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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纷舞妖姬     弹痕txt下载     弹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三章 锉心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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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飞雨如箭

    战侠歌真的不知道,他沿着这一连串的脚印,究竟已经走了多少时间,他也不知道现在距离他们作为防御前哨站的小村路有多远,他只是这样呆呆的走着。

    波娜卡被人劫持?

    不象,在这片到处都是雨水和泥泞的世界里,只留下一串脚印,而且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波娜卡为战侠歌寻找更多可口的食物,所以才来到这里?

    要是在平时,这个理由还可能成立,但是在这片飞雨如箭的世界里,一个没有任何遮雨工具的女孩,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竹筐,竟然会越走越远,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波娜卡……

    突然间战侠歌心口传来一阵锉心的刺痛,这一次心口的刺痛,比前面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突然,来得激烈,战侠歌痛得不由自主的曲下了身体,曲下了他宁折不弯的腰。他就这样半跪在天与地之间的雨幕中,他伸手紧紧按着自己的心口,战侠歌突然嘴一张,“哇”得一声狂喷出一口腥红色的鲜血。

    一口鲜血狂喷出来,胸口压抑的郁闷终于减轻了很多,但是战侠歌只觉得全身轻飘飘的,在这个时候,他身为中国第五特殊部队的第三颗獠牙,身为一名超级狙击手,所必备的警觉与灵活,全部都消失了。

    在这个时候,战侠歌只能弯着自己的腰,用一只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心口,慢慢的,一步接着一步的向前挪动。在这个时候,就连一个军人在战场上必需视作第二生命的武器,那枝AK自动步枪落到了地上,战侠歌也没有注意。更没有回头去把它拾起来。

    雨点打在战侠歌的眼睛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但是在这个时候,战侠歌竟然连眯起双眼也忘记了,他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用一种茫然的呆痴,在本能的驱使下。踏着满地的泥浆与积水,一步接着一步的向前挪动。

    在波娜卡的脚印旁,战侠歌也用自己的双脚,留下了两行扭扭曲曲的印痕。两排脚印,就这样相互陪伴着,一直不断的向前沿伸。

    “啪!”

    脚底下传来一声木枝析断的脆响,战侠歌只觉得双膝一软,不由自主的狠狠摔倒在地上,他披在身上的那件蓑衣。随着战侠歌摔倒也被飞甩到两米外。战侠歌慢慢吐掉灌进嘴里的泥浆,他左手按住自己越来越痛,痛得让他几乎不能再思考的心口,他用右手顶住已经积出一寸多厚积水的大地,在拼命用力之下,他的身体就象是打开一根折尺似的,一节节被他支撑起来。

    再次重新站起来的时候,战侠歌看了一眼就甩在两米多外的那件蓑衣,战侠歌清楚的知道,如果他弯下腰。拾起那件已经被雨水浸透,变得太过沉重的蓑衣。也许。他就再也没有办法用自己的力量,重新站起来了。

    波娜卡的脚印,转向了一片茂密的丛林,在这串脚印的尽头,有一个天然的石洞。现在这个天然的石洞里,竟然透出了一丝灯光,而在灯光的照耀中,那个投在石洞墙壁一角的倩影,不是波娜卡又是谁?

    在这个时候,战侠歌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波娜卡为什么会用几个小时时间,冒着连绵不绝的飞雨,来到这个偏僻的出洞。寒冷、孤独、心口的刺痛,和担心失去波娜卡的惊慌,更让战侠歌再没有能力去思考,为什么在这个山洞中,竟然会出现灯光。

    战侠歌现在什么也不想思考,他只想找回波娜卡,找回这个世界上,最关心他,最体贴他,既可以用姐姐般的温柔陪伴他,又可以象一只乖巧的小猫一样,缩在他的怀里,渴望他的怜惜的女人。

    战侠歌只是呆呆的望着波娜卡投射在墙壁上的背影,他带着一种犹如白痴,又好像是最天真无邪的孩子,终于找到了自己最心爱玩具的表情,一步步走向那个山洞。

    “军师先生,你太过份了!我想,在我们的组织里,还没有人敢拿父亲的安危来开玩笑!”

    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不就是波娜卡发出来的吗?只是为什么她的声音里,竟然多了一种战侠歌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冰冷,与高高在上的骄傲甚至是张扬?就是因为这种突然多出来的东西,塞住了战侠歌的嘴巴,让他呆呆的站在山洞的附近。

    一个在淡然平静中,却隐隐带着强大压迫力的声音,从山洞里传出来,“我想波娜卡小姐,您最好先拿上这条干毛巾,把自己身上的雨水擦掉。我在那边准备了一个屏风,和一套您换洗的衣服。波娜卡小姐您完全可以放心,我虽然欣赏漂亮又有气质的女孩,但是我绝对是一个可以信任的绅士。等您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再和我一边喝着热咖啡,一边听我向您汇报,我之所以向您谎报领袖发生意外,把您请回来的原因吧。”

    波娜卡沉默了片刻,还是接过了军师递到她面前的干毛巾,她用力擦拭沾满了雨水,已经贴到了自己身上的头发,她不满的道:“军师先生,你应该明白,和战侠歌那样谨慎小心的人呆在一起,微有不谨我就可能暴露身份,让我们所有准备前功尽弃。尤其是在这种下雨的天气里,我连续失踪几个小时,他不起疑心才怪呢。”

    “不用担心,我既然敢把大小姐您请过来,自然有化解危险的方法。”军师淡然轻笑道:“大小姐您已经和战侠歌相处整整一年时间,好象在最近一个月时间里,你们两个人的关系更是突飞猛进。作为首领唯一的女儿,和第一个引进先进特种部队管理方法,训练出黑寡妇敢死队的女教官,我想您已经有足够的时间,从战侠歌的身上,找到致命的弱点了吧?”

    波娜卡略略一迟疑,她摇头道:“战侠歌这个人,是一个天生的战士,他有一种近乎野兽的直觉,使他可以有意无意间,避开我们精心设计的陷阱。而他更是一个最优秀的领袖,我们都以为那些因为利益而集中到他身边的雇佣兵,在没有收到一分钱的情况下,必然会无法忍受长时间枯燥的等待,更无法忍受恶劣的生存环境。可是在战侠歌这样一个实际与精神双重领袖的带领下,他们这一群乌合之众,竟然齐心协力,一起挺过了最艰难的关卡,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关系越来越融洽,默契也越来越好……”

    军师一直微笑着聆听波娜卡的讲述,直到波娜卡对战侠歌做了最后的评价:“我用了一年时间,也没有从战侠歌的身上找到致命弱点,在他身边呆的时间越长,我越能感受到他的危险。我想,我们和他之间并没有直接的利害冲突,也许,我们可以换一个方式去对待他,至少在内患还没有完全肃清的情况下,我们并不应该树立这样一个可怕的敌人。”

    “是的,战侠歌的确是一个可怕的敌人!”军师点头同意道:“他拥有孤狼般坚韧的生命力,狐狸般的狡猾,猎豹般的爆发力,更拥有怒狮般的破坏力。最可怕的是,他还有足够的统率力和个人魅力,能够在不知不觉中,影响身边每一个人,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一批乌合之众,成为不动如山,侵略如火的王牌部队。在送走雅洁儿,送走他原来最关心的女人后,他的确已经完美得无懈可击。”

    听到雅洁儿这个名字,抓着干毛巾擦拭头发上雨水的波娜卡手臂不由微微一僵,虽然她很快就恢复过来,但是这一切并没有逃过军师那双锐利的双眼。

    军师一脸微笑的望着波娜卡,他拉长了声音一字一句的道:“但是,现在的战侠歌,再也不是无懈可击,因为他又动情了!他又有了喜欢的女人,最要命的是,他喜欢上了一个最可怕的敌人!我请大小姐您帮忙寻找战侠歌身上的弱点,其实我就是期望,大小姐您自己变成战侠歌最致命,最不可弥补的弱点!”

    波娜卡冷冷望着军师,她还没有来得及说和衣而卧,就猛然听到在山洞外,传来了一声疯狂的,带着疯狂哭意的嘶吼:“波、娜、卡!你……我……哇……我好恨啊!”

    听到了这个惊天秘密,受到绝对重创的战侠歌,只觉胸口发紧,他就象是被人用万钧重锤狠狠敲在了头部一样,眼前一阵金星乱舞,他骄傲的腰肢,他宁折不弯的双膝,再也无法承受自己的体重,他双膝不由自主的一软,竟然重重跪倒在山洞外那片积满了雨水的泥潭里。

    军师笑了,他真的笑了。他微笑道:“大小姐您看,我的计划已经成功了,您已经成功的成为了战侠歌弱点中的弱点。一个受过最严格军事训练,只能用完美作战机器来形容的敌人最高指挥官,已经脱离了自己的军队,自投罗网的跑到我们面前来了!”

第五十五章 权力巅峰

    军师伸手拦住了听到战侠歌嘶吼,想冲出山洞的波娜卡,他微笑道:“看来这场战争,已经决定出最后的胜利者。作为胜利女神选中的幸运儿,我们当然可以享受属于胜利者的特权。我想,不用我们出去,以战侠歌的性格,他就算是爬,也一定会爬进来找你和我,问个清清楚楚,死一个明明白白。”

    波娜卡扭开了头,她再也不忍心再看到眼前的一幕,因为战侠歌真的象军师说的那样,咬着牙,带着全身的泥浆,用他的双肘和双膝,一点点爬进了这个山洞!

    战侠歌的目光先落到了波娜卡的后背,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忽视军师这样一个可怕的敌人。当战侠歌转移双眼,和军师审视他的目光在空中对视在一起时,战侠歌看到了一张属于东方人的,似曾相识的脸。

    “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了吗?”军师轻抚着自己的下巴,微笑道:“虽然我们只相处了几个小时,但是我想,我不会失败的没有在你的脑海中,留下终身难忘的忘记吧?或者说,这十二年时间,我这个老家伙,已经老得再也没有原来的样子了?”

    望着这张似曾相识,给了他太多压力的脸,聆听着他那有些熟悉,曾经深深镌刻在内心最深处的声音,战侠歌的身体突然不能抑制的狠狠一颤。虽然刚刚受到最可怕的感情重创,但是在这个时候,战侠歌仍然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巴。他猛然伸手指着军师,厉声叫道:“我想起你是谁了,你就是我刚刚加入第五特殊部队时,指导我们武术训练的格斗系教官!你是……金择喜!”

    “不错,不错。”

    军师。也就是金择喜啧啧轻叹道:“真是好记性,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还能记住我的名字,我这个只为你上了半节课的老师,现在心里还真有了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战侠歌“呸”的一声,在地上吐了一口含着血丝的浓痰,他厉声喝道:“可是我却以有你这样的教官为耻。你是我们第五特殊部队有史以来,最大、最可耻的叛徒!你的行为,已经让第五特殊部队的军徽为之蒙羞!”

    “至少我没有为了活命,把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踢到敌人的枪口上,更没有扭断一个痛失女儿,已经陷入疯狂状态母亲的脖子,到最后众叛亲离得连自己的老婆,都在背后开了枪。”金择喜淡然道:“和你战侠歌相比,我这个叛徒在为人处事上。也许反而更可爱那么一点点。”

    说到这里,金择喜突然笑了,他盯着战侠歌的双眼,微笑着问道:“怎么样,我为你准备的大礼还不错吧。静宫虽然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跳梁小丑,但是在我合理善加利用的情况下,杂鱼一样可以成为最锋利的武器。这个事实教育了你,以后再做事情,一定要当断则断,千万不要因为婆婆妈妈的感情问题。而拖泥带水。

    “那个男人身上的爆炸装置是你安装的?”

    “对,当然是我安装的。就连可以在短时间内激发身体潜能的兴奋剂。也是我为他准备的。”

    金择喜摇着头道:“我已经设计好了让他找到你时,说的每一句话,甚至已经上百次的模拟出你可能做出来的反应,针对性的加以训练。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他很可能引爆身上的混合炸药,拉着你们周围所有人一起完蛋。可惜跳梁小丑就是上不了台面的跳梁小丑,到最后我辛苦训练了几个月的家伙,把所有戏演足后,竟然只在你胸口打了一拳,真是浪费了我宝贵的时间。”

    “不过还好。总算我们的大小姐波娜卡这边进展顺利,没有让我们失望。”金择喜望着用后背对着他们两个人的波娜卡,微笑道:“波娜卡大小姐全名是波娜卡·唐诺,是巴那加·唐诺领袖唯一的继承人,出于她的人身安全考虑,她小时候一直只能跟着母亲生活,直到她二十二岁学业有成,从美国回来的时候,才终于有机会知道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她从贫民区里长大,是一个非常独立,又渴望获得比她更强悍男人温柔关怀的女孩子。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相信波娜卡大小姐能够成功,因为你们两个,抛开立场和身份不谈,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战侠歌你这一辈子,到现在为止。只喜欢过两个女人。”

    金择喜竖起了一根手指,道:“你喜欢的第一个女人,当然是雅洁儿,一个比你整整大了八岁的女人。雅洁儿当然是一个非常出色,非常能吸引人注意的女人,但是她最吸引你的,应该是她能够给予你的,类似于家长和亲人般的温暖吧?一个因为眼睛视力问题,而在六岁时被第五特殊部队拒在门外,最终也失去了父爱的大男孩,之所以选择了雅洁儿,玩了一出刻骨铭心的师生恋,我想大概你也是为了弥补自己童年对感情的需求吧?”

    在这个时候,就连波娜卡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虽然她和战侠歌已经相处了整整一年时间,但是她对战侠歌的过去,尤其是战侠歌的感情世界,了解得仍然少之又少。

    “但是时间长了,雅洁儿和你的性格矛盾就不可调和的产生了。但率的说,你和她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个体。雅洁儿是一个地心善良,待人温和的女孩子,就连一株路边被辗坏的野花,也能让她伤心上半天,她虽然在训练场上成绩不俗,但是如果走上战场,她绝对不是一个称职的军人,所以她成了一个以救病治人为已任的军医,而我们第五特殊部队,也需要她这样一个类似于模特和招牌的女军人存在,来调和学校内过于强盛的阳刚之气。”

    金择喜望着仍然跪在地上的战侠歌,他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内涵的光芒,他轻声道:“战侠歌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离开第五特殊部队吗?”

    战侠歌不知道。他当然不知道。

    “在我们那几批学员中,最出类拔萃的当然是获得了五枚铜制勋章,成为第五特殊部队第二颗獠牙的龙建辉,他也是最有机会成为接替郑勋校长,成为下一任第五特殊部队接班人的候选者。但是龙建辉对这种名誉和地位,从来都不屑一顾,他宁可躲在环境最恶劣的雪原训练场。为我们训练出最优秀的学员,也不愿意坐在宽大舒适的校长办公室里,去指东喝西。在这一点上,我和龙建辉相比,自愧不如。”

    金择喜的眼睛里也出现了几丝迷离,他的思绪仿佛也随着他话匣的打开,而回到了原本那段仿佛已经过了很久,久得已经蒙上了一层尘埃的记忆中。“剩下还能有资格竞争校长接班人宝座的,就剩下了我和李向商以及朱建军三个人。朱建军也和龙建辉一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胎,他已经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到了狙击研击上,所以,未来接班人宝座之争,只可能发生在我和李向商之间。”

    这也是一段战侠歌从来没有听过的秘闻,事实上在任何地方,不分种族不分年龄不分层次,只要有人存在,就会有为了权力和地位产生的斗争。

    “我为了夺到第五特殊部队校长的宝座,拼命在郑勋校长面前表现自己。希望能博得他的好感。而李向商却是一个不善于内斗的人,他只是低头做好自己的事情。对其他的东西一概不理。我们两个人的能力本来应该是半斤八两不分上下。但是我由于分心二用,太热衷于玩弄小聪明,在经达过最惨烈长久战争,一向喜欢以事实说话的郑勋校长面前,我反而越来越不受重用。”

    说到这里,金择喜发出了一声长叹,“直到我从第五特殊部队里出来,过了很久,我才终于明白了‘以无私成就了最大的有私’这个道理。当时我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不甘心俯首认输。只能继续拼命的在郑勋校长面前展现自己的优点,希望可以把李向商比下去。”

    “后来,有一天郑勋校长请我们喝酒时,他无意中说出来一句话,让我看到了战胜李向商的希望!郑勋校长当时可能也喝醉了,他同时拍着我和李向商的肩膀,告诉我们,想要在第五特殊部队衡量一个人是否优秀,除了要看他的工作效率和成绩之外,更要看他有没有能力培养出同样出类拔萃,同样能担当重任的学生。”

    听金择喜说到这里,战侠歌已经隐隐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他喃喃的道:“所以你就培养了刘伟?”

    “是的,刘伟是我用了六年时间培养出来的,最优秀的学员。他无论是在格斗、射击、军事理论还是模拟对战方面,他都是最出类拔萃的。在他的身上,我已经投入了太多的心血与希望,为了能让他更上层楼,我更是拼尽了一切,想要把他送到朱建军的身边,让他成为第五特殊部队有史以来,第一个超级狙击手。可是没有想到,就在我的计划一步步顺利实施的时候,你出现了!”

    金择喜瞪着战侠歌,他一向平静的声音,也终于有点高亢起来,“李向商带着一个十八岁的你,大模大样的回到了第五特殊部队,并且理直气壮的把年龄严重超标的你,向郑勋校长郑重推荐,凭借他在郑勋校长心里慢慢积累出来的好感,使你成为了狙击手的第一候选人。在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你战侠歌已经成为了李向商无意中拥有的另外一个法码!如果我想战胜李向商,我就必须先把你这个砝码从我们权力之争的天平上踢出去!”

    战侠歌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斜眼望着金择喜,问道:“所以你才找机会,让我这个刚入第五特殊部队,什么也不会的傻小子,直接去和一个空手道黑带三段的高手去对决?”

    “是的,我想让你颜面扫地,我更想凭借这一战,打击你的自信,让你学会在第五特殊部队,应该如何夹着尾巴做人!”

    金择喜带上满是苦涩的笑容,“可是我没有想到,李向商竟然真的从一堆早已经被淘汰掉的垃圾中,淘出来你这样一个人物!你不但在战斗中,用你的意志击败了我最出色的徒弟,你更让我……害怕了!”

    “当你拿着一颗手榴弹要和我同归于尽的时候,我就明白,你天生就应该是一个最优秀的军人!你是那种一旦认定了目标,就会拼尽全力,对着敌人发起最疯狂攻击的狂战士。一旦你嗅到真正的危险,开始拼命的时候,任何人,任何东西,包括你自己都能够成为可以抛弃可以利用的武器。你为了打上刘伟一拳,你甚至可生生扭断自己的手臂,你为了胜利,绝对可以比任何人更不择手段。”

    金择喜长长的吐了一口闷气,他望着战侠歌,道:“刘伟被你打残了,如果我还想战胜李向商,就必须先搬掉你这块石头,只有这样,在权力之争上,我才有机会和李向商一较长短。但是在那个时候我已经清楚的知道,如果我处处针对你,最终让你把我判定成敌人,不出十年,我没有被我整出第五特殊部队,我就必然会死在你的手里!”

    “一旦到了战场上,你就是一台最完美,再没有任何缺点,更不会受道德伦理束缚的最纯粹逻辑思维体。在你的眼里,所有东西包括生命,都有自己的价值。是否要抛弃,是否要保留,只是取决于数学的优劣取舍。”金择喜一针见血的道:“你和雅洁儿两个人,拥有如此矛盾的性格,在和平时期,这种矛盾还可以被你们之间的感情所掩盖,但是一旦到了战场上,你这台战争机器全力发动的时候,你们的矛盾就会空前尖锐激化起来。”

第五十六章 复仇之路

    战侠歌的脸色一片黯然,正所谓旁观者清,直到听到金择喜的点评,战侠歌才真正明白,他和雅洁儿之间究竟出现了什么问题。他是一个因为从小缺乏父爱,而极度渴望关怀,甚至是带着一种孩子气占有欲的男人。为了保护关爱自己的人,他当然可以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利用身边任何可以利用的道具。相反的,而雅洁儿却太博爱了,她把太多的感情的关怀,倾洒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金择喜淡然道:“战侠歌你喜欢的第一个女人,比你整整大了八岁,坦率的说,雅洁儿已经快能当你的阿姨了。可是你却从来没有尝过一个年龄比你小,发自内心的尊敬你崇拜你,在你面前温顺得像一只小猫的女人,可以给予你的感情滋味。”

    “我必须承认,在你的身上有难能可贵的英雄气概,而拥有这种英雄气概的人,更需要有温柔的女孩来陪衬。所以,你和雅洁儿看似固若金汤的感情,也并不是无懈可击。只要得到适当的土壤的阳光,感情的种子,仍然可以在你和波娜卡这样一个和雅洁儿完全相反的女人身上萌芽成长。和雅洁儿恋母情结式的感情不同,你一旦和波娜卡这样更适合你的女孩相知相恋,你在已经受过一次伤的情况下,只会陷得更深,投入得更多。”

    战侠歌涩声道:“你对我的了解可真够多了啊!”

    “刘伟被你打得身受重伤,被迫离开了第五特殊部队,在第五特殊部队里,没有人会同情弱者,当然也没有人去专程看望他。就连每一个从第五特殊部队淘汰的学员,在临退出学校前,把一张卡片投进‘红色信箱’这样的潜规则,也没有人通知刘伟去做。在所有人的心里。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再也没有任何出头之日的垃圾。”

    金择喜瞪着战侠歌,厉声道:“你这个胜利者,知道刘伟这个失败者,在回家后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刘伟跪到了他的爸爸面前,请求他爸爸原谅他的失败,他渴望能够在自己的家里。重新找到温暖,可是就象在第五特殊部队一样,他同样被自己的家庭和亲人抛弃了!我面对你和李向商的联手,知道已经失去了角逐权力宝座的机会,当时已经决定离开第五特殊部队,去做一个正常的人。还好我去看了一眼刘伟。他当时就痴痴傻傻的坐在自己家门前的路边,他全身都缠满了绷带和石膏,没有亲人的照顾,没有朋友的照顾。他就那样静静的坐着,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安静得让人感觉不正常,就连从他身边走过的行人,都忍不住在他面前,抛下了几个硬币。当时几乎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一个再也不可能重新站起来的小乞丐!”

    “直到我走到刘伟的面前,轻轻呼唤他的名字时,他的眼睛里才总算有了一丝神采,当他终于看清我时,这个我教导了六年。也从来没有看到他流过一次泪的孩子,突然一把抱住了我的大腿。放声痛哭。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教官我错了,你能不能带我回学校,我不想再在这里呆着,不想再听他们叫我小残废、小哑巴了!”

    金择喜的声音沙哑了,“当时我就知道,我完了。我当然没有办法再带这个已经成为残废的孩子回到第五特殊部队,但是我教导了刘伟六年,六年时间啊!我亲眼看着他一点点成长,一点点强大,我手把手的教导他。训练他,在不知不觉中,我和他的关系早已经超过了教官和学生的关系。当他伸手紧紧抱着我的大腿,一边颤抖一边痛哭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在我的心里,早已经把他当成了我自己的孩子。一个没有血缘,却比拥有血缘更亲近,更让我无法割舍的孩子!他原来可是那样的优秀,那样的骄傲,没有亲眼见到,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他回到自己的家后,竟然会受到这样的欺负和冷落!”

    战侠歌保持了沉默,当他仅仅因为一只眼睛遗传问题,视力仅有可怜的零点三,而惨遭第五特殊部队淘汰时,他又何尝没有品尝过失去亲情与关怀的滋味?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刘伟的父亲,当时也只是因为失望,没有及时调整心态,而冷落了刘伟罢了。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哪个父亲或者母亲,不心疼自己的儿女?

    “当时我抱起了全身还缠满绷带和石膏的刘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想走到哪里去,我这个已经离开第五特殊部队的失败者,带着自己最得意却被人打成残废的徒弟,还能做些什么?”

    金择喜昂起了自己的头,他沉声道:“后来还是刘伟提醒了我,他告诉我,‘我要比战侠歌更强’,就是他这句话,为自己选择了最终的目标。我带着刘伟叛逃出中国,我们隐姓埋名,我们小心翼翼,但是在和平时期,没有人会把太多的注意力投注到我们这样的失败者身上。我只用了六年时间,就在牛津大学同时获得了两个博士学位,而刘伟也在国际雇佣兵战场上崭露头角。我每一天都在拼命充实自己的大脑,我身边的每一个同学,都把我当成了一个变态的学习怪物,那是因为我知道,迟早有一天,刘伟会忍不住找你们报仇,而我这个教官,唯一能帮助他的,就是利用我的智商和谋略,为他铺垫出一条最容易成功的路!”

    金择喜瞪着战侠歌,道:“现在已经整整过了十二年,你已经真正成长起来,你和李向商两个人一正一奇,一旦联合起来形成攻守同盟,就是一个梦幻组合,根本无懈可击,所以我必须抓住你们两个人的弱点,利用种种形势,把你们逐个击破!在这种情况下,我能不多关注你吗,能不了解你吗?”

第五十七章 英雄相惜

    战侠歌静静的望着波娜卡,望着这个和他并肩作战了整整一年时间,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一百八十二天,彼此照料彼此关怀,已经给了他太多温暖与柔情的女人。波娜卡根本不敢面对战侠歌那犹如负伤野兽般的目光,根本不忍心再看到战侠歌那绝望的表情,她只能转开了自己的头。

    而金择喜也站在那里,静静的欣赏着眼前的这一幕,享受着他精心筹划的陷阱,终于到了丰收时节,捕获了最大敌人的成就与喜悦。

    过了很久很久,战侠歌才开口了,“波娜卡……”

    战侠歌的声音干涩而沙哑,沙哑得让波娜卡一听到他低声呼唤,就不由自主的在山洞里四处张望,当她看到金择喜早已经为他们准备好的势咖啡,并且身体微微一动,准备向摆着热咖啡的桌子走过去的时候,波娜卡的身体猛然僵在了那里。

    凝望着那两杯仍然冒着袅袅热气的咖啡,轻轻嗅着酒精加热的咖啡壶里,正在翻滚的,洒遍整个山洞的浓郁香气,一种酸酸楚楚的感觉,猛然击中了波娜卡,击中了这位亲自训练出名扬世界黑寡妇敢死队的女队长,击中了这位“怒狮”组织首袖巴那加唯一的女儿。

    她已经照顾了战侠歌整整六个月时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波娜卡已经开始习惯并喜欢用自己的双手,去努力为战侠歌烹调出可口的食物;她已经习惯了去努力关心战侠歌,去照顾战侠歌。她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到了凌晨三点钟的时候,不由自主的醒过来,借着那偶尔倾洒到房间里的皎洁月光,去偷偷打量那个工作了一整天,仍然抱着一枝ak自动步枪,缩在墙角枕着那支陪伴他在战场上纵横冲杀的武器。陷入淡淡睡眠,随时都可能因为风吹草动而惊醒过来的大男孩。

    波娜卡更习惯了在自己的身边,在那个狭小的房间,在他们的“家”里。有战侠歌这样一个男人存在。每当晚上辗转反侧的时候,她聆听着沉浸在黑暗中的战侠歌,那悠长而平稳的呼吸,她总能觉得平安喜乐。哪怕只是听到这个男人的一点点声音,也能让她安定下来。

    战侠歌再次发出一声低呼:“波娜卡……!”

    波娜卡的心里再次狠狠一颤,她的手不经意的,从自己的脸庞上滑过。用那条擦头发上雨水的毛巾,轻轻带走了几粒从眼眶里逸出来的,晶莹的,温温热热的水珠。波娜卡知道,也许这是她这一辈子,最后一次听战侠歌喊她的名字,最后一次听到他这个人的声音了。

    波娜卡最后毕竟还是没有转过自己的头,战侠歌也没有再说多余的话,更没有再做多余的动作。

    山洞里陷入了一片沉默。只剩下酒精加热的咖啡壶里,咖啡沸腾翻滚时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声响。

    “哈哈哈……”

    战侠歌突然发出一阵疯狂于极的大笑,他笑得全身发颤,他笑得心痛如绞,他笑得似疯似痴。就是黑寡妇敢死队,让他最心爱的女人雅洁儿受到了重伤,就是为了帮雅洁儿治伤,就是为了帮雅洁儿扫除一切可能产生的生命威胁,就是因为面对人生最危险的战场。战侠歌和雅洁儿在人性与道德方面的矛盾,才激化到不可调和的地步。

    事实也罢,迁怒也罢,总之,黑寡妇敢死队,就是他战侠歌这一辈子最痛恨的敌人!

    但是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当他再一次真的动了心,真的用了情时,成功走进他内心深处,挑起他内心一片涟漪的人,竟然就是他最痛恨,最不共戴天的“黑寡妇”敢死队的训练教官以及最高指挥官!

    这对于战侠歌而言,绝对是一个最大的惩罚和讽刺!

    战侠歌转过头,瞪着一直以旁观者的角度,欣赏眼前一切的始作俑者,他猛然发出一声狂嗥:“金择喜!”

    金择喜淡然应道:“在!”

