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马桶战术
"战侠歌,雅洁儿姐姐在你最需要她的时候,抛弃了你。但是,请你不要悲伤,请你让我能够和你……生死与共!"
凌雁珊的目光,最后落到了全套电子资料的某一个页面上。
为了能够把"战侠歌"事件推到一个全新的高度,引起全社会的关注和点评,直接引起一场舆论风暴,军师手下的作战参谋们,在各大网站论坛的BBS上,用隐晦的词语,对一个曾经在中国大地上横行一时,公然对抗法律,试图在社会中制造动乱邪教进行了宣传和喊冤。
他们这样做的意义凌雁珊明白,不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绕了一个大圈,最终锁定的目标还是战侠歌这个人嘛!
凌雁珊凝望着电脑显示器上的文字,在战侠歌相片的陪伴下,在战侠歌那张扬中透着一丝温柔,却又偏偏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眸凝视中,在战侠歌唇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中,凌雁珊伸出自己修长的手指,在用红木制成的主席台上轻轻敲击着。
在这个时候,就连那些精通行为心理学的教官,也无法再看出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女孩,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只要看她的那种专注,那种眼睛里一闪而逝的锐利光芒,大家也知道,在凌雁珊的脑海中,一场没有硝烟却最激烈,也许不会有鲜血,却足以影响在场所有人未来人生的攻防战,正在不断的推演不断的交锋。
凌雁珊突然把自己面前的那台液晶电脑显示器反转过来。她伸手指着其中一段图文混排的网页,对网络制作组的组长道:"立刻和国家安全局取得联络,从他们的数据库中,直接调取这个邪教自己录制,通过各种非法途径传播的所有宣传短片,并把它们全部移植到我们的-性福网-服务器里,并向所有进入网站的浏览者开放!"
……
听到这样一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命令,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他们不由自主的一起抬起了头,用不敢置信的目光,望着那个站在主席台上。再也没有丝毫畏惧,已经带领他们吹响了最后战斗号角,准备打出最破釜沉舟一击的小女生。
不!
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敢再用"小女生"这个词,来形容凌雁珊!凌雁珊现在就是一个揉合了理智与疯狂,平稳与激进,收敛而放肆的绝对矛盾体!
她那双闪闪生光的眼睛。仿佛已经透过层层迷雾,看到了不远方的胜利曙光。她那几乎不含半点温度,却带着绝对的煽动力的声音。把战斗的宣言,平平稳稳的传送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站在黑色幕布后面的敌人,已经把我们逼到了绝路上,我们必须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向公众解答两个问题。第一,我们为什么敢拿战侠歌这样一个已经成为中国军方代言人的英雄,来进行恶意炒作;第二。我们投入这么大的精力与成本,制作出来的-性福网-,在拿战侠歌进行炒作后,生命周期已经短得只剩下几个小时,随时都有被强行查封的可能。只有带着政治目的,才会有人做这种投入与收入绝对不平衡的事情。"
能进入中国第五特殊部队的军人,有哪一个会是弱智?当凌雁珊说到这里时,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那个曾经在中国大地上横行一时的邪教,为了扰乱社会治安,在制造动乱后从中谋取经济与权力上的双重收益,他们当真称得上是无所不用其极。一旦把他们推到舞台的最前沿,把这只大大的黑锅甩到他们的背上,那么……一切就都会合理了。
恶意炒作"战侠歌元事件"。趁机制造民众不满,当然是这群邪教中人的拿手好戏,他们也一向"执着"的如此努力着。
投入大量资金,用流氓软件吸引大量人浏览他们的网站,趁机宣扬他们的邪教抨击政府,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也是他们惯用的伎俩。
凌雁珊一针见血的道:"我们的敌人,最大的错误,就是不知进退,没有把握好自己的度数。他们想一次性把战侠歌逼进绝路,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就必须冒言多必失的危险!既然如此,我们就与子之矛,攻子之盾,让他们好好品尝一下欲哭无泪,哭笑不得的滋味吧!"
所有的人都精神一振,齐声喝道:"是!"
身为第五特殊部队的教官,当然想得要比那些顶多才二十岁的学员更多,网络对抗教官站起来,对着凌雁珊问道:"现在大量捆绑着木马程序的短片在互联网上横行,我们刚刚投放的黄色网站,在这些短片的引导下,点击量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再过两个涉时,就可能达到和国内某些一流商业网站同一水准上。如果我们真的把那些邪教抨击政府,教唆犯罪的短片通过互联网投放出去,你又打算用什么方法,去弥补或者消除这种行为对社会治安造成的深远影响?"
凌雁珊笑了,她真的笑了。她笑得张扬而放肆,她笑得那位智商超过一百七十,同时享受中科院院士和中国第五特殊部队教官双重津贴的教官都感到莫明其妙。凌雁珊突然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还是一位设计FLASH动画的一流高手?"
网络对抗组教官,所答非所问的道:"我能一只手打字,一只手用鼠标画画。"
两都是高智商,都拥有跳跃性思维的天才,旁若无人的聊着让人根本模不到头脑的话,他们的嘴角那缕开心的微笑。却慢慢的漾起,大概也只有拥有同样思维的人,才能这样的交流和谈话吧?
凌雁珊微笑道:"那我们就合作一下,用十五分钟时间,做出来一个FLASH短片,并把它放在网站宣传邪教的页面,最醒目的位置上吧。"
"OK!"
凌雁珊略略思维了片刻,背负着双手,道:"在两年零七年的四月二十三日,有一个老太太突然猝死了。唉,真的很可惜,四月二十四日,就是她的七十大寿了呢!她的儿孙们,为了给她庆祝七十大寿,已经为她定了一个大大的蛋糕,甚至还请了一个戏斑子。准备在他们村子里的舞台上,表演三天三夜大戏呢!"
