要现场说破。
第391章 堤族驱虫兵
王童以宁泽替身身份，与欧阳春、杜威大军进驻池州当梁，逼近堤族边境。
唐牛当然不知道这一路的“宁泽”是替身，并非本人。出于谨慎亲自带兵，赶往堤族境内进行防御。
堤族兵马与唐牛汇合，在边境布防。
要打蒲州，必须横跨堤族所在区域，对于唐牛来说，这里是重要枢纽，绝不能丢。
两军在池州、堤族边境各自驻扎，互相警惕。
王童这边是吸引注意，制造假象，攻打蒲州不是主要任务。因此并不着急向前推进。
欧阳春让整支军队沿着边境摆开架势，看起来气势汹汹，其实更偏向于防守，目的是有效遏制周国边境劫掠部队。
唐牛这边却是如临大敌，毕竟“宁泽”亲自过来，非同小可。
双方军队离得还是比较远，以免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华国这边名义上是攻打蒲州，还是以守为主；唐牛这边因为之前受灾严重，加上其他三方势力借机渗透破坏，国内问题一大堆，并不是很稳定。也不希望爆发大规模的边境战争，否则内部乱局起来，相当难以控制。
打肯定要打，两边的想法都是稳着来，小打小闹。只要不发动大规模进攻，就先保持这样的状况，最好能熬到对方退兵。
并没有经过谈判商量，双方倒是挺默契。
堤族人倒是不想那么多，直接向唐牛请命，想要出兵袭击华国军队，以驱兽兵应下第一仗。
唐牛有些犹豫，说实话现在这种状况，若不是“宁泽”带兵来袭，他是不愿轻启战端的。
谁愿意在国内局势动荡之时，跟外面大大出手？
见他犹豫，梅绪知道担忧什么，因此上前说道：“陛下！堤族驱兽而战，必有奇效。大军坐镇后方，华国军队也不敢轻动，可先试探一番。”
意思是不必担心，只让堤族打个先锋，弄点小场面，不会变得很麻烦。而且可以试探对方的态度。听说元州那边也出现宁泽的踪迹，所以搞不清楚对方到底想打蒲州，还是密州。
唐牛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
于是转向新任堤族首领仆毒：“既要出战，必须胜战！”
“陛下放心！”仆毒回答，“臣麾下有驱虫将乞里发，擅驱毒虫。今夜便让他带兵偷袭，驱毒虫攻击华国兵营，必能大获全胜！”
当晚，乞里发带着驱虫兵悄无声息前往边境，在距离华国军队一定位置，确保不会被发现的情况下，纷纷取出随身携带的土罐，将盖子打开放在地上。
罐子里面悉悉索索爬出无数蝎子、蜈蚣、蜘蛛，还有不知名的毒虫。
等到虫子出现，乞里发与所有驱虫兵一起，取出造型奇特的手工哨子，放在嘴里吹响。
哨子声音十分奇怪，像是昆虫叫声，又仿佛类似蛙鸣。
声音出现后，所有毒虫立刻变得精神抖擞，飞快朝着华国兵营爬去。
夜幕下，华国军营守卫森严，巡逻兵来回巡视，片刻没有松懈。
远处奇怪的虫鸣并没有引起注意，毕竟四周虫鸣声不断，野外驻扎听到虫鸣本就正常。
也没有人注意到草丛内悉悉索索飞快逼近军营的虫群，昆虫移动都很轻巧，不注意的话很难听到动静。
守卫寨门的巡逻兵不知道危机逼近，举着火把来回巡视，彼此之间并不聊天。
忽然，最前面的巡逻兵停下脚步疑惑低头。
“怎么了？”跟在后面的同伴立刻问道。
“没事！踩死一个虫子……”这名巡逻兵抬起脚来，地上有条被踩扁的大蜈蚣。
“注意安全，野外虫子可能有毒。”
“这么大的蜈蚣，从哪跑出来的？”
说这话，也没在意。
巡逻兵继续往前。
走了几步，火把微弱光芒下，忽然发现草丛晃动，无数黑点冒出。
巡逻兵疑惑上前，举着火把照明，结果看到数量惊人的蝎子、蜘蛛、蜈蚣向自己涌来，这些虫子身上花花绿绿，十分夺目，吓得他当场丢掉火把，连连后退。
“怎么了？！”
“毒虫！好多毒虫！”
同伴往前几步，果然看到军营周边草丛内涌出数量惊人的各种毒虫，而且体型很大。这些本不该同时出现的毒虫，不知为何聚在一起，就跟训练有素的军队一样，迎面而来。
“怎么回事？哪来这么多毒虫？”
“不知道啊！”
“难道有人捅了虫窝？”
“快！快拿火把烧死它们！”
“赶紧烧死它们！”
“虫子怕火！”
“拦住它们……”
巡逻兵惊慌失措，纷纷大声呼喊，各自拿着火把挥舞，意图驱赶毒虫。
确实，这些毒虫面对火把不敢前进，但是很快有更多毒虫出现，从侧面甚至绕到后方，对巡逻兵发动偷袭。
“啊——！什么东西咬我？”
“我被咬了！”
“我的脚麻了！动不了了！”
“有东西跳到我背上了！啊——！它咬我！”
“滚开、滚开！”
“救命啊！”
……
一时间哀嚎四起，整队巡逻兵很快淹没在毒虫大军中。
大门附近巡逻兵的叫喊声，惊动营内。
华国将士纷纷醒转。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
“怎么了？”
“毒虫！好多的毒虫！”
“不知从哪里冒出无数毒虫，寨门附近遍地都是！”
“毒虫钻过墙缝，进入营地了！”
“前面好多人被咬伤，快向王爷报告！”
……
数量惊人的毒虫涌入营寨，逢人便追、见人就咬。大批华郡士兵被毒虫咬伤，中毒之后一片哀嚎。
多数士兵拿着火把驱赶或者烧死毒虫，奈何毒虫数量过多，很快被它们淹没。
王童睡梦中被惊醒，得知毒虫来袭，不知所措。
他不是宁泽，面对士兵询问，哪里知道怎么应付？
好在欧阳春及时赶来，到他面前严肃说道：“此必堤族驱虫秘术！堤族擅长驱兽、驱虫，防不胜防！王爷之前招募堤族将领，特地了解过这方面的情报。此行也有准备驱虫药，可命士兵将药洒在军营四周，便可抵挡毒虫，使其不敢靠近！”
“既有此药，何不早用？”王童急道。
“不可浪费时间，赶紧下令！”欧阳春催促。
王童可不想被毒虫咬到，军医不一定治得好，死在这里太不划算。于是以“宁泽”身份下达命令，赶紧调用军队物资，那驱虫药对付毒虫。
命令下达，将士立刻取来药物灭虫，果然效果奇佳。那些毒虫被药物一撒，有的当场死亡，有的掉头就跑。
毒虫成功驱散，华国将士又在营寨周围泼洒驱虫药，避免这种情况再度发生。
第二天早上清点之后，发现昨晚毒虫攻击下，将近四百多人受伤。其中三百多人毒发身亡，剩下一百人左右运气不错，要么毒素不多，要么自身素质够强，经过军医紧急放血疗毒，情况有所好转。
问题是，敌人的面都没见着就损失三百余人，可以说是惨败。
欧阳春有些自责，来之前也听说过堤族的手段，却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主要是对方突然袭击，有些出人意料。按他的想法，周国现在内忧外患，应该不愿意主动调起战端，主导权本来在自己这边，按理说对方不可能主动攻击。
事实上，战场中什么情况都有。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当你根据各种情况得出结论，对方很有可能没想那么多，反而让你吃苦头。
经过这件事情，欧阳春不敢再疏忽。因此对王童说道：“堤族擅长驱兽、驱虫作战。除了这些毒虫之外，还能驱使毒蛇，以及各种凶猛野兽。我军营寨墙高，野兽难以进入，但是对方有可能驱使毒蛇再做攻击，驱虫药挡不住毒蛇！”
“那该如何是好？”王童慌忙说道，“毒虫尚且如此可怕，毒蛇若来，恐挡之不住！不如暂且退兵。”
“不可！”欧阳春道，“我军若退兵，必为敌方所疑。此行任务乃是高调吸引注意，为鬼面将军打掩护。其实过来之前已经准备大量雄黄，可以洒在营寨周围，毒蛇不敢靠近。”
“有雄黄，赶紧用啊！”王童急道，“莫要跟昨晚一样，太危险了！”
在欧阳春建议下，王童以“宁泽”身份发布命令，又在军营周围撒满雄黄。
夜间，堤族果然派大将乙那楼驱蛇进攻。
只不过这次早有防备，毒蛇来到华国军营附近，遇到雄黄不敢前进，纷纷逃离。
乙那楼未能成功，回去后向首领禀告：“华国军队有所准备，怕是在军营周围撒满雄黄。蛇军难以靠近！”
首领仆毒倍感遗憾，转而向唐牛报告：“敌军经过昨晚一败，已有准备！蛇军难以靠近。而且营寨高墙坚固，虎狼不能闯入。”
唐牛说道：“昨日一战，卿已立下大功！既然对方有所防备，莫要将虫军、兽军浪费与此。宁泽出道以来鲜有败绩，卿能一战成功，已经证明实力！”
“对方既有准备，接下来陛下要如何出手？”仆毒问道。
“不急！”唐牛转头看向梅绪，见他点头，于是继续说道，“对方死伤惨重，着急的是他们！”
第392章 反击行动
为了防止华国军队报复突袭，仆毒设立防线，命大将盖浑率领驱狼兵、大将乙那楼率领驱蛇兵、大将乞里发率领驱虫兵在边境驻守。
驱虫兵在最外层，驱蛇兵在中间位置，驱狼兵在防线最内侧。
而仆毒自己能够驱使猛虎，坐镇军营入口。
兽兵层层防御，若是贸然闯入，很容易被毒虫、毒蛇、狼群袭击，防不胜防。
华国这边连敌人的面都没见着，莫名其妙损失这么多兵，当然要做出反应。
尤其这次任务便是高调吸引敌方注意，遇到这种状况什么都不做，可能引起对方怀疑。
杜威请命带兵出战，直接攻入堤族领地。
欧阳春拦住他：“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堤族擅长驯兽、驯虫，这边有是他们世代居住场所，占着地利人和，冲动之下必然吃亏！我军应先收集对方军情，然后制定策略展开反击！”
“那就用热气球，飞到敌军上空侦察！”杜威说道。
欧阳春微微摇头：“不可！”
“为何？”
“近日皆是南风，热气球不易控制，难以随心所欲往西飞行。可在军营附近搭建高台瞭望，有望远镜照样能够看清对方布局！”
华国军队得到命令，立即开始伐木，就地搭建高台。
斥候将情报传到周国军队，唐牛疑惑询问：“宁泽搭建高台，有何目的？”
手下大将李凌说道：“宁泽精通法术，莫不是之前吃了亏，所以搭建祭坛，想要施展法术进行反击？”
文武群臣闻言色变。
“宁泽法力惊人，听说可以唤来雷霆！”
“他不会召唤雷霆劈向我军吧？”
“天雷之威如何抵挡？”
“会不会召唤暴雨，以洪水对付我军？”
“兽兵防御毫无意义，根本挡不住啊！”
……
看到下面官员议论纷纷，被宁泽“法术”吓到的样子，唐牛有些头痛，于是问梅绪：“丞相觉得，宁泽是要施展法术吗？”
“这个……臣不敢断言，不无可能！”梅绪回答。
“若他真的施展法术，如何应付？”唐牛问他。
梅绪思索许久：“目前尚不知对方意图，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臣建议多派斥候，严密监视对方行动。”
面对这个情形，唐牛也没办法，只能听从梅绪建议：“既如此，便加派斥候打探！”
“喏！”
周国派出更多斥候，每天前去打探情报，实时汇报。
华国这边专注于建造高台，费时五天终于完成。
高台虽然简易，却也够用。
完工之后，斥候兵登上顶端，拿出望远镜看向周国军营方向。
远处景象一清二楚，包括周国军队布局、兽兵的防线。
斥候兵将看到的情况全部记录下来，画成图册上交。
王童得到情报，立刻将它转给欧阳春。
欧阳春看完情报，了解敌军情资，展开推算。
许久之后对杜威说道：“敌军布局合乎兵法，属于攻守兼备的鹤翼之阵。外围有堤族兽兵层层保护，易于防守。看起来，对方并没有主动交战的想法。”
“若是如此，之前的毒虫怎么解释？”杜威问道。
“敌军不想全线开战，所以作为试探。”欧阳春道，“就算真的要打，对方也会选择规模较小的局部战争！他们不愿意把战场扩大，使得双方战况加剧，恐怕与内部压力有关！”
“既然对方不想闹大，偏不让他如愿！”杜威说道，“干脆大打一场，或许可以趁机推翻周国！”
“不可！”欧阳春摇头否定，“虽说敌方不愿闹大，可是真打起来，唐牛也不是好对付的。周国国内有可能出现内乱，给他造成麻烦。可是我军未必占得便宜！甚至有可能因为擅自行动，破坏王爷的计划。要记住，我方需要高调吸引注意，却没必要打把握不大的仗。周国再弱，唐牛也是万军之中可以轻取大将首级，曾有天下第一，甚至麒麟武将称号的存在。梅绪也是一员猛将，鲜有对手。更有堤族驱兽兵令人防不胜防，一个不注意，就会坏了王爷好事！我方军队若是主动进攻却被敌军打败，北部防线很有可能崩溃，使得王爷不得不放弃原定计划，迅速北上驰援。到时候，鬼面将军那边也得紧急掉头回防！”
“这么严重？”杜威瞠目结舌。
“你以为呢？眼下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军任务就是一个稳字。”
“那你说，该怎么办？”
“稳字当头，不可冲动行事！最好避开大规模战斗，采取小范围冲突！”
“我听不懂这些，你讲明白点！”
“就是避开主力作战，尽量减少正面交锋可能性！”欧阳春道，“对方也是一样想法，这样最好。”
“你的意思，就是双方互相小规模袭扰，小打小闹？”
“没错！但是不能被对方觉察。”
“你们文人说话拐来拐去的，能把人说糊涂去！”杜威郁闷不已，“要不这样，你就告诉我该怎么做！”
“莫急！我先根据情报，将简易沙盘制作出来。”欧阳春道，“有了沙盘，可以更直观地展示敌方军队布局。也方便说明策略。”
“行，那你赶快！”
欧阳春叫上心腹谋士，一起布置沙盘。
等到沙盘顺利完成，对众人说明敌方布局，而后指着敌方军营西北方向一片区域说道：“虽然情报有限，但是根据敌军目前军营布局还有粮食输送的轨迹，推断敌方粮仓就在这边。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最重要的便是粮草。敌军用毒虫打得我军措手不及，损失三百余人。突袭粮仓最能挽回面子，也是最合适的反击行动。对方在粮仓附近肯定重兵把守，所以此次行动动用爆炸弩和浮屠军，务必成功！”
“有浮屠军和爆炸弩，我倒是很有信心！”杜威说道，“可是怎么确定对方粮仓就在这边？”
“根据大量情报进行分析，考虑到梅绪兵法方面有些造诣，兵营在这个位置的可能性极大。”欧阳春回答，“若是寻到兵营，必须一鼓作气将其烧毁；若是兵营不在此处，第二个最有可能的位置，就是这边！”
见欧阳春将手指移动到沙盘上另外一处，杜威皱眉道：“那不是深入敌方势力？”
“没错！依我看来可能性很小。”欧阳春道，“但也不能完全排除。若此处没有粮仓，没有必要深入敌军阵地，只管掉头返回，另思他策！”
杜威闻言点头：“行，我知道了！”
“有紧急情况，立刻使用信号烟花，我会带兵支援！”
“既如此，我便带兵跑上一趟！”
“注意，一定要从这边绕远路！”欧阳春提醒，手指在沙盘地图点了几下，“若走正道，对方肯定在这几个位置设有哨岗，很容易暴露行踪。”
“明白，交给我吧！”
杜威当即出发，带上五千浮屠军、两千弩兵，悄悄离开军营，绕道从远路行进。
