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二:六十八
颜良出人意料地生出一双惨白的骨翅,翼展几乎是他身高的三倍还多。
骨翅在颜良的身后不断忽,卷起的气浪把细小的碎屑不断地吹向张洛三人所在的方向。
辛臭的气体一刻不停地往张洛的鼻孔钻去,张洛不由暗骂:“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就在张洛诽愎不已的当口,颜良双翼猛地一缩一展,其后他整个身体便裹着狂风,如飞禽般朝张洛和小天才直扑而来!
下意识地俯身一避,张洛和小天才自己都没想到,这样就轻易地躲过了颜良的攻击。
“不好,是佯攻!”张洛发现颜良在自己头顶只盘旋了一周后,突然调转了方向,立刻叫道。
“魏延,他的目标是你!”
张洛话音刚落,颜良便已狡猾地飞到了魏延的头顶,然后居高临下地把手中的骨棒向着魏延的脑袋猛然砸下。
“当!”
魏延左手紧持断剑举过头顶,断剑一横之后与砸来的骨棒瞬间相碰,发出急促地撞击声。
暂时勉强御住了这一棒,可魏延面临的压力丝毫未减,因为颜良正双手持着骨棒继续地下压,似乎意图非要用这一棒将魏延彻底解决。
与此同时,小天才忽然捂着尚未恢复的那条腿叫了起来,表情看上去极为痛苦。
张洛猛然醒悟,原来颜良手中的骨棒就是小天才另一条腿骨幻化的。
“这该死的混蛋!”
张洛怒不可遏,冲着两人僵持不下的地方迈开肥腿,猛冲而去,誓要配合魏延将这个变化多端的家伙就此消灭。
就在这时,僵持中的颜良突然冲着勉强支撑的魏延诡异一笑。
紧接着他的双腿突然伸出斗篷,向着魏延举着断剑的左臂抓去!
原来他的双脚也在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猛禽的形状,一根一根奇长的骨爪看起来极其锋利!
“嗤!”
颜良轻易地就抓住了魏延的左臂,但预料中的血迹并未出现,他的爪子旋抓旋放,然后便“咯咯”狞笑两声,向着最近的一间屋顶飞去。
当颜良在屋顶站定的时候,魏延擎着断剑的手臂突然垂下,断剑也随着“咣啷”一声掉落在地。
张洛暗道糟糕,急向颜良的足底望去,心道果然!颜良的脚下的利爪抓着的正是一截左臂的臂骨!
小白莲左臂的“质”竟然也被他夺了去!
这下张洛终于明白了颜良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他的目的就是彻底地削弱魏延的战斗能力。
眼下魏延右手骨折,左臂的“质”也被夺走,已经无法在发动(长驱)的能力,接下来的战斗就全看自己和小天才的了!
“许褚!小心!”张洛回头冲小天才提醒道。
按照颜良方才的模式分析,他下一次的目标应该会是小天才,毕竟和魏延一样,他也失去了部分战斗能力。
看来这个颜良深谙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道理!
这时,颜良脚下骨爪一踢,卷起了屋脊上数十块的瓦片飞向张洛。
张洛反而确定了对方的目标果然不是自己,和刚刚一样,这只是颜良对真正的目标动手前的牵制和佯攻!
“呼!”
颜良宽大的骨翼呼啦一扇,整个身体再次凌空而起,冲着小天才直扑而去,硕大的阴影转眼间就将几人头顶上方的阳光遮蔽。
而就在此前一刻,小天才还抱着丢失了骨头的大腿呼号不已。
可当察觉到阴影已经飞临头顶的时候,小天才突然扬起了脑袋,朝着上方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口尖利的獠牙,道。
“呦!你真来了!”
说着熊熊金光在小天才的全身瞬间绽放,完好的左腿随之也变成了野兽的形状,然后猛踩地面,踢飞了数颗石子,便朝着空中迅捷地扑去!
模样像极了张洛前世在野外看到的猫儿埋伏飞鸟的样子!
空中的颜良大吃一惊,他万没想到前一刻还萎靡不振的毛头小子竟然是在埋伏自己。
出于规避任何风险的考量,颜良双翼疾挥,就要调转方向脱离战场。
反正颜良自认为有制空的优势在手,不着急这一时之间的攻击成败。
不过他错就错在误判了兽化后的小天才所拥有的极其恐怖的运动能力。
颜良方一掉头,小天才就已跃起几乎自己身高五倍的高度,一爪便刀住了颜良此刻有些碍事的骨翼。
小天才紧接着爪上用力,整个身子往下一坠,颜良便立刻像只无力的鸟儿一样,被小天才扑倒在地。
紧接着一鸟一兽就在碎石子的街道上扭打在了一起。
这时小天才几乎占尽了优势,他的拳头又快又猛,每一击都能在地上砸出盈尺的深坑。
颜良看似坚硬的骨骼在小天才的兽拳下其实没有半点的防御能力,只要稍稍沾上,就会被砸得骨头截截碎裂。
而颜良想要使用能力抽出小天才的骨头也绝不可得,因为两人只见的速度根本不是一个量级,每当他出手之前,都会被小天才提前的攻击或躲避。
稀里哗啦,碎石飞扬,劈里啪啦,骨头断裂。
不多时,颜良的身上几乎就已经没有不带伤的地方!
终于,颜良趁着小天才撕扯着自己背后骨翼的当口,再次使出壁虎求生的绝技。
颜良当机立断地自断其翼,然后在地上把自己团成一个团,一骨碌朝着远离小天才的方向狂滚了数十米方才停下。
骨团缓缓打开,颜良极其狼狈地慢慢站起,喘着粗气,怨毒又畏惧地看着仍在发狂般撕扯着骨翼的野兽少年,打心底里升起一阵劫后余生的寒意。
微眯着眼,张洛发现颜良的身上就没有一处没有负伤的地方。
臂骨、腿骨、肋骨,乃至头顶的颅骨,全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断裂和变形。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后的骨翼,由于被小天才撕碎了一大块,看起来就像拔了毛的锦鸡,显得格外地丑陋和滑稽。
“许褚!小心,敌人在那边!”张洛忙赶到小天才身边,在他肩上一拍,冲着颜良的方向疑惑地望道。
“这家伙已经伤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还是不死,难道他的体内真的没有任何脏器,只是一具骨头做的空壳不成?”
番外:酒保与乞丐
“先生,请您留步先生。”乞丐裹着灰布片,匍匐在地,仰望着一个金发的背影懦懦地挽留道。
“先生,请您停下来,听我说一句话!”
金发似乎恍若未觉,手中提着袋子仍是大步流星地往前赶,似乎身后的人只是一道空气。
“先生,酒保先生!我知道你听到我了,如果你再不回答我的话,我早晚有一天会死在你的酒馆里!”
乞丐鼓足了勇气,说出了他这辈子目前为止最最决绝的话。
“哦,你要死就死吧,难道还需要向我通报吗?”
金发的酒保终于调转皮鞋,空出来的修长右手抚上额头,顺着发际线不耐烦地捋了下有些蓬松的头发。
“还是说,你打算从我这会捞些好处给你?”
第一四三:六十九
张洛扶着小天才的肩膀,惊异地道:“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样都还不死!”
话音刚落,小天才突然扭过头来,一双血红的双眼凶狠地看向张洛的脸,似乎已经完全不认识了张洛一样。
张洛被小天才看得心头莫名一紧,一股不详的预感猛然涌向心头。
张洛立刻双臂护头,疾步倒退,可没等他退出两步,小天才硕大的兽爪带着高速的气流,毫无征兆地拍向了他的脑袋!
像是被门板正面扇了一巴掌,一阵酸麻的剧痛立刻从张洛粗壮的手臂上传来。
幸亏张洛提早预警做出了防备,否则极可能被小天才这一下拍得失去意识!
饶是如此,当圆滚滚的身子如高速发射的炮弹一样砸穿了一面木墙的时候,张洛终于还是难以抑制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抬起沉重的眼皮,张洛吃力地望了望眼前仍在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小天才,张洛立刻就明白了小天才的身上发生的变化。
小天才部分兽化身体的新能力虽然可以极大地强化他的身体素质,但与此同时,他的理智似乎也会在兽化的过程中受到影响。
在中二区的那个夜晚,小天才第一次使用兽化能力的时候,张洛就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
但可能由于当时小天才只是兽化了一只手臂,所以这种副作用还不太明显,张洛当时还能够阻止他的妄动。
可现在的小天才几乎可以说是彻底失去了理智,甚至已经完全认不得本是同伴的自己。
“小天才,住手,是我,张洛!”虽然心知肚明唤醒小天才的可能性并不大,但张洛还是不得不试上一试。
无论如何,眼下都不是内讧的时候,尤其是现在仍然大敌当前的情况下。
一路过关斩将地走到这里,最后反倒死在失去理智的伙伴手上,这样的结果张洛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然而麻烦的是,小天才根本没有把张洛的话听进半句。
张洛话音刚落,小天才便冲着他愤怒地咆哮起来。
“吼!”
小天才嘴巴张到极致,一声跟他单薄的体型一点都不相称的虎吼瞬间爆发。
巨大的声音鼓动地四周的灰尘都震颤起来!
接着小天才面向张洛,身体微弓,整个身体像是弹簧一样收缩起来,明显就是即将发动突袭的前兆!
见此情形,一阵冷汗不由自主地从张洛有些肥厚的大脸上滑落。
张洛先是慌了一下神,但立刻就镇定了下来,然后心中发狠道:“说不得,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就是我想不出手也不行了。”
“来吧,小天才,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有本事我干掉!”
就在这时,数十米外的颜良突然得意地大笑起来。
“咯咯,这就是野兽的力量吗?好,很好,怪不得可以把我逼到这种地步!”
小天才耳朵立刻一转,紧接着凶唳的血红双眼也随之盯向颜良。
“哦?我打扰了你的兴致了吗,还真是失策呢。”
话虽如此说,可颜良的语气却不急不徐。
“不过已经没有关系了,反正你们早晚都是一死,倒不如全死在我的手上好了!”
“吼!”
似乎听出了颜良话中的轻视之意,小天才再次咆哮一声,不过目标终于正确地指向了颜良。
“咯咯,没想到脾气还不小。”颜良轻蔑地笑笑,接着道。
“别着急,我这就给你看点有趣的东西!”
说着颜良身后的翅膀“噗”地一声缩回体内,然后身体再次慢慢矮了下去。
“说来这还是你给我带来的灵感”,颜良一边说话,身体一边传出一连串“嘎巴巴”的音响。
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几十米外的张洛却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经过这数百年连续不断的战斗,我越来越发现一个真理。”
颜良的声音此时好像比之前更加粗粝了几分。
“无论你是能力特异,还是智计百出,可终究难逃终将在某一刻失败的命运。”
“因为,人类的力量是有极限的!所以,从我明白这个道理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决定,我不做人了!”
“所以呢,你就因此变得如此的心狠手辣了吗?”
就在颜良高吼着宣布自己的信条的时候,魏延虚弱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自述。
“就因为想要变强这样无聊的理由,你就已经丧心病狂到连襁褓中的孩子都不放过了吗!”
魏延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怒气显然已经要攀升到了极点!
见魏延在小天才身侧如此大声地喧哗,张洛不由得为他的安全担心起来。
小天才现在可还处于失控的状态呢!
不过出乎张洛预料的是,小天才竟然完全无视了魏延的存在,仍把眼神死死地盯住前方身体还在变化的颜良身上。
“哼!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黄口小辈又明白什么!”
或许是因为魏延的指控戳中了他的心理禁区,颜良先前睥睨的态度终于陡然一变。
“你知道这一百年里,我为了超越人类的极限都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吗!”
见对面三个都只是戒备的望着自己,根本不再搭话,颜良竟然自言自语起来。
“我想你们应该已经发现了,我的身上除了苍老的皮肤和坚硬如铁般的骨头以外,再没有任何其他的组织。”
“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我把那些多余的东西都抛弃了!”
“没有血,没有肉,甚至连人活着必需的脏器也没有!你知道要做到这种地步,这数百年来我需要承受怎幺的痛苦吗!”