"那个老太太迷迷糊糊的跟着黑白无常,走过了奈何桥。当她看到了手里端着孟婆汤的孟婆,她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她突然开始惊慌起来。因为她还不想死,她舍不得自己的孩子,舍不得自己没有过上几天的幸福生活。"
所有第五特殊部队的学员,一边飞快的工作,一边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凌雁珊讲的这个故事,他们真的不明白,在这种时候,聪明的凌雁珊,睿智的凌雁珊。给了他们太多的惊讶的凌雁珊,怎么突然开始有模有样的讲起一个鬼故事!
那位网络对抗组的教官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但是他的眼睛里已经透出了一种天才的绝对专注,绝对投入时,才会绽放出来的狂热光彩。在这个时候,他一个人横刀竖马的坐在两台并列在一起的电脑前面,他的左手在其中一台电脑上,用自己编写的软件,飞快的打字。
没有看到这一幕的人绝对无法想象。一个人仅用自己的一只手去打字,竟然还能追上凌雁珊说话的速度。换句话来说,这位天才教官,只用一只手,每秒钟就能至少打三个字!而更让他敬佩得五体投地的是,这位网络对抗教官,他还能分心二用的在另外一台计算机上,用一只鼠标在软件上绘图,聊聊几丫丫电子书去,一幅幅虽然简单,却让人能一眼看出内涵的画面,就出现在电脑显示屏上。随着凌雁珊的娓娓细语,这位教官竟然同时从文字与图画两个层次上,跟上了凌雁珊的节奏。
就算是跟这位教官学习了几年网络对抗和信息自动化工程的学员,也没有见过自己的教官能像今天这样投入,这样毫不掩饰的把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极限。
"看到这个老太太拼命挣扎,孟婆正准备把那碗孟婆汤灌进她的嘴里,却被一旁拎着铁链子的马面给伸手阻止了。马面说,还是把她带到阎王爷的面前,先让阎王爷审判后再说吧。"
听凌雁珊说到这里,那位网络对抗系的教官,已经开始构画阎罗殿的草图。
凌雁珊继续道:"这位老太太走进阎罗殿,她最先看到的,就是两个足足能够容纳几万人的大缸,其中一个缸里装满了粪便,另外一个大缸里,装满了还在不断蠕动的蛆虫。"
那位智商百分之百超过一百七十的超天才,中国第五特殊部队的网络对抗系教官,听到这里不由发了一下呆,"可以容纳几万个人的两个大缸?"
但是这位教官毕竟是一位智商超过一百七十的超天才,他略一思索,干脆在自己画的草图中,画了两个占据了百分之九十的大篇幅,类似于浴室里面,洗澡池之类的东西,只在两个池子中间,留下了一条窄窄的过道,然后他在两个"洗澡池"上面加注了标语……类池、蛆坑!
"在老太太的前面,还有几个人排队在等候阎王爷的审判,"讲到这里,凌雁珊的语气突然有了几分怪异,"正在被审判的人,是一个党员,阎王爷一听不由大怒,喝了一声-给我丢到粪缸里,永世不得超生-,于是这位党员就被一群喽罗丢进了粪缸里,在这里永世不得超生。"
听到这里,微机操作室里有一个小半学员,都在心里发出一声低叫"我操!"
只要是够了入党的年龄,还能坐在这里的,哪一个不是党员?!
凌雁珊微笑着道:"轮到第二个人了,那个人见势不妙。立刻直接向阎王爷坦白,说他不是党员,只是曾经是共青团团员,结果呢……他就被丢进蛆坑里去了。"
这下子,所有听清这个故事的学员,都瞪圆了眼睛。
"后来轮到这个老主术了,阎王爷问她,是不是党员,老太太立刻摇头;阎王爷又问她,是不是团员。老太太仍然摇头。阎王爷当时就愤怒了!"
"哧……"
所有学员的耳朵都竖得比兔子耳朵还要高,他们真的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这位鬼才知道是不是内分泌失调,才会对"党员"和"团员"有如此愤怒的阎罗王,为什么会面对一个平凡又真的够倒霉,连七十大寿都没有混上的老太太去发火。
直到把所有人好奇心都彻底调起来。又看到那位负责做FLASH动画的网络对抗系教官,已经画好草图,凌雁珊才拉长了声音。一字一句的道:"阎王爷愤怒的置问那位已经被吓坏了的老太太,你既不是党员,也不是团员,那你来我这里干什么?来人啊,把她给我丢出去!结果……那个老太太就又还阳,复活了。让我们在这里恭喜她,因为她又可以参加第二天自己的七十大寿了。"
……
安静。绝对的安静,所有人都忘了打字,都忘了手中的工作,大家都呆呆的望着一脸平静,还带着小狐狸般可恶笑容的凌雁珊。
凌雁珊最后对这个故事做了总结:"这个-事实-与-案例-教育了我们。为了我们的人生幸福与安全,请大家尽快脱离党,脱离团,洗掉自己身上的-兽印-,重新回归人生的正途吧!"
……
还是安静,绝对的安静。
过了好半晌,战侠歌的兄弟严峻才勉强恢复过来,挣扎着叫道:"这种狗屁故事,说出去哄鬼呢?听怕连白痴都不会相信吧?要真这样的话。地球上早就因为人口过多资源太少,而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了!"
"千万不要用这种态度来指责我。"
凌雁珊耸着肩膀,指着自己那颗天知道有多少诡异思维的小脑袋,笑容可掬的道:"我刚才讲的故事,可不是现编现演,就象严峻哥哥你说的那样,我还真没有这么抽象而大胆的思维,编撰出如此白痴,连鬼都不会相信的东西。我记得一年多前,有人把一套光碟和一份小报偷偷放进了我的自行车车筐里,光碟里究竟有什么东西我没有看,但是那份小报上讲述的这份-新闻-,这个案例,我却清清楚楚的记在了脑袋里。现在我只是把这个-新闻-,稍加整理当作素材,重新奉献给大家罢了。"
有位学员撇着嘴巴,道:"愚民宣传!"