    金择喜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但是在暗中他已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的双脚也慢慢不丁不八的分开,摆出了一个攻防兼备的格斗手势。金择喜已经做好面对战侠歌最疯狂,最破釜沉舟攻击的准备,无论他如何自信,无论他如何骄傲,面对一只受到致命重创,已经绝望的要拉着敌人同归于尽的猛兽,他也绝对不敢稍有轻怠,要知道站在他面前的敌人,可是战侠歌!

    可是战侠歌却没有向他扑过来,疯极、怒极、恨级的战侠歌竟然举起自己的双手,对着自己的脸庞,“噼噼叭叭”的连打了二十几个耳光,直打得鲜血飞溅,直打得他眼冒金星。无论是波娜卡还是金择喜,都不知道战侠歌究竟想做些什么。

    战侠歌的鼻子里、嘴角边,都淌出了细细的血痕,他脸上被自己打得一片乌黑青紫,他一身被泥浆和雨水彻底浸透的衣服上,仍然滴滴哒哒的向下淌着水珠,战侠歌现在甚至仍然无法挺直的腰,他看起来,就象是一个再狼狈不过的乞丐。

    但是面对连武器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的战侠歌,金择喜的神色却变了。因为他发现,战侠歌竟然在这种绝不可能的情况下,竟然奇迹般的慢慢恢复了平静!这个男人的神经,简直就是用最柔韧的钢丝做成的!

    金择喜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声道:“好,当断则断,拿得起放得下,这样才不愧是朱建军亲手训练出来的徒弟,更不愧是我们中国第五特殊部队的第三颗獠牙!战侠歌我必须承认,你比我想象的更坚强,坚强得已经让我从心底感到害怕。仅凭这一点,你就可以带着属于军人的骄傲和自豪踏上黄泉之路了。我应该已经没有了说这种话的资格,但是我仍然想说,我以中国第五特殊部队,培养出你这样的杰出人才为荣!”

    战侠歌伸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他静静的看着金择喜这个只教过他半堂格斗课的教官。过了好久,战侠歌才缓缓对着金择喜伸出了一根大拇指,诚心诚意的道:“你不错。我虽然不能认同你叛国的选择,我们虽然已经成为无法调和的敌人,虽然你在我的面前没有摆正心中的天平。并没有做好一个教官的角色。但是今天我仍然要对你说一声,你是个爷们,我尊敬你!”

    战侠歌一开口说话。金择喜的眼皮在不停狂跳,但是他的眼睛里也忍不住露出一丝惊讶,他斜眼望着战侠歌,用怪异的声音问道:“你尊敬我?”

    “是的,我尊敬你!”

    “你想要获得更多的权力,赢得更多的荣誉,说你是有野心也罢,说你不甘于平凡也罢,至少你活得真,活得实,活得精彩!为了完成给自己制定的目标,你可以用六年或者是更长的时间,去培养出一个出色的学生。仅凭这份执着与努力,我就要对你刮目相看。”

    “我无法接受你带领刘伟叛国的罪行,但是最让我尊敬你的,恰恰也是这样一个选择!教官你带着相信自己依赖自己的孩子,拼了一个山穷水尽,玩出来一个遗臭万年,你虽然注定要受千夫所指,不能流芳百世,但是至少你对刘伟。对得你心中六年积累下来的感情,你用自己的真性真情带着一个被我打成残废的孩子,重新创造了一个奇迹。人生一世,草木一春,叛徒也罢,公敌也行,至少你们活得轰轰烈烈,至少你们已经活得、爱过、恨过!”

    在这个时候,战侠歌身陷重围手无寸铁,面对金择喜这样一个无论从谋略、单兵实战能力都能达到大师级别的可怕劲敌,他虽然心口的刺痛越来越重,痛得他必须用自己的左手死死按住胸口,痛得他连挺直了自己宁折不弯的腰的力量都没有了,但是战侠歌仍然面无惧色,索性抛开一切生死荣辱款款而谈。

    在随心所欲畅所欲言下,战侠歌整个人自然而然腾起了一种笑指江山,绝不弱于第五特殊部队曾经最出类拔萃的前辈,可以和金择喜旗鼓相当的洒脱气势。

    金择喜静静的望着战侠歌,面对这个他用了十二年时间来设局布置,终于一步步将他引入死局的猎物,金择喜的眼睛里猛然燃起一抹激赏的兴奋火焰。

    两代中国第五特殊部队出类拔萃的职业军人,就在这片与祖国万里之遥的土地上,以一种奇妙的姿态,再次重逢了。他们隔着咫尺之遥彼此对视,在他们中间,一个为了自己最心爱的徒弟,不惜犯下叛国大罪把自己绑到了复仇战车上,他这一生已经注定要受到千夫所指,注定要遗臭万年;另外一个,为了保护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把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女孩踢向了恐怖份子的枪口,为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的生命安全,他毫不犹豫的亲手绞杀了一个可能威胁到雅洁儿生命的同胞。

    两个人都拥有相同的叛逆,都拥有相同的执着,都拥有相当的冷与狠,更拥有相同的一旦被挑动一旦被投入,就再也不会熄灭,更不会变质的充沛感情!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纵然做了叛徒,但是我知道,你却从来没有真正出卖过国定,更没有利用你掌握的核心机密,出卖第五特殊部队,否则第五特殊部队早已经被迫在世界公众舞台上,露出水面。”战侠歌盯着金择喜教官,沉声道:“有所为有所不为,纵然心中充满了仇恨,仍然保持必要的理智与冷静;你纵然已经离开了自己的祖国,在另外一片土地上和恐怖份子搅在一起狼狈为奸,仍然在自己内心的阵地里,支撑着一道绝不容跨越的底限。在我的心里,金择喜教官你仍然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金择喜真的听呆了,如此放肆,如此张扬,如此惊世骇俗叛经离道的言论,用如此的语言,如此的态度去评价一个敌人,一个第五特殊部队最痛恨,犯了最不能容忍叛国大罪的叛徒。这哪里是中国第五特殊部队第三颗獠牙应该说出来的话?

    金择喜已经在自己的脑海里,设想过上百种他和战侠歌在这种情况下相逢后,他们两个人可能说的话,可能做的事。但是金择喜真的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他面对眼前这个虚弱得连站在那里都摇摇晃晃的男人,心里升起的竟然是一种知已般的感觉,升起的竟然是他这辈子最认真最严肃的……尊敬?

    金择喜沉默了很久,他真的没有想到。象他这样一个睿智的谋略专家,在战场上面对一个落入自己陷阱中的敌人,竟然会鞠躬为礼,他诚心诚意的道:“谢谢!我想假如不是因为我们之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如果不是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有了最激烈的冲突,也许我们会成为一对最好的忘年之交。”

    面对这个躲在阴暗角落里整整十二年时间,不停设计自己,最终把自己逼到了如此绝境的敌人,战侠歌竟然也鞠躬为礼,肃然道:“是的,我也有同感。如果我们不是敌人,李向商校长。龙建辉教官,朱建军教官,再加上刘伟和我们两个人,只要我们真的能够齐心合力,在特种作战军事领域,就是一个最完美的梦幻组合!”

    听到朱建军和龙建辉这两个名字,和他们年龄接近,有过太多交集的金择喜,眼睛里也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丝落寂。

    波娜卡望着这两个敌对的男人。心里突然涌起了一个词语:英雄!

    战侠歌承认金择喜是一个人物,金择喜也承认战侠歌是一个英雄!也许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英雄,才能懂得英雄,才有资格成为英雄的敌人!

    “我这一辈子,还没有象现在这样尊重过自己的敌人,为了表达对你的尊敬,我会用尽我所有的力量,彻底击倒你!”

    金择喜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军用手表,沉声道:“我现在可以清楚的告诉你,在我利用波娜卡,把你引出那个作为前沿哨站的小山村时,针对你们这群落网之鱼的一场最大剿杀战已经开始了!你生活了将近一年时间,作为整个防御线最前沿戒哨的那个小山村,现在应该已经变成一个废墟。”

    金择喜死死盯着战侠歌的脸,他想在战侠歌的脸上找到吃惊、后悔、恐惧,哪怕是一点点惊讶也好,可惜,金择喜面对的,就是一张用大理石雕成,不会有丝毫波动,更不会有任何表情的脸。

    而战侠歌这个人,用金择喜的话来说……这个家伙到了战场上,面对敌人时,根本就不是人!

    “也许你是认为自己用了半年时间,精心设计出来的防御圈已经无懈可击。不错,在半年的时间里,你们已经在佛罗伽西亚元首居住的村落附近,挖掘出太多的战壕,再加上我们第五特殊部队天才般的土木工程和伪装技巧,形成了一个互成犄角,纵横交错的防御网。想要攻克这样一个有七千人防守,占尽了地利优势的战争堡垒,想要在短时间内完成,看起来的确是有点不太可能。”

    金择喜微笑着道:“但是请你想想看吧,我们为什么可以鼓动整整二十万佛罗伽西亚政府军反叛,并一举击破阿普达亚市,占据了这个国家的政治与经济中心?我们凭什么,可以直接把领袖的女儿,直接送到了佛罗伽西亚元首身边,成为一颗最危险,也最近权力核心的棋子?战侠歌请你再想想,我们在这个国家,在军队,在政府,在元首身边,仍然小心潜伏,没有露出水面的暗棋,究竟还会有多少?当你躲在这片原始丛林中,大肆收编被打残的政府军,和来自世界各地的雇佣兵时,我不知道战侠歌你想过没有,只要我愿意,我能往你收编的杂牌部队里,安插多少枚致命的毒针,只要我一声令下,又会有多少人临阵反戈,你们看似若固金汤的防御圈里,又会出现多少不可弥补的致命漏洞?”

    虽然知道金择喜正在对自己进行攻心战术,但是战侠歌仍然微微变色,他必须承认,金择喜的话说得有理。

    “抛开这些没有浮出水面的暗哨不谈,战侠歌你真正了解我们‘怒狮’组织的军事实力吗?你真的以为,有我和刘伟加入的‘怒狮’组织。到了今时今日,还只是一批只知道占山为王,在深山丛林中,和政府军打游击战的土匪吗?”

    金择喜望着战侠歌。淡然道:“刘伟早在五年前,就加入了‘怒狮’组织,在那个时候,他就以自己出色的军事技术,赢得了领袖巴那加的青眯。并在我的遥控指挥下,成立了海狮、山狮、林狮、飞狮、箭狮,五支可以适应不同作战地形的最精锐特种部队。这五支特殊部队人数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一千二百人,成员全部是从那些拥有坚定信仰,愿意为组织奉献出自己的生命,又有丰富实战经验的种族激进份子中精挑细选,又经历了长达五年,绝不亚于第五特殊部队训练营的残酷淘汰与磨练,早在半个月前,我就把这一千二百名训练有素、悍不畏死又装备精良的特种部队,全部陈列到了你们防御圈的附近,只要总攻一旦开始,他们就会在内线的协助下,从陆地、海路和空投三个途径。闪电般插进你们各处要害,彻底破坏你们的防御网!和这些军人比起来,所谓的‘黑寡妇’敢死队,只是一群不入流的黑色娘子军罢了!”

    一千二百名拥有丰富实战经验,又接受五年等于第五特殊部队严格军事训练的特种部队军人……

    一想到这个可怕的数量,战侠歌终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千二百名等同于第五特殊部队的军人!”战侠歌轻叹道:“恐怖份子就是恐怖份子,佛罗伽西亚全国才有不到九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就这么巴掌大小的一块地方,‘怒狮’组织还只占了三分之一。据说还都是一些最贫脊没有什么资源可以开发的岛屿。就这点地盘,‘怒狮’组织竟然在保证了六十万常规部队的情况下,还能用天文数字的资金,培养出一千二百名特种部队军人,我今天总算明白,什么叫作穷兵黩武了。”

    金择喜没有理会战侠歌的挑拌,他淡然道:“你早应该知道,在你们的基地附近,有足足五万名五万名训练有素实战经验丰富的‘怒狮’军队。这一次,没有战侠歌你这样一位精神与实际双重领袖亲自坐镇,没有你统率全军运筹帷幄,无论是吃里扒外,临阵倒戈没有一丝雇佣兵职业道德的‘南非飞虎’奥兰斯利,还是那个在蓝盾军事竞赛中,担任兽人营训练的奥尔登教官,他们都没有足够的力量,来统率那七千名来自世界各地的杂牌军。”

    金择喜伸出了三根手指,“面对我们‘怒狮’组织一千二百名特种部队,在早已经安插好的内线里应外合的全力突袭,再加上五万名职业军人的全面施压,根据我的预估,也许你们的阵地只需要三个小时,就会全盘崩溃。也许,下一分钟,我们大获全胜的报告就会通过我手中的大功率步话机,送到我的耳朵中了。”

    “是啊,”战侠歌盯着金择喜手边的那只大功率步话机,连连点头,微笑道:“三个小时,的确也差不多了,那我们就一起等待胜利的消息吧。”

    望着一脸平静的战侠歌,金择喜的瞳孔猛然凝成了最危险的针芒状,战侠歌的这个样子,哪里像是一个输得山穷水尽,再没有反手之力的败军之将?金择喜沉声问道:“你真的认为,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有胜利的机会?”

    战侠歌的脸上,突然扬起了一丝绝对诡异的微笑:“对不起,借用一下你的话,金择喜教官,你真的、真的、真的认为,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胜利的机会?”

第五十八章 水无常势

    金择喜眯着自己的双眼,冷冷望着战侠歌,战侠歌也用同样的动作。回望着金择喜。

    “你太危险了,危险得已经让人感到刺眼,危险得明明你身处绝境,仍然让人感到根本无法控制你这个人。”金择喜沉声道:“对付你这样的人,也许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和你做任何接触,直接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杀掉你!象你这样的人,就算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我也必须要防着你在临死之前,在自己的身体下面留下了一颗拔掉保险栓的手雷!”

    “对,真的对极了!还是那句话,金择喜教官,你真的认为,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有胜利的机会?”

    战侠歌认真的道:“教官,你已经向我掀开了自己的所有底牌,你认为胜券在握,你认为大势已定。你得意忘形,你认为,在这场战斗中你已经赢得了胜利,你已经应该用胜利者的姿态,来享受难得的快乐与兴奋了。可是,同样身为军人,我必须提醒教官您一句,那就是……兵无常法,水无常势!我的底牌,还没有掀开呢!”

    兵无常法,水无常势!

    战侠歌说出来的这八个字,当真震得金择喜耳膜轰轰作响。金择喜既然以战侠歌和李向商为敌,收集了战侠歌太多的资料,他就早已经读懂了战侠歌这个人。象战侠歌这样的军人,在战场上面对敌人,必然是言出如山,当他在绝对冷静的状态下,挥起手中的利剑时,必然会石破惊天!

    战侠歌嘴角微微向上一挑,露出一丝绝对冷冰,只属于主宰者的微笑,他突然用英语命令道:“动手!”

    在这个十几米深。两三米宽的山洞里,只有战侠歌、波娜卡和金择喜三个人,波娜卡和金择喜面面相觑,他们根本不知道战侠歌是在对谁下达命令。但是他们都知道。战侠歌也到了掀开底牌,试图后发制人的时候!

    突然在山洞外,传来几声压抑着的低呼和惨叫,紧接着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上百枝自动步枪、班用机枪和狙击步枪的枪声同时响起。听着那些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金择喜脸色猛然大变,他狠狠扫了一眼战侠歌,迅速举起手中的大功率步话机。金择喜还没来得及说话,战侠歌幽幽冷冷几乎不含半点人类感情的声音,就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你不要再指望防守山洞附近的亲卫队了。那个巴那加还真看重你啊,竟然给你分配了整整一个警卫连。他们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而且实战经验丰富,随便拉出几个,都能算得上是号人物。但是……我敢用自己的脑袋向你保证,比起向他们发起突然袭击的人来说,他们还太嫩。嫩得只能用童子军这个词语来形容。”

    “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刻向我报告!”

    金择喜手中的大功率步话机里一片沉默,没有人回答,只有少量电波干扰时产生的“嘶嘶”声响,突然间一声痛苦之极的呻吟,通过那只大功率步话机,传到了三个人的耳朵里。但是很快,那个呻吟的声音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犹如水袋子被人割破时,淡水从里在喷涌出来时的声响。

    密集的枪声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时间,突然又停了。战侠歌侧起脑袋,用力在自己的右耳上拍了几下,当他再次抬起自己的头时,在他的右手掌心里,赫然多了一枚谍报工作人员专用的信号接收装置。

    而他随手摘下来的,衣领上那颗颜色明显与众不同的衣扣,不用问,就是一枚可以把他的命令随时传送到外边的通讯器。战侠歌按揉着自己的耳廓,微笑道:“唉,这么大一块东西硬塞进耳朵里,别提有多难受了,最可恶的是,我戴着这么一个玩艺整整四个小时,却只接收到了两句话。第一句是‘准备完毕’,第二句就是‘请求行动’,一看就是在战场上紧张过度,患了‘战地缺乏幽默症’了嘛!”

    枪声已经停了?

    只是短短的不到一分钟时间,金择喜身边经过刘伟亲自训练,拥有丰富实战经验而且装备精良的整支警卫连,就陷入全军覆灭的最可怕境地。

    在这个时候金择喜一向镇定的无懈可击的手,终于忍不住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他的警卫连就算是遭遇突袭,要是面对一般的部队,哪怕是特种部队,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毫无抗拒的被敌人全歼。

    想要做到这一点,必须要有一支配合比他的警卫连更默契,实战经验比他的警卫连更丰富,武器装备比他的警卫连更精良,人数比他的警卫连更多的特种部队,以点对点的方式将任务分配到个人,才可能在一分钟时间内,一举将警卫连一百多名实战经验丰富的军人彻底击杀。

    金择喜的身体突然狠狠一颤,霍然转头瞪着战侠歌,金择喜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伸手指着洞外,嘶声道:“第五特殊部队?”

    “当然不是!我们中国要奉行和平崛起的战略方针,我们第五特殊部队又是绝不能浮出水面的军事力量,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要派出大量特种部队,光明正大的进行境外作战,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嘛!再说了,你摆出那么一个不敢置信的表情?要知道在世界上,实战能力不比我们中国第五特殊部队差的军队,也绝不在少数啊!”

    看到金择喜这样一个睿智的谋略大师,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战侠歌叹息着连连摇头,他举起手中那颗钮扣形的通讯器连信号接收器都不戴,直接命令道:“有没有能喘气的,进来几个活的,向我报告情况!”

    一个全幅武装,至少有两百公分高,拥有纯种欧洲血统的职业军人,拎着一枝经过特殊改造的m16步枪,走进了山洞,一看到这个军人的脸。金择喜就忍不住再次瞪大了双眼。

    “报告总指挥官,”那个走向山洞的军人,认认真真的向战侠歌敬了一个军礼,用英语报告道:“敌人一共一百二十八人。根据您的指示,现已全部击毙,无一漏网!”

    战侠歌微笑道:“干得漂亮,就算是我亲自带队,也不可能比你做得更好!”

    那个男人嘴角向上一掀。扬起一个大大的,有点孩子气的得意笑容。在这个时候这个金发碧眼的洋鬼子,竟然用并不算很纯熟的中文回答了一句:“小菜一碟!”

    战侠歌和这个身上还带着硝烟味的男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个突然一起放声大笑,他们同时伸出自己的手臂,用热情扬溢的动作,使劲拍打着对方的肩膀,彼此交换着他们在某种高压环境下,培养出来的友谊:“老朋友,好久不见了!”

    战侠歌用力捶打着面前这个比他要高出十公分不止,身体更雄壮得象是一头北极熊的男人,他望着金择喜。笑着问道:“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

    金择喜默默的点了点头,他必须要承认,战侠歌说得一点没有错。因为这个突然出现在佛罗伽西亚,并且率领部队将他的警卫连彻底全歼的,赫然就是美国三角洲特种部队的队长辛恩泰姆斯!

    无论金择喜的警卫连受过什么样的军事训练,无论他们和佛罗伽西亚政府军进行过什么样的激烈战斗,也无论他们“怒狮”组织如何不惜血本的把这些军人武装到牙齿,但是想和美国三角洲特种部队这样的世界劲旅去叫板……他们似乎还真是太嫩了一点!

    又有一个娇小的身影走进了山洞。这一次走进来的,竟然是一名拥有亚洲血统,容貌清秀可人,更应该成为偶像明星的女军人,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军人,金择喜早已经缩成针芒状的瞳孔,只能一缩再缩!

    “韩国707特种部队队长朴闵兰向总指挥官报到!”朴闵兰深深看着眼前这个在蓝盾军事竞赛中,对她痛下狠手的男人,她骄傲的挺起了自己纵然套着一层纳米防弹衣,仍然不能遮掩住一抹成熟风情的胸膛,大声报告道:“707特种部队已经成功清除了方圆二十五公里内,所有‘怒狮’组织的斥候和暗哨!”

    战侠歌点头道:“很好,辛苦了!”

    韩国707特种部队,虽然成员有一半都是女军人,他们的实战经验是少了点,这支部队的成立时间是短了点,但是他们怎么也是一支依靠自己的实力,成功闯进蓝盾军事体育竞赛,经历过奥尔登教官“兽人营”考验的特种部队。让他们执行清扫零星斥候和暗哨这样的工作,当然也是小菜一碟!

    “喂,现在几点了?”战侠歌直接把辛恩泰姆斯长满汗毛的胳膊拉到自己的面前,扫了一眼辛恩泰姆斯手腕上的军用手表后,战侠歌沉吟着道:“其他人也应该快有消息了吧?”

    话音未落,又有两个全身都披满草绿色防水伪装布的军人,大踏步的走进了已经略显拥挤的山洞。

    “德国边防第九大队队长、英国皇家空降团队长,向总指挥报到!”两名特种部队队长一起向战侠歌举手敬礼,德国边防第九大队队长向战侠歌报告道:“‘怒狮’组织箭狮部队,从箭狮最高指挥官到成员,共计四十七名狙击手,现已被我们彻底全歼,无一漏网!”

    战侠歌看着英国皇家空降团队长,在他的脸上有一道可能是子弹造成的擦伤,现在鲜血还不停的从伤口上渗出来,战侠歌从口袋里左摸右掏,最后他还是从朴闵兰手里接过一块干净的消毒棉纱,把它直接丢给英国皇家空降团队长,问道:“你们的伤亡情况如何?”

    “我们英**队,拥有世界最先进的狙击步枪,还有最科学、最系统的狙击手训练学校,我们皇家空降团,当然拥有世界上最优秀的狙击手!”英国皇家空降团队长,象一个绅士般,骄傲的道:“和我们相比,‘怒狮’组织训练出来的‘箭狮’部队。无论是从装备、训练、人员素质还是实战经验上来说,都绝不在同一个档次上。和这样的乌合之众在原始丛林里,进行我们英国皇家空降团最擅长的狙击战,我们当然是没有一人阵亡!”

    看到德国边防第九大队队长。略略不满的皱起了眉头。拥有绅士风度的皇家空降团队长,当然不会冷落自己的战友兼盟友,“当然了,和我们并肩作战的德国边防第九大队的伙伴们。狙击手的枪法也相当不错。没有我们两支部队亲密无间的通力合作,就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以几人轻伤的代价,全歼‘箭狮’部队的四十七名狙击手!”

    战侠歌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在这个时候,美国三角洲特种部队队长辛恩泰姆斯把他的大功率卫星通讯器送到了战侠歌的手里。

    “报告总指挥官,我就是美国海豹突击队队长云恩!我们在三小时三十分钟前,联同日本‘雄鹰’反恐部队,对‘怒狮’组织已经调到海港附近的‘海狮’部队发起了进攻,经过三小时二十分钟交战,现在击毙‘海狮’部队三百二十七人,除了局部地区还有零星战斗,现在我们已经基本全歼‘海狮’部队!”

    “好,干得漂亮!现在请你们把通讯器,交到‘雄鹰’反恐部队队长的手里,我有话要对他讲。”

    “战侠歌找你呢。”

    海豹突击队队长把自己的通讯器,硬塞到了日本“雄鹰”反恐特种部队队长岗村望野的手里。这位仅仅因为说错了几句话,就被战侠歌强行拉着握了九小时零十五分钟的手,天才知道究竟在他的耳边说了多少遍“中日友好”,必须要送回国接受身体与心理双重治疗的特种部队队长,刚刚拿起通讯器,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毫无实质意义的单音节。他就猛然听到了战侠歌的声音。战侠歌就是有本事,仅仅用了四个字,就让这位日本“雄鹰”反恐特种部队的队长,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中日友好!”

    通过手中的通讯器,听到了岗村野望队长下意识下发出的低呼,战侠歌笑了,他真的笑了。战侠歌微笑道:“中日友好,放心,这一次我们是真的中日友好了!”

    在其后整整二十分钟时间里,金择喜被所有人晾到了一边,但是看着一个又一个特种部队队长赶到这个越来越狭窄的山洞里向战侠歌报告,聆听着战侠歌通过这些队长身上的大功率卫星通讯器,以总指挥官的身份,对其他不能亲自赶到的特种部队队长,下达了一个又一个命令,金择喜的内心也是越来越沉重。

    金择喜明白,当战侠歌向他翻出了最后的底牌时,他和刘伟精心训练了五年时间,耗费了无数精力心力和资金,才倾心打造出来的海狮、山狮、林狮、飞狮、箭狮这五支特种部队,全完了。

    无论他们训练如何刻苦,无论他们实战经验如何丰富,无论他们拥有如何坚定的宗教信仰,但是面对眼前这些世界第一流特种部队强强联手形成的钳制夹击,他们真的太嫩了。和这些人才济济的老牌特种部队相比,“怒狮”组织训练出来的特种部队,还有一条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跨越的鸿沟。

    没有几十年的沉淀,没有龙建辉、朱建军这样的教官,没有一大批身怀绝技各具特色的助理教官,中国第五特殊部队,又凭什么培养出象战侠歌这样的世界最优秀精英人才?

    用美国海豹突击队,和来自狭小岛国的日本“雄鹰”反恐特种部队,来打击“海狮”部队;用拥有最优秀狙击手的德国和英国特种部队。来打击同样全是由狙击手组成的“箭狮”部队;用世界单兵、团体作战实力稳列前十名的野小子007特种部队、俄罗斯阿尔法特种部队,去对付“山狮”特种部队……

    只能说,在战侠歌的房间安排下,金择喜和刘伟精心训练出来,针对不同地型建立的特种部队,刚一出道,就遇到了堪称大师级的同行!

    金择喜知道,他和刘伟精心训练出来的这一千二百名特种部队军人,全完了。他现在更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世界第一流的特种部队,会集结到佛罗伽西亚。

    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们为什么会来,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来自不同的编制,他们凭什么接受战侠歌的指挥,又是谁给予了战侠歌“总指挥官”这样的称号?

    看到最后,金择喜总算是略略有了一些明悟,这些集结到战侠歌身边的世界第一流特种部队,都是参加过“蓝盾”军事体育竞赛的部队!最起码,也是那种参加竞赛,但是在第一轮淘汰赛中,就被刷出局的特种部队。

    其中有一位特种部队队长,紧紧拉着战侠歌的双手,说出来的话,最具有代表性:“我们是来学习的。我们就希望通过见习这次联合反恐实战,从你们的身上,学习到一系列科学有效的特种作战及指挥技术。如果总指挥官您有什么要用到我们的地方,请您千万不要客气,直接对我们下令就行了!”

第五十九章 五花八门

    “我军在一个半小时之前,已经基本肃清你在我们内部安插的不稳定因素,并成功利用预设的陷阱,成编制歼灭你手中海狮、山狮、林狮、飞狮、箭狮五支精锐特种作战部队。现在我军正依托防御阵地,利用综合火力防御网,层层狙击‘怒狮’军队,如果没有发生奇迹,以‘怒狮’杂牌军的战斗力,根本不可能突破我们用半年时间布置的防御网。”

    战侠歌望着金择喜,微笑道:“似乎在这场你和我两个人的对决中,最后的胜利者,是我!”

    金择喜静静的望着战侠歌,他本来已经胜券在握,他本来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一舒积压在心里十二年的郁闷,但是突然间乾坤逆转,面对这种情况,就连金择喜也不可避免的露出一丝惊惶,但是他又迅速恢复了平静。

    “我必须承认,我输了。输得干干净净,输得彻彻底底!”

    金择喜长长吐出一口胸中的闷气,他一向平静中隐含着锐利光芒的双眸,也突然有点迷离起来,他轻声道:“现在我就是一个输光了所有筹码,无家可归的赌徒。你真不愧是朱建军、龙建辉和李向商三个人联手教导出来的好徒弟,更不愧是那个在十二年前,刚加入部队,就让我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恐惧滋味的学员。”

    “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我输得山穷水尽,就连翻本的根本都没有了,可是直到这个时候,我这个自诩睿智,常常以把别人玩弄于掌股之间为乐的笨蛋,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空间输在了哪里。”金择喜深深凝望着战侠歌,他突然道:“有一些问题我百思不得其解。希望你能够为我解答。”

    战侠歌望着眼前这个身陷绝境,已经输得山穷水尽,但是仍然可以带着一抹从容微笑,并在暗中进行自我检讨的男人,战侠歌沉默了片刻,点头道:“请说!”