颜良这话一出,张洛心中的震惊简直难以言表。
怪不得我一直觉得他的身体不正常,为了变强这家伙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
可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这个名为甲子城的世界的医术难道已经高超到这样让人不敢相信的程度了吗!
张洛擦了擦嘴角的几近干涸的血迹,扶着破碎的墙壁勉强重新站了起来,心中暗暗道。
“看来,除了千奇百怪的异能力者,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更加难以想象的秘密存在。”
资料卡:
地点:峡谷镇
峡谷镇坐落于中二区百里之外,因守着一道狭长幽深的峡谷而闻名。
峡谷镇地处中二区和外二区的交界处,相传最早是在几百年前一位不知名的老者兴建。
后来老者不止所踪,传言是隐居于镇后的峡谷之中,而他建立的小镇却一直兴盛延绵至今。
第一四四:七十
张洛做梦也想不到,颜良为了达到所谓“超越人类”的境界竟然能够做到如此地步。
就在张洛心念急转的时候,颜良的外表变化终于停止。
定睛看去,只见颜良已此时根本没了人样,身体已经完全变成了野兽的形态,比小天才的兽化程度还要激进了数倍!
兽化的颜良浑身白骨,嘴巴奇长,两排利齿和肢体上的爪子闪着晶莹的白光,看上去极为锋利,简直就是一头凶恶的骨兽。
“这就是你所谓的强大吗?”魏延双眉紧锁,非常不屑地道。
“咯咯,你果然是什么都不懂!”
野兽化的颜良突然嘴巴翕动,口吐人言,让人极为不适应。
“知道人类无法在与野兽的搏斗中取胜吗,就是因为人类的身体构造根本就不适合战斗!”
“如今的我不但舍弃了负担一样的人类血肉,更通过变化骨骼的形态获得了野兽的身体,换句话说,作为人类的你们已经没有任何战胜我的可能了!”
沙哑地吼着,颜良突然抬起前肢,用一根锋利的爪子指着小天才,道:“就连只能半兽化的你也不例外!”
说着颜良只剩骨头的野兽化身体便急速向张洛三人的方向扑来,速度快得张洛几乎难以用肉眼看清他的行动轨迹。
但张洛却可以清晰地听到颜良真身的所在,因为随着他的高速运动,使得气流急速地从颜良的骨头缝隙中穿过。
呼啸着的气流发出一阵阵尖利的呼号,简直就是活着的骨哨!
就在骨兽颜良呼啸着袭来的同时,小天才也发出一声怒吼,然后单足在地上一踩,凶猛地向骨兽扑去,速度同样是快到让人不敢相信。
“嘭!”
两只同样足以使得任何人不寒而栗的凶兽瞬间在半空对撞在了一起,发出敲鼓一样沉闷而爆裂的巨响。
接着两人同时跌落在地,然后同时起身,再次扑杀在一起。
翻滚,怒吼,扑抓,撕咬……狭小的街道立刻碎石飞溅,尘土飞扬,化作了一方凶险的斗兽场!
“小天才!”张洛非常担心小天才的安危,焦急地叫出了声来。
可干着急也于事无补,由于他们两个速度实在太快,张洛既不能轻易地靠近,更无法把精神力准确地锁定在颜良身上。
也就是说,现在张洛半点忙也帮不上!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魏延,我们必须得帮小天才一把!”回想起颜良的诡异能力,张洛疾声喝到。
虽然颜良此时已经完全兽化,但张洛不能确定他可以将对手骨头的“质”抽离的能力是否还能使用。
如果能使用的话,那小天才此时的处境可谓是极其危险!
只要小天才的身体被颜良诡异的能力碰上一下,就可能会再失去一部分身体的控制能力,这就会导致必败无疑的结局!
魏延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略一皱眉,道:“你说的没错,可我现在两只手都不行了,接下来只能靠你了!”
张洛闻言一愣,随即郑重地点了点头。
魏延说得没错,现在只有自己能支援小天才了,不能再心存侥幸,必须立刻想到办法!
就在这时,魏延突然给张洛使了一个眼色,张洛立刻会意,忙把耳朵凑到魏延的嘴边。
只听魏延道:“其实我还有机会再次发动能力,但这需要你的配合。”
“你要我怎么做。”张洛立刻低声回应。
“看到那个屋顶上的手臂了吗,”说着魏延不经意地瞟了一眼颜良曾经驻留的那座屋顶,“只要你把它帮我取回来,我就一定有办法一击收拾掉那个丧心病狂的混蛋!”
张洛顺着魏延的眼生望去,果然在那座屋顶发现了一截臂骨,正是魏延刚刚被颜良用能力夺走的一部分手臂的“质”。
张洛道了一声“好”,便要动身,却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后轻轻一顶。
张洛脸色随之大变,难以置信地看看魏延,只见他只是向自己轻轻点了点头。
张洛随即同样点头回应,便把脸一寒,调转方向,向着不远处一动不动的一小团黑影狂奔而去。
“咯咯,你们在盘算着什么诡点子吗,我可全都听见了!”
张洛还跑出没有几步远的距离,一声狞笑突然从两兽相争的方向传来。
“难道你们不知道,除了运动能力远胜人类,野兽的听力也要比你们这些人类超出数倍呢!”
张洛和魏延闻言同时脸色大变,但张洛仍是铁青着脸,脚下毫不迟疑地朝那小团黑影奔去。
“无论你们打的什么算盘,这回也休想得逞!”
颜良兽吼一般地叫道,与此同时利爪突然在小天才一条手臂上一勾,张洛担心的事终于发生。
小天才的臂骨果然瞬间脱离了身体,顺着颜良利爪发力的方向打着转地飞出!
颜良的能力仍能生效,这样下去小天才彻底失败也只是时间问题。
一旦脱离了小天才的牵制,凭颜良眼下的运动能力,团灭张洛三人只是转瞬之间的事!
这时张洛终于奔到了黑影身边,一把就将其抱起,然后好不停息,再调头向着留下魏延臂骨的屋子狂奔而去。
而在斗兽场的方向,颜良再次击中了小天才,这次被击飞的是数根肋骨!
小天才的行动终于还是因此受到了影响,速度越来越慢,更因此被击中的次数越来越多,形成了致命的恶性循环。
“噗噗噗噗!”
一爪接着一爪,颜良的利爪像连珠弹子一样不断地击打在小天才的身上。
骨头不断飞出,只一瞬小天才的身体只一瞬就变得像面团一样瘫软了下去!趴在地上似乎再一动也不能动了!
而张洛此时根本无暇顾及小天才的状况,因为他明白只有夺回魏延的手臂才是对小天才最大的支援。
幸而靠着小天才的拖延,张洛终于来到有着魏延臂骨的屋顶下方。
一刻也不敢耽搁,张洛猛地把怀里抱着的黑影向屋顶抛去,然后自己也扒着低矮的房檐就要往上爬去。
而这时骨兽颜良已经抛下彻底败北的小天才,向挂在房檐上肥胖的张洛扑去,狞笑道:“游戏到此结束,死吧!”
就在颜良跃至半空准备一爪击穿张洛的后心的时候,
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在房顶响起。
“该死的,是你才对!”
颜良吃惊地顺着声音望去,看到的是一只嘴里叼着一根手指的黑猫,在它的脚下,踩着的则是一截洁白晶莹的臂骨!
第一四五:七十一
一只黑猫端坐屋顶,口吐人言,镇定地道:“该死的,恐怕是你!”
跃在空中的颜良初时微惊,随即一阵狞笑:“咯咯,无论你耍了什么花招,在我无敌的能力面前都不过是无聊的笑话!”
说着颜良放开失去意识的小胖子,背后骨骼突起,一双骨翼再次在颜良的背后生成。
骨质的双翼不断拍打,让颜良的身体轻易地悬浮在了空中。
“陆战,空战,只要我有这任意操控骨骼的能力在手,随你们怎么选,都难逃最终败亡的命运!”
“是吗,我看未必,至少你现在已经中了我的埋伏!”张洛舔了一下爪子,轻蔑地扫视了再次异化的颜良一眼。
“哼!那又如何,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诡计都是浮云!”
因为用超常的听力偷听到了魏延和张洛的计划,颜良不惜大幅消耗自己的体力迅速地击败了小天才,目的就是阻止张洛抵达放着颜良臂骨的屋顶。
可在追击张洛的过程中,颜良却被张洛用金蝉脱壳的计策所迷惑,最终还是让张洛借着黑猫的身体接近了屋顶的臂骨。
但颜良仍是不以为意,他自信凭借自己强大的身体和超强的能力,即使魏延身体状态鼎盛的情况下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何况张洛脚下的也仅仅不过是一只臂骨而已!
因此颜良无法忍受张洛看着自己的眼神,难道你真的以为自己一时得计就胜券在握了吗?
不过是一只无力的小猫,看我这就了结你无聊的性命!
念及于此,颜良如展翅金鹏一样的身体在空中打了个回旋,便裹着一声呼啸朝着张洛俯冲而去!
眼看颜良的利爪就要触及张洛柔弱的身体,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巨大的拉力猛然从颜良的身后传来,将他去势极快的身体凭空拉得一滞。
什么东西!
颜良急回首一望,之见一个紫发的少年正恶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后肢,把他死命地往下拖去!
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我明明已经将他四肢的骨头全都抽离了,为什么他还回出现在这里!
与此同时,张洛紧咬着的牙齿一松,任由带血的手指掉落在脚下的臂骨旁。
手指立刻无声地和臂骨的食指部分融为一体,整个过程既诡异又极其玄妙。
“你的能力虽然确实十分棘手,但也不是没有弱点,当被你的能力强行分离的(灵)和(质)重新合一的时候,肢体的活性就会重新激活。”
“我说的没错吧,颜良!”张洛愤怒地大吼,“魏延,动手!”
颜良弱点被张洛叫破,再顾不及死命咬着自己的小天才,立刻扭头向张洛的方向望去。
就在这时,颜良脚下一道纯白的身影猛然出现,用断掉一根手指的右臂向空中的颜良一指,怒喝道。
“异能长驱!”
屋顶上的食指立刻搭在了旁边的中止指骨,使得洁白晶莹的指骨瞬间暴长。
“啪!”
伸长的指骨像一颗子弹,瞬间击穿了颜良的头颅,并从他的脊背钻出。
骨屑飞溅,巨大的冲击让颜良头上身上的弹孔更比指骨的直径宽广数倍,留下了如手臂般粗细的大洞!
颜良前一刻还狂舞的身躯立刻停止了行动,与此同时,小天才也在指骨的冲击下终于支持不住,“嘭”地一声摔在了地面。
原来此时的小天才已经被迫解除了兽化,而他的四肢确实也已经软塌塌的,无法动上一动。
刚刚拖延住颜良的那一咬,已经是他愤怒之下用尽体力的最后一击!
就在张洛三人都认为颜良已经彻底失败的时候,无力地垂在伸长的指骨上的颜良竟突然动了一动!
“咯吱吱!”
人的声音从颜良的身上响起,颜良耷拉着的脑袋突然扭了一圈,然后用空洞着的眼睛望向张洛。
“怎么,你们不会以为凭这点水平的攻击就能把我干掉吧!”
魏延见状神色剧变,眉头紧蹙,事到如今他已经真的再无底牌。
而小天才则更是已经人事不知,摔在地上之后便彻底昏迷了过去。
但是张洛的声音却仍然十分的镇定,他淡淡地道。
“不得不承认,舍弃了人身的你确实很强,强到几乎可以以一人之力战胜我们三个的程度。”
“不过,野兽到底也只是野兽,虽然体魄是人类的数倍,但拥有这个世界的最终还是人类。”
“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张洛说着用肉肉的小爪子点了点自己的头,“因为只有人类懂得变通和创造。”
“魏延,可不可以把你的力量借给我。”
张洛轻声道。
不知道张洛到底要做什么,但魏延还是静默地点了点头。
颜良此时只觉得一定将有什么不妙的事要发生,当下立即狂怒道:“无知的小儿还敢跟老子讲什么道理,看我这就把你宰了!”