"对啊,这本来就是愚民宣传。他们宣扬的生病不能吃药,不能去看医生,要自己硬扛;生活不用现代化交通工具,要远离-伪科学-,要把他们的教主当成神;信了他们的教义,死后就能上天堂得永生……这一系列的宣传,本来就是殊途同归嘛。只不过原来,他们以城市为主要发展方向,用一系列方法,把自己包装宣传得够完美,够文明,够适合都市的节奏和思维。而到了后期,他们成了过街的老鼠,随之进行了战略转移,在农村和一些中小型城市,-迷信-也是一种拥有强大潜能的力量,他们当然不会放过。这就叫做大面积撒网,重点捞取嘛!"
凌雁珊一挥手,道:"如果大家不相信的话,一会把国家安全局信息库里的这些资料调过来,我绝对相信大家一定能在里面找到更多让人目瞪口呆,啼笑皆非的东西。这些东西我们不信,生活在城市的人也不会相信,但是在合适的地方,总会有一部分人相信。一会我们的任务,就是把这些资料选择出来,把它们全部贴进宣传-圣教-教义的网页,最醒目的位置上。请我们广大的网友们,好好膜拜一下这个-神教-、-圣教-!"
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明白,凌雁珊玩出了一招一石二鸟的计策。
她要利用宣传邪教,来迎击佛罗伽西亚那边幕后黑手的力量;但是她又把邪教一些绝对登不上大雅之堂,甚至会让人忍俊不止的粗陋之笔,直接顶到了最醒目的位置上。这一招最狠辣的地方,就是把本来针对某个群体进行宣传的东西,大张旗鼓的公诸于世,并把它们送到了一群受过高等教育,在网络这种拥有海量信息,早已经"开天眼观凡尘"的大众面前。
先看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怕真的没有几个人,能再有心情去看那些经过高手精心伪装,还真有几分蛊惑人心份量的"资料"。
如果那位远在异国他乡的邪教"教主",正在通过互联网津津有味的看着这正在各大网站BBS上相互厮杀的一幕,不出半个小时后,他一定会血压增高,眼冒金星,他多委屈啊,本来根本没有他的事,他和自己的"圣教",怎么就成了两个谋略大师交锋的棋盘上,需要随手拈来,没用时顺手丢到床下的……马桶了?
第三十九章 诸神混战(上)
“哼,这一手借力打力,玩得不错嘛!”
看着电脑显示器上,正在播放的,凌雁珊和网络对抗系教官联手,仅仅用了十五分钟就制作出来的FLASH短片,就连军师眼睛里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大家都对装神弄鬼的邪教没有丝毫好感,更有足够的睿智一眼看清他们的本质,但是,这个看似替邪教宣扬“教义”,呐喊助威的FLASH短片,制做得也太损了一点吧?
军师再看看在中国国内各大网站的BBS现在无论是正方还是反方,已经握手言和,汇聚在一起,破口大骂已经被中国网络安全部门彻底封杀的“性福网”。
面对这种胜利天平已经开始向敌人倾斜的战局,军师却在摇头微笑,他对身后的蝮蛇道:“你觉得她怎么样?”
和军师相处了十几年时间,彼此之间已经再熟悉不过的蝮蛇,当然知道军师在说什么,他略略点头,道:“很强!”
“是的,她反应迅速头脑灵话,而且行事大胆狠辣,用剑走偏锋的方法,舍命一搏。就是凭这种出乎我意料的激进手段,她已经从我手里,获得了一次不小的胜利。”
军师弹动着自已右手上,那五根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沉声道:“我必须承认,我这一辈子,还没有见过一个象她这样,能够让我感到惊奇的女人。”
蝮蛇微微一挑眉毛,道:“女人?”
“对,这个正在和我斗智斗力的对手,是一个女人。确切的说,她还应该是一个很年轻,也许实际年龄比你还要小的女孩子!”
听到军师的这个结论,就连蝮蛇这样一个受过最严格训练,喜怒不形于色地职业军人,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一心希望挖掘出蝮蛇在谋略方面的潜能,让他能够象战侠歌那样,不但精通单兵特种作战,更掌握群体作战领导艺术的军师,当然不会放过指导蝮蛇的机会。迎着蝮蛇疑惑的目光,军师微笑道:“你到了我这个年龄,就能从一些常人很容易忽略的的细节上,找到钥匙,去掀开事物表面的迷雾,直接寻找到隐藏在迷雾下面的本质。”
伸手轻点着电脑液晶显示屏上,仍然在播放的那个FLASH动画片,军师道:“告诉我,你在这上面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蝮蛇仔细观察屏幕上正在反复播放的短片,这可真是一个短片,从开始到结束,满打满算也只有三分钟的内容。而那画面间粗糙的连接手法,那情节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修饰的直白过渡……单纯从这个FLASH短片的视觉感受上来说,这只能算是一个九流学徒随手弄出来的涂鸦之作。
但是看着看着,蝮蛇嘴角轻轻挑起的那丝不屑的笑容,消失了。看着看着,蝮蛇的眼睛里,慢慢流露出一丝赞赏的惊讶。因为他发现,制作这个短片的人,却绝对不是表面展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他是一个高手!”
沉默了半晌,蝮蛇终于说话了,他伸手指着屏幕上那一个个随着故事情节发展,而不断切换的画面,道:“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这些画面都是用鼠标直接在计算机里画出来。几乎没有经过装饰与修改的草图。但是,这个制作短片的人,只是在这些草图上面画了聊聊几笔,就勾勒出一个几乎没有任何错误的立体空间,我相信就算是让一般人用三角板和量角器去计算,也未必能比他画得更准确,更合理。这说明制作这个短片的人,拥有对几何学近乎完美地理解与认识,有最严谨、实事求是的工作态度。最让我意外的是,拥有这种性格特征的人,本来应该是一个行事刻板教条的老古董,可是我又在这些草图的笔锋中,感受到了一种比正常人更张扬,更放肆,也更活跃的抽象思维能力。”
军师用力一拍自己的手掌,坐直了自己的身体,他望着蝮蛇,道:“你能不能用自己看到的,想到的,判断出这个短片制作者的身份与职业?”