    “我和刘伟训练出来的一千二百名‘怒狮’军人,虽然在训练、装备和人员素质上,都远远达不到世界一流特种部队的水准,但是他们拥有良好的团队默契,更拥有一般军人根本不会理解的疯狂热血和宗教信仰。他们忠诚。勇敢,擅长在原始丛林中进行游击作战,在佛罗伽西亚岛国,他们更拥有境内作战的地域优势。”

    金择喜深思着提出来的第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你究竟召集了多少特种部队,来对付我这一千二百名士兵,才能把他们成建制的彻底全歼?”

    “来到佛罗伽西亚参战的特种部队来自世界各地,他们隶属于不同的国家和地区,真正能参加这次歼灭战的部队,一共有五十九支。如果加上这些特种部队必要的后勤补给等非战斗员。他们的总数量为三千七百八十八人!”

    迎着金择喜怪异到极点的目光,战侠歌连连摇头:“你千万不要用这种看待怪物的眼光瞪着我。不要说我战侠歌只是一个能量有限,现在还只是一个班长的过河小卒,我想在这个世界上。大概还没有一个人能有资格,在不动声色之间。就把这些来自世界上不同国家不同地区,没有直接从属关系的特种部队集结在一起,并让他们亲密无情的联合作战吧?”

    金择喜点了点头,他知道战侠歌说得是实情。现在全世界局势错综复杂,国与国之间,因为历史沉淀造成的矛盾和隔阂,在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消除。想要把这么多特种部队全部揉合在一起,让他们亲密无间的彼此配合,似乎太困难了一点。

    可是。就是这五十九支世界第一流特种部队,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佛罗伽西亚,并在战侠歌的指挥下,对“怒狮”组织消耗了五年时间,不知道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打造出来的一千二百名特种部队,进行了毁灭性打击!

    “所以,我就必须因时制导,利用身边的种种外在因素,来为自己制造胜利的可能。”战侠歌凝望着金择喜,微笑道:“你们联同佛罗伽西亚最大的在野党,联手叛乱成功,那些家伙破坏环境奸淫掳掠,个个都是行家里手,但是说到经济建设,在这一片废墟上,重新建立你们所谓的理想国度,就未免太难为那些恐怖份子。在这种情况下,你和自己的作战参谋部门的所有人,都只能把绝大部分精力,放到佛罗伽西亚内部。”

    在金择喜若有所思的表情中,战侠歌幽幽冷冷的道:“把太多精力都放到佛罗伽西亚岛国这场大叛乱上的你,信息情报网无可避免的受到阻塞,我想,你大概还不知道,在三个月前第二界‘蓝盾’体育军事竞赛,已经秘密开始啊吧?”

    金择喜真的呆住了。

    有人把“蓝盾”军事比赛形容成是军事奥林匹克运动会,当所有人都把目光,投注到世界第一流特种部队相互对抗的激烈比赛中,也许有很多人都忘记了,真正促成“蓝盾”体育军事竞赛的主因,是在美国九一一事件后,面对日益张狂的恐怖份子,全世界日益高涨的“反恐”呼声!

    举办“蓝盾”军事体育竞赛,最大的目的不是让世界第一流特种部队,像走秀似的在国际公众舞台上逐一亮相,让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品头论足。而是要通过一系列的非人训练和比赛,打破国与国之间的界限,让这些世界第一流特种部队,有机会彼此交流,慢慢培养出个人的友情,和团队之间的默契。

    “我在得到佛罗伽西亚元首的授权后,直接向‘蓝盾’大赛组委会提出了建议,要求他们把所有参赛队伍都拉进佛罗伽西亚,协助佛罗伽西亚政府军,一起攻击‘怒狮’恐怖组织,这样做一方面可以用实际行动帮助佛罗伽西亚政府军,彰显出大赛反恐的宗旨;一方面我们也可以在真枪实弹的战场上,选择出比赛的优胜者。要知道,第一界‘蓝盾’军事体育竞赛中。所有人只能拿着小孩子才会玩的橡皮子弹射来射去,实在是把大家都鳖坏了!橡皮子弹打到身上,顶多是在胸前挂一个小白牌,没有那种子弹在身边乱窜,心脏一次次在瞬间收缩,又缓缓张开的紧张与刺激,没有体验过排炮轰击在身边的快感,没有亲眼看到子弹打到敌人或战友身上,鲜血美丽的绽放,那些远离战火的国家。他们训练出来的特种部队,又怎么可能真正成长起来?”

    战侠歌似笑非笑的望着金择喜,道:“按照第一界‘蓝盾’军事体育竞赛的标准,我以为大概能得到五六百名训练有素的世界第一流特种部队军人支援。凭这样一批特种部队,我已经可以和你手下那一千二百名职业军人一较高低,我甚至做好了利用种种战术,不断削弱你们力量的准备。可是……结局却大大的出乎所有的预料!”

    “天知道是你们‘怒狮’组织就象是地老鼠一样,天天就知道在身上绑着炸药包,到处乱钻乱炸。做事情实在太绝,已经惹得太怒人怨,还是现在选择恐怖份子这个职业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反正我的建议得到了所有参赛队伍的热烈响应。由于要各参赛队伍自己保证在佛罗伽西亚的后勤供给。这一次我们没有限定部队参赛人数。结果……有相当一部分参赛队伍。绝对称得上是精英倾巢尽出!”

    金择喜必须承认,他已经听得彻底进入了呆滞状态。

    在“蓝盾”军事体育竞赛中,有一个相当有趣,却又非常实用,可以将成功经验共同分享的规则;在比赛结束后,由所有参赛队队长投票选拔,挑选出一位在大赛中表现最优秀,战术最出众的队长,做为下一界“蓝盾”军事体育竞赛中的荣誉裁判,兼任“兽人营”的主教官。

    有幸成为下一任“兽人营”主教官的队长,可以用自己认为合适的方法,来制定训下一界比赛的训练大纲,直到下一界比赛后,又经过所有参赛队长的投票,选举出一位新的接任者。这样通过不断的轮回,即能让“兽人营”的训练每次都有新花样,也能让大赛组委会节约了大量教官、助理教官聘请费用。

    在第一界“蓝盾”军事体育竞赛结束后,得到绝对优势票数的战侠歌,已经接替了奥尔登的职责,成为第二界比赛中,占有相当份量的荣誉裁判兼“兽人营”主教官。

    战侠歌这位“兽人营”主教官,对所有参赛队伍下达的训练考核课目的非常简单:“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也不管你们用什么途径,收买也好,偷渡也罢,哪怕是一人娶上一个佛罗伽西亚的美女,在举行了集体婚礼后,抱着你们的新娘子,直接光明正大的入赘也罢。总之我要求你们在不引起‘怒狮’组织警觉的情况下,全员进入佛罗伽西亚,并在我指定的位置潜伏。”

    佛罗伽西亚战火未熄,整个国家乱成一团,在得到佛罗伽西亚元首的请求和授权后,这些特种部队想要潜进佛罗伽西亚当然轻而易举,但是想要携带武器,成编制的潜伏在这个岛国,就显得相当困难。

    于是……

    战侠歌带领的七千名杂牌军,有三分之二是来自世界各地的雇佣兵,而这些雇佣兵中,又有大约二分之一,是世界第一流特种部队,整队整队冒充,愣混进来的。他们从战侠歌手里拿到的白条,与其说是将来从战侠歌手中领到大把美元的凭据,不如说是他们顺利通过第一轮淘汰赛,从教官手里拿到了进入下一场比赛的通行证。

    至于还有一千多名参赛队伍的成员,他们……干脆冒充佛罗伽西亚不甘心臣服于恐怖份子暴政统治,拿起武器保护元首的平民,加入了战侠歌带领的队伍。要不然在佛罗伽西亚这样一个巴掌大的地方。面对无恶不作双手沾满了血腥的“怒狮”组织恐怖份子,又怎么会跳出这么多见义勇为,为国为民甘心舍生取义的大侠?

    只有象美国三角洲特种部队这样野战技术精湛,又拥有高科技武器,通过军用卫星二十四小时全程监控“怒狮”组织部队的参赛队伍,才敢直接隐藏进佛罗伽西亚连绵不绝的群山和原始丛林当中,成为战侠歌这个“兽人营”代理主教官兼战地总指挥官手中随时可以调用的秘密部队。

    想想看吧,战侠歌手下一共聚集了七千名杂牌军,虽然还远远不能和“怒狮”组织的六十万军队相抗衡,但是占山为王,也绝对称得上是一支实力强悍的山匪。但是这七千名成员,当真称得上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在这七千人当中,有超过二分之一的成员,是世界最精锐特种部队士兵,改头换脸混进来的;还有至少五分之一的成员,明显是别有用心,八成是军师金择喜安插进来的暗线。别看他们平时一个个和大家闹得一团和气,但是一旦“怒狮”组织发起总攻,他们随时就可能将枪口对准身边刚才还在一起海吹狂侃,还在同一个战壕里分吃过一根甘蔗的兄弟。

    真正在利益驱使下,加入战侠歌阵营的雇佣兵,和经过连场激战和最惨烈的突围战,被“怒狮”组织打残,却没有放弃自己的信仰和任务,最后被战侠歌收编的佛罗伽西亚政府军,加起来,可能也就是整支部队的三分之一。

    不管怎么说,这七千多名乌合之众,不计费用,真心听战侠歌命令的人,总数还是能……超过一半的!

    至于战斗力嘛,那绝对是……强悍的!

    这个……谁敢说他们不强?!

第六十章 似水无痕

    "你设计的这个陷阱的确厉害,但是它真的过于庞大,人员涉及面太广,在长达三个月的准备中,只要有一个环节稍稍脱扣,就会让你前功尽弃,甚至让几千名全世界最精锐的特种部队军人,都陪着你一起完蛋。"

    金择喜思索着道:"你为我和刘伟设下了一个已经可以用-完美-来形容的致使陷阱,这样一个陷阱太庞大,太精细,你每天必须完成繁重的体力工作,晚上小心翼翼的防备波娜卡,更要用你强大的个人统率魅力来强行聚集七千名杂合之众,这一系列的工作,已经足够让你心力俱疲。我想,就算是让你心无旁骛的主持大局,以你更偏重于占地指挥的个人特色,想毫无破绽的推动这样一个庞大计划,未免也太吃力了一点吧?"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你的身后,还应该有一个人负责帮你统率全局。"金择喜盯着战侠歌,沉声道:"现在已经是掀开所有底牌的时间,把他请出来,让我见识一下你身边的这个人物吧!"

    战侠歌略略点头,他扬起手中的步话机,命令道:"你进来吧!"

    金择喜与波娜卡一起转过头,在他们审视的目光中,一个穿着野战迷彩军装的秀挺身影慢慢走进了山洞。让波娜卡不由瞪大了双眼,而站在波娜卡身边的金择喜,不知道什么时候却痴了。

    这个战侠歌身边最得力的助手,这个能让中国第五特殊部队曾经的最优秀人才金择喜,都要吃上一个大亏的谋略大师,竟然还只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

    也许是已经习惯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也许已经得到了太多的胜利与赞美,她已经有足够的力量。支撑起属于一个谋略大师的骄傲与自信。战侠歌只能感慨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力是巨大的,只是短短的一年时间,在她的身上,就几乎已经找不到任何属于少女的青涩稚气,有的,只是沉静如水的从容与深遂。不是熟悉她的人,绝对不会相信,这样一个全身都充满自信与智者气息的女孩。在两年前还是一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根本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被几个小流氓稍加逼迫,就到了山穷水尽地步的弱者。

    唯一没有变的,是她那双凝视着战侠歌的眼睛。她的双眼仍然是那样的清澈,清澈得犹如两汪轻轻流淌的泉水,幽幽流淌着一个少女面对自己最尊敬的英雄,特有的崇拜与喜欢。她就这样毫无掩饰的凝望着战侠歌。直到战侠歌都有些无法承受她这种太过直接,太过温柔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略略偏开视线时。她才低声道:"战大哥……好久不见……你的胸口还痛吗?"

    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盒,从里面倒出两粒止痛药片,把它们连带一瓶水,一起放到了战侠歌的手里,"这些可以缓解胸口疼痛的药片,我已经准备了好久,一直都随身带着。但是明明有很多机会。只要我愿意,我早就可以把它们交到你的手里。但是我却一直没有……对不起……"

    迎着她带着浓浓歉意的目光,再看看她手中那两粒药片,战侠歌笑了,"我懂!我们作为这场联合反恐军事行动的实际决策者,尤其是面对金择喜教官这样的可怕敌人,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我们绝不能放任自己,制造出无法预计的变化和不必要的危险。"

    战侠歌把那两粒药片丢进嘴里,在灌了一口清水后,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伸手亲昵的拍了拍眼前这个女孩的脑袋。她这才带着满足的笑容,扭过了头。

    当她把目光投到了金择喜的身上时,她整个人的气势突然变了!

    如果说刚才她还是一个面对情人时,象乖巧的小猫一样温柔可人的少女,那么现在她就是一个真的智者,一个能够帮助战侠歌在任何情况下,支撑起一片天地,当战侠歌全力攻击时,为他防御住一切要害的坚盾!

    她刚才还犹如泉水般清澈的双眼,猛然扬起火焰般的炽热气息,她的唇角仍然象刚才那样微微向上斜挑,但是现在绽放出来的,不再是微笑的柔和弧度,而是绝对冰冷的坚硬棱角。

    她迎着金择喜不敢置信,已经略略呆痴的目光,沉声道:"我叫凌雁珊。在十一个月前,我们就已经通过网络BBS论坛,开始了属于我们的战争!"

    金择喜望着静静站在他的面前,眼睛闪动着锋锐与幽冷光芒,更带着绝对骄傲与自信的女人。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名字叫做凌雁珊,她是战侠歌身边一个最新出现的,绝对可怕的谋略天才,她更是战侠歌身边最有力的助手!

    "在十一个月前,我们通过中国各大网站BBS论坛,进行了第一次交锋,那一次我虽然是在仓促中被动应战,但是几个回合的交锋下来,我已经明白,我还远远不是你的对手。所以在七个月前,我通过特殊渠道,潜入佛罗伽西亚首者,通过一系列排查,最后把目标放到了你这个神秘的军师身上。"

    凌雁珊凝视着在网络BBS论坛上,展现出太凌厉攻势的可怕强敌,坦率的道:"论经历,你比我要多出三十年的人生阅历;论资格,你一辈子都在战斗和对抗中度过,我再自信,也不会蠢得认为,在这方面我能比你更强;论努力,我和在六年中就能得到两个博士学位,被身边所有人尊称为-逻辑电脑-的你相比,更是拍马难及。后来战侠歌告诉我,想要战胜你这样一个近乎完美,在各个领域都比我强上几筹的敌人,我唯一能取得得胜利的办法,就是尽可能的走到你身边,去悄悄的观查你。分析你,努力寻找你的弱点,并加以利用!"

    "根据我手头的资料,你是喜欢吃茶鸡蛋喝小米稀饭,我就在距离你住所最近的集市上,卖了五个半月的茶鸡蛋和小米粥;你是天才,你拥有跳跃性思维,你只有刻意放慢自己的节奏。别人才能勉强跟上你的频率,所有人都以为你不苟言笑,几乎没有情绪波动,那是因为他们不明白,当你情绪激动或快乐的时候,跟在你身边时间最久的人,和你交流也在如听天书,所以你一到我开的小饭店里,我就去陪你聊天,至少我还能跟得上你的思维节奏,能配合你的喜怒哀乐。做一个还算称职的听众……"

    "我是骗了你的感情,但是我不后悔,对你也没有歉意,因为我们是敌人!"

    凌雁珊把一枚白金钻戒和一本书一起送到了金择喜的面前,"不是我喜欢的男人送的钻戒,我不要。至于你送我的这本书,我坦率的告诉你。我在十六岁时,就已经能一字不差的把它全部背出来。但是我必须要感谢你送我的这份礼物。因为在这本书上,有很多你亲笔作的批示,甚至还有你兴致所至,随意写的感想。你想用这本书让我更多的我解你,我必须要恭喜你,我的确做到了!"

    睿智如金择喜,在这个时候,也听痴了。他微微侧起了自己的脸,努力的在这个叫做凌雁珊的女人身上来回巡视,这个身影。还有她的声音,看起来都是这样的熟悉,却又是这样的陌生,陌生得让金择喜脸上惯有的淡定笑容,都变得有些牵强起来。

    "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卖茶叶蛋,又有点天分的小女孩,你对我从来不设防备,五个半月时间,已经足够让我读懂你这个人。"凌雁珊凝视着金择喜,沉声道:"到了最后,你只是一个眼神,一个最微小的动作,都能让我明白你在想着些什么,你需要些什么。你常常说我们是心有灵犀,实际上那是我已经利用行为心理学,把你从头到尾分析了无数次,并根据实际情况,不断加以印证改良,得出来的结果。"

    "所以……"凌雁珊总结道:"在这种情报绝对不对称的情况下,你败得不冤!"

    望着犹如一只刺猬般,竖起全身的尖刺不断向他发起进攻的凌雁珊,金择喜深思了很久,突然问道:"我长得很难看,很讨人厌烦?"

    凌雁珊摇了摇头,金择喜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又经常用脑过度,但是在他的身上,岁月却没有留下多少印痕,看起来还象是一个三十多岁,最富有成熟男人魅力与旺盛精力的男人。最吸引人的,还是他那双充满哲理与智慧,深遂得几乎无边无垠的双眼,只要被他轻轻扫上一眼,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在心底升出一种想和他亲近的感觉。再加上金择喜那经过最严格训练,充满爆炸性力量,绝对均称得可以去当内衣模特的身体,和他在不断的学习不断战斗中,慢慢培养出来的从容不迫,再加上他在佛罗伽西亚今时今日拥有的权力地位,说他有资格成为少女梦想中的白马王子,也一点不为过。

    金择喜又问道:"我和你交往时,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不,你很绅士。"凌雁珊道:"就算我接受了你的求婚戒指,你也只是想吻我的手背一下,可是看到我眉头稍稍一皱,你就放弃了这个举动。看到你走出我那间小饭店时的一些细小动作,我知道你实际上已经开心得快要蹦起来了,但就是在那种情况下,你还是没有强迫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在这方面,我相信绝大部分男人,都不会比你做得更好。"

    "因为我是恐怖份子,做的事情天怒人怨?"

    凌雁珊用力摇头,"在别人眼里,你是恐怖组织的二号头止,是罪大恶极,可是我冷眼旁观,却清楚的知道,就是因为你的努力,一直以挑拨种族冲突,从中渔利的-怒狮-组织,才没有对手无寸铁的平民大开杀戒。在几个月时间里。你带领作战参谋团,一方面要继续指挥作战,一方面要在国际舞台上小心翼翼的做好各种外交工作,防止其他国家武力协助佛罗伽西亚合法政府,最后你们还要明查暗访,根据这个城市民众的呼起,不断出台一系列具有实际意义的政策法规。可以说阿普那达市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正常,让民众重新拥有了一个相对安定的生存环境。全是你以身作责,带领作战参谋每天超负荷工作的结果。在这些方面,你比那些道貌岸然,天天喊着正义公理,却满肚子男盗女娼的政治家们要强上一百倍!"

    "一个长得不丑,还算有点地位和绅士风度,做事情也不算太过份,没有招得天怒人怨的男人。我算来算去,你就算不喜欢我,也没有道理讨厌我。甚至是憎恨我吧?"金择喜沉吟着,他突然指着波娜卡,道:"难道是因为她?因为我把波娜卡放到了战侠歌的身边,给你增加了一个新地,有威胁性的敌人?"

    "是的,我喜欢战侠歌!"凌雁珊在这一刻,就象是面对风浪。吹响了战斗号角的无畏水手,她紧紧凝视着金择喜。一字一顿的道:"所以,请你记住,从一开始,你就是我的敌人!面对你使用的伎俩,我除了憎恨,就是愤怒!"

    金择喜真的呆住了,他呆呆的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凌雁珊,就连他接过了凌雁珊递到他面前的那枚求婚钻戒,和那本暴露了他太多思想的书籍。他都没有注意。

    过了很久很久,金择喜才长长的吐出胸中的一口闷气,他对着战侠歌伸出一根大拇指,道:"战侠歌,你真是够狠,够绝。我把波娜卡安插到了你的身边,而你反手就用相同的方法,在我身边安插了同样一枚棋子!-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八个字,当真是被你用得登峰造极,被你玩得青出于蓝!"

    "谢谢,我这个建议,就是从波娜卡身上得到了启发,让凌雁珊现学现卖一下罢了。"战侠歌微笑道:"我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在于,凌雁珊是一个拥有智慧力量的女孩子,她甚至还能煮出一盆味道不错的茶叶蛋。而你派出来的波娜卡,除了做一手难吃到极点的所谓-炸酱面-,会帮男人洗洗脚之外,简直是一无是处!"

    从一开始,就一直站在原地保持沉默的波娜卡,听到战侠歌对自己的评价,她的身体不由狠狠一颤。战侠歌故意把目光落到了波娜卡因为剧烈喘气,而不断起伏,显得更加高耸动人的胸脯上,他轻叹道:"唉,早知道你是巴那加的女儿,又是-黑寡妇-敢死队的队长……"

    说到这里,战侠歌揉着自己的鼻子连连摇头,"我还真是傻,反正是你自己倒贴上来,想对我玩美人计,你长得还不错,身材也马马虎虎,我干嘛要放着到嘴的东西不吃啊?!"

    波娜卡真的听呆了,她什么时候见过如此无赖,又如此无耻的战侠歌?

    明明知道在这个时候流泪只是向敌人示弱的表现,但是眼泪仍然很快逸满了波娜卡的眼眶,在泪眼模糊中,战侠歌的身影随之不断晃动,就连他的表情也变得不切实际起来。在一片晶莹的闪动下,波娜卡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虽然孤独而严肃,却能不动声色的吃完了她新手做出来的,实在令人难以下咽的"炸酱面",偶尔眼睛里还会流露出一丝温情的男人。

    在昨天,这个男人还是温柔而体贴的;在昨天,这个男人还会把她揽到温暖而宽厚的怀抱里,让她感受到一种被人保护的幸福;在昨天,这个男人还能对着她,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在精神恍惚中,波娜卡低声道:"难道你对我……没有一点感情吗?"

    "废话!"战侠歌翻着白眼道:"明明知道你是敌人派到我身边的间谍,明明知道你随时可能变成最致命的毒气,我还自投罗网的把什么真感情投放到你的身上,你当我是傻瓜还是白痴啊?!要早知道你是-黑寡妇-敢死队的成员,我根本不会让你*近我五十米之内,天知道你身上藏没藏着一包TNT!"

    战侠歌满脸厌恶的上下打量着波娜卡,他突然问道:"喂,你告诉我。象你这样长得还有几分姿色,老子又是一个土匪头子的女人,每天都过着舒适的生活,你甚至还可以用你老爷子那些沾满血腥的钞票,跑到国外留学镀金。你会放弃这样的人生,在怀里塞上一个炸药包,随时准备跑到大街上和别人同归于尽吗?"

    战侠歌索性走到波娜卡的面前,他轻挑的伸出手。直接托起波娜卡的下巴,他用手指掂起着几丝波娜卡狠狠滑过的泪水,啧啧有声的道:"看你这幅样子,还敢说自己是什么-黑寡妇-敢死队的队长?你除了能被金择喜当成棋子,被我们所有人耍得团团乱转之外,你还能有什么实际性作用?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家去当一个普通的女人吧,这样就算是你老爸巴那加最终不得好死,只要没有人知道你们的父女关系。凭你的那几分姿色,应该也能找到一个有钱的丈夫,一辈子不愁吃穿吧?"

    面对如此放肆。又如此刻薄,对她步步紧逼的战侠歌,波娜卡真的傻了,呆了,她虽然不喜欢金择喜这个人,更不喜欢自己被金择喜利用,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仍然不由自主的向金择喜*拢。

    金择喜不动声色的望着已经开始痛哭失声,渴望在他这里获得安慰的波娜卡。他甚至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凌雁珊疑惑的看着金择喜,她的目光最后落到了金择喜左手上,聆听战侠歌对波娜卡步步紧逼发出的脚步声,看着金择喜左手尾指有节奏的跳动,凌雁珊突然面色大变,她猛然厉声喝道:"战侠歌小心!"

    战侠歌猛然抬起头,就在这个时候,金择喜右手一扬,他的铁拳闪电般的探出,狠狠撞向战侠歌有胸膛。金择喜虽然手无寸铁。但是他曾经是中国第五特殊部队的格斗教官,他是一位空手道黑带七段格斗高手。对于他这样的大师级格斗高手来说,他经过千锤百炼的双手,就是可以致命的武器!

    "喀啦……"

    在场所有人,都清楚的听到战侠歌胸前的肋骨上传出来的可怕哀鸣。

    "嗒嗒嗒……"

    辛恩泰姆斯几乎是在同时扬起了手中的M16自动步枪,在自动步枪三连射的轻脆响声中,几朵艳丽的血花猛然从金择喜的胸膛上迸射。金择喜的脸色瞬间变得一片苍白,但是他却对着全速向后飞跃,努力想化解这一拳力量的战侠歌,露出了一丝绝对诡异的微笑。

    战侠歌只觉得背后传来一阵属于阳光的温暖,但是他全身的血液却在瞬间凝滞了,因为在这个时候,看着金择喜那诡异到极点的笑容,回想着他只能用自杀来形容的攻击,战侠歌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超级狙击手……刘伟!

    金择喜作为一个世界上最可怕的谋略大师,在已经输得山穷水尽的情况下,他仍然还有最后一招,他就是以拼上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终于帮他的徒弟刘伟,做了最后一件事情。从发现局势再也不受自己的控制开始,金择喜就在计算如何利用自己这条命,来换取最大化的胜利,他慢慢将话题转移到波娜卡和战侠歌之间的感情与矛盾上,凭借他对人性绝对的了解,终于如愿以偿的将战侠歌一步步吸引到自己身边。最后他利用战侠歌源自第五特殊部队受过上千次严格训练,已经变成本能动作的军事规避技术,只用了一拳,就将战侠歌逼出了山洞!

    暗中计算自己的身体倒跃出山洞的角度,和做出第二个紧急军事规避动作需要的时间,战侠歌只觉得嘴里满是苦涩,如果刘伟真的守候在山洞对面某个射击视野良好的位置上,用手里的狙击步枪一直锁定山洞的洞口,那么那绝对无法再逃过这致命的一击!

    "砰!"

    在山洞对面的深山密林中,扬起了一层硝烟,一枚子弹壳从弹匣里跳出来,在空中欢快的翻滚着,一朵艳丽到极点的血花,猛然从身体上绽放出来,温温热热的液体。立刻就浸透了战侠歌的衣服,烫得他的全身他的灵魂,都猛的狠狠一颤。

    战侠歌往地上一扑,在地上连续翻了几个跟头,直到他抱着波娜卡滚进一个天然形成的水渠里,溅起大片的泥浆和积水。带着全身的泥水丛在一片烂泥中间,战侠歌全身颤抖着,猛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嗥:"波娜卡!"

    "我终于又能躺在你的怀里了。这种感觉……真好!"被战侠歌抱在怀里的波娜卡,把自己的脑袋轻轻枕在战侠歌的胸膛上,她抬起头痴痴凝视着战侠歌的双眼,低声道:"我终于又能看到你这种温柔的眼神了……真好……战侠歌,你告诉我,我真的对我只有恶厌,没有哪怕是一丝丝的好感吗?"

    站在山洞里的金择喜呆呆的望着战侠歌躲入水渠的方向,他的视线最后落到了那条用鲜血铺成的路上。他的脸上满是无奈的苦涩,摇着头轻声道:"唉,波娜卡,你这样做,值吗……"

    眼前早已经蒙上了一层血红,突然间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传过来,金择喜不由自主的仰天向后栽倒,就在他已经做好用自己的身体,和坚硬的岩石地面做出全面接触时,他突然发现自己倒进了一个充满柔韧性的怀抱里。紧接着,他突然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叹息。

    金择喜就仰面躺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在这个时候,他只觉得全身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虚弱,虚弱得他连视线都模糊起来,虚弱得他连呼吸的力量都快没有了。但是金择喜却笑了,他真的笑了。

    金择喜看着自己胸膛上的枪伤,他一咳嗽,鲜血就从他嘴里大口大口的喷涌出来。他轻轻嗅着自己鲜血和少女馨香混合在一起,形成的奇异味道,在这个时候。已经快有五十岁,却从来没有完整品尝过爱情滋味的金择喜,竟然赖皮的晃着自己的脑袋,在对方的胸膛上到处乱拱,吃着他生命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豆腐。感受到抱着他的人,身体一僵,金择喜嘴角微微向上一挑,扬起了一丝姑且可以称之为微笑的表情,他轻声道:"喂,我就快要死了,就让我不绅士一次吧……其实那次没有吻到你的手,我、我、我足足后悔了五六天呢!"

    "你这是自找的。"

    凌雁珊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伸手抱住了这个拼命想要伤害战侠歌的家伙,她更不相信自己,望着这个重伤垂死的男人,在她自以为已经坚硬得无懈可击的心脏某一个角落,竟然扬起了一阵尖锐的刺痛,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

    凌雁珊望着躺在她怀里重伤垂死,却依然不老实的想做一次流氓,想非礼她一次的可恶家伙,她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复杂到极点的光芒,她低声道:"何必呢?"