预感到面临危险,颜良已经彻底失态,早把先前桀骜的姿态丢到了九霄云外。
颜良整个身体猛然一进,顺着伸长的指骨向着张洛疾速滑行,骨爪高挥,誓要把张洛一爪撕成碎片。
望着几近疯狂的骨兽,张洛冷冷地道:“最后再告诉你件好事吧,(长度)这个概念可是相对的!”
说着张洛脚下的指骨突然高速旋转起来,像电钻一样发出尖利刺耳的嗡鸣。
在附身到那截仍具有活性的染血食指上之前,黑猫声嘶力竭地怒吼道。
“异能长驱之,攻城炮!”
“轰!”
张洛的意识甫一附上食指,整条指骨便立刻急速地变粗,越来越粗,并且仍在高速地旋转!
而这时的颜良的脑袋和身体却仍被指骨穿透着,随着指骨的猛然加粗,颜良骨质的身体立刻像纸片一样被旋转的指骨从身体内部搅了个粉碎!
“嗬!”颜良的意识渐渐模糊,在这之前他怨毒而嘶哑地呼吼。
“你们不用太得意,他会给我报仇的,他会给我报仇的,嗬啊!”
随着颜良最后的声音消失,放大了无数倍的指骨也终于渐渐地停止了旋转,并在这之后瞬间缩小,再次变回了原来洁白晶莹的模样。
与此同时,张洛又一次回到了黑猫的身上,然后吃惊地望着小镇的上空,痴痴地道:“天,这究竟是什么!”
不知是何缘故,刚刚取胜的张洛不但没有丝毫欣喜的样子,反而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番外:骨头
“怎么,临死之前你还想从我这捞点好处?”金发的酒保缓缓扭头,冲着灰布乞丐戏谑地道。
“不,先生,我只是想请问一下,您最近,为什么不再往这里丢食物了。”
乞丐说着用黢黑的手指了指旁边的垃圾桶,声音怯怯的,眼神也躲躲闪闪,似乎连看酒保一眼也不敢。
酒保脸色顿时一红,神情微愠,毕竟把店里的厨余打包带回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关你什么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样的人都可以对别人指手画脚了!”
“要饭就要有个要饭的样子,少给我多管闲事!”
乞丐听后连连摆手,慌忙地道:“您误会了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但如您所见,我是个连饭都吃不上的乞丐。”
“如果没有这些食物,我可能几天后就要饿死街头了,所以求您发发慈悲,以后还是把那些用不到的食物丢到这里吧,谢谢,谢谢您啦。”
一边说,乞丐一边冲着酒保连连鞠躬,态度卑微地几乎要伏在了路上。
“哦,这样啊,这可麻烦了。”酒保貌似苦恼地抓了抓头上茂密的金发。
“不瞒你说,这些食物我本来是要喂给家里的狗的,可你看起来也确实是需要它们的样子。”
“要不这样吧,我还是给你一根骨头好了,否则岂不是显得我太不近人情了!”
说着酒保真的从食品袋子里拿出了一根带着汤汁的骨头,“啪”地丢到了乞丐的面前。
乞丐立刻欣喜地抓起骨头,利落地嘬干了上面的汤汁,可下一刻,他的眼神突然一沉,捧着骨头的满是油污的双后也垂了下去。
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
第一四六:七十二
“天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洛呆呆地望着小镇的上空,眼神有些发直,声音也微微颤抖起来而不自知。
只见小镇的上空阴云密布,几乎就要看不到太阳的影子。
阴云高速地盘旋,流动,看上去斑斑点点,像是由无数个像素组成,跟张洛前世见过的数万只飞鸟组成的鸟群的样子相差仿佛。
“鸟群”在小镇的上空盘旋了几个大圈,忽然毫无征兆地散开,一个个斑点没有任何规律地向各自的方向极快地飞去,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另有一小部分朝着小镇俯冲而下,像是即将接地的暴风风眼,呼啸着在张洛等人的头顶卷过。
这时张洛终于看清了那些斑点的模样,居然是一根根的人类骨骼!
张洛内心的震撼简直难以用语言表达,和房檐下的魏延一样,已经完全处于失语状态。
“x,它到底害了多少人!”
不知过了多久,张洛终于回过神来,恨声骂了一句,但他骂的是什么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而此时骨头组成的暴风终于抵达了地表,挟着哀怨的呼啸,朝着小镇这条主干道狂卷而来。
张洛见势不妙,立刻从屋檐跃下,重又回到小胖子的身体。
然后冲着仍在发呆的魏延急叫道:“快躲起来!”
说着张洛一手夹着昏睡黑猫,另一手拉住小天才的衣领,缩着头便望一间屋门蹿去。
魏延得了张洛的提醒,终于也回过神来,同时意识到了即将可能发生的状况,也上来想要帮助张洛把小天才拖进屋去。
无奈他两只手现在都使不上力,张洛不由分说,一把先将魏延推进屋子,接着自己也带着小天才和黑猫躲了进来。
“嘭”地一声,张洛刚刚把门摔上,就听到外边突然响起一阵狂暴的连声巨响,紧接着脚下的地面乃至四周的墙壁也跟着摇晃起来。
张洛恍惚间只觉自己已经置身于战场。
“噼啪!”
一声距离更加接近的声音从屋子的里间传来,然后张洛和魏延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叫喊:“谁啊,吵得老子觉都睡不好!”
“哎呦,我的窗户漏了这么大个洞,谁干的!”
接着张洛就听到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迅速接近,随后“吱呀”一声,房门被从里间拉开。
一个邋遢的汉子出现在张洛的面前,他瞪大着眼睛,指着张洛他们叫道:“你们谁啊,不是这个镇上的吧,怎么跑我家里来……”
邋遢汉子话还没说完,张洛就上去一脚把他踹趴下去。
随后几道白影便立即从汉子的头顶飞过,“噗噗”几声便陷入了昏迷的小天才的身体。
在一闪即逝的快速一瞥中,张洛已经看到,那些白影正是人类骨骼的形状!
“呦!我这是怎么了,好像睡了好久啊!”
白影刚一回到他的身体,小天才便惬意地一抻双臂,懒洋洋地叫了起来。
而这时被张洛踹倒的汉子已经爬了起来,他指着张洛怒目而视,污言秽语马上就要脱口而出。
可在张洛的小眼睛恶狠狠地一横之后,整个气势立刻就萎顿了下去。
毕竟张洛目前已经经历了数场事关生死的异能大战,气场早就今非昔比,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就足以夺走让普通人志气。
邋遢汉子被张洛把话堵在了嘴里,心中暗暗小意地道:“哪来的几个凶神恶煞,偏偏落到我家里。”
“可我穷的叮当响,哪有什么可图的,这下我可算是倒了大霉了!”
邋遢汉子哪里知道,如果不是刚刚张洛给了他一脚,他可能刚一复活就被小天才飞来的骨头扎个对穿了。
更别提要是张洛他们今天没来这里,说不定今天就是整个小镇居民的死期了。
没心思理会邋遢汉子的意见,张洛继续侧耳倾听者着街外的声音。
邋遢汉子此时也终于发觉了外边的异常,他瞪着眼睛轻声问道:“咋了,外边发生啥事了,听这动静咋这么人!”
“闭嘴!”
张洛的心情似乎很是糟糕,好像仍没能从刚才的震撼和愤怒中缓释。
就在这时,“咚”地一声,单薄的门板猛然开了个口子,又一道白影破门而入。
张洛立刻让开身子,只见一只臂骨疾向魏延而去。
邋遢汉子见状“妈呀”惨叫了一声,掉头便冲回了里边的屋子,一下蹦到床上,拿被子捂住了脑袋,嘴里絮絮叨叨地不知念叨着什么。
与此同时,魏延活动了一下失而复得的左臂,神情复杂地看了看左手食指上的轻微断痕,然后望向张洛。
“你说的(长度是一个相对的概念),这一句,对我很有启发。”
魏延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悲。
张洛缓缓摇头,微微笑了一下,回道:“我也只是突发奇想罢了,当时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真的能够成功。”
刚刚在屋顶与骨兽化的颜良一战中,张洛附在魏延的食指上,借得了魏延(延长物品长度)的能力。
当时张洛就有了一个想法,所谓的长度和宽度,其实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只要运用得当,魏延的能力应该可以有更广泛的发挥余地。
凭借这样战时的奇思妙想,张洛最终真的活用了魏延的能力,将那根指骨的广度瞬间放大,并以此彻底击败了看似不可战胜的颜良。
虽然结果是好的,但张洛现在心里却有些惴惴,如果魏延相信自己的话还好。
要是魏延不但不相信,反而认为自己之前是有在藏私,没有早点把长度的相对概念和他分享的话,那这个仅有三人的小团队可就有大麻烦了。
“说实话,如果没有你们陪着我,我可能根本走不到今天。”
沉默了一阵,魏延突然说起了毫不相干的事情,说着他柔和地看了看不明所以的小天才。
“毫无疑问,你们两个都是比我更有才能的战斗天才,虽然我还无法看清你,但能与你们同行,我真的时刻心存感激。”
小天才终于听懂魏延好像是在道谢,他连忙挠了挠紫色的脑袋,叫道:“呦!白头发大哥,我们不是兄弟嘛,大哥说了,兄弟就得互相照顾才对!”
张洛也学着小天才尴尬的挠挠头,倒不是他也对魏延突然的道谢感到不好意思。
而是他听出了魏延的话里的意思,是在告诉他不要有所顾忌,像刚才那样的没有根据的怀疑有害无利。
就在张洛不好意思的笑着的时候,外边忽然传来一阵七嘴八舌,原来小镇的居民已经大部分苏醒,重新恢复了生命。
“嘿,大伙来看看,这个金头发的年轻人是谁家的亲戚,我咋从来都没见过,这躺在地上可怎么得了,赶紧来个人帮我把他抬屋里去!”
魏延张洛,闻言面色同时一变。
第一四七:七十三
张洛和魏延听到外边七嘴八舌的吵闹,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同时脸色一变,急急推门而出。
小天才这时也不甘落于人后,跟着张洛他们也蹿出了狭窄昏暗的木屋。
方一跨出门口,小天才的眼睛就直了,讷讷地道:“呦,搞什么啊,镇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啊?”
小天才目之所及,所有的房屋都已破败,和三人刚进镇的时候相比完全就是两个样子。
就在小天才发呆的时候,街道上的一圈人已经同时把目光向张洛他们投了过来,眼中透着说不清的意味。
终于,一个颇为健壮的中年男人越出人群,冲着张洛他们道。
“喂,年轻人,你们也是从镇子外边来的吧?”中年人中气十足,嗓门着实不小。
张洛没有回答,只是往中年人身后死死地看,小天才则仍是不知所谓地四处乱望。
只有魏延站在最前边,冲着中年人微微点了点头,不过他的神色有些凝重,不知在提防着什么。
“哈哈,这就好说了!”中年男人爽朗一笑,然后略一侧身,从背上放下了一个昏迷着的金发年轻人。
“他也是和你们一起的吧,刚才我看他就那么躺在地上,实在看不过去,就想着先把他带回家里。”
“既然你们是他的朋友,那这人还是交给你们吧!”
说着中年人便扶着金发年轻人慢慢向张洛他们挪过来,一边走一边满脸歉意地道。
“实在是对不住,看你们像是来峡谷探险的,刚到这就碰上了这场大风,要是不嫌弃的话,小兄弟们不如先到我家落脚,等你们的朋友恢复了再进峡谷也不迟。”
原来小镇的居民不明就里,倒把眼下的状况理解成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巨风的杰作。
中年男人说得热情,但张洛和魏延的脸色却越来越冷。
倒不是怀疑他是在作假,从其他小镇居民的态度可以判断,中年男人确实也是小镇的本地人无疑。
值得怀疑的是,他扶着的金发年轻人到底是何来历?
这个小镇里的人都不认识的金发年轻人竟然和张洛他们同时来到峡谷镇,会只是一种巧合吗?
张洛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巧合,更何况他和魏延还记得颜良消失前的最后那句话“(他)一定会替我报仇的!”