蝮蛇断然道:“他是一个军人!”
“继续!”
“从我们发起反击到这个FLASH短片炮制出炉,他们最多也只有二十五分钟时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画图带编排,完成如此繁琐的工作,这说明,这个人经常通过计算机,去完成一系列高强度、高时效性地工作,否则他绝不可能做得这么干净利索。坦率的说,这个短片虽然画质粗糙,但是却非常顺眼,因为这里的每一个场景,每一个画面,都符合我们用自己双眼在日常生活中,捕捉到的规则。”
军师的眼睛亮了,他猛然暴喝道:“不要停,继读说!”
严谨、实事求是的工作态度,计算机操作又达到了大师级水准;这说明对方很有可能是一个工作就是与计算机为伍的文职军人;
他拥有比平常人更张扬,更放肆也更活跃的思维能力,这说明,他适合一些创造性工作,而不是那种需要反复推敲,用耐性和时间,一点点去磨合,去完善的科技研发;
他习惯面对高强度,高时效性工作,这说明,他经常和别人,在某种平台上,进行对抗性竞赛;
当蝮蛇把这些信息与资料一点点的串连在一起,最终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拼接成一幅画面时,蝮蛇的眼晴也亮了,“他是一个军人,一个通过互联网进行电子对抗的职业军人!以他展现出来的超水准技术和素质,他应该就是第五特殊部队网络对抗系的教官!”
“对,他是第五特殊部队网络对抗学科的教官。”军师的眼睛里,闪动着智慧的光芒,他在用自己独特的方法,一点点将蝮蛇引进了智慧的殿堂,“那么请你想一下,一个年龄和你差不多的学员,又凭什么能够指挥一位教官,尤其是一位拥有超高智商,可以称之为天才的网络对抗系教官?”
想做到这一点,当然要是一个女人,当然要是一个漂亮而热情,全身带着一种火一样的魅力,让正常的男人,根本无法去狠心拒绝的女人!
在制作FLASH短片,为网络对抗系教官提供素材时,凌雁珊已经十分小心的注意自己的语言风格与措辞,小心的隐藏起一个年轻女孩惯有的语气与词汇特征。可是她真的没有想到,军师竟然能以网络对抗系教官为支点,通过合理的推断与假设勾画出来的草图,一步步把她推到了这场谋略对抗舞台的最前沿。
“我们的对手,是一个二十岁左右,拥有出色而引人注目的外表,拥有较高个人影响力和统率魅力,并善于利于这些优势的女孩。她的家庭环境并不好,也许家里有人进过监狱,或者是父母离过婚,总之会有一些事情,使她比一般女孩子更敏感……”
真不知道,假如凌雁珊能够听到军师对她做出的推测与判断,她的心里会想些什么,至少她不会明白,自己究竞在什么地方,又暴露出更多的秘密。事实上,蝮蛇已经代表在场二十多名一起竖起耳朵,小心聆听军师教官教导的作战参谋,向军师提出了所有人心里一起转动的问题,“老师,您凭什么做出这么详细的判断?”
“当然还是凭我们面前这部FLASH短片!”
军师在计算机中一阵翻找,在他的计算机硬盘里,同样拥有被他们当成马桶来使用的那个邪教,几乎所有的宣传资料。最后军师选择了一份文件,在激光打印机内部电动马达转动的低鸣声中,一份印制粗俗的街头小报,出现在军师和蝮蛇的面前,而这份打印出来的文件,最醒目的标题,就是“洗掉身上的兽印,离开吃人的兽党”这样绝对另类,绝对不怀好意的口号!
军师把打印出来的资料递给蝮蛇,道:“这个FLASH短片的内容,可不是我们的对手自己任意杜撰出来的东西,而是确有出处,但是两者之间又略有不同。我们看到的FLASH短片里面出现了什么可以“同时容纳几万个人的粪缸、蛆坑”,这说明她当时并没有直接对照原稿来设计FLASH短片的大纲,而是凭自已以前看到这篇短文留下的记忆,再加上属于年轻女孩子适当的夸张与想象,揉合出来的元素。”
“这种利用迷信心理,来哄骗民众的资料,一般都是在小型城市或者是农村发放;使用最多的途径,就是用印好的报纸,包住他们自己刻制的光盘,偷偷摸摸的丢进别人的自行车车筐里。”
军师淡然道:“依此推断,我们的对手,应该生活在一个经济并不发达的小型城市里。这部仅仅三分钟长的FLASH短片,竟然用了十秒钟的时间,来讲述那个老太太在七十大寿的前一天,被牛头马面带上黄泉之路的遗憾与可惜,这对于整部FLASH的主题来说,根本是一段耗费时间,却没有任何实质意义的鸡肋。但恰恰是这一段鸡肋型内容,告诉了我,她是一个渴望亲情,渴望被人关怀,渴望得到别人关注与赞扬的孩子。
第四十章 诸神混战(中)
“天才,我们这次的对手,是一个不折不扣,谋略战术领域的天才!”
说到“天才”这两个字时,军师的眼晴里,反而扬起了一丝不屑,“所谓的天才,尤其是那种年轻的天才,少年得志,通常都会犯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们的思维实在是太活跃,活跃得让身边的同伴,根本无法追随他们的节奏,而他们非但没有认识到这种错误带来的后果,在一些人的吹捧和变相的鼓励下,还往往以此为荣。这样的结果,往往是一个天才在那里独撑大局,而其的他人,都无可避免的成为天才的配角。”
军师轻轻眯起自己犹如眼镜蛇般危险的双眼,扭头望着身后二十多名作战参谋,微笑道:“军队最可怕的力量,来自于它的凝聚力。一个脱离团队的天才,没有性格和特点的优势互补,她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法国的拿破仑,应该是那个时代最天才横逸的战略家和军事指挥家,他的思维和战术犹如天马行空,却总是能在纷乱的战局中,打出独树一格的经典战役。但是最后,他还是败了,败在一支专门收集了他所有战争案例,针对他的性格,他的思维模式,去进行对抗的作战参谋团手中。她要是遇到平庸的对手,还能凭借自己那跳跃性的思维和属于天才的谋略手段,将对手带得团团乱转,掌握战局的节奏。但是这一次她真的很不幸。因为她遇到了我们!”
