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是进是退
宁泽拉着马健的手走出帐外。
冯乔不敢轻举妄动，一来担心误伤马健，二来忌惮宁泽的法术。
文武大臣一路跟着，后面南成士兵紧随。
宁泽就跟散步一样，带着马健走在前面，甚至与他闲话家常。
马健可没那个心思。
他想挣脱吧，宁泽连天下第一武将唐牛都能打败，手上力气也很大，根本挣扎不开；可是又担心宁泽拉着自己进入巴山郡，到时候陷入敌营，生死掌控在他人之手。
花二娘带兵等着，时不时看向前方，唯恐宁泽出事。
很快发现远处有人过来，便带兵马上前。
看到宁泽拉着马健的手一路过来，好像很悠闲的样子，后面文武大臣和随行士兵却剑拔弩张，绷得很紧，场景有些古怪。
赶紧带兵上前迎接。
来到己方军队面前，宁泽转头哈哈笑道：“孤的人马就在此处，不牢相送了！”
说罢松开马健的手，走到花二娘身侧。
马健如释重负，慌忙跑回己方阵营，文武大臣迅速保护。
南成兵马纷纷向前列阵，花二娘摆摆手，华国士兵也是列阵相应，双方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倒是宁泽轻松得很，冲对方笑着摆手：“就送到此处吧！今日多谢款待，改天孤会设宴邀请诸位，一定要来哦！”
冯乔可不想让宁泽就这么走掉，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在对方面前完全没用，甚至因为陛下被带走，提心吊胆一路。可是面对宁泽这边数千军队，也不敢轻举妄动。
别看对方兵力少，有宁泽在就让人难以轻视。
毕竟宁泽的法术太过强大，谁知道他能做到何种程度。
不甘心将人放走，又不敢跟对方赌上一场，毕竟陛下就在身边，万一再有状况……
在冯乔犹豫之时，宁泽骑上士兵拉过来的战马，不紧不慢地冲他摆手，带着花二娘与两千士兵缓缓退回巴山郡。
一直到宁泽军进入城池，南城兵马也不敢轻举妄动，主要刚才亲眼见他施展法术，还有展现出的“神异”，窥破所有陷阱，不知不觉间，气场压制住所有人。
宁泽军进城之后，冯乔虽有不甘，还是护着马健撤回营地。
巴山郡。
花二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没想到宁泽孤身赴宴，面对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竟能安全返回。
当然也有不解，回来后便问宁泽：“方才拿了南成伪帝马健，敌军忌惮不敢出手，为何不干脆将人带回城中，或者当场除之？”
宁泽闻言笑答：“俘获或者除掉马健，其实影响不大。没有马健，同样会出现牛健、朱健、猫健、狗健。南城那边，冯乔才是真正的头脑，若将马健俘获，未免受制于人，信不信对方立刻辅佐马健的兄弟或者后代登基，不受我方胁迫。杀死马健亦是相同，对大局不会有任何影响。别看对方文武群臣都很重视马健，该割舍的时候比你想得还要干脆。”
“原来如此……”花二娘恍然大悟。
“其次，马健名声不错。”宁泽说道，“他们父子‘忠义’之名传遍天下。尤其在民间，影响力惊人。否则如何坐稳羌、坞二州之地？要杀马健简单，外界不知今日之事，若传出去，说对方邀孤赴宴，孤却借此机会除去马健，以后就算夺取羌、坞二州，当地民心怕是难以抚慰，必定暴乱四起。要杀他，必须堂堂正正在战场上进行，这样爱戴马健的羌、坞二州民心才能安抚。”
“这么复杂吗？”花二娘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些头痛。
“其实羌、坞二州民心跌到谷底，也是能够慢慢改变。只是浪费时间，而且需要根除大批敌视者。只要有时间，不是不能肃清，但是没必要弄到这种局面。”宁泽说道，“马健其实很好对付，怎能因小失大？”
“那接下来怎么办？”花二娘问。
“不急，看对方什么动静。”宁泽搂着她一起坐下，“今日宴席之上，孤让他们稍微见识一番，此刻心中必然忌惮。若是对方果断退走，江州这边可保一年无事，我们直接北上对付司马法。若是对方经过此事还要留下，那边是铁了心与孤作对，到时就得全力将其击败！”
“王爷在此，对方岂敢造次？经此一事，怕是连夜撤离江州。”
“那可未必！冯乔这人不简单，加上裴济又在对方阵营，一文一武联手就有底气。”宁泽笑道，“马健也不是胆小怕事之徒，看看再说。”
却说马健这边退回营地，一个个愁眉不展。
马健环顾左右，转向冯乔：“宁泽竟有这般神通，早已窥破军师之计，孤身一人赴宴，以法术解危。似这般胆量、这般法力、这般智计，谁能敌之？”
南成文武面面相觑，神态各异。
“宁泽颇有智计，能够窥破臣的计划，倒不惊奇！”冯乔思索之后回答，“他有一身武艺不逊唐牛，自然胆气十足。唯独这一身法术，我等还是小觑了！”
“是啊！传闻他能召唤猛虎、凝水成冰，今日一见，果非谣言。”
“其身在密州，瞬息千里到达此处，怕是神仙手段！”
“听闻宁泽可以引天雷降世，想来并非夸大！”
“所以他才丝毫不惧，敢孤身前来？”
……
文武群臣议论纷纷，其实都被宁泽今日表现吓破胆。
既然证实他的法术，若他施法引来天雷，己方如何抵挡？
“陛下！”白亭晚仔细想想，上前说道，“宁泽智计过人、武力无双，更有一身法术防不胜防。臣等不畏死，只是陛下在此，若被宁泽施法加害如何是好？臣请陛下立刻撤回羌州！”
“依我之见，宁泽即在此处，不如全军撤退。”刘盘说道。
“若是临阵退缩，陛下岂不被天下人耻笑？”裴济怒道。
“将军谬矣！”刘盘拱手回答，“今日之事，外人不知。陛下可称宴席之上与宁泽相谈甚欢，故而停战以示友好。待退回羌州，可广招能人异士，不信偌大中原，找不出一个可制宁泽之人！”
“有些道理……”马健微微颔首，心说天底下难道只有宁泽会法术吗？若能找到一个法术比他更强的，还用怕他？
“臣以为，应当退兵！”
“臣附议！”
“臣也觉得眼下退兵是最佳选择！”
……
不少官员纷纷赞同，他们觉得面对面跟宁泽硬杠不是好办法，万一对方召唤雷霆，直接用法术将自己这边全部劈死，岂不冤枉？
马健心中也有一丝退意，但又觉得这样等于被宁泽吓跑，就算可以骗得了外界，自己心中很难接受。
于是转向冯乔：“军师，你觉得呢？”
冯乔托着下巴思考许久，抬头说道：“依臣之见，就算宁泽能够瞬息千里，也不可能同时应对梁国与我方兵马。他身在此处，密州那边便不能抵挡司马法。若回援密州，江州又会露出空档！其实没必要将他想得太过强大，即便真有能耐，又怎能分身两地，同时应对两国大军？”
“有道理！”马健微微点头，“那军师的意思……？”
“我方若退兵，宁泽便可专心对付司马法。”冯乔回答，“如今天下之势，华国坐大，得半壁江山。三国共治另外半壁。若是单独面对华国，根本不是对手。坐视宁泽消灭司马法，吞并梁国，接下来就是南成与周。不能使其如愿！若宁泽往密州驰援，我军便趁势猛攻江州。若宁泽留在此地，司马法必定全力消灭密州敌军。宁泽法力再高，首尾不能相顾。打仗不是靠一个人，他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应对三国攻势！我军当暂留此地，观察形势。”
“我同意！”裴济当即出列，“宁泽再厉害，也不可能分身两地。不过是瞬息千里，一旦两边交战，不信他能抵挡得住！”
“臣以为军师之言有理！”
“臣同意军师之言！”
“臣附议……”
现场分为两批，一边觉得最好立刻撤兵，不要跟宁泽正面冲突，免得被他施法招来雷霆劈中全军。另外一批同意冯乔意见，觉得应该暂时留在这边继续观察，然后见机行事。宁泽再厉害，大概只能瞬息千里，怎么可能变成两个人，同时对付梁国军队？若真如此，还打什么？那都是神仙级的人物了！
两种意见支持的人都很多，几乎一半一半。
马健听着不同意见，闭目沉思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宁泽虽然法力高强，未必能够分身两地。何况唐牛新败，必然不甘。不如传书邀其出兵，牵制金州。三面受敌，宁泽能耐再大，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若其留住此地，我军不主动攻击，只是牵制。若其前往密州对付司马法，我军便猛攻江州。绝不可坐视华国更强，不然这天下都要落入女子之手！”
“诸位同僚！”裴济转向文武众臣，“尔等可以坐视女子统治天下？”
“不能！不能！！”南成文武齐声呼喝。
“我也不能！”裴济说道，“宁泽再强，也是邪门歪道，定要胜之！”
第376章 鬼影？
得知马健没有撤离，而是选择原地驻扎，宁泽并不意外。
这就说明，对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夫君，”花二娘对他说道，“既然马健不退，不如让我带兵出征！到时生擒伪帝马健，灭了他的南成。”
“有冯乔和裴济在，没那么容易啊！”宁泽笑道，“莫心急，先得挫挫他们的锐气，让对方士气降到一定程度。硬碰硬，我军也会有很大损失，不划算！”
“夫君可有计策？”
“孤有的是办法折腾他们。”宁泽召来钟吉兆，在他耳边吩咐几句。
钟吉兆面露古怪之色，疑惑看向宁泽，不明白这么做的原因。
“你尽管照我的命令去做！”
“喏！”
不管如何，这是宁泽的命令。钟吉兆虽然不解还是前去准备。
马健这边每天派出斥候打探，得知宁泽并未离开巴山郡，反而指挥手下收集各种石头。
疑惑之下询问冯乔，对方这是何意。
冯乔仔细想想，回答道：“收集石头应当是作为守城武器，怕是巴山郡滚石数量不多。”
“哦~”马健点了点头，“看起来，宁泽准备留守此处。”
“既然宁泽留守巴山郡，密州那边肯定挡不住司马法。”冯乔说道，“欧阳春虽然厉害，与司马法想必还是差了一截。”
“那我们只需坐看司马法击败欧阳春，大破华国军队！”马健端起酒杯，“一旦密州兵败，宁泽必定慌乱，若不前去，司马法长驱直入，金州危矣！他若离去，我军便可猛攻江州，夺取此地！”
“没错，只需静待其变！”冯乔点头回答。
马健军只是每日打探情报，了解巴山郡这边状况，既不进攻也不撤退。
巴山郡也是每天从城内各处搬来石头，在城墙内部叮叮当当不断敲打。
一星期后钟吉兆复命：“王爷，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妥当！”
“很好！”宁泽满意点头，“孤夜观天象，这几日必有南风。今夜零时，下令全军将石块送到城外，安置于孤在地图上标出的位置，必须确保毫无差错，石块放置方向也要完全对准！”
“喏！”
马健军距离巴山郡相当远，虽有斥候打探情报，却也不能时时刻刻盯着。
到了晚上十二点钟，钟吉兆下令开启城门，悄悄带兵搬运加工过的石头，出城前往宁泽在地图画好的位置，根据图上标记，一丝不错地拜访不同石块。
全部完工之后，回来向宁泽禀告。
宁泽相当满意，又让钟吉兆准备其他事物。
马健这边并不知道宁泽军半夜做了什么，几天下来一直观察，也没看到异样情况。
“陛下，最新军情！”这天，冯乔过来报告，“唐牛那边虽然联系上，但对方奇袭华郡计划失败，损失惨重，好像受到打击，因此拒绝我军要求，要以休养生息为主，不愿再度出兵！”
“短视！”听到这话，马健冷哼一声。
“据说这次奇袭华郡，唐牛损失数万精兵，上百战将。”冯乔说道，“尤其华郡只有万余守军，城内只有老弱妇孺。如此优势竟然惨败，换谁也承受不住。”
“唐牛只有勇武，智谋不足！”马健叹道，“一介莽夫，不成大器！”
“唐牛是指望不上了，希望司马法那边能够尽快击败欧阳春。只要欧阳春大败，宁泽势必北上驰援，到时便会露出破绽。”
“嗯！近几日宁泽有何动静？”马健问道。
“巴山郡并无异常，只是坚守城内。”
“嘶~这就奇怪了！”马健皱眉思索，“宁泽其实被动之人？”
“臣也觉得奇怪，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冯乔回答，“只是对方到底想些什么，很难猜测！”
“这人做事毫无章法，令人摸不着头脑！”
“确实如此。”
“总之我军加强戒备，莫要疏忽。”
“陛下放心，臣已命裴将军做好防备。”
一切入常，双方没有任何动作。
当晚，南风起。
夜深人静之时，隐隐约约传来声响。
“什么人？！”巡逻兵马上警惕，四处查探。
然而一无所获。
声音仿佛飘荡在周围，忽近忽远，听起来像是年轻女子正在啜泣。之后变化，好像野兽叫唤，再之后又仿佛鬼怪悲鸣。
奇怪的声音此起彼伏，让人心中发毛。
巡逻兵也算大胆，为了探查究竟循声而去，只是没有发现任何异状，也找不到声音来源。
正疑惑间，看到远处空中好似无数白影飘荡，身形看着像人又不像人，哪有人在天上飞的？
这些白影忽高忽低，忽左忽右，配合着诡异的声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期间，黑暗中远处出现一对对发光的球体，好似灯笼一般，一闪一闪像是眨眼，同时有火球腾空而起，飞来飞去。
在夜幕之下，一切都变得极度诡异。
尤其是充满迷信的时代，这些巡逻士兵心里发毛，心说这是见鬼了？
互相对视一眼，决定赶紧回到营中。
这些“鬼怪”距离还很远，军营之中血气方刚，鬼怪应该不敢靠近。
于是纷纷掉头，飞快往回跑去。
期间，后方突然有人“哎呀”一声。
众人回头，就见一名同伴被白影笼罩，很快消失于树木阴影。
所有人都冒出鸡皮疙瘩，惊恐地往军营方向狂奔。
跑到一半，又有人突然惨叫着倒下，在黑暗中仿佛被拖着，很快消失于夜幕之中。
巡逻兵脸色苍白，吓得疯狂逃回军营，急急忙忙向马健禀报。
其实马健已经被奇怪的声音吵醒，其他文武官员也都聚集，正在讨论。
巡逻兵队长进入帐内，慌慌张张禀告此事，帐内文武全都露出紧张表情。
“怕是宁泽忍耐不住，终于出手！”刘盘紧张说道，“难道是他驱鬼而来？”
“事情查明之前，莫要随意下定论！”冯乔皱眉。
“可是怪声忽远忽近，颇为诡异。士兵也说见到鬼影，甚至有同伴被鬼抓走……”刘盘说道，“若非宁泽驱鬼，又是何故？”
“陛下，末将平生不惧鬼怪！”裴济出列请命，“愿意带兵出营，一探究竟！”
“这……”马健犹豫了，主要担心裴济出去后，会不会被宁泽暗算。
“陛下，事态未明，不应自乱阵脚！”冯乔想了想，“鬼怪虽凶，将军战场杀敌无数，杀气或能抵挡鬼物。再者，也有可能是装神弄鬼，扰乱我军军心！不如请裴将军探明真相！”
“陛下，末将必定查明！”
“既如此，有劳将军！”马健也不想一直提心吊胆，“注意安全！”
“喏！”
裴济带兵出营，顺着声音传来方向纵马狂奔。过了一阵，果然看到远处空中出现白色人影。
夜幕下看不清楚，但是肯定飞在空中，伴随着古怪的声音，确实让人毛骨悚然，就跟传说中的鬼影一样。
之后又见远处山中出现灯笼版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格外渗人。
加上到处鬼火飘荡，此情此景怎么都像鬼怪作祟。
裴济胆大，带着骑兵先去周围传出声音的地方查看，只是赶到之后什么也没有，除了荒地、树木、野草和遍地都是的石块，找不到任何可疑之处。
明明一个人也没有，耳边不断响起诡异声响，夹杂着犹如女子低泣的声音。
寻了几处都是如此，根本找不到人。
换做其他人肯定胆寒，赶紧撤回营内。
裴济却往周围山中那些灯笼版的大眼睛跑去，要一看究竟，这些大眼睛和到处都有的鬼火是不是有人故作玄虚。