唐牛那边并不知道杜威离开华国军营，也不知道他偷偷从荒山野地入境，跋山涉水，在山中开道行军。
中途并不好走，甚至攀爬悬崖峭壁或者危险的峡谷时，损失了几十个浮屠军与弩兵。
这边根本没有路，远离大道，连野兽都很少经过的险地，没有人想到杜威会从此处翻山越岭。
经过长途跋涉，付出几十条人命的代价，队伍成功抵达目的地附近山顶。
取出望远镜进行观察，果然找到敌军粮仓。
正如欧阳春所说，对方将粮仓设于此处，派驻上万大军，还有大将林轩在此调度。
正常情况下带兵突袭，未必能够占到便宜。
粮仓附近防御工事十分完整，毫无漏洞。
正是因为这样，欧阳春才让杜威带着浮屠军和爆炸弩。
浮屠军刀枪不入，跟随宁泽南征北战实力强劲，战斗经验丰富。爆炸弩虽然昂贵，却能轻易攻破任何防御，使得对方工事如同虚设。
又有杜威领头，对上林轩胜算很大。
即便如此，欧阳春还是要求杜威等到夜深，在对方休息之后发动偷袭，而不是选择正面交战。
为了掩护杜威，让唐牛没那么快觉察，欧阳春下令军营内不断调动军旗战马，以此迷惑对方，使其认为华国军队准备为上一次毒虫袭击损失的士兵展开报复，让对方做好防御准备，注意力都集中于欧阳春。
杜威遵照欧阳春的指令，先在距离敌军粮仓相当位置的山头隐蔽等待，甚至不能生火做饭，直接啃干粮，睡草地。
一直等到深夜，粮仓守军昏昏欲睡之时，杜威带兵摸黑下山，朝着敌军粮仓移动。
期间又有数十名士兵不小心滑落陡坡摔死，稍稍有些影响士气。
杜威还是坚持带领兵马，一路来到粮仓附近。
抵达之后，边让弩兵首先展开攻势，使用爆炸箭摧毁敌方防御工事。
深夜之中连番爆炸，将林轩与粮仓守军全部惊动，急急忙忙出来应战。
等他们赶到，粮仓防御工事已经被炸毁，杜威当即率领浮屠军，直接冲上过去，两千弩兵在后面掩护。
第393章 蒋黍谏言
林轩部队急急忙忙应战，碰上浮屠军头痛得很，对方刀枪不入很难伤到，可是砍起自己这边的人，那是一点都不手软。
现在三大势力都知道对付浮屠军要用长钩兵或者长兵队伍，可谁料到他们会出现在大后方？
唐牛这边甚至没想到对方会绕过来偷袭粮仓。
林轩手中都是很普通的步兵、弓兵，很难针对性地打。
可也不能逃跑，毕竟粮仓是最为重要的后勤保障，他可是拿项上人头保证绝对不会有失的！
一旦粮仓被攻破，导致周国军队无粮可用，林轩就成了罪人。
面对这种状况，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军死守，努力拖延。同时立即发送求救信号，希望前方主力部队看到信号及时救援。
林轩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让部下点燃烽火狼烟，自己率军堵在粮仓入口处，摆出方形之阵拦截华国军队。
防御工事被对方破坏，便用血肉之躯作为城墙。
可是浮屠军霸道的冲锋，根本不讲任何道理，反正你没办法破开我的护甲，直接面对面怼得你痛不欲生。又有后面弩兵掩护射击，林轩部队死伤惨重，后面士兵开始动摇。
“不许退、不许退！”发现情况不妙，林轩为了提振士气，亲自驾马迎敌，“随我杀敌！”
他这招还是有点效果的，原本慌乱动摇的士兵见主将亲自带头，又恢复少许信心。
杜威见林轩亲自出阵，马上举起银蛇矛，拍马冲锋：“华国骠骑将军杜威在此！敌将可敢一战？”
这个时候林轩不能退，一旦退缩，军心士气立刻崩塌。于是挺枪迎战杜威：“林轩在此！”
两人对面狂奔，很快冲到一处。
“看枪！”林轩首先发招，狠狠一枪刺向杜威面门。
“来得好！”杜威银蛇矛轻轻一拨，挡掉林轩的攻击，反手刺向他的心口。
林轩吓一跳，慌忙闪身避开。战马交错之时，转身回马枪刺出。
杜威同时转身，银蛇矛准确拨开长枪，直接横扫过去。
林轩慌忙俯身，勉强避开攻击。
两员将领骑马滴溜溜原地绕圈，你来我往打了十五回合。
林轩终归不是对手，被杜威一矛刺穿小腹，随后整个人被挑到空中，重重摔落地面，当场毙命。
杀死林轩，杜威大喊一声：“敌将林轩已死，降者不杀！”
华国军队士气大振，全都跟着呼喊：“敌将林轩已死，降者不杀！！”
声音此起彼伏，格外震撼。
将领是军队的核心。尤其主将，更是核心中的核心。
当粮仓守军发现主将单挑被杀，群龙无首的状况下士气瞬间降到底，哪里还有继续作战的勇气？
更何况面对的还是鼎鼎大名的浮屠军。
一部分选择掉头逃跑，迅速离开此地；另一部分弃械投降。
周国军队瞬间瓦解，粮仓守卫被轻松攻破。
杜威带兵长驱直入，迅速下达命令：“能拿的全部拿走，不能拿的一把火烧了，一粒粮食也别留下！”
得到命令，华国军队立刻行动起来，从仓内疯狂搬运军粮，尽可能多地携带。同时命令投降的周国士兵一起帮忙，给他们运粮。
竭尽所能搬走大批军粮，最后实在没办法运走的，便要放火一并烧毁。
这个时候，投降的士兵中有人找到杜威，急忙对他说道：“将军！这么多粮食一把火烧了，过于可惜！小人是军中斥候，侦察附近地形时曾发现一处隐蔽山谷，鲜有人知。山谷地势空旷，或可藏匿军粮，分批取走！”
“哦？竟有此事？”杜威疑惑问他，“你是周国人，为何要向本将军谏言？”
“禀将军！这些粮食都是来自百姓，一颗一颗省下来的。小人也是穷苦百姓出身，虽然从军，不敢忘本。不管身在周国军队亦或投降，都不能浪费粮食。或许对将军来说带不走的都是敌军物资，可它是百姓血汗啊！”
杜威闻言点头，觉得这人有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禀将军，小人蒋黍（shu），黍米之黍！”
“嗯~这名字取得好，也很合适！”杜威点头，“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句句属实！”
“很好！本将军信你一回。”杜威立刻下令，将火烧粮仓转为搬走所有粮食，由蒋黍做向导，直接运往他口中的隐蔽山谷。
全体将士一起行动，从粮仓内一车车拉走周国军粮，跟着蒋黍出发，果然发现一处极为隐蔽的山谷，人迹罕至。
立刻将军粮藏于谷内，回头继续搬运，直到搬空整个粮仓。
为了避免唐牛那边的人发现问题，最后一把火烧光搬空的粮仓，迅速撤离。
杜威对谏言保住的蒋黍很重视，主要看得顺眼，问他想不想留在自己身边做事。
蒋黍知道杜威的身份，且不说骠骑将军地位很高，单凭他是丹阳王宁泽的义弟，在华国属于顶层人物之一。这可是平步青云的大好机会，之前想都不敢想。
作为一个底层士兵，跟着打仗只是为了吃一口饭，勉勉强强活着。至于究竟为谁效力，根本不在意。
在他看来，什么华国、周国、梁国、南成，说到底还是大成分裂出来的诸侯，打来打去就是一群争夺权力的存在，并没有区别。
杜威亲自招揽，怎么可能不答应？
于是蒋黍留在杜威身边，听其调用。
华国军队顺利将军粮转移到隐蔽山谷，先带一小部分上路，暂且撤退，找欧阳春商量运走剩下的军粮。
另外一边，粮仓这边的烽火狼烟，并没有引起唐牛军队的注意。毕竟深更半夜，距离又很远，不想大白天可以清楚看到。
倒是杜威离开时烧毁粮仓的大火，映红半边天，这才引起注意。
发现不对劲的巡逻兵，赶紧向上禀报。
周国官员纷纷惊动，发现粮仓方向似有大火，急忙告知唐牛。
唐牛吓一跳，粮仓可是军队最为重要的后勤补给站，难道是林轩看管不严，导致失火？
就在这时，有士兵借着火光发现狼烟，才意识到问题严重性，赶忙将这一发现及时上报。
唐牛这才知道，粮仓遇袭！
根本没有时间考虑敌人是怎么避开驻守此处的主力军队，悄无声息进入己方境内，又是如何找到粮仓所在，忙派遣大将李凌派兵救援。
李凌率领骑兵长途跋涉，拼命赶到粮仓位置。
抵达之后发现尸横遍野，躺着的都是己方士兵。
粮仓已经被烧成焦炭，抢救不到任何东西。
李凌兵分两路，一队到周围巡逻打探，调查引起火灾的到底是什么人。另一队赶紧调查死者身份，希望林轩逃过一劫，若能将其找到，或许可以查出缘由。
对于军情严重不足的李凌而言，要么是敌军悄然入境偷袭粮仓，要么就是堤族本地人下手。
堤族内部也有几个派系，而且存在一些不受控制的地方盗匪，有没有可能是他们做的？
派到周围调查的士兵，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也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毕竟杜威早已离开，长期带兵打仗，也知道如何快速掩藏军队足迹，尽量留下最少的线索，让对方不容易追击。
周围调查没有线索，粮仓这边却有一个不得了的消息——守将林轩尸体找到了！
很明显，林轩是战死的。
李凌对此相当震撼，毕竟林轩武艺高强，本来以为没那么容易死在这里。
部下报告，这里所有将士都是死于刀兵、弩箭，除此之外，粮仓外围被破坏的防御设施，还有明显爆炸痕迹。
这就排除当地堤族盗匪袭击粮仓的可能性。
说到爆炸，从掌握的军情来看，肯定是华国军队。
至少华国军队有多种爆炸型武器，在这个时代相当突出，暂时没有人能够模仿。
唐牛率兵攻打华郡时，就曾吃过这种苦头。
照这么说，显然是华国军队偷袭粮仓，杀死林轩并且放火烧毁一切。
很快，一些被找到的逃兵验证了这个说法。
从逃兵的嘴里，李凌得知整件事情经过。
竟然是杜威率领浮屠军，还有使用爆炸弩的弩兵对粮仓展开突袭。林轩带兵死战，最终不敌。
等到天明，李凌带兵搜索周边，除了找到更多逃兵，再没看见华国军队的影子，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从何处来，又从何处离开。
无奈之下，只能回去报告唐牛，把这边情况详细说明。
唐牛得知说是华国军队偷袭并且烧毁粮仓，林轩死战阵亡，心情复杂。
粮仓被毁，对己方军队士气造成打击，没有军粮，肯定会军心不稳。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要求堤族首领仆毒暂将这段时间劫掠的粮草贡献出来。
仆毒虽然不舍，却也不敢违命。
这样只能稍微缓解，无法处理问题。唐牛又派人前往蒲州紧急征粮，无比保证补给。
同时，为保护粮仓死战阵亡的林轩，加封二品征东将军，给予家眷抚恤金。
这样做是为了展示给所有人看，为国效力死战的人，不用担心他的家眷没人照顾，而且功劳也会铭记！
第394章 引诱
没想到华国报复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狠，唐牛感到相当头痛。
思前想后，觉得还是保险起见，避免造成更大冲突。
于是下令全军后退几十里地，与华国军队拉开距离。
杜威带着军粮回到营地，将具体情况跟欧阳春仔细说明。
欧阳春哈哈大笑：“如此一来，唐牛不敢轻举妄动！只需取回军粮，便可稳稳牵制。”
杜威怎么带兵潜入堤族领地，到隐蔽山谷运回军粮暂且不提。
宁泽看穿言芳的身份，暂时装作不知。
等到彼此分开，随妻子回到家中，屏退下人之后问道：“对于这个言芳，你们怎么看？”
“挺好的呀！”小蝶没什么城府，好奇看向宁泽，“夫君看上她了？”
“瞎说什么？”宁泽白她一眼。
“言芳很有趣，也很好相处。”刘元香道，“她的性格极好，与我们合得来。”
“是啊！她很有趣，虽然是富家千金，却相当豪爽仗义，就是有点贪玩，人很纯真。”宓妍说道。
“嗯嗯~！”花二娘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楚美人只是随意说道：“人还行。”
见妻子们对言芳看法一致，宁泽严肃说道：“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她身上有些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刘元香好奇问道。
另外几个妻子也都看向宁泽。
没有系统的人，无法理解宁泽。
“孤这么问吧！”宁泽转向刘元香，“从你认识言芳到现在，彼此相处的时间内，她有没有单独邀请你？”
“单独邀请？”刘元香仔细思索，随后点了点头，“印象中有，好像是邀请我去她家中做客。但我考虑到一个人过去有些不妥，所以没有答应。怎么了吗？”
“你不觉得奇怪吗？她看上去跟妍儿、美人、二娘、小蝶也很亲近，却偏偏但对邀请你。”宁泽说道，“再仔细想想，从你们认识到现在，这人言行举止是否存在奇怪之处？”
“应该没有吧？我不觉得她有什么问题啊！”刘元香疑惑说道，“她是挺纯真的一个人，没有那么多复杂心思。会不会你想多了？”
见妻子们都和刘元香一样反应，宁泽微微摇头：“你们过于相信言芳，说明她的演技在线。当时你若答应她，真的单独一人接受邀请，后果不堪设想！”
“夫君，你觉得言芳有问题？怎么可能！”刘元香道，“她那么单纯，不可能像你说得那样。”
另外几个妻子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唯独楚美人若有所思。
“孤知道很难相信，”宁泽说道，“但是言芳确实有问题，并不像你们眼中所见那么单纯。”
“按理说，她若有什么不问题，应该瞒不住我！”楚美人在边上轻声说道，“可是夫君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刘元香等人看看楚美人，再看看宁泽，满面疑惑。
“既然你们无法相信，”宁泽说道，“不如这样。元香，待会儿你随便指派一个丫鬟，过去给言芳传话。就说有东西遗失，可是姐妹们都有事做分不开身，去请言芳帮忙，陪你一起找。只要你落单，她必有行动！”
“万一对方真有恶意，岂不危险？”楚美人担心看向刘元香。
“有孤在，谁能动得了她？”宁泽自信回应。
“也是！夫君可是会法术的。”宓妍点头，“虽然我觉得言芳不像坏人，既然夫君怀疑，干脆试试，叫他安心。”
“好！”刘元香并不觉得言芳有什么问题，在她看来，那么单纯率性的一个女孩子，若对自己心怀恶意，肯定隐瞒不住。
于是随便叫来一个丫鬟，让她前往言府传话。
丫鬟到了言府见到言芳的贴身丫鬟，按照宁泽吩咐转述，说是自家夫人不小心遗失随身携带的荷包，那是极为重要之物。夫人有些想不起今天游玩过的地方，希望熟悉地形的言芳能够帮忙。
言芳得知此事当即答应，叫丫鬟在府外等候，说是需要准备一番，换上出行的服装。
丫鬟出去后，她立刻换装，然后偷偷离开府邸。
言芳出门后，她的贴身丫鬟跑到言老爷那边，将整件事情如实禀告。