军师举起了自己的右拳,“这只拳头就是我们,一只用时间和默契,一点点培养融合出来,有资格横扫天下的铁拳!”
军师又竖起了自己左手的大拇指,“这就是她,一个虽然强大,却脱离了团队,在对抗中缺乏韧性和持久力的天才。和我们这样一支优秀的战略团队碰撞在一起,也许在最初,在我们粹不及防之下,她会用自已天才的锋利刺痛我们,但是最终的结局,必然是她刚极易折,被我们生生撞成无数碎片!”
听军师说到这里,所有作战参谋的眼睛都亮了,蝮蛇在这个时候,适时的插嘴道:“大家别忘了,我们也有一位天才式的战略专家!和那个少年得志的天才不同,我们的军师更成熟,更理智,他更懂得带领我们所有人,群策群力,一起去赢得每一场战争的最后胜利!过去是这样的,现在是这样的,将来还是这样的!”
事已至此,凌雁珊这个少年天才,利用破釜沉舟式的战略手段,对军师手下二十多名作战参谋的困扰和压力,被彻底清扫一空,经过一次重压后的反弹,整个作战参谋部的成员,气势反而达到了一个前未有的全新高度。
“我说过,她只是一根比较强壮,却脱离团队地手指。现在我要你们所有人,用自己的方法包围她,用尽所有力量去辗压她。让她处处受敌,让她疲于奔命。象她这种少年得志的小女孩,最缺乏的,就是在一次次紧张的对抗中培养出来的韧性与持久!”
军师满意的望着突然间斗志满满的那群作战参谋,他用一种充满金属质感的声音,用一种近乎怂恿的诱惑,道:“就让我们一起看看,一个所谓的少年天才,在所有的光芒羽毛都被我们一根根拔掉,所有的伪装都被我们一点点辗碎后,她那种羞郝的,无奈的,苍白的表情吧!别忘了,我们的对手,可是一个漂亮的小美女呢!”
二十几名作战参谋都笑了,军师就是用他那种谈笑自若的风度,用他那种敏锐的目光,那种天才型的战略思维,形成了一个发光体,牢牢把周围所有人都吸引到他的身边,形成了一个拥有相同频率和节奏的作战机器。
蝮蛇一脸尊敬的望着军师,他说的没有错,军师也是一个天才,但是他却从来不专断独行,他总会让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清楚的知道如此配合自己,如何去一起获得胜利。他是一个比凌雁珊成熟,比凌雁珊拥有更多人生阅历与知识,比凌雁珊更懂得利用团队力量的谋略大师!
军师指着自己的脑袋,对蝮蛇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团队的集体智慧,也许没有一个天才那么张扬放肆,但是却胜在稳重而朴实,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在彼此优势互补的情况下,他们就是一台缺乏激进,却几乎没有致命弱点的战车!以后如果你必须自己独立指指一支部队,你就一定要能用“三人行必有我师”的虚心态度和他们交往,努力开发出身边每一个人的智慧光芒,当你能够把这些思维优点和光芒集中在一起,形成自己的判断和见解时,你就是一个合格的军事指挥家了。”
蝮蛇用力的点头,他清楚的明白,曾经教导过他如何格斗,如何使用枪械,如何设计诡雷,把他培养成一个特种作战专家的军师,现在已经在他面前,又推开了一扇能够帮助他走向另外全新一个高度的大门。
战侠歌能在这个领域内崭露头角,他就要做得比战侠歌更好!
蝮蛇沉默了片刻,突然道:“我也去帮忙!”
一个小时,在经过了一个小时的相对平静后,国内各大网站BBS论坛又被引爆了!
凌雁珊利用MuMaBD,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力争打造亚洲第一黄色网站的“性福网”上面,再推出曾经在中国横行一时的邪教,让他们背了一个天大的黑锅,用釜底抽薪的方法,直接否定了静宫这个人,在短片中,对战侠歌的所有指控……既然这是邪教组织为了宣传自己的教义而玩的把戏,那么这部短片,又会有什么实质价值与意义?
真正吸引各大网站BBS浏览者注意的,是一个新的话题……请大家来看看,战侠歌是如何一天三婚的!
战侠歌和雅洁儿为了结婚证上能粘上一张漂亮的,自己满意的相片,他们反反复复离了两次婚,结了三次婚。每一次他们的结婚资料要登记入库,录入民政厅的数据库里,而那位倒霉的民政厅工作人员,面对这样一对绝对另类的夫妇,面对可能是中国建国以来,最频繁的结婚与结婚,她还必须委委屈屈的向自己的直属领导,上交了一份长达一千五百字的事情经过说明书。
对于军师带领的这一批各怀绝技的作战参谋们来说,在互联网上攻破几乎不设防的民政厅数据库,寻找到战侠歌和雅洁儿的资料,当然是小菜一碟。
看到自己的偶像,一个绝对强悍的战斗英雄,竟然做出这么另类,这么夸张的事情。看着那位工作人员,带着检讨性质的事情经过说明书,在各大网站BBS上的网友们,不知道有多少笑出了眼泪。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BBS上发出了“祝战侠歌新婚快乐,“性”福”的贺言。一时间,似乎所有不利于战侠歌的谣言,都已经风平浪静,都已经被大家遗忘了。
但是凌雁珊看到这样一条消息,却面色大变,“糟糕!”