    "反正我也是一个国家的叛徒,人民的败类了……反正我也是人人喊打的恐怖份子了,我要坏,就让我坏到底吧!"

    金择喜低声道:"有时候……那个、想坏得彻彻底底,也是一种境界!如果、如果、坏人轻轻易易的就会被感动,就会投降,临死时……无一例外的都要来那么一出痛哭失声,都要……大……大彻大悟……那,这个世界该多么无趣啊!没有我的坏来做衬托,又、又、又怎么能显出你的战侠歌的好呢?!"

    金择喜偏过头,在凌雁珊刚刚擦过眼泪的手背上,留下了他的轻轻一吻,他在凌雁珊的手背上,尝到了淡淡的咸味,他低声道:"刘伟,我能做的都做了……没有成功……不过换来了一次美女拥抱……值了!你可不许说我……见色忘徒啊……"

    金择喜眼睛里迷离的空洞越来越浓,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到了最后,凌雁珊完全是依*她对金择喜的了解,猜出了他人生中最后一段话:"他***,当了叛徒,这叫我死了之后,怎么去见我们的先辈啊?!"

    带着些许的遗憾,带着一丝难解的笑意,金择喜就这样慢慢的闭上了他的双眼,在这片异国他乡的土地上,永久闭上了他的双眼。当凌雁珊再次举起自己的右手,想要擦拭夺眶而出的眼泪时。她却瞪大了双眼,她呆呆的抱着金择喜,过了好半晌,她才猛然发出一声惊讶到极点的轻笑。

    因为凌雁珊赫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金择喜竟然又悄悄将那只白金钻戒重新戴到了她的手指上。金择喜就算是死,也成功的扮演了一次精神阿Q,凌雁珊毕竟没有在他死之前。第二次把钻戒还给他。

    怪不得金择喜现在脸上还带着那么一丝只能用狡赖来形容的得意微笑。

    凌雁珊明白,从这个时候开始,她的心仍然是战侠歌的,但是金择喜已经成功的在她的记忆中,占据了相当大的一块舞台,说他是敌人也罢,说他是叛徒也罢,说他是罪人也罢,这个人至少活得真。活得实。活出了一个男人的感情,活出了一个长辈对晚辈的责任!想恨这样一个活得纯粹,活出感觉的男人,真的……很难!

    凌雁珊从口袋里找出一个急救包,她最后把一块止血纱布小心的裹到了金择喜的脸上。如果他真的不愿意这样去见中国第五特殊部队那些为国为民,舍生取义的英雄和先烈,那么就让他带上这样一块纱巾吧。

    凌雁珊慢慢走出了那个弥漫着太多浓重血腥气息的山洞,在远方的山上,隐隐传来了几块枪响。德国边防第九大队和英国皇家空降团两支特种部队的队长,已经带领十几名资深狙击手。追进了深山。刘伟再也没有机会对着战侠歌开第二枪了,但是战侠歌仍然呆呆的坐在那个天然水渠的一片烂泥里,他呆呆的抱着突然爆发出最惊人冲刺力,扑到他身上,替他挡下那颗致命子弹的波娜卡。

    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战侠歌不停颤动的脸庞,一滴接着一滴的落到了波娜卡的脸上。

    "笨蛋!笨蛋!笨蛋!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停的贬低你吗?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停的打击你,逼你把最软弱的一面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吗?"战侠歌嘶声叫道:"那是我想救你,我想给自己找到充足的理由,把你放走啊!我承认我早就知道你是-怒狮-组织的间谍。可是我也有心,我也能感觉得出来,你对我的感情是真还是假啊!我他妈的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笨,明明知道我们是敌人,明明知道我们那个家,我们的那间小茅草屋,都是假的,都是我们建立起来的一个虚无飘渺的海市蜃楼,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未来,可是我仍然不由自主的陷进去了!看着你把午饭送到我面前,看着你拿出一块毛巾帮我擦拭头上的汗水,我陷进去了!看着你坐在那幢小茅草屋外,一边帮我缝补衣服一边点起一盏小油灯等我回来,我陷进去了!看着你半跪在我面前,为我送上一盆热热的洗脚水,我陷进去了!看着你不断改良,不知道用了多少心血的炸酱面,看着你为我把大米杵成米粉,最后再做成面条而磨得全是水泡的双手,我陷进去了!"

    "哇……!"

    战侠歌突然嘴一张,不由自主的狂喷出一口鲜血,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就象是纸一样白,当战侠歌和波娜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受重伤的波娜卡,竟然已经下意识的把自己手伸进战侠歌的怀里,替他轻轻按揉已经刺痛了一个多月的心口。

    "伤口、又……痛了……吗?"

    战侠歌脸上扬起了一丝苦涩到极点,比哭还要难看的微笑,他隔着衣服,按住了波娜卡放在他心口还在不断按揉的手,他痴痴的望着脸色苍白,再没有任何生机的波娜卡,轻声道:"我真的还不习惯晚上抱着另外一个人一起睡觉,我经常在晚上被你无意识的动作惊醒,其中被惊醒次数最多的,就是你在睡梦中,仍然下意识的为我按揉伤口。就是因为你这些无意识的动作,我彻底陷进来了,陷得我都感到害怕,因为我知道,自己也许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从这个明明是假的、虚的,却彼此都投入了真感情的陷阱中拔出来了!"

    "我听奥兰斯利他们说,你的心口之所以总是阵阵刺痛,并不是静宫的那一拳打伤了你,而是你无法原谅自己,你更无法原谅因为自己的某种行动,而无法得到最心爱的女人的……原谅!"

    波娜卡的手轻轻的,无力的在战侠歌的心口上缓缓挪动着,战侠歌只觉得一种酸酸楚楚的东西,彻底击中了他,她的手真的……好凉!

    波娜卡抬头凝望着战侠歌这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她轻声道:"感情是不能以时间来衡量的,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很短,但是我自信、对你的感情,却绝对不会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差!"

    战侠歌用力的点头。

    "如果你真的在乎我,愿意让我永远活在你的心里的话,请你不要再不停的心痛好吗,因为……以后那里就是我的家!你总不会希望、我、住的地方,三天两头的地震吧?!"波娜卡轻轻按揉着战侠歌的心口,低声道:"如果你最心爱的女人,曾经伤了你的心的话,那么,请你让我、另外一个最爱你的女人,帮你把它修补好……好吗?!说真的,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我认为,你……没有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看待人生的态度罢了,所以、你最关心的那个她……也没有错!"

    波娜卡的手越来越凉,但是就是这样一只手,却突然散发出万分的炽热,炙烤得战侠歌恨不得放声狂吼,炙烤得他原来心口那郁结在一起的冰冷,在瞬间都变成了无数碎片。

    战侠歌紧紧抱着这个给了他第二次生命,让他真正品尝到爱情甜与苦的女人,他嘶声狂叫道:"求求你,不要死啊!"

    "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死啊!"

    波娜卡把头枕在战侠歌的脸膛上,她倾听着战侠歌的心跳,她的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丝快乐的笑容,她用手轻轻在战侠歌的脸膛上划着圈子,"记住,这里是我的地方,从此以后,你……没有权力再心痛……"

    波娜卡的手指,停顿在了战侠歌脸膛的某一个位置上,陷入了永久的停滞,而她象小鸟依人一样缩在战侠歌怀里的身体,也慢慢的变凉了。她是那样的乖巧,她的唇角仍然带着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她看起来就象是陷入了沉睡,正在做着一个甜美的梦。

    而战侠歌的泪,已经哭干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战侠歌终于抱着这个在自己的生命中,留下了太多记忆与遗憾的女人缓缓的站了起来。当他的目光慢慢从所有人的脸上划过时,就连那些身经百战的职业军人,都忍不住心脏狂跳。

    他们在战侠歌的脸上,战侠歌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绝对冰冷,再没有半点感情,暴戾狂燥得有若实质……惨烈杀气!

    "都站在这里干什么?巴那加还活着,他手下-怒狮-组织的六十万军队还完好无损,二十万政府叛军还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摇着尾巴呢!"战侠歌深深吸了一口气,当他缓缓的把这口气吐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变得平静若水,他沉声道:"我在佛罗伽西亚的反恐战争,在这个时候才刚刚开始!"

第六十一章 禁忌之剑

    巴那加真的要疯了,他在短短三个小时,他就损失了用整整五年时间,不知道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倾心打造出来的一千二百名受过特种训练,对自己又忠心耿耿的职业军人,和将近八百名军师金择喜精心选择,打进敌人阵营做为内部接应的优秀人才。

    但是真正对"怒狮"组织造成致使打击的是,还是军师金择喜的身亡。

    巴那加和一群作战参谋人员,都呆呆的望着就摆放在他们面前,脸上上还被人蒙了一层纱巾的金择喜。

    在"怒狮"组织里,金择喜不但是首屈一指的战略大师,是一个能将各种先进作战理论和实战技巧,毫无保留的传授给士兵的出色教官,他更是一个利用国际贸易、基金为"怒狮"组织赚取到大量资金,支持起组织经济命脉的财务专家。

    金择喜从进入"怒狮"组织一开始,就试图洗掉"怒狮"组织的恐怖份子这个本质,他努力调和佛罗伽西亚岛国的种族矛盾冲突,在帮助巴那加举行了一场举世瞩目的武装政变后,他更以翻手为云的手段,在最短的时间内,重造阿普那加市新秩序,竟然让重新浮出水面的"怒狮"得到了部分公民的支持。

    望着眼前这具冰冷的尸体,所有人都觉得心里发凉,他们简直不愿意去想……没有了军师金择喜的"怒狮"组织以后应该怎么办?

    巴那加突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长嗥,他一拳重重砸出,当他收回自己的拳头时,雪白的墙壁上除了留下四个清晰的指印外,更是溅出一片星星点点的腥红。巴那加狠狠喘着粗气,他用一双充血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面前那群呆若木鸡的作战参谋,他嘶声狂叫道:"怎么都哑巴了?你们平时不是都很能说会道吗?军师一直告诉我,你们都是优秀的人才。都是精英,都是可以帮助我打出一片天下,守稳江山的出色人杰,现在你们怎么突然都变傻了?"

    所有作战参谋都低下了头。他们平时是可以畅所欲言,把自己心里的构思和意见表达出来,那是因为他们有军师金择喜啊!军师金择喜最大的特色,就是能集众家所长,把每一个人建议中最有效最精华的部分提取出来。把不切实际或得不偿失的部分排除在外,没有他这样一个最后的部结与衡量者,面对暴怒如狂手指已经快搭到腰间佩枪上的首领巴那加,这些作战参谋,又怎么敢用和军师金择喜脑力风暴的方法,去向巴那加首领做出所谓的建议?!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幽幽冷冷不含一丝温度的声音,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我们不是还有足够让上千平方公里的土地,变成一片生命绝地的毒气嘛!他们虽然是世界上最精锐的特种部队。但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绝大部分人都没有配备防毒装置。我们就把这些型号不同。作用不同,杀伤效果不同的化学毒气、生物毒剂,通过空气,通过水源,通过一切他们可能接触到的介质,一遍遍的向他们施放。"

    听到如此可怕的计划,所有作战参谋部的成员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大家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投到了蝮蛇刘伟的身上,一名作战参谋忍不住道:"可是军师早就说过,一旦我们在丛林中反复投放化学、生物毒剂,上千平方公里内的丛林和土地生态环境就会遭到最可怕的破坏。残留下来的有毒物质,至少会在这里残留二十年上!"

    "还有……"虽然知道在这个时候面对暴怒如狂的巴那加,开口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去赌博,但是在军师金择喜长达三年的教导下,仍然有第二位作战参谋开口了,"我们一旦投放毒气,很可能会控制不住毒气的覆盖范围,根据我的推算,至少会有四十万居住在丛林或附近的居民会受到或轻或重的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脸上带着几道深深的划痕,眼睛里闪动着仇恨火焰的刘伟大事业,伸手指着面前的二十多名作战参谋,道:"一群蠢才!"

    所有作战参谋都脸色大变,刘伟冷然道:"用你们的大脑好好想想,什么叫做此一时,彼一时吧!我们原来已经得到了整个佛罗伽西亚,我们是需要注意生态环境,是需要珍惜我们自己领地内的平民。但是……如果我们不能消灭战侠歌和几十支世界最精锐特种部队组成的军队,不能把那个该死的佛罗伽西亚元首和仍然象狗一样向他效忠的军队隔开,这些东西很快就不是我们的了!"

    "不是我们的东西,我们为什么要珍惜?!"

    刘伟当着所有人的面,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丝冰冷到极限,疯狂到极限的笑容,他沉声道:"生态环境,就是让我们的敌人去恢复吧,四十万受到毒气侵害的居民,就让我们的敌人去头痛吧!在这种情况下,我认为,我们的毒气覆盖面积越大越好,受到毒气侵害的平民越多越好!这样大手笔的攻击,总好过我们原来用人体炸弹,玩的小儿科吧!"

    "砰!"

    刘伟突然被人狠狠一推,他不由自主的倒退两步撞到了墙上,在丛林作战中,为了逃出英国皇家空降团和德国边防第九大队,这两支世界最精锐特种部队的联手追击,全身都带满了划痕与擦伤。刘伟虽然穿了防弹衣,但是狙击步枪射击出来的子弹,仍然撞断了他的两根肋骨,他本来已经身受重伤,身体再重重撞到了墙上,站在他附近的人,都清楚的听到刘伟身上断裂的肋骨相互摩擦时发出的可怕声响。

    刘伟的脸色瞬间就变得一片惨白,豆粒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上不停的渗出来,但是他的身体,仍然象一枝长枪一样,牢牢的挺立在那里。

    巴那加拎着刘伟的衣领,他猛的抽出了自己的配枪,直接顶到刘伟的额头上,他放声狂吼道:"你竟然敢说佛罗伽西亚已经不是我们的东西了?你竟然敢说佛罗伽西亚已经不是我们的东西了?你竟然敢在这里惑乱军心,我他妈的毙了你!"

    枪口就顶在自己的右太阳穴上。刘伟却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他只是瞪着自己的眼睛,和巴那加血红色的双眸毫不避让的狠狠对视。

    在这个时候,刘伟和巴那加。就象是两只受伤后,愈见疯狂的野兽!

    在这个时候,刘伟竟然还敢开口,他冷然道:"我想,其实领袖您自己心里也明白。我们已经得到的东西,会再失去吧!几十支世界第一流的特种部队一起跑到了佛罗伽西亚,这已经可以说明世界上其他国定对我们这场政变的态度。就算他们不会再对佛罗伽西亚增派其他部队,只要他们切断我们-怒狮-组织的海上交通线,再将各种军事战略物资源源不断的送运到四十万仍然和我们敌对的政府正规军手里,再加上战侠歌这样一把插在我们心脏上的利剑,在里应外合之下不出一年时间,我们就会被敌人重新打回原点!"

    "我们必须拔掉战侠歌这颗钉子,否则的话。我们就算睡觉,都不敢闭上自己的眼睛。因为我们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就驻扎在我们附近。世界最精锐,最擅长打闪电突袭战,绑架、暗杀都是行家里手的特种部队,就会突袭到我们的身边!"刘伟一针见血的道:"为了全局战略考虑也罢,为了我们的自身安全也罢,为了提升我们组织因为失去了军师而不断下沉的军心和士气也罢,我们必须要拔掉这颗钉子,我们必须要让战侠歌……死!"

    巴那加血红色的双眸中,愤怒的火焰越烧越旺,他狠狠瞪视着眼前这个叫刘伟的男人。以前他一直默默的站在军师金择喜的背后,聆听军师金择喜做出各种判断和命令,或者直接被金择喜派出去执行各种军事任务。现在金择喜不在了,唯一制约他,压制他疯狂气势的人不在了,刘伟终于在"怒狮"组织最高领袖巴那加的面前,暴露出他内心深处最血腥的本质。

    刘伟瞪着巴那加,厉声喝道:"别忘了你的女儿波娜卡也是死在了战侠歌的手里,抛开我们的军事职责,就算你只是一个痛失女儿的父亲,你难道就能放任战侠歌这样一个凶手,在那里趾高气扬的耀武扬威?难道你真的想让你的女儿,就算是死也没有办法闭上自己的双眼?!"

    听到"波娜卡"这个名字,巴那加的身体狠狠一颤,他的眼睛里不由闪过了一丝悲哀和歉疚,无论他如何杀人无数,无论他如何丧心病狂的制造了一起又一起恐怖袭击事件,但是他毕竟也是一个人,是一个父亲!

    最早说话的那名作战参谋,低声道:"我们并不一定非要用化学、生物毒剂战来消灭战侠歌,也许发动毒气作战,能取得不错的战果,但是这样只会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

    "好,我如果让你带领部队去进攻战侠歌他们用了半年时间,不断加固,不断优化的防御阵地,进攻现在至少还有五千名世界最精锐军人防御的阵地,你需要多少士兵?"

    刘伟瞪着那个作战参谋,厉声喝道:"我们五名实战经验丰富的军人,在拥有制空权,还有火炮支援的情况下,整整攻击了七个小时,但是他们付出八千多名士兵的代价,最后却以指挥部被敌人奇袭,最高战斗指挥官司和十一名作战参谋全部阵亡的结局,退出了那场战斗。那么请告诉我,你需要多少士兵,才能取得这场胜利?!"

    "五万?十万?十五万?或者,你需要至少二十万军队?"

    那名作战参谋沉默了,面对至少五千名受过最严格训练的世界最精锐特种部队,面对他们不断强化的防御工事,面对至少五百名埋伏在丛林、山地各个位置,精确打击敌人部队基层指挥员,直接拆散部队指挥系统的狙击手,有谁敢说自己带领一批只能用杂牌部队来形容的乌合之众,能够保证取得胜利?

    听着刘伟的分析,巴那加慢慢放松了刘伟的衣领,刘伟一脸冷漠的望着那名作战参谋,他突然手一扬,"砰"在轻脆的枪声中,一枚手枪子弹壳在空中欢快的不断翻滚,而一朵艳丽的血花,从那名作战参谋的胸膛上猛然绽放。那名作战参谋的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他用双手紧紧捂着自己脸膛上的伤口,但是鲜血仍然止不住从他的指缝里喷涌出来。当他低下头观查自己的伤势时,这个作战参谋的眼睛里,涌起了一抹绝望,他的心脏已经被刘伟在这么近的距离,一枪打碎了!

    那个作战参谋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带着满脸的不甘与不敢置信,一头栽倒在地上。从他身体里流出来的鲜血,很快淌满了地板,淌在了"怒狮"组织设置在佛罗伽西亚元首府的指挥部里。

    巴那加拎住刘伟衣领的手指再次一紧,巴那加狂吼道:"你竟然敢在我的面前开枪?你竟然敢在我的面前杀人?就算军师也不敢在我的面前这么干?你以为是军师唯一的徒弟,我就会放过你?!"

    "因为他该死!他只知道在那里对我们提出来的计划大泼冷水。自己却拿不出任何拥有实质意义的计划,象这种只知道拖后腿的人,我们养着他也只是浪费粮食!"

    刘伟瞪着巴那加,道:"在十二岁那年,我就已经死了,一个已经死了十二年的人,怎么会害怕死第二次?!让我告诉你,我最尊敬的领袖,我之所以尊敬,愿意劝说师父加入您的-怒狮-组织,就是因为我尊敬您的疯狂,尊敬您的勇敢!在这个本来已经够疯狂的世界里,我们想活下去,想活得比别人更好,想掌握更多的权力,我们就要变得比这个世界更疯狂!那些国家派出了特种部队,就等于已经向首领您宣战,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捏紧我们的拳头,用尽我们所有的力量狠狠打过去!至于他们想如何反击,就让他们来吧,大不了我们被打回山穷水尽,我们再重新来过!我们是恐怖份子,我们要是害了,软了,就趁早滚回家去搂着老婆,安安稳稳的去过自己的日子吧!"

第六十二章 抱头鼠窜

    一百一十多架飞机从佛罗伽西亚连绵不绝的原始丛林上空低低掠过,这个惊人的数字,大概已经是佛罗伽西亚一个小时的岛国,集结了整个国家各式型号飞机的总和。

    这些飞机中,有刮掉佛罗伽西亚国徽,重新画了一只张牙舞爪怒狮的战斗机和轰炸机,有从民航公司强行征用的民航飞机,有民用运输机,甚至连四五架破旧得随时可能散架,大概只能达到二战水准的教练机,也混杂在其中。这些飞机飞行速度不一样,驾驶员身份不一样,受过的训练和职业素质不一样,就连他们的心态也是千奇百怪。

    在放兰式的飞行中,这一百一十多架飞机,形成了一片乱七八糟,具有"怒狮"组织色彩的空中"阵形"。当这些五花八门的飞机,从战侠歌带领的联合特种部队营地上空掠过,带起一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鸣。飞机的两翼上都拉出了两道肉眼可见的烟雾。

    望着这些几乎是擦着自己头顶飞过,带起一阵阵劲风的机群,望着上百道烟雾在空中挥挥洒洒的散开,战侠歌和他身边几十位世界最精锐特种部队队长,双眼瞳孔都在瞬间收缩。

    他们成编制消灭了一千二百名"怒狮"组织投入天文数字的人力和物力,训练出来的特种部队士兵,他们重挫了十倍于己的敌人。以"怒狮"组织的性质,以"怒狮"组织最高领袖巴那加的性格,他们在吃了这样的大亏之后,只会愈加愤怒和疯狂!

    战侠歌和他身边的几十位参加第二界"蓝盾"军事体育竞赛的队长,有相当一部分人,都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军人,他们已经开始分析,"怒狮"组织将会在什么时候。动用多少部队,利用什么战术,对他们发起二波攻击。

    谁能想到,他们等到的,竟然是闪动突袭式的生化武器无差别覆盖攻击?!

    战侠歌深深吸了一口现在还没有被污染的空气,放声狂吼道:"立刻通知所有人,做好迎接生化武器进攻的准备!"

    战侠歌的话音未落,一直通过美国二十四颗军用通讯卫星,二十四小时监控"怒狮"组织动向的美国三角洲特种部队一名成员,就伸长了脖子。狂叫道:"小心炮击!"

    "轰!"

    "轰!!"

    "轰!!!"

    ……

    "怒狮"组织炮兵阵地内,几百门大口径火炮一起发射,炮弹呼啸着狠狠砸进原始丛林里,和一般炮弹爆炸绝不相同的沉闷声响连环响起,在弹片乱飞中,一团团硝烟在绿色的原始丛林中绽放。

    战侠歌看着一枚本来应该是重磅炮弹,砸在地上炸出来的浅浅的土坑,望着迸射面积超乎寻常的弹片乱飞,听着比一般炮弹爆炸要低沉了很多的声响,他瞪圆了双眼。嘶声叫道:"所有人立刻撤入防化工事,这全他妈的是毒气炮弹啊!"

    战侠歌虽然已经对巴那加可能做出来的反应有了充足的准备,但是他真的没有想到,"怒狮"组织竟然会疯狂的在自己的领土上投放生化武器,他更没有想到,"怒狮"组织拥有生化武器也就算了,竟然能准备数量如此庞大的毒气炮弹。而所谓的防化工事。不过是他们在布置防御圈时,挖掘出一批内部空间庞大,而进出口狭小的防空洞。当时战侠歌曾经开玩笑的说,假如敌人对他们使用生化武器,他们找几床大点的被褥把洞口挡住。这些防空洞,就能当防化工事来使用了。

    谁能想到,当时的戏言。到了今天竟然成了他们所有人救命的法宝?

    一群世界上最精锐的特种部队军人,在覆盖面积是普通炮弹几倍甚至是几十倍的排炮轰击下抱头鼠窜。还好在十几个小时之前刚刚下过雨,以战侠歌为首的几十名特种部队队长,都一边猫下腰全力飞奔,一边伸手从地上捞起一把水份充足的泥土,当他们跑得一口气喘不过来的时候,就把自己脑袋按进这把泥土里,拼尽全力通过沁这把泥土,吸上一口混合着烂树叶味道的空气。

    虽然这种味道让人闻之作呕,但是这些特种部队队长都明白。这已经是他们现在能够找到的最简单的空气过滤方法!

    突然间在这支逃难小分队中,传来一声女孩子地惊呼,韩国707特种部队的队长朴闵兰在这种要命的时候,竟然一边跑一边发出了要命的干呕,就在她刚刚吐出肺里的所有空气,再也无法忍受的准备深深吸上一口已经混合着毒素的空气时,一块叠得四四方方的手帕,紧紧捂住了她的口鼻。

    朴闵兰挣扎着,胀红了脸,勉强通过这块手帕吸了半口空气,她用感激的目光望着及时把手帕按到她脸上的战侠歌,在她的右手掌里,拖着的那把软泥里,赫然有一只还在不断蠕动,也许刚才已经在朴闵兰嘴里享受过一次美女法式湿吻的蚂蟥。战侠歌看了一眼那只又肥又大,还在不断扭动身体的蚂蟥,他把那块手帕硬塞进朴闵兰的另外一只手里,然后继续撒腿飞奔。

    几百门大炮显然想用地毯式轰击的方法,一点点将联合特种部队的营地,进行一次细致的梳理,所以他们射得从从容容,竟然让战侠歌他们跑出了排炮的覆盖范围。战侠歌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松上一口大气,已经跑到一块岩石山坡上,视线暂时不会受到丛林影响的美国三角洲特种部队队长,辛恩泰姆斯就指着他们正前方,嘶声狂叫道:"我操!操!操!操!操!前面也有毒气!那帮孙子是想给我们来一个毒气大包围啊!"

    在距离联合特种部队阵地大约五公里外的一个地势较高的山坡上,有整整一个团的"怒狮"组织军队驻扎,现在这个拥有片平坦坡地的临时军营里,几乎挤满了人,到处都是来回跑去的身影,十几台大功率发电机一起工作,在柴油发动机的转动轰鸣声中。电能源源不断的输入上百台毒气投放机、气熔胶发生器、布洒器里。

    这些机器一起工作,大片大片受到高温气化的毒剂腾空而起,那些没有任何防毒装备的"怒狮"组织士兵纷纷避让,随着袭袭吹过的凉爽山风,这些气化的毒剂,慢慢向战侠歌他们的营地飘动,覆盖了一片又一片丛林的上空,和天空中喷洒毒雾的飞机,地毯式梳理的炮兵群,形成了一张左右夹击。空中钳制的修罗之网。

    皮肤上传来了一种犹如火烧般的灼痛感,战侠歌心中狂叫一声不好,"怒狮"组织这次可真是下了大本钱了,不但投入了大量通过呼吸道进入身体的毒气,更投入了可以直接通过皮肤,引起人体功能损坏的糜烂性毒剂!战侠歌一伸手,从自己内里的纯棉T恤上扯下一块棉布,把它们直接裹到了自己裸露在空气中的双手中。看到在身边有一幢用茅草、大树叶、帆布和防水塑料布搭成的茅草屋,战侠歌飞扑过去,拔出凌雁珊亲自带到佛罗伽西亚。那把曾经陪伴着战侠歌在俄罗斯战场上杀人无数的虎牙格斗军刀,咬紧下巴拼尽全力一砍一拉,从上面割下一大块帆布。战侠歌二话不说就把这块帆布当成雨衣,全部罩在了自己的身上。

    战侠歌的眼睛里传来一阵刺痛,眼泪作为人体最柔软脆弱的部位,当然对毒气最敏感,在这个时候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出来。战侠歌在泪眼模糊中视线一扫。他伸手抓住小茅屋上的塑料布,用力一扯。

    把撕下来的塑料布铺到地上,战侠歌随手一划,就在上面划出两块拳头大小的塑料片。战侠歌对着这两块塑料片狠狠吐了两口口水,然后把沾满唾液的塑料布。就那么往自己的眼睛上一拍。

    眼前一阵晕花,还带着泡沫的口水,在塑料布和战侠歌的眼珠之间不断流动。它竟然还能在有限的生命中,在战侠歌的眼前,一会睛会下,变幻出十几种美丽的造型,最后这个小气泡"啪"的一下炸开了。

    虽然这样连路都看得不太清楚了,虽然用自己的口水把两块塑料布粘到了自己的脸上,的确很不舒服,但是这样总算把眼睛临时保护住了!

    战侠歌继续带领所有人撒腿狂奔,他看到有几名士兵蹲在他们平时涉取淡水的溪流旁,准备用溪水浸温棉布。来做成简易的防毒面罩,战侠歌闭紧了嘴巴,拔出自己的自卫手枪,对着那几名士兵的脚下,就是"砰"、"砰"两枪。那几个士兵被战侠歌这种突如其来的行为吓得双手一颤,他们都用不解的目光望着战侠歌。

    在这种到处都弥漫着毒气,能省一口气,也许就能省下自己一条命的环境中,战侠歌当然不会说话,他只是伸手狠狠指了一下顺着溪流一起流下来的什么东西,然后头也不回的带着几十名特种部队队长继续抱头鼠窜。

    那几名士兵顺着战侠歌指的方向,他们在溪流中,看到一条翻起白肚的鱼。不,不只是一条鱼,事实上只要留心观查他们就不难以现,在这条平时充满生机的溪流中,现在螃蟹放下了自己战斗时一直高高举起的双钳,鱼儿翻起了白肚……几名士兵面面相觑,一股凉意猛的从他们心底升起,这溪水里竟然有毒!