言老爷听到这话，眼睛顿时眯起：“前番让她请人上门，结果没有过来。这次倒是天赐良机，怎能错过？”
当即召来一队私兵，让丫鬟带路。
这些私兵来历并不简单，都是梁国军队精锐士兵假扮，借言府私兵身份作为掩护。
这个时代私兵制度虽然不合法，但无数年来已经形成惯例，而且拥有私兵的多数有权有势，不好招惹。宁泽也有想过强制取消私兵，毕竟这是一个相当大的祸患。很多诸侯就是靠着私兵抢占地盘，最终明目张胆争夺天下。自己这边也是一样！
今天自己可以靠着私兵起家，难道明天不会有别人靠着私兵做同样事情。
只是私兵制度已经根深蒂固，而且影响颇深。
别看华国在四个势力中最为强大，一旦对私兵制度动手，国内大大小小无数阶层，跟私兵牵扯上关系至少百分之九十官员，都会表示反对。
他不是没有办法镇压下去，可是内部一旦混乱起来，很容易让另外三方势力得到机会，里应外合制造麻烦。当内外势力同时发作，宁泽再厉害也压不住。
因此在统一十六州之前，宁泽不会作死，随意触碰这个危险爆炸物。
这也使得有人借着私兵漏洞，潜入到华国境内。
私兵是私人财产，官府不会费劲一个个调查身份，而是由私兵拥有者，一些德高望重或者有些身份地位的官员进行担保。言家在当地影响力不小，人脉也很广。
刘元香单独在约好的地点等待，一点都不紧张。
一来，她不相信言芳会对自己不利，相处这么久，彼此之间非常熟悉。对方是什么样的性格，心里非常清楚。其二，她不是真的一个人，宁泽就在暗处偷偷跟着，并且带有火枪兵。真发生什么状况，能够立刻进行保护。
宁泽“法术”高强，没什么可担心的。
没过多久，丫鬟果然带着言芳抵达。
看到刘元香，言芳上前问道：“听说你丢了重要之物？”
“是啊！”刘元香叹道，“夫君送给我的荷包不见了，肯定是刚才我们到处游玩时，不小心遗失。我对此处地形并熟悉，所以请你帮忙。”
“没有问题！”言芳毫不犹豫，“你可记得大概什么时候荷包不见？”
其实刘元香并没有遗失荷包，只是找个借口。听她问起，于是装作思索，随后回答：“我就记得在南街闲逛时，还从荷包取钱买东西。”
“那我们先从南街开始，顺着白天游玩的顺序一路搜寻！”白天在饭店遇见，请言芳一起吃饭，同行逛了不少时间。所以刘元香这么说起，对方并不怀疑。
“好！”刘元香偷偷冲着宁泽藏身之处眨眼，意思是她这样的性格，怎可会有问题？
宁泽一直打开虚拟地图，除了言芳之外，暂时没有看到任何敌人出现。
以言芳的属性，应该不会自己动手，就她这点属性，战斗力比刘元香高不了多少，何况身边还有刘元香的丫鬟。
宁泽没有惊动言芳，带兵悄悄跟着，暗中保护。
言芳陪着刘元香，一路上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就是一起走过今天游玩的路，仔细搜索“遗失的荷包”，没有任何异常。
宁泽觉得奇怪，明明言芳属于梁国势力，按理说与华国女皇有机会“单独”出行，不可能错过机会。
难道说顾虑身边丫鬟？
一个丫鬟而已，在不在影响都不大。
还是说对方猜到自己暗中跟随，没有中计？
疑惑想着，继续一路跟随。
来到东城较为偏僻的荷园，周围出现大量红点。
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
宁泽眯起眼睛，下令火枪兵悄然隐蔽，尽量不被对方发现。
“好累啊！”经过荷园小亭，刘元香说道，“休息会儿，我走不动了！”
“嗯！”言芳在她对面坐下，“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或许被人捡走了。”
“是啊！”刘元香装作遗憾，“那么重要的东西，要是被夫君知道，肯定生我的气。”
“迟些时候，我派人到官府那边打听一下，看能否在失物招领处寻得荷包。”言芳说道，“不过别抱太大希望，若被他人捡走，八成回不来了。”
“嗯~真是麻烦你了！”
“不用那么客气。”
两女交谈之际，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一不注意你就跑出来了！”
言芳闻言一震，起身转头，看到出现在附近的华服中年男子，顿时有些慌乱：“爹……”
刘元香看到那人，忙起身说道：“您是言老爷对吧？不好意思，是我请言芳帮忙，派人将她请出来的。她也是好心帮我，请您莫要责罚！”
言老爷目光落在刘元香身上，脸上浮现诡异笑容：“我怎么会责备她？夸她还来不及！能把你单独引出来，功在千秋！”
“爹，你说什么呢？”言芳一脸茫然。
言老爷摆摆手，大批私兵闯入荷园。
第395章 包围
看到这一幕，刘元香马上反应过来。
言老爷来者不善，借着找女儿，其实是针对自己。
夫君猜的没错，是自己疏忽了。
还好提前准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儿迅速起身后退几步，看着言芳略带失望表情：“这段时间，我将你当知心朋友。觉得你为人单纯，值得深交。现在才知道，城府竟如此之深！”
眼看父亲带着私兵包围过来，目标直指刘元香，言芳还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听到这话更是感到冤枉，慌忙摇头：“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别装了！上次你邀我单独过府，我没有去。这次我派人只邀你出来帮忙，结果变成这个样子！”刘元香失望看她，“你很会掩饰自己，只怪我识人不明！”
“不是的！”言芳摇头道，“我没有……”
“女儿，赶紧过来！”言老爷指挥私兵从两侧绕过去，自己带着一队往前逼近，准备包围刘元香。考虑到女儿站在刘元香附近，担心误伤，于是冲她招手。
面对这样的阵势，刘元香也是会担心的。虽然知道夫君暗中带兵保护自己，也相信他的能力，可是真正面对危险，是人都会害怕。
所以小心打量周围，寻找夫君和火枪手的踪迹。
“爹！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带兵捉我朋友？”言芳好像有点懵，却没有往言老爷那边走，反而迅速往刘元香这边移动，“站住！所有人都退后！”
刘元香心说，她为何这么做？看起来，好像整件事情与她无关？是故意这么做，降低我的警戒好靠过来，还是夫君误会她了？不对！整件事情我只告诉她一人，若她真是偷偷跑出来的，言老爷怎会知晓？
既然言老爷带兵过来，说明言家跟敌对势力有摆脱不了的关系。明摆着是言芳通知她父亲，如今却又再次演戏，不能中计！
所以言芳靠近时，她非常警觉地拉开距离，继续后退远离言家所有人。
言家私兵只听言老爷的，他们很清楚此行目的，当然不会因为言芳一句话而退后，反而手执兵器继续往前。
言老爷看着言芳，皱眉说道：“女儿，你先过来。”
“爹！你为何如此？”言芳急道，“刘夫人哪里得罪你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有话回家再说！”言老爷严肃说道，“你先过来，不要妨碍爹爹做事，到时候自会解释清楚。”
“爹！”
“听话，赶紧过来！”
言芳看看父亲，再看看刘元香，努力思索片刻：“刘夫人邀我到此，他人不得而知。难道是六喜？可是爹你为何带兵过来，看起来对刘夫人不善？难道刘夫人跟您有恩怨？还是宁秀才与你有过节？”
“你赶紧过来！事关重大，之后再做解释。”言老爷再度催促女儿，同时指挥私兵进一步形成包围圈。
言芳连退几步：“不行！爹，你现在讲清楚，到底为什么？女儿难得认识的新朋友，为何如此待她？”
刘元香看到这幕，心想都这个时候了，何必接着演，有必要吗？
言老爷见女儿不肯过来，于是说道：“女儿啊！事情发展有点出乎意料，爹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你可记得，当日与爹一起面见司马都督？”
言芳闻言一愣，转头看一眼刘元香。
刘元香心想，司马都督可不就是司马法么？你连他都见了，还需要继续演下去？那担心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模样，不就暴露你自己了？
言芳仿佛看懂刘元香的心思，连连对她摇头，然后转向言老爷：“爹，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叔叔在司马都督手下做事，为我们引见。”言老爷道，“之后司马都督留下爹，说是让你做一件事，又担心你不同意，边让爹代为劝说。其实爹一直很犹豫，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你，要不要劝你去做！回到这边，爹还在考虑之时，你却偷偷溜了出去。你的性格爹很清楚，早就派人盯着，跟在后面保护。只是没想到，这次意外逃出去，竟然与她撞见，阴差阳错交了朋友。这样反而更好，更加自然。以你的性格，未必能够骗到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与对方接近，剩下的交给爹最为合适！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无比正确！”
“难道司马都督留爹谈话，让我们回到老家，就是为了刘夫人？”言芳瞪大眼睛，“为什么？”
“因为她的真实身份，并非元郡宁秀才妻子刘氏，而是华国沅熙女皇刘元香！”言老爷回答，“司马都督原本想让你靠近她，取得她的信任。现在爹都代劳了！你不用管那么多，拿下沅熙女皇，便会有人接应我们返回梁国。”
“你是华国女皇刘元香？！”言芳转头，以震撼的目光看她。
“到这个时候，还有必要演下去？”刘元香道，“你不认识我，为何那么凑巧与我相遇，相识，又成为朋友？之前邀请我单独过府，我就该提前一步看出来，平白被你骗这么久！”
“不是！我根本不知道你是华国女皇，上次……”
“不用装了！我很心寒。”刘元香失望说道，“这次也是一样，从头到尾我只告诉你一人，结果变成这个场面，你对得起我的信任吗？既然事情走到这一步，在演下去也是毫无意义。”
“你是华国沅熙女皇，你竟然是有史以来第一个登基为帝的女子……”言芳看着刘元香眼神格外复杂，“我知道这件事情很难解释，但之前是逃出去被抓回家，父亲得知整件事情，让我邀请你单独过府致谢，因为一个女子单独在外面跑很危险。可我从头到尾不知道你的身份，更不知道父亲此行接受司马都督委托的任务，竟然就是对付你！还有这次的事情，肯定是六喜跟爹报告，除了她没有别人。没想到，我那么信任六喜，她竟然……”
刘元香觉得自己被欺骗，哪里听得进去？看到言芳往自己这边移动，连连后退，保持警惕。
“我现在脑子很乱！”言芳看到她防备的样子，再看父亲带私兵不断缩紧包围圈，不知所措，“这段时间，我是真拿你当朋友，从来没有其他心思。倒是你们一个个隐瞒身份……”
“女儿，不用说了！”言老爷道，“我们言家已经投靠司马都督，她是华国女皇，彼此敌对势不两立！你什么都不用管，只要爹拿下沅熙女皇，咱们就能离开这里，前往梁国。到时候爹会把这个功劳归于你，让你成为大梁统一天下的大功臣！给我上，不论死活！绝不能让她离开此处！”
得到言老爷的命令，已经形成包围圈的私兵，从三个方向步步紧逼。
言芳站在原地，处于混乱之中。
眼看父亲带着私兵越来越靠近刘元香，急忙将他拦住：“爹！要不算了吧！就当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让她走吧！”
“你说什么呢？”言老爷道，“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怎能轻易放弃？这可是司马都督当面委托爹，让爹完成的任务。你知道这有多么重要？这可是名垂千古的好机会。”
“可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女儿发现她是一个心地善良、非常完美的奇女子。”言芳说道，“若她是沅熙女皇，必能善待天下苍生！而且华国在她治理之下，百姓富足……”
“胡说八道！”言老爷怒斥，“牝鸡司晨，本就违背天理伦常。再说，她只是个傀儡皇帝，天下间谁不知道宁泽才是华国真正掌权者，在治理这个国家的也是他！你快过来，免得误伤！即便她是傀儡，女子为帝岂能被天下人接受？”
“爹——！”
“赶紧过来！这绝佳的机会，一旦错过后悔莫及！”言老爷大声下令，“给我上！！”
私兵回应一声，气势汹汹围向刘元香。
面对这种状况，十万火急！刘元香终于忍不住喊话：“夫君，速来救我！”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声音从后传出：“莫要惊慌！孤在此处，你很安全！”
言老爷、言芳，还有私兵循声看去，只见荷园后方墙头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人。这人坐在上面，左手拿着一个葫芦，正在喝着什么，右手拎着一个巨锤，非常惬意。
刘元香看到丈夫，顿时放下心来，下意识往他那边退去。
她知道丈夫不喝酒，随身携带的葫芦里一般都是自制的果汁或者茶水。
看到宁泽瞬间，言老爷瞳孔急缩。
本能叫他赶紧离开，可是对面只有两人，而且宁泽身边有刘元香这个累赘。如今身份暴露，逃未必逃得了，不如放手一搏。
若能将刘元香杀死，或者顺道干掉宁泽，功劳更大！
想到这儿当即下令：“还愣着干什么？全都给我上！死活不论，将他们拿下！”
私兵得到命令，从各个方向冲过去。
宁泽纵身跳下，护到刘元香面前，手中葫芦消失，双手抡起巨锤大喝一声：“想死的过来！”
“别怕！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我们有这么多人！”
“未必！”宁泽话音刚落，荷园墙头突然冒出大批火枪手，将整片区域完全包围。
第396章 言家
这些私兵哪里见过火枪，以为是烧火棍，心说有什么用？
完全没有理会，只要拿下宁泽、刘元香二人，对方也是无可奈何。
依旧往前冲去，最前面一批迅速来到宁泽面前。
宁泽不会跟他们客气，护着妻子，直接抡起天星锤迎战。
一群杂兵而已，在他面前不够看的。
十几个人冲上前去，根本无法靠近刘元香，半道就被宁泽巨锤横扫，陆续倒地而亡。