骑兵队逐渐冲到目的地，那些大眼睛忽然消失不见，仿佛从没存在过。
“将军！”身边有人指向另外一处山头，只见那些发光的大眼睛都出现在远处，继续一眨一眨仿佛看着这边。
裴济皱眉，于是下令：“先与我探明那些鬼火是真是假。”
骑兵们虽然害怕，却不敢违背将令，于是跟着裴济赶往鬼火所在处。
抵达之后，一个个吓得瑟瑟打斗，就连胆子够大的裴济都忍不住咽口唾沫。
原来面前出现的鬼火都是真的，明明周围看不到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动静，这些鬼火漂浮在空中，晃晃悠悠，没有任何机关。
耳边持续不断的各种声音，令所有人毛骨悚然。
“撤！”裴济也有些吓到，这已经脱离他能理解的范围。不管是野外自己出现鬼怪，还是宁泽招来的，想必都很危险。
全队骑兵掉头往回狂奔，一路之上只听到周围此起彼伏的怪异叫声，众人完全不敢回头去看空中鬼影，还有那些灯笼般的眼睛和鬼火。
返回途中，仿佛身后一直有东西跟着，慌得不行。
终于回到营内，清点人数时发现少了七八人，途中不知何时消失，竟然无声无息。
这更让人害怕。
裴济赶紧向马健报告，将所见之事一五一十说出。
马健大惊失色，帐中文武官员也都惊恐，不知所措。
裴济的冯乔不会怀疑，因为他有话直说，不会说谎。
这是闹鬼了，还是宁泽招来鬼怪？不管哪个，己方军队已经失不少人，而且再次情况下，根本无法休息。
为安全起见，全军连夜拔寨，赶紧后退几十里地。
第377章 北上夺粮
“王爷妙计！不费一兵一卒，便教敌军仓皇后撤几十里。”钟吉兆上前。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宁泽微笑摇头，“略施小计对方就信了，看来没少干亏心的事！”
钟吉兆心中暗道，你懂那么多装鬼的方法，搞得那么像，别说做了亏心事，就算没做亏心事的人也怕啊！
当然，这话不敢当面说出口。
“如今敌人吓破了胆，应当乘胜追击！”花二娘道。
“当然要趁胜追击，”宁泽微笑，“不过还得装扮一番，做成鬼兵模样。”
“为何？”花二娘不解。
“直接杀过去，对方肯定全力反抗。根据双方兵力和将领数量，还有军队士气对比，我方能够获胜，却要付出相当代价。”宁泽回答，“既然装神弄鬼吓唬敌人，当然要扮到底，让对方恐惧心理不断扩散，失去抵抗意识。”
当场吩咐下去，作为先锋军的数千兵马全部换上鬼兵装束，带上鬼面具，蓄势待发。
马健后撤几十里地，当真被那夜出现的“鬼怪”吓破胆，心说后撤几十里地应该没事了。
头一天确实安然无恙，什么事都没发生，稍微放下心来。
撤退后的第二夜，众人正在熟睡当中，军营附近突然出现无数鬼火，紧接着漫山遍野鬼影出现，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以惊人速度朝着军营逼近。
马健与其部下都被惊醒，赶紧出来查看，只见黑暗之中无数鬼兵，一路鬼火相随，越来越近。
这种情况下，谁敢出兵迎敌？就算血气方刚，不惧死亡的将士，也不敢跟鬼物作战。
文武官员护着马健，慌慌张张弃营而走。士兵也都惊慌失措，紧随后方。
所谓鬼兵正是宁泽军先锋，全都装扮起来，借着始皇帝战法的效果行如疾风。至于鬼火，当然是磷粉制造，特效还是蛮真实的。
见敌军果然不敢交战，仓皇逃窜，钟吉兆兴奋说道：“敌军溃败，只需大军掩杀，必获全胜！”
宁泽点头，让钟吉兆统率数万大军追击。
有始皇帝战法加成，对方哪里跑得过宁泽兵马？
一路追杀至天明，南成惨败，死伤三千，被俘近万士兵。还有不少落单的文官武将被擒。
马健在南成官员保护下，匆匆离开江州地界，仓皇撤回坞州泽山郡。
钟吉兆带着俘虏归来，向宁泽复命：“王爷，我军仅有七人意外受伤。敌军溃败，完全没有反抗，只是走了马健及其部下，相当可惜。”
“没关系！”宁泽摆手，“经此一败，马健至少有段时间不敢造次。他们被孤吓破了胆，以为孤真的可以招来鬼兵。”
“那接下来，需要进攻坞州吗？”钟吉兆颇为期待，“末将立刻整顿兵马。”
“不！”宁泽微笑摇头，对他说道，“坞州迟早要打，却不是现在。马健丧胆，可以老实一段时间。趁此机会，孤要立刻北上对付司马法。纵观三方势力，陆骢威胁最大！”
军队退回江州，宁泽让钟吉兆率兵跟随，带着花二娘全军开启始皇帝战法，以最快速度往北部行军。
另外一边，马健惨败，退回坞州格外狼狈。
本想牵制宁泽，谁料鬼兵一来直接吓破胆，再不敢逗留江州。
遭遇这种状况，马健说不出话来。
手下文武官员也是一样，深受打击。
“宁泽竟能召来鬼兵，凡人如何敌之？”许久之后，马健叹息一声。
众官员面面相觑，脸色都不好看。
冯乔也有些被吓到，虽然觉得可疑，却看不出鬼兵有什么破绽。到底是真是假，他的心中没有定论。再聪明的人，对未知的东西还是抱有恐惧。
听到马健这么说，冯乔想了一会才站出来，拱手行礼：“陛下！宁泽法术惊人，至有此败。依臣之见，当火速下诏，广招天下能人异士，破除妖法！”
“臣附议！”白亭晚上前一步，“对付法术，凡人难敌，当寻天下能人异士！”
“臣等附议！！”文武官员纷纷出言赞同，那些“鬼兵”真的把人吓破了胆，在他们看来唯有法术才能对付法术。不信这十六州内，就没一个比宁泽法力高强的能人异士。
其实冯乔静下心来回头调查“鬼兵”的话，迟早得到真相。只可惜路走偏了，真的信了宁泽“招鬼”之说。
这个世界哪有真正的法术？但凡自称有法术的，基本都是骗子，靠戏法混口饭吃。
宁泽是借着系统和一些现代化化学、物理知识，才将一帮古人唬得团团转。
南成国上下经过这次，稍稍偏离正确道路。
正如宁泽所说，至少有一段时间他们不会骚扰江州。光是搜索能人异士，耗时颇久。
宁泽带着花二娘，让钟吉兆率兵相随，一路开启始皇帝战法行军，速度奇快。
过扈城，经廖、青山、龙首三郡进入元州，而后继续北上，过灞水抵达富江。
司马法与欧阳春对峙许久，双方互有来往，打了两个多月。
王童作为宁泽的替身，扮演得很到位，没有被司马法认出。
司马法不好对付，欧阳春与褚文秀联手，还在他手底下吃过几次亏。当然，两人一起算计司马法，也稍微扳回几局，并没有一面倒，互有来往。
司马法以为是宁泽跟他斗智，殊不知真正的对手是两个人。
宁泽带兵抵达密州，立刻开启虚拟地图查看军情。
结果发现己方军队与司马法看起来相持不下，事实上局势稍微偏向敌军，整个战场操控在司马法手中。
若再持续下去，双方天平必然倾斜。
这司马法果然厉害，不愧是裸装100智力的存在，欧阳春、褚文秀两个高级文官都差点玩不过他。
不过司马法过于集中，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替身“王童”身上，想要一句歼灭，难免露出破绽。
别人看不到，宁泽通过虚拟地图却能清清楚楚发现司马法军粮仓位置，守军大概五千人，距离主战场相隔甚远。
由于在密州境内，司马法并不觉得有人可以发现粮仓所在，事实上欧阳春、褚文秀他们确实没办法将斥候派进去，找到粮仓所在。
才五千兵马，宁泽带了三四万士兵，而且以有心算无心，只要开启始皇帝战法迅速偷袭，必能一举拿下。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截粮向来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就算强如司马法，一旦军粮被劫也会陷入困境。
谁能想到会有宁泽这样利用系统公然作弊的存在？那么隐蔽的粮仓位置，却在他眼前完全呈现，一点秘密都留不住。
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怎能放过？
宁泽立刻飞鸽传书，告知欧阳自己的计划，让他们全力配合。
一旦截粮成功，司马法必定慌乱，倒是前后包抄，定能获胜。
欧阳春接到信息，虽然惊叹于宁泽行军速度，还是欣喜不已。立刻与褚文秀商议，下令全军做好准备。
宁泽命钟吉兆调转方向，全军开启始皇帝战法，以惊人机动力绕路冲到密州境内，直奔粮仓方向。
司马法确实没料到这种事情，粮仓那边安排心腹把守，放心得很。
守卫粮仓的将领姓吴，全名吴文瀚。
他在司马法手下是员猛将，精通兵法。
受命保护粮仓，防御措施极其完美，并无破绽。
加上地方隐蔽，自认周边地形没人比自己熟悉。
怎能想到会有一个开着作弊器的宁泽，虚拟地图更加直观，所有防御设施、兵力部署一清二楚，轻松绕开难打的地方，直接从后方突袭。
突如其来的敌军让吴文瀚赶到吃惊，但他沉着应对，率领守军抵抗。
问题是始皇帝战法下，宁泽军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士气爆满、攻防倍增、机动力倍增。
又是在奇袭的状况下，打了粮仓守军一个措手不及。
更何况宁泽这边兵力是吴文瀚的六倍多，尤其宁泽的出现，更让他惊愕。
吴文瀚果然抵挡不住，被迫放弃粮仓，带着败兵匆匆逃亡司马法军营，慌张禀报：“宁泽率兵突然出现，攻占粮仓！对方兵力数倍于我，绕开主要防线，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下官抵挡不住，请都督责罚！”
司马法闻言大惊：“宁泽明明就在前方营地未曾离开，怎会出现在后方夺我粮仓？”
“下官但有一句不实，请斩项上人头！”
见吴文瀚这般笃定，司马法陷入沉思，有些想不明白。
难道宁泽真能分身两地？可是明明出现在江州，为何这么短时间能赶到密州？
正疑惑间，部下紧急回报：“都督，大事不妙！宁泽军突然拔寨而起，兵分三路向我军袭来！后方不知何路兵马，以包抄之势夹！”
“待我出兵破敌！”陆渊闻言，立刻取来兵器。
“慢！”司马法将他拦住，严肃说道，“宁泽夺我粮仓，恐军心不稳。陷入夹击之势，必然吃亏。传我将令，不得与宁泽军交战，火速撤离此地！”
“都督！”陆渊皱眉，“岂能不战而退？”
“情势不妙，当退则退！”
第378章 兵至绥县
司马法的果断，让他成功摆脱困境。
虽然折损一些兵马，主力安全逃离，并没有陷入夹攻。
军队绕行，一刻不停地向红水郡退去。
宁泽与己方军队会师，并不急着追赶司马法，而是下令全军行动，将截获的粮草运回。
“参见王爷！！”进了主帅营帐，宁泽做到正席，文武官员分立左右，拱手施礼。
“免！”做个虚扶手势，宁泽转向王童，“这边的情况都有了解，这么长时间没被司马法看破，你做得很好！”
其实见到宁泽本尊过来，王童相当紧张。听到这话顿时松一口气，赶紧躬身行礼。
宁泽转向文官队列，看向欧阳春和褚文秀：“这段时间多亏你们两位，让我军保持不败局面。”
“王爷谬赞！”欧阳春拱手道，“说来惭愧，若非您率兵赶至，我军怕是难以抵挡司马法。”
“还是王爷厉害，长途跋涉赶到密州，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敌军粮仓将其攻占。”褚文秀道，“若非如此，司马法也不会急急撤退！”
“可惜未能抓住司马法，甚至连一个重要将领都没拿下！”欧阳春叹息。
“对方是司马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宁泽并不介意，“至少我军得了二十万石军粮，也是大胜！”
“全赖王爷虎威！！”文武官员异口同声。
“客套话就说到这儿吧！”宁泽环顾众人，“钟将军！”
“在！”钟吉兆立刻上前一步。
“这一路辛苦将军！如今已到密州，又顺利夺下敌军粮仓，将军功不可没。”宁泽说道，“虽说马健丧胆，短时间内不会再扰江州，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将军休息一日养足精神，明日带兵南下，返回江州坐镇！”
“遵命！”钟吉兆躬身领命。
“欧阳少府、褚光禄！”
“在！！”欧阳春、褚文秀立刻站出来。
“孤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二人表现极好！”宁泽说道，“接下来还要劳烦二位，继续带着孤的替身吸引司马法注意。”
“喏！！”两人异口同声。
“王童！”
“小人在！”王童慌忙出列。
“明日你还是扮作孤，在欧阳少府、褚光禄的辅助下，统领大军往前推进，攻打红水。”宁泽下令，“尽量高调，直逼郡城。司马法刚刚被劫粮仓，败了一阵，一定会很警惕，绝不轻易出战。你们只需堵在红水郡城门，日日叫阵，无需强攻。”
“小人明白！”
“下臣领命！！”欧阳春、褚文秀同时回应。
“另外，”宁泽继续说道，“孤要带走五千浮屠军，交由二娘统领，秘密离开此处！”
“兄长要去何处？”杜威忙问。
“来而无往非礼也！”宁泽笑道，一直都是陆骢势力主动，这次我方难得主动一次，当然要向前推进！王童冒充孤在明面吸引注意，孤带兵奔袭密州首府河奚郡，正好切断红水郡后路。到时候，叫司马法进退无门。司马法身边尽是梁国重臣，若能一网打尽，陆骢何足畏惧？”
“王爷果然深谋远虑！”欧阳春闻言点头。
“速速调动浮屠军，好生休整一夜，明日起兵！”
“喏！！”
到了第二天，宁泽带着花二娘还有五千浮屠军，果然调头往密州河奚郡方向移动。
钟吉兆率领数万江州兵马，原路返回。
王童还是扮作宁泽，由欧阳春、褚文秀辅佐，身边杜威、黄邵、王卫等众多将领跟随，大军浩浩荡荡往红水郡推进。
司马法得知军情，下达公文命令红水郡各县城加强防御，增派兵马守卫关卡。
可是那里挡得住主力大军，替身王童一路西进，沿途攻关夺县，顺利抵达红水城外。
杜威城下叫战，陆渊想要出城迎敌被司马法制止。
不出宁泽所料，司马法极度谨慎，没有轻举妄动，也不出城迎敌。
于是遵照宁泽命令，杜威、黄邵、王卫轮流叫战，甚至有时候欧阳春让王童以宁泽名义前去叫战，牵制对方。
另外一边，宁泽把五千浮屠军交给花二娘统率，一路开启始皇帝战法，飞快杀向河奚郡。
之所以让花二娘统帅，而不是自己亲自做主将，因为浮屠军属于步兵，宁泽根本没有步兵适性。花二娘却有A级步兵适性，相比之下更能发挥出这支军队的实力。
兵种适性等级越高，作为主将战斗时，越能发挥出该军队的真正力量。
军队行至河奚郡绥县附近，绥县太守萧唯得到斥候传回来的军情，大惊失色。
立刻召集县内官员商议：“宁泽不是带兵攻打红水郡，与司马都督决战？为何出现于此？如何应对？”
身边文武说道：“宁泽神通广大，司马都督尚且避之。以绥县兵力如何能敌？不如投降！”
萧唯闻言皱眉：“本官受陛下知遇之恩，出任绥县县令。如今大敌当前，岂能不战而降？”
“县尊的意思……？”
“宁泽神通广大，却是凡人之躯！”萧唯仔细想想，环顾众人，“本县决意诈降！”
“诈降？！”文武官员面面相觑。
“听闻宁泽好色，常掳女将收作妻妾。”萧唯说道，“本县欲施连环计，先以诈降骗其入城，令他失去警戒，再施美人计将其除之！宁泽若死，华国灭矣！”
“县尊，宁泽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咱们县内哪里可寻绝色女子？”
萧唯沉思片刻，对手下说道：“此事本尊有数，尔等只需保守秘密，不可泄露！”
“县尊放心，我等必守口如瓶！”
解散之后，萧唯匆匆回到府上，去见自己的四夫人何氏。
萧唯来自密梁，受陆骢指派到这边当官。
何氏是他在密梁时娶回家的，此女颇识大体。
到了何氏房中，两人坐定，萧唯轻轻叹息。