    ……

    当战侠歌他们终于冲进防化工事,用浸过水的棉被,死死挡住入葫芦口般的通道出入口时,几址名狼狈不堪的世界最精锐特种部队队长彼此对视,他们突然一起放声大笑。

    没有加入他们这个群体的人,就不会看到眼前这一幕,更不会明白他们为什么笑。

    能躲进这间防化工事里的人,都是最优秀的职业军人,他们都有在最恶劣环境中生存下来的特殊技能和技巧,他们也许受到了训练不同,个人的风格不同,使用方法也不同,但是都是相同的有效,也是相同的……狼狈!

    一路上必须一边逃跑,一边制作出能够临时对抗全力方位毒气攻击的防御装备,手工粗糙,原材料质量太差不考究,那是无法避免了的。在他们中间,有一边跑一边用止血绷带,把自己绑得象是一个木乃伊,最后还不忘在脑袋上套一个塑料袋的;有干脆反穿雨衣,愣是听着大家的脚步,跑进防化工事中,但是难免在额头上碰了两个大包的;还有一位队长更省事。直接往自己的脸上涂了一把烂泥,然后又粘了一块塑料布……他们当真称得上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能一举逼得世界上最精锐的五十多名特种部队队长,一起上演了一回大逃亡的动作片,巴那加也真的是可以自豪了。

    战侠歌必须承认,巴那加不愧是"怒狮"组织的创始人,真不愧是和佛罗伽西亚占据了绝对优势政府军,对抗二十年纵横不倒的枭雄人物,出手就是狠极、猛极、厉极!看这种规模,看这种覆盖面积。看这种反复覆盖,交叉投放的战术,只怕已经可以列入世界生化作战,局部战场投放吨位的最高记录了!

    巴那加收集了十几年的化学、生物毒气,这些早已经被列入禁止使用范畴的大范围杀伤武器,型号不同、种类不同、作用不同、效果不同。

    这其中有以沙林、维埃克斯为代表,通过呼吸道或皮肤汗毛也进入身体。引起机体中毒的神经性毒气;有芥子气为代表,通过皮肤接触进入机体的糜烂性毒剂;有通过呼组织进入人体,直接操作肺组织的窒息性毒气光气;有破坏人体细胞氧化功能,能让人流泪咳嗽,最终全身抽搐而死的全身中毒性毒剂氢氰酸;有使人精神失常出现幻觉。躯体功能暂时或永久失效的失能性毒剂毕兹……甚至就连在二战时期日本最臭名昭著的七三一部队,研究出来的生化病毒也在其列。

    这些毒气,有些能在短时间内致人于死地。有些需要几天甚至是几周的时间,让中毒者受尽痛苦慢慢的死去,还有少部分毒气,纯粹是非杀伤性毒气,只会让中毒者暂时陷入沉睡或者身体暂时失能,是特种部队解救人质时最喜欢使用的杀手锏。

    把几十种毒剂一起投放,在使用效果上,相互矛盾;在投放战术上,有些毒气在投放时,无色无味而且毒性强烈。可以堪称是战场上的无形死神,结果这些价格昂贵的毒剂,就被"怒狮"组织的成员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同一些什么红的、绿肥的、蓝的、什么大蒜味的、苹果味的毒气,毒剂混合在一起,起投放到了战场上。

    但是不管怎么说,一百多架飞机,一次次的起飞,一次次的投放,几百门大炮几小时不间断的轰击,上百台大功率毒气投放机,再加上水源投毒,已经足够在上千平方公里的原始丛林中,形成了一道堪称生命绝的修罗地狱!

    各种毒气,毒剂混合在一起,再加上原始丛林中到处都有糜烂的植物枝叶,形成了一种怪异到极点的特殊味道。在已经微微焦黄的树叶上,在变了颜色的鲜花上,到处都沾满了各种粉状的、细微颗粒状的、滴液状的毒粉、毒剂,在潮湿的原始丛林里,十几分钟后,这些不同形态的毒气和毒剂,就混合在一起,在所有植被和土地的表面,形成了一种微微发粘的生化毒剂混合体。

    不用测试它的效果,不用去评估它的杀伤力,更绝对不要去相信在这种状态下,会产生"以毒攻毒"这种神奇的现象。从投放毒剂、毒气开始,蜜蜂、蝴蝶之类的昆虫,就飞行困难,这些小东西经常一头就撞到了坚硬的石块或树枝上,然后打着漂亮的小回旋摔到地上,再勉强挣扎着扑动了两下翅膀后,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不到五分钟,放眼看去,在丛林铺满落叶的地上,到处都是蜜蜂、蝴蝶的尸体。

    十五分钟后,一些兔子之类的小型动物,抽搐得倒在了地上,而一些体型较大的动物,就象是吃多了摇头丸一样,一边抽搐一边乱蹦狂跳,而鲜血就不停的从它们的嘴里、眼睛里、耳朵里流淌出来,直到它们最后出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而生活在淡水河流中,吃食物时眼睛泪腺就会分泌眼泪的水中霸王鳄鱼,突然集体活腻味了似的,用自己的脑袋对着一些坚硬的东西猛撞,而它们平时就流惯了眼泪的双眼中,这一次流出来的,竟然是发红的血泪!

第六十三章 血色狂歌(上)

    “有人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立刻向我报告你们的情况,有多少人已经进入了防化工事?!”

    “……”

    在防化工事里,惊魂初定的几十位特种部队队长,几乎同时打开了身上的步话机,一时间十几种不同的语言,不同的声音充斥在地下防化工事中。但是面对“怒狮”组织把各种生化毒气象不要钱似的拼命倾洒,面对这种根本无法对抗的最可怕攻击,整个防御基地都乱成了一团,所有人都在抱头鼠窜,被打乱的指挥系统,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重新组建起来?而躲在被密封的防化工事里,他们的步话机信号大打折扣,又彼此干扰,又怎么可能引起还在外面遭受生化武器威胁的手下注意?

    战侠歌随手从防化工事用来当储物仓库的洞穴里拎出一个硕大的椰子,把它丢给美国三角洲特种部队的队长辛恩泰姆斯后,战侠歌淡然道:“我们已经和自己的部队隔离了,就算是知道他们的情况又能怎么样?假如在这个时候,-怒狮-组织还有能力派出一支训练有素,全身都配备防毒装备的特种部队,哪怕只有两三百人,就足以对我们进行一次致命的打击!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用最短的时间,想办法从这里走出去,尽快和自己的部队重新会合。至少,我们不能让自己生生闷死在这个没有空气流通,更没有制氧装置的防化工事里!”

    辛恩泰姆斯用力点头,他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战侠歌丢给他的椰子,他突然拔出自己身上的格斗军刀。对准这个椰子狠狠砍下去。

    在佛罗伽西亚岛国上长满了椰子树。椰子可是好东西。它内部的椰子汁味道可口,含有丰富的营养和各种人体必须的各种维生素,而且它含糖量高。汁液中又几乎没有杂质,在必要的情况下,甚至可以直接当成葡萄糖,给伤病员进行静脉注射。如果饿了的话,把椰子外面那层坚硬的壳砍掉,就会露出里面一层大约有零点八厘米厚的乳白色椰肉,吃起来很象是杏仁的味道。

    坦率的说,除了椰子汁洒出来。容易招引一种个头硕大,总会咬坏衣服的黑蚂蚁之外,椰子简直一身都是宝。

    这样一种在海岛上到处可见,存储时间较长的食物。当然是作为战侠歌储备物资的首选。就连战侠歌他们躲进来的这个防化工事里,也堆着大大小小一两百个椰子。

    现在战侠歌和几十位特种部队队长,每人都挑了一个比较大的椰子,他们先在椰子的一端,打出十二个直径大约有零点五厘米的圆孔。这些特种部队队长倒转手里的格斗军刀,用格斗军刀背面可以生生锯断两厘米厚钢筋的锯齿,把椰子的另一端,平平的削下一块。然后他们把椰子扣在自己的脸上,在比较了形状后,一群世界最精锐特种部队的队长。就好像是正在创造艺术品的雕刻大师般,开始用格斗军刀小心翼翼的在椰子壳上不断雕刻研磨,直到手里的椰子壳能够锲合的扣住自己地嘴巴和鼻子。

    战侠歌他们必须承认,做这种细致的活儿,女人就是比他们在行,第一个完成雕刻任务的,竟然是韩国707部队的队长朴闵兰。她手里抓着这个用了几个小时时间,才终于雕刻出来的,符合人体工学原理的椰子壳,放眼在整个地下防化室里四处寻找,足足找了三四分钟,她才皱着眉头,道:“我们这里根本没有石灰粉,也没有能够制造三合土的砖块,缺乏必要的滤毒材料,这怎么办啊?”

    面对这位养尊处优,以前从来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大小姐,在场所有实战经验丰富的特种部队队长都在暗中摇头,曾经在第一界“蓝盾”军事体育竞赛中,和朴闵兰背肩作战的以色列野小子007特种部队队长奥尔默德提醒道:“我们这里不是有一些自己提取出来,平时用来当肥皂清洗衣服的碱嘛。”

    受到启发的朴闵兰连连点头,她把战侠歌送给她的,几乎能当成毛巾来使用的手帕,泡进了低浓度碱液里,她先对着战侠歌歉然一笑,把这块浸泡了低浓度碱液的手帕拧干,叠成四四方方的一块,然后直接放进了椰子壳凿了十二个圆孔的最底层。

    再往椰子壳里均匀的撒了一层战侠歌他们早已准备好的木炭粉,再铺上一层用止血绷带制成的隔离层,朴闵兰又拔出她的格斗军刀,开始在一块木头上用力刮着,刮下一层层薄薄的木片。

    把这些木片放进自己的钢盔里,然后倒转格斗军刀,用刀柄使劲猛捣,直到所有木片都变成了木屑,朴闵兰才将这些又用了她半个多小时才制成的木屑,全部倾倒进那只椰子壳里,然后用力压紧……这样一个造型奇特,但是却同时拥有滤毒、滤烟双重功能的滤毒罐就被制造出来了。

    在椰子壳上钻出两个小孔,朴闵兰犹豫的看了一眼四周,大家都在用格斗军刀,努力和手中的椰子壳战斗,朴闵兰自己尽可能挪到了防化工事的某个角落里,然后解开自己迷彩服最上面的两颗按扣,把自己的手顺着衣领直接探了进去。

    在这间地下防化工事内,所有男人的眼睛,都在瞬间瞪得比乒乓球还要大!在他们一边工作,一边小心翼翼的偷窥中,朴闵兰咬着嘴唇,直接把自己某种纯棉制成,也是纯女性用品的东西,顺着衣领揪了出来。看着那件东西的形状,在心里暗暗估算这件东西使用者的尺码,在场一大半人都觉得突然心跳加快,一股温温热热的东西直往自己的鼻管里喷涌。

    朴闵兰挥动手里的格斗军刀,直接把这件纯女性物品上面拥有松紧功能的带子全部割断。试了试这些带子现在的弹性后。朴闵兰就把这些带子。绑到了椰子壳滤毒罐上。把那件纯棉制成的某种内衣一点点割开,最后把这些棉条裹在椰子壳的边缘,再涂上一层从动物身上提取到的油脂。这个滤毒罐兼防毒面具最后地密封工作就大功告成。

    整件内衣用到最后,朴闵兰手里只剩下一根为了防止身体某个过于高耸的部位,受到地心万有引力而自然下垂而存在的钢丝。看到朴闵兰把这根钢丝上先缠上了圈棉丝,然后把它扭成了麻花状,顺手又将几块曾经用来保护眼睛的塑料布卡到了钢丝圈里,所有大男人都瞪圆了眼睛,在心中狂叫道:“高,实在是高!”

    把最后一截带弹性的带子绑到这套钢丝圈上。往眼睛上一戴,再加上起到密封作用的没脂,这不就是一个能够为眼睛提供有效防护的密封型防毒眼罩嘛!

    在防化工事里整整呆了两个多小时,防化工事里的氧气浓度。已经达到快令人窒息状态,战侠歌他们八仙过海,各出绝招的做好了必要的,简单却有效的全身防化装备。当他们这群头上蒙着防毒面具,脸上挂着椰子壳滤毒罐,全身军装都牢牢扎紧,又披了一层桐油布的特种部队队长,终于走出地下防化工事,隔着自制的防毒眼镜上那层透光性并不是很好的塑料布,重新打量这个他们生活、战斗了足足半年的基地时。他们虽然已经估了充足的准备,但是这些早应该看惯生死,一辈子都在和死神打交道的特种部队队长们,仍然惊呆了。

    战侠歌涩声道:“佛罗伽西亚财政官一定该捂着嘴偷笑了,因为巴那加已经替他省下了一大笔雇佣金!”

    脸上罩着一个椰子壳,战侠歌说出来的话,还带着嗡嗡的回音,听起来说不出的有趣,但是在场的几十名特种部队队长,都没有一个人笑。

    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怒狮”组织的几百门大炮,已经陷入了沉静,巴那加积蓄了十几年的生化毒气炮弹早打完了。但是那一百多架飞机,仍然象吃了兴奋剂一样,分成几批不停的在原始丛林上空乱飞,在这些飞机的机翼上,拉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烟雾。这些烟雾彼此混杂,又彼此交融,只要看到这些烟雾,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做乱七八糟,什么叫做一团乱麻!

    而在距离联合特种部队防御阵地几分里外的那个山坡上,一百多台毒气投放机、气熔胶发生器、布洒器也仍然在不知道疲倦的工作,看他们这种架势,看他们这种规模,似乎不把战侠歌他们毒死上十几次,就难消心头之恨似的。

    面对这种不计成本,早已经把人类所有怜悯与仁慈抛到脚下的高密度生化战争,面对几个小时不间断的生化武器攻击,战侠歌带领的五千多名由特种部队士兵、雇佣兵和少量佛罗伽西亚政府军组成的部队,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象战侠歌和几十位队长一样反应迅速,放眼望去,在这片已经被红的、绿的、蓝的,有色的无色的,有味的无味的毒气、毒剂彻底覆盖,再也没有一丝生机,再也没有一丝希望的世界里,到处都是扑倒在地上的尸体。

    这些尸体,绝大部分是没有受过特种训练的佛罗伽西亚政府军士兵留下来的。在突然遭遇这种灭绝性覆盖攻击后,这些被“怒狮”叛军打残了,仍然坚持战斗最终和战侠歌会合的优秀军人们,虽然也懂得简单的预防生化战争的知识,但是他们无论是反应速度、实战经验还是判断力方面,都和世界最精锐的特种部队相差太多。不用问战侠歌也知道,这些跟着他半年时间的佛罗伽西亚政府军,已经接近全军覆没!

    还有相当一部分尸体,是雇佣兵留下来的。这些雇佣兵团大小不一,成员素质不一,在他们中间,既有从各国特种部队退役,身经百战的职业军人,也有没有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跟在其他人后面小打小闹的外行。在“怒狮”组织空中、地面、水源三位一体的生化武器攻击下。这些雇佣兵也付出了大幅度减员的惨痛代价。

    “嗥唔……”

    辛恩泰姆斯猛然发出一声疯狂的怒吼。他抬起脚狠狠对着身边的一棵大树踢过去,但是在他右腿上包着钢板的陆战靴就要踢到坚硬的树身上时,辛恩泰姆斯却猛然煞住了自己的这一腿。

    在这个时候。辛恩泰姆斯就象是一只受伤的野兽般,站在一棵沾满了太多五颜六色的剧毒,全部树叶已经开始不自然的蜷缩变黄的大树下,拼命的喘着粗气。在这个时候,辛恩泰姆斯当真是恨极、怒极、狂极,但是他却连狠狠踢身边的大树一脚都不能去做!

    战侠歌走过去,用他包裹着桐油布的手,轻轻拍了拍辛恩泰姆斯的肩膀。低声道:“活下去,才能报仇!”

    辛恩泰姆斯的喘气声霍然而止,他狠狠点了一下头。

    在战侠歌和辛恩泰姆斯面前,躺着的尸体中。赫然有美国三角洲部队那位在特种作战领域,只拥有三流水平,在电子对抗领域,却绝对是大师级人物的电脑专家。他就倒在了跑向防化工事的半路上,在这位电子对抗专家的尸体旁边,还躺着一位背着绝对昂贵,份量也绝对不轻电子设备的三角洲特种部队士兵。

    不只是辛恩泰姆斯,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乎所有特种部队队长,都在尸体中。找到了自己熟悉的队员,看到了一张张苍白的、铁青的、七窍流血的脸。

    虽然隔着简隔的防生化设备,看不清几十位队长的脸色,但是他们已经彼此听到了对方牙齿咬紧时,发出的“咯”、“咯”、声响,因为他们也同样在尸体中,看到了自己的队员!这些特种部队队员,虽然都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知道在受到生化武器攻击时,如果有效保护自己,但是毕竟也只是“有效”保护自己罢了。

    在他们中间,有些人是直接被毒气炮弹覆盖,甚至是被含着剧毒的弹片击穿,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躺在这一片充满剧毒的天地中,慢慢的死去。有些人是距离防化工事实在太远,在路上又没有找到合适的工具,最终吸入了可以让身体暂时失去机能的毒气或者能产生幻觉的毒气,永远倒在了跑向防化工事的路上,还有几名特种部队队员倒在了溪水旁边,他们显然用溪水浸温了他们手里的棉布或毛巾,而致他们于死地的,却就是那仍然在不断流淌的溪水!

    望着眼前一具具的尸体,他们在临死之前,显然都经历了人生最后一段最痛苦的历程,几乎每一具尸体都象是被热油烹熟的虾米一样,蜷起了身体。他们的十指伸伸的抓进了泥土里,有些人已经无法再站起来奔跑,但是在强烈的求生意志下,他们仍然用自己的双手,抓着刚刚下过一场雨,仍然松软的土地,对着防化工事的位置,爬出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在他们的身后,留下了一道道长长的,用身体、手指留下来的死亡之路!

    还有一些人,直接拔出格斗军刀或者刺刀,把它们刺入了自己的心脏,在他们的脸上,还残留着绝望和痛苦的表情。更有人一头撞死在了一块高大的岩石上,从那四处迸裂的鲜血和脑浆上,可以看出当时他撞向岩石时,动作是多么的激烈。

    看着眼前这一具具死状痛苦,上面洒满了各种肉眼可见毒素的尸体,战侠歌的面色阴冷如水,他突然快步走向一个防化工事,因为他发现,那个防化工事的出入口,竟然没有用浸水的棉被或者毛毯密封起来。

    当战侠歌走到这个防化工事的洞口时,只向里面望了一眼,战侠歌就惊呆了。

    这个防化工事里,容纳了太多的避难者,人数多的已经超过了战侠歌一开始的预想。散落在洞口附近,已经被人踩得不成样子的棉被告诉了战侠歌,躲在这里面的人,一开始也的确把洞口密封住,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怒狮”组织不停的投毒,而山洞里的氧气却越来越少。终于在面对到底是活活闷死。还是被剧毒毒死时。这个防化工事里的人,选择了后者。

    一百多名世界最精锐的特种部队军人,他们的尸体就象是虾米一样蜷缩在一起。他们的口眼耳鼻中都渗出细细血丝,他们的尸体遍布在这个防化工事的每一个角落,在某些地方甚至层层叠加。丢了满地的椰子壳,说明这些军人也曾经想过自己制造简单却有效的防毒设备,但是洞穴里的氧气,并没有让他们坚持到那个时候。

    在洞穴的某一个位置,突然传来压抑的抽泣声,战侠歌顺着哭声望过去。他真的没有想到,在这个洞穴里,竟然还有生存者。这个幸存者,竟然是一个女人。不用问也知道她是来自韩国707特种部队。在她的手里,捧着一大块应该浸过低浓度碱液的棉布,在她的全身,都盖满了其他军人脱下来披到她身上的军装,在她的脸上还戴着一只英国皇家空降团士兵最喜欢的防风镜。

    就是*这一层又一层盖在她身上的军装,就是*所有人集中到一起的防护设备,就是*男人在面对危险时,优先照顾女人和孩子的品德,这个韩国707特种部队的女队员,坐在一片尸体中活了下来。

    战侠歌没有走进这个堆满死尸的山洞。他伸出手,挡住了发现自己的幸存队员,想冲进山洞的朴闵兰。

    “就让她呆在那里!”

    战侠歌沉声道:“至少在我们得到必要的设备和救援前,她只能呆在那里!”

    战侠歌和朴闵兰现在身上的桐油布上已经沾满了剧毒,朴闵兰想去帮助自己的队员,如果没有经过严格的消毒程序,很可能她们两个都会中毒身亡,而且他们现在手中也没有多余的滤毒罐可以给那位女队员使用,相比较之下,她还是呆在这个仍然能起到一定防毒作用的山洞里,生存机率更高一些。

    那位明显已经被吓傻了的韩国707特种部队女队员,看到了站在战侠歌身边的朴闵兰队长,虽然她的脸上戴着一个防风镜,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战侠歌心想,她现在一定是惊喜交集吧?那个女队员猛的发出一声低呼,在战侠歌心中狂呼不妙的同时,她竟然不顾一切的向朴闵兰扑过来。

    “砰!”

    那个女队员突然身体狠狠一颤,她呆呆的看着战侠歌手中那把正对着她,仍然在冉冉腾起轻烟的大口径自卫手枪,她若有所悟的低下了头,她看到自己的脸膛上,鲜血更不停的喷涌出来,而鲜血狂涌的位置,赫然就是人体最脆弱的位置……心脏!

    这个女队员的脸上扬起了绝望与不解的表情,当她终于仰天栽倒的时候,她的双眼仍然睁得大大的,一颗委屈的眼泪,从她的眼角缓缓逸出,最后在她的脸庞上,划出一道浅浅的泪痕。

    这个女队员就算是死,也没有明白,为什么战侠歌会突然对她痛下杀手,要知道她并没有丝毫恶意,也没有失去了神志,她只是太害怕了,想得到朴闵兰队长的安慰罢了啊!

    战侠歌将手中的大口径自卫手枪重新放回枪套里,他的动作很从容,那些真正上过战场的特种部队队长也一脸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就好像韩国707特种部队队员早已经死在那里,而不是战侠歌对她开了致命一枪似的。

    抬头望着仍然不停的倾洒着各种剧毒,鬼才知道究竟到什么时候才肯罢手的飞机,战侠歌沉默了片刻,对辛恩泰姆斯道:“你们美国拥有最优秀的空军和最先进的空中运输力量,请你立刻向上级申请支援。告诉他们,我们需要他们空投大量全套防生化设备,需要大量急救药品。”

    看了一眼所有人为了掩饰身份手里拿着的五花八门的武器,战侠歌低头望着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战侠歌简直不敢想象,奥尔登教官看到这具尸体,看到他最得力的助手诺丁里文奇冰冷的尸体和那张充满痛苦的脸是,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战侠歌一字一顿的道:“还有,请他们空投足够的武器弹药和各种必需的设备!空投……三千份!”

    跟在战侠歌身边的队长都保护了沉默,他们心里都必须承认,战侠歌做出来的这个预估,已经是十分理想化的结果。但是……五千名职业军人,彼此在最恶劣战场上,朝夕相处了几个月时间,在三个小时前还活生生的兄弟和朋友,到了现在不有将近一半,倒在了“怒狮”组织悍然动用的生化武器下,他们的就算是身经百战,早已经学会了漠视生死,但是……这样的伤亡量,这样的伤亡速度,未免也太大、太快了吧?!

    “呼……”

    一阵急劲的风从这片已经被毒雾彻底覆盖的原始丛林上空掠过,上万片枯黄的树叶,随之在风中翻滚飘舞,在这片到处都洒满了黄、绿色粉雾的世界是,盘旋着飘向再也不能说是沃野千里的大地。

    在这个时候,落叶似雪,劲风如刀,天与地之间一片惨淡的苍茫。那树梢上不断响起的波涛声,仿佛是为这些倒在异国他乡的职业军人们,唱起了讼歌,那漫天飘舞的落叶,仿佛就是这个世界赐予这些军人的勋章与荣誉。

    战侠歌抬起了头,他呆呆的望着随着劲风,飘向东南方的毒雾,当他判断出这些毒雾的覆盖性杀伤范围,和它们可能带来的后果时,战侠歌的心里只有一个问题:“巴那加,你究竟想干什么?这可是生你养你的土地,居住在这片土地上的,可是你的兄弟姐妹和朋友啊!”

    生化武器,在投放使用时,会受到地形和气候的影响,战侠歌绝对不相信,“怒狮”叛军在组织了这样一场也许是全世界密度最高的生化武器进攻时,会没有把天气因素考虑在内?

    随着这样一股劲风,那些型号不同,作用不同的毒气、毒剂、毒雾,将会远远的传向佛罗伽西亚首都阿普那达的方向。就算这些毒雾最终无法被吹到阿普那达这个美丽的旅游城市,但是已经足够影响到围绕在阿普那达市兴建的各个村庄和城镇,而那些通过水源投放的剧毒,更会让不知道多少无辜的平民丧命。

第六十四章 血色狂歌(中)

    五个半小时后,太阳已经完全消失在地平线下。全身都套着自制防毒设备的战侠歌,指挥一队士兵,在一片没有密林遮挡的位置上,点起了雄雄篝火,在浓烟翻滚中,刚刚沉寂没有多久的天空中,又出现了飞机掠过时,特有的沉闷轰鸣。

    这次飞临战侠歌他们基地上空的,是几架体型庞大犹巨型空中堡垒,号称是世界是运载能力最高的美国C-5远程军用运输机。在夜幕的掩护下,这些竟然能飞得起来的钢铁堡垒,从佛罗伽西亚上空浓密的云层掠过。当它们消失在黑暗的天幕远方时,挂着负重箱的降落伞随之在空中绽放。

    虽然已经对美国空军的运输能力有了相当程度的预估,但是仰头望着在黑色的苍穹下,那些成千上万个负重箱上面为了方便地面部队寻找,而不断点烁的指示灯光,战侠歌仍然忍不住在心中发出了一声慨叹:“美国号称拥有世界上最优秀的空军,可以把他们的伞兵投放世界任何一个角落,在这一点上,他们的确是实至名归!”

    作为一个以保家卫国为宗旨的军人,在心中不断设定假想敌人,并做出各做推测和战略构想,是成为一名优秀战略指挥官的必备素质。但是在这一刻,看着满天飞舞,犹如点点繁星般忽明忽暗的负重箱,战侠歌简直不愿意去想象,要做到这一点,美国需要有一个多么庞大的军事机构和情报机构,为他们提供必要的平台支持。这是一台纯粹用天文数字的金钱、先进的高科技术、无数业有专精的超卓人才,组合起来的可怕战争堡垒。

    大量加挂着负重箱的降落伞,冉冉落进佛罗伽西亚连绵不绝的原始丛林中,战侠歌望着一个就落在他身边不足二十米位置上。指示灯还在不断闪烁的金属负重箱,出于防生化剧毒的考虑,这个金属负重箱上面,甚至还包裹了能够起到隔绝毒素作用的玻璃纤维层。望着陆续降落到他们预定位置的负重箱,战侠歌在暗中预估,他惊讶的发现,就算是在晚上对原始丛林进行空投,美国空中运输部队的空投命中率仍然超过了百分之八十!

    所有的人都忙碌起来。到处都是收集负重箱的士兵,美国空军不但为战侠歌他们投下了三千二百套单兵野战装备和防生化装备,更为他们投放了大量解鳞针剂、甘草、牛奶等能帮助他们减轻中毒者症状和痛苦的物资,就连消毒用的各种喷雾剂,也投放了整整一万支。

    可能是考虑到“怒狮”组织对原始丛林中投入了大量能让水源长期染毒的芥子气毒剂。已经无法用过滤的方法,提取出足够可以饮用的淡水和食物,美国航空兵甚至为战侠歌他们投放了三十五吨用密封容器盛装的淡水,二十吨口感不错营养丰富的单兵食品和几十套食品加热装置。在这种情况下,就连美国三角洲特种部队使用的卫星通讯、监控装置,也得到了一组新的电池。

    在被生化武器逼得几乎山穷水尽的时候,联合特种部队,等来了必须的各种物资。没有这些武器装备和必要的补给出,凭他们临时制成的防具设备。他们根本不可能走出连绵近百分里的生化剧毒区。

    望着正在给卫星通讯、监控设备更换电池的队员,辛恩泰姆斯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道:“如果我们一开始就携带了充足的电池。或者稍稍冒一次险,通过空投或者其它途径,补充一次电池,我们就会因为电源不足,而只进行定时、局部监控扫描。我们就会提早发现‘怒狮’组织的异常举动,哪怕只是提早发现五分钟,我们就不会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

    “战争总是充满了偶然和必然。”战侠歌低声道:“我听过一个铁钉的故事,说有一个铁匠,无意中把一枚铁钉遗落到了路上,结果他并没有发现。也没有把那枚钉子拾起来。结果这枚铁钉,扎伤了一匹马的脚,而这匹马的骑士,因为马受伤而没有赶上一场战斗;因为这位骑士的缺席,他们输了这场战斗;因为这场战斗,他们输了整场战争;最后,因为输了这场战争,他们的输掉了整个国家!”