那么沉的天星锤，连一流武将都未必接得下，这种私兵基本一锤一个，直接秒杀。
其他私兵向前冲杀，墙上火枪兵扣动扳机，枪口喷射火焰。
“砰砰砰！！”随着火药味弥漫开来，言家私兵接连中弹倒地。等到反应过来，荷园内部没有一个站着的言家私兵，一片血泊。
只剩言老爷、言芳父女二人站在中间位置，目瞪口呆看着这个场景，完全傻掉。
火枪兵陆续进入荷园，言老爷反应过来，急忙带着女儿想要逃走。结果一回头，就被几个火枪兵堵住去路。
被火枪指着的言老爷，慌忙护住女儿。
很快，言家父女被带到宁泽、刘元香面前。
言老爷见大势已去，显得有些颓然、不知所措。
言芳则是全程处于混乱状态，有些恍惚。
“把他们带回去！”宁泽下令，“再去几个人通知太守出兵，包围言府。将言府所有人集中起来，反抗者杀无赦！”
“喏！！”得到宁泽命令，几个火枪兵迅速离开荷园。
言家父女被带回官署，元郡太守得到命令立刻抓捕言家上上下下近百口人。
任务未能完成，甚至害得全家被连累，言老爷有些后悔。面对审问，一五一十招供，将事情前因后果说得明明白白。
言家上至亲属家眷，下至家丁仆役，全都仔细审问。
刘元香因为言芳的事情，备受打击。
回府之后，就闷在房间不出来。
小蝶、楚美人、宓妍、花二娘都陪着她，大家都是一样，感觉被言芳骗了，心里不舒服。
毕竟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真拿她当朋友。
过了一阵，宁泽从官署返回。
她们立刻围上前去。
宁泽看着妻子们，感觉到她们情绪的低落，开口说道：“言家之事已经查明！确实是司马法委派言家到这边打探各种情报，同时寻找机会对付你们，尤其是元香！”
这点早已知晓，刘元香轻叹一声。
宁泽继续说道：“至于言芳……”
听到这个名字妻子们目光瞬间集中。虽说对她颇为失望，觉得被她骗了。可心中还是蛮复杂的。
妻子们的心思宁泽非常清楚，所以不卖关子：“经过审问，证实言喻所言非虚！言芳只知道言家投靠司马法，为其效力，其他事情与她无关。因为言芳与你们意外相遇并且相识，处得还算不错。言喻便利用这个机会，通过言芳的贴身丫鬟六喜实施他的计划。”
听到这话，妻子们面面相觑，脸色稍微看看一些。
楚美人也松一口气，她一直为之前交往之中没能识破言芳而自责，也差点怀疑自己，为什么一个细节都抓不住。
事实证明，言芳确实没有演戏，也没有欺骗她们。她是真不知道刘元香等人的身份，也就是说那段时间是出于真心来往，并且成为朋友。只不过被言喻利用。
言喻就是言芳的父亲，也就是言老爷。
他跟言平是堂兄弟。
“这么说，整件事情跟她无关？”刘元香脸色恢复一些，急忙问道。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宁泽耸肩，“毕竟言家投靠司马法，为司马法做事，言芳也是知情。她也知道言家回到这边，为的就是司马法的任务。只是在这件事上，并不知情！”
这么一说，妻子们心里的疙瘩就落地了。
原来之前的言芳并非演戏，大家来往时不知道彼此身份，相遇相识纯粹巧合，当然展现出真性情。她邀请刘元香过府，还有这次事件，是因为身边丫鬟六喜听从言喻吩咐，所以才会引发。
“那言家……如何处置？”刘元香心里疙瘩消失，抬头询问丈夫。
“你想问的是言芳吧？”宁泽看穿她的心思，“看得出来，这段时间你们跟她相处，都是走了心的。只是言家投靠司马法，为他效力。而且这次言喻确确实实企图对你不利，不可能放过！言芳一开始就知道言家投靠司马法，也知道来元郡是为司马法效力。即便这次是被利用，也改变不了整件事情的性质！言家危害华国安全，尤其是对你出手，便是死罪！”
“我想见见言芳！”刘元香道，“想要跟她当面说几句话。”
“那就见呗！”宁泽并不阻止。
刘元香来到女牢，到关押言芳的房间。
见她过来，言芳赶紧上前，隔着牢笼直接跪下，惶恐求情：“陛下、陛下！我真没有骗你！之前不知道你们的身份，也从没有伤害你们的念头。之前来往都是出于真心！”
“朕已经了解整件事情！”刘元香上前一步，“你们言家投靠司马法，来到元郡为他做事，这点你是知道的！”
言芳眼神一黯：“是！这点没办法否认。陛下要处决我们父女，我无话可说。但是言家上下近百口人，许多都是不知情的！父亲决意投靠梁国，他们有什么权力反对？相处这些时日，我知道陛下正如传言那般仁义，因此乞求陛下，我愿与父亲一起承担责任，请您莫要株连，放过言家无辜之人！”
“企图谋害陛下，本就是诛九族的重罪！”宓妍皱眉说道。
“我知道！”言芳叹息一声，“可是他们对陛下毫无危害，也为参与其中。陛下仁德，求您网开一面！言芳虽死无憾！”
楚美人看着言芳苦苦哀求的模样，只为言家部分人求情，并没有借着之前的友谊为自己开脱，心里一动。
她还是之前认识那个言芳，并没有变。
稍作思索，开口说道：“陛下是位仁德之君，更应遵循律法，以身作则！言喻犯下重罪，言家为梁国效命，难以开脱。除非……”
“除非什么？”刘元香忙问。
楚美人看宁泽一眼，两人目光对上。
宁泽瞬间了解她的想法，只是微微一笑。
见他这个反应，楚美人顿时松一口气，转向刘元香：“除非言家弃暗投明，为我大华效力，宣誓永不背叛。陛下仁德之君，只能网开一面。”
刘元香闻言，当下点头：“没错！只要言家归顺大华，宣誓为朕效力，永不背叛，朕非但饶过言家死罪，还能不计前嫌重用言家！”
说完这句话，扭头看向宁泽，以目光询问。
宁泽微微一笑，意思你是女皇，你看着办！
得到他的回应，刘元香放下心来，仿佛有颗大石头落地，心情也变好一些。
人是感情动物，跟言芳这段时间真心实意的交往，都是动了真感情，拿她当好朋友的。得知她并未主动参与到这件事情，怎么忍心看着她被处死？
言芳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抬起头来急忙说道：“陛下仁慈，言芳叩谢！言家人愿意归顺大华，永不背叛！”
“你说的话能算数吗？”宁泽在旁边插嘴，突然说了一句，“言家上上下下，都是以言喻命令为准，不是吗？”
言芳闻言忙道：“对！父亲才是言家能够真正做主之人。我会尽全力说服父亲，一定让他同意。”
“言喻犯下重罪，不可能轻易饶恕！”宁泽说道，“而且他与司马法心腹言平兄弟身份，不值得信任。除非……”
“除非什么？”花二娘问他。
妻子们纷纷看过来，牢笼内言芳也抬起头来，紧张看着宁泽。
“除非言喻将功补过，为我大华立下功劳，”宁泽说道，“如此方能相信！言姑娘若能劝服令尊，派人假传消息骗司马法，告诉他已经擒获沅熙女皇刘元香，让司马法派人接应。司马法虽然不会亲自过来，也会极度重视，必定派遣大将赶到边境。稍稍做些准备，提前设下埋伏，必能拿下对方大将，狠狠打击敌军士气。如此一来便是言家立下大功，正好抵消前罪。也能证明言家永不背叛的决心！”
“这……”言芳闻言沉默。
“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到，连这点决心都没有，如何让人信服？”宁泽说道。
沉默许久，言芳终于抬起头来：“我会尽力一试！”
“行，来人！”宁泽招呼一声，典狱官赶紧过来，“打开牢笼，放她出来。”
“喏！”典狱官恭敬回应，取来钥匙开启牢门，把言芳放出来。
“多谢陛下！多谢王爷！多谢……”言芳转向楚美人、宓妍、花二娘、小蝶四人，不知怎么称呼，于是只表明谢意。
“放你出来，是让你说服言喻！”宁泽说道，“若是不能说服，还是关回牢内等待处置。只有说服他，让他完全配合孤的计策，为大华立下功劳，言家人才能赢得一线生机！希望你能把握住机会。”
“我会尽全力的！”言芳为了保住家人，赶紧答应。
第397章 郑恩
言喻跟言平是兄弟，也因他举荐投靠司马法，为其效力。
但亲兄弟在不同势力的例子比比皆是，何况两人只是堂兄弟。
言喻未必真心实意转投华国，可也不能坐视全家近百余口因此灭门。
尤其女儿亲自劝说，权衡利弊之后，终于下了决定。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不怕死的英雄，若人人不怕死，英雄这个称呼就不值钱了。
言喻决定投降，保住家人性命，刘元香很开心。
主要因为她真拿言芳当朋友，要杀她满门实在做不到。
虽说丈夫宁泽可以代劳，还是会在她心里留下疙瘩。
眼下这个情况是最好的。
言家投降之后，宁泽先仔细看过，确保他们阵营转换，看到忠诚度。
若对方假意投降，只是为了逃过一劫，日后再想办法离开，或者作为卧底配合司马法，宁泽都能当场揪出，消除隐患。
好在整个严家真正与司马法接触过的只有言喻、言芳，而言喻是一家之主，全家人都是跟他一起。
言芳说服言喻，言喻开口，整个严家瞬间转变阵营，虽说忠诚度并不高，可以慢慢提升。
言家转变阵营后，趁着消息还未传开，宁泽让言喻全力配合，挑选一名心腹前去通知司马法，就说言芳长时间潜伏，顺利骗取沅熙女皇刘元香的信任，并且趁落单之际出动私兵将其擒获。如今要将刘元香送到元州边境，请司马法立刻派兵接应。
兹事体大，不论司马法信或不信，都得立刻派遣大将率兵赶往边境。
言喻没得选择，要保住全家性命，必须立下投名状。
当即叫来一个心腹手下，想让他执行该项任务。
宁泽见过之后，发现言喻这个心腹的忠诚度只有三十多点，非常不安全。或许他对言喻来说是值得信任的部下，可是对于华国来说，属于不稳定因素。
于是否定言喻的推荐，让他召集所有部下，亲自挑选一个忠诚度超过六十点的。
三十多点到时候直接反水，不但任务失败，还有可能被对方利用。六十多点安全一些，出发之前再施以恩惠，赏赐金银，将他忠诚度往上提升。
人选定下后，马上着手准备。
一切就绪，派他从偏僻小道离开元郡，朝着密州行进。
这名部下长途跋涉，顺利越过边境，抵达密州境内。
密州边防军发现他时，因为跋山涉水、横穿荆棘，显得相当狼狈。当他取出信物自称言家人，说有天大的事情报告。赶忙送往红水郡。
到了红水郡，司马法亲自召见。
这名部下按照宁泽给的剧本汇报，说是言家进入元郡之后，细心筹划。小姐言芳成功与沅熙女皇刘元香相识，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取得对方信任。
之后找到良机，邀请刘元香单独过府，在府中将其擒获，趁人不备赶忙从密道逃出，离开元郡往边境赶。
受言老爷指派，自己先行一步，过来汇报情况并且请求支援。否则言家那么大的目标，很难通过边境巡检。
司马法一听，果然大喜。
于是派遣大将郑恩率兵一万迅速赶往约定地点接应。
郑恩是最初跟随陆骢的将领之一，虽然不怎么出名，多数人没听说过。可是立下汗马功劳，也是陆骢比较倚重的大将。正因为重视边境，才将他派过来辅助司马法。
郑恩是梁国二品镇军大将军，身份显赫，精通兵法。也只有他最合适。
于是郑恩带兵，与报信的言喻部下一起赶往边境，长途跋涉抵达约定处接应。
到地方后，果然看到言喻带着手下躲在某处，后面还有一辆马车，想必沅熙女皇刘元香就在其中。
郑恩大喜，赶忙带兵上前。
言喻也带人相迎，拉着马车面对面过来。只是走到一半突然停下，随后全体抱头趴在地上。
这个突发状况，让郑恩摸不着头脑。
就算再尊敬我，也不用行此大礼，整个人都趴下来吧？见陛下都没这么大的礼节，你们是什么情况？
耳边突然响起阵阵枪声，硝烟弥漫。
郑恩根本不知道这声音代表什么，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边亲信好几个人翻身落马，身上出现一个血洞。
而后看到四面八方冒出大批火枪兵，平举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武器的东西，不断喷射出火花，然后自己这边的人就莫名其妙受伤或者落马身亡。
“糟糕！这是陷阱！”到底经验丰富，郑恩瞬间明白过来。因为不知道对方兵力，果断下令撤退。
就在他拨马掉头之际，言家拉着的马车中冲出一人，快步朝着郑恩方向飞奔，正是宁泽！
原来他亲自带领火枪兵，秘密出发，躲在马车内冒充被抓的刘元香，就为等待这一时刻。
眼看连番射击打死那么多敌将身边亲信，对方将领却安然无恙，不由对火枪兵的准头感到失望，亲自上阵。
倒也不怪火枪兵，他们才成立多久，训练并不充分。
两条腿当然跑不赢四条腿，宁泽冲出来后，立刻召唤斑斓虎坐骑，骑着它猛追，同时大声下令：“全军追击！！”
“轰隆隆！！”四周响起沉闷的马蹄声，每个火枪兵都配备战马，得到命令后策马奔腾，形成包围姿势追击敌军。
宁泽这边准备充分，郑恩被打个措手不及，想从他手中逃走，根本不可能。
见对方追得太紧，而且一路追来只有两千左右士兵，己方兵力占优，郑恩当即下令：“掉头列阵，迎击敌人！”
手下万余士兵立马掉头迎战。
宁泽见状，直接开启战法始皇帝，让火枪兵属性加倍，机动性大幅度提升。加上全军骑马，那速度根本不是对方可以追上的：“游走包围战术！”
火枪兵当即分队游走，呈包围之势向敌军发动攻击，非常灵活。
敌军一旦靠近，他们便以超快速度掉头撤退，拉开距离让对方追不上；敌人一旦放弃追击往回退去，他们又骑马飞快逼近，火枪一通乱射。这个打法简单粗暴，又确保包围圈不会消失，因为机动性足以弥补缺口。
对面这种打法，郑恩的军队直接懵了。骑射他们也会，这种战法也熟悉。唯一区别就是宁泽的兵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本来骑着战马跑得飞快，如今更是快到让人烦躁。追他们永远追不上，他们追你分分钟的事情，逃都逃不了。
几轮射击下，郑恩军队伤亡惨重，却连对方衣服角都摸不到。
郑恩也着急啊！没想到宁泽会亲自带兵埋伏，而且施展“妖法”让这支军队变得极度难缠。
打吧！对方太过灵活，追不上打不着，单方面挨揍；不打吧！甩不开他们，怎么跑都被对方纠缠，极度恶心。
正头痛时，宁泽骑着斑斓虎冲上前来，手中召唤天星锤大喊一声：“宁泽在此！下马投降饶你不死！”
郑恩闻言大怒：“本将军深受皇恩，岂能降贼？”
华国、周国、梁国、南成互不承认对方朝廷的正当性，都把其他势力当做抢夺天下的贼子。
听到郑恩回应，宁泽直奔上前：“汝主方为窃国之贼！贼将，纳命来！”
郑恩退无可退，心说不如拼上一把，若是在此杀掉宁泽，华国就完了！
当下拍马相应，手舞大刀呼喊一声：“看刀！”