中年人带着金发青年越来越近,张洛可以轻易地看清金发青年的长相。
只见他相貌英俊,鼻梁挺直,气质颇为凌厉,但又被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削弱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
颀长匀称的身材上套着黑色马甲和同样漆黑的长裤,内衬则是一件淡粉色的衬衫,模样活像个在酒吧工作的酒保。
就在中年男人距离张洛他们只有几步远的时候,魏延终于声音低沉地道:“好了,把他放下来交给我们吧,你们可以回去了。”
中年男人闻言一愣,他没想到对面的白发年轻人态度居然会这么冷淡,自己好歹也是帮了他的朋友,他怎么可以这样跟一个几乎能当他父亲的长辈说话。
刚要出言教训魏延两句,可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年轻人么,不都是这个样子,想当年自己那副臭脾气还不如人家呢!
“那我可真就把他放着不管了!”虽然强压下火气,可中年男人的语气终究还是生硬了不少,再没刚才那般热情。
“啊,放那儿就行,然后你就可以走了!”魏延的语气还是冷若冰霜。
“嘁!吃力不讨好,要不怎么说这年头好人不好当呢。”中年男人低声咕哝道,但分明就是说给魏延听得。
就在中年男人一俯身真要把金发青年丢到地上的时候,金发青年的锐利双眼竟突然睁开,像是开玩笑般地道。
“喂,大叔,他们可不是我的朋友,你瞧他们的眼神,可是恨不得现在就要杀了我呢!”
充满磁性的嗓音忽然在中年男人的耳边响起,让他顿时吃了一惊。
但他毕竟活了几十年,大风大浪也遭过几次,马上用审慎的目光向张洛等人望去。
只见那三人中。除了那个外表看上去有些天真的紫发少年外,其他两人果然面色不善,似有歹意。
中年男人当机立断,立刻拖着金发青年猛地倒退了好几步,随后冲着魏延大声质问道:“既然你们是他的朋友,那我问你们,他叫什么名字!”
金发青年貌似虚弱地依靠在中年人的腿上,笑道:“大叔,我真的不认识他们,您可一定得保护我啊!”
中年人底气十足地回道:“放心,孩子,只要有咱峡谷镇的爷们儿们在,一定不会让坏人伤害你的性命!”
中年人在峡谷镇似乎很有几分威信,他话音刚落,四周的居民立刻七嘴八嘴地响应起来。
看来即使刚刚遭遇了“暴风”的摧残,也没能打消小镇居民们维护正义的热情。
“对方是(九荣神)!”
张洛斩钉截铁地道,除了(九荣神)的人以外,他几乎想不出还有谁会做出这样卑鄙无耻的事情。
不但如此,张洛还突然联想到了别的事情。
“他叫文丑!”张洛跨前一步,越过魏延,微粗的手指指着金发青年,十分确定地道。
张洛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都聚集到了他身上。
魏延和小天才面带不解,中年男人满脸疑惑,而金发的青年则一脸震惊,但他很快释然,无所谓地笑笑。
“喂,你说得对,我确实叫文丑,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个名字在甲子城可是已经消失了数百年了,连我自己几乎都要忘记它了呢!”
张洛当然没有前算五百年后算三百载的本事,但有些事情对他来说只是基本常识而已。
要说在张洛本来的世界里,最著名的三国“连体婴儿”中,颜良文丑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之一!
眼下颜良新败,转眼间就有新的(九荣神)找上门来,张洛就是胡猜也得猜他叫文丑不可。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现在我倒想问你一个问题。”张洛的语气不咸不淡地道。
“哦?好啊!作为猜对我名字的奖赏,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
金发青年不动声色地将中年男人一把推开来,再不看他一眼。
之前一番虚伪的表演只是他一时兴起的游戏罢了,面对同为异能使者的对方,只有真正的战斗才是解决对手的唯一方式。
第一四八:七十四
毫不在意地,文丑将刚刚还在维护自己的中年男子一把推开。
然后在中年男子一脸茫然地注视下,文丑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下有些褶皱的硬质衣领,神色颇为好奇地道。
“想问什么尽管问吧,一会动起手来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毕竟怎么说我也是上百年都没好好和人说会儿话了呢!”
又是个老不死的,张洛心中暗骂一句,看来魏延说的是真的,异能使者确实不会自然衰老,活个百八十岁根本不成问题。
看这个自称至少百岁的文丑外表和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一般无二,张洛终于完全相信了魏延先前的话。
张洛轻咳一声,整理了下思绪,把刚刚脑子里的无聊想法抛诸脑后,然后道:“我想知道,你到这里多久了?”
“哦?你问这个干嘛?”文丑越发好奇起来,似乎张洛的问题很对他的胃口。
“我只是觉得,你的眼神,似乎并不是头一次见到我们的样子,或许你早就已经到达这个小镇了,甚至还可能亲眼目睹了我们与颜良之间的战斗。”
“那么既然如此,你当时为什么没有出手,难道你也相信凭颜良的一己之力一定能够赢得了我们三个吗?”
张洛的问题看似无关紧要,其实却事关他们三人今后的行动。
如果当时己方与颜良战斗时,文丑真的在场的话,那无论他出于什么理由没有对颜良出手相帮,都足以说明(九荣神)的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这样的情报若能证实,足以帮助张洛三人在接下来选择一条更有利的战斗方式。
张洛话毕,文丑当即微微一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很聪明,怪不得刚才你能在那样的绝境下想出那么新奇的招式。”
“他当时果然在场!”张洛立即判断到。
“不过……”文丑语气忽然一转,冷然道,“也只是看似聪明而已!”
“难道你们连对手最基本的情报都不了解就敢贸然地和(九荣神)这样的庞然大物作对吗?”
“真是这样的话,我倒是要佩服你们的勇气了!”
魏延这时突然冷着面打断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文丑怫然不悦,眼帘微沉道:“喂,我好像没说过会回答你们所有的问题吧!”
“作为惩罚,我得给你们看样好东西!”
说着文丑手臂一抬,掌心向外,修长的手指微微并拢,朝着不远处的中年男子隔空拍去。
“嗵!”
明明离着文丑尚有几步远的距离,可在他隔空一拍之下,中年男子立刻像被列车撞道一样倒飞出去!
中年男子口中猛喷一口鲜血,硕大的身躯贴着地表轰然砸向对街的墙壁,然后全身以一个诡异的角度陷进了被砸烂的墙里,眼见得是活不成了!
四周观望的小镇居民先是一阵失语,似不敢相信眼前的状况,但随着第一个人发出一声喊,人群中立刻炸开了锅。
哭爹喊娘,四下逃窜,像一群没了头的苍蝇,恐惧得恨不能立刻把脑袋插到地缝里去!
张洛见状微微摇头,方才还义正词严的居民们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被吓破了胆,实在不是能够让他瞧得起的对象。
但张洛也没有嘲笑这些人的心思,毕竟至少那个死去的中年男人确实称得上一个好人。
不过,是个看走了眼的好人。
除了张洛,对面的文丑似乎也在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逃散的居民,甚至还把后脑勺亮给了张洛等人,好像根本不在乎他们是否会出手偷袭。
这时小天才终于按捺不住心头汹涌的怒意,虽然小镇的居民似乎早已忘了自己,但他仍然把这个峡谷镇当作自己的家乡。
既然如此,性格本就冲动的小天才又怎能容许文丑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肆意妄为!
“异能虎袭!”
小天才狂暴地怒吼一声,一柄金色的兽首大刀便在他的手中凭空出现。
大刀身周烈焰勃发,就如小天才胸中熊熊燃烧的怒气!
就在小天才即将举刀跃出的时候,两只手臂突然同时从左右两侧拉住了他。
“许褚(小天才),不可!”魏延和张洛异口同声地高声劝阻。
张洛怎么也不会相信敌人会真的托大到如此地步,既然文丑敢背对着自己,定然是胸有所恃。
如果在没有搞清楚他的能力前就贸然攻击,那极有可能就会中了对方设下的圈套!
除非能够一击必杀,否则绝不轻易出手,几乎已经成了张洛与异能使者对战的一则信条。
果然,就在张洛和魏延刚一拉住小天才的下一刻,文丑就忽然转回身来,冲着张洛三人嘲讽地笑道。
“怎么,你们不打算动手吗?我可是已经攻击完毕了呢!”
什么,这怎么可能?刚才他明明就在看向别处,究竟是什么时候动的手?
而且如果真如他所说,那他到底是如何攻击的,效果在哪里?
见魏延和张洛同时警惕地打量起四周,满脸狐疑,文丑悠悠然地道:“既然你们不着急动手,那我也就再陪你们多说两句也不是不可以。”
见文丑一副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小天才的怒意再也压制不住。
他“哈”地一声吼,猛然挣脱了张洛二人的束缚,高举着金色大刀,腾然跃起,霍地向文丑的金色头颅劈去!
“小天才!”张洛大吼着阻止,但根本就不可能再来得及。
只听“嗵”地一声巨响,小天才瘦弱的身躯仿佛在空中撞向了一堵无形的铁壁,去势猛然一滞。
紧接着便狂喷一口鲜血,像一只砸在墙上的皮球一样倒飞而回,轰然落地,荡起一股烟尘!
整个过程只有一眨眼的还不到的工夫,张洛想要做出任何救援都来不及。
“许褚!”悲愤地大吼一声,张洛和魏延同时奔向小天才身边,小心地将他从地上扶起。
小天才看来伤得极重,明显断了几根骨头,不过好在是清醒着的,勉强保住了性命。
躺在张洛的怀里,小天才用尽全力地朝他刚才跌落的半空一指,吃力地道:“是墙,那儿有一堵墙……”说罢便昏死过去!
“小天才!”张洛忧心地叫了一句,然后便恨恨地望向对街的文丑,眼神锋利的似乎可以将人杀死。
但文丑却丝毫不以为意,不急不徐地道:“知道我为什么说你们什么都不懂吗?”
文丑说着话,目光中满是轻视之意。
“因为只要你们肯稍稍去了解一下的话,就能轻易地知道,(巴斯泰特),其实就是(双重人格)的意思!”
注:巴斯泰特,埃及九柱神神话体系神明之一,要素是猫,月。烈火以及双重人格
一四九:七十五
“你们不是早就知道(巴斯泰特)这个代号的存在了嘛,难道就没有想过打听一下它到底是什么意思吗?”
文丑的话中充满了鄙夷,似乎对张洛等人事先没有做足功课这一做法十分地不屑。
“(双重人格),这是什么意思?”张洛望着对街的涯岸自高的文丑,喃喃地道。
“难道说……,这怎么可能!”一个猜测忽然涌上心头,但又被张洛瞬间否决掉了,因为这样的猜测实在太荒谬了些。
张洛不是没有听过双重人格的概念,但他刚刚的猜想和他所了解的概念完全就是两码事。
“喂,我都已经给你们提示了啊,你们怎么脸上还带着一副无知的样子,如果你们不是在装蒜的话,那我恐怕不得不把之前恭维你们的话收回了呢!”
文丑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似乎对张洛等人至今没有想通他出现在这里的关节感到非常恼怒。
“所以我说了,(巴斯泰特)有双重人格的意思,也就是说。”
文丑突然卖了个关子,然后煞有介事地继续道:“颜良即是文丑,文丑也就是颜良,这下,你们明白了吗?”
文丑说着右手中指推着镜框,把眼镜往下一拉,用淡蓝色的眼瞳看着惊讶地张洛等人,轻蔑一笑。
“果真如此吗!”张洛心中暗道。
刚才张洛就已经恍惚有了这样的猜想,颜良文丑极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不过鉴于这两者之间外貌简直天差地别。
和张洛印象中的双重人格完全是两个概念,所以他之前才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
在张洛和魏延不敢置信的眼神前,文丑继续不慌不忙地开口道。
“说起来我还真的要好好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干掉了颜良那个臭乞丐,我现在还得被他压制在身体里。”
“老子上次呼吸到这样清爽的空气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文丑张开修长的双臂,仰望澄澈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有些明明有些污浊的空气,然后脸色忽然怨恨起来,恶狠狠地道。
“都怪那个该死的丑八怪!”
“作为把我从那个臭乞丐那里放出来的奖励,我就大发慈悲一次好了!”
说着文丑利落地把眼镜推回原位,冷漠地道:“我文丑,允许你们自行了断!”