    “在战场上充满了各种不可预测的因素,而衡量我们这些指挥官的职责,就是通过自己的专业知识和判断,小心规避意外突发事件的产生。并及时纠正在战略计划开始推行时,各种可能产生的错误偏差,把战斗节拍和目标,扭转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战侠歌沉声道:“在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尽善完美?我们是人,不是神,又怎么可能常胜不败?只要我们尽了自己的本职,为成功最大化的创造了各种可能,我们就是优秀的、合格的指挥官。在这个时候,成功也罢,失败也罢,至少我们已经可以无愧于心,至于什么事非成败,什么功过荣辱,就让那些远离战场,只知道挪动嘴皮子的人们,用他们自以为是的人生,观去评价吧!”

    说到这里,战侠歌闭上了嘴巴,辛恩泰姆斯也若有所思的保持了沉默。他们两个人就那样静静的站在山岗上,望着面前那堆仍然在努力绽放着光与热的篝火,听着潮湿的木柴,在火焰中发出“噼噼叭叭”的轻微爆响。

    一阵山风吹来,篝火猛的强劲起来,上千点火星随着山风一起向前飞翔,在短暂的灿烂与美丽后,它们最终还是化成了点点灰黑色的尘屑。陪着这些灰黑色尘屑,一起在火焰的上空飞舞的,是红的、绿的、紫的,各种五颜六色的、美丽的剧毒粉末。

    “他们在这里投了太多的剧毒,战侠歌你认为,这些剧毒会在这片土地上,产生的危害会遗留多久?”辛恩泰姆斯若有所思的问道:“五年?十年?十五年?还是二十年?甚至是这片土地,在未来的一百年时间里,将会长时间的成为死神划地为界的生命绝地?!”

    “我不知道这些剧毒会在这片土地上遗留多久,我也不知道当这些生化剧毒无法控制的随着空气和水源扩散,会危害到多少无辜的平民。”

    “不管需要多少时间,投放到这片土地里的剧毒,终究会慢慢的被稀释,被大地慢慢吞没,这里最终清寒是会重新变成一片生命的海洋。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在它重新恢复之前,会不会有第二场同样惨烈,同样疯狂的战争,发生在这片土地上!”战侠歌凝望着他们面前这堆雄雄燃烧的篝火,沉声道:“大地的创伤终有被时间慢慢弥补的一天,可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矛盾,就会有阶级的产生。站在社会最顶层的人,为了保护自己的权益不受伤害,甚至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他们必须在手里掌握一支具有强大威慑力量的忠诚追随者。而只要有军人这种最纯粹暴力机器的存在,战争的阴影会永远无法抹除。”

    辛恩泰姆斯问道:“既然你这样看待军人这个职业,你为什么还是让自己当了一个军人,甚至是当了一个世界上最优秀的军人?”

    “在十二年前,我觉得做一名军人,尤其是作一名受过严格训练的特种兵,很拉风,很值得自豪。”

    战侠歌扬起了自己的头,他痴痴的望着头顶的那轮明月,在这个时候,他仿佛又看到了雅洁儿的身影,他沉声道:“可是到了今时今日,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我之所以还愿意穿着这样一身军装,手里还拿着武器,就是因为,我希望能用自己的双手,带给自己身边每一个人真正的……和平!”

    辛恩泰姆斯斜眼望着战侠歌,他用怪异的声音道:“这是一个很矛盾的理论!”

    “是的,人,就是一种充满矛盾的生物!”战侠歌昂然道:“辛恩泰姆斯,你知道我在军营中整整呆了十二年,得到的一个理论吗?”

    辛恩泰姆斯侧起了耳朵,因为他知道,象战侠歌这样的人物,他用二十年时间总结出来的理论,必然是经过了无数实践的千锤百练,更凝聚了一个世界最优秀职业军人的战争智慧与人生哲学。

    战侠歌在辛恩泰姆斯小心翼翼的侧耳倾听中,拉长了声音,一字一顿的道:“我的理论,叫做必杀理论!”

    “在局部战场上,彻底抛弃身为一个人,所有的道德、怜悯与仁慈,以最惨烈的血腥手段最疯狂的屠杀性进攻,彻底摧毁敌人的斗志,以最快速的方法,解决战争,避免双方进入旷日持久的消耗战!这样,我们反而能以屠杀性的进攻,挽救更多人的生命,所以我在战场和敌人相逢,就算是狮子扑兔我亦尽全力!我杀人无数两手血腥,尤其是手里拿着武器的妇女和儿童,更是我首要击杀的目标,因为我绝不能让那些从小就拿着武器参与战争的孩子长大,我更不能让那些拥有丰富实战经验的女人活下去。把她们从战场上学习到的东西,毫不保留的传授给下一代!”

    说到这里,战侠歌被塑料布镜片挡住的双眸中,散发出幽幽的冷光,他轻声道:“与其坐而待亡,不如拼一个鱼死网破,在这一点上,我非常认可巴那加向我们投放生化剧毒的手段。他唯一做错的,就是低估了我们这批军人的生存能力,现在他已经招数用老,该轮到我们反击了!”

    辛恩泰姆斯真的听呆了!

第六十五章 血色狂歌(下)

    面对如此惨无人道的生化战争,联合国已经将派遣地面部队进入佛罗伽西亚,协助佛罗伽西亚合法元首对抗恐怖势力,重新建立自己的政府和新秩序,列入了议会行程。

    以国际红十字会为首的慈善机构所有人都忙得眼前金星乱舞,所有地方都忙得一阵阵鸡飞狗跳,他们要筹集救助资金,他们要购买大量的药品、医疗器械,他们要征召大量义务工作人员。

    “佛罗伽西亚大规模内战仍然在进行当中,根据美国情报部官员透露出来的情报,在‘怒狮’组织首袖巴那加手中,大概还拥有五百吨不同型号,不同伤杀效果的生化武器,混合了‘怒狮’恐怖组织的叛军,随时可能再次发动第二次生化武器袭击!”

    在这个世界上,有战侠歌、辛恩泰姆斯这样的职业军人,有巴那加和刘伟这样为达目标不择手段,悍然挑战人类道德底线的恐怖份子,也有一大批热爱生活,尊重生命,愿意为社会公益和真正献身的志愿者!

    不出五个小时,已经有两千多名富有正义感和爱心的志愿者,通过互联网或者电话传真,向国际红十字会递交了申请,声明自己愿意到仍然爆发内战的佛罗伽西亚,参加人道主义救工作。

    而在国际舞台上,所有的舆论媒体更是一片哗然。在佛罗伽西亚,“怒狮”组织在短短四个小时内,就通过各种途径,在一千平方公里的原始丛林里,投放了大约一千五百吨各种型号的生化毒气!要知道,一千五百吨不同型号的生化毒气,这已经是美国这样一个世界军事头号强国。生化武器总存储量的百分之一!

    有人宣称,这已经是一场可以载入史册,人类历史上投入密度最高的生化战争!而且随着空气和水源的流通,“怒狮”组织投放的一千五百吨生化毒剂。已经开始无法避免的扩撒,危及了附近至少三十五万无辜平民。

    由于佛罗伽西亚处于内战状态,政府各个职能部门完全陷入瘫痪状态,根本没有组织或个人出面,为这些难民提供有效的拯救行动。

    据国际红十字组织不完全统计。仅仅在二十四小时内,就至少有八千五百名平民丧生,而且随着含有剧毒的空中和水源进一步扩散,中毒死亡的平民,还有以每小时五百名以上的速度在向上递增。

    这些平民生活在到处都是剧毒的环境中,他们呼吸的空气有毒,他们喝的淡水有毒。他们吃的食物有毒。他们的身边在不停的颤抖,眼泪不停的从他们的眼眶里流出来,很多人皮肤都出现了不同程序的溃烂。最怪的是,这些由于国家陷入大规模内战,电源中断。通讯中断,和外界信息流通过度落后的居民,到现在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究竟是什么厄运降临到了他们的头上。

    佛罗伽西亚元首和他身边的几个政府核心成员,看着送到他们面前的数据资料都脸色惨白,沉默了半晌,在场的所有人,才不约而同的长长吐出一口闷气。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相同的一句话:“好险啊!”

    和军师金择喜之间的战斗刚刚结束,战侠歌就当机立断,利用“怒狮”组织遭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防御线出现不可弥补的漏洞的这种良机,派遣以严峻为副队长的中国参赛特种部队,将佛罗伽西亚元首和他那几名核心机要人员,全部送出了原始丛林。在快艇上颠簸了整整十二个小时后,佛罗伽西亚元首终于和驻扎在某个岛屿上,仍然忠诚与自己的政府军胜利会师。

    想想看吧,只要再晚上几个小时,面对人类有史以来密谋最高的一场生化武器突袭,在自顾不暇的情况下,战侠歌他们小心保护了一年之久的佛罗伽西亚元首,和他身边的几名核心机要人员,就会全部葬身在这场人类有史以来密谋最高的生化武器突袭战中。

    佛罗伽西亚元首沉默了很久,才把目光投到了财务大臣身上,他小心的问道:“你觉得,我们需要投入多少资金,用多少时间,才能消除所有生化武器,对我国生态环境的破坏,我们又要投入多少资金,去求助三十五万受到剧毒伤害的平民?”

    “以佛罗伽西亚现在的状况,我们就算能够成功把‘怒狮’组织叛军全部击退,经历了这场世界瞩目的内战后,我们已经失去了旅游业这样一个重要资金来源。按照我的预估,想要彻底清除上千平方公里原始丛林中的复合剧毒,尤其是他们投入的生物病毒,不计算国际人道组织给我们提供的救援与帮助,我们至少需要五到十年时间,投入大约五年的国家财政收入总和。”

    听到这样一个财务评估,在场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但是我们现在必须面对的问题,还不是上千平方公里的原始丛林生态环境遭到破坏。”财务大臣小心翼翼的道:“最麻烦的是我们三十五万受到剧毒辐射,已经出现不同中毒症状,急需治疗的平民!我已经和有关专家一起探讨了这方面的问题,这三十五万平民,在一周后大约会有两万八千名深度中毒或者体质太弱者死亡,如果他们得不到及时的救援的医疗,这个数字至少会扩大三倍!而大约有十二万中度中毒者,他们在得到必要的治疗后,还能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但是他们身体机能受到生化毒气破坏,将会永久的失去工作、劳动能力,只能依*政府的救济来生存!”

    无休止的内战、首都阿普那达市被恐怖份子占领所有军事、科研机构都遭到了破坏、生化武器、三十五万受到生化武器波及的平民、国家支柱产业被摧毁、十二万失去工作劳动能力,只能依*政府救济来生存的平民……

    面对这一系列的问题,佛罗伽西亚元首不由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他努力瞪大了眼睛,望着身边那些在国内手握大权各震一方的风云人物,涩声问道:“大家有什么好的方法或建议吗?”

    面对这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局面。所有人都闭紧了自己的嘴巴,在会议室里,只剩下一团团袅袅升起的烟雾,和躲在烟雾中。那太过苦涩的脸。

    七天后……

    国际红十字会的首批救援物资已经送进佛罗伽西亚,但是面对三十五万难民,这首批救援物资,只能说是杯水车薪。就好像依*国际人道组织,南非仍然会每年饿死大量平民。幸存的人仍然是骨瘦如柴一样,佛罗伽西亚被生化武器伤害的三十五万难民,已经有一万五千名重中毒患者死亡。这一群人没有食物,没有淡水,没有药品,他们游离失所,他们逃出被剧毒波及的土地。成群结队的涌向佛罗伽西亚首都阿普那达市。希望在那里可以获得最起码的生存。

    可是没有了军师金择喜的“怒狮”组织,已经不是那个在短时间内,让阿普达市重新恢复秩序的“怒狮”,现在他们彻底撕掉了温和可亲的面具,暴露出他们的实质。迎接这几十万难民的。不是热热的食物,不是可以直饮用的淡水,不是药品不是小心的呵护,而是重机枪黑洞洞的枪口,是连绵不绝的蛇形铁丝网,和至少投入了二十万枚防步兵的地雷区!

    仍然被“怒狮”组织和叛军压制在各个军事据点的佛罗伽西亚政府军,虽然有心,但是鞭长莫及,根本不可能对这些平民提供任何援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平民自生自灭。就象是一些社会学家所说的那样。战争最终的受害者,还是人民!

    至少有十五万平民,聚集在距离佛罗伽西亚首都阿普那达市,每天都要忍受身体传来的剧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皮肤不断溃烂,经常咳出鲜血的平民们,就象是一群被世界遗弃的孤魂野鬼般四处游荡。他们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野草、树皮、树叶、老鼠、蚯蚓、有刺的仙人掌……他们什么都吃,附近没有被毒气波及的村庄和城镇,那些男人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拿起了武器,但是面对这铺天盖地冲过来,在饱和痛苦的逼迫下,早已经忘记了恐惧的洪流,他们手中太过简单的武器,作用真的是太渺小了。

    一个个村庄和城镇被猜度洗劫,但是经过长时间的内战,他们手中绝大部分食物,都被“怒狮”组织强行征调,他们连自己都吃不饱,又怎么可能有多少食物,来添饱十几万难民的肚子?

    在这些平民聚集的地方,到处都是痛苦的呻吟,到处都是倒在路边一动不动,天知道是死还是活的身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中间更隐隐掺杂着尸体腐烂的味道,在这种潮湿而气温过高的地方,有些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变质了,在这些平民当中,总算还有一些拥有见识的人物,在他们的身体力行下,一具具尸体被他们掩埋。

    注射了所有防病毒疫苗的战侠歌,低头望着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如果擦掉她脸上的血腥,抹掉她眼睛里那呆滞的痛苦和绝望,抚平她因为剧毒发作而全身抽搐的印痕,这个年龄最多也就是二十岁的女孩子,应该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女吧?

    战侠歌略略一挥手,几百个蒙着玻璃纤维的金属箱,就被联合特种部队士兵抬了上来。那些被上天遗弃了的佛罗伽西亚平民们,呆呆的望着那几百个金属箱,他们呆滞的眼睛里,突然爆发出狂热的绿芒,上万名佛罗伽西亚平民,就象是一群狼……不,就象是一群被饿疯了的狗般,扑向那些金属箱。

    “吃的,吃的,吃的……”

    这些眼睛发绿,嘴里流着口水的难民,一般围着金属箱团团乱转,寻找打开这些军用负重箱的方法,一边在嘴里喃喃自语。看着这群比狗都不如,早已经放弃了人类的尊严与骄傲的难民,在场的三千多名联合特种部队士兵,绝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不忍猝睹的表情。

    一名以色列野小子007特种部队的士兵,从行军背包里取出一块压缩饼干,把它递向了一个被其他人挤得远远的,只能站在那里呆呆流泪的小女孩,他用和一名铁血战士绝不相衬的柔和声音。对那个小女孩一边做着手势,一边用英语道:“吃,请吃。”

    那个小女孩吞着口水,望着那块已经拆掉塑料包装,正在散发着微微甜香味道的压缩饼干,她犹豫的望着眼前这个全幅武装,身上还带着硝烟气息。却对着她流露出温和笑容的大男孩。

    那个士兵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嘴唇边。对小女孩做出一个保持安静的手势,“快点拿去,别让其他人看见了!”

    那个小女孩终于接过了那个压缩饼干,她双手死死抱着这块仅仅一百克重的饼干,飞也似的跑掉了。

    那名以色列野小子007特种部队的士兵。凝望着那个女孩的身影,嘴角刚刚露出一丝笑意,他就猛然看到一个硕大的巴掌在他的眼前迅速放大,紧接着他听到了“啪”的一声脆响,几十点金色的星星同时从他的眼前绽放。

    以色列野小子特种部队队长奥尔默德咬着牙走过来,一巴掌就把眼前士兵扇得踉踉跄跄的倒退了三四步远,他瞪着眼厉声喝道:“士兵,告诉我,你有很多补给,多得可以让你随意挥霍吗?!”

    那名士兵迅速挺直自己的胸膛。他连嘴角逸出来的血迹都没有擦,就放声回答道:“报告队长,没有!”

    奥尔默德踏前一步,盯着这名士兵的双眼,森然道:“你认为那个小女孩很可怜,所以你想帮助她?”

    “是的,队长!”

    “你以为你帮助了她,所以你很开心?今天你给了她一块饼干,明天谁给她第二块饼干,又有谁能给她进行及时的治疗?”奥尔默德厉声喝道:“在我们加入野小子007特种部队时,我们学到的第一课,就是尊重我们身边的每一粒子弹,每一口食物,只有学会了尊重这些东西,把它们应运到最需要的时候,我们才可能在最恶劣的战场上活下来!当我们走出那片原始丛林的时候,你就不要再指望着在短时间内,能再次获得空投物资,你这样挥霍自己的生存物资,最终的结果,就是死,活活的饿死!”

    突然在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男人一边奔跑,一边拼命将手里的压缩饼干往嘴里塞,在他的身后,一大群饿得眼睛发绿的难民手里抓着石头、叉子紧紧追在他的身后。当人群跑过后,留下了一个躺在地上,只剩下轻轻抽搐的小女孩,在她的胸膛上,赫然插着一把渔民用来捕猎的鱼叉!她把自己的手指放进了嘴里,她轻轻吮着手指上压缩饼干留下来的甜香,慢慢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那名以色列野小子007特种部队的士兵,眼睛慢慢的红了。

    “看到了没有,你并没有能力改变那个小女孩的命运。”奥尔默德轻轻拍了拍士兵的肩膀,沉声道:“记住,我们是军人,不是慈善家!”

    “哗啦……”

    终于有人打开了金属负重箱,上百号人一拥而上,可是望着箱子里盛放的东西,他们都愣了。

    在金属负重箱里,没有食物,没有药品,没有任何救援物资,有的是和人道主义绝不相同的武器,是没有子弹的枪!

    “哗啦……”

    第二个负重箱也被人打开了,里面放的仍然是枪,没有子弹的枪。

    一群饿急眼的难民,围着这些放满武器的金属箱,他们就象是一群野狗般,发出粗重的喘息声,那个一边逃跑一边成功的把整块压缩饼干都送进自己胃里的难民,突然指着战侠歌和他身后的三千多名联合特种部队军人,放声叫道:“在他们身上有粮食,他们身上还有很多压缩饼干,他们身上有巧克力,有罐头……”

    随着这个难民的狂呼,几千双饿得发绿的眼睛。一起转向了战侠歌他们的方向。

    “砰!”

    一声轻脆的枪声响起,那个刚刚吃了一整块压缩饼干的难民,带着迸溅而起的鲜血,一头栽倒在地上。向他举枪射击的。赫然就是以色列野小子特种部队中,那个脸上还带着一个掌印的士兵。

    “哗啦……”

    面对这些饿急眼的平民,几千支自动步枪、班用轻机枪一起擎起,战侠歌走出队列,举起一个带着语音翻译装置的扩音器。淡然问道:“你们想干什么,真的想让我下令,把你们全部杀掉?”

    一群饿极眼的难民,望着战侠歌那双不包含丝毫情绪的双眼,他们只觉得手心发凉,不知道是因为饿得身体发软了还是什么原因,有好几个人手里的武器同时掉到了地上。

    “国际红十字会能够给你们提供的救济十分有限。你们的政府自顾不暇。而占据了佛罗伽西亚绝大部分领土的‘怒狮’组织,就是投放了大量生化毒气的元凶,他们是一群依*挑拨种族关系,制造一系列血腥事件才慢慢爬起来的恐怖份子,你们更不可能从恐怖份子的身上。得到必要的帮助的救济。”

    战侠歌举着手里的扩音器,他面对慢慢聚集到面前的难民,放声喝道:“我可以坦率的告诉你们,你们中间,有将近一半人会毒发死亡!”

    没有喧哗,没有歇斯底里的惊慌,剧毒不断发作的痛苦和缺乏食物的现状,已经让这些人都麻木了。

    “当然了,你们还有一半人能生存下来,但是你们就算能活下来。还有什么意义?”战侠歌凝视着眼前这些听众,道:“你们这些能活下来的人,因为得不到及时治疗,身体机能不同程度的受到损坏,你们再也没有工作的能力,你们必须依*政府和国际社会的救济和支援,才能活下去!”

    “你们自己想一想,在佛罗伽西亚这样一个常年处于内战的狭小岛国里,支撑你们国家经济命脉的旅游业崩溃了,你们的国家为了对抗‘怒狮’组织的六十万军队,还必须养活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和他们抗衡。崩溃的经济体系,数量庞大的军队,连绵不断的战争,在这种情况下,你们的政府能够拿出多少物资,来救济数量可能会超过几十万的难民群?”

    所有的难民,都沉默着,但是在他们麻木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最后的绝望。他们必须承认,战侠歌说得一点也没有错。

    而战侠歌幽幽冷冷的声音,仍然在继续刺激着他们的耳膜,刺激着他们的心脏,“你们想要继续活下去,这没有错,人都有活下去的欲望和权力。但是请你们想想看吧,你们未来的人生,注定要过着比乞丐更不如的生活。依*政府少量的救济物资,你们吃不饱穿不暖,每天还要忍受身体旧疾复发带来的痛苦。最可怕的是,你们一辈子也休想再摆脱这样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了。我告诉你们,你们完了,你们的幸福人生,在巴那加下令动用上千吨的生化武器时,就已经完了!你们的亲人死了,你们的家园摧了,你们的健康没了,你们的人生……早他妈的被巴那加毁掉了!”

    战侠歌抬起脚狠狠踢翻了一个金属负重箱,在“哗啦”,“哗啦”的声响中,金属负重箱里的武器,全部被倾倒出来。

    “我是一个军人,我不是慈善家,所以我能带给你们的,不是食物,不是药品,不是干净的衣服。我能带给你们的,就是武器,战争和死亡!”

    战侠歌瞪着他面前的所有难民,他突然放声狂喝:“我今天到了这里,就是想给你们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人生!如果你们不想象流浪的野狗般,毒发身亡死在这片土地上,最后连个墓碑也没有留下;如果你们不想象乞讨一样,毫无尊严,忍受着别人异样的目光,忍受着身体毒发时的痛苦,行尸走肉般的活着,那么就请你们拿起面前的武器,和我一起并肩战斗!”

    战侠歌突然伸手指着远方佛罗伽西亚首者阿普那达市,他厉声狂喝道:“你们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们最大的敌人,我们所有人最痛恨的死敌,‘怒狮’组织的头号战犯巴那加,就呆在那里!他摧毁了你们的家园。破坏了你们的幸福人生,他甚至用重机枪,铁丝网,地雷,把你们推到了门外。让你们自生自灭。现在我给你们的机会,就是要么象狗一样死亡,象乞丐一样的生存,要么就拼他妈的一个轰轰烈烈,玩他妈的一个天翻地覆!”

    战侠歌嘶声狂叫道:“还愣着干什么,不管是活腻了也好,想为自己和亲人报仇也罢。拿起地上的武器。和我们一起打回阿普那达!和我们一起,把那些吃屎长大的恐怖份子们赶回他们的老家。还佛罗伽西亚一个晴朗的天空!如果你们做到了,你们就不再是野狗,不再是乞丐。而是英雄,整个佛罗伽西亚的民族英雄!假如你死在了这场战争中,你可以笑了,因为人民会记住你们,政府会记住你们,你们所有战死的人,会一起享用到同一墓碑,那个墓碑上,会用最醒目的大字,写着‘人民英雄永垂不朽’这样的标语!假如你活下来了。你更可以笑了,因为你是一个英雄,一个战斗英雄,一个为这个国家做出了杰出贡献,应该享受到美好人生的英雄!”

    “我不知道这场战争下来,我们要死多少人,我更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活着享受到胜利的果实!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向在场的每一个人保证!”指着自己的胸膛,放声狂喝:“你们会永远活在整个佛罗伽西亚的历史里,你们会活在佛罗伽西亚每一个享受着和平阳光的同胞心里!在历史里,在他们的心里,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英雄,都可以永生!”

    在这个时候,仍然没有人说话,但是,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在这个时候,越来越多的难民,都集中到了战侠歌的面前,在这个时候,越来越多的难民,都开始用“怒狮”组织面对他们的首领巴那加一般的目光望着战侠歌,不管这个男人带给了他们是战争也罢,死亡也罢,至少这个男人给了他们选择,给了他一个摆脱野狗一样的生活,让他们可以死得轰轰烈烈的选择!

    面对这种情况,这些难民连活着都不怕,又怎么还会害怕战斗,害怕死亡?

    不知道是谁带头,这些难民拾起了地上并没有配发子弹的武器。这些武器都是战侠歌他们在战场上,缴获或者是牺牲了的战友,遗留下来的装备。只有七千多枝,十几万难民,只有二十分之一的人,拿到了武器。但是不管有没有得到武器,愿意参战的人,都得到了十发子弹。

    “拿着武器的人,冲在最前面,没有武器的人紧紧跟在后面,前面有武器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就把武器拾起来!注意你们手里的子弹型号不同,能配用的武器也不同,千万不要跟错了人,拿错了武器!”

    在三千多名联合特种部队士兵的帮助和指挥下,大约有十万平民,加入了战侠歌他们的队伍。他们衣衫破破烂烂,他们面无血色,身上到处都是中毒溃烂后的伤口,在队伍中不时传来咳嗽的声响,大部分人都饿得脚步虚浮,但是在这个时候,这十万人不再是难民,他们临时入伍的军人,是一群根本无视死亡,即将对敌人阵地,发起最狂风暴雨进攻,发誓要躺在民族英雄纪念碑下,接受子孙后代敬仰的军人!

    美国三角洲特种部队队长辛恩泰姆斯一直站在战侠歌身后,看着他用过人的统率力,从难民中间选择队员,组建了一支拥有十万名士兵的超级敢死军团,直到这个时候,辛恩泰姆斯才真正明白了战侠歌那个“必杀理论”的真谛。他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道:“你是一个疯子,一个彻彻底底,比恐怖份子更恐怖的疯子!而我大概也疯了,要不然我怎么会同意你这种作法,甚至当了你的帮凶?”

    “不,你并没有疯,因为你清楚的知道,我的做法是对的!”

    战侠歌沉声道:“巴那加能够在佛罗伽西亚翻云覆雨为所欲为,他用人体炸弹袭击,他投放生化毒气。他杀人无数,他两手血腥。但是直到这个时候,他仍然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人民的审判。那就是因为他是恐怖份子,他出手比别人狠,他出手比别人辣,他行事不择手段,所有的人都害怕他的疯狂。想对付这样的恐怖份子。想让他的组织彻底崩溃瓦解,依*联合国出兵做不到,否则的话本-拉登早已经成为你们美国军方的俘虏。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个国家的平民,一旦遇到恐怖袭击,就能比恐怖份子更恐怖,比恐怖份子更疯狂!”

    辛恩泰姆斯瞪大了眼睛。“你被疯狗咬了一口。没有必要也趴下身体,去反咬它一口吧?”

    “对,我当然不会反咬它一口!”战侠歌冷然道:“对付这种疯狗,我只会拔出自己的虎牙格斗军刀,一刀砍下它的脑袋。并把它的脑袋高高挂起悬首示众。这样,就不会有更多的疯狗,向我发起不知死活的进攻!只有这样,我才能让身边更多的人,享受到和平和安全,还给我的幸福滋味。”

    “疯子!疯子!疯子……”

    辛恩泰姆斯连连摇头,道:“只有疯子才会相信,用十万多饿得两腿发软,可能连枪都没有开过的平民组成的敢死队,外加三千名特种部队。就能攻陷一个拥有足足五万名守备部队的城市!而我这个同样的疯子兼大笨蛋,没有向上级报告也就算了,现在竟然真的想陪着你一起疯!”

    战侠歌突然低声唤道:“辛恩泰姆斯!”

    辛恩泰姆斯回头道:“怎么?”

    战侠歌对着辛恩泰姆斯伸出了他的右手,在这个时候,战侠歌突然想到了波娜卡,他沉声道:“就让我们联手合作,彻底铲除‘怒狮’这个毒瘤,还佛罗伽西亚这颗‘南太平的一颗眼泪’一个和平的天空吧!”

    辛恩泰姆斯望着战侠歌递到他面前的手,他微笑道:“遵命,教官!”

    两只同样有力的大手,在空中狠狠相握在一起,中国和美国两个世界军事强国最出类拔萃的优秀军人,在彼此对视中,一种可以称之为友谊的东西,在他们胸膛和血管中缓缓流淌。

    “我们是军人,我们的天职就是杀戮,但是我希望,我们每一次举起手中的武器,都是为了和平而战斗,都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能够享受到幸福的生活而战斗!”

    听着战侠歌的话,辛恩泰姆斯的眼睛亮了,他用力的点头,“嗯!”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只有力的手掌,拍到了战侠歌和辛恩泰姆斯紧紧相握的右手上,以色列野小子007特种部队的队长奥尔默德放声叫道:“也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

    一个个特种部队队长伸出了他们友谊的手,在他们面前,手掌叠加得越来越高,到最后他们一圈人已经挤得无缝可钻的时候,战侠歌突然放声大笑,他松开双手,尽可能的张开自己的怀抱,紧紧抱住了身边每一个人,他用力拍打着这些来自不同国家,不同部队的军人,看着他抬起头,望着突然间四方云动却更显壮丽的蔚蓝色天空,他猛然发出一声狂嗥:“兄弟们,战吧!”