何氏为他斟酒，好奇问道：“夫君为何叹气？”
“夫人不知，今日得到军情，丹阳王宁泽率兵前来，不日即达。”萧唯叹道，“以绥县兵力，恐难抵挡！”
“丹阳王宁泽？”何氏惊问，“莫非华国沅熙女皇皇夫？”
“正是！听闻此人精通法术，神鬼莫测，连司马都督都抵挡不住！”萧唯说道，“县内官员皆劝为夫投降……”
“夫君受陛下知遇之恩，岂能投敌？”何氏皱眉。
“为夫并无投降之意，”萧唯回答，“倒是想到连环计，或能铲除宁泽！”
“哦？”何氏忙问，“是何计策？那宁泽乃是陛下心腹大患，也是华国支柱。将其除之，灭华国易如反掌！”
“正是如此！”萧唯说道，“为夫欲诈降骗其入城，去其戒心。听闻宁泽好色，只要施以美人计，或能将其铲除！然绥县之中，要寻一有姿色、有胆识又有武艺的女子，实在困难！此天授之机，错过后悔莫及！”
何氏非常聪明，听到这话立刻明白，脸色变了数次。
萧唯不敢说话，只是看着她静静等待。
许久之后，何氏叹息一声：“夫君此举为国为民，若牺牲妾身一人可以夺得国运，利于梁国江山社稷，虽死无憾！”
“只是委屈夫人……”萧唯不舍地抓住她的手。
何氏回答：“舍一女子而救苍生，夫君无需介怀！”
“若能除掉宁泽，为夫会加倍怜惜夫人！”
……
隔天。
宁泽军抵达绥县，兵临城下。
正欲叫战，便见城门大开，有人挥舞白旗走上前来。
士兵将人带到宁泽面前，那人当即跪倒，恭敬说道：“外臣绥县主簿蒋艾，拜见大王！听闻大王领军而来，县尊不敢与大王交战，欲献城投降，命外臣为使，请大王入城！”
“哦？”宁泽有些意外，“绥县欲降？”
“闻大王威名久矣，县内上下皆诚心投降！”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叫县令亲自出城迎孤！”
“喏！”
蒋艾回到城内，不多时，县令萧唯果然亲自带着众官员出城迎接。
到宁泽面前，萧唯恭敬说道：“外臣仰慕大王久矣，今日得见不枉此生！外臣已经设下酒宴，请大王赏脸！”
“孤不饮酒！”
“外臣准备了上等好茶！”
“嗯！既如此，一起入城。”
宁泽跟着蒋艾进到绥县城内，果然受到县内官员热烈欢迎。
萧唯在县城官署设下酒宴，请宁泽上座，席间与众官员极尽谄媚。
“大王，宴席之上当有歌舞！”萧唯拍拍手，一群舞姬进入席间，来到中间翩翩起舞。
舞姬当中，有一女格外出众，一颦一笑勾魂摄魄。她的舞姿也很优美，将其他舞姬完全比下去。
绥县官员们看得如痴如醉，纷纷拍手叫好。
领舞女子尽展所长，频频向宁泽暗送秋波。
一曲舞尽，萧唯端起酒杯：“大王，此舞如何？”
“嗯~不错！”宁泽微微点头。
“禀大王，领舞之人乃是下官义妹！”萧唯说道，“她极为仰慕大王，得知大王今日至此，便求亲自领舞。得见大王一面，也算了了平生心愿！”
“哦？”宁泽瞄一眼领舞女子，微微一笑。
“下官斗胆，想跟大王攀门亲戚！”萧唯拱手说道，“若大王不嫌臣妹粗鄙，还望收其在侧，尽心服侍大王！”
第379章 杀鸡儆猴
看着眼前含情脉脉的女子，宁泽轻笑一声：“萧县令舍得？”
萧唯忙道：“大王若看得上小妹，是她的福分。”
“既然萧县令盛意拳拳，孤也不好推辞。”
“还不感谢大王？”萧唯看向女子。
女子冲宁泽盈盈一拜，娇媚说道：“多谢大王！”
萧唯让女子坐到宁泽身侧，为他斟茶夹菜，尽心伺候。
等到宴席结束，起身说道：“下官已为大王还有这位女将军准备好休息之处，大王舟车劳顿，不如早些休息！”随后看了一眼女子，“小妹，服侍大王休息！”
“喏！”女子轻轻搀扶宁泽手臂，“大王，请随我来！”
花二娘柳眉轻挑，与宁泽目光对上。
宁泽冲她眨眨眼，微笑示意。花二娘很快明白，什么也没说。
萧唯将宁泽、花二娘分开，安排在后院不同房间。
女子搀扶宁泽到了卧室，下人纷纷退去，只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只剩两人，女子转身到桌边拿了个轻巧的酒壶，倒满两个小杯，露出羞怯表情：“虽知王爷从不饮酒，今天也算妾身出嫁之日。妾出身低微，不敢奢求三媒六娉，望大王饮下一杯合卺酒，便心满意足！大王，请！”
见她端来酒杯递到面前，宁泽伸手做个拒绝手势：“即知孤不饮酒，何须再劝？”
“大王，这小小一杯还能难道当世无双的大英雄？”女子含情脉脉，“仅此一杯，便是妾的一生。”
宁泽想了一下接过酒杯，便见女子举杯走到面前，将手相绕杯沿凑到嘴边。
“慢！”宁泽轻笑制止，“都要喝合卺酒了，孤还不知你叫什么。”
“妾名萧意！大王，喝了合卺酒，妾身服侍您休息~”女子娇羞含笑，仰头一口干掉杯中酒液。
宁泽看着她喝光，却无动作。
女子轻声催促：“王爷，快喝了吧！喝了这杯合卺酒，妾身就是您的人了……”
“要孤喝下这杯酒也可以，”宁泽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轻轻靠近女子耳边，“先给孤解药，像你一样服用之后再饮，比较安全！”
女子闻言一愣，急忙问道：“王爷这是何意？妾身听不懂。”
“何意听不懂，那何夫人听懂了吗？”
女子脸色剧变，抬眼看向宁泽。
原来她本名就叫何意，假装萧唯的妹妹，于是自称萧意。
宁泽一语双关，她立刻听懂，尤其何夫人三个字点出身份，对方已经知道。
酒中确实有毒，何夫人在宴席结束时便偷偷服用解药，不会有事。想要以此骗宁泽喝下毒酒，有自己先饮打消对方疑虑，定能成功。
谁能想到宁泽早就看穿一切，只是不说而已，怎么可能真的喝下毒酒。
见事情败露，何夫人情急之下装作不懂，靠近宁泽柔声说道：“大王说什么？妾身听不明白。”
说话间，迅速抽出藏在靴内的匕首，趁其不备用力刺向心口。
只是刚到半空，被宁泽一把抓住，力气之大使她挣脱不得。
“孤觉得你是听明白了！”宁泽拍一下她的手腕，匕首咣当落地。
“放开我！”何夫人刺杀未果，又被宁泽抓着手腕挣扎不开，急忙喊道。
“董县令真是大方！为了刺杀孤，连心爱的四夫人都肯送过来。”宁泽微微摇头，“何必呢？四夫人竟然答应，让孤觉得不可思议。”
何夫人陷入绝望，不敢置信看向宁泽。
他怎会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这条计策从头到尾都没瞒过，只是将计就计？
是谁向他告密？是谁背叛夫君？
眼珠急转，何夫人冷静下来，再度用娇柔声音说道：“妾身早就听闻大王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大王窥破夫君计策，将计就计，令妾身佩服！其实妾身迫不得已，并非自愿。只是受夫君逼迫……妾身自从跟了夫君，谨守女德，尽心伺候。岂料夫君为了大事，竟让妾身……妾身不得不从，哪里是大王对手？大王英雄盖世，尤胜夫君，妾身愿意弃暗投明，尽心服侍大王，请大王怜惜~”
“哦？你说的是真的？”宁泽眯眼问道。
“句句属实，大王先放开妾身！”何夫人道，“让妾身尽心服侍~”
“何夫人能够有弃暗投明，令孤欣慰。”宁泽松开她的手腕，微笑说道，“不过为萧县令戴绿帽子，夫人真的忍心？”
“萧唯为成大事舍得妾身，妾身有什么不忍心的？”何夫人获得自由，立刻贴向宁泽柔声说道，“大王，今晚便让妾身好好服侍您吧！”
“你说的服侍，是用毒针？”宁泽后退一步，在此抓住她的手腕。
原来何夫人双手捻着不易察觉的数枚毒针，正要借着靠近宁泽，刺向他的要害。
开玩笑！武力值120的宁泽要是被60多的何夫人伤到，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宁泽手上用力，何夫人吃痛，毒针掉落在地，发出痛呼。
“大王，您没事吧？！”大概是房间内的动静惊动外面，萧唯很快带兵闯入。
在他计划中应该是美人计得手，宁泽喝下毒酒，然后夫人再用匕首和毒针了结他的性命，迅速从暗门离开。
结果冲进来看到何夫人被宁泽推到在地，匕首、毒针也都掉落。
宁泽毫发无损，与想象截然不同。
他也算是冷静，虽不清楚房间内发生什么，至少从结果看，夫人没有得手。于是果断呵斥：“大胆！竟敢对大王无礼？来人，将她拿下！”
说话间迅速走到宁泽面前：“大王恕罪！下官委实不知家妹为何刺杀大王，其中必有蹊跷！请大王放心，下官必定查明真相……”
话到一半，靠近宁泽突然拔剑，狠狠刺向他的小腹。
结果被宁泽抬脚踹飞，直接摔到何夫人身边，口吐鲜血。
旁边部下不知所措，带着士兵不知该拿下何夫人还是转头围攻宁泽。
就在这时，外面一阵嘈杂，伴随刀剑声响，花二娘带着浮屠军杀进来，看一眼屋内情景，迅速将所有人围住。
连环计未能成功，萧唯被宁泽一脚踹得七荤八素，站也站不起来。又见花二娘带兵闯入，知道大势已去，于是拉住何夫人的手。
何夫人没有说话，尽量靠近萧唯，夫妻二人紧紧挨着。
县内官员都知道连环计没能成功，于是立刻转向萧唯，纷纷斥骂。
“好你个萧唯！竟敢瞒骗大家，假意投降，意图谋害大王！”
“你这么做，是嫌我等于不义！”
“大胆萧唯，你可知罪？”
……
为了划清界限，就连平时与他交往最密切的县尉都做出同样抉择。
“大王！我等乃是真心归附，并不知萧唯设计害您之事。此等恶贼，当五马分尸！”
“大王！不杀此二人，不足以平民愤！”
“请大王下令，诛其九族！”
各种声音此起彼伏，萧唯听着极其刺耳。
愤怒之下指向众人：“尔等皆是同谋！”
“大王，我等冤枉！此事皆是萧唯一人所为，与我等无关！！”文武官员纷纷呼喊。
宁泽当然知道他们跟萧唯是同谋，但没必要全部清算。
只要拿下萧唯和他夫人，杀鸡儆猴，这些官员之前就算是假投降，现在为了活着也会转为真降。
全部杀光没人治理绥县，留着还有一定用处。
想到这儿当即说道：“萧唯命其夫人伪造身份，意图谋害与孤。幸被孤识破，当场擒获。此人还想冤枉诸位，实在可恶！”
众官员一听，顿时大喜：“大王说得没错！此人可恶至极！”
“大王，下官愿意带兵，诛其九族！”
“你敢？！”萧唯着急大喊。
“萧唯，你身为绥县县令，担负全县百姓安危。竟然为一己私谋害大王！”县尉指着他骂道，“幸亏大王武艺高超，才没让你得手！谋害大王，当诛九族！”
“对！诛九族！”
“诛其九族！”
“主犯应当五马分尸！”
“依我之见，应当千刀万剐！”
……
眼看身边亲信之人都加入其中，萧唯气得一口血涌上来，指着他们连话都说不出。
“王爷，如何发落？”花二娘过来问道。
宁泽环顾现场绥县官员，想要让他们乖乖听话，必须杀鸡儆猴。稍微想了一下，开口说道：“陛下仁慈立国，株连九族杀虐太过。萧唯、何意刺杀孤王罪不可恕，拖出去斩首示众！”
听到这话，萧唯深感意外。本来以为宁泽盛怒之下，定会株连九族。
“大王仁慈！！”绥县官员们恭敬施礼，也都暗暗松一口气。
宁泽这么说，就是要在萧唯、何意两人身上断掉，不再追究第三个人。
将这两人处刑之后，其他人都是安全的。
“县尉！”
“下官在！”见宁泽叫到自己，县尉慌忙上前，胆战心惊。
宁泽瞄他一眼：“自今日起，由你暂代县令之职。绥县大小事务，皆由你独自掌管。务必稳住民心，莫要生出祸乱。”
发现不是跟自己算账，县尉放心同时欣喜回应：“下官必不让大王失望！”
萧唯、何意很快被人拖出去，宁泽让花二娘留下，摆摆手叫他人散去。
第380章 攻打河奚
绥县被攻克，之后再无障碍，所到县城都是一触即溃。
宁泽军顺利抵达河奚郡。
眼下驻守河奚郡的乃是陆骢心腹，同为陆氏家族堂弟，现任梁国征东将军、河奚太守陆坚。
能够被拍到河奚郡担任太守，陆坚能力是值得肯定的，否则陆骢不会放心。
得知宁泽杀来，陆坚一边让人飞鸽传书通知司马法，一边领兵在河奚郡附近设长蛇阵，严阵以待。
宁泽兵马抵达。
见此阵势，花二娘请命：“妾身带兵破阵，攻取河奚！”
这一路攻破十几个县城，投降兵马不少被宁泽纳入队伍，眼下已有两万之众。
河奚郡目前守军三万左右，相差不大。在始皇帝战法效果下，加上神算的可持续战斗，正面击败对方并不困难。
而且必须速战速决，免得司马法反应过来。
于是宁泽说道：“与孤一起，正面突击！”
“喏！”
宁泽开启始皇帝战法，全军属性暴涨，一声令下，紧随其后杀向河奚。
“迎敌！！”见宁泽亲自带兵杀来，陆坚亲自指挥，全军列阵迎战。
两军战场相遇，一片厮杀。
陆坚军阵型牢固，上下一心，军纪严明。
这支军队可以说是真正的强军，经得起战火考验。
可是遇到宁泽，只能说太过倒霉。
处于始皇帝战法的宁泽军队，简直跟打了鸡血一样，相当疯狂。为首的是浮屠军，有花二娘A级兵种适应，发挥极大作用。
反正双方都是不要命地对干，硬碰硬。
问题是，陆坚军的消耗是真消耗，激烈战斗中死伤越来越多。
反观宁泽这边，当战损达到一定程度，立刻改用神医战法，百分之百伤兵恢复，简直让敌军崩溃。
一边不断战损，一边不断恢复，相较之下，陆坚军优势逐步消失。
宁泽、花二娘冲入敌方战阵，两个超高武力杀起对方武将就跟砍瓜切菜一样简单，恍如猛虎冲入羊群，难以抵挡。
随着兵力优势在对方作弊般的战法下消失不见，越来越多武将被对方斩杀，很多队伍失去指挥，陆坚军阵势终于被冲溃，大败而逃。
宁泽军一路追到城门附近，对方紧闭城门，坚守不出。
回到城内，陆坚召集手下询问对策。
副将张优出列，拱手说道：“宁泽精通法术，极难对付！依我之见，当固守城池，请司马都督火速来援，方能抵挡！”
陆坚深以为然，本来还想当面打败宁泽，结果战场之上被对方教训一顿，差点回不来。
主要是他的“法术”过分，竟然让整支军队如此疯狂，而且所有伤兵瞬间便能痊愈，再重的伤只要有一口气都没问题，士兵自然无所畏惧！
这种状况下，正面交锋简直是自杀行为。
只是宁泽军这么疯狂，若强攻城池，也守不住太久，很难坚持到司马法军队来援。
陆坚将这个疑虑说与部下。
长吏沈善想了想，出列建议：“府尊可撤回城外金矿驻军，同时让人故意散布消息，使宁泽得知。一来，金矿驻军回城巩固防御，二来，宁泽必定派人占据金矿，分兵之后我方压力会小很多，定能撑到都督带兵来援！到时击退宁泽，取回金矿易如反掌。”
“可是金矿极为重要，怎能轻易交于敌方？造成损失如何弥补？”陆坚皱眉。
“府尊勿忧，宁泽军匆匆而来，占据金矿也无人力开采。”沈善笑道，“除了分兵削弱实力，别无益处！”
陆坚仔细想想，觉得有些道理：“便以长吏之计，速速安排。”
“喏！”
河奚郡兵力调动，宁泽当然一清二楚。
他有虚拟地图，对方一举一动都不能隐瞒。
很明显，对方决定坚守城池，拖延时间等待救援。
只可惜司马法那边根本脱不了身，王童作为替身，欧阳春、褚文秀在旁出谋划策，在他看来就是跟宁泽本人交战，一刻不容疏忽。
陆坚将金矿驻军调回城内，故意让人假扮逃兵投靠宁泽，散布金矿的信息。
下面的人得知情报，果然急切告知宁泽。
宁泽不为所动：“不过是敌方计策，想要孤分兵削弱力量。攻下河奚郡，金矿照样到手。”
没有理会，下令猛攻城池。
见宁泽不中计，陆坚带兵坚守，好不容易挡住一波攻势，赶紧询问部下：“宁泽并未中计，不肯分兵抢占金矿，全力猛攻城池，如之奈何？”
长吏沈善仔细想想，上前献策：“宁泽来势凶猛，不可力敌。既然没有中计，不肯分兵抢占金矿。下官可以出城一趟，作为使者到宁泽军中谈判。”
“谈判？”
“没错！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下官以府尊名义去见宁泽，商量投降献城之事。”
“大胆！”陆坚拍案而起，“陆某岂能背叛兄长，投敌献城！”