结果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还未接近对方，宁泽胯下斑斓虎突然咆哮一声，郑恩战马受惊，竟然人立而起将他掀翻，掉头疯狂逃命，瞬间消失不见。
开玩笑！那么大只老虎，战马哪敢迎上前去？
郑恩被摔懵了，刚用大刀刀柄拄地起身，宁泽已经骑着斑斓虎来到面前，不等他举刀，天星锤带着风声，“呼”地迎面而来。
郑恩反应不及，直接被一锤砸死。
杀死对方二品镇军大将军，这次陷阱可以说是非常成功。
不过那一万敌军，也不能轻易放过。
宁泽毫不犹豫，骑着斑斓虎猛冲上前，亲自指挥火枪兵展开围攻。
在言喻目瞪口呆的表情下，两千火枪兵毫发无损，以骑射方式将一万梁国兵马打得溃不成军。
梁国兵马死伤将近一半，主将一死，郑恩身边亲信被灭，失去指挥且损失极重的军队终于投降。
宁泽军俘虏五千多梁国士兵，缴获兵器铠甲无数、战马若干。
此战大获全胜，宁泽收掉斑斓虎，让士兵带上郑恩尸身返回。
言喻没有想到，宁泽会如此强悍，两千火枪兵毫发无伤，直接灭了郑恩一万大军。他的“法术”实在厉害，这些火枪兵的兵器也让人防不胜防。
或许这次投降是正确的，普天之下谁能挡得住如此军队？
宁泽到了言喻面前，见他一脸呆滞，显然被方才战况吓呆，因此说道：“此次计策成功，你们言家出力颇多。能够顺利拿下敌国二品镇军大将军郑恩，大功一件！言家将功折罪，回去之后前罪不计，且论功行赏！从此之后，你们便是我大华臣民，务必忠心不二！”
言喻震撼之下哪敢说不？慌忙拱手抱拳：“言家不敢背叛！”
第398章 海上奇袭
因为配合宁泽伏击梁国军队，杀死敌方二品镇军大将军郑恩有功，言家终于脱罪，免于灭族。
同时，宁泽提拔言喻做太尉府门下长吏，调到自己手下做个属官。言芳被调到楚美人手下担任太常令。
这么做主要是为了向外界展示，投靠华国能够得到重用，不计身份只看能力。
连言家父女这样原本受司马法指派，意图谋害沅熙女皇的都能重用，何况他人？
华国人才方面短缺，只要有吸收人才的策略，都会毫不犹豫祭出。
言喻受宠若惊，既然协助宁泽杀了郑恩，就不可能再回梁国。得到如此重用，当然是一条心为华国效力。
郑恩死后，尸身被带回元郡妥善保管。宁泽派使者前往红水郡见司马法。一来，要求梁国军队从边境后撤一百里地。其二，斥责司马法收买言家，意图谋害沅熙女皇刘元香，必须为此赔偿五十万金，否则休想取回郑恩尸身。
使者到了红水郡，转达宁泽的意思。
司马法听到之后气得拍案而起，差点让人当场砍杀华国使者。
下面文武官员也都群情激奋，怒气腾腾。
宁泽指责他们收买言家，意图谋害沅熙女皇，各方势力互相敌对，本就手段尽出。何况言喻背叛梁国，配合宁泽设下陷阱杀了郑恩，又让梁国平损失上万精兵，你怎么好意思反咬一口？
竟然还要梁国军队后撤一百里地，赔偿五十万金，以换回郑恩尸身，简直欺人太甚！
陆渊、周皓当场表示，希望亲自带兵攻打元郡，夺回郑恩。
其实就是气话，谁都知道宁泽亲自镇守元郡，想要打下元郡根本不可能。尤其是沅熙女皇刘元香御驾亲征，华国边境的守卫力量肯定更大。
军队从自家边境后撤一百里，对方肯定会派兵入驻，果断往前推进。等于让出国土，根本不可接受，更不用说赔款五十万金！
这边设计对付沅熙女皇，本就是敌对势力，很正常。说得好像华国没有设计对付这边一样，宁泽派使者过来纯粹就是挑衅，压根没想过梁国会照做。
司马法终归没有让人杀了华国使者，而是安排他先休息，对随军文武说道：“此番是我失策，害了郑将军！虽然很想取回郑将军尸身，但宁泽所提要求俱是挑衅，想要故意激怒我军出兵。这个时候反而需要冷静，千万不能中了对方计策！我方不可能后撤一步，更不可能赔偿一个金币。如今潜伏在元郡的细作多数被捕获，言喻也叛变了。虽然对不起郑将军，只能委屈他留在华国。等到日后击败华国，夺取元州之地，再将他迎回大梁！”
“宁泽欺人太甚，难道我们就这样忍着？”陆渊眉毛倒竖。
“沅熙女皇御驾亲征，宁泽故意挑衅，对方试图激怒我军，引诱我军前去攻城。”司马法道，“这个时候必须忍！宁泽诡计多端，绝不能再出现郑将军这样的事情。”
司马法与文武官员仔细商议后，重新召见华国使者，严词拒绝从边境退兵，以及拿金币赎回郑恩尸身的要求。让使者回去禀告宁泽，这个仇梁国记着，迟早讨回来！
使者回到元郡向宁泽禀告，宁泽笑道：“果然不出所料！”
原来他是故意让使者过去挑衅，也料定对方会严词拒绝，而且不会上当，更不可能主动出兵攻打。
由于郑恩被宁泽设计，司马法那边会更加谨慎。宁泽不去挑衅，对方得知这件事情还有可能出兵攻打，为郑恩报仇。可是宁泽故意前去挑衅，表现出很嚣张的样子，对方反而怀疑这是陷阱，不会贸贸然进攻。
这也正合宁泽的心思，他要尽量高调，又要避免元郡这边真的发生大规模战争，反正就是牵制司马法，吸引各大势力注意，为王卫那边提供掩护。
结果非常成功，他所展示出来的姿态让司马法疑虑之下不敢随意出兵，以免再遇陷阱。也将各方注意力吸引过来。
最重要的是马健听说整件事情，果断增兵边境，提防江州。
从北部传来的急报，宁泽率领大军攻打唐牛，烧毁对方粮仓大获全胜。
又有消息称，宁泽在元州边境设下陷阱，诱杀梁国镇军大将军郑恩，对司马法极尽挑衅意味。
两个消息都很震撼，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到底哪个是真的宁泽？又或者两个都是宁泽？
既然他能同时出现在两地，并且对周国、梁国展开强力攻势，难保不会出现在江州边境，趁自己不被展开袭击。
保险起见，主力大军纷纷调往边境镇守。
这么一来反而中计，宁泽就是需要达到这个效果。
南成主力军队调到江州边境进行防范，后方自然空虚。
一般来说，宁泽军要攻打马健，江州是最重要的通道。或者强攻拿下堰州，南下进军。
很难想到从海上进军，绕一大圈转往南成腹背之地展开奇袭。
所有势力中，南成水军实力最强，加上海中气候变化多端，风险极大，根本想象不到宁泽军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多种缘由下，就连冯乔都没想到这个可能性，果断跟随马健前往坞州边境。
由于欧阳春、宁泽两边掩护，成功吸引周国、梁国、南成注意，王卫这边大军从海上绕路，历经艰险顺利抵达南成南方海域，直往坞州坞宝郡进发。
坞宝郡是南成首都，马健将皇宫建在此处，家属亲眷全在此地。
若能攻下此处，拿下皇宫，对马健而言无疑是一记重锤。
若能生擒马健以及南成文武百官的妻儿老小，或许能让对方失去反抗意志，甚至一句拿下这个势力。
因为欧阳春、宁泽的活跃，马健将国内大军调往边境镇守，腹背之地防御削弱，拿下来几率还是很大的。
军舰船队眼看就要抵达坞宝郡海域，王卫准备一鼓作气，直接正面击溃南成海军。
褚文秀却劝他说：“南成海军实力强劲，不可小觑！将军虽擅水军，此处乃敌军主场，还需谨慎！不妨让后方货船当先，冒充商队，谎称被海贼追击。南成海军必定中计，放任货船过去，正面迎击我方主力。可在商船隐藏水军，待南成海军掉头，从后方发动奇袭，与大军前后包抄！”
“此计甚妙！”王卫忍不住点头。
于是黄邵带领大批水军藏身货船，与主力军对暂且分开，装作是被海贼追杀的商队，迅速接近南成海域。
王卫这边主力军舰伪装成海贼，紧随其后。
南成海军看到商船过来，赶紧上前盘问。
黄邵部下冒充商人，着急说道：“我等皆是商队成员，通过海路前来南成做生意。不料中途遭遇海盗，请将军救命！必有重谢！”
南成海军将领名叫刘旭，见这些货船物资满满，心念一动。
平常货船过来，都会给他孝敬。如今对方被海贼追赶，只要击退海贼，便能问他要更多孝敬，大赚一笔！剿灭海贼可以立下功劳，一举两得！
刘旭对自己很有信心，南成海域所有海贼，都不放在眼里。
于是让“商队”先行通过，要他们在码头等待。自己率领船队迎向“海贼”。
谁料想，“商船”刚刚逃到后面，在刘旭带兵迎战“海贼”的时候突然掉头攻击，无数火箭如同暴雨射向南成海军。
王卫这边也趁机发动强攻，所有军舰冲向南成海军，前后包抄。
刘旭被打懵了，搞不清楚状况。
正常情况下他未必会输，可是面对“商船”的突然包抄，而且展示出惊人战斗力，加上王卫这边水军的猛烈攻势。猝不及防下，多艘大船起火，造成士兵恐慌。
刘旭也算有些本事，立刻安抚士兵，要求所有人镇定，遵从命令展开反击。
只是突如其来的混乱，使得许多士兵不听指挥，或者指令很难传达。
激战中，王卫带兵冲到南成海军主舰附近，使用飞索勾住对方船只，开始强行登船。
刘旭急忙带兵阻止，到处砍断绳索。
褚文秀在后方指挥，船上弩炮齐射掩护王卫。
这场仗打得很凶，虽然南成海军陷入混乱，在刘旭指挥下，还是对南成军队造成巨大伤亡。
不过褚文秀的指挥，王卫的7级水练起到极大作用，华国将士终于登上敌舰，王卫也顺利冲到刘旭面前，两员主将相遇。
“鬼面将军！”看到带着鬼脸面具的王卫，刘旭忽然反应过来。
作为宁泽身边出场率相当高的将领，而且造型独特，总是以鬼面具形态出现，王卫鬼面将军的称号，其他三方势力都已知晓。
刘旭从未见过王卫，可也听说过鬼面将军这个名号。正面看到对方的鬼面具，加上敌方战舰靠近之后，能够判断出来根本不是海贼，反而挂着华国龙旗。立刻联想到。
王卫挺枪上前，大喊一声：“敌将受死！”
刘旭慌忙拔刀迎战，与王卫打在一处。
周围两国士兵也是站在甲板之上打得不可开交，金戈之声此起彼伏。
第399章 势如破竹
刘旭指挥海战有一手，可是论武艺，差王卫不止一星半点。
两人交手十回合，王卫抓住破绽一枪刺死刘旭。
南成海军在围攻下奋力反抗，因为失去主将指挥，最终战败。
这一战南成海军损失主将、副将及十几员中阶将领，士兵死伤八百左右，被俘三千，其余全数跳海逃走。
华国军队损失士兵七百余人，还是在围攻占据优势的情况下，更有王卫、黄邵两员大将亲自指挥作战。可见刘旭训练、指挥海军的能力相当厉害。整支海军的精锐程度远胜华国。
倒也不意外。
南成海军本就有名，因为附近海盗特别多，训练非常严格，经常借着攻打海盗练兵，有自成一套的战斗方式。王卫虽然擅长水战，这些年一直跟着宁泽东征西讨，并没有完全发挥他的特长。华国用到水军的机会不多，多数时间在陆地作战，最近才开始筹建水军，训练程度无法与南城相比。
要不是褚文秀的计策，加上王卫武艺足以迅速斩杀刘旭，这场仗未必能打得这么漂亮。
不管如何，赢得胜利便是好事。
南成海军败逃，王卫当即下令夺取港口。
港口还有一支南成守军，为首将领是刘旭的弟弟刘敏。
哥哥被杀，对他而言是不共戴天之仇。
于是收拢败兵，率领麾下精锐在港口关卡与华国军队展开激战。
王卫亲自指挥登陆作战，黄邵作为辅助，华国军队猛攻敌方关卡。
刘敏也不简单，率兵打退华国军队三次猛攻，防守做得滴水不漏。
见关卡很难拿下，担心坞宝郡援军赶来更不容易占据优势，王卫忙问褚文秀，看她有什么办法。
褚文秀仔细思索后，叫王卫、黄邵兵分两路。黄邵带兵继续攻打关卡，王卫则带领水军乘坐军舰，沿着港口绕道，从附近比较陡峭，不容易登陆的地方，以弩炮发射锁链勾，带士兵攀爬上去，由高处对关卡展开奇袭。
王卫果断带兵，乘着军舰绕道关卡附近地势最高的海边悬崖，让士兵用弩炮发射锁链勾。
这锁链勾跟飞爪的原理是一样的，只不过比飞爪大无数倍，用坚固铁索连着。
通过弩炮强劲的力量射出去，落在悬崖顶端，巨大的倒钩结构，很容易扣住障碍物，变成坚固的索道。
当然，要从船上沿着索道网上攀爬，风险还是相当大的。
虽说下面是海水，可万一爬到半路摔落下来，那种高度造成死伤也是很正常的。
这个战术比较冒险，只是为了尽快拿下关卡，避免坞宝郡那边反应过来，必须一试。
王卫亲自带头，让士兵跟着攀爬。
期间不少人爬到一半气力不济，或者手上打滑摔落海中。幸运的是除了几个受伤，没有人死在这里。
好不容易登上悬崖，王卫马上带着士兵向关卡移动。居高临下看到正在与黄邵激烈战斗的南城军队，所在位置正好在关卡上方。
南成将士怎么都想不到，华国军队竟然有办法登上如此之高的海边悬崖，更想不到他们会从上方发动攻击。
王卫灵活运用周围物资，叫士兵收集悬崖附近的石块，居高临下砸向关卡守军，同时命令弓箭手向下射箭。
刘敏被这波攻击搞得措手不及，有些发懵。
石块、箭矢如同暴雨，不断收割守军性命。而对方所处位置，南成将士根本不能往上射箭，太高了，箭射到一半就掉头落回地面。
派兵绕道从山路攀登，到崖顶对付他们，面对关外黄邵的猛攻，很难做到。就算不顾关卡大门安危，真的派兵登山围攻王卫，对方居高临下借着地形也能占据优势，十分难打。
刘敏无计可施，对方打法太无赖了。
可又不能放弃关卡，那样的话对方肯定长驱直入，自己必定成为南成罪人。
这种情况只能拼死作战，希望援军赶紧过来。
刘敏带兵死守港口关卡，同时面对王卫、黄邵猛攻。
坚守一阵后，不幸被王卫身边弓箭手射中后心，当场被毙命。
刘敏死后，副将刘贡顶上，指挥士兵激战一阵，又被乱石砸死。
刘贡一死，关卡守军终于撑不住。王卫、黄邵加紧攻势，顺利攻克此地。
南成海军近半撤离，除去死伤，至少两千余人被俘。
夺下港口关卡，褚文秀仔细查看情报员绘制的地图，对王卫、黄邵说道：“我军顺利夺下港口，南成逃兵必定撤回坞宝郡。坞宝郡那边肯定看到狼烟，此刻援兵在赶过来的路上。他们肯定会夺取港口，不可能放弃这么重要的据点。据我推算，敌方援军目前大概在这个位置，沿着大道全速敢往这边。若现在立刻出发，在延阳道设下埋伏，必能抢占先机，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王卫、黄邵没有半分迟疑，立马带兵出发，迅速往延阳道移动。
褚文秀在港口关卡布置防御，确保无虞后，也带一支兵马赶往延阳道。
坞宝郡这边确实看到狼烟，而后得到飞鸽传书，立刻派遣援兵奔赴港口。
这支援军部队主将为马健亲弟马锦担任、副将为马健族弟马廉，大将焦平，共计四万兵马，最快速度向前行军。
王卫、黄邵很快抵达距离港口最近的延阳道，在两侧山林布下埋伏，耐心等待。
援军果然抵达延阳道，并不知道此处有埋伏，直接通过。
王卫、黄邵突然带兵杀出，从两侧向南成援军发动奇袭。
马锦大惊失色，慌忙指挥军队反击。
只是对方来得太突然，南成军队瞬间被冲溃，混乱中的士兵很难控制。
加上王卫、黄邵都是武力值九十以上的猛将，亲自带兵冲杀，如同猛虎扑入羊群。
南城兵马面对数次交错冲锋，直接溃败。
马廉、焦平护着马锦，赶紧掉头往回跑。
王卫、黄邵率兵一路追杀，俘获数十名南成中低阶将领，还有数千降兵。