张洛一听心中火起,虽然己方三人确实或多或少都已带伤,体力也不在最佳状态,但这个文丑未免也太自大了些,竟然好意思说出这样大言不惭的话来!
就在他要反唇相讥之时,一丝怪异的感觉忽然提起,终于张洛一个激灵,想到了除了和对方大打出手之外的另一个可能。
“文丑是吧,既然你说你被颜良压制了几百年才在今天重见天日,那严格上说,我们之间其实并没有必须拼个你死我活的必要。”
张洛的声音非常冷静,尽量不夹杂进去不必要的情绪,娓娓地道。
“因为我们的敌人只是(九荣神)之一的颜良,而不是你刚刚重生的文丑,你说呢?”
虽然文丑说过(巴斯泰特)意味着双重人格,但他和颜良只见不但性格迥异,就连外貌也截然不同。
与其说他们是一个身体内的两种不同人格,不如说他们是两个不能同时出现的两个人物更准确。
文丑闻言稍稍一愣,随即哑然失笑道:“你还真是聪明呢,的确是个很有意思的说法。不过,我们的情况或许和你想象的不大一样!”
“你说我是(刚刚重生)?这不对!我一直都活着哦,哪怕颜良在世的时候,我的思想也一直都存在着,只不过这几百年来一切都是他在主导罢了。”
张洛闻言立即回道:“原来如此,这样的话事情就更明了了,难道这几百年被压制的过程里,你就没有想过反抗吗?”
“现在你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而存在,为社么还要继承颜良的意志与我们作对,难道你就没想过为了自己而活吗?”
“为自己而活吗?在最初的近百年里,我还真的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甚至无时无刻不在诅咒颜良,盼望他早点去死。”
“可笑的是,在之后的岁月里,我发现我的意志已经被他慢慢同化了,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没等张洛发言,文丑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人这种东西,只要存在一天,就总得思考些什么才能活下去,哪怕是身为异能使者的我,也不可能无休止地在仇恨与诅咒颜良的日子里折磨自己。”
“因为啊,那实在太无聊了,无聊到你根本想象不到的地步。”
张洛闻言心灵微微震动,文丑说的似乎不无道理,他不敢想象,一个活生生的人如果在数百年的时间里只想一件事情,那样的日子到底会有多么的枯燥。
“所以,为了活下去,我只能被迫接受颜良身为主导的事实,渐渐地,颜良的追求也就成了我的追求,颜良的兴趣也成了我的兴趣。”
文丑开始时还能情绪稳定,可后来英俊的面孔逐渐变得越来越扭曲。
“所以,颜良是(九荣神),那么我也就是(九荣神),而你们,既然是颜良的敌人,那么也就是我的敌人!”
“我这么说,你可明白了吗?”
文丑饶有兴致地望向张洛,而张洛却已经无语到完全说不出话来。
看来文丑的人格在被无休止地压抑中,已经即将被颜良完全同化了。
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一个人格完整的人,实际上只是他人的附属物而已。
既然如此,张洛也就再没什么好说的了,和谈不成,唯战而已!
“魏延,可以动手了。”张洛沉声对魏延道。
魏延立刻答道:“啊,知道了,我都快等得不耐烦了。”
就在张洛与对方交谈的过程中,魏延早就做好了攻击的准备,不过之前他也认为似乎真有和解的可能性才迟迟没有出手。
眼下既然交涉失败,魏延手中的断剑终于按捺不住,便要以长驱的异能刺穿对手的喉咙。
就在魏延即将发动能力的前一刻,文丑忽然又道:“鉴于你们陪我说了这么久话的缘故,我不妨再透漏一些情报给你们!”
但他话刚一出口,魏延手中的断剑便已瞬间伸长,闪着白光直奔文丑的咽喉刺去。
“叮!”
就在长剑即将抵达文丑身前的时候,一声清脆声响忽然从魏延伸长的锋刃处传来。
紧接着魏延手肘一缩,脚下猛然倒退数步,后背一直靠到了身后的墙壁上才终于停下,把木质的墙壁敲得嗵然作响。
看起来就像被人从正面大力地推了一把一样。
张洛见状突然响起小天才晕倒之前说过的话,叫道:“是墙!这家伙身前有一道看不见的墙!”
文丑则傲然一笑,继续着方才被魏延打断的话道:“我的能力,是无敌的!”
一五零:七十六
文丑的笑十分孤傲,他冷眼看着攻击失败而遭到反噬的魏延,倨傲地道:“我的能力,是无敌的。”
“又是所谓的无敌吗?你们这伙人怎么都这么无聊,里唆地就说不出别的话来吗!”
魏延握着断剑的衣袖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皱眉瞥了文丑一眼后,竟忽然转过头去,自顾自地走到两间屋子的空隙。
单手持剑指向了前方的空地,不知要做些什么。
张洛微微摇头,不知魏延到底有什么打算,而对街的文丑则一脸讥讽,满不在乎地道。
“喂,你这就被气疯了吗?我在这呢,你在瞄准哪里?”
魏延没有吭声,仍是把断剑指向了与文丑完全相反的方向。
“异能长驱。”
在魏延轻声催动下,断剑再次暴长,冲着前方的空地直刺而去。
张洛这时眼睛突然一亮,似乎猜到了魏延究竟在做什么。
他是在做测试!虽然文丑的正前方可以确定存在一道无法突破的透明墙壁,但只要其他的方向没有被墙壁覆盖的话,从那个方向突破过去就可以有机会破解文丑的能力!
“叮!”
一瞬之后,断剑最前端再次传来清脆之音,魏延的身体也跟着反作用力不自觉地稍稍后移了两步。
张洛见状脸色不由难看起来,怎么,我们的身后也有透明的墙壁吗!
但魏延似乎仍没有放弃,一声怒吼从魏延的胸腹之间响起,接着他持剑的手臂一转,脚跟也随着动作转了一圈。
伸长的断剑立刻以魏延为圆心,在四周像时钟的指针一样划了一个完美的圆。
张洛见状赶忙把身子低了下去,只见断剑所经之处的房屋、树木等一切都被剑刃像刀切豆腐版瞬间一分为二!
“轰!”
建筑破碎的巨响夹杂着剑锋与空气墙相互摩擦产生的尖唳之音响成一片。
张洛即使下意识地捂紧了耳朵,仍是觉得被这声音搅得心中乱糟糟的。
一时间,烟尘四起,间或夹杂着小镇居民不明状况的哭喊声音。
魏延才终于停止了动作,低沉地地道:“半径十二米,全方位。”
看着魏延额头上生出地细密汗珠,张洛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已经被敌人的能力完全包围了!
缓缓从地上爬起,张洛谨慎地望向文丑,眯着眼道:“像个锅盖似的把人扣在里面,这就是你的能力吗?”
“哈哈,用不着这么气急败坏吧!”
虽然听出了张洛话中的嘲讽之意,文丑却不怒反笑地道。
“虽然不太中听,但我也不怕告诉你,你猜得基本没错,这就是我的能力,其名为(失距)!”
“凡在我能力范围内的一切物体,不经我的允许一概无法出入,也就是说,自从我出现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哈哈哈哈!”
话罢文丑自信的笑声便肆无忌惮地响起,虽然声音并不难听,但还是刺激得张洛心情十分不爽。
张洛隧讥讽道:“你的能力虽然乍看起来是挺棘手,但仔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攻击力,只要我们按兵不动,就不会受到反作用力的攻击。”
“难道你打算就这么跟我们大眼瞪小眼的干耗下去吗?不过这么算来还真是你的胜算大些,毕竟你可是有着几百年不吃不喝的经历呢!”
张洛话中带刺,似乎只是在逞口舌之快,但其实不然。
正如张洛所说,敌人的能力目前除了把他们几个封闭在了一个半径12米的空间里,并没有展现出任何的攻击力。
但这正是他所担心的,文丑怎么也不会干等着他们饿死在这个圈里,一定还有没有展现的后手才对。
张洛此前一番话的目的,就是为了刺激对方主动把底牌说出来。
这样的小伎俩未必能成功,但交战中,任何的胜机张洛都不打算放过,能尽量多一分胜算总是要比无所作为要强得多。
“呵呵,没想到你这个新人作战的经验居然还挺丰富,要是让你继续多历练历练还真说不定会成长到什么地步呢!”
文丑表情淡然,似乎丝毫没有被张洛的小心思激怒的迹象。
但张洛却大吃一惊,他从文丑的话中听到了一个比关于文丑能力的情报更能让他在意的信息。
“他是怎么知道我是个(新人)的!”张洛心神巨震,哪怕是魏延和小天才,张洛也从没告知过他们自己到底具体是何时才获得的能力。
可文丑却十分肯定地说破了自己自己确实只是个(新人)的事实!
“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情报!”张洛暗暗想到。
就在张洛的心神被文丑一番话所牵动的时候,文丑竟又开口了。
“你刚才说我的能力没有杀伤力?不对哦,如果你能在细心一定的话就会发现,我其实一直在对你们发动着攻击!”
“什么?”张洛闻言立刻从刚刚的沉思中跳了出来,细致地观察起周围的一切。
从文丑之前的表现来看,他一定不是无的放矢的性格,既然他说攻击正在进行,那么八成就是真的。
“我到底看漏了什么信息!”
张洛小眼睛一圈又一圈地四处扫视,却仍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十一米。”
就在这时,魏延低沉冷静的声音再次响起。
“什么十一米?”
张洛有些疑惑,随即瞪大了眼睛,终于恍然大悟道。
“难道四周的透明墙壁一直在缩小着半径!”
“bingo!答对了,不过很可惜,这次就没有额外的奖励了!哈哈哈哈!”
圈外的文丑大笑再次响起,张洛心中涌起一阵寒意。
“这家伙,是想把我们一点一点地活活挤死在这个无形的圈*******外:觉醒
满是油污的粗糙双手突然把那截骨头放下,灰布乞丐抬起头颅,竟然用阴狠地眼神望向了金发的酒保。
“噢?怎么,就凭你也想和我打一架吗?”
见乞丐竟然敢这么看着自己,酒保笑容收敛,俊朗的面庞渐渐泛起了怒意。
“别说是你这样的窝囊废,看到我这只看起来有些像女人一样手没有?”
说着酒保把他对男子来说过于修长的手指在乞丐面前轻轻一摆,傲然道。
“不要小看它们的指压力,别说是你,就是几百斤的壮汉,只要我轻轻一捏,就能轻松地捏碎他的骨头!”
“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惹怒我的好,虽然我很讨厌麻烦,但还没有被人挑衅还能克制住自己的涵养。”
“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酒保的语气淡淡的,但却充满了威胁之意。
乞丐一阵沉默,突然“咯咯”地笑了两声,沙哑地道:“明白啦,虽然我只是个没人在意的乞丐,但在这家酒馆附近呆了这么久,却也还是听过你的威名的。”
“不过啊,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会儿总觉得自己充满了奇怪的力量,甚至感觉到似乎只需要碰你一下,就能把你杀掉。”
“咯咯,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乞丐的诡异笑声比他的话更让金发男子感到奇怪,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酒保终于被激怒了,冷声道:“这是你自找的!”
说着便一个跨步上前,凌厉的一拳如闪电般向乞丐的面门击去!
可拳头刚一碰到乞丐的身体,酒保就猛然发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从身体里抽离了出去。
紧接着眼前的景物天旋地转,酒保脚下一软,忽然不明原因地跌倒下去。
看着瘫软下去的酒保,灰布乞丐“咯咯”笑了两声,轻声道:“人不是狗,比起骨头,总是更爱吃肉的,您说是不是,酒保先生!”
第一五一:七十七
当魏延发现了无形墙壁的半径不知不觉间已经缩小了一米之后,张洛立刻猜到了文丑的险恶用心。
“哈哈,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张洛话音刚落,文丑就抱着双臂放肆地大笑起来。
“其实你们应该感谢我才对,如果我想的话,只需要三十秒,就可以把处在我能力范围的一切物体统统压扁。”
说着文丑微笑着冲张洛和魏延伸出了三根手指,轻轻摇晃道。
“可是我现在可是给了你们这么久的时间想对策,但愿你们不要让我失望!虽然其实我只是想看看你们临死前绝望的丑态罢了!”