    当这十万名被武装起来的军人,开始向佛罗伽西亚首者阿普那达挺进的时候,世界公众舞台上,无数双眼睛,都落到了这个正在爆发内战的国家。

    十万名没有接受过任何军事训练,绝大部分人手里都没有武器的佛罗伽西亚军人,唱着嘹亮的佛罗伽西亚军歌,踏着并不整齐的步伐,在“怒狮”组织军队目瞪口呆的注视中,以人群形成的洪流,硬生生的撞开了二十万枚反步兵地雷,形成的雷场!

    在这十万名军人的身后,是三千二百名来自世界各地受过最严格训练的特种部队!

第六十六章 胜利之路

    疯了,傻了,呆了!

    无论是“怒狮”组织负责防御这个阵地的军人,还是通过卫星电视,看到这最惨烈一战的观众,都看疯了,看傻了,看呆了!

    谁见过如此乌合之众,比土匪更象土匪,比乞丐更象乞丐的军队?谁又见过如此疯狂,如此悍不畏死的军队!

    “怒狮”组织一向认为无懈可击的雷区+铁丝网+机枪阵地的最强防御组合,在这一天终于失效了。一群手里端着自动步枪的疯子,他们一枪不发,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悍不畏死的踢进了雷场,在他们沉重的脚步声中,一颗颗反步兵地雷被他们一脚踩爆,一团团硝烟夹杂着弹片、钢珠和大片的血雨,向四周飞散。站在后面的人,在从血肉模糊的尸体中,翻找出武器后,他们撞破了硝烟,继续毫不犹豫的向前挺进。

    “天哪,快开枪,不要让他们过来!”

    “怒狮”军队的基层军官,虽然没有进过什么正规军事院校接受系统培训,但他们全是一群和佛罗伽西亚政府军经历过惨烈战争的老兵,这些基层军官最先反应过来,他们又吼又叫,他们对着身边已经被彻底吓呆的新兵蛋子们又打又踢,他们放声狂吼道:“你们害怕什么,他们只是一群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没有实战经验的平民罢了!你们看清楚了,他们连武器都没有多少,立刻开枪!”

    连这些基层军官都没有发觉,他们声嘶力竭吼出来的话,微微带着一种颤音。

    “哒哒哒……”

    上百挺轻、重机枪一起开始怒吼,就连几挺大口径高射防空机枪,也被调成平射状态。加入了扫射的行列。正在对敌人阵地发起冲锋的平民军人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躲避这种密集得无懈可击的弹雨,在血花飞溅中,走在最前面的几百名平民军人,在瞬间就被狂风暴雨般倾泄过来的子弹。打成了一堆碎肉。

    尤其是那几挺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双联装高射机枪,这种机枪本来是专门用来射击敌人低空掠过的战斗机,甚至还可以拦截低空飞行,肉眼可见的弹道导弹。它发射出来的子弹威力绝对惊人,打到人的身体上。当真是打哪碎哪,那些被这种高平两用重机枪扫中的平民军人,身体里就象是被人塞了一颗炸弹,又被人引爆了一般,大片大片血肉混合粘粘腻腻的东西,随之四处飞溅。

    血与肉,硝烟与火焰。生命与死亡,在这个时候,这些平民军人,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修罗地狱式的战场!

    在这个时候,面对铁与血的洗礼,有些平民军人疯了。他们放声大笑,反正他们已经生无可恋,反正他们已经没有希望没有未来,在放弃了一切之后,在他们的心里,反而涌起了一种痛苦的快感。他们高高举起手中不知道已经换了几界主人,沾满了鲜血和碎肉的自动武器,顶着机枪狂风暴雨般倾泄过来的子弹,踏着脚下的碎尸和地雷,继续向前发起最神风最惨烈的进攻。

    也有些平民军人被吓坏了。他们丢掉了手中的武器,他们放声哭叫,他们本来已经饿得两腿发软,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竟然还能抱头鼠窜。他们一边跑一边哭叫道:“快跑啊,我们根本不可能成功的,我们全部会死在这里的!那些军人,只是想骗我们,让我们当炮灰罢了!”

    但是这些逃兵没有逃出多远,他们就被子弹,被刺刀,被枪托,被木棒,被鱼叉,被一堆乱七八糟的武器给打倒了。一些已经彻底陷入疯狂状态的平民士兵,瞪着血红的双眼,举着他们刚刚处决了逃兵的武器,嘶声叫道:“向哪里跑?我们还能往哪里跑?我们已经完蛋了!我们的家园被毁了,我们的亲人死了,就连我们自己也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我们为什么还要跑?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临死之前,亲手为自己报仇?!”

    站在队伍最后方的三千多名特种部队精英,他们都伸长了脖子,用英语放声狂叫:“倒转枪口,拍一拍你们手里的武器,注意不要让那些武器的枪口灌进去碎肉,这样一旦开枪,枪膛就会爆炸的!”

    但是在这种最混乱的战场上,在到处都是地雷连环的爆炸,上百挺轻重机枪一起怒吼的战场上,他们杂乱无章的吼叫,又有谁能注意,又有谁还能精力,去分辨他们也许发音不标准的英语?

    战侠歌伸手抓住能够听懂英语,临时被他任命成为翻译官的佛罗伽西亚平民,望着这个已经被血腥战场吓得面无血然的可怜虫,战侠歌先甩过去两个耳光,终于让他清醒了一点,然后狂喝道:“立刻帮我翻译几句话!”

    随手丢掉已经没有用处的翻译,战侠歌猛的解开了自己军装的衣扣,露出了他犹如大理石一样坚硬的胸肌,任凭它们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战侠歌擎起手中的步话机,放声狂喝道:“兄弟们,让我们前面的童子军们看一看,什么叫做真正的精锐军队,什么叫做真正的战争机器吧!”

    十五分钟后……

    三千二百名特种部队精英,开始用相同的节奏,用力踏着地面,用他们强行背下来的几句佛罗伽西亚,反复喊着相同的几句话:“倒转枪口,用力拍一拍,再开枪,倒转枪口,用力拍一拍,再开枪……”

    三千二百双脚同时抬起,又同时踏到沉稳的大地上,在犹如战鼓狂擂的沉闷轰响中,在他们简单却疯狂的高呼声中,一种最原始,最狂野的节奏,慢慢以这三千二百名职业军人为核心,不断向四周扩散,慢慢形成了一个可以袭席天地。可以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最光芒灿烂一页的战争洪流!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越来越多的平民军人,不由自主的加入了这道战争洪流的行列。不由自主的开始用相同的节奏,用力的踏脚,放声的狂吼。

    所有人都踏得双脚生痛,所有人都喊得声嘶力竭,在一波接过一波的疯狂呐喊与沉重的脚步声中。他们踏过了一颗又一颗地雷,他们用自己的身体,承受了一波又一波轻、重机枪的弹雨。

    平均六个人一把枪,两个人一个弹匣,走在最前面的人一旦倒下,紧跟在他身后面的人,立刻从尸体堆中拾起武器。他们先把原来的弹匣拆下来。丢给身后的人,让身后的人可以及时氢子弹填满进弹匣里,然后把自己早已经攥在手里的弹匣装进步枪里。他们先倒转枪口,狠狠拍上几下后,再用力一拉枪栓……能够做完一系列动作。并顺利射出弹匣内所有子弹的平民士兵,不足十分之一!

    这些平民士兵他们枪法奇差,事实上他们很多人一开火,后座力太强的AK自动步枪就不由自主的向上飞甩,除了前两三发子弹还算射对了位置外,后面的子弹,全部都射到了空中。

    在此起伏彼的混乱枪声中,真正起到压制敌人火力作用的,是一百多名躲藏在暗处的特种部队一级狙击手。数量众多的狙击手,和他们手中可以对一千四百米内目标进行高精度打击的狙击步枪。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战侠歌进攻“怒狮”组织防御阵地的杀手锏,他们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绝对的冷静与从容,在把狙击镜上的十字墨线套到敌人的身体后,一次次扣动了板机。

    在他们精确打击下,“怒狮”机枪阵地上的主射手倒下了,副射手上,副射手倒下了,弹药手上……他们中间绝大部分人直到死,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向他们开火,因为他们面前的敌人实在太多了。那种几万人在相同的韵律与节奏下,踏着沉重的步伐,喊着最疯狂的口号,带着悍不畏死的惨烈杀气,犹如长江怒潮般,齐齐辗压过来的可怕气势,已经足够引吸他们所有的注意力!

    十万名平民士兵,在一百多名一流狙击手的掩护下,他们用自己的身体,撞开了蛇形铁丝网,顶着上百挺轻重机枪的扫射,踏过了埋了二十颗反步兵地雷的雷场,为战侠歌和他身边的三千二百名世界最精锐特种部队军人,扫荡出来一条通往胜利的路!

    五万名平民士兵倒在了雷场和机枪防御阵地上面,他们的尸体层层堆叠,从他们身上流淌出来的鲜血,彻彻底底的将他们脚下这片大地,染成了暗红色。但是他们却只用了一次冲锋,只用了一个半小时,就攻克了在常规状态下,佛罗伽西亚军队就算有空军和重型火炮的支援,也无法攻克的防御阵地!

    没有来得及撤退的一百多名“怒狮”组织士兵,举起手中的自动步枪拼死抵抗,但是当他们射空了弹匣里的所有子弹,正在准备更换弹匣时,疯狂的人潮就把他们彻底淹没了。在这种最疯狂的战场上,每一个人都受到近百种武器的疯狂攻击,当人潮终于从他们的身上卷过时,在地上却找不到一个活人,也找不到一具尸体了。

    有的,只是上百堆红褐色的烂泥。

    在双方即将全面进入近距离混战前,“怒狮”组织最高战地指挥官,第一次违反了首领巴那加的命令,他是这样向巴那加汇报的:“铁丝网、雷场和机枪阵地已经被他们攻破,我们真的守不住了。我们不害怕任何战争,但是我绝对不希望自己的部下,去和一批早已经变成野兽的疯子去肉搏,那样他们可能连骨头都留不下来!”

    在首领巴那加暴跳如雷的怒吼声中,这位最高战地指挥官,带领七千多名“怒狮”军人,撤出了这片给了他们太多震撼的战场。

    在这些“怒狮”军人根本来不及销毁的仓库里,战侠歌他们找到了大量武器弹药和食品,他们把这些武器和补给,全部发到了残余的五万名平民军人的手里。

    上百口行军锅灶架在了平原上,锅底的木柴发出“噼噼叭叭”的声响,蓝色的火焰顽皮的轻舔着锅底,夹缩饼干、罐头、干鱼、菜干等各种食物被抛到了行军锅里。一阵平原的风吹过来,随着那些特种部队军人,用锅铲不断搅动,浓浓的饭香随之在空气中飘荡。

    一群刚刚经历了最残酷战争的平民军人,手里拿着罐头盒之类的东西,可怜巴巴的围在行军锅旁边,他们一个个睁着发绿的双眼,用力抽动着自己的鼻子,拼命吸着空气中飘荡的饭香。但是这一次他们却奇迹般的没有去哄抢。他们只是乖乖的等在那里,当负责做饭的士兵敲打着行军锅,通知他们可以领取食物时,这些平民军人,竟然自觉的排成了一条条队伍。

    “经过今天的战斗,他们已经感受到了团体的力量,他们也明白了纪律的作用。”望着眼前的一幕。战侠歌轻叹道:“战争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它竟然可以让一群从来没有接触过武器,没有进过军营的平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拥有了士兵的某种觉悟。”

    站在战侠歌身边的十几位队长都没有说话,他们只是望着那些手里捧着罐头盒的平民士兵。他们排上了半天队,每个人却只能领到少少的一勺流质食物,他们小心翼翼的捧着还冒着热气的罐头盒,他们一边走,一边用力耸动着鼻子。十几位队长真的想问问那些平民士兵,那些盛着将近一百度高温流质食物的罐头盒,难道不烫吗?

    没有勺子,也没有其它工具,饿极了的平民士兵们,终于忍不住端起罐头盒。大大的喝了一口,他们被食物烫得眉头紧皱,烫得全身发颤,可是当他们终于挣扎着,把嘴里的食物咽进胃里后,他们的脸上,却扬起一丝最单纯的,纯真得近乎幸福的笑容。

    也许对他们这些饿极累极,但是又随时都要第二次踏上战场,随时都要面对死亡的人来说,能够吃到一口热的食物,就已经是一种很心满意足的事情了吧?

    生活在和平的环境中,一边享受着可口的食物,享受着丰富的物质生活,一边用骂社会骂政府来彰显自己与众不同,来展现自己品德高尚能高瞻远瞩的人们,又怎么可能了解,这些平民士兵,在这个时候,那只能用卑微来形容的满足感?

    战侠歌和几十位特种部队队长,都集中到了“怒狮”组织留下的作战会议室里,他们彼此望着对方仍然带着硝烟和血痕的脸,都彼此点了点头。

    战侠歌凝视着面前的几十位队长,命令道:“报数!”

    当报数报到四十八时,再没有声音,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一丝悲伤。虽然他们和所有的特种部队士兵都躲在了十万名平民士兵的后方,仍然有四位队长,在攻坚战中,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但是看着作战会议室里悬挂在墙壁上的作战地图,所有队长都明白了,真正的战斗还没有开始。

    在佛罗伽西亚首都阿普那达市,有大约三万五千名实战经验丰富,武器装备精良,对首领巴那加又绝对忠诚的“怒狮”叛军,在那里驻守。想凭他们这三千多名特种部队士兵,和五万名刚刚解决了温饱问题的平民士兵,想要攻陷这样一座重兵防守的城市,在理论上讲,可能性已经无限的接近于零。

    战侠歌当然明白这些队长心里的想法,所以他也根本没有废话,他拿起一根指挥棒,指着作战地图,直接进入了主题,“我当然不会再要求大家直接硬攻阿普那达市,那样做无异于自寻死路。”

    “我们凭手中的兵力想攻陷阿普那达市可行性太低,可是巴那加想凭他手中的三万五千名士兵,吃掉我们也是痴人说梦。他应该清楚的知道,他手中的大部队一旦离开城市,我们就随时可能动用特种部队,对他的老窝发起闪电式突袭。我们暂时得不到任何支援,而巴那加为了防止佛罗伽西亚政府军的反扑,他也不敢从防御线上调动大批军队!”

    说到这里,战侠歌突然笑了,“所以,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双方比拼的,就是特种作战!我们这里有三千多名特种作战精英,而我们可怜的巴那加先生,他用五年时间才训练出来的特种作战军人,早就被我们消灭了!”

    看着面前几十位特种部队队长都是精神一振,战侠歌淡然道:“在向你们下达作战命令之前,我想先请大家换一个角度来思考一下。由我们改作恐怖份子,怎么样?”

    “本-拉登不过就那么几苗人,几条枪,就能和世界头号军事强国对抗了十几年,至今还未分胜负。我想我样这里集结了世界上最精锐的特种部队,要我们去杀人放火,搞破坏颠复,怎么也不会比他们那些杂牌军更差吧?”

    所有特种部队队长面面相觑,他们都用异样的眼神,望着战侠歌。和战侠歌这位教官兼临时总指挥官相处了这么久,现在这些特种部队队长,已经隐隐明白,战侠歌还没有公布出来的作战指令,一定又是什么搬不上正规军事战略舞台,却非常有效或者说是非常狠辣的战术。

    “巴那加就是*搞恐怖袭击起家的,大家想想看,他算什么啊,不就是会玩玩人体炸弹袭击,再煽动一下种族仇恨嘛?”战侠歌说到这里,脸上突然露出一种和大灰狼诱哄小红帽有着惊人类似的笑容,他轻声道:“象巴那加这样的小瘪三都能在佛罗伽西亚混出一片天空,一群寡妇组成的童子军,也能被称为-全球十大恐怖军团之一-,这一次,我们就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让这些井底之蛙们看清楚,什么才是真正大师级的恐怖份子吧!”

    战侠歌用手中的指挥棒,轻点着阿普那达市,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沉声道:“阿普那达是一个开放型的旅游城市,面对一个原来基本不设防的城市,就算-怒狮-军队如何努力,我们这里的任何一支特种部队,也能很轻易的渗透进去。我要你们在三十六个小时之内,把这个城市的水彻底搅混,让这个城市所有机构都彻底崩溃!”

    “现在我要先布置一下身为恐怖份子的任务,”战侠歌拿起一支录克笔,在白板上大大的写下了“暗杀”这个英文单词。

    “暗杀好啊!”战侠歌连连点头,轻叹道:“暗杀这项恐怖活动,第一可以直接消灭有效目标,让敌人的某些职能部门因为缺乏负责人,而陷入停机状态;第二,暗杀可以有效打击敌人的士气,造成他们普遍的紧张情绪。绝对是我们首要执行的恐怖行动!”

    战侠歌把目光在所有特种部队队长的脸上扫了几遍,他微笑道:“这项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俄罗斯阿尔法特种部队来完成吧。我相信以你们复杂的人员构成,和专业水准,一定会比-怒狮-组织做得更漂亮!”

    俄罗斯阿尔法特种部队队长,没有理会其他特种部队队长投射过来的怪异目光,他站起来,对着战侠歌沉声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战侠歌笑了,他知道从阿尔法特种部队队长接下这个任务开始,“怒狮”组织在阿普那达市分派出去的骨干,要倒血霉了!

    战侠歌又在白板上写下了“放火”这个英文单词,望着自己写在白板上的两个硕大的单词,战侠歌突然想到了“杀人天黑夜,风高放火天”这两句话。

    第七卷黑寡妇第六十七章地狱火

    放火,听起来简单,但是想要在敌人占领的区域内,成功放火焚烧大量物资,并且安全撤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战侠歌沉思了片刻,最后他伸手指向了日本雄鹰反恐特种部队队长岗村野望。“放火的任务就交给你们雄鹰特种部队来完成了,在这方面,你们应该别有专精才对!”

    所有特种部队队长的脸色再次怪异起来,韩国707特种部队的队长朴闵兰却在那里唯恐天下不乱的连连点头,而岗村野望的脸上,却扬起了愤怒的表情。战侠歌一看就知道,这些家伙们全想歪了,他用力一挥手,望着岗村野望,道:“能在冷武器格斗上,就算是以多欺少,能让我的队员夏侯光河身负重伤,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你的队伍里面,真有传说中的忍者,在这个时候就不要再小气的藏着掖着了。”

    在场参加过第一界“蓝盾”世界军事体育竞赛的队长,哪个不是对夏侯光河这样一个体力惊人,爆发力惊人,持久力惊人,反应速度惊人,武技惊人的特级变态记忆犹新?听到战侠歌的话,所有队长不由一起耸然动容,几十双眼睛一起齐刷刷的落到了日本雄鹰反恐特种部队队长岗村野望的脸上。

    岗村野望略略犹豫,他最后还是狠狠一咬牙,站起来对着战侠歌敬了一个军礼后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看到岗村野望真的接下了“放火”的任务,甚至默认了战侠歌的说法,战侠歌心中产生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我拷,原来他们队伍里面,还真的有忍者这种玩艺啊?”

    虽然知道忍者也就是一种日本在战国时代。经过严格训练,生命力比较强悍,各种地形适应能力比较优秀的秘密特种部队,但是战侠歌的脑海里,仍然不由自主的受到那些经过艺术夸张的电影影响,在脑海中构思出了一个全身都穿着黑色夜行服,背上背着一把锋利的武士刀。可以飞檐走壁,擅长使用各种飞镖,擅长放迷香打闷棍,擅长坑蒙拐骗,一旦事情败露身陷重围,还能往地上丢下一个烟雾弹。在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强悍兼无赖角色。

    战侠歌用他手中的录克笔,又在白板上写下了第三个任务:破坏!

    这个任务相对而言,就简单了很多。按照常规理论,也就是炸炸发电站、变压站、自来水厂、机场、汽车站、电视台、电台、医院、学校、公路、铁路、军用物资仓库……再顺便破坏一下“怒狮”组织的雷达站罢了。

    佛罗伽西亚岛国没有铁路。这一项可以丢掉;破坏学校,对“怒狮”组织来说根本无关痛痒,这一项也可以忽略,至于其他繁多而缺乏挑战性的项目,随便交给几个特种部队一起去完成就算了。

    战侠歌随便把这一些任务分配下去。他又在白板上,连续写下了两个新的单词:煽动、流言!

    这样的纯谋略工作,当然是交给为了了解军师金择喜这个人,已经在阿普那达市居住了快半年的凌雁珊最合适。巴那加既然敢不顾平民的安危,投放了上千吨生化武器,他就必须面对整个城市平民的情绪反弹!

    想到这里战侠歌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后怕,要不是凌雁珊坚持她在阿普那达还有一些工作没有完成,必须立刻反回,可能在连续几个小时的生化武器攻击中,她这个谋略天才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杀人、放火、破坏、煽动、流言……当这些工作分配到人的时候。一整套从内部破坏“怒狮”组织在阿普那达市控制力的计划,已经正式出炉。想想看吧,一千多名训练有素业有专精的世界最精锐特种部队,成功渗入一个城市中,在得到仍然忠诚于佛罗伽西亚元首的力量支援和帮助后,展开无微不至的全方面破坏,仅凭“怒狮”组织那三万多名打阵地战还马马虎虎,玩特种作战就要目愣口呆的童子军,又怎么可能阻止了他们的脚步?

    就在这个时候,朴闵兰站起来,给战侠歌提出了一个相当有建设性的意见:“巴那加成立的-黑寡妇-敢死队,不是最喜欢用人体炸弹进行恐怖袭击吗?不如我们去征集一下那些平民士兵的意见,看看谁刚刚在生化武器中,死了老婆孩子,对巴那加已经恨之入骨,现在已经活得不想再活了,我们就把这些人集中起来。让他们吃上几顿饱饭,找几个人稍微训练他们几天,让他们懂得上一些基本的军事知识,能够操作简单的爆炸装置,然后我们利用在城市里的暗线,帮助他们潜回阿普那达市,让巴那加的-怒狮-组织也尝一下人体炸弹的滋味!”

    回想着那个装成孕妇,骗得了雅洁儿同情,最终却在旅行大巴里试图引爆炸药的“黑寡妇”敢死队成员,战侠歌咬着牙连连头点,“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了,记住,给你们炸药包,要把TNT和黑索金混合物在一起,我想这两种炸药的混合比例,你应该非常清楚吧?”

    朴闵兰用力点头,她只能在心中慨叹,变态就是变态,做什么都要求把破坏力发挥到尽善尽美。要知道把TNT和黑索金混合在一起,这样的爆炸将会产生几何性的质变,威力……不可限量!

    三角洲特种部队队长辛恩泰姆斯,很可能是念念不忘那两名死在生化武器攻击下的队员,他也对战侠歌提出了一个不错的建议,“我们可以收集一些-怒狮-组织投放出来的剧毒。再把它匀重新投进-怒狮-军营里,让他们也尝尝这些剧毒的滋味。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这就叫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在辛恩泰姆斯的强烈建议下,战侠歌又抓起了笔。在白板上增加了一个新的单词,“以牙还牙!”

    在辛恩泰姆斯的强烈建议下,战侠歌又抓起笑。在白板上增加了一个新的单词:“投毒!”

    战侠歌又把英国皇家空降团和德国边防第九大队,这两支拥有数量众多一流狙击手的特种部队,安插进了阿普那达外围。

    “狙击每一个出现在你们视野里的”怒狮“组织基层军官,没有那些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兵作为核心,-怒狮-组织的士兵,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利用反器材狙击步枪,攻击任何一个进入你们步枪射程的军事目标。全力打压-怒狮-组织的触觉神经,切断他们和外界的联络渠道!”

    “攻击任何携带物资,试图进入阿普那达的目标,如果遇到大规模目标,可以立刻向指挥官呼叫,我会亲自带领部队拦截!”

    加上从其他特种部队调派出来的狙击手。听从英国皇家空降团和德国边防第九大队两位队长指挥,围在阿普那达市周围的一级狙击手,数量将会超过二百人!

    这二百名一级射手,他们或者单枪匹马的行动。或者以狙击手和观查手这样的组合联手行动。这样数量惊人的狙击手,凭借他们手中攻击软目标的狙击步枪,和能够击穿装甲车防御装甲的大口径巴雷特反器材狙击步枪,足够对试图对阿普那达市进行补给的目标,进行致命性打击!

    除非“怒狮”组织……用坦克来为阿普那达市运输各种物资!

    最后战侠歌走到了美国海豹突击队队长面前。“阿普那达是一个沿海城市,只有破坏阿普那达的海上运输,我们才可能真正封锁-怒狮-组织的物资补给线,彻底把他们孤立起来。所以,你才是我这套计划的重中之重,如果你们无法取得成功,其他人做的一切,无论取得了什么样的胜利,也无法真正掐死那头狮子。”

    美国海豹突击队队长没有说话,他在等待战侠歌的命令。

    “你们现在不会得到任何新的补给。你们没有蛙人装备,没有强大的信息平台支持,没有大方后一群作战参谋,在那里指手划脚帮你们出谋划策,你们现在唯一能依*的,就是你们出色的军事技术和团队配合,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总之我要你们给我炸毁-怒狮-阿普那达的主要港口,炸沉他们已经停泊在港口里的战舰和运输舰!”

    战侠歌盯着海豹突击队队长的眼睛,沉声道:“告诉我,这个任务你能不能完成?”

    海豹突击队队长沉思了很久,才从嘴里缓缓挤出来一个字:“能!”

    作战会议开到这里,所有特种部队队长心里都明白,当他们这些世界最精锐的反恐精英,摇身一变成为技术娴熟,早已经反复练习过上百遍的恐怖份子时,佛罗伽西亚的首都阿普那达市,已经注定要变成一个再没有任何秩序,到处都是陷阱,到处都是死亡的人间地狱!

    战侠歌给他们这场军事行动起的代号就是……地狱火!

    三十六个小时后,美国海豹突击队仅凭几套普通潜水装备,在****夜色*(禁书请删除)*(禁书请删除)*(禁书请删除)*(禁书请删除)的掩护下,硬是用他们过硬的军事技术和骆驼般的体能,外加那一付可怜的橡胶脚蹼,整整在水下潜游了一个半小时,成功潜入目标。

    “怒狮”军队说白了就是一群占山为王的乌合之众,他们虽然有相当一部分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兵,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他们整体缺乏必要的军事训练,缺乏基本的军事常识的最致命弱点。

    他们和世界一流特种部队交手的经验等于零,他们防范特种部队突袭的能力,尤其是防范美国海豹突击蛙人的能力,更是已经到达可以让人忽略不计划的程度。

    一个个用TNT炸药和黑索金炸药混合,并经过防水处理,全部放的高爆炸药包,被美国海豹突击队的蛙人,轻轻松松安置到了阿普那达最主要港口里,并按下了定时爆破装置的启动键。一完成这些任务。所有海豹突击队的蛙人就一起调头,拼尽全身力气玩命划水。

    在他们游出大约有七八百米远的时候,在他们身后的港口中,突然冲起一团火焰,份量最大。专门用来破坏港口的那个防水炸药包首先爆炸了,紧接着就是连成一串的急剧爆炸。

    “轰!”

    “轰!!”

    “轰!!!”

    ……

    在这个时候,山崩了,在这个时候地裂了,在这个时候海啸了,在这个时候地动山摇,在这个时候。用钢筋混凝土制成的港口,就象是被小孩子重重踩了一脚的玩具般,带着痛苦的呻吟,轰然倒塌。

    在这个时候,死神大爷狂笑着挥舞起自己手中的大镰刀。在一阵接着一阵的巨大轰鸣中,一团团炽热的火焰冲天而起。瞬间就映亮了阿普那达市大半个天空,数以万亿计的混凝土碎颗粒,碎钢片,碎钢板。碎玻璃,总之就是一大堆五花八门的东西,带着绝对炽热,带着亚音速飞行的可怕动能,以辐射状向四周扩散。对方圆几百米内的所有区域,进行了一次绝对密集,绝对没有任何漏洞的无差别覆盖。

    一团团浓重的黑烟翻滚着不断向上升腾,在火焰和浓烟的掩映中,停泊在港口里的十几艘连油箱都被引燃的货轮和军用战舰,就象是患了羊颠疯地患者般,混身颤抖着呻吟着。凄厉的警报在整个阿普那达市响彻云霄。根本不需要接到报告,只要不是聋子,就能听到港口那巨大的爆炸轰鸣。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到那已经变成一片血红色的天空,就算是又聋又哑又瞎,也可以通过犹如地震般的大地颤动,知道这个城市再次被卷了一场浩劫!

    在这个时候“怒狮”组织负责整个城市消防工作的官员真的是欲哭无泪欲语还休,让你们非要玩恐怖主义,让他们在占领阿普那达后,非要放任那些被煽动得两眼发出红光的暴徒们,在整个城市里为所欲为,消防部门仅有的十几台消防车,也被他们烧成了一堆破铁壳。

    这下傻眼了吧?这下傻逼了吧?现在他们做消防工作,通讯基本就是*吼,灭火基本*水,交通基本*跑,就凭他们这几百号人手里拿着水桶、灭火机和消防沙,就想去扑灭港口那冲天而起的大火,这未免也太高看他们的能力,太能给他们出难题了吧?!