马锦仓皇撤退十几里地，好不容易收拢三万败兵，就地布下防御，警惕华国军队。
褚文秀从后面追上来，对王卫、黄邵说道：“敌军败了一阵，士气低落。此时军队还处于混乱之中，未能安抚。当抓住机会发动猛攻！”
于是华国军队毫不停歇，火速向前推进。
来到马锦营地，迅速冲锋。
马锦这边还未缓过神来，正想着如何应对这个局面，手下匆匆来报，说是华国军队杀过来了！
马锦立刻指挥军队迎击，然而之前被冲溃的南城军队，心里已经蒙上一层阴影和恐惧。
当王卫、黄邵带兵杀至，气势汹汹冲锋过来，不少南城士兵掉头就跑。
就像信号一样，这种吓得掉头就跑的，很同意让后方同伴误会，以为兵败。
结果混乱中的南成军队又一次出现溃败。
王卫、黄邵带兵冲杀一阵，马锦虽然很想与敌军大战一场，甚至将对方击败，可士兵混乱状况下，实在没有办法。
面对来势汹汹的华国军队，尤其冲在最前面，如同两只猛虎的王卫、黄邵，只能在马廉、焦平保护下，再度选择后撤。
华国军队一波冲锋追击，造成南成军队近千人死伤，俘虏数千人。
马锦退到风波口，手下只剩两万士兵，而且士气低落，一开始就被华国军队打破胆气。
风波口树木茂密，地形复杂。
马锦觉得可以利用地形优势，隐藏己方军队。
华国将领初次来到坞宝郡，对这边肯定没有自己熟悉。
只要在风波口设下埋伏，必能反败为胜，扳回一局。
现在军队士气狂泄，唯有夺回一阵，方能恢复信心。
想到这儿，便带军队隐于山林，伺机埋伏。
华国军队追到风波口附近，斥候发现山林之中隐约有旗帜闪过，立刻报告主将。
王卫当即询问褚文秀。
褚文秀仔细想想，回答他道：“马锦败逃至此，必然借助熟悉地形之优势，对我军展开反击。想必对方在风波口周边山林设下埋伏，静待我军进入包围圈内！”
“那要如何应对？”王卫忙问。
“简单！”褚文秀道，“山林之中虽然隐蔽，是伏击的绝佳地点，前提是对方并不知晓。如今我方已经觉察，只需派人四处放火，敌军必定混乱，到时趁势攻之！”
王卫、黄邵当即带兵，分别拿着火把抵达风波口附近，在山脚各处不断点火。
马锦部队看到四周火起，果然大乱。
为了避免山林大火出现之前被困，急急忙忙逃下山来。
刚刚暴露行踪，王卫、黄邵立刻带兵冲杀过去。
焦平见势不妙，让马廉带着马锦先撤，亲自率兵殿后掩护。
马锦仓皇逃窜，迅速离开风波口。
焦平遇上黄邵，因为不认识他，没把这个年轻将领放在眼中。结果一对一单挑下，不到七回合就黄邵刺死。
王卫带兵冲杀一阵，南成兵马再一次溃败。
连番战败，马锦身边只剩一万士兵，也没信心挡住华国军队，只能与马廉一起飞快撤往坞宝郡。
第400章 攻占坞宝郡
马锦逃回坞宝郡，文武百官见四万大军只剩一万，惨败而回。大将焦平也是下落不明，顿时惊慌。
如此情势下，马锦询问百官：“兄长御驾亲征，去了江州边境。谁料华国军队竟从海上出现，突然袭击。敌军凶猛，难以抵挡，如何是好？”
太仆赵桐出列回答：“将军无需担忧！如今消息传往边境，陛下若知，定会带兵回援。我方城高墙固，粮草充足，只需固守！”
“荒谬！”马廉说道，“城内带甲十万，兵精将广，自然是出城迎敌！若要陛下亲回救援，岂不被天下人耻笑？”
“将军如此勇猛，为何大败而回？”赵桐拱手问道。
马廉嘴角抽搐，心说若由我带兵，怎么可能输得这么惨？但也不能当面揭马锦的痛处，于是说道：“敌军狡猾，于路设下埋伏。我军一时疏忽，方有此败！若在城池周边于敌交战，必定获胜！”
“若再战败，严重影响军心士气！”赵桐说道，“陛下远征江州，良将皆随左右。华国军队奇袭拿下港口，不可小觑！我等有守土之责，切不可冲动行事！”
文武百官很快分为两个阵营，文官都站赵桐这边，觉得稳妥起见，应该固守城池，等待救援。武将都觉得之前不过是被对方打个措手不及，其实城里还有十万大军，而且周边地形对方怎么可能比自己这边熟悉？只要稳扎稳打，肯定能够获得胜利。
双方争论不休，讨论不出一个妥善的计划。
另外一边，华国军队连番胜战，向着坞宝郡不断推进，眼看就要到达。
王卫有些担心：“如今坞宝郡肯定守备森严，我军前去攻打，怕是占不到什么便宜。”
褚文秀微笑说道：“前番数战，可见敌方留守坞宝郡官员将领，并无出众之人。将军可命人取得俘虏衣甲，寻一与焦平相似者假扮其人，夜间带兵装作败兵到城下叫门。只要骗开城门，我军便可长驱直入拿下南成首都！若能抓住马健妻儿，将他们带回华郡，便能以此破除周、梁、南成三个伪朝联盟。”
王卫对褚文秀相当佩服，虽然她是女子，兵法方面造诣不输男人。整个华国境内，也算是首屈一指的谋士。
于是采用褚文秀的计策，从士兵中挑选一个与焦平身高、长相都有些类似的，换上从焦平身上拔下来的盔甲兵器，再挑两千精锐士兵换上南成俘虏的盔甲武器，伪装成敌方败兵。
他自己也假扮士兵，跟在伪装成焦平的士兵身边，表面上是这个假焦平发号施令，其实还是王卫亲自指挥。
黄邵、褚文秀率领主力军队尾随，只要王卫骗开城门，立刻大军压境，杀入坞宝郡。
军队抵达坞宝郡附近，一直等到夜晚。
假焦平带着伪装的败兵，装出败逃的样子，迅速抵达城下。
城墙巡逻将士听到声响，立刻警惕起来。
“什么人？！”
“尔等瞎了眼睛？”假焦平怒斥一声，“还不快开城门！”
这个语气让城上守军微微一愣，黑夜间看不清楚，城门外好像都是己方兵马，举着焦字旗。
为首将领穿着打扮好像是大将焦平，其他人也不会用这个语气呵斥。
听说焦将军殿后，才让两位马将军安全撤离，之后没了消息。
现在突然出现，其实也会让人担心。
城上守将大声问道：“非常时刻，不敢轻忽！将军可有凭证？”
“本将军就是凭证！”假焦平大声怒斥，“我等死战得脱，好不容易逃回来，后面华国军队追得紧，再不开门，要逼死本将军？待陛下归来，尔等还能活吗？速开城门！”
守城武将被假焦平的呵斥吓到，这种身份的大将，他也只是远远见过几面。好像跟印象中的焦平确实相似，应该不是假的吧？
正犹豫间，远处突然出现马蹄声，无数火把形成火龙，朝着郡城快速过来。
假焦平装作着急的表情，大声喊道：“敌军已经追过来了，还不打开城门让本将军进去？”
城门守将被突然出现的华国军队吓到，慌乱之下，赶紧下令开启城门。
华国军队还在后方，城门口这个肯定是焦平。
焦将军武艺高强，带兵殿后安然撤回也很正常。
城门守将被骗到，果然打开城门。
假焦平大喜，身边王卫让他不要暴露，赶紧下令进城。
这支冒牌部队很快进入坞宝郡，刚刚进入城内，王卫马上下令：“火速夺取城门！”
在他带领下，两千士兵立刻对城门守军展开奇袭。
城门守军没有反应过来，本以为是己方大将焦平带着败兵返回，没想到对方进城之后突然发动攻击。
慌乱之中手足无措，被打得节节败退。
城门守将发现被骗顿时急眼，想要斩杀假焦平，将这些冒牌者消灭。结果刚冲过去，就被旁边冒出来的王卫挺枪刺死。
王卫很快带兵杀光城门守军，占领此处。
外面大军杀至，黄邵领兵攻入城内，褚文秀留守城外作为接应。
黄邵进城后，与王卫迅速合兵一处，一路杀敌直奔皇宫方向。
“不好了！敌人杀进来了！”
“华国军队进城啦！”
“不好了！城破了！”
“坞宝郡比华国攻占啦！！”
“马锦逃跑啦！”
……
此起彼伏的喊声，其实并非南成士兵，而是伪装成南成兵，跟着王卫的那批。
王卫跟宁泽久了，也学会一些手段。
这招传播谣言，瓦解敌军战斗意识的攻心之术，就是跟宁泽学的。
恐惧扩散速度是很快的，尤其华国军队确实杀入城内，不明所以的南成军队，不少人惊慌之中跟着呼喊，信以为真。
喊的人越来越多，恐惧扩散也是越来越快。
南成这边被惊醒的文官武将，仓皇带兵抵抗。
其中有人识破谣言，立刻下令阻止谣言传播，有不停军令继续跟着乱喊的，当场斩首。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坞宝郡城一片混乱，所有将士多数陷入恐慌，黑暗之中根本不知道有多少敌人杀入城内，只看到城中到处起火，一片混乱。好多地方都在交战，打得热闹。
最让人恐惧的是，华国军队难以阻挡，正向皇宫不断推进。
混乱之中，马锦调动兵马，要求死守皇宫，不能让华国军队攻进来。
留守的南成武将，纷纷赶到皇宫参与防卫战。
华国军队在王卫、黄邵带领下，势不可挡。坞宝郡城虽然兵多，得知对方杀入城内，已经乱作一团。
褚文秀在城外，让士兵擂鼓呐喊，骑兵在黑暗中托着草人在四处城门外奔跑，用各种手段欺骗对方，制造出城外还有大军压境的假象，更进一步造成南成兵马恐惧心理。
混乱局面下，马健干脆调动所有兵力守卫皇宫。
皇宫内部也是乱成一团，谁能想到华国军队这就杀进来了？
王卫、黄邵正在攻打皇宫大门，华国军队气势如虹，与南成士兵形成鲜明对比。
前方不断传来消息，皇宫大门战况激烈，对方步步紧逼，非常不妙！
甚至在战斗中，好几个将领变节投降，掉过头来协助华国军队。
坏消息连续不断，马锦彻底慌了：“皇兄命我守卫皇城，如今敌军就要打进来。皇城若失，有何面目去见皇兄？”
“将军！”赵桐急切说道，“我方军心以乱，怕是难以抵挡。当初建造皇宫，下官也曾参与其中。陛下下旨在皇宫内部修建密道，直达城外，为的就是应付这等局面！敌军从海上来，即便拿下坞宝郡也守不住，反而陷入我方包围。此刻不如暂且放弃皇城，先行撤离！若是皇后、太子与诸位娘娘、皇子、公主落入敌军手中，相当不利！”
“对！对！”马锦反应过来，“多谢太仆提醒。”
当即下令，叫皇宫大门那边加强防御，尽量挡住华国军队。然后召集文武百官，护卫马健的皇后、太子、妃子、皇子公主，跟着赵桐从密道偷偷离开。
他们逃走之后，王卫、黄邵终于攻破皇宫大门，带兵杀了进来。
城内最后的防御力量崩溃，南成将士逃的逃，降的降，已无回天之力。
王卫立刻闯进皇宫，想要拿下马健的妻儿家小。结果发现皇宫内部空无一人，马健的家人，还有文武百官竟然消失无踪，不知去向。
赶紧下令四处搜索，结果发现密道。
派兵追赶，对方早已离去。
没能抓住马健的妻儿家小，城内文武百官也都携带家眷逃离，王卫颇为气恼。这样等于白打一仗，于是准备带兵追赶，不管对方逃到哪里都要抓到。
褚文秀急忙劝住他：“我军深入敌境，不可冲动！马健必定领兵回援，同时下令周边各郡县出兵围堵。到时候便是困局，对我军不利！我方虽然攻占坞宝郡，周围都是敌方城池，难以守卫。虽然马健妻小逃离，坞宝郡还有无数金银财宝、军粮器械，更有无数百姓。只需劫掠一番，便让马健元气大伤，何乐而不为？截了资源暂回江州，到时伺机而动，优势都在我方！”
第401章 劫掠皇城
马健听说华国军队突然从海上出现，并且向南成皇城坞宝郡发动攻击，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毕竟宁泽一会儿在池州与唐牛开战，一会儿在元州跟陆骢打得热闹，哪又冒出第三个，直接从海上绕过去打自己老家？
之后才搞明白，从海上过来攻打坞宝郡的不是宁泽，而是最早随他南征北战，名气颇大的鬼面将军。
老家遭袭，这还了得？
虽说看不懂宁泽三面作战想要干什么，这个时候可不能犹豫。
当下命白镜堂、白亭晚兄弟留守边境，提防华国军队犯界，带上冯乔带兵原路返回，紧急驰援坞宝郡。
同时，飞鸽传书命宝台、锦屏、闽江、羌阳、泽山等周边郡县立刻出兵。
这一路火急火燎，完全不敢停歇。
因为一家大小都在皇城，万一被对方擒获，后果不堪设想。
日夜兼程，穿过崇文、锦屏二郡，来到闽江。
刚到郡城，就见大队人马出来迎接。
为首一人正是马锦，到他面前滚鞍落马，跪地上哭着请罪：“皇兄，臣弟辜负您的重托，皇城被敌军占领，特来领死！”
马健听到这话，差点摔下马来，慌忙问道：“那你诸位皇嫂与侄儿侄女……”
“皇兄放心！”马锦忙道，“臣弟见防守不住，便带诸位皇嫂、侄儿侄女通过密道逃出坞宝郡。多亏赵太仆的提醒……”
得知妻儿无事，马健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可是一想起皇城被占，还是相当生气：“当日朕离开之时，可曾交代你死守皇城？”
马锦哭道：“臣弟有心死守，却不能让诸位皇嫂、侄儿侄女落入敌军之手。如今甘愿领死，请皇兄依军法处置！”
马健当然不能杀死自己的亲弟弟，可是按照军法，受命守皇城结果丢了，就是死罪。不依法处置，又怎么跟手下交代？治理国家需要法律，如果自己带头违反，底下人还会敬畏，还会遵守？
正苦恼时，太仆赵桐上前一步，拱手说道：“敌方冒充焦将军骗开城门，猝不及防。若是死守，陛下妻儿乃至朝中文武百官皆要落入敌手，这才是断了根基！马将军当机立断，弃城而走，以免根基落入敌手，使陛下受制于人，乃是大功！虽失皇城，敌军自海上来，四面皆是我方军队，不可能久战城池，必然撤退。马将军功过相抵，当免死罪！”
跟着马锦逃出来的文武百官全都上前求情，他们当然看出马健并不想杀死自己的弟弟，只是需要一个台阶。赵桐赶紧递上台阶，大家当然顺水推舟，也能在马健面前留个好印象。
见此情形，马健暗暗松一口气，这台阶放得很好，他可以顺势而下。
旁边冯乔说道：“大敌当前，擅杀大将不详！”
大家都给台阶，马健便对弟弟大声斥责：“今日若非众卿求情，必斩尔头！下去领二十军棍，随朕夺回皇城，戴罪立功！”
“谢皇兄不杀之恩！”马锦虽然主动求死，哪里是真的想死？对着马健磕头谢恩，冲赵桐与为自己求情的文武官员点头致谢。
马健并没有在闽江郡多做逗留，确保家人无恙后，让他们暂时留在此处，率领大军，带上马锦、马廉，浩浩荡荡杀向坞宝郡。
马健带兵回援的这段时间，王卫下令搬空坞宝郡，不管是皇宫内库、皇城“国库”、撤退时来不及带走的百官官邸私库，甚至包括皇宫各处金银雕柱、贵重装饰，就跟抢劫一样，能带的全部带走，不好拿的大件，也都砸成金块、银块进行搬运。
短短几天时间，整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到处坑坑洼洼，看起来特别的惨。
为什么能拆这么快？
原来王卫把所有俘虏派来做苦工，再加上己方大军，效率奇快。
皇宫、官邸都像蝗虫过境，扫得空空荡荡。
坞宝郡的军粮、兵甲器械也都运走。
王卫负责抢各种资源，褚文秀、黄邵则是召集全城百姓大肆宣传，以宁泽教的“现身说法”，安排一些早期从坞州逃难华国的将士向百姓说明华国利民政策，还有加入华国的好处。反正就是你有钱的到那边，可以更加有钱。没钱的过去，房屋、田地包分配，只要肯出力气，不但能吃饱穿暖，还能存下许多钱粮，过上好日子。
其实是宁泽照搬传销组织的方式，但政策和许诺的条件都是真的。