“哈哈哈哈!”
看着文丑抓着自己金色的头发仰天而笑,张洛暗骂道:“又是个扭曲的混蛋!老子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不可!”
张洛并不是在无能地发泄着怨气,而是此时他已经想到了一个或许可以破解文丑能力的妙计。
眼下可以知道的是,“这个文丑,是想用他的能力把我们活活挤死在这个无形的圈子里!”
己方三人正被敌人关进了一个透明的牢笼里,这个牢笼没有死角,没有任何物体能够出得去。
而且,这个牢笼的范围还在不断地缩小着,如果不能尽快想出应对之策的话,自己早晚会被它活活地压死。
“魏延,我需要接近他。”张洛的声音非常轻。
魏延不动声色地略一点头,似乎很快就明白了张洛的计划。
随手魏延把断剑指向了下方,异能力倏然发动。
伸长的断剑像打桩机一样一刻不停地刺向地面,使得湿润的泥土不断地飞出,转眼间就在地表戳出一个洞来。
“喂,这就是你们刚刚商量好的战术吗?未免也太没想象力了吧!”
看着魏延突然的异常举动,文丑皱着眉地摇了摇头,似乎真的对张洛他们十分的失望。
“你们一定是这样想的吧:既然他的能力像盖子一样把我们关在了这里,那我们就在地上打一个洞钻出去。”
“啧啧,哎,难道你们是属老鼠的吗,怎么会想到这么无聊的办法?”
文丑满脸的不屑,看向张洛和魏延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
但魏延好像恍若未闻,似乎根本没有把对方的讥讽放在心上,仍是毫不停歇地发动能力挖掘着地面,即使持剑的手已经磨出血来也毫不在乎。
“喂,虽然我确实想看你们歇斯底里的样子,但是你们这样也太蠢了点,一点意思都没有啊。”
“我明白地告诉你们吧,我说过,我的能力是无敌的,意思就是无论如何你们都无法从我的能力中逃出来,你们能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文丑的脸上明显充满可不耐,语气突然一变地道:“也就是说,即使你继续往下挖的话,也会在抵达十一米的深度后被阻。”
“如果你还要执意妄为的话,我不介意现在就把你们压成肉饼,因为你们现在毫无创意的样子实在太难看了!”
“嗤!”
魏延的断剑突然抽离洞穴,再不伸长下去,似乎真的被文丑的威胁吓到了。
此时魏延手握着断剑,脸上的表情看似极为屈辱,嗓音低沉地嘶吼道:“现在怎么样,你满意了吗?”
“嗯,这样才对嘛,有道是听人劝,吃饱饭。作为你们这么听话的奖励,我就再给你们一个机会,三分钟!”
文丑又一次地把他三根修长的手指伸出,倨傲地道:“我决定再让你们苟活三分钟,如果你们不能在三分钟之内想到让我满意的办法的话,我就立刻用(失距)的能力压死你们!”
“是吗,我觉的三分钟对你来说太多了,不如我们重新做个约定?”
魏延愠怒地声音响起,恨恨道:“三秒,三秒钟之后我就要掰断你的手指!”
“哈哈!有意思,没想到你们个个都是这么有趣的人!”
文丑闻言像是听了什么笑话,捧腹大笑,然后脸色猛然一变,五官扭曲地狂吼道。
“少在那里痴人说梦了!别说三秒,就是三小时,三天,三年,你们也绝对无法从我的能力中逃出来!”
文丑话音刚落,他前方不远处的土层猛然一动,紧接着一团黑影便从土中蹿出,直奔文丑所在的方向而出,正是被张洛附身的黑猫!
原来魏延在听到张洛想要靠近文丑的要求后,立刻便定下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策!
表面上看起来他是在尝试着向下挖出一条逃离无形墙壁的道路,实则是在给张洛开拓可以无声接近敌人的暗道!
魏延的那一句“你满意了吗”也不是对文丑说的,其实是在暗示张洛隧道已经完成,已经可以使用的暗号!
就在魏延与对方斗嘴,吸引住他的注意力的时候,张洛马上偷偷地附身在了黑猫身上,迅速地从地道突进到了文丑身前!
虽然张洛从土中钻出时身体仍然处在文丑能力的范围之内,但这样的距离已经足够了!
很好,五米之内!既然物理攻击无法穿透你身前的透明墙壁,那就尝尝我的附身攻击!
心中念头一动,张洛的精神力猛然集中,冲着文丑的手臂便急速撞去!
“噗!”
黑猫的身体在撞向无形墙壁之后倏然坠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异常地安静,仿佛昏死了过去。
于此同时,文丑猛然抓住了自己的一只手,惊慌地叫道:“什么?难道我的手臂已经被你控制了吗!”
“你这卑鄙的能力,也就是只有这种程度而已,看我这就把这条胳膊卸下来给你看!”
此时不单单文丑的脸色难看,魏延的神情同样也不轻松。
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具体的结果如何只能看张洛的了。
在魏延有些紧张的注视下,文丑痛苦的脸上突然狞笑一阵:“好,既然你不肯离开,那我就把这条胳膊送你好了!”
说着文丑便伏在地上,拣起一块锋利的碎石,把它紧握手中,高高扬起,似乎下一刻就要对着自己的手臂砸下去。
魏延脸色铁青,看上去面目表情没什么变化,实则内心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如果张洛失败的话,不单单是自己,就连昏迷不醒的小天才也同样难逃身死的下场!
就在这时,刚刚还满脸凶恶的文丑忽然一笑,笑得越来越放肆,越来越得意!
“哈哈,逗你玩的!”轻松地从地上爬起,文丑紧盯着魏延的眼睛笑道。
“喂,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要把自己的手给切下来吧?”
“张洛?”魏延眼神一变,语气有些不敢确定。
文丑笑容一敛,冷冷地道:“不好意思,猜错了,所以,没有奖励!”
人物卡:
异能使者:文丑(九荣神之一,代号巴斯泰特,本为一名金发酒保,后在几百年前成为了从属于颜良的附属人格)
能力:无距
效果:制造一个半径为1~15米的球形透明墙壁,该墙壁无法打破,并可以按照术者的意愿在允许的范围内收缩和扩张。
攻击:c
速度:c
射程:b
防御:a
体力:a
成长:b
第一五二:七十八
难道张洛的附身攻击失败了?那他的意识现在到底在哪里!
受到文丑的戏弄和嘲讽,魏延首先想到的却是张洛的状况现在到底如何。
“他在哪?”魏延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丝毫感情。
“谁,你说那个只会附身这样无用能力的胖子吗?我怎么知道!”文丑嗤笑一声,不咸不淡地道。
魏延把脸一沉,严肃地说:“异能只见没有高下之分!”
“噢?都过了几百年了居然还有人死抱着所谓的(三条铁则)不放,简直让人笑掉大牙!”文丑语气十分不屑。
“既然你说异能没有高下之分,那为什么你们现在被我关在能力里面无计可施,而我却随时可以轻易地要了你们的命,你倒是解释给我听听啊!”
魏延默然不语,沉默了一会,方才说道:“对你这样的人,我已经没有任何好说的了。”
“哈哈哈哈,这不过是你理屈词穷的托词罢了!打几百年前,我就最看不起你们这些满口道理的家伙了!”
“你们搞出一些条条框框,无非是想让自己心安理得地懦弱苟活而已!”
“什么(异能使者的三项铁则),在我看来全是狗屁!”
“现实就是,我的能力比你们都要强,所以在这场战斗力,我会生,而你们会死,就是这么简单!”
魏延没有心情在和对方争论下去,既然理念不同,也没有非得争出个谁对谁错的必要。
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张洛的安危。
凭魏延对张洛能力的了解,他清楚地知道,一旦张洛附身失败,自己的精神就会受到巨大的反噬冲击。
所以,现在最可能的情况就是,因为附身失败,张洛的意识仍停留在黑猫的身体里。
而张洛之所以会失败的原因,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文丑的能力不但可以隔绝圈内人的物理伤害,同样也可以抵御张洛的附身攻击!
就在魏延低头分析眼下的状况的时候,文丑的声音再次响起。
“说起来,我刚刚还真是被你们小看了呢。”文丑一边说,一边像是很困扰似的推了推眼镜。
“我记得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了,我的意识一直存活在
颜良的身体里,也就是说,你们每个人具体有什么能力我可是在你们与他的战斗中看得一清二楚!”
“这下,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站在离屏障的范围这么近的距离之内了吗?因为我就知道那个胖子一定会尝试对我使用附身的能力攻击!”
魏延闻言心神一震。
什么?难道说自己和张洛刚刚那番看似天衣无缝的配合早已经被对手看穿了吗!
难道文丑只是故意让他们陷入圈套才佯装不知?真是恶劣的个性!
“好了好了!看来你们好像再也没有任何可以用来对付我的办法了。”
“既然这样,我也就该早点送你们上路了!不过,既然你们是我重生后首批身为异能使者的对手,那么就让我用一种特别的方式为你们送行好了!”
魏延闻言全身立刻紧绷起来,暗暗想道。
“终于要来了吗,不知道这个性格扭曲的家伙又想到了什么恶毒的诡计。”
就在这时,文丑突然转过身去,向前悠哉地走了几步,直到一户人家房前方才停下,笑笑道。
“喂,我不记得有没有跟们说过,在成为异能使者之前,我可是一度对自己的力量引以为傲呢!”
说着文丑的眼神一阵变幻,有些迷离,似乎在追忆着记忆力数百年前的某些事情。
不过也只是一瞬,文丑便恢复了原本的状态。
接着他单手抓住面前房屋的门板,腕上猛一用力。
只听“啪”地一声,木制的门板便被硬生生地从门框上拆下。
单手擎着厚重的木门,转回身再次面向魏延,文丑笑道:“你可以猜一猜,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魏延当然没有回答他的必要,不过手中断剑已然举起,似乎已经猜到了文丑接下来的动作,虽然这样的想法看似荒谬就是了。
不出魏延所料,手中的断剑刚一举起,文丑擎着门板的手臂便猛然一挥,厚重的木门便裹着一阵狂风,犹如炮弹一般向着他疾速袭来!
“嗡!”
木门速度极快,很难想象被人单手掷出的巨大木板会蕴含着如此巨大的动能。
魏延眼见硕大的黑影在面前越来越近,要想凭脚下的移动做出躲避已经再来不及。
当下只好催动能力,利用暴长的断剑将来势汹汹的木门在空中勉强劈成两半。
“啪!”
断剑和木门激烈地对撞,发出剧烈的碰撞声音,木屑瞬间四下涌起,打在魏延的脸上,让他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木门虽被魏延在半空瓦解,可残留的冲击还是顺着断剑传到魏延身上,使得他脚下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半步。
可没等魏延稳定住身形,下一道阴影已经和方才的木门一样,呼啸着再次狂暴而来。
逼不得已,魏延手中的断剑只得再次出击,如此接二连三,不知凡几。
噼啪的声音一刻不断地在魏延身前暴起,并且一次比一次更接近魏延的身体。
终于,当又一道黑影袭来的时候,魏延即使想要在中途击落它也再来不及。
“嗵!”
沉闷的声音在魏延胸腹间响起,高速袭来的黑影到底准确地击中了他!
魏延高大的身形随即像是被重锤击飞了一样,轰然砸向身后的建筑。
一道鲜血从魏延口中喷涌而出,洒在洁白的胸襟上,看上去仿佛雪地里突然绽开的鲜艳梅花。
与此同时,虽然手中仍是紧握着断剑,可魏延整个人已经顿时萎靡了下去。
至此,无形屏障的范围内,小天才,张洛,以及魏延等三人终于先后倒地不起。
看来,似乎真的是文丑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番外:相遇
酒馆的数条街区之外,一名衣衫褴褛的乞丐踟蹰而行。
在他灰色的外袍上,深褐色的印记斑斑点点,散发着难闻的气息。
乞丐摇摇晃晃地走,好像漫无目的。
终于,一驾华贵的马车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名车夫样子小伙子对着他怒吼连连。
可乞丐似乎无心去听,直到车内那名看上去身份就很高贵的微胖中年走下马车的时候,他几近干涸的双唇才轻微开启。
“怎么,老先生,你是给我送吃的来的么,咯咯!”