果然不出凌雁珊的所料,紧接着被人抛出来的资料,就是战侠歌以自己那张身份证,在旅行社定下的二人蜜月旅行套餐。而这份资料,最有力的证据,就是战侠歌亲自到这家旅行社所在的写字楼时,被写字楼里的监视器拍到的录相。虽然只是短短的几秒钟,但是那个安装角度适宜的监视器,已经成功的捕捉到了战侠歌那张犹如大理石一般坚硬,却突然挑出几丝柔和线条的脸庞。
只要看战侠歌那不断蠕动的嘴形,和他那几乎可以用“跳”来形容的脚步,所有人就可以想象得出来,战侠歌当时的心情一定是好极了,要不然他怎么会象个孩子似地,一边踏着小碎步,一边哼着什么歌儿?
当所有人终于看清战侠歌和雅洁儿蜜月旅行的目的地时,整个互联网上突然陷入了一片安静,因为在战侠歌亲手签下大名的那份合约书上,目的地赫然是……佛罗伽西亚!这就是静宫抱着自己的女儿,泪眼婆娑的望着自己妻子,向所有人控诉战侠歌暴行,正在发生全国性大叛乱的佛罗伽西亚岛国!
这一份新甩出来的猛料里,也加入了静宫在同一家旅行社签定的合约,和他从同一个大门进入那家写字楼时,被监视器从同样的角度,拍到的实况录相。和战侠歌不同的是,静宫当天来签字合约的时候,怀里还抱着自己六岁大的女儿。他们两父女就分享着一支小小的棒棒糖,带着属于父女之间的亲昵与欢笑,消失在监视器的视野之外。
如果说看到静宫抱着血淋淋的女儿,坐在那里哭诉是一种震动的话,再看到他活生生的女儿,感受到他们两父女之间那发自性真情,绝不可能作伪的亲昵,所有的人都被震撼了!无论是不是战侠歌把那个小女孩踢到了枪口上,把她当成了挡子弹的牺牲品,她毕竞也只是一个六岁的,可爱的,还未解世事的小女孩啊!
沉默
各大网站的BBS论坛上,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冷汗和冷笑,同时从凌雁珊的额头和军师的脸上扬起,因为他们两个精通谋略对抗的天才都明白,在经过第一次的风波后,所有参与争论的人,都开始小心翼翼,不愿意再轻易做出评论。但是,怀疑的种子,已经开始在每一个人的心里重新萌芽,一旦得到适当的催化,就很有可能,形成一个更猛烈的可怕洪流,将战侠歌瞬间推进万劫不复的境地!
严峻厉声喝道:“立刻通知那家旅行社当地的国安部门,请他们协助调查,写字楼内部监视系统拍摄到的录相,是如何流失出去的!”
凌雁珊摇了摇手。到了这个时候,追究本来无足轻重的内部监视录相是如何流失出去的,还有什么意义?
面对沉默而诡异的各大网站BBS论坛,感受着那种风雨欲来前的可怕压力,凌雁珊这位少年得志的天才,心里终于无法抑制的涌起了一种无力回天的感觉。
战侠歌被内部监视系统拍到的录相,战侠歌的签名,战侠歌曾经用过的身份证复印件和战侠歌与雅洁儿的结婚材料,就那么直直白白的摆放在那里,这每一件证物,最后都把他和那个痛失妻女的静宫联系在一起。你要凌雁珊如何去解释,又如何去消除这些本来就真实发生过的事情留下的痕迹?
整个网络的BBS平台上,都是一片死一般的沉默,所有人都在那里想着心事。
一名作战参谋对军师建议道:“要不要我们发言,来引寻这些公众,让他们把心里的怀疑都爆发出来?”
“当然不用!”
军师在这个时候,手里已经好整以暇的端起了一杯“怒狮”组织自酿的葡萄酒,他略略一摇晃手里的高脚酒杯,玫瑰一样艳红的酒汁,就在酒杯里轻轻漾动,品尝了一口并不算很醇厚的酒汁。军师微笑道:“大家想想看,在这个时候,我们的那个美女天才,心里是一种什么滋味?你们也跟了我快两年时间了,怎么还没有学会和我一样,去享受成功前的快乐?再说了,我们刺意挑拨形成的结果,又怎么能比得上在沉默中不断积蓄,最后终于彻底爆发的洪流,那么原汁原味,那么令人心旷神怡?!”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更长的时间,终于有小心翼翼的在BBS上,说出了两句话:“那个小女孩好可爱,也好可怜啊!”
军师再次浅酌了一口红酒,微笑道:“终于开始了!”
军师就这样右手端着酒杯,用他空出来的左手,在键盘上随意打出了几句话,他轻轻一敲键盘上的回车键,在万里之外,中国影响力最大的某个网站BBS论坛上,就出现了一段话:“逝者已矣,我想最可怜的,不是那个六岁的小女孩,而是在一日间,痛失两个最亲近的人,已经家破人亡,却没有能力为自己亲人报仇,只能坐在那里失声哭泣的父亲……静宫吧?”
观注着BBS里各种信息的绝大多数网友,对着显示器里那血淋淋的画面,看着静宫那不断抽搐,泪眼模糊的脸,都发出了一声叹息,毕竟侧隐之心人皆有之。
在第五特殊部队的微机操作室里,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了凌雁珊身上,迎着在场几百双等待她化解危机的眼晴,凌雁珊真的楞了。她是一个在谋略领域少见的天才,可是她却甫一出道,就在以互联网为平台的战场上,遇到了另外一个比她成熟,比她更懂得利用团队力量的天才!在仅仅一个小时时间,军师带领的作战参谋团队,就挖掘出大量可以将战侠歌彻底置之死地的资料,用步步进逼的方法,一点点辗压着凌雁珊勉强支撑的堡垒。
和凌雁珊不同的是,军师很少用激进冒险的方法,所以,他一旦开始行动,就基本上无懈可击。在三国演义中,诸葛亮仅凭一曲空城计就吓退了老奸巨滑的司马仲达,可是没有这种绝不贪功冒进的沉稳,司马仲达又怎么能成为诸葛亮一生中最强劲的对手,让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最后还是没有一统河山?