有很多百姓不愿相信，心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一部分人是故土难离，就算有些动心，还是不愿离开老家。
即便如此，愿意跟着华国军队渡海离开的也有三四十万人，这可不是小数目。
这么多人要一起运走不容易，华国军队船舰各种金银财宝、军粮物资都装满了。
褚文秀早就想好，雇佣当地商会所有商船，用来运送愿意前往华国定居的百姓。
同时，重金征用各种大小渔船，顺便连渔夫一起骗走。
几天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在坞宝郡港口各处多线程工作，井井有条。
按理说几十万人的大迁移，几天时间根本不够。可是褚文秀过来之前就已经制定好计划，提前做好准备。竟然轻而易举将人运走，没有一点混乱。
等马健抵达坞宝郡，除了故土难离的近半人口，整座城池空空荡荡，与往日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至于王卫的军队，早已渡海离去，不见踪影。
虽然不费一兵一卒夺回坞宝郡，可是皇宫被搞得破破烂烂，一眼望去触目惊心。“国库”、“内库”都被抢掠，兵器防具、战马军粮也都扫空，什么都没剩下，给马健造成重大打击。
文武百官又来哭诉，原来他们的宅邸都像蝗虫过境，所有值钱的东西也被抢了。
马健差点背过气去，愤怒之下派兵出海追击，誓要击沉华国海军，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只是大军出海也追不上了，人家早就提前分批撤离，顺风东去。
这让马健难以忍受：“宁泽欺人太甚！诸将随我出海反击，定要叫他知道厉害！”
南成的海军比华国厉害，对方能够做到，南成海军当然可以！马健心里是这么想的，也准备这么做。
冯乔赶紧拦住他：“陛下，莫要冲动！如今坞宝郡被敌军破坏，国库遭掠、官员私产被夺，又有数十万百姓随敌军离去，我方元气大伤！若要报仇，需从其他郡县强征军粮，只会加重各地百姓负担，极其不妥！当前最重要的便是调拨人口，填补被敌军抢走的空缺，确保皇城恢复人气。同时，尽量在不影响地方官府行政作业，不给国内百姓增加压力的情况下，转运一些钱银军粮，用作修缮皇宫。”
冯乔这话得到文武官员一致同意，总不能放着破破烂烂的皇宫，还有空空如也的坞宝郡先去打仗。
打仗需要消耗大量金钱和军粮，这些钱不用再修缮皇城，恢复元气，那怎么行？
放着残破的皇城，丢的是南成文武百官的脸，更丢马健自己的脸。
万一其他势力派使者过来，或者一些有影响力的人物看到，南成脸面无存。
马健虽然气得不行，面对文武百官的谏言，还是冷静下来。
仔细想想，确实如此。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将敌人破坏的城池尽快修复，且不论前面的缘由，万一附近海盗过来，遭到破坏的坞宝郡城池、关卡防御力不如以前，也是一个大麻烦。
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咬牙忍着，等处理好皇城这边的事情，再找机会报复。
这段时间在江州边境施行劫掠展示，本来占到一些小便宜，哪里想到对方会直接从海上出现，攻打自己的大本营。
最让人郁闷的是，边境抢了那么些，完全及不上这次损失的十分之一。
且不说马健气得要命，却不能放着皇城不管，发誓日后必定报复。
王卫满载而归，带着掠夺南成“国库”、皇宫内库、百官府邸得到的两百多万黄金、三百万担军粮、四五十万人口折返。
你在边境劫掠再多也是有限，边境郡县是最危险的，经常战火弥漫，哪像各方势力皇城首都？
华国军队还算厚道，只是抢了皇宫和百官府邸。若是狠下心来雁过拔毛，豪商富绅、全城百姓手中的财富集合起来，还能翻个几倍。
当然，这么做会失去民心，日后攻占坞州必定受到当地百姓拼死抗争，没有必要。
如果你打下一个城池，全程百姓要跟你拼命，那就没意义了！
带着这么多的金银财宝、军粮物资以及百姓要从海上返回华郡，其实并不现实。
毕竟太危险了，不可能让他们跟华国军队一样冒险。
于是船队直接往江州靠近，准备登陆之后从陆路出发，将物资和人口运往皇城。
还未靠近江州，褚文秀找到王卫：“眼下坞州各郡兵马应该抵达坞宝郡，马健也以为我军带着夺来的物资人口直接撤离。将军若是突然折反攻打沿海郡县，必能出奇制胜！”
第402章 奇袭娄山郡
“我军刚刚攻破坞宝郡，掠走物资人口无数，敌方必定加强戒备，此时掉头怕不妥当！”王卫担心说道。
褚文秀笑道：“正因我军刚刚攻破坞宝郡，并且劫掠物资无数，周边各郡县才会派出兵马守卫此处。坞宝郡是伪朝皇城，格外重要。如此一来，周边各郡县守备力量下降，利于奇袭。其次，我军搬空坞宝郡，如此庞大物资，不管是谁第一反应都是优先护送，使其安全抵达。对方肯定想不到，我军还会突然掉头，向其他郡县发动奇袭。”
“有道理。”王卫点了点头，“那么，应当攻打何处？”
“娄山郡！”褚文秀道，“此郡在坞州最南，离坞宝有些距离。不论胜败，将军都能在对方主力君度反应过来之前，及时撤离！劫掠坞宝郡已是大胜，若能打下娄山郡，便是锦上添花。坞宝郡不可守，娄山郡与江州相距不远，将其拿下可与巴山郡守望相助。实在守不住，还能迅速从海路撤到巴山，并不耽误。”
“若是守住，就能借助江州兵力，从坞州进入马健腹地？”王卫眼神一亮。
“没错！”褚文秀笑道，“以将军之能，胜率极大！”
“好！”王卫说道，“我便领兵掉头，攻打娄山。你与黄邵运送物资人口返回，途中务必小心！”
“将军放心！我夫妇二人定能安全送达。”
于是兵分两路，褚文秀、黄邵带着劫掠而来的物资，以及四五十万人口向江州继续进发。
王卫率领主力舰队，掉头往娄山郡方向移动。
到娄山郡海域，正好遇上敌方巡逻舰，立刻发动攻击。
娄山郡海军见华国军队突然出现，吓一大跳。
皇城坞宝郡被攻占，并且劫掠一空的消息已经传到这边，知道是鬼面将军，能将南成海军击败，甚至轻松攻入皇城，该有多么厉害？
其次，因为坞宝郡的紧急军情，娄山郡主力部队也被派过去增援，到现在还没撤回。
这让娄山郡水军校尉冯炳心中不安。
只是身为水军校尉，必须保护娄山郡港口不被敌军攻占，一边下令点燃狼烟，一边率军迎面而上，阻挡王卫。
双方军舰正面交战，王卫这边兵力占优，是对方三倍以上。
加上之前攻占坞宝郡，坞州境内已经将他传得神乎其神，冯炳产生畏惧之心。
激战之后，娄山军大败，掉头撤离。
王卫一路追到港口，强行登陆。
冯炳边打边退，娄山郡太守魏纪调动城内兵马，匆匆赶来相助。
两支军队合在一处，再与王卫交战。
王卫见娄山太守魏纪带兵出阵，心说娄山郡果然并将不足，于是吩咐部将杨怀，让他率领一千将士船上南成军服，悄悄绕道前往娄山郡方向，伪装成败兵骗开城门，设法拿下城池。
杨怀立刻出发，从侧面悄然绕道。
王卫带领大军迎着魏纪、冯炳过去，与对方展开激烈战斗。
娄山郡的确兵力不足，魏纪听说港口出现鬼面将军，冯炳抵挡不住，惊慌之下只留少许士兵留守城池，几乎倾巢而出。
守城之人是魏纪大儿子魏忠，他虽会点武艺，但是并不出彩。而且不通兵法，若不是父亲的缘故，想要当官基本不可能。
平时魏纪也不让他插手公务，可以说是纯粹供着，只要不惹祸就行。
这次实在没办法，主力都派到坞宝郡增援，只能让他守卫城池。
主要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派部队展开奇袭。
魏忠相当高兴，也很嘚瑟。头一次接到这么重要的任务，在城墙上兴奋不已。
他也没想太多，并不觉得有人回来攻城。毕竟对自己的父亲相当崇拜，以为父亲面对任何敌人都能获胜，不会让敌人突破防线。
因此借着这个机会在守城士兵面前大摆官威，体验一把掌握实权的感觉。
守城士兵看他是太守的儿子，无奈配合，心里是看不起的。
这边毫无防备，杨怀带兵迅速赶到，每个人都在脸上、身上涂满泥巴，装出狼狈的模样，来到城下大喊：“我军战败，快开城门！”
城上守军听到这话，全都吓到。
太守亲自带兵出征，这么快就败了？
魏忠闻言大惊，在城头慌忙喊道：“我爹败了？不可能！你们胡说！”
杨怀听到这话，眼珠子转了一圈，大声回应：“公子，快开城门！一会儿敌军就杀过来了！”
太守魏纪带兵增援，上面的人喊爹，他的儿子称呼公子肯定没错。
果然，魏忠没有怀疑。
守城士兵也是一样，看到己方士兵军服，没想太多。
“我爹在哪？”魏忠往后面张望，着急问道。
“公子放心！”杨怀很聪明，立刻回答，“府尊带兵殿后，与冯将军一起撤回，很快便到！”
听说父亲没事，魏忠放下心来，马上下令开启城门。
城门一打开，杨怀立刻带兵冲进去。
魏忠还以为他是自己人，迅速下来，到城门附近迎接：“我爹他们什么时候到？要不过去接应一下？”
“不用了！”杨怀笑道，“公子只需留在城内，很快便能与府尊相见。来人，绑上！”
“嗯？”见杨怀身边冲出两个壮汉，迅速将自己摁住拿绳子捆绑，魏忠顿时懵了，“大胆！这是干什么？尔等要反？”
杨怀哈哈大笑：“公子看清楚，我乃鬼面将军麾下将领杨怀！”
魏忠大惊失色，慌忙大叫：“是敌军！是敌军！快来人！”
“不用喊了！”杨怀一声令下，一千士兵冲杀过去，将蒙在鼓里的守城士兵迅速拿下。
夺了娄山郡，杨怀命人看好魏忠，迅速在城门布防，同时下令燃起狼烟。
魏纪正与王卫激战，忽然看到后方城池燃起狼烟，顿时心慌：“糟糕！莫非城池那边遭到敌袭？”
自己大儿子什么德行他是知道的，真要守城打仗就那么点能耐，不担心才怪。
港口丢了随时可以夺回，城池若是被占，等于丢了根基！
着急之下，急忙鸣金收兵，让冯炳一同撤退。
冯炳不可能单独留下来对付王卫，那样等于自寻死路。便和魏纪一起迅速撤退。
王卫也看到烽火狼烟，知道杨怀已经得手，这是两人约定的信号。
当下带兵一路追赶。
来到城下，魏纪没有看到儿子，慌忙冲着守城士兵喊道：“大公子现在何处？为何点燃狼烟？”
主要是回来之久，发现城池这边非常安静，并没有打仗的迹象。心里稍微放松，以为是儿子瞎胡闹，准备进城之后好好教训他一顿。
后方王卫紧追而来，没有时间耽搁，魏纪大喊：“速开城门！”
话音刚落，城楼上出现杨怀，在他手上是五花大绑，堵住嘴巴一脸恐惧的魏忠：“此城已被我军占领！魏太守，不想大公子坠楼而亡的话，赶紧下令全军丢弃武器，下马投降！”
魏纪脸色大变，没想到城池已被攻占，儿子也落到对方手中成为人质。可是身为太守，怎能投降？
旁边冯炳看到这一幕，急忙对他说道：“失城事小，失节事大！如今情势危急，府尊可随我绕城而走，撤往泽山郡！鬼面将军追至，恐逃之不及！”
魏纪不想投降，可是叫他丢下儿子离开，也不可能。
最重要的是，一家老小都在城内，若是自己跑了，他们全都在敌人手中，性命不保！
冯炳家人不在这边没关系，自己不行啊！
见此情形，杨怀伸手拿掉魏忠嘴里的布片。
魏忠好不容易能够说话，慌忙冲城下大喊：“爹——！救命啊！孩儿不想死！他们把咱们围住了，谁也出不来！”
听到这话，魏纪更慌。
后面王卫已经率兵追过来，冯炳见势不妙，冲魏纪说道：“府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叫我抛妻弃子，独自苟活？”魏纪急道。
“难道你要投降不成？”冯炳皱眉。
魏纪陷入沉默，他根本无法选择。到底是抛妻弃子，任由一家老小落入敌手，生死掌握在他们手中；还是自毁名节，放下武器投降，做个叛逆之臣？
冯炳见王卫军队就要追到，当即说道：“府尊自便，末将不愿背叛陛下，先行一步！”
当即带着自己的兵马掉头离开，沿着城池往泽山郡方向逃去。
王卫看到这个情形，见杨怀掌控局势，果断掉头追赶冯炳。
冯炳一路狂奔想要甩掉王卫，只是太过倒霉，途径青河之时，坐骑过木桥脚下打滑，连人带马摔落河内。
王卫立刻让精通水性的士兵下河，将冯炳抓住，五花大绑带了回来。
抓住冯炳，逃走的士兵不予理会，掉头返回娄山郡城门。
魏纪见冯炳被抓，王卫大军蓄势待发，自己这边军心士气都不如对方，又有人质在人家手中，考虑再三终于叹一口气，吩咐全军放下武器，选择投降。
王卫占据娄山郡，魏纪、魏忠父子投降。
入城之后，将冯炳带到面前：“将军可愿投降？”
冯炳抱拳回答：“愿降！”
“哦？既然愿降，之前为何劝魏太守撤离？”
冯炳回答：“若不投降，恐人头不保！”
“你倒现实！”王卫哈哈大笑，“投降我军，家中老小怎么办？”
“请将军暂时隐瞒末将投降之事，只说捉住末将关在牢内，末将誓死不降。”冯炳回答，“还请允许末将密信联系家人，让他们火速离开老家，赶到娄山郡或者直接逃往华国境内！”
“你还挺聪明的。”王卫想了想，问他道，“可愿跟在本将军身边？”
“多谢将军！”
第403章 贾道仁
王卫攻破南成首都坞宝郡，劫掠两百余万黄金、三百万石军粮还有四五十万人口的消息，很快传到元州。
虽说放弃坞宝郡直接撤离，还是难以想象的大胜！
将人家国库都搬空，又拐走这么多的人口，这段时间边境被三方势力劫掠的资源、人口总和加在一起还不到抢回来的五分之一。
随后又得到信息，撤离期间褚文秀献策，王卫突袭娄山郡成功，娄山郡太守魏纪、水军校尉冯炳投降。
可以说远超预期。
坞宝郡是敌方皇城，周围都是南成大军所以守不住。娄山郡与江州临近，大军随时可以支援，南成皇城被掠元气大伤，有王卫守着，基本稳了。
只要站稳脚步，便可持续向前推进。
写封密信发往娄山郡，让王卫暂时镇守城内，自行提拔文武官员，招兵买马强加训练。
夫妻几人在元郡庆祝，忽然有人来报，一个自称贾道人的登门拜访，指名求见宁泽。
这让宁泽夫妻满脸疑惑，谁也没听说过这个贾道人，什么情况？
“既然不认识，轰走算了！”宓妍比较直接，好好的家宴干嘛来打扰？
刘元香却是摇头：“人家特地登门拜访，兴许有事！既然求见夫君，我等女眷不便在此，先到内屋等待。”
“不用那么麻烦，到屏风后的小桌子坐着，”宁泽说道，“听他说些什么。”
妻子们便转到屏风后面安静坐着。
宁泽让下人请贾道人，不多时，一名长须及腰，衣着邋遢的老道士拄着拐杖进来。
宁泽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宁泽。
“大胆！见了王爷还不行礼！”下人见他没有规矩，立刻喝道。
老道士这才躬身施礼：“化外之人拜见大王！山人不知礼数，还请大王勿怪！”
要换这个世界的皇亲贵族。遇见如此不知礼数的老道士，肯定大怒。