    一群人刚刚跑出消防部门,十几名早已经埋伏在最有利位置的特种部队士兵,随着队长一声令下,同时扣动了手中武器的扳机,跑在最前手里拎着五花八门灭火工具的“怒狮”组织成员,还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齐刷刷的被狂风暴雨般倾泄过来的子弹,扫倒了一大片。

    在港口一些惊魂未定的“怒狮”组织骨干成员,他们放声狂吼:“快点扑灭那些火,我们的战舰里面可是装满了弹药,加满了燃料啊,如果再这么烧下去,它们一旦爆炸,我们整个港口都会被炸掉的!”

    有些人扑向了有消防栓的位置,有人扑向了灭火机,还有人抓起了用小型手推车装载,容量惊人的大型干粉灭火筒。

    打开消防栓,那些已经擎起水枪的“怒狮”成员瞪圆了眼睛,嘶声叫道:“我操他妈的,消防栓里没有水!”

    一千五百多名世界最优秀的特种部队军人,在接到全面破坏阿普那达这个城市各种设施的命令后,潜伏在这个城市超过了二十个小时,如果到了这个时候消防栓里还有水,那才叫怪了!

    手里拿着灭火机的人,根本冲不进去,面对那一层层冲天而起的火焰,他们手里*制造二氧化碳来扑灭火焰的机器,简直就是小孩子的玩具。

    推着容量惊人大型干粉灭火筒的“怒狮”组织士兵,以三个人为一组,他们一边撒腿飞扑,一边狂叫道:“让开,让开,不要挡道!”

    这些推着手推车,冲到火焰前面的士兵,还没来得及拆掉干粉灭火筒上的保险栓,在这一片混乱,到处都是火焰和浓烟的环境中。传来了几块枪响,几发子弹准确的击中了容易惊人的干粉灭火筒。

    “轰!”

    被子弹打中的灭火筒轰然爆炸,几名士兵猝不及防之下,瞬间就被炸得血肉模糊,而天空中。却下起了一阵由干粉组成的飞雪。

    到了这个时候,再不知道他们遇到了敌袭,再不知道已经有数量不详的特种部队潜入了阿普那达,那这些“恐怖”组织的士兵就不是恐怖份子,而是彻头彻尾的大傻蛋!

    在基层指挥官和老兵疯狂的怒吼和叱骂声中,一队队眼睛里还带着惺忪睡意,连鞋带都没有系好的“怒狮”组织士兵。拎着他们手里乱七八糟到现在也没有完全统一的武器,跟在指挥官乘座的吉普车后面,冲出了军营。

    在他们的头顶,一轮圆月正散发着银色的光芒,照得整个大地上都象是蒙上了一层白霜,而众星拱月般陪伴在这轮圆月周围的点点繁星。更是一闪一闪的,看起来就象是在黑色的天物绒上面,镶嵌了一颗颗美丽的宝石。在这样美丽的月光下,不知道应该发生多少浪漫的爱情故事。但是在这个时候,望着头顶的那轮明月,看着那点点繁星,那些被军官们强行从被窝里拖出来的新兵蛋子们,脸上却露出了绝对惊恐的表情。他们张大了嘴巴,他们瞪大了眼珠子,他们倒抽着凉气,不知道有谁猛然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天哪!”

    一名基层军官对着那个失声惊呼的士兵屁股狠狠踢了一脚,他瞪着眼睛狂吼道:“乱叫什么……天哪!!”

    在银色的月光下,那漫天飞舞在空中拉出一道道隐含天地致理优美弧线的,造型流畅的,纯金属制成的玩艺儿,不就是一大堆M68式手雷嘛?!

    一百多枚手雷狠狠砸到“怒狮”组织连钢盔都没有配全的士兵脑袋上,紧接着就是一阵连环爆炸声。如狂风暴雨般倾倒过来的子弹。那辆大摇大摆冲出军营大门的吉普车,在瞬间就被连炸带打的变成了一个燃烧的火球。

    “怒狮”组织的士兵真的被这种绝对意外的攻击给打蒙了,他们有些人连敌人在那里都没有分辨出来,就拼命开枪,将宝贵的子弹毫不心痛的胡乱射到鬼影都没有的空旷地带,有些人则是丢掉手中的武器,就象是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但是在这种到处都是子弹,到处都是手榴弹乱飞的战场上,他们这样做只会比其他人死得更快。

    在“怒狮”组织中,毕竟还有一批从身经百战,见惯大风大浪的老兵中间提拔出来的基层军官,那些基层军官放弃了眼前已经被打得鸡飞狗跳的士兵,他们伸长了脖子,狂吼道:“瞭望台上的机枪开火啊,立刻把敌人的火力给我压制下去!”

    “哒哒哒……”

    三个瞭望台上安装的高平两用重机枪同时开始怒吼,但是它们倾泄出来的子弹,并没有射向联合特种部队士兵隐蔽的地方。那些拿到武器穿好自己的鞋子,刚刚从营房里跑出来的“怒狮”组织士兵,成片成片的在自己的营房门口被扫倒。不用问也知道,这几个瞭望台上的哨兵,早已经被精通各种潜伏暗杀技巧的特种部队士兵给替换了!

    “敌袭!敌袭!敌人已经攻进了阿普那达,正在对我们展开全方位的进攻,兄弟们已经守不住了!”

    在歇斯底里的惨叫声中,几名“怒狮”组织被打得鸡飞狗跳的士兵,逃进了有足足一个连士兵防守的变电站。为了保护好这个重要军事目标,“怒狮”组织占地指挥官,还专门为这个连调配了一个机枪排,和一个迫击炮连。这个连队占据了地利优势,又拥有足够的压制性火力,没有三倍以上的兵力,绝对没有办法把变电站攻陷。

    负责防守变电站的上尉看着那几个连脑袋上的军帽都弄丢了,手中的武器都不知道甩到哪里去的士兵,他勉强压抑住直接拔枪毙了这几个笨蛋的念头,厉声喝问道:“倒底是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那几个残兵一边撒腿往自己的兄弟部队这里跑,一边放声哭叫道:“人,人,人,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才发现,我们的军营已经被敌人彻底包围了,他们的火力凶猛,人数又比我们多了好几倍,兄弟们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没有组成有效的反击。我们这一战输得好冤,兄弟们死得好惨啊!”

    在这个时候,整个阿普那达市已经乱成了一团,到处都是轻重武器疯狂扫射的声响,到处都是爆炸特有的沉闷轰鸣,到处都是疯狂的怒吼,空气中到处都是硝烟的味道,到处都传送着刺耳到极点的尖锐警报。再看着那已经映红了半边天的火焰,一时间没有确切的情报,又有谁知道到底有多少敌人攻进了阿普那达?!

    在负责防守变电站的上尉还没有得出一个初步的判断之前,那几个残兵已经跑到了他的面前。那几个残兵突然一起笑了,他们一起露出了绝对疯狂的笑容,其中一个突然伸手死死抱住了上尉,他嘶声狂吼道:“就是你们这些混蛋杀了我的老婆,杀了我的儿子,你们为什么不多投一点剧毒,把我也一起毒死大家来个一了百了?你们这群该死的混蛋,和我一起去死吧!”

    上尉的眼睛瞪圆了,他拼尽全力挣扎,可是那个死死抱住他士兵,已经又哭又笑又叫又跳的,狠狠按下了绑在腰间的炸药的启爆键。他的脸上猛然扬起了一抹兴奋的红晕,他嘶声叫道:“老婆,我为你报仇了!”

    “轰!”

    “轰!!”

    “轰!!!”

    ……

    连环的爆炸在“怒狮”组织士兵和变压器附近连环响起,随着几团硝烟腾起,被爆炸波强行冲毁的变压器猛然碎裂,就好像是打开了潘朵拉魔盒般,无数点蓝色的电火花从被炸碎的变压器中间猛然绽放。而在那一条条只有几厘米的电蛇奋力扭动身躯的时候,一个加强连的“怒狮”组织军人,大部都和那几个自爆敢死队队员一起,倒在了血泊之中。

    从美国海豹突击队发起进攻开始计算,在短短的半个小时内,在阿普那达市就爆发了三百多场或大或小的战斗,港口、电视台、电台、变电站、医院、军营、消防部门……数十个战略军事目标遭遇强力打击。

    听着这一阵密过一阵的枪声和爆炸声,听着“怒狮”组织士兵歇斯底里怒吼和狂叫,阿普那达市的平民,都缩在自己屋子的墙角,他们用被子互死罩住了自己的脑袋,他们在心中发出了最痛苦的呻吟:“天哪,怎么又来了,才安静了几天,才过了多久的安稳日子啊,他们又开始打仗了!”

第六十七章 地狱火

    放火,听起来简单,但是想要在敌人占领的区域内,成功放火焚烧大量物资,并且安全撤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战侠歌沉思了片刻,最后他伸手指向了日本雄鹰反恐特种部队队长岗村野望。“放火的任务就交给你们雄鹰特种部队来完成了,在这方面,你们应该别有专精才对!”

    所有特种部队队长的脸色再次怪异起来,韩国707特种部队的队长朴闵兰却在那里唯恐天下不乱的连连点头,而岗村野望的脸上,却扬起了愤怒的表情。战侠歌一看就知道,这些家伙们全想歪了,他用力一挥手,望着岗村野望,道:“能在冷武器格斗上,就算是以多欺少,能让我的队员夏侯光河身负重伤,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你的队伍里面,真有传说中的忍者,在这个时候就不要再小气的藏着掖着了。”

    在场参加过第一界“蓝盾”世界军事体育竞赛的队长,哪个不是对夏侯光河这样一个体力惊人,爆发力惊人,持久力惊人,反应速度惊人,武技惊人的特级变态记忆犹新?听到战侠歌的话,所有队长不由一起耸然动容,几十双眼睛一起齐刷刷的落到了日本雄鹰反恐特种部队队长岗村野望的脸上。

    岗村野望略略犹豫,他最后还是狠狠一咬牙,站起来对着战侠歌敬了一个军礼后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看到岗村野望真的接下了“放火”的任务,甚至默认了战侠歌的说法,战侠歌心中产生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我拷,原来他们队伍里面,还真的有忍者这种玩艺啊?”

    虽然知道忍者也就是一种日本在战国时代。经过严格训练,生命力比较强悍,各种地形适应能力比较优秀的秘密特种部队,但是战侠歌的脑海里,仍然不由自主的受到那些经过艺术夸张的电影影响,在脑海中构思出了一个全身都穿着黑色夜行服,背上背着一把锋利的武士刀。可以飞檐走壁,擅长使用各种飞镖,擅长放迷香打闷棍,擅长坑蒙拐骗,一旦事情败露身陷重围,还能往地上丢下一个烟雾弹。在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强悍兼无赖角色。

    战侠歌用他手中的录克笔,又在白板上写下了第三个任务:破坏!

    这个任务相对而言,就简单了很多。按照常规理论,也就是炸炸发电站、变压站、自来水厂、机场、汽车站、电视台、电台、医院、学校、公路、铁路、军用物资仓库……再顺便破坏一下“怒狮”组织的雷达站罢了。

    佛罗伽西亚岛国没有铁路。这一项可以丢掉;破坏学校,对“怒狮”组织来说根本无关痛痒,这一项也可以忽略,至于其他繁多而缺乏挑战性的项目,随便交给几个特种部队一起去完成就算了。

    战侠歌随便把这一些任务分配下去。他又在白板上,连续写下了两个新的单词:煽动、流言!

    这样的纯谋略工作,当然是交给为了了解军师金择喜这个人,已经在阿普那达市居住了快半年的凌雁珊最合适。巴那加既然敢不顾平民的安危,投放了上千吨生化武器,他就必须面对整个城市平民的情绪反弹!

    想到这里战侠歌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后怕,要不是凌雁珊坚持她在阿普那达还有一些工作没有完成,必须立刻反回,可能在连续几个小时的生化武器攻击中,她这个谋略天才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杀人、放火、破坏、煽动、流言……当这些工作分配到人的时候。一整套从内部破坏“怒狮”组织在阿普那达市控制力的计划,已经正式出炉。想想看吧,一千多名训练有素业有专精的世界最精锐特种部队,成功渗入一个城市中,在得到仍然忠诚于佛罗伽西亚元首的力量支援和帮助后,展开无微不至的全方面破坏,仅凭“怒狮”组织那三万多名打阵地战还马马虎虎,玩特种作战就要目愣口呆的童子军,又怎么可能阻止了他们的脚步?

    就在这个时候,朴闵兰站起来,给战侠歌提出了一个相当有建设性的意见:“巴那加成立的-黑寡妇-敢死队,不是最喜欢用人体炸弹进行恐怖袭击吗?不如我们去征集一下那些平民士兵的意见,看看谁刚刚在生化武器中,死了老婆孩子,对巴那加已经恨之入骨,现在已经活得不想再活了,我们就把这些人集中起来。让他们吃上几顿饱饭,找几个人稍微训练他们几天,让他们懂得上一些基本的军事知识,能够操作简单的爆炸装置,然后我们利用在城市里的暗线,帮助他们潜回阿普那达市,让巴那加的-怒狮-组织也尝一下人体炸弹的滋味!”

    回想着那个装成孕妇,骗得了雅洁儿同情,最终却在旅行大巴里试图引爆炸药的“黑寡妇”敢死队成员,战侠歌咬着牙连连头点,“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了,记住,给你们炸药包,要把TNT和黑索金混合物在一起,我想这两种炸药的混合比例,你应该非常清楚吧?”

    朴闵兰用力点头,她只能在心中慨叹,变态就是变态,做什么都要求把破坏力发挥到尽善尽美。要知道把TNT和黑索金混合在一起,这样的爆炸将会产生几何性的质变,威力……不可限量!

    三角洲特种部队队长辛恩泰姆斯,很可能是念念不忘那两名死在生化武器攻击下的队员,他也对战侠歌提出了一个不错的建议,“我们可以收集一些-怒狮-组织投放出来的剧毒。再把它匀重新投进-怒狮-军营里,让他们也尝尝这些剧毒的滋味。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这就叫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在辛恩泰姆斯的强烈建议下,战侠歌又抓起了笔。在白板上增加了一个新的单词,“以牙还牙!”

    在辛恩泰姆斯的强烈建议下,战侠歌又抓起笑。在白板上增加了一个新的单词:“投毒!”

    战侠歌又把英国皇家空降团和德国边防第九大队,这两支拥有数量众多一流狙击手的特种部队,安插进了阿普那达外围。

    “狙击每一个出现在你们视野里的”怒狮“组织基层军官,没有那些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兵作为核心,-怒狮-组织的士兵,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利用反器材狙击步枪,攻击任何一个进入你们步枪射程的军事目标。全力打压-怒狮-组织的触觉神经,切断他们和外界的联络渠道!”

    “攻击任何携带物资,试图进入阿普那达的目标,如果遇到大规模目标,可以立刻向指挥官呼叫,我会亲自带领部队拦截!”

    加上从其他特种部队调派出来的狙击手。听从英国皇家空降团和德国边防第九大队两位队长指挥,围在阿普那达市周围的一级狙击手,数量将会超过二百人!

    这二百名一级射手,他们或者单枪匹马的行动。或者以狙击手和观查手这样的组合联手行动。这样数量惊人的狙击手,凭借他们手中攻击软目标的狙击步枪,和能够击穿装甲车防御装甲的大口径巴雷特反器材狙击步枪,足够对试图对阿普那达市进行补给的目标,进行致命性打击!

    除非“怒狮”组织……用坦克来为阿普那达市运输各种物资!

    最后战侠歌走到了美国海豹突击队队长面前。“阿普那达是一个沿海城市,只有破坏阿普那达的海上运输,我们才可能真正封锁-怒狮-组织的物资补给线,彻底把他们孤立起来。所以,你才是我这套计划的重中之重,如果你们无法取得成功,其他人做的一切,无论取得了什么样的胜利,也无法真正掐死那头狮子。”

    美国海豹突击队队长没有说话,他在等待战侠歌的命令。

    “你们现在不会得到任何新的补给。你们没有蛙人装备,没有强大的信息平台支持,没有大方后一群作战参谋,在那里指手划脚帮你们出谋划策,你们现在唯一能依*的,就是你们出色的军事技术和团队配合,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总之我要你们给我炸毁-怒狮-阿普那达的主要港口,炸沉他们已经停泊在港口里的战舰和运输舰!”

    战侠歌盯着海豹突击队队长的眼睛,沉声道:“告诉我,这个任务你能不能完成?”

    海豹突击队队长沉思了很久,才从嘴里缓缓挤出来一个字:“能!”

    作战会议开到这里,所有特种部队队长心里都明白,当他们这些世界最精锐的反恐精英,摇身一变成为技术娴熟,早已经反复练习过上百遍的恐怖份子时,佛罗伽西亚的首都阿普那达市,已经注定要变成一个再没有任何秩序,到处都是陷阱,到处都是死亡的人间地狱!

    战侠歌给他们这场军事行动起的代号就是……地狱火!

    三十六个小时后,美国海豹突击队仅凭几套普通潜水装备,在****夜色*(禁书请删除)*(禁书请删除)*(禁书请删除)*(禁书请删除)的掩护下,硬是用他们过硬的军事技术和骆驼般的体能,外加那一付可怜的橡胶脚蹼,整整在水下潜游了一个半小时,成功潜入目标。

    “怒狮”军队说白了就是一群占山为王的乌合之众,他们虽然有相当一部分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兵,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他们整体缺乏必要的军事训练,缺乏基本的军事常识的最致命弱点。

    他们和世界一流特种部队交手的经验等于零,他们防范特种部队突袭的能力,尤其是防范美国海豹突击蛙人的能力,更是已经到达可以让人忽略不计划的程度。

    一个个用TNT炸药和黑索金炸药混合,并经过防水处理,全部放的高爆炸药包,被美国海豹突击队的蛙人,轻轻松松安置到了阿普那达最主要港口里,并按下了定时爆破装置的启动键。一完成这些任务。所有海豹突击队的蛙人就一起调头,拼尽全身力气玩命划水。

    在他们游出大约有七八百米远的时候,在他们身后的港口中,突然冲起一团火焰,份量最大。专门用来破坏港口的那个防水炸药包首先爆炸了,紧接着就是连成一串的急剧爆炸。

    “轰!”

    “轰!!”

    “轰!!!”

    ……

    在这个时候,山崩了,在这个时候地裂了,在这个时候海啸了,在这个时候地动山摇,在这个时候。用钢筋混凝土制成的港口,就象是被小孩子重重踩了一脚的玩具般,带着痛苦的呻吟,轰然倒塌。

    在这个时候,死神大爷狂笑着挥舞起自己手中的大镰刀。在一阵接着一阵的巨大轰鸣中,一团团炽热的火焰冲天而起。瞬间就映亮了阿普那达市大半个天空,数以万亿计的混凝土碎颗粒,碎钢片,碎钢板。碎玻璃,总之就是一大堆五花八门的东西,带着绝对炽热,带着亚音速飞行的可怕动能,以辐射状向四周扩散。对方圆几百米内的所有区域,进行了一次绝对密集,绝对没有任何漏洞的无差别覆盖。

    一团团浓重的黑烟翻滚着不断向上升腾,在火焰和浓烟的掩映中,停泊在港口里的十几艘连油箱都被引燃的货轮和军用战舰,就象是患了羊颠疯地患者般,混身颤抖着呻吟着。凄厉的警报在整个阿普那达市响彻云霄。根本不需要接到报告,只要不是聋子,就能听到港口那巨大的爆炸轰鸣。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到那已经变成一片血红色的天空,就算是又聋又哑又瞎,也可以通过犹如地震般的大地颤动,知道这个城市再次被卷了一场浩劫!

    在这个时候“怒狮”组织负责整个城市消防工作的官员真的是欲哭无泪欲语还休,让你们非要玩恐怖主义,让他们在占领阿普那达后,非要放任那些被煽动得两眼发出红光的暴徒们,在整个城市里为所欲为,消防部门仅有的十几台消防车,也被他们烧成了一堆破铁壳。

    这下傻眼了吧?这下傻逼了吧?现在他们做消防工作,通讯基本就是*吼,灭火基本*水,交通基本*跑,就凭他们这几百号人手里拿着水桶、灭火机和消防沙,就想去扑灭港口那冲天而起的大火,这未免也太高看他们的能力,太能给他们出难题了吧?!

    一群人刚刚跑出消防部门,十几名早已经埋伏在最有利位置的特种部队士兵,随着队长一声令下,同时扣动了手中武器的扳机,跑在最前手里拎着五花八门灭火工具的“怒狮”组织成员,还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齐刷刷的被狂风暴雨般倾泄过来的子弹,扫倒了一大片。

    在港口一些惊魂未定的“怒狮”组织骨干成员,他们放声狂吼:“快点扑灭那些火,我们的战舰里面可是装满了弹药,加满了燃料啊,如果再这么烧下去,它们一旦爆炸,我们整个港口都会被炸掉的!”

    有些人扑向了有消防栓的位置,有人扑向了灭火机,还有人抓起了用小型手推车装载,容量惊人的大型干粉灭火筒。

    打开消防栓,那些已经擎起水枪的“怒狮”成员瞪圆了眼睛,嘶声叫道:“我操他妈的,消防栓里没有水!”

    一千五百多名世界最优秀的特种部队军人,在接到全面破坏阿普那达这个城市各种设施的命令后,潜伏在这个城市超过了二十个小时,如果到了这个时候消防栓里还有水,那才叫怪了!

    手里拿着灭火机的人,根本冲不进去,面对那一层层冲天而起的火焰,他们手里*制造二氧化碳来扑灭火焰的机器,简直就是小孩子的玩具。

    推着容量惊人大型干粉灭火筒的“怒狮”组织士兵,以三个人为一组,他们一边撒腿飞扑,一边狂叫道:“让开,让开,不要挡道!”

    这些推着手推车,冲到火焰前面的士兵,还没来得及拆掉干粉灭火筒上的保险栓,在这一片混乱,到处都是火焰和浓烟的环境中。传来了几块枪响,几发子弹准确的击中了容易惊人的干粉灭火筒。

    “轰!”

    被子弹打中的灭火筒轰然爆炸,几名士兵猝不及防之下,瞬间就被炸得血肉模糊,而天空中。却下起了一阵由干粉组成的飞雪。

    到了这个时候,再不知道他们遇到了敌袭,再不知道已经有数量不详的特种部队潜入了阿普那达,那这些“恐怖”组织的士兵就不是恐怖份子,而是彻头彻尾的大傻蛋!

    在基层指挥官和老兵疯狂的怒吼和叱骂声中,一队队眼睛里还带着惺忪睡意,连鞋带都没有系好的“怒狮”组织士兵。拎着他们手里乱七八糟到现在也没有完全统一的武器,跟在指挥官乘座的吉普车后面,冲出了军营。

    在他们的头顶,一轮圆月正散发着银色的光芒,照得整个大地上都象是蒙上了一层白霜,而众星拱月般陪伴在这轮圆月周围的点点繁星。更是一闪一闪的,看起来就象是在黑色的天物绒上面,镶嵌了一颗颗美丽的宝石。在这样美丽的月光下,不知道应该发生多少浪漫的爱情故事。但是在这个时候,望着头顶的那轮明月,看着那点点繁星,那些被军官们强行从被窝里拖出来的新兵蛋子们,脸上却露出了绝对惊恐的表情。他们张大了嘴巴,他们瞪大了眼珠子,他们倒抽着凉气,不知道有谁猛然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天哪!”

    一名基层军官对着那个失声惊呼的士兵屁股狠狠踢了一脚,他瞪着眼睛狂吼道:“乱叫什么……天哪!!”

    在银色的月光下,那漫天飞舞在空中拉出一道道隐含天地致理优美弧线的,造型流畅的,纯金属制成的玩艺儿,不就是一大堆M68式手雷嘛?!

    一百多枚手雷狠狠砸到“怒狮”组织连钢盔都没有配全的士兵脑袋上,紧接着就是一阵连环爆炸声。如狂风暴雨般倾倒过来的子弹。那辆大摇大摆冲出军营大门的吉普车,在瞬间就被连炸带打的变成了一个燃烧的火球。

    “怒狮”组织的士兵真的被这种绝对意外的攻击给打蒙了,他们有些人连敌人在那里都没有分辨出来,就拼命开枪,将宝贵的子弹毫不心痛的胡乱射到鬼影都没有的空旷地带,有些人则是丢掉手中的武器,就象是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但是在这种到处都是子弹,到处都是手榴弹乱飞的战场上,他们这样做只会比其他人死得更快。

    在“怒狮”组织中,毕竟还有一批从身经百战,见惯大风大浪的老兵中间提拔出来的基层军官,那些基层军官放弃了眼前已经被打得鸡飞狗跳的士兵,他们伸长了脖子,狂吼道:“瞭望台上的机枪开火啊,立刻把敌人的火力给我压制下去!”

    “哒哒哒……”

    三个瞭望台上安装的高平两用重机枪同时开始怒吼,但是它们倾泄出来的子弹,并没有射向联合特种部队士兵隐蔽的地方。那些拿到武器穿好自己的鞋子,刚刚从营房里跑出来的“怒狮”组织士兵,成片成片的在自己的营房门口被扫倒。不用问也知道,这几个瞭望台上的哨兵,早已经被精通各种潜伏暗杀技巧的特种部队士兵给替换了!

    “敌袭!敌袭!敌人已经攻进了阿普那达,正在对我们展开全方位的进攻,兄弟们已经守不住了!”

    在歇斯底里的惨叫声中,几名“怒狮”组织被打得鸡飞狗跳的士兵,逃进了有足足一个连士兵防守的变电站。为了保护好这个重要军事目标,“怒狮”组织占地指挥官,还专门为这个连调配了一个机枪排,和一个迫击炮连。这个连队占据了地利优势,又拥有足够的压制性火力,没有三倍以上的兵力,绝对没有办法把变电站攻陷。

    负责防守变电站的上尉看着那几个连脑袋上的军帽都弄丢了,手中的武器都不知道甩到哪里去的士兵,他勉强压抑住直接拔枪毙了这几个笨蛋的念头,厉声喝问道:“倒底是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那几个残兵一边撒腿往自己的兄弟部队这里跑,一边放声哭叫道:“人,人,人,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才发现,我们的军营已经被敌人彻底包围了,他们的火力凶猛,人数又比我们多了好几倍,兄弟们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没有组成有效的反击。我们这一战输得好冤,兄弟们死得好惨啊!”

    在这个时候,整个阿普那达市已经乱成了一团,到处都是轻重武器疯狂扫射的声响,到处都是爆炸特有的沉闷轰鸣,到处都是疯狂的怒吼,空气中到处都是硝烟的味道,到处都传送着刺耳到极点的尖锐警报。再看着那已经映红了半边天的火焰,一时间没有确切的情报,又有谁知道到底有多少敌人攻进了阿普那达?!

    在负责防守变电站的上尉还没有得出一个初步的判断之前,那几个残兵已经跑到了他的面前。那几个残兵突然一起笑了,他们一起露出了绝对疯狂的笑容,其中一个突然伸手死死抱住了上尉,他嘶声狂吼道:“就是你们这些混蛋杀了我的老婆,杀了我的儿子,你们为什么不多投一点剧毒,把我也一起毒死大家来个一了百了?你们这群该死的混蛋,和我一起去死吧!”

    上尉的眼睛瞪圆了,他拼尽全力挣扎,可是那个死死抱住他士兵,已经又哭又笑又叫又跳的,狠狠按下了绑在腰间的炸药的启爆键。他的脸上猛然扬起了一抹兴奋的红晕,他嘶声叫道:“老婆,我为你报仇了!”

    “轰!”

    “轰!!”

    “轰!!!”

    ……

    连环的爆炸在“怒狮”组织士兵和变压器附近连环响起,随着几团硝烟腾起,被爆炸波强行冲毁的变压器猛然碎裂,就好像是打开了潘朵拉魔盒般,无数点蓝色的电火花从被炸碎的变压器中间猛然绽放。而在那一条条只有几厘米的电蛇奋力扭动身躯的时候,一个加强连的“怒狮”组织军人,大部都和那几个自爆敢死队队员一起,倒在了血泊之中。

    从美国海豹突击队发起进攻开始计算,在短短的半个小时内,在阿普那达市就爆发了三百多场或大或小的战斗,港口、电视台、电台、变电站、医院、军营、消防部门……数十个战略军事目标遭遇强力打击。

    听着这一阵密过一阵的枪声和爆炸声,听着“怒狮”组织士兵歇斯底里怒吼和狂叫,阿普那达市的平民,都缩在自己屋子的墙角,他们用被子互死罩住了自己的脑袋,他们在心中发出了最痛苦的呻吟:“天哪,怎么又来了,才安静了几天,才过了多久的安稳日子啊,他们又开始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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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痕介绍:
当过兵,站过岗,守过边疆上过天。
走过南,闯过北,拉着死神跳过舞。
挨过刀,中过弹,枕着鳄鱼睡过觉。
翻过山,游过海,搂着死人嗥过歌。
弹痕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弹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弹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