“府尊息怒！”沈善说道，“此行并非真降，只是拖延时间。只要宁泽相信，愿意暂停兵戈与下官谈判，必能争取时间，等来援兵！”
听到这话，陆坚脸色好看一些：“若如此，却是好计！只是此行危险，长吏可有把握？”
“凭借下官三寸不烂之舌，必能唬住宁泽！”
“既如此，便请长吏出城一试！”
“喏！”
沈善回家后，将此事跟老母说明。
忽闻牙门将军刘图来访，赶紧接见，询问来意。
刘图对他说道：“长吏此行必能立下功劳，受府尊重视。之前撤回金矿驻军，也是妙计！我有一事，想与长吏商议。事成之后，你我皆可得利！”
“哦？”沈善好奇问道，“将军要与我商议何事？”
“如今金矿驻军调回，退敌之后长吏替我美言几句，若能取而代之，你我共分利益！”刘图低声说道。
其实是不成文的规矩，金矿驻军负责保护矿产，基本上都会吞没一部分，只要账面上没有问题，没人追究。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欺上瞒下中饱私囊。
刘图眼红这个位置很久，只是轮不到他。
这次见沈善连献计策，若是成功有可能获得陆坚信任，成为他的心腹，到时候说上几句话，再加上自己这段时间经营的人脉，应该可以成功，所以特地过来商量。
沈善一听，顿时变了脸色：“如今大敌当前，将军不思退敌之策，还想以权谋私？在下不屑与你为伍，请回！”
刘图被赶出沈家，怀恨在心。
沈善为大局着想，知道面对宁泽应该尽量团结，任何内部斗争都有可能让情势更糟。所以没有举报刘图，决定打退宁泽之后再看情况。
沈善出城，作为使者前往宁泽军营。
却没料到刘图怀恨在心，偷偷散布谣言，说是沈善假意献策拖延，其实早就生出背叛之心，必定密谋投靠宁泽，出卖河奚郡。
谣言这东西最可怕，而且传得很快。
陆坚听到谣言，虽然觉得可信度不高，心中也有顾虑。
刘图火上加油，再次散播谣言，将沈善写的一篇文章牵强附会，摘取其中一句“遥望东林见锦绣”，暗喻沈善很早之前就有投靠华国的心思。
沈善这句诗，其实说的是河奚郡城外东林美景，在他的解读下意思完全变了。
华国在梁国东边，遥望东林被解读成东边，那不就是华国吗？
见锦绣，被解读成“看到东边华国一片锦绣”，自然“心向往之”。
然后又让人继续散布谣言，沈善第一次献策，要把金矿送给华国丹阳王宁泽；第二次献策要献城投降，心里想些什么一清二楚。大家都被蒙在鼓里，等到沈善彻底投向宁泽，回来骗开城门放大军进来，那就晚了！
谣言四起，越传越凶。
最初选择相信沈善的陆坚，终于产生怀疑。
可是沈善已经出城，到了宁泽军中，没办法当面对质。
想来想去，为保险起见派人围住沈家，将沈善老母还有其他家眷看紧，不得出门。
沈善哪知城内之事？到了宁泽帐内，依计行事，表明陆坚欲献城投降，只是必须谈妥条件。
宁泽当然知道沈善想法，不过是以献城投降的借口拖延时间，希望坚持到援兵抵达。
他装作很感兴趣，留下沈善商讨此事，表面进行谈判。却是为了麻痹对方，伺机而动，一击毙命！
谈判两日，忽然有人自称沈家仆人，有紧急事态需要面见沈善。
那人见了沈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城内谣言四起，都说主人欲投华国，要以河奚郡作为礼物！府尊生疑，已命人围住家宅，一家大小尽在府尊手中！”
“是谁散布谣言，竟欲害我？”沈善大惊。
“不知！”仆人回答，“府尊放我出来，要我带回主人亲笔书信，自证清白！”
沈善便亲笔写封书信，交给仆人：“速将此信交给府尊！”
仆人离开宁泽军营，快马加鞭回到城内。
入城之后，并不是直接前往太守府，反而见了牙门将军刘图，将信交给他。
原来刘图主动请命看管沈家，私下买通仆人。看了书信之后冷冷一笑，直接将其撕碎，取出另外一封模仿沈善笔记的书信：“将此信交给府尊，下半辈子荣华富贵，全看这个！”
“喏！”仆人赶紧拿了书信，匆匆赶往太守府。
第381章 沈善相投
刘图收买沈家仆人，换了封信叫他交给太守陆坚。
信中模仿沈善笔迹，内容是叫他的家人暗中联系城门守将许宽，他在城外说服宁泽，与许宽里应外合夺了河奚郡。
许宽跟沈善关系好，谁都知道。俩人自小一起长大，跟亲哥们一样。
沈家仆人来到太守府，说是告密。
陆坚接见沈家仆人，好奇问他：“听说你要告密？”
“是，府尊！”沈家仆人回答，“我家主人私通外敌，想要献城投降。如此大事，怕受牵连，因此主动告密！”
“可有凭证？”这些天关于沈善的谣言到处都有，其实陆坚心里已经怀疑。
沈家仆人急忙回答：“有我家主人书信，请府尊一观！”
“呈上来！”
“是！”仆人将伪造信件恭敬呈上。
陆坚打开信件一看，真是沈善笔迹，再看内容，勃然大怒。
信是刘图找人专门模仿沈善笔迹所写，乍看之下很难辨别真假。
这些天不断出现的谣言，已经在陆坚心里打下基础，看到这封信哪里会去想那么多。
“好你个沈善！我待你不薄，有心提拔。你却私通外敌，想联合许宽加害于我？”陆坚拍案而起，当即下令，“来人啊！立刻派人捉拿许宽！”
“府尊！”旁边幕僚忙道，“虽有书信在此，许宽尚不知情，无以定罪！”
“那你说怎么办？”
“只需派人替代许宽，使其手中无权，自然无害！”
陆坚一想，有些道理。
虽说沈善邀请许宽里应外合，以他俩的关系，许宽肯定答应。但现在密信被截，沈家人也没办法联系许宽，自然没有里应外合之事。
于是召集部下商议此事，讨论用谁替代许宽。
刘图马上建议，提拔校尉高明做城门将。
陆坚应允，立刻让高明替换许宽。
原来都是刘图暗中谋划，因为沈善拒绝帮他，使其怀恨在心，便收买沈家仆人加以陷害。一来，将沈善逼上绝路使其无法回城，自然不能向太守陆坚揭穿自己谋取金矿驻军将领身份的秘密；二来，用高明换掉许宽，提拔自己的人，在城内说话分量也能更重一些。沈善不肯帮忙，他自己也能一步一步谋划，迟早夺得金矿驻军将领身份。
一旦成功，管理金矿可以让他获取巨大财富，而后通过这些财富，又可以进一步收买大官，提升自己的地位！
陆坚哪里知道，兵临城下的状况刘图还敢内斗，谋取私利。
最郁闷的就属许宽，莫名其妙便被剥夺城门将职位，转而派任目前毫无用处，也毫无兵权的水曹掾史。
水曹掾史说白了就是水利人员，在河奚郡算是闲职。
为什么突然被调动，从城门将变成水曹掾史呢？
手上有兵权和没兵权，那可是天差地别！
疑惑之下询问他人，好不容易得到情报，说是沈善想要献城投敌，被府尊发现。为了防止沈善与自己里应外合，这才命人替代城门将，夺了兵权。
沈善怎么可能投敌？一家老小都在城内，而且对梁国忠心耿耿，自己作为好友，非常清楚。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了解到沈家老小都被困住，便想过去探望一番。
到了沈家，跟围在外面的兵将好好商量，获得准许进入院内。
进入后找到沈家人，询问最近沈善是否得罪谁。
沈家上下哪知道刘图的事？纷纷摇头，一脸茫然说是不知。
正说话间，外面突然一阵嘈杂。
许宽与沈家人走到大门查看情况，就见刘图带兵进府，气势汹汹。
“刘图？你因何带兵私闯沈府？”许宽上前质问。
刘图冷笑一声，摆手下令：“许宽与沈家人密谋，欲与敌军里应外合，背叛大梁！给我拿下，收入大牢！”
沈家人慌乱无比，连喊冤枉。
许宽并不傻，顿时猜到这件事情与刘图逃不了干系。
对方有恃无恐，摆明不会放过自己和沈家人，于是立刻拔剑，冲沈家人说道：“奸人欲害我等，当杀出重围，到府尊面前辨明是非！”
当下护着沈家人，一路冲杀出去。
刘图大喊：“逆贼拼死一搏，可杀之！”
外面守军弓箭齐射。
许宽势单力孤，何况还要护着沈家人，结果杀到大门外，直接被射程马蜂窝。
沈家人也被刘图手下尽数射死。
杀了许宽和沈家上下，刘图命人报告太守陆坚，说是许宽被卸职后心怀怨恨，于是前往沈家想要密谋造反，被他撞见。本欲生擒，怎奈许宽与沈家老小发现事败，竟欲搏命。无奈之下将其射杀。
陆坚得知此事更是愤怒，命人将许宽、沈家老小尸首游街示众，同时嘉奖刘图！
事情传到城外，很快被沈善知晓。闻知此事，当场晕厥过去。
醒来之后悲伤欲绝，冲着河奚郡方向说道：“沈某忠心耿耿、一心为国。怎奈小人作祟，竟害我家小，陷杀挚友。反诬我投敌卖国，有家不能回。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当下求见宁泽，将自己假借投降，以谈判名义拖延时间，一五一十告知。
宁泽笑道：“孤早已知晓，明面上与阁下谈判，其实暗中秘密筹划攻城之事。”
沈善大惊：“大王神机妙算，外臣佩服！外臣尽心为国，怎料遭小人诬陷。如今家破人亡，挚友被害，走投无路！无奈转投大王，请大王为外臣做主！”
“沈长吏弃暗投明，孤甚是欢喜。”宁泽回答，“待孤攻取城池，必为沈长吏报仇！”
“大王准备如何攻城？”沈善问道。
“孤已命人增造云梯、破城锤，数日之内便可完工。到时候一鼓作气攻破城门，拿下河奚郡！”
沈善当即拱手对宁泽说道：“打造兵器颇为费时，外臣可使大王迅速拿下城池！”
“哦？沈长吏有何妙策？”
“禀大王！”沈善回答，“河奚郡西城角落有一条密径通往本地河道，此路本为排水，如今水位降低，可容数人同时进出。待夜深之际，大王只需派五百士兵通过此道潜入城内，便可夺取西城城门，到时大军杀入城内，一战功成！”
“当真？”
“外臣不敢妄言！”沈善咬牙道，“只求攻破城池之后，让外臣手刃小人刘图，为挚友、家人报仇！
“孤答应你！”有这种好事，可以更快拿下河奚郡，宁泽当然不会拒绝。
至于沈善是不是欺骗自己，拥有系统可以清楚看到他的属性，既然阵营已经转变，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当夜，宁泽调拨500浮屠军，让沈善带路前往西城。
果然在西城偏僻角落发现排水道。
一般城市排水道不会这么搭建，河奚郡这种奇特建法算是相当罕见。大概是当地水利官员图省事随便弄的。
事实上，沈善也曾就此事向陆坚提议，要求拆除这个排水道，封堵出口，另外建造一个新。
陆坚不以为意，觉得没人能从排水道进入城内，根本是杞人忧天。再者，要拆除这个排水道重新建新的，耗费颇大，官库的钱比较紧张，没有必要用在这里。
谁能想到，现在就变成沈善带着浮屠军进入城内的密道。
宁泽与花二娘率领大军在西城附近隐蔽，静待消息。
沈善带着500浮屠军，通过密道几个人几个人往里走，耗费相当时间，终于全部进到城内。
河奚郡守军怎么都想不到，宁泽军会以这种方式入城。
当沈善带着浮屠军杀到西城城门时，守军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更加不能抵挡刀枪不入的浮屠军。
五百浮屠军轻松攻克西城城门，迅速将其开启，并且点燃火把按照约定信号摇晃，
宁泽看到信号，立刻下令花二娘随自己一起，带领大军直接冲杀城门。
沈善作为内应，放宁泽大军从西门进入城池。
在其他三处城门守军反应过来之前，分兵奇袭。
河奚郡守军被打个措手不及，新任城门将高明在袭击中丧生，一命呜呼。
宁泽军迅速占领四座城门，阻断敌方撤退的可能，然后由沈善带路，迅速攻打太守府。
陆坚得知华国军队攻入城池，慌张穿戴甲胄，召集武将迎击。
结果还没出去，就被宁泽军围困太守府。
两军交战，陷入厮杀。
由于敌人已经杀入城内，河奚郡守军士气跌落谷底，相当惊恐。宁泽军借着始皇帝战法的效果，属性倍增，形成鲜明对比。
两相比较，河奚郡守军哪里是对手？
经过一番厮杀，宁泽军占据压倒性优势。
见大势已去，刘图为求生路，趁陆坚不注意从后面将其枭首，提着他的脑袋大喊投降。
身旁其他官员见了，纷纷放下武器。主将都死了，守军不是对手，真心想为国捐躯的少之又少。
官员投降，守军自然无心再战，也都放下武器。
刘图打头，拎着陆坚首级，带着城内官员来到宁泽面前乞降。
看到刘图，身后沈善眼圈红了，忙对宁泽说道：“大王！此人为一己私欲，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今日诬害下官，背叛陆坚，明日还会背叛大王！”
刘图抬头看到沈善，顿时大惊：“你……你怎在此？”
宁泽摆摆手，麾下士兵迅速上前制住刘图。他转向沈善，拍拍他的肩膀：“此等小人，孤自不会留。之前答应你的，自己动手！”
“多谢大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沈善拔剑走向刘图。
第382章 调度大军
刘图被宁泽士兵摁住，连连呼喊：“末将献城有功！末将献城有功！”
随后被沈善提剑刺死，枭首祭奠家人挚友。
其余降将全都得到礼遇，静待宁泽处置。
一个晚上，宁泽彻底控制河奚郡。
安抚军民百姓之后，在官署接见投降官员。
“参见大王！！”众官员忐忑不安，赶紧躬身行礼。
“免！”宁泽入座正席，花二娘立于身侧。环顾众人后，转向沈善，“沈长吏！”
“在！”沈善昨夜杀了刘图，为家人、挚友报仇。大仇得报，此刻仿佛用尽力气。
“若无长吏相助，孤要攻占河奚郡，还得耗时数日。此战沈长吏功不可没！”宁泽说道，“如今陆坚授首，必须有人接任太守之位。既立下功劳，此位非你莫属。尽快为家人、挚友下葬，城内事务就交给你处理了！”
沈善闻言急忙拒绝：“下官是被小人所害，不得已而降之。况且才疏学浅，难担太守之位。”
“沈长吏莫要推辞！”宁泽说道，“在孤看来，除你之外没有更合适的。孤准你处理好家事，再来接任要职！”
按理说太守之位这么重要，不应该如此草率决定。宁泽也是没办法，华国最缺的就是人才，要从其他地方调动合适人选非常困难，只能矮子里面挑将军。
沈善是真觉得自己没那个能力，连续推辞三次，但是宁泽坚持要他担任太守，最终无奈点头：“大王如此器重，下官必定鞠躬精粹！”
“这就对了！”见他答应，宁泽终于松一口气，“沈长吏对城内事务相对熟悉，诸位将军如何安排，也都随你！”
“是！”沈善对这些投降官员将领相当熟悉，当然知道谁在什么位置最合适，于是逐一安排。
全部排妥之后转向宁泽：“大王，现在剩下最为重要的金矿驻军人选。之前刘图也是贪图这个职位，才会还得下官家破人亡。以下官愚见，金矿应当由大王最信任的心腹掌控，一来可以格外下臣贪腐之念，二来金矿掌之在手，对大王很有好处！”
“金矿确实重要，只是孤腾不出手。”宁泽想了一下，“这样，就将金矿交给沈长吏，相信你不会让孤失望！”
“可是大王……”
“此事无须再谈，”宁泽说道，“孤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尽快北上。河奚郡交到你手中，切莫让孤失望。”
攻占河奚郡，目的就是断了司马法后路，使其无处可逃。
本来预期要晚几天攻下城池，没想到遇到这么一件事情，使得沈善主动投诚，引兵入城。
既然拿下河奚郡，当然要迅速北上，与主力兵马形成夹击之势，困住司马法。
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够抓住司马法。
陆骢手下司马法最让人头痛，一旦这个超级谋士被拿下，梁国再也没有威胁，可以轻松铲除，
当然，这边的消息也会传到司马法耳中。
虽然司马法肯定搞不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却不会冒险。只要慢上一步，他都可能直接从红水湖坐船逃离。
将河奚郡交给沈善，宁泽立刻带兵北上，向红水郡进军。