凌雁珊再优秀,她仅凭自己一个人的智慧,又怎么可能斗得过军师和他手下那批作战参谋融合在一起的谋略战车?
看着呆呆傻傻的站在那里,两眼都有点发直的凌雁珊,严峻低声对就坐在自己身边的谢宇然低声道:“不好,凌雁珊的统率力不行了!”
严峻和谢宇然这两个在俄罗斯战场上,曾经和战侠歌生死与共,用鲜血与汗水交织出最坚固友谊的兄弟,彼此在对方的眼晴里看到了一个词:“大势己去!”
胜利的笑容,已经开始在二十多个作战参谋,包括蝮蛇的脸上扬起,在这种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只有军师还保持着古井不波的冷静与沉稳,他轻瞟了所有人一眼,道:“小心反扑。无论如何,我们面对的是一个一旦被逼急了,什么方法都敢用,喜欢以奇致胜的谋略天才!”
凌雁珊痛苦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虽然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会让微机操作室里的所有相信她,已经陪着她粉碎敌人几次进攻的学员和教官士气一落千丈,可是大颗的泪珠,仍然止不住从凌雁珊的眼眶里涌出来。
微机室里死一般的沉默,只剩下上百台计算机内部风扇转动的声音和凌雁珊大颗大颗的泪珠,狠狠坠落到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的沉闷声响。严峻摆在主席台上的那张相片,被凌雁珊死死捏在了手里,回想着战侠歌那充满鼓励与阳光气息的笑容,回想着战侠歌这个人给她的太多震撼与感动,凌雁珊猛然在心里发出了一声低语:“战侠歌,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可是对方……很强!”
第四十一章 诸神混战(下)
在第五特殊部队的微机操作室里,突然有一位学员,发出一声惊喜交集的轻“咦”,在这种低沉的气氛中,这样一声饱含着惊喜的声音,引得附近所有的人都对他怒目而视。但是这个学员的注意力,都被显示屏上的什么东西给吸引了,他不敢置信的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再三确认后,才猛然放声狂叫道:“我们有救了!”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大跳,他们都莫明其妙的望着这个突然发了疯的学员,这个学员涨红了脸,他狠狠吸了几口气,勉强压抑制住西班牙发情公牛般的兴奋,他狠狠一拍桌子,放声叫道:“你们快到互联网上,搜索一个名字叫做“我是吸血伯爵”这部短片!能把片子剪辑成这样,这个人真是他妈的是一个超天才!”
在网上找到这部影片,并选择在线播放后,所有人脸上都露出狐疑的表情,这不就是最早被人丢出来那部静宫用血与泪,向战侠歌发起控诉的影片吗?现在它只不过是被人换了一个名字,用新瓶子装老酒,又丢到互联网上罢了。看到这样的片子,至于这么兴奋,这么夸张吗?
那位提醒大家观看这部影片的学员,挥着手叫道:“戴上耳机啊!”
画面仍然是原来那个画面,主演仍然是那个静宫,可是在那个学员的提醒下,大家都戴上耳机的时候,仅仅过了十几秒钟,所有人的表情就己经精彩得有若见鬼。因为这部短片竟然被人修改过了,静宫那声嘶力竭的哭喊,已经被替换成更具有磁性,还带着着点金属质感的嗓音。不只如此,就连静宫说出来的话,也被这个短片新的加工制作者,进行了彻底的大换血。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在黑暗世界里很有名气,很英俊,很绅士,很迷死人不偿命的吸血一族!你们可以按照西方的称呼,喊我一声伯爵大人。你们也可以按照东方的传统,叫我一声僵尸大哥。顶着这样的称谓,无论走到哪里,我都被成为别人最恐惧,最不容易接近的对象。事实上我也有理想啊!我这一辈子,最大地梦想就是四周黑狗死掉,天上往下掉血瓶,全国人民信撒旦!”
静宫抱着被AK自动步枪在近距离打成一团碎肉的女儿尸体。他就那样呆呆的坐在那里,任由眼泪和鼻涕一起流淌出来,他脸上的肌肉都在不停的抽搐,过了好半晌,他才猛然发起一声痛苦到极限的嘶叫:“可是我饿了也是需要吃东西的嘛!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就是我好不容易骗到的一个猎物。她今年才只有六岁啊,她是这样地小,又是这样的可爱,可爱得让我这个吸血伯爵都犹豫了很久才终于张开了自己的嘴巴!”
事实上,只吸这样一个六岁大的小女孩的血,对我这样一个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的吸血伯爵来说,是远远不够的”静宫手指着一个仰天倒在地上,头部和肩膀呈现出不自然地扭曲,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至眼都没有闭上,似乎仍然无声控诉着什么地女人,叫道:““那就是我找到的第二个猎物,我本来只想小小的咬她一口,在她的身上吸上几口鲜血罢了,可是谁能想到原来她的胆子这么小,小得竟然被我生生吓死了?!”
“我是罪大恶极!”
“可是我饿了,我难道是吸血僵尸,就应该活生生的饿死吗?!”
“我也交税,我也工作啊!为什么我天天要被那些道士,牧师,天师们追得团团乱转,我为什么要成为过街老鼠,惶惶不可终日?”