乞丐的嗓音极为沙哑难听,好像几个世纪没说过话般。
微胖中年摘下了嘴边的烟斗,用烟嘴点了点乞丐干瘪的胸膛,笑道。
“除了更强大的能力,我不能给你任何东西,不知道你是否感兴趣?”
乞丐死灰般的双眼瞬间充满光华。
第一五三:七十九
破败的街道上除了对峙中的几名异能使者,再无旁人,显得有些寂寥。
自文丑现身以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无形屏障内的张洛三人便已两人重伤,一人生死不知,情况已经到了极端危险的地步。
仰卧在凌乱的废墟中,魏延痛苦地咳了几次,星星点点的带血飞沫从他的口中跟着喷出。
虽然胸腹间的疼痛让魏延冷汗直冒,但此刻他仍是在警惕地望着十数米外的文丑。
似乎即使在这样已经看似没有任何取胜的希望的情况下,魏延仍不打算束手就擒。
“喂,你怎么还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难道你觉得自己还有赢我的可能吗?”
文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嗤笑道:“结果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我赢了,你们输了!所以我会生,而你们会死!”
说着文丑把眼镜摘下,随意地从上衣兜里扯出一块手帕,然后擦拭起镜片来,俨然一副大势已定的样子,甚至还得意地吹起口哨来。
重新把眼镜戴好,文丑笑笑道:“还是说,你不敢接受自己即将要死掉的事实,所以还在幻想着也许会有万分之一的求活的机会?”
怕死吗?谁人不怕死。
魏延虽然是一名异能使者,可他自认还是个人类,所以当然也会怕死。
可令魏延自己都感到奇怪的是,即便死期将至,他的脑子仍在疯狂地运转个不停。
文丑的能力真是没有任何破绽的吗?
如果我真的死了,许褚和张洛怎么办?说到底,他们还是被我拉上这条路的。
郭女王去了哪里?他跟九荣神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我还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这样的念头方一升起,魏延便长啸一声,手脚并用地从废墟中挣扎着爬了起来。
即便胸腹间的伤口仍然疼痛,即便因为大量的失血大脑已经有些昏沉,即便眼前的一切已经模糊发黑。
魏延仍是踉跄地前行数步,勉励站定,然后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紧握的断剑,把剑锋坚定地指向文丑所在的方向。
文丑见状脸色微沉,愠怒道:“你还真是惹恼我了,我是该夸你很顽强呢,还是该惩罚你的愚蠢好呢!”
说着文丑一转身,大手便抓起一块青砖,在手中掂了掂,然后轻轻点头,似乎很是满意。
与此同时,一声轻咳忽然在魏延耳畔轻响,魏延余光望去,竟然是小天才不知在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小天才微睁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上方的天空,虚弱地道:“呦,那是什么啊?”
说着他吃力地扭过头,侧躺着望向魏延,一双眼睛似乎十分渴望着魏延可以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魏延与小天才的怪异眼神对视一瞬,之后立刻向上空望去。
目之所及,只见一只山雀模样的小鸟正在魏延的头顶,奋力地扑打着翅膀,似乎想要冲上天空。
但很明显,由于无形屏障的阻隔,无论小鸟如何努力,仍是像被囚于牢笼般无法挣脱,急得它的翅膀震动得越加急促起来。
魏延见状眼神一变,一个疑问忽然浮现心头。
这只山雀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
接着目光又急转到正手掐青砖的文丑身上,魏延的脸色随即莫名兴奋起来。
文丑,我似乎抓到你的破绽了!
而文丑此刻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魏延脸色的变化,仍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见手中的青砖重量十分趁手,文丑便像之前已经做过数十次的动作一样,手腕稍一用力,便把青砖朝魏延掷去。
可魏延的动作却已经和方才不同,在文丑手中的青砖脱手前,他的能力便已经发动。
奇怪的是,魏延断剑伸长的方向居然是正上方,当文丑的砖块完全脱手后,魏延的断剑才向砖块飞行的路径刺去!
“啪!”砖块爆裂的声音在空气中猛然荡起。
和以往不同,魏延的断剑后发先至,竟然在砖块抵达距离魏延十一米的距离之前就已将它戳成碎屑!
断剑去势不止,在清唳的剑鸣中,竟然突破了无形的屏障,闪着寒光,直奔文丑的面门刺去!
“每次向屏障内投掷物体之前,你都必须事先将屏障打开一个出口,这就是你能力的弱点!”
眼见魏延伸长的武器像一只疾速而来的羽箭一样直刺自己的眉心,文丑浑身立即被冷汗湿透,根本无暇细听魏延到底在咆哮着什么。
足下脚步急蹈,文丑本能地向后退去,可断剑的剑锋如影随形,与自己脑门的距离仍在飞速接近。
文丑当下心如死灰,没想到自己居然因为之前小小的
自负就要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这是文丑自成为异能使者以来距死亡最近的一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只能下意识地紧闭着双眼,静待死亡的降临。
“呼呼”
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不知双眼紧闭了多久,文丑终于再次把眼睁开,有些惊讶道。
“我竟然没死?”
强自稳了稳心神,文丑吃惊地发现,那柄散发着铁味的断剑剑锋正紧紧地贴在自己的眉心!
随即忽觉脸颊上有些痒,用手一摸,模糊的血迹瞬间污染了他的手掌。
呆呆地望着掌心的血迹,文丑沉默许久,终于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眼下文丑终于完全明白了方才的状况。
因为魏延发现了自己能力的破绽,让伸长的断剑通过无形屏障上打开的出口,抢先刺到了自己面前。
但千钧一发之际,屏障上的出口在本体受到威胁的情况下自动关闭,从而阻断了断剑继续伸长的可能,这才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喂,老实说,你刚才真的把我吓到了。看来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轻敌了!”
文丑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起来,一边用手帕擦着脸上的血迹,一边认真地道。
“游戏到此结束,我决定了,要立刻把你们压死,不会再给你们任何机会!”
魏延闻言忽然一笑,似乎之前的功亏一篑并没有给他的心力带来任何负面影响。
“不给我们机会?你在说什么啊,我的攻击可还没结束呢!”
说完魏延便忽地摔倒在地,之前的那一击已经让他本就重伤的身体再也不堪重负,现在的魏延似乎已经没有抬抬手的余力。
但在失去意识之前,魏延仍是喃喃道:“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说着魏延便彻底昏死过去。
一五四:八十
就在魏延说起他的攻击还远没有结束的时候,文丑本已安下的心陡然再次提起。
可当他看到魏延说完之后便无力地倒下去的时候,文丑胸中的紧张顿时化为无尽的怒意。
“不过是个难缠的毛头小子,死到临头了还在虚张声势!看我这就把你们全都挤死在我的能力里面!”
说着文丑大手一张,对着前方的无形屏障虚空抓去。
随着文丑的手逐渐握紧,屏障内肉眼可见的一切物体便都像被什么推着一样,快速地朝中心集中过去。
显然,无形的屏障正在文丑的操控下迅速地缩小着半径,目的就是最终挤死屏障中无法逃脱的敌人。
就在屏障的范围越来越小,即将推进到倒地不起的魏延和小天才之时,一只山雀忽然从文丑的眼前疾掠而去。
文丑初时没有在意,可山雀似乎和他有仇,打了个回旋之后再次向文丑的脑袋撞来。
“去!”文丑终于不胜其烦,朝着山雀大声呵斥了一句。
可话刚出口,文丑便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心中大警,暗道:“不好,是那个会附身的胖子!”
文丑此念刚一闪过,便忽觉呼吸困难起来,文丑连忙猛咳两声,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竟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且呼吸越加困难起来,似乎有个盖子将自己的气管完全堵死了似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那个胖子的诡计吗!”
呼吸不畅,更兼心中惊惧,文丑白皙的面庞立刻涨红起来。
再也顾不得形象,文丑平举着控制屏障的手立刻朝自己的嘴巴里掏去,想要借此把阻挡他呼吸的疑似物体抠出去。
可是检查之下,空无一物,文丑的心中更加焦急不已,如果不能快点解决呼吸问题,自己很可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因窒息而失去意识!
到那时困住敌人的能力也会就此解除,而接下来毫无疑问就是自己的死期!
“空无一物,怎么可能?到底是什么阻碍了我的呼吸!”
文丑头脑中思绪飞转,极力地按照自己的方式进行着分析。
“空无一物?舌头,是我的舌头!这家伙附身到我的舌头上了!该死!”
文丑终于发现了张洛使他窒息的手法,立刻便再次把手强行往口腔挖去。
可他的手实在太大,这样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舌头仍然不受控制地往更深处钻去!
而且文丑剧烈地动作,还是得他消耗的氧气更为加剧
由于长时间缺氧,文丑已经开始觉得有些眩晕,眼前的物体也渐渐黑了下去。
突然,魏延伸长的断剑忽然进入文丑的视线,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在文丑仅存的理智中瞬间形成。
打定主意后,文丑一秒都不敢耽搁,立即连滚带爬地朝断剑的剑锋奔去。
颤巍巍地把剑锋对准了脸颊,文丑随即把自己英俊的一张脸朝剑刃一撞。
他要把脸豁开,好让自己的手可以抵达喉咙的深处!
可他的动作已经毫无精准可言,一撞之下只是在脸上戳了一个深深的血洞,根本没能达成本来的目的。
在地上滚了两圈,文丑的神智几乎已经完全迷失,但仍是勉强地再次爬起。
再次来到断剑剑锋的时候,眼前的剑刃却已然变成了重影。
一阵绝望在心底闪过,文丑终于“忽嗵”一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至此,文丑的意识完全失去。
不过,当魏延再次醒来的时候,却赫然发现文丑正脸上敷着一块纱布,微笑着望着自己。
“赢了?”魏延声音干涩,一开口,眉头就不经意地一皱,似乎牵动了胸前的伤口。
“文丑”微笑着点了点头,但一笑之后也把眉头蹙了起来,他也牵动了脸上的伤口。
时间回溯到文丑抛出最后一块青砖之前。
魏延向天刺的那一剑一剑,看似毫无意义,实则奠定了最后的胜利。
这一剑扎在了空中山雀的翅膀上,便疾速抢在无形屏障的缺口封闭前朝文丑而去。
与此同时,附在黑猫上的张洛在断剑接近的时候立刻把意识转移到了山雀上,就此也跟着魏延的断剑逃出了墙壁。
就在文丑为逃过一劫而狂喜的时候,张洛几次从文丑面前飞过,骗得他张开了嘴巴驱赶自己。
最终张洛通过附身在文丑的舌头上,达成了让文丑因窒息失去而意识,并最终夺取他身体控制权的目的。
“许褚呢?”魏延说着把头微微转动,搜索着小天才的踪影,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正躺在一张干净整洁的床上,而四周也显然是某户人家的室内。
“呦!我在这呢,你还好吗,白头发大哥!”小天才的声音突然从魏延的身后传来。
而且听他的声音可以判断,小天才似乎要比魏延恢复的好得多,几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的样子。
魏延循声望去,只见小天才正躺在他身后的一张床上,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
魏延和小天才对视了一眼,道:“我很好,谢谢你。”
他的谢意很真诚,如果不是小天才在文丑最后出手前的提示,魏延自觉未必能够发现文丑能力的破绽。
看来张洛称许褚为天才果真不无道理,这已经是他第几次在绝境中发现胜机了?
魏延由此又联想到张洛一路来的表现,虽然他的能力不是强力的攻击型,可张洛对能力的活用显然也不是一般的异能使者所能企及。
就连自己的长驱能力也在他的提醒下多出了更多的可能性。
那我呢,作为这次旅行的向导和实际发起人,我又做了些什么?
不过,魏延虽然心思细腻,但格局还没有小到动不动就自怨自艾的地步。
思考一番之后,反而坚定了他定要在日后加倍地磨砺自己能力的决心。
追寻理想,保护朋友,解答谜题,这才是我拥有异能力的意义,不是吗?
魏延冲着小天才温暖地笑了笑,然后转头对张洛道:“那么,我们现在是在哪呢?”