司马法与王童假扮的“宁泽”对峙于红水郡，河奚郡的情报也有互通。
得知宁泽再次出现在两个地方，这次攻打的目标是河奚郡，知道对方要切断自己后路。
虽然手中兵马有限，面对眼前“宁泽”大军猛攻，本就吃力，还是尽量分出一支部队，叫周皓南下驰援。同时命人准备船只。
周皓领兵南下，距离河奚郡还有相当距离。
宁泽已经从河奚郡出来，带领兵马北上。
两支军队在吴庐谷相遇，展开厮杀。
周皓与花二娘阵前单挑，二十回合后气力不支，掉头逃跑。
花二娘取出弓箭，瞄准周皓后背射出。
耳边传来风声，周皓赶紧侧身闪避，躲开致命一击。
只不过右臂被箭射穿，受了重伤。
周皓军大败，一路向北逃跑。
宁泽军紧追不舍，俘获敌将二十余名，士兵七千。
周皓飞鸽传书向司马法告急，司马法大惊失色，立刻召集部下商议：“宁泽已经占据河奚郡，周将军在吴庐谷与之相遇，大败！如今宁泽一路北上，此处又有另一个宁泽率兵猛攻，我军很快就会陷入夹攻之势。”
“又变成两个宁泽了？”陆渊闻言说道，“这怎么打，越来越难对付了！”
“都督，”雷贺想了一下，站出来说道，“河奚郡被夺，我方变作孤城，相当危险。如今唯一退路，便是西边红水湖。请都督立刻率兵从红水湖撤离，以免被宁泽夹攻。下官愿意带兵守卫此城，为都督拖延时间。等到都督顺利撤离，下官就在红水郡坚守。此城墙高且固，城内粮草充足，就算宁泽军队猛攻，以下官之能，可以守上半年。都督撤兵之后暂作休整，趁其不备夺回河奚郡，可解红水之危。”
“此招过于冒险！”司马法略显担心。
“河奚郡已失，总不能将红水郡拱手相让！”雷贺说道。
司马法思索许久，点了点头：“既如此，红水郡全靠太仆了！”
“请都督早些来援！”
“我尽量！”
商议定后，当晚趁着华国军队休息，司马法带着陆渊、言平等重要文官武将连夜从西门离开，悄悄赶往红水湖。
雷贺带兵留守，巩固城防。
到了红水湖，船只早已准备妥当。
司马法等人登船度过湖泊，迅速撤到弥章郡，经过图门、怒江，返回密梁报告前线紧急事态，奏请陆骢发布圣旨，紧急征调各处后备兵力，加征兵员。
宁泽一路追赶周皓，到了红水湖附近。
周皓让下属列阵主道拖延时间，匆匆忙忙搭船逃离。
宁泽率兵猛攻，歼灭这支军队，不过周皓已经逃走。
于是放弃周皓，继续带兵北上，出现在红水郡南门，与王童那边的军队形成夹攻之势，同时攻城。
雷贺真不是吹牛，早在城内做好一切防御手段，同时面对两支大军夹攻，竟然丝毫不乱，手段尽出，利用有利地形和守城优势，打退宁泽兵马多次攻势。
红水郡城墙相对一般郡城城池要高很多，建造在地势较高的地段，易守难攻。
城内防御手段齐全，雷贺也不是省油的灯，全部精力用作守城，简直固若金汤。
因为地形问题，攻城时云梯很难搭上去，攻城车、破城锤也没办法轻松推上陡峭的坡度。
对方又有滚石、檑木及各种守城物资，相较一般城池更难攻入。
若有爆炸弩还好说，只是那玩意太耗钱，宁泽这次出征并无准备。家里的库存也在唐尼带兵突袭华郡时被用了。
无奈，宁泽只能使出浑身解数，与王童那边分作两路加紧攻城。
遇到这种地形优势明显的城池，其实蛮郁闷的。
短时间内想要攻占，除非有人里应外合，开启城门欢迎己方兵马入内。
要不然就是一直猛攻，不断拿人命去消耗对方兵力。
当然，宁泽有神医战法，打消耗战并不怕。
问题是司马法临走前，将手中大部分兵马交给雷贺。城内兵力充足，也不愁粮草，再加上城墙特高，特别坚固，只要守将不是个傻子，老老实实坚守城内，光是消耗战都能打几个月。
借着雷贺固守红水郡，司马法撤回密梁，从陆骢手里讨得圣旨。
梁国各郡县备用兵力全都被调动，至少十余万。
他还不满足，又募兵五万，得到十五万大军，对外号称五十万，浩浩荡荡杀向河奚郡。
沈善暂代河奚郡太守，将家人挚友下葬之后，忙于处理郡内事务。
忽然听闻司马法五十万大军杀来，惊慌失措，急忙写信飞鸽传书，送往宁泽军中，同时召集郡内官员商议对策。
郡内官员多数属于临时投降，忠诚度并不高。面对这种状况，纷纷表示城内几千兵马根本守不住，干脆再度改旗易帜，重新加入梁国。
沈善当场呵斥：“大丈夫岂能反复无常？”
官员尽皆沉默。
其实沈善也知道河奚郡这点兵力，根本挡不住司马法大军。
就算对方宣称的五十万百分百是夸大数字，可是真实兵力照样不是几千郡兵能够抵挡。
面临这种状况，唯一的希望就是宁泽兵马迅速南下支援。
飞鸽传书已经过去，剩下便是等待。希望司马法军来得慢些。
宁泽军夹攻红水郡一个多月，大小战争无数场，通过神医战法确保己方兵力损失最小化，消磨雷贺将近万余士兵。
忽然接到紧急军情，司马法重整兵马，号称十五万大军杀向河奚，赶紧回信叫沈善带上城内文武官员，发动全军动员当地百姓，在司马法大军抵达之前尽可能多地将百姓转移到灞水郡，同时运走官库所有军粮、钱财，以及所有开采出来的金矿，弃这座空城！
河奚郡那点兵力肯定挡不住司马法，没必要做无意义的事情。掠夺人口和人才，比一座空城更为重要。
第383章 奇袭
沈善其实不愿离开，可是没有办法。
他已经背叛梁国，就算投降也不会被司马法轻饶。
于是遵照宁泽吩咐，动员全城百姓离开河奚郡，转往灞水。
有不少百姓不愿离开故土，选择继续留下。
沈善只带走大半人口，差不多五十万人。
留在河奚郡的还有三十多万人，问题是走了这么多，郡县城市人口分布变得很稀。
与此同时，能拉的资源全部拉走，甚至沈善自作主张将金矿炸了，留下一个空壳。
司马法就算夺回河奚郡，面对稀缺的人口、只剩空壳的城市，必须耗费庞大的人力物力进行填补，除非放弃这个城池。
而且，为了救回被炸的金矿，还得投入更大资源，能够极大分散他的兵力和物资。
司马法军终于赶到河奚郡，发现此处几乎变成一座空城。
得知是宁泽命令，将能带的人力物力全部带走，顿时皱眉：“姓宁的够狠，掠夺人口、物资，为了让城池正常运作，就必须从其他地方调动人力、物力进行填补。毕竟是边防重地，不容小觑。人口被掠夺，农业、商业、税收、征兵都会受到直接影响，他那边扩充实力，这边却被削弱！”
“这么阴毒？”周皓瞪大眼睛，“那该如何应付？”
“他能掠夺人口、物资，我们自然以牙还牙！”司马法道，“赶紧驰援红水郡，眼看就要入冬，宁泽军军粮用尽便会撤退。到时候派使者联合周、南成两国，改变战术，联盟以劫掠华国边境城市围住，就学宁泽掠夺人口、物资，破坏重要设施。宁泽不好对付，只要不跟他正面交锋，以掠夺物资为主，定能扳回一局。”
“都督妙策！”周皓拍手叫好，“以宁泽的计策对付他自己，没有比这妙的了！”
由于河奚郡兵马、物资全都撤走，司马法军不费吹灰之力夺回城池。
留下言平负责调动其他郡城人力、物力恢复河奚郡运作，大军北上。
司马法军的动态，斥候及时回报。
有望远镜的存在，加上飞鸽传书，宁泽这边信息传递要比对方强上不少。
得知司马法大军北上，准备驰援红水郡，宁泽展开地图，将花二娘叫过来：“司马法率军迅速来援，红水郡怕是很难攻破了！而且我军俘虏过多，军粮消耗极快，眼看又要入冬，迟早撤退。当然，撤退之前需要狠狠打击对方士气。孤将兵马分为两队，一队由你统率，在此配合欧阳春那边继续夹攻红水郡，尽量消磨敌军兵力。孤亲自带兵拦截司马法，送他一个大礼！”
“夫君，司马法去而复返，带来五十万大军。此处本就兵少，何况分为两队，稍有不慎便会身陷险境！”花二娘劝道，“不如先于欧阳春汇合，分出更多兵马拦截敌军。”
“那样的话，根本来不及！”宁泽摇头，“眼下我们占着情报优势，必须尽快行动方能奏效。”
“可是兵力相差太大，司马法也不是等闲之辈！”
“司马法对外宣称五十万大军，以孤猜测，满打满算能有十来万很不错了。”宁泽说道，“这些是后备兵力，其中大部分应该来自民间，临时征召。数量看起来很多，跟正规军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战斗力、纪律性没那么强。司马法不简单，孤也不会小看他。所以仔仔细细在脑中模拟过无数遍，用他以往的战场情报、以掌握的人物个性进行推演，很有把握！他肯定料到孤会分兵埋伏，在半道突袭。想必会站在孤的立场，以孤的身份来推敲，在哪里埋伏比较合适。纵观全图，最佳埋伏点是蒙城河，其次是黄阳峡谷，再之后是诸甸崖。这几处属于兵法中最适合埋伏的地形，正常情况下也确实在这三处伏兵为好。若是其他将领带兵，孤肯定首选蒙城河，或者黄阳峡谷、诸甸崖。面对司马法，就得反其道而行，让他猜不透。”
“司马法那么聪明，万一算准夫君的想法呢？”花二娘担心说道。
宁泽微微笑道：“正因为这样，孤才放弃蒙城河、黄阳峡谷、诸甸崖这三个极佳埋伏点。司马法是个聪明人，而且精通兵法。他首先会想到蒙城河，最佳埋伏点。若是全副警戒通过蒙城河，并未被埋伏，自然想到孤推算他料到此事，故意放弃最佳埋伏点，转向黄阳峡谷。等到黄阳峡谷还未见孤，便会以为孤为保险起见，再用黄阳峡谷麻痹他，选择在诸甸崖设伏。再一再二，不会再三再四。当他通过黄阳峡谷，甚至进入诸甸崖，还是没有发现孤的伏兵。就会猜测这边有什么情况让无法分兵，以至于放弃埋伏他的机会。绝对不会想到，孤在最不起眼，最不适合伏兵的岗州原等他。他再厉害，兵马再多，被打个措手不及也会慌。以孤的‘法术’，大军来去如风，也能让他应对不暇，吃个大亏。若能烧其粮车，毁其军粮，更能使其惊惧。”
“虽说如此，还是小心为妙！”
“尽可放心！待孤归来，立刻与欧阳春合兵一处。”
宁泽果然分兵，让花二娘留在此处配合欧阳春攻城，自己带着八千浮屠军对付司马法。
司马法大军一路北上，日夜兼程到达蒙城河。
正如宁泽所料，面对这个最佳埋伏点，司马法下令全军戒备，缓缓而行：“宁泽知我军来援，很有可能半道设伏。此处符合兵法，也是最佳设伏地点，极有可能遇到敌袭！”
全军将士小心翼翼，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向前推进，时刻注意周边情形。
然而安全通过蒙城河，并未发生任何事情。
周皓说道：“宁泽听闻五十万大军来援，怎敢分兵埋伏？许是都督想太多了。”
“不！”司马法严肃说道，“宁泽做事总是出乎意料，不寻常理。你觉得他不敢分兵埋伏，他却偏偏埋伏一手，到时候吃尽苦头。”
“可他并未在此埋伏。”
“他知我亲自领兵，能够猜到这点，所以故意放弃最佳埋伏点，麻痹我军！”司马法道，“我军安全通过蒙城河，一旦麻痹，对方就有可能在黄阳峡谷突袭。命全军提高警戒，尤其通过黄阳峡谷，必有敌袭！”
于是大军警戒，继续前进。
日夜赶路，抵达黄阳峡谷附近，全军最强戒备。
提心吊胆通过黄阳峡谷，也没遇到突袭，更没有华国军队的影子。
周皓说道：“看来宁泽分不开身，此处并无伏兵！”
司马法微微皱眉，仔细思索许久：“不！以我对宁泽的了解，绝对会出手。看起来，他猜透我会防备，所以没有立刻动手。故意以蒙城河、黄阳峡谷作为麻痹。若是安全通过两次最佳埋伏点，我军可能松懈。一旦松懈，就会被对方抓住机会。他绝对是故意的！这一路上最适合埋伏的地点，只有蒙城河、黄阳峡谷和诸甸崖。既然没有在这两处设下伏兵，他必定在诸甸崖等着！不可放松警惕，尤其到达诸甸崖的时候，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司马法军保持警戒，日夜赶路，终于来到诸甸崖。
为安全起见，派出斥候仔仔细细查探周边，确保没有任何问题才带兵横穿此地。期间丝毫不敢懈怠，每个人都集中精神警戒着周围一切。
所有梁国将领，包括司马法在内都紧握武器，随时准备应战。
在极度紧张的气氛下，军队缓缓穿过诸甸崖，到最后都没看到一个华国士兵，更没看见宁泽。
一路上好像白白紧张，毫无意义。
当然，没人敢质疑司马法。周皓也只是对他说道：“看来宁泽分身乏术，并没有设下伏兵。”
“难道是我多想了？”司马法皱眉，“设身处地，换我是他，肯定会在这三地设下埋伏，奇袭重创敌军。”
“想必是对方情况不适合分兵”周皓说道，“雷太仆倾尽全力坚守红水郡，相当困难。我军一路警戒，走得很慢，万一太仆撑不住，那就糟了！”
“嗯~看来宁泽志在夺取红水郡，想要赶在我们抵达之前将其拿下。”司马法仔细想想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军全数驰援，尽快赶到红水郡！”
“喏！”
大军加速前进，以最快速度往北边奔袭。
当军队抵达岗州原，早在此地等候的宁泽通过虚拟地图，终于看到司马法大军进入视野。对方大军后侧，粮车符号的运粮队伍也是清楚呈现。
最重要的，对方明显放松警惕，一心想着赶路。
于是在对方大军抵达岗州原时宁泽突然率兵从侧面出现，以始皇帝战法的超强机动性，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绕到后方运粮队，直接投掷火把、泼洒桐油，点燃军粮。同时浮屠军展开冲锋。
运粮队突然遭受袭击，没有反应过来。
无数车军粮被付之一炬，火势冲天。又被浮屠军冲杀一阵，死伤无数。
司马法得知后军出现状况，急忙掉头支援。
在前军赶到之前，宁泽带领浮屠军，借着始皇帝战法的高机动性迅速从侧面逃走，离开战场。
第384章 火枪出世
“我料到他会埋伏，没想到竟在此处！”司马法赶到后方，运梁车已经火光熊熊，“还愣着干什么？救火！赶快救火！”
也顾不得追赶宁泽，最重要的是军粮啊！
拼尽全力，还是有二十万石军粮被烧毁，只救回八万石，让人心痛不已。
司马法很是自责，明明一路警戒，到这里中了招。果然宁泽总喜欢出人意料，完全不符合兵法的行为也会出现。
仔细想想，对方仗着法术的强悍，就算地形不那么适合，也能取长补短。
还是小看了他！
二十万石军粮被烧毁，近千士兵伤亡，简直是重创。
他的军队行动太快，简直犹如鬼魅。前军得到消息立刻回头，还是来不及。
也许骑兵可以追上，毕竟浮屠军属于步兵，并没有坐骑。
可是最重要的还是军粮，司马法不可能放着不救，先让骑兵追赶。
就算赶上了，万一对方另有安排，该怎么对付？
浮屠军刀枪不入，只有长钩兵能打，骑兵追上以后，也是拿对方没辙。就算直接用坐骑踩死几个，人家一通反击，能让自己这边损失大量优秀骑士还有坐骑。
最主要的是，只要你没当场把人踩死，宁泽就能通过法术把伤员恢复。
怎么会有这么难对付的敌人？难道除了找到另外一个精通法术，比他厉害的术士之外，就拿他没办法？
司马法遭受重创相当郁闷，宁泽带着浮屠军胜利而回，长途跋涉率先回到红水郡附近与花二娘汇合。
两人合兵一处，直接赶到欧阳春那边。
得知宁泽烧了司马法军粮，众将欣喜不已。
就算己方撤兵，被烧掉粮草的司马法也没办法追击。毕竟军粮是保证军队作战的基础，没有粮食军心涣散，怎么可能打过来？
在红水郡与雷贺攻防数日，司马法军终于赶到，迅速列阵。
雷贺见援军抵达，顿时松一口气。
长时间紧张攻伐，消耗颇大。援军再不来，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司马法军粮救回一些，还能坚持。兵力上相对宁泽这边占据优势。
双方在红水郡城外对战半月，宁泽军军粮首先用尽，于是列阵缓缓退兵，从密州境内离去。
司马法并不追赶，反而松一口气。
这个情况下最怕宁泽军有后备军粮送达，自己这边想要调度根本来不及。
眼看就要入冬，各方休战。
留下部分兵力把守红水郡，司马法率领大军撤回云州。
宁泽挟胜而回，刘元香率领文武百官出城十里迎接。