不过宁泽是个穿越者，而且从小接受尊老爱幼的思想教育，相对比较淡定，对下人道：“你先退下！”
“喏！”下人得到命令，忙施一礼，退出屋外。
宁泽目光回到老道士，瞬间看到他的属性。
【宗教领袖】贾道仁，男，88岁
【所属势力】在野【忠诚度】——
【体力】97【武力】86
【智力】89【政治】54
【统率】97【仁德】94
【兵种】玄道教众S
【特技】医术LV7、人德Lv7、文化Lv8、威风Lv4、口才Lv6、农业Lv8
属性还挺惊人，令宁泽不敢相信。
在这个战乱年代，平均寿命很低，五六十岁都算长寿，这老道竟然88岁。
最令人难以相信的，是他88岁高龄头发胡须乌黑浓密，养生有道。
这个年纪体力还是97点，简直吓人。
武力值86、智力值89、统率97、仁德94，也是让人惊叹。
他竟然标注着【宗教领袖】这个头衔，而不是常见的武将、平民，兵种更是独特的玄道教众，还是S最高级别。
特技也很不错，相当高的医术、仁德、文化、口才等。
即便如此高龄，也是不可多得的名将属性。
宁泽不由心动，于是问道：“道长从何处来？”
贾道仁回答：“贫道来自密州！”
“哦？”听到密州二字，宁泽便联想到司马法，“有何见教？”
“贫道长途跋涉来到此处，只为一件事情！”贾道仁伸手轻抚长须，“出家之人本不该涉足红尘之事，只是下月月初，乃我玄教百年一度巡游庆典，关系重大。大王陈兵边境，很有可能与两国爆发大战，破坏玄教大典。故而不请自来，以玄教现任掌门之名，恳请王爷暂且退兵。”
“哦？”宁泽闻言回应，“即便孤下令撤兵，对方未必不会发动攻势。”
“贫道在梁国有些声望，已经劝得司马大都督同意，请双方各自后撤五十里地。”
“若是孤不同意呢？”宁泽问道。
贾道仁叹道：“巡游庆典乃我玄教重中之重！玄教不涉世事，从不介入任何冲突。只是为了百年大典，逼不得已只能协助梁国，全力卫道！”
“这个巡游典礼，真那么重要？”
“百年一次，我玄教众人能以死卫道！”
“这样……”宁泽低头思索。
宗教是比较麻烦的存在，尤其这种时代，几乎是百姓精神寄托，影响力极大。
这个时候的宗教也很纯粹，除了少数歪门邪道会介入权力斗争，多数正统教派都是深山老林封闭式的苦修。
之前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令他不知如何应付。
稍微想了一下，开口问达到：“道长能够保证，梁国不会趁机偷袭？”
“大王放心！”贾道仁回答，“司马大都督已经答应贫道，若出尔反尔，破坏玄教百年大典，贫道定然率领教众护道，站到大王这边。”
“哦~也就是说，你们现在是中立的，不愿意帮助任意一边。但是任何一边试图影响甚至破坏你们的百年大典，你们就会放弃中立，帮助其中一方获得胜利，以保证大典可以顺利进行？”宁泽问道。
贾道仁微微颔首：“正是如此，请大王成全！”
“嗯~”宁泽捏着下巴思考片刻，对他说道，“若是对方同意撤退，且不食言，孤也没有理由反对。”
“多谢大王！”贾道仁躬身施礼，“既如此，贫道告退！”
“且慢！”宁泽忙叫住他，“道长这就走了？”
“大王已经同意，双方都会退兵。玄教百年大典可以顺利进行，贫道当然要赶紧回去筹备大事。”
“道长难得过来，不如坐下陪孤说几句话？”宁泽说道，“孤不喝酒，好茶还是有的。”
“既然是大王相邀，贫道恭敬不如从命！”贾道仁并不客气，回到桌边坐下。
“来人！”宁泽唤来奴仆，先将席上饭菜转送屏风后面，重新上了一桌招待贾道仁。摆好之后当面问道，“道长可有忌口？”
“禀大王！”贾道仁回答，“玄教并无忌口。”
“那就好！”宁泽放心说道，“粗茶淡饭莫要嫌弃，请！”
“这些若是粗茶淡饭，贫道平时吃的东西又算什么？”贾道仁微笑回应。
“道长平时吃些什么？”
“自种稻米与野菜共煮，每日粥饭。”
“所以才这么长寿？”宁泽好奇问他，“平时可有锻炼？”
“何为锻炼？”贾道仁反问。
“就是平日里练些强身健体的功夫。”
“哦~我玄教中人每日练功，从不停歇。”
“看来养身功夫不错啊！近九十岁须发依旧乌密，身强体壮。孤也想学会这种养身功夫，道长可愿相教？”
“大王有心，可于下月初一前往密州大凉郡，郡城东部有座高山，其名固掖峰，便是我玄教栖足之地。”
“恐怕以孤身份，很难进入密州！”宁泽笑道。
“贫道可以提前跟司马大都督打个招呼，想必大都督会卖贫道一个面子，让大王顺利过境。大王到了密州境内，我玄教可以派人保护，想必司马大都督不会言而无信，在我玄教手中对大王不利。”
“听起来不错！”
“大王若来，届时也可参加玄教百年大典，亲自观礼。”
“有点意思，看情况吧！若孤真想过去，到时候提前通知。”
“贫道静候！”贾道仁微微点头，然后问道，“大王方才指出贫道将近九十，莫非学过相面之术？贫道自问养颜有术，常有人误会如今方才五十。听闻大王身怀异术，或者是以术法占卜得出此论？”
宁泽微笑回应：“并非法术，孤的确学过一点相面之术，所以看得出来。”
“贫道也曾修习相面之术！”
“是么？不如给孤看上一看？”
“王爷位极人臣，面相自然贵不可言！”贾道仁笑道，“贫道不敢班门弄斧。”
“没关系！孤还从未请人看过面相。今日正好试试！”
贾道仁有些疑惑：“大王既然学会相面之术，传道之师不曾为您相面？”
他自己学的时候，可是一直被师父当做例子面对面教学，所以觉得奇怪。
宁泽心说我哪会真的相面，也没什么师父，只是利用系统功能罢了！不方面说，便对贾道仁微笑示意。
“大王真要贫道为您相面？”
“尽管一试！”宁泽点头。
屏风后面妻子们都屏住呼吸，好奇听着。
贾道仁探身靠近宁泽，在他脸上仔细打量，而后说道：“大王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乃是上等面相。您不止运气好，财运也不错。而且头脑聪明、遇事反应机敏，事业道路上有贵人相助，常常能转危为安，化险为夷。无论做任何事情都能心想事成，一生顺利！您的面相贵不可言，在外人看来位极人臣，身居王位已是巅峰。但其实帝王之位唾手可得，只是您愿与不愿！”
宁泽闻言，微笑问道：“道长觉得我是愿与不愿？”
“大王若想称帝，便不会辅佐沅熙公主。”贾道仁哈哈笑道，“帝位与您来说，可有可无。”
“嘶~”宁泽有些惊异，心说这也太准了！又想一下，低声问道，“孤的面相，道长还看出什么？”
他这么厉害，不会真能看出自己是穿越的吧？
结果自然是多想，所谓看相都是眼力见。宁泽名气很大，各方势力关于他的情报非常详细。情报越多，老道看相越容易说中。
第404章 展示法术
看完面相，宁泽从刚开始的惊异转为失望。
刚开始被说中心思，真以为贾道仁厉害，之后发现他所说的，怕是基于外部对自己的情报掌握。
像他这种口才不错的老道，很容易把人说迷糊了。
以宁泽的智力，自然很快看破。
失望归失望，这老道属性的确很强，而且想起来关于玄教的情报。
这个宗教在密州境内，影响力不小。密州多数百姓都信玄教，相当厉害。
只不过这个宗教很少介入世俗争端，倒有方外之人的感觉。
若非这次影响到玄教百年巡游大典，怕是宁泽与司马法打得天昏地暗，玄教也是自己在山中清修，懒得理会。
彼此坐下来交谈之后，宁泽便知道招揽贾道仁，拉拢玄教为华国效力的可能性很小。
从对方表现看来，对世俗之物、权力斗争该宗教都是毫无兴趣。
但也要试一试，万一能够拉拢，贾道仁这属性真的不错。
年纪大又怎么样？拉到他就等于拉到一个玄教，拉到玄教就等于密州境内几十万民间信徒可以绑上战车。
于是宁泽当面说道：“孤观道长非常人也，能够让玄教在密州香火鼎盛，名望又高。虽然八十八岁高龄，身强体健，不输年轻人。不如带着玄教转入华国境内，孤可任命道长国师一职。”
“大王厚爱，恕贫道拒绝！”贾道仁回道，“贫道方外之人，无心步入红尘。玄教也不插手世俗之争，请您见谅！”
果然被拒绝了，并不意外。
“道长世外高人，是孤冒昧了！”宁泽一句话带过。
两人喝茶吃菜，随意聊天。
妻子们在屏风后面安静听着，吃东西时尽量不发出声音。
闲聊之时都是宁泽询问关于玄教的事，或者偶尔提及密州风土人情。
过了一阵，贾道仁反过来询问宁泽：“听闻大王精通法术，不知师从何人？是何教派？”
宁泽哪有什么师父，更不可能有什么教派，于是回答：“孤自有随师学艺，却不知师父姓甚名谁，也没有从师父口中得知关于教派的事情。接触的只有师父一人，从未被告知师父名讳。”
“竟有此事？”贾道仁目露好奇之色，“尊师样貌如何？可有明显特征？”
宁泽哪有什么师父，更无法描述根本不存在的模样、特征。于是摇了摇头：“恩师很早之前便过世了，如今已有十数载，孤的记忆已经模糊。”
贾道仁闻言点头：“大王身入红尘，实属正常。”
“不谈这个！”宁泽说道，“聊点其他话题。”
贾道仁想了想：“外面皆传大王精通法术。说来惭愧，贫道活了八十八年，可以说看遍世间百态，只是从未见过真正的法术。如今机会难得，斗胆请求大王展示一二，让老道开开眼界。”
“区区小术不值挂齿，孤岂敢在道长面前班门弄斧？”宁泽笑着摇头。
“贫道只会简单相术，并未学过任何法术。”贾道仁回答，“在这方面达者为先！把戏贫道看过很多，真正的法术确实从未目睹。贫道这把年纪，土都埋到眉毛了，大王若能让贫道开开眼界，也算做了善事。”
宁泽想了想，跟贾道仁打好关系，就算他不肯投靠华国，以后拿下密州也能借他迅速安抚密州百姓民心。
想到这儿对他说道：“道长真的要看？”
“请大王成全！”
“好吧！”宁泽起身走到旁边，取出一些磷粉轻轻洒在大厅空挡处。
磷火闪闪发亮，很有特色。
贾道仁见了，看着宁泽问道：“这是大王的法术？”
“小术而已，见笑！”宁泽想要随便应付一下，就弄个简单的磷火。
结果贾道仁失望说道：“大王这是拿贫道开玩笑呢？”
“此话何意？”宁泽回头看他。
“贫道幼时见过此术，乃是江湖术士把戏之一。大王方才撒出的粉末，与江湖术士所用相同。”贾道仁道，“大王不愿展示法术，何必施展把戏戏弄贫道？”
宁泽闻言一愣，心说这老道果然见多识广，竟然知道磷粉把戏。
于是转头笑道：“孤与道长开个玩笑！道长厉害，一眼便看穿。”
“只是见的多了。”贾道仁回答。
“那好，孤就给你展示一下凝水成冰！”瞬间被揭穿，感觉稍稍有些丢脸，宁泽取来两个水盆，一大一小，都倒入清水，偷偷取硝石过来。
当着贾道仁的面将小盆放在大盆中间，利用小盆挡住贾道仁视线，右手悄悄将硝石投入大盆。
硝石吸收热量，很快使水结冰。
贾道仁微微皱眉，走过来指了指大盆里面硝石：“此物贫道识得，年幼之时曾见某教教众当街骗人。虽不知适合缘由，此石投入水中可使其冰冻，只能算是奇门异术，与法术无关。”
这都知道？宁泽有些意外，心说凭这两手，外面的人都被我骗了，哪知道在这里都被揭穿。当下说道：“道长真是厉害！孤服了。”
“是大王跟贫道开玩笑，故意拿这些把戏相逗！”贾道仁一脸认真，“还请王爷展示真正的法术，让贫道开开眼界。若是不愿，也请明说。”
宁泽可不想将贾道仁气走，心说用其他物理或者化学常识，未必骗得了他。既然这样，就用系统功能，至少要跟这个老道打好关系。
想到这儿，笑着看向贾道仁：“行，孤认真来！您看好了。”
说话间点开虚拟界面，从名品携带栏取出一坛桃花酒。
在贾道仁看来，宁泽是凭空变出一个酒坛，果然吓一跳，而后好奇围着他打转，仔细打量看看有没有藏东西的地方。
仔细找了一遍，找不到丝毫破绽。
宁泽的衣服也不想藏得住一坛酒的样子：“道长可会喝酒？”
“少喝。”贾道仁回答。
“这坛桃花酒是我华郡名品，赠与道长！”宁泽将酒递过去。
贾道仁接住酒坛，感觉非常沉重，小心翼翼放在桌面，打开看了一眼，里面全是晶莹剔透的酒液，瞬间酒香四溢：“好酒！除此之外，大王能否变些别的？”
他觉得刚才没看清楚，所以想要再看一遍，说不定可以找到破绽。
宁泽倒是无所谓，当着贾道仁的面又变出一坛桃花酒。
贾道仁全程盯着宁泽双手，发现一只放在身前并未藏起，也没有从其他位置取东西，就是凭空一抓，然后出现酒坛。
这就是真真正正的法术，没有任何把戏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这让他格外震撼，活到这把岁数，还是头一次见到真正的法术，激动不已：“大王还能变些什么？活物可以吗？”
“当然！”宁泽选个空当之处，直接从名品携带栏取出斑斓虎坐骑。
斑斓虎的出现把贾道仁吓得够呛。这么大一只老虎凭空出现在眼前，挺可怕的。
好在宁泽迅速将斑斓虎坐骑收掉，毕竟贾道仁这么大的年纪，万一心脏不好直接吓死怎么办？
“大王果真厉害！”贾道仁还沉浸于刚才的震撼，“不知通晓几种法术？”
“孤的法术数不胜数，只是不方便一一演示。”宁泽回答，“点到为止，否则恩师泉下有知，定会气恼。”
“对、对！”贾道仁略感遗憾，又觉得宁泽这个做法并无不妥。
人家堂堂华国丹阳王，沅熙女皇的皇夫，权倾朝野，能够面对面展示法术给自己看，已经很大度了。要求他将所有法术展示出来，那才叫过分。
天大地大，活到八十八岁依旧不敢说自己见识广阔。这不，一直以来思索到底存不存在的法术，终于亲眼见证。
能够看到这一幕，已经死而无憾，哪敢强求更多？
见识过宁泽的“法术”，贾道仁好感度果然上升，加上赠送一坛桃花酒，还有之前聊天那么久，达到64点。
只是不等宁泽继续提升好感，贾道仁起身告辞，要尽快赶回密州。
宁泽也不好拦他，亲自送到门外。
“大王请止步！”贾道仁回过头来，“就送到这儿，贫道自行离去。”
“那行！道长一路小心。”宁泽说道，“沿途遇到任何麻烦，可以向当地官府求助，孤会提前打个招呼，只要报上名号，他们会尽力相助。”
“多谢大王！”贾道仁其实并不需要，“对了！欢迎大王下月初一到固掖峰做客，贫道定会好好招待。还有，玄教百年巡游庆典若有大王亲临，定是蓬荜生辉！”
目送贾道仁离开，宁泽回到屋内。
妻子们从屏风后面出来，围到他身边。
“我们真的要撤兵吗？”小蝶说道，“只是一个老道士说几句话……”
“他是玄教目前的领袖，可不只是一个普通老道。”宁泽回答，“孤既然答应撤兵，当然不能食言。不过，还是得看司马法那边。他们先撤，我们再撤。”
“老道邀请夫君前去密州，可能是司马法的陷阱！”楚美人轻声说道，“许是司马法让老道过来，想要骗夫君前去。”
“贾道仁并非受司马法指派而来。”宁泽回答。
他可以从所属阵营看出，若贾道仁真的听从司马法命令，就不会是在野，而是陆骢阵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