“嗯,当然是在这座小镇的医院里,不然把你们就那么丢在地上,哪怕你们是体质超常的异能使者,也少不了一时半刻就丢了小命!”
张洛把脸佯装恼怒地微微一沉,有些责怪地说道。
异能使者之间的战斗果然太过凶险了,即使到现在,张洛也没有做到完全适应。
见魏延了然似的点点头,张洛继续道:“说起来,我终于知道自己能力的名字了。”
张洛的语气并不十分惊喜,但魏延和小天才闻言却同时眼睛一亮。
“是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英灵。”
一五五:八十一
一路以来,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是张洛的外表却一直在发生着转变。
黑猫,醉汉,胖子,现在的张洛又变成了一个金发的酒保。
也许正因为张洛的外貌变化的如此频繁,魏延和小天才反倒能够很快的进行适应。
所以即便在同一天的上午,眼前这个金发的青年还是生死对立的敌人,但当张洛控制了这个身体之后,魏延和小天才也没有感到有丝毫的违和。
“你能力的名字是什么?”魏延和小天才异口同声,有些期待地道。
“英灵。”为了避免再次牵动脸上的伤口,张洛回答的声音很轻。
说着张洛不自觉地摸了摸糊在脸上的纱布,心中一阵懊恼。
能够夺得文丑的身体实在是件值得开心的事,这不但把魏延和小天才从极度危险的境地中解救了出来。
更重要的是,张洛这次终于毫无心理负担地获得了一具人身,更不要说这副身体还有着一身不俗的怪力,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或许能够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唯一小小的缺憾就是,文丑失去意识前的一番垂死挣扎,使得这副身体本来还算英俊的脸上多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据张洛估计,即便自己身为异能使者体质可以让伤口更快的愈合,但到时候脸上留个疤可能还是少不了的。
就在张洛脑子里胡思乱想,得陇而望蜀的时候,魏延轻轻重复了下张洛的话。
“(英灵),这就是你能力的名字吗?那你觉得自己的能力增强了吗?”
张洛闻言遗憾地摇了摇头。
按照小天才的说法,异能使者在施术时喊出自己能力的名字,可以大大增强自己能力的效果。
所以在得知自己能力的名字之后,张洛立刻就做了很多次的试验,但令他失望的是,自己的能力看来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加强。
所以,这也是他现在情绪不高的原因之一。
这时小天才也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他叫道:“呦,那张洛你是啥时候知道自己能力的名字的啊?”
魏延听后也望向张洛,似乎对这个问题同样很感兴趣。
“就在夺得这具身体之后。”张洛迅速地答。
这其中的原因张洛已经有了自己的解答。
因为之前从没有一副属于自己的身体,所以他才无法像正常的异能使者一样,拥有自己异能的名字。
而和小胖子不同,文丑本身就是一名异能使者,所以在附身这具身体之后,自己才终于成为了一个“完全体”的异能使者。
接下来张洛便把自己的猜测和他们俩说了,魏延听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但小天才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其中的具体原因,而是像是有些无聊似的揉了揉脑袋,用有些疑惑地口气道。
“(英灵)啊,好奇怪的名字,听起来就好像挺无力的样子。”
小天才小声咕哝道:“呦,这么说来这个名字和张洛你的能力还真相配呢!”
说着小天才突然冲张洛竖起了个大拇指,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反正确实让张洛心情顿时不再美丽了。
即便此前张洛不知道自己能力的名字,但他对此早就有有了一番猜测,而事实是他基本猜了个大概。
而张洛猜测的依据当然还是跟自己的能力的效果有关,既然自己的能力是意识的附身攻击,那它的名字多半还是逃不出这一范围内的词汇。
为了把话题从自己的能力是否真的无力这个尴尬话题上引开,张洛忽然拿出一副家长的姿态,急急地道。
“好了好了,既然我的能力没有变化,其他的也只是细枝末节而已。”
“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给我好好养伤,到时候还得去跟我一起去打(九荣神)的脸呢!”
张洛姿态像是在开玩笑,但说的其实是一个很严峻的现实问题。
现在的情况基本是敌人在暗里,自己在明里,(九荣神)的成员随时可能再次找上门来。
到时候以己方三人现在的身体状态,很难说结果还能像今天这样侥幸。
可也正因为魏延和小天才的伤势,张洛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出立刻出发的决定。
就像他刚刚说过的,如果不及时地接受治疗,别说他们只是区区异能使者,就是铁打的也非得折在路上不可。
魏延情知张洛说得有理,便安安静静地重新躺好,就在他刚要合眼休息的时候,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等一下!”魏延叫住即将跨出房门的张洛,表情奇怪地道。
“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在镇上溜达一圈?”
张洛闻言不明所以,魏延的话里肯定还有别的意思,眼下没有旁人,张洛便直接问道:“你要我去镇子上做什么?”
魏延的脸色更加精彩起来,看向张洛的眼神也带了几分责怪。
张洛被他搞得一阵莫名其妙,但看魏延的样子确实有话要说。
虽然想不出魏延到底想说什么,还要背着小天才,张洛还是两步跨到魏延的床头,把耳朵凑到了他的嘴边,小声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怎么这么神神秘秘的!”
魏延见状便把嘴巴凑到了张洛耳边,开口前还特意看了看也有些茫然小天才,才终于极其小心地把要说的话传达给了张洛。
张洛一边听,脸色也跟着严肃起来,同时把眼偷偷地向小天才望去,不断地打量着小天才的反应。
小天才本来还不关心魏延到底想说什么,但他俩明显地防备着自己的架势反倒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念头一起,小天才便偷偷地把手藏在了被子里,暗自发动了兽化的能力。
目的仅仅是想通过兽化增强自己的听力,从而探听魏延和张洛究竟在背着自己说着什么。
咕咕噜噜,魏延和张洛之间的悄悄话终于完毕,当他们小心翼翼地望向小天才的时候,同时发现小天才正愤愤地望着自己。
小天才不但鼻孔里喷着粗气,眼睛里好像也马上就要喷出火来。
张洛见状不由心下一沉,暗道:“要遭!”
果然,下一刻张洛的耳边就响起了小天才的咆哮。
“呦!原来你们一直在骗我!”
一五六:八十二
“你们竟然一直在骗我!”听得了魏延和张洛之间的密谈内容,小天才忽然咆哮起来。
魏延见状立刻低声道:“许褚,你听我解释!”
“解释啥?你们不就是仗着比我大了几岁,竟然一直把我当小孩耍!”
张洛听了脸色越加难看起来,不过看他一手捂着鼻子,一手盖着嘴巴的样子,不像是尴尬,倒像是在努力地憋笑似的。
“张洛你笑啥!别以为我没看见!”说着小天才把变化了的兽爪从被窝里掏了出来。
事到如今小天才已经气得忘了隐藏了,指着张洛叫道。
“你们就是抠门,就是不想带我去!还成天没钱没钱的叫,原来只是糊弄我!”
小天才话音刚落,不单单是张洛,就连魏延都不由得轻声笑了起来。
不过魏延向来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得极好,只一瞬之后就把头扭到了一旁,竟然没有被小天才发现。
其实魏延和张洛也并没有说什么大事,无非是让张洛有空的时候到小镇上的酒馆转一圈。
据魏延的说法,说不定就能得到有关神秘的管先生的情报。
张洛其实并不抱多大希望,毕竟他穿来的不是一个游戏世界,去酒馆随便就能打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怎么说也有点扯淡。
虽然张洛对魏延的说法不以为然,但是小天才发怒的原因就出在酒馆上。
这话还得从几个人最开始同行时说起。
从几人“组队”寻找管先生和跟九荣神作对开始,所有的开销都默认是由魏延负担的。
毕竟张洛本来是只猫,根本不需要带钱在身上,而小天才则更不用提,在他的脑子里基本没有钱的概念。
开始时还好,无论小天才和张洛想吃啥用啥,魏延都能很痛快地为他们做到。
可直到有一天,小天才突然嚷着要喝酒,不过这个看似一点也不过分的要求,魏延居然死活都不肯同意。
理由很简单,小天才年龄“太小”,作为他暂时的“监护人”,魏延定下了规矩,“许褚不许饮酒!”
张洛开始时还觉得无所谓,甚至还帮小天才说过情,
可当魏延提议降低他今后生活费标准的时候,张洛就立即坚定地站在了魏延一边。
可谓毫无义气可言,成为了抵制许褚喝酒委员会的坚定分子。
但小天才向来是不老实的性子,一路上因为这点小事没少跟魏延和张洛他们闹脾气。
最后不得已,魏延只好拿出没钱了这样的烂理由对付,可能因为小天才天生特别懂事。
自此以后还真就不再找威严闹了。
可就在刚刚,魏延竟然让张洛去酒馆转转,并且由他出钱。
听到这样的话,小天才的怨气立刻被勾了起来,这叫啥?
区别对待!年龄歧视!
是以魏延之前和张洛说话的时候才会如此小心翼翼。
好说歹说,脾气上来的小天才仍是不肯善罢甘休,魏延最后只好妥协,叹了口气,对小天才道:“好吧,明天我也允许你去一回酒馆,不过,就这一次!”
一听有酒喝,小天才早兴奋地不得了,哪还会在意魏延后边说的什么。
呦呦地兴奋吼了两嗓子,便忽然地躺在床榻上睡去了。
张洛见状哑然失笑,他最佩服小天才的一点就是他的入眠速度。
单单这个本事张洛就自认自己无论如何也学不来,因为张洛睡前如果不想事情把脑袋想到昏昏沉沉地状态下,是绝对睡不着觉的。
魏延见小天才终于彻底睡去,便对张洛使了个出门的手势,张洛会意,便悄悄地开门退了出去。
不过虽然按着魏延的话来到街上,张洛还是觉得怪怪的。
不过就是个小镇的酒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能在那打听到管先生的情报。
不过既然出来了,而且看天色还得一会才会完全黑下去,张洛便也觉得去看看也无妨,为了庆祝重获人身,喝一杯也是只得的。
借着夕阳泛红的余晖,张洛惬意地走在小镇的主干道上。
由于受到战斗的波及,不少人家的房屋都已损坏,是以张洛一路走来,街上来往的人影来往不断,乒乒梆梆的声音不绝于耳。
似乎都想抢在天色彻底黑下去之前,把自家的房屋修缮地更加完美一些。
毕竟,无论发生了什么,只要人还在,就得努力地活下去,正如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生活还在继续。”
张洛走在街上,看他眼熟的路人无不对他致以笑意,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不是张洛他们的拼命,这个小镇很可能在今天一个活口都不会留下。
但张洛自己心中却清楚的很,要不是小镇就在他们寻找管先生的必经之路上,说不定(九荣神)未必会找上这个小镇的麻烦。
随便在路上抓了个路人,张洛询问了酒馆的下落,便掂量着魏延塞到他手里的几个银币,头也不回地像向酒馆走去。
还好,因为酒馆距张洛他们对战的地方离得较远,所以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多少破坏。
张洛迈了进去,一抬头,只见就馆内老老少少似乎坐着不少的人,似乎都在谈论着今天上午镇子里发生的可怕事情。
不过见张洛进来,便都立刻住了嘴,有的冲他尬尴地笑笑,有的举杯祝他万事如意,也有的把手里的酒具重重地砸在桌子上,似乎对张洛的出现很不满意。
无论是他们是何种反应,张洛其实都不是很在意,虽然他仍自认是人,但心态终究在不知不觉间和普通的人类拉开了一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距离。
甚至,虽然跟(九荣神)身为敌对,张洛也仍是觉得
他们也能比普通人更了解自己。
不经意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镜片,张洛在吧台前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轻轻坐下,点了一杯酒,浅浅地呷了一小口。
然后随意地问了老板一句:“你听说过管先生吗?”
老板低头擦着杯子,毫不迟疑地答道:“认识啊,他还是这的常客呢!”
张洛猛然一惊,手边的杯子几乎被他碰地洒了下去,他望着老板的一举一动,声音有些激动地道:“我是说,管先生,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管先生吗?”
老板停下手中的活计,朝张洛笑笑,露出满嘴的金牙,瓮声瓮气地道:“管先生就是管先生,还能是哪个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