虽然河奚郡被梁国夺回去，已经取回汐州两郡之地，又有大批河奚郡人才以及五十余万百姓到手，还火烧司马法军粮，已然足够。何况南下逼退马健，使得边境再度平和。
回到城内，所有参战官员论功行赏，除了宁泽和王童这个替身。
宁泽已经位极人臣，赏无可赏。至于王童，因为是宁泽替身不可能曝光公之于众。也就私下赏些金银财宝，把秋蝉放出宫和他团聚。
刘元香派人跟宁泽汇报华郡遭受唐牛攻击时的损失，包括消耗掉的爆炸弩、磷火罐、地雷、炸弹等一系列贵重武器。
这场战斗，使得秘密研究所某些材料出现缺口。
一个是磷矿，一个是制造火药的硝石矿。
华国境内只有少数几个矿产，每个月出产部分磷矿和硝石矿送往华郡。多数是通过商会，跟其他势力购买。
其中出产磷矿最多的是卞州，也就是唐牛势力。
硝石矿是云州比较多。
各个势力争战不休，可是并不禁止商会交易。因为唐牛、陆骢、马健也需要通过商会，从华国获取各种物资，包括纸张。
当然，各个势力之间对物资交易都有限制，虽然不知道磷矿、硝石矿被宁泽用作制造磷火罐、火药，适用于各种新式武器，每次交易也有上限，按照现在的量，同样很难弥补最近大量使用所造成的消耗。
宁泽能做的，一是让商会说服唐牛、陆骢势力，放宽磷矿和硝石矿的限制，进口更多矿物用作武器生产。二是寻找属于自己的丰富矿产，这样才不会受制于人。
于是他联系商会，秘密开会商议此事，说服商会成员为自己运作，设法从唐牛、陆骢势力购买更多矿物。为此，可以拿出新出产的各种玻璃制品，以珍贵琉璃之名换取。
至于寻找属于自己的丰富矿产，这个一直有做，可是华国境内磷矿、硝石矿确实不多，这是地理环境决定的。想要改变这个状况，除非攻下周、梁两国。
冬季，各方势力都在处理因战争引起的问题，私底下通过商会或者外交方式解决问题。
熙华6年，春。
卞州东城、戴云、萌褚等多个郡城出现大地震，造成巨大伤亡。
百姓惶恐，一时间谣言四起，都说唐牛作为皇帝不顾民生，过于好战，所有降下天罚。
周国境内人心不稳，出现不少动乱的种子。
虽说是盟友，遇到这样的状况，陆骢、马健表面上加油打气，并且给予资助，却在暗中支持动乱。
对方盟友尚且如此，华国作为敌对势力，自然也会插手。
唐牛焦头烂额，被地震灾难和内乱搞得格外头痛。为了解决问题，梅绪建议他下罪己诏，首先压下百姓舆论，然后动员全国力量集中救灾。至于某些有可能造成内乱的种子，暂时监视起来，注意对方一举一动，双管齐下。
唐牛别无他法，于是按照梅绪所说，让他帮忙写下罪己诏，盖上玉玺公布于众。
百姓舆论果然压制下来，唐牛下令动员全国力量击中救灾，一方面监控某些暗地里有动作的人物。
幸灾乐祸往往没有好下场。
果然，当陆骢、马健因为唐牛被大地震弄得焦头烂额，心中暗喜之时，自己国内也出现灾难。
陆骢的梁国云州境内，多地出现山体滑坡、泥石流，推断与卞州的大地震有些关联，造成相当大的损失和人员伤亡。
南成境内，因为突入其来的台风造成大靖、锦屏、崇文、闽江、娄山等多处郡城淹水，无数百姓家园被毁、流离失所。死伤、失踪人口极多。
南成靠海，几乎每年都有台风造成的巨大损失，倒是有些习惯了。
华国这几年在宁泽治理下，一直注重各地防灾建设。虽然也有多地出现不同灾情，相对周、梁、南成没那么严重。
灾情之下，周、梁、南成三方势力粮食产出也受到影响，除了向华国购买之外，别无他法。
于是三国使者陆续赶往华郡，一是以和谈之名，寻求华国对己方势力灾区百姓的援助。这是刷仁名和声望的好机会，即便是敌对势力，为了刘元香考虑，宁泽肯定答应；二是商量放开粮食与其他生活物资交易限制，使得各方势力可以通过商会购买更多物资，度过这次灾情。
华国杂交庄稼进度非常顺利，也挡住了三方势力的破坏，如今逐渐推广开来，收获较以往呈倍数增长，国库也更加充盈，所以不缺粮食。
宁泽正好需要对方开放多种矿石交易限制，之前派商会过去，得到的答复并不算满意。这次对方主动前来，有求于自己。正好利用这次机会要求开放矿产交易限制。
周、梁、南成考虑到自己的状况，全都同意互相开放限制。华国开放粮食和各种必备物资的交易限制，让他们可以大肆采购或者物物交换，用来应付灾情。他们开放不同资源限制，使得华国可以扩大购买量。
各方势力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至少这一次谈判是成功的。
熙华7年，因灾情带来的影响终于消除。各方势力逐渐恢复，稍微稳定下来。
宁泽这边通过交易，获得大量资源矿产，秘密研究室进度可观。
经过数年钻研，枪管和多种火枪零件精密度终于达标，陆续送到宁泽手中。
发电机和电报机的钻研进度也有成果，不过想要顺利制造出来，至少还要1年左右。
火枪零件送到宁泽这边，妻子们都很好奇，围过来询问。
宁泽卖个关子，让她们不要着急，直接开始组装。
等到枪身组装完毕，与自己的草图完全一致，看不出任何瑕疵，往里面倒入火药和子弹，到院中命人取来箭靶。
妻子们围在身后好奇观望，宁泽仔细检查火石扳机和枪械保险，包括枪管也多次检测，确定无误之后当着她们瞄准靶子，扣动扳机。
“砰！”枪口喷出一道火舌，正好击中箭靶，打出一个焦黑大洞。
震耳欲聋的声音，令刘元香、楚美人、宓妍、小蝶、花二娘耳中嗡嗡作响。同时也被靶子留下的枪孔惊叹。
火枪威力远远超过弩箭，这可是真正踏入热武器时代的标志。
令宁泽惊讶的是，自己属性界面中，兵种适性栏多出一个火枪兵，等级为A。
难道是因为自己在这个世界制造出第一支火枪，所以激活新的兵种适性？问题是，这个世界火枪是自己首先造出来的，怎么才A？应该S才对嘛！
第385章 劫掠战术
熙华7年，春。
陆骢使者霍准抵达卞州东城郡，霍骏抵达坞州坞宝郡。
周国皇帝唐牛、南成皇帝马健分别接见霍准、霍骏。
霍准见了唐牛，送上梁国特产。
唐牛问道：“贵使此来，有何要事？”
因为华国的存在，三方势力暗地里怎么样先不说，表面上非常团结。
唐牛知道去年国内遭灾，陆骢肯定在背后捣鬼。但以大局为重，并没有提及此事。
使者霍准恭敬行礼，抬头大声回答：“近几年来，梁、周、南成三国联盟，共抗华国。然华国势力愈强，令我等难以抵挡。宁泽精通妖术，天下间尚未出现能与他对抗之人。寻遍天下，不见术士。华国渐强，三国逐渐削弱。究其原因，一者华国境内推所谓‘利民政策’，不断吸引流民入籍，增加人口、开坑土地。二者，宁泽掠夺人口，削弱我方。长此以往，华国人口持续增长，我方三国人口逐渐流失，非常不利！人口流失导致各国农业、商业、征兵各方面受影响，对国力也是明显削弱。故而大梁皇帝遣我到此，与陛下共商要事！”
唐牛闻言点头，使者提及的问题，其实国内文官也常有说起。
宁泽掠夺人口的策略，切实影响到己方国力。
于是对霍准说道：“此事朕也苦恼。不知贵国有何对策？”
“禀陛下！”霍准回答，“司马都督曾面见我大梁皇帝，当面说过——要对付华国劫掠政策，必须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特邀贵国改变策略，各自组建骑兵队伍，游走华国边境，劫掠人口资源。做到敌来我走，敌走我出，劫掠资源，不予交战！”
“哦？以宁泽的计策原样奉还？”唐牛眼睛一亮。
“不仅仅是原样奉还！”霍准笑道，“三国一起劫掠华国边境城市，可让宁泽无法同时应对。到时候顾此失彼，疲于奔命！通过劫掠，可将华国人口、物力资源夺取过来，增强我方实力，削减对方。”
“好！”唐牛大喜，“此计绝妙，周国必定全力协助！”
“陛下明智！”霍准拱手，“如此，定能压制宁泽嚣张气焰。”
另外一边，霍骏见了马健，也是同样说辞。
马健也被说服，同意更改战略。
三国达成协议，各自调动骑兵，专门以劫掠为主，开始陆续袭扰华国边境。
一时间，池州当梁、朵思、富江三郡，汐州青山郡、密州龙首郡、元州元郡、灞水郡、江州南海、巴山两军，分别收到唐牛、陆骢、马健三方势力劫掠骑兵队突袭。大量野外劳作中的百姓被掳走，无数物资被夺，边境一些防御设施遭到破坏。
各地守军赶到时，对方早已逃离，又往守备力量覆盖不到的区域劫掠。
各郡县焦头烂额，损失惨重。
这个情况让边境守军不安，马上向上级汇报，消息送往金州华郡。
刘元香得知，火速召集文武百官朝堂议事。
“边境急报，各处郡县、边境关卡最近连续遭到来自周、梁、南成三方势力的袭扰。”面对众臣，刘元香严肃说道，“对方就像商量好一样，每支骑兵军队专挑守备力量不足的地方进行劫掠，掳走边境百姓、夺取军民资源、破坏边关防御设施。守军赶过去时，对方早就离开。若是撤回，又再度出现，绝不正面交锋，令人头痛不已。到现在为止，边境各郡县计算损失清单，触目惊心。数十万人口被掳，造成的破坏、节奏的物资不计其数。事态严重，朕不得不召集诸位商议对策。”
话音落下，文武百官满面惊容，议论纷纷。
“咦！敌方战略，怎么听起来像……”杜威看向宁泽。
听到这话，宁泽点头道：“没错！他们是以孤的政策，掉过头来对付孤！学聪明了，很大概率是司马法的建议！”
“那怎么办？三方势力同时出手，边境各郡县不得安稳，而且对方不会正面与我军冲突，简直让人防不胜防。”梁腾皱眉。
“敌进我退，对方掌握到了精髓。”宁泽摸着下巴好不容易留起来的一撮胡子，“除了加强边防，修筑关隘，禁止百姓出关耕种放牧，没有更好的办法！”
“为今之计，需在边境扩建关隘，阻挡敌军劫掠。”楚洵说道，“同时增派兵力，扩大防御范围。”
“依我看，不如以攻代守。”杜威说道，“直接派兵逐一攻灭三方势力，一劳永逸！”
“你想得太简单了！”梁腾摇头否定，“如今三方势力相对巩固，与此前那些小诸侯不同。而且他们联合起来，整体实力不输我国。想要攻灭一国之地，绝非易事。在此期间，不管我国攻打哪方，其他两个敌对势力袭扰力度更大。”
“没错！”欧阳春道，“陆骢、唐牛、马健联合起来，就算倾全国之力，想要迅速攻灭其中一方也是痴心妄想。应对这种边境劫掠战术，王爷其实最清楚，他的建议也最合适。修筑关隘、扩大防线、增排兵力、禁止出关，这样能够做到将损失最小化。然后在此基础，考虑对敌反击。”
“国库可以调拨资金，但还需地方官府指出一部分，用作关隘修筑。”楚洵说道，“全额拨款实在困难。”
“动员边境地方官府出资应该没有问题。”宁泽想了一下，“这几年各州郡人口基数不断增长，税收较以前增加许多。除去上缴的部分，相信各地官府官库还算充盈。”
“对方已经出招，我们不能太过被动！”褚文秀道，“应该双管齐下，一边增强城防，一边出兵攻打，缓解部分压力。”
“就是我说的以攻代守嘛！”杜威忙道。
“我们需要的是攻守兼备，”褚文秀回答，“先得处理好边境防御问题，有效制止敌方劫掠资源，之后才考虑出兵反击，扳回一局！”
“同意！”楚美人点头赞同。
“那我们应该挑选哪方势力作为反击目标？”宓妍开口问道。
“依我之见，唐牛华郡一败，损失惨重！去年有遭遇难以想象的大地震，不管军心民望，甚至于城防建设受损严重。此时此刻，绝对是三方敌对势力中最弱一个！出征蒲州，必能大获全胜！”杜威立刻回答。
“话虽如此，我们想到，对方自然也能想到！”楚洵微微摇头，“别看陆骢、马健在唐牛受灾时暗中捣乱，可也不会看着我方势力攻打唐牛。对他们最好的方案，是自行吞并唐牛势力，而不是便宜我们。”
“丞相觉得，我们出兵反击唐牛，陆骢、马健会出兵牵制，保护对方？”杜威疑惑问道。
“那是肯定的！”欧阳春道，“最好反其道而行。”
“反其道而行？”
“眼下这种状况，唐牛是敌方最弱，最好打的势力。”欧阳春道，“若我是陆骢、马健，我也觉得攻打唐牛最容易。都会做好准备，牵制任何对唐牛的攻击。换个思考方式，既然对方都以为我军会打唐牛，也做好了牵制准备。我军偏偏不以唐牛作为目标，可以打一个措手不及！”
“那应该以何方势力作为目标？”杜威问道。
“马健！”欧阳春仔细思考后，看向宁泽说大声道，“借着增兵边境扰乱敌方视线，使其无法判断我军准确行动。散布虚假情报，最好让对方误以为我国表面攻打蒲州，其实准备偷袭密州。密州对陆骢来说想到重要，肯定会派兵驻守。唐牛、马健也会出兵牵制，减缓陆骢压力。而我们却将主力部队转到海路，走水路避开耳目，登陆奇袭坞州！到时候江州兵马接应，必能让对方反应不及！”
“这么复杂？”杜威抓抓脑袋。
宁泽闭目思考片刻，微微点头：“好主意！此计若能成功，必然重挫敌方锐气！”
“此计要成，须请王爷赶往元州。”欧阳春道，“王爷亲往，必然引起敌方重视，方能瞒天过海！”
“嗯~没问题！”宁泽笑道，“孤可以弄出同时出现池州、元州两地的动静，叫对方更为紧张。要从海面出行，绕道坞州，非鬼面将军不可！他的水军最为合适。”
“保险起见，最好让褚光禄与黄将军同行。”欧阳春建议。
“你二人可愿与鬼面将军同行？”宁泽转向这对夫妻。
褚文秀、黄邵当即出列，异口同声：“我夫妻二人愿随鬼面将军同行！”
“很好！”宁泽说道，“因为是奇袭，兵力不会太多。而且需要掩人耳目，不能引起敌方关注。你们三人此次渡海，只能带两万兵马。到时候配合江州兵马展开行动，有没有问题？”
“王爷放心！！”三人同时回应。
“欧阳少府！”
“臣在！”欧阳春急忙应声。
“你与杜威领兵北上，到池州当梁镇守。孤迟些时候会过来汇合，希望两位合作无间，莫要冲动！”
欧阳春与杜威对视一眼，马上明白过来。
宁泽话里的意思，是让替身过去。否则何必提醒两人合作无间，莫要冲动？
当即齐声回应：“喏！”
第386章 冯尧
“哎~年年打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退朝之后回到宫殿，刘元香忍不住叹息。
“没有办法！”楚美人道，“只有天下一统，方能止戈！”
“那可未必，”宁泽走过来，“就算天下一统，想要彻底摆脱战乱没有那么容易。就算是和平年代，战争也不是完全消失。我们可以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
“嗯~只是辛苦夫君，又要带兵出征。”刘元香轻轻搂住他的手。
宁泽微笑：“这一趟还好，孤只是负责吸引敌方注意，掩护鬼面他们奇袭马健。到了元州，就是在边境驻扎，大概不会跟对方交手。”
“要吸引敌方注意，就要相当高调。”刘元香想了想，“若是朕御驾亲征，更容易掩护鬼面他们。只是朝中文武不会同意……”
“御驾亲征？”宁泽稍微想了一下，微笑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反正只为吸引敌方注意，越高调越好。你若真想去，孤便带你过去，谁敢反对？”
还真是，宁泽的权利越来越稳固，以前保皇派还会出来挑战他的权威，现在也都失去声音，基本上就是一言堂。不管宁泽做出任何决定，没有人会反对。
“真的吗？”刘元香听到这话颇为欣喜。自从登基为华国女皇，她便再没离开过华郡。好几年下来，活动范围只在华郡境内，其实蛮闷的。主要是考虑到帝国细作还有刺客不可能完全清理干净，安全起见文武百官都会要求她老老实实呆在皇城，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危险状况。
“与孤一起，到哪都安全！”宁泽微笑回答。
这话不是自大，以他的金手指，且不说现在爆满的各项属性，光是虚拟地图就能轻松识别一定范围内带有敌意的存在。刘元香跟着自己，可以轻松避开任何敌人。就算与敌人直接撞上，以宁泽的武力也能护她周全。
“这不大好吧？”楚美人担心看向刘元香。
毕竟刘元香是华国女皇，而且不像唐牛那样拥有超强武艺。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人，真要遇到危险只能靠别人保护。
相对楚美人的顾虑，宁泽一点都不担心：“往年孤带兵出征，你们都留在家中。这次干脆一起出征，就当做游山玩水。总是闷在华郡也不好！”
“我们也要去？”楚美人有些吃惊，伸手指向自己。
“当然！女皇都‘御驾亲征’了，那就再热闹些。”宁泽笑道，“有孤在，还有宓妍、二娘保护，什么都不怕！”
“等等！”刘元香担心说道，“我们都出去了，皇城怎么办？”
“是啊！皇城这边，还有孩子们……”楚美人颇为担忧。
“怕什么？有楚丞相坐镇，”宁泽稍微想了一下，微笑回答，“如今皇城也没什么大事，楚丞相能够轻易处理。这样，让丞相辅佐秀儿坐镇皇城，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可是秀儿那么小……”刘元香转头看他。
“所以让楚丞相辅佐，”宁泽说道，“这件事情孤来安排，就这么定了！”
宁泽开口，虽然文武百官觉得不妥，却没人敢反对。
于是刘元香“御驾亲征”的事情定下来，楚美人、宓妍、花二娘随军出征。
这次出征对于宁泽来说跟郊游差不多，并不是真的为了打仗。
因此，小蝶也跟着一起过去照顾刘元香。
这次出行，除了增援边境的将士，真正跟在宁泽身边的只有两千士兵。
这两千士兵不是浮屠军，也不是其他常见兵种，而是这一年内新建立的火枪兵。
到目前为止只生产出四千枝合格火枪，一把作为主要武器，一把临时替换，目前为止两千火枪兵已经是极限。
别看兵少，任何常规兵种遇到火枪兵，在不清楚资料的情况下，很容易被击溃。
更不用说宁泽有虚拟地图，能够视情况作出应对。又有始皇帝、神医战法加持，两千火枪兵能把敌人玩得死去活来。
一路上，夫妻几人真就当成郊游，并没有多大压力，跟在增援部队后面缓缓而行，终于来到元州苗郡。
增援部队继续前行，抓紧赶往边境，巩固防御。
宁泽等人暂留苗郡，苗郡太守亲自接待，当地官员全都过来作陪，毕竟华国女皇、皇夫都在这里，这可是权力巅峰，把他们伺候好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当晚大摆宴席，不敢怠慢。
虽说华国进行数次境内细作搜捕，但敌方势力还是会持续增派人手潜入，尤其靠近边境的郡县，更容易被渗透，而且不容易被发现。
这不，得知刘元香、宁泽、楚美人、宓妍、花二娘这些属于华国权利核心的人物都在，而且身边只有两千士兵，潜伏在苗郡的细作立刻飞鸽传书，向梁国通报。同时秘密联系周边郡县潜伏者，召集所有人苗郡附近集合。
天赐良机，怎能放过？
他们不会在苗郡城内动手，等到宁泽、刘元香等人离开这边，在前往元郡的路上，肯定要设下埋伏。
若对方有两万兵马，细作不会如此大胆。两千兵马，怎都要试试。万一成功，那可是名垂千史的功绩！
得到消息，附近郡县所有细作、刺客果然迅速聚集，快马加鞭丝毫不敢拖延。
仅仅一夜时间，便有九百余人抵达，由此可见边境城市敌方细作的猖狂程度。
这些人平时都隐藏着，大部分是梁国展开劫掠政策引起边境混乱，借机潜入，在郡县周围山川森林隐蔽身形，收集情报。
劫掠战术影响到的地方很多，这也是其中一项。
除了这九百余人，陆续还有更多细作、刺客往这边赶。
这些人事先在通往元郡的偏僻山路埋伏，要想前往元郡，必须经过这边。
这群人中，领头的是游侠冯尧。
对于这件事情，他可是相当在意。
“情报可靠吗？”
“首领，您放心！我们的人从苗郡传来消息，亲自确认。对方觉得这边是华国境内，所以非常放心。让大军先行，往元郡过去。华国女皇和丹阳王宁泽身边，只有两千士兵。”
“纵使如此，宁泽精通妖术，也没那么好对付啊！”冯尧低头思索。
“嘿嘿~我知道一个破除妖术的老方法，就是用鸡血、黑狗血泼他。一旦泼中，妖术就没了！所以提前让兄弟们准备大量鸡血、黑狗血。”
“真有用吗？从未听说过有人破除宁泽妖术。”
“肯定有用，您放心好了！”
“保险起见，还是以陷阱为主！”冯尧说道，“在对方过来之前，先设下各种陷阱！”
“首领放心，已经安排下去，保证万无一失！”
“希望如此！”
且不说冯尧这边提前设置陷阱，准备埋伏偷袭。
宁泽等人在苗郡休息一晚，第二日天明出发，一路悠悠哉哉往元郡移动。
路上还是跟郊游一样轻松惬意。
队伍一路前行，到了敌方细作埋伏的山道。
宁泽在虚拟地图上发现红点，还有标记着敌军947的数量，包括通道两侧设置的陷阱图示，并没有告知众人，让队伍继续前行，一路有说有笑。
冯尧带人埋伏在山崖，居高临下看到宁泽等人出现，既兴奋又紧张。
赶紧让手下做好准备，只要对方进入陷阱范围，立刻发动攻击。
宁泽军向前移动，眼看快要抵达陷阱区域，突然停下来。
原来宁泽要求军队暂停脚步，原地休息。
见此情形，冯尧心说早不停玩不停，偏偏快要进入陷阱区域停下来，搞什么鬼？
保险起见，下令全军蛰伏，耐心等待。
可是等了很久不见宁泽军有动静，对方一点都不急，非常悠闲。
冯尧忍耐不住，尤其看到对方表现出轻松惬意，没有半点戒心，终于下令直接突袭，以射杀宁泽、刘元香为主。
刺客快速行动，朝着宁泽军队移动。
进入一定范围后，靠着周边树木隐藏，用弩弓瞄准宁泽和刘元香。
就在这时，宁泽突然下令：“圆形防御阵展开，向左右两侧无目标开火！”
火枪兵队伍马上行动起来，飞快排成阵列，将上膛的火枪对准两侧。
虽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但被宁泽不断训练，只记得号令一响，丝毫不差。
圆形防御阵将宁泽等人保护其中，火枪手果断扣动扳机，对准左右两侧发动无目标射击。
隐藏着的刺客没有料到这个状况，他们想要用弩箭攻击宁泽等人，就必须进入射程。可是一旦进入弩箭射程，同样也是火枪射程。
就算没有被对方发现，火枪都是扩散形攻击，方向对了躲起来也能打中。除非运气好躲在大树后面。
没等刺客动手，宁泽的火枪军首先扣动扳机。
随着此起彼伏的震耳枪声，到处哀嚎。
这一波射击，至少击伤近百刺客，左右两侧都有。
突然被击中并且出现踪迹的刺客，让火枪兵有些发懵，他们不能理解宁泽在看不到敌人的情况下，怎么准确发出指令。
刘元香等人也是吓一跳，赶紧靠近宁泽。
第387章 绕开陷阱
虽然被宁泽突如其来的攻击打蒙，刺客很快反应过来，迅速借着掩体保护自己，使用弩箭攻击火枪兵。
一轮反击，不少火枪兵被弩箭射中。
宁泽开启神医战法，伤兵立刻复原，在他指挥下，火枪兵呈圆形向外移动，朝刺客躲藏的位置发动强攻。
火枪兵都是两段射击，主武器一发，副武器一发，打完立刻原地蹲下上弹，后面的上前顶替，轮着来保证攻击不间断。
一连串枪火射击，刺客那边又有数十人被击中。
冯尧见此情形，知道硬碰硬吃亏，当即下令：“全军后撤，将敌人引入陷阱范围！”
刺客队伍陆续后撤，边打边退。
宁泽看着刺客队伍退去，追击到一半立刻鸣金。
火枪兵在靠近陷阱区前马上停下脚步，迅速退回列阵休整。
见宁泽这边没有上当，眼看靠近陷阱区又往后退，冯尧有些气恼。
不借助陷阱正面交战，吃亏的是自己这边。
思考片刻从埋伏处现身，居高临下冲宁泽喊道：“听闻丹阳王每战必胜，当世英雄！而且精通法术，无人能敌。今日一见，方知传闻皆虚。冯某无名之辈，就在此处静候丹阳王，可却不敢上前一步，简直是无胆鼠辈！”
“放肆！！”宓妍、花二娘闻言暴怒，一左一右冲出。
宁泽张开双臂挡住她俩，微笑说道：“莫要中他激将法，这家伙故意挑衅，想让我等踏入陷阱。”
“此人这般侮辱夫君，实在可恨！”宓妍急道。
“不过是逞口舌之利，无所谓！”宁泽并不在意，“被人骂上几句就生气，心态不行啊！为将者心态一定要好，如此简单的激将法都不能忍，怎么打胜仗？”
“那怎么办？”花二娘问，“总不能让他嚣张下去。”
“此处只有一条通道，想要前往元郡必须往前推进。”宁泽笑道，“对方在前面设下大量陷阱，硬闯会有巨大损失。孤的火枪兵可是相当珍贵，不能浪费在这个地方。”
“夫君如何得知前方必有陷阱？”刘元香好奇问他。
“换做是孤，肯定在此设下陷阱。对方的行动也验证了孤的想法，这是刻意用激将法引孤上前。”他当然是通过虚拟地图看到的，不过就算没有虚拟地图，以现在的智力也能轻松分析到这点。
楚美人点点头，同意宁泽的观点。
“那怎么办？总不能在这边耗着。”刘元香看向宁泽。
“不用担心，你们在此等候！”宁泽微笑说道，“我去戏耍他们一番。”
“注意安全！”
宁泽让刘元香、楚美人、小蝶留在马车上，宓妍、花二娘守在旁边。除了身边数十女兵护卫，两千火枪兵随他出动。
开启始皇帝战法，给火枪兵加属性，提升机动力。
随后领头冲锋，准确绕开陷阱方位，从侧面冲上山头，向刺客队伍展开攻势。
见宁泽带兵冲上前来，冯尧先是一喜。随后发现对方绕开陷阱从侧面上山，顿时惊愕。
正常来说，没有人会专门挑远路，放着相对好走的正道不过，反而带兵爬山。
难道对方知道这边有陷阱，故意绕开？
不可能啊！陷阱是昨天临时设置，而且隐蔽性很高，肉眼根本看不出来。
正想着，宁泽与火枪兵已经从陡峭山路破开灌木，以始皇帝战法的高机动性迅速毕竟，向刺客队伍展开攻势。
“砰砰砰……”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随着火枪兵的攻击，又有不少刺客中弹。
刺客也不示弱，接着地形掩护自己，以弩箭进行反击。
眼看宁泽军越来越近，对方的机动性太强，很快就能打到面前。
身边有人提醒冯尧：“宁泽施展妖术，使得军队行走如飞，又能让伤者迅速复原，这样不是办法，应当立刻使用鸡血、黑狗血破其妖术，方能取胜！”
冯尧觉得很有道理，马上下令，让部下将一桶桶的鸡血、黑狗血带过来，合力往下抛投。
一来装有鸡血、黑狗血的木桶滚落下去，可以作为武器砸死宁泽的兵。二来，木桶摔落后裂开，泼洒出来的鸡血、黑狗血能够破除宁泽妖术，让他们不能跑得这么快，更不能伤者迅速恢复。
眼看对方借着地形优势，往下丢出一个个木桶，宁泽急忙下令士兵避开。
倒不是怕鸡血、黑狗血破了所谓的法术，这玩意泼到自己也没用，因为系统功能不是法术，也没有这样的忌讳。主要是木桶看着很沉，从高处落下砸到任何人，都有可能直接砸死。
自己120点武力也够呛，再厉害的人也吃不消重物高空砸落的伤害。毕竟还是肉体凡胎，没有金刚不坏之身。
幸运的是，始皇帝战法下火枪兵行动力远超常人，面对砸落的无数木桶，都能迅速避开，找到安全的位置。
落下的木桶一个个碎裂开来，将鸡血、黑狗血泼洒遍地。
冯尧见木桶没能砸中对方，失望之余也还抱着一线希望。
这些能够破除妖术的血液，蔓延到宁泽和火枪兵四周，形成保护屏障。他们胆敢上前，就要踩着这些血液。到时候妖术破了，己方居高临下占据优势。否则的话，只能被血液挡住，任由自己这边借着地势发动攻击，弩箭、落石没准可以干掉宁泽。
宁泽一死，沅熙女皇刘元香也逃不掉。
想得挺好，却搞错了一点。
宁泽压根不会妖术，系统功能跟妖术八竿子打不着。
面对遍地血液，猜也知道是专门对付妖术的鸡血、黑狗血，宁泽见过很多次了。
以前也有敌方将领以为这些东西可以对付自己。
不予理会，直接向火枪兵下令：“转为雁行之阵，小心躲避落石，全速攻山！”
得到宁泽命令，火枪兵立刻转变阵法，从防御型的圆阵变作一个V字形攻守兼备的兵阵，朝着山上刺客队伍进攻。
见对方踩着鸡血、黑狗血冲杀过来，速度丝毫不受影响、无所畏惧，冯尧急了：“不是说鸡血、黑狗血能破妖术？为何宁泽军队丝毫不受影响？”
献策之人一脸茫然：“鸡血、黑狗血可破妖术，自古以来都有记载，肯定有用啊！”
那现在是什么状况？“冯尧急道。
“这……这我也不知道！对方明明用了妖术……”
“废物！”冯尧怒骂一声，眼下没有办法，“给我拿石头砸，拼命砸！我们占着地利，用石头都能砸退他们！”
数百细作、刺客拼命拿身边的石块往下丢，攻击宁泽的火枪兵。
在宁泽带领下，火枪兵沿着崎岖山路网上行进，看到石块落下，以超高机动性提前闪避，同时举枪不断射击。
虽然有几个倒霉蛋闪避途中被另外几块飞下来的巨石砸死，绝大多数人还是顺利推进。
宁泽在队伍中，召唤天星锤随之登山，有正面落下的石块能躲则躲，不能躲用天星锤狠狠砸去，直接将石块打飞，或者锤成碎石。
双方在陡峭山坡激烈攻防，刺客队伍面对拥有始皇帝战法加成，射程、枪械威力都比弩箭强悍的火枪兵，虽然占据优势地形，却发现根本无法抵挡。
他们将原因归于宁泽的“妖术”，若不是“妖术”让这支军队行走如飞，伤员能够迅速恢复，又有那种奇奇怪怪、从未见过的奇怪武器，以他们的实力根本不至于打得这么惨！
眼看打不过又不能逃，只能接着地形死守。
因为逃也逃不过对方，人家在陡峭山路的行走速度，简直如履平地。逃跑瞬间就会被追上，反而更加危险。
可是面对不断往上推进，已经跟着己方刺客逐渐靠近山头的火枪兵，还有亲自指挥得当宁泽，冯尧还有现存的刺客都开始慌了。
甚至于山头的石块已经被丢得差不多，去更远的地方搬运，根本来不及。
虽说对火枪兵造成些许伤亡，砸死至少十来个人。可是这边在火枪攻势下，将近一半以上死伤，战斗力折损严重。
面对困局，身边的人赶紧对冯尧说道：“首领，情况不妙！宁泽妖术过于强大，根本抵挡不住。陷阱派不上用场，鸡血、黑狗血都没有效果，再这样下去迟早全军覆没！我留下来殿后，您快带人撤离，至少保住一部分弟兄，赶紧与都督获得联系，请求支援！”
“留下来殿后，你知道后果吗？”冯尧虽然对他之前提议鸡血、黑狗血破妖术没能产生效果而生气，但是对方主动要求留下殿后，让他颇为感动。
“首领，赶紧撤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好！”冯尧也不矫情，这种状况下不可能全都撤离，只能弃车保帅。有人拖延宁泽，才能创造逃跑机会。
当下带一队人马，直接掉头从另外一边下山，火速逃离。
留下殿后的，带着其余刺客死守山顶，与宁泽军持续交战。
本来就顶不住，人数分散后更不用说。
只坚持十来分钟，宁泽军借着猛烈攻势打上山头。留守者全军覆没。
第388章 对策
冯尧带着上百名细作与刺客，拼了命往山下跑。
宁泽攻占山头，对方刚刚跑到山腰。
回头看到山头上已经不是自己人，而是宁泽与火枪兵，冯尧震惊之余又有绝望。
这个距离远远不够，以对方的速度追上来非常轻松。
果不其然，宁泽军以惊人速度赶到，火枪兵一路射击，冯尧身边细作、刺客陆续应声倒下。
没过多久，对方已经抄到前面，将整支队伍包围。
冯尧带着部下顽抗，经过两轮射击，身边所有细作、刺客都被击毙。因为宁泽提前下令，火枪兵没有射击冯尧，而是消灭其他部下后，将其包围并且活捉。
带着俘虏原路返回，跟刘元香她们会和，宁泽借着虚拟地图指出陷阱位置，吩咐士兵进行排除、打通道路，然后把五花大绑的冯尧带到面前。
“跪下！”士兵在冯尧后腿踢了一脚，使其被迫跪倒在宁泽、刘元香面前。
冯尧倒是硬气，抬起头来怒目直视，丝毫没有服软的迹象。
他是游侠出身，被人说服投靠司马法，呼朋唤友组建这支潜伏于敌方境内的细作队伍，本来想做一番大事，谁能想到在这里翻了车。
“能让孤损失十几个精锐火枪兵，你有些本事！”宁泽看着他，“也让孤的火枪兵有首次作战，获取经验的好机会。如今全军覆没被孤所擒，可愿投降？”
冯尧冷哼一声：“你杀尽冯某弟兄，已是血海深仇！冯某身为梁国人，绝不会背主求生！此次未能成功伏杀，实在可惜！若能除掉你跟沅熙女皇，必能名动天下！可惜、可惜啊！”
“痴心妄想，”宁泽摇摇头，“不过志气可嘉！当真不愿投降？”
“誓死不降！”冯尧硬气回应，“请斩我头！”
“硬气！”宁泽闻言笑道，“孤要动手，等于成全你。看起来，你是这边身份相当重要的细作头头，专门负责细作、刺客的调度。显然在你身上，有着相当重要的情报资源。既然撞见了，孤要这些情报！”
“休要痴心妄想！”冯尧冷声回应，“要杀便杀，想从冯某口中撬出一个字，绝无可能！”
“孤喜欢硬气的人！”宁泽满面笑容，“更喜欢掰开这种人的嘴，因为很有成就感。再硬气的人，孤都有办法让他张嘴。”
“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冯尧冷声回应。
“孤的手段很多，看你能撑多久！”宁泽微笑，“咱们从最简单的开始吧？你放心，不管受到何种刑罚，只要还有一口气，孤能让你完全恢复。你是绝对死不了的！”
这话倒是不假，宁泽的医术技能属于系统产物，跟普通人使用医术方法不同，直接对生病或者受伤的人使用，效果奇佳。就算奄奄一息，可能用医术很快治愈。
冯尧不以为然，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趁着士兵拆除陷阱打通道路，宁泽命士兵搬来长椅将冯尧绑在上面，随即取来一块方布，转头对妻子们说道：“你们先回马车，这个挺没趣的。”
刘元香是不忍看这种场面的，随意果断带着小蝶返回马车。
楚美人紧随其后，宓妍、花二娘想了一下，也都跟着过去。
现场只留下宁泽、冯尧还有部分士兵。
被绑在长凳上仰面躺着，眼看宁泽拿着一块方布走过来，摆手叫部下摘水壶，冯尧不知对方要干什么，心里还是蛮紧张的。
硬气归硬气，要说他真的不怕也是不可能。
“再问一遍，真不打算交待？”宁泽的笑容看起来很温柔，仿佛跟好朋友闲话家常，可是冯尧却从骨子里感觉到莫名的寒意。
他咬牙说道：“废话少说！有什么本事尽管拿出来。”
“那好吧！”宁泽轻声吹着口哨，将方布平整盖在冯尧脸上，随后拧开水壶盖子，缓缓浇水。
看似简单，其实相当残忍，是后世臭名昭著的水刑。80%的人撑不住，绝对会招供；还有20%的人是被折磨致死。
当然，有宁泽的医术在，冯尧想死也死不了。
水刑从精神和肉体双方面同时折磨犯人，是一种能让犯人感到无比恐惧的刑罚。
再硬气的人也有撑不住的时候，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且不说宁泽遭遇梁国刺客队伍伏击，反而将其剿灭，并且活捉首领冯尧严刑逼供。
消息传到梁国境内，已经提前抵达密州大凉郡，严阵以待的司马法听说冯尧的埋伏战术后，预料必定失败，会让边境这边好不容易潜伏进去的大量细作被消灭。
面对这样的状况，召集部下对他们说道：“宁泽非常人也！即便只有两千兵马，想要沿途设伏，成功率很低。冯尧贸然行动，怕是会将整支队伍葬送。”
“都督，说不定运气好呢？万一冯尧成功消灭宁泽，再将沅熙女皇一同杀死，华国必乱！”言平忙道。
司马法对他摇摇头：“宁泽真这么好对付，也不会有华国今日这般势力！冯尧失败，折损近千细作还是其次，最怕泄露我方情报！”
“这点不用担心。”周皓说道，“冯尧作为游侠名气很大，而且嘴巴极严。他若被捕，宁死不会招供！除他之外，其他人掌握的情资不多，造不成太大威胁。”
“希望如此！”司马法手指轻轻敲打桌案。
“听说宁泽带兵奔赴池州，要对付眼下实力最弱的唐牛，怎么又出现在元州？”陆渊郁闷说道，“跟上次一样，同时分身两地，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宁泽，活着两个都是？他真的有分身术吗？“
“很那说！”司马法道，“虽然不想相信，但宁泽确实有很多法术让人解释不通，不能以常理度之。有两种可能！一，宁泽却是有分身的法术，或者是瞬息千里之术，可以同时在两个地方出现。若是如此，的确防不胜防，根本搞不清楚他的真实目的；二，两人之中有一个假的，是长得与宁泽极其相似的替身。若是如此，陪着沅熙皇帝前来元州的是本人可能性最大！”
“都督的意思，攻打唐牛是假，只是作为幌子吸引注意，对方真正目的是袭击我国？”周皓忙问。
“应是如此！”雷贺插嘴，“在宁泽看来，三国之中对其最有威胁，最难对付的只有都督。他要收拾唐牛、马健并不困难，所以声东击西，想让都督中计！”
“不无可能！”司马法低头沉思，“宁泽的想法总是与常人相背，不好预测。好不容易派驻元州的细作竟然被连根拔起，对我方相当不利。需要想个办法重新派人过去，收集更多军情。若能靠近宁泽或者他身边之人，探明对方分身术的秘密，对我方才更有利……”
“那边继续派人潜入元州！”陆渊说道。
“现在想要大规模往对方边境送人，相当困难。”雷贺摇头，“之前的劫掠政策，使得对方增排边防士兵，修建关隘。潜入人数过多，很容易被抓到，导致前功尽弃！”
“没错！可是少量细作独自潜入，以目前对方边境的管制力度，起到的作用不是很大，更是不能探得重要军情。”言平眉头紧皱。
“那要如何应对？”周皓双手报于胸前，有些不耐烦。
司马法手指轻轻敲击桌案，过了一会儿，抬头看向言平：“言宗正！”
“在！”见他叫到自己，言平赶紧回应。
“你不是有个侄女，老家就是元州元郡那边的？”
“是！”言平点头。
“此女胆识如何？”
“若论胆识，不输男子！”言平回答，“胆大心细，处事圆滑。您的意思……”
“说服她随同家人返回元郡，寻找机会接近宁泽或者宁泽身边之人，可能性大不大？”司马法问。
言平想了想：“我那兄弟心怀忠义，家教极好。这孩子耳濡目染，也是一样。只是外面都传宁泽能够看透人心，从未有人瞒过他的双眼。”
“但他身边的人没有这么厉害！”司马法道，“尤其沅熙女皇刘元香以仁义著称，待人处事皆以仁为首，只需稍微安排一下，接近她并不困难。你那侄女本是元郡出身，身为女子也不容易引起对方警惕。若能顺利接近刘元香，易于打探重要情报，也能找到更多机会暗杀她与身边之人。甚至可以通过刘元香，找到办法对付宁泽！”
“都督此计绝妙！”言平眼睛一亮，又有些担心，“可是她能担起这个重任吗？”
“试一试又没损失！”周皓说道，“就算失败，横竖牺牲一个女子罢了！”
对于这话，言平微微皱眉表示不悦。虽然他也同意这个观点，但那好歹是亲侄女。
“对付宁泽，任何可能性都不能放过！”司马法下了决定，“言宗正，速将此女及其家人接来，我要当面询问！”
“喏！”言平拱手领命。
“另外，”司马法道，“冯尧擅自行动，为防落入敌手供出重要军情，必须派遣实力最强得到刺客赶往元州调查清楚，若他死了还好，被生擒的话，必须将其灭口！”
第389章 胡丹
宁泽一行人抵达元郡，将冯尧收押牢内。
白天陪着妻子们到处走走转转，欣赏元郡美丽风景，体察民情。晚上对冯尧刑讯逼供，逼问重要军情。
冯尧还真硬气，被宁泽的水刑折磨得精神恍惚，格外恐惧，还是没有吐露半个字。
这点让宁泽颇为佩服，却也不急。
持续下去，骨头再硬的人都会崩溃，冯尧也是一样。
受司马法指派，梁国秘密培养的刺客当中，综合能力排名第一，执行任务从未失手的豪侠胡丹潜入元州，秘密打探冯尧的事情。
身份证制度没有普及到边境郡县，就算查得再严，还是有漏洞可循。
胡丹轻松进入元郡，伪装成小贩获取情报，得知宁泽来到此城，确实带来一个囚犯，被关押在地牢。
司马法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冯尧已经落入宁泽之手。
必须在冯尧背叛之前，先一步下手。
胡丹善于伪装、模仿。而且行动之前计划周密，必将退路考虑清楚。花了几天时间摸清周围地形，准备好一切，连宁泽刑讯逼供的时间段都计算清楚。
深夜，一直潜伏在地牢周围静静观察等待。
终于，宁泽从地牢出来，缓缓离开此处。
确定他离开后，谨慎的胡丹还在原地多等半个小时，之后离开藏身处，借着夜色掩护迅速往地牢移动。
地牢门口有两队士兵把守，周围还有巡逻兵，防守严密。
胡丹早已摸透情报，知道地牢东侧围墙处，两队巡逻兵经过，会有几分钟空当。
耐心等待，当两队巡逻兵交错，各自往不同方向移动，该处出现几分钟短暂无人的情况，悄无声息飞奔到围墙下面，飞爪用力向上抛出准确抓住墙沿，像猴子般灵活，借着绳索“蹭蹭蹭”上了墙头。
而后反向借着飞爪进入内部，收掉工具后赶紧俯身躲在黑暗角落。
耐心等待，直到一名狱卒落单出现在附近，悄悄尾随。仔细观察记住这人的习惯动作，侧耳倾听他的声音，全都记住，突然从后方扑出，捂住他的嘴巴匕首准确割开喉咙，动作行云流水。
狱卒挣扎几下没了气息，胡丹将他拖到角落，扒下狱兵皮甲换上，将他藏好。
戴上头盔，转身往里走。
凌晨时分最为疲倦，何况外面守备森严，多数狱卒并不担心有人闯入，除了少许几个认真巡逻，其他都在自己的岗位休息，精神没那么集中。
按理说被胡丹干掉的狱卒，与其他人每天相处，彼此的都很熟悉。冒充他进入狱中，一个不慎就会暴露。
胡丹艺高人胆大，根本没有丝毫犹豫，大步流星往里面走，丝毫不怕。
主要是晚上火把昏暗，油灯照明范围有限，其他狱卒也想不到会有人闯过外面森严防御，冒充同伴进入。
有看到他打招呼的，胡丹完美模仿被干掉狱卒的动作回应，最厉害的是声音简直一模一样。
所以轻松骗过与这名狱卒熟识的同伴，戴着头盔昏暗火光下，对方也没注意看脸，胡丹直接越过，继续往里走。
一边走一边思索，冯尧很重要，不可能关在外围普通牢房，一定在看守最严，最里面、最安全的独立牢房。
果不其然，骗过他人进入地牢深处，终于找到关押冯尧的地方。
宁泽刚刚过来刑讯逼供，离开后留冯尧在牢内，数名狱卒守在牢门附近。
胡丹径直上前，掏出一块伪造的令牌。
搞情报的人对敌方很多东西都有掌握，包括不同部门传令时使用的各种令牌、信物。伪造其实难度不大，甚至有时候不用伪造，打仗时攻占敌方城池，某些缴获的信物都能鱼目混珠。
“王爷有令！”胡丹将令牌举到面前。
几名看守冯尧的狱卒立刻上前。
“王爷命我单独向犯人询问几句，尔等先到外面等候！”
“喏！！”几名狱卒并未怀疑，果然离开此处，直接退到外面。
支走狱卒，胡丹取出差身而过时顺手摘下的钥匙，打开牢门进入其中。
冯尧刚刚受完刑，看起来相当虚弱，披头散发趴在草堆上，听到动静头也不抬：“不用白费力气，我是不会招的！”
胡丹通过衣服辨别冯尧身份，靠近后伸手将他头发拨开，仔细查看，确定是本人。
冯尧不知对方要干什么，以为还要用刑，并不畏惧。抬头眼神对上，顿时一愣：“你……”
两人都是梁国刺客，彼此认识。
确定身份后，胡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都督所料不差，你果然失手！”
“为什么你会来这儿？”冯尧紧张看向外面。
“时间紧迫！”胡丹说道，“你擅自做主，竟然妄想伏击宁泽，导致好不容易潜入元郡的情报部队全军覆没，结果失手被擒，太让人失望！”
“宁泽想从我身上获取情报，但我什么都没说！”冯尧回应，“此处危险，你不应该来的，赶紧离开！”
“你没泄露重要军情算是好消息！”胡丹说道，“都督交代，宁泽非常人也，必定想尽办法撬开你的嘴巴。以防万一，要么将你救出，要么在这里将你杀死！身为刺客，你应该清楚。”
冯尧当然知道：“此处防守森严，宁泽下了命令，除非他亲自过来，任何人不得将我带出地牢。”
“这么说，只有一个选择！”胡丹面无表情，“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为了大梁国，你应该早有心理准备？今日换做是我也一样！”
“若能死，也算一种解脱！”冯尧苦笑，“我劝你赶紧离开，或许还有机会。”
“杀了你，自会离开！”胡丹抽出匕首。
“你不明白！”冯尧并不畏惧死亡，“宁泽很可怕，他是不会出现疏漏让你潜入地牢的！除非想要瓮中捉鳖！你若能杀了我就赶紧动手，千万不要迟疑！从你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恐怕已经被他盯上！”
“你在小看我吗？”胡丹眯眼。
“不是小看你，而是让你小心宁泽！”冯尧虚弱回应，“我是过于自信，所以沦落到这个地步。你现在的状态，跟我当时相差无几！他不是普通人，你是没有办法隐藏的。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靠近，他就能准确知道位置！”
“无需操心！”胡丹向前一步，“杀了你，没人能拦得住我！就算宁泽真有那么厉害，一旦失手，我会立刻自尽，绝不会被生擒！”
“那你赶紧动手！”冯尧抬头说道，“若能帮我解脱，算是大恩大德！”
胡丹不再说话，一把搂住冯尧的脖子，匕首狠狠刺向他的心脏。
“砰！”耳边突然巨响，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匕首距离冯尧还有一掌之距，胡丹右肩出现一个血洞，染红夜行衣。
窗户外面，宁泽手捧一只火枪，微笑看着两人：“话这么多，早点动手多好？”
胡丹捂着右肩伤口，匕首落在地上，看到宁泽顿时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他明明计算好的，而且避开一切耳目，完全没有失手。怎么对方会提前预知，并且守在窗外？
吃惊只有一秒，虽然受伤，还是任务第一。
胡丹右肩被枪击，伤口直接发麻，整只手无力垂挂，动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痛。他也是够狠，紧咬牙关用左手快速捡起匕首，定要杀死冯尧。
被骗到外面的狱卒听到声响，慌张冲进来，看到这一幕赶紧大声呼喊，往牢房疾冲。
“突！”因为火枪只有一发子弹，宁泽手中迅速切换竹弩，准确射中胡丹的左手腕。
胡丹惨叫一声，双手都被废了，知道情况不妙。眼看外面狱卒冲来，果断往牢门跑去，用身体顶住，同时大喊：“为了大梁，你知道该怎么做！”
冯尧虽然觉得宁泽不会让自己如愿，可是看到胡丹双臂被废，却用身体挡住牢门给自己制造机会，想起每天被宁泽刑讯逼供的可怕，赶紧抓起胡丹掉落的匕首，用力刺向自己。
“轰！！”当匕首刺入，仿佛瞬间解脱。冯尧脸上浮现笑容，转头却看到坚固的地牢墙壁瞬间破碎坍塌，宁泽拎着一个巨锤穿墙而入，轻蔑地看来自己一眼。
“不是说了么？有孤在，你是死不了的！”宁泽弯腰抓着冯尧的手，用力拔出匕首。夺过之后丢到外面，随后对冯尧使用医术。
连续用了几次，伤口消失不见。
感觉痛楚消失，低头看到受伤还有滚烫的血液，可是胸口被划破一个大洞位置，本被切开的血肉竟然恢复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虚弱的感觉消失，浑身力气恢复，冯尧眼中现出绝望，起身扑向宁泽。
锁住手脚的沉重铁链影响他的行动，还没靠近就被一脚踹翻。
胡丹亲眼目睹冯尧的伤口恢复如初，也是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就跟见鬼一样。
宁泽会法术的情报其实都有掌握，只是很大一部分人都不相信，胡丹就是其中之一。如今亲眼所见，终于知道冯尧那句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