静宫瞪着眼睛,叫道:“要不是我在几百年前,从一位武林高手那里学到了一手瞬间转移大法,我早就死在那些道士,天师的手里了!不过还好,现在不管他们有多少人,我只需要运用这套瞬间转移大法,就可以传过来,送过去,传过来,送过去,传过来,送过去……”
“传过去,传过来,传过去,传过来……”
这两句话开始不厌其烦,一遍遍的重复,在此同时,一直尊重原创的作者,终于开始大刀阔斧的剪辑这部影片。
这一部短片,通过刻意镜头慢播放,所有人才发现,原来在这部号称最原汁原味,将真实完全展现在大家面前的短片中,竟然有这么多人为修改的痕迹。剪辑不合理遗留下来的问题,造成画面角度错位,这些本来非常细小,根本不会引起人注意的错误,被一遍遍反复播放。从画面上来看,静宫真的象是学会了瞬间转移大法一样,在屏幕上神出鬼没。
这位新的影片制作者,最阴损的地方,就是往往将同一个出现错误的镜头,翻来覆去的放上十七八遍,直到所有人都看得生厌,听得生烦时,才会开恩似的切换到另外一个画面上,但就是这样,他仍然有办法,让所有人看得津津有味。
画面突然一转,出现了静宫抱着自己女儿进入那间写字楼的情景,由于这一段录相刚刚被公诸于众一个多小时,剪辑者明显准备不足,只是在这段录相里,插了一段小小的旁白,但就是这一段旁白,就将军师利用人类的亲情,和对一个小女孩的喜爱与同情,营造出来的悲情气氛扫得干干净净这个故事教育我了们,要抓好孩子从小的教育工作,绝不能再让我们的孩子,被无恶不作的吸血伯爵大人,用一根才值五毛钱的棒棒糖就给骗走了!而且就是一根五毛钱的棒棒糖,这个吸血伯爵大人也不舍得付出,大家看清楚了,他自己吃得比那个小女孩还要多!”
最后画面上又出现了静宫那张涂满眼泪和鼻涕的脸,“我也不想进行诱骗小女孩,残害人类花朵这样的勾当啊!可是我到佛罗伽西亚旅游,谁想到运气这么背,竟然遇见了一场全国性恐怖大叛乱。现在这里已经基本成了恐怖份子控制的邪恶乐园,我就算是懂瞬间转移大法,但是大家也看到了,我毕竟功力不足,无法进行远距离传送嘛!为了保命,当然是他们要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他们要我做什么,我就老老实实的做什么了!”
看到这里,凌雁珊终于笑了,因为她已经重新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到了这里,重新剪辑这部影片的人,真正意图才完全展现出来。相信只要看过他弄出来这部影片,谁都会想到一个问题:在恐怖份子到处横行的佛罗伽西亚。是谁帮静宫拍了这部影片,并做了剪辑与修改?又是谁把这部影片,发送到了互联网上?
答案不言而喻,当然是占领了佛罗伽西亚首都,正在那里耀武扬威的恐怖份子!
再做一点恰当的联想吧,恐怖份子才是制造出这惨绝人寰一幕的真正元凶,他们却在刚刚攻陷首都阿普那达后。在百忙当中,不惜消耗人力与物力,帮静宫这样一个无论走到哪里去,都是无足重轻的小角色,拍了这样一部影片,然后为他四处喊冤。
说这些躲在幕后的恐怖份子,做出这样的行为,没有任何其他目的,那真是鬼才会相信!
无论是凌雁珊还是军师,在看完这样一部影片后,他们想的都是同样一个问题:“究竟是谁,能够在这么短的时候内,剪辑出这样一部创意十足的影片?”
战侠歌这下真的出名了!
在这部经过高手重新剪辑加工的影片之后,又有大量或精细得无懈可击,或做工粗糙,让人一眼就能看出经过技术处理的相片,被人丢到了互联网上。这些相片当真称得上五花八门千奇百怪。但是无论哪一张相片里,都有一个相同的男主角……战侠歌!
什么“让大家来看看战侠歌的真实面目,一个负心薄幸抛妻弃子的男人”,“什么战侠歌私生活面面观”,什么“我和战侠歌不得不说的故事”,什么“解秘战侠歌私生话”,在这些相片的后面,还搭配着或长或短,五花八门的八挂消息。而出现在战侠歌身边的女主角,更是同时网罗了全中国五十六个民族,和全世界四大肤色人种。年龄更是从十六岁的未成年少女,到四五十岁的老妈子,越跨幅度之大,品种之杂,口味之众,都达到了让人目瞪口呆的超凡境地。
抱着看八挂消息的心里,大家开始用一种不经意的态度,翻阅网上这些乱七八糟五花八门的信息,但是看着看着,不知不觉中有一大半读者,陷入到这些搭配了图片与文字,构画出一个个或唯美,或凄艳,或动人,或洒脱的爱情故事中。
这其中有什么战侠歌和英国美丽性感的女郎,因为一起执行某个特殊任务而相知相引,最后引发的跨国之恋。在度过了一段迷人而短暂的时光后,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人,为了继续保家卫国,战侠歌终于挥慧剑斩情丝,和这位美丽而性感的女郎,挥手道别。在这个故事下面还有一张相片,那是一个某年某月某日的黄昏,在斜斜欲坠的太阳身边,大片的火烧云连成了一条美丽的长虹,几乎已经把整个天空,都染上了一层玫瑰的颜色。
在这片天与地之间,两个身影在那里遥遥相对,似乎有点不舍,但是他们仍然举起了自己的手,向对方依依惜别。在火色的浪漫中,这种意境,看起来是那样的悠长而深远。
在这些消息里,还有战侠歌和一位未成年少女,在一次偶然的相逢,相知,相识,相恋后,这两个年龄相差超过了十三岁的奇特情侣,在一家冷饮店里,定下了一个美丽的十年之约:只要十年后,战侠歌仍然没有结婚,而那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女,仍然喜欢战侠歌,他们就会重新走到一起,接受别人对他们新婚的祝福
明明知道这就是九成九虚假的小道消息,明明知道战侠歌就算是专业花花公子,就算是种马转世,也不可能同时拥有这么多的情人、女朋友、老婆,明明知道那个抱着怀里的孩子,带着一脸楚楚可怜,带着被人抛弃的苍白,向大家讲述战侠歌如何负心薄幸的女人,纯粹就是扯淡!以孩子的出生时间来推算,她在受孕期间,战侠歌还正在参加第一界“蓝盾”军事体育竞赛。
但是,很多人,尤其是感情丰富的女人,仍然被那些煽情的文字,被那些虽然精简,却绝对柔情似水,在她们眼前勾画出一段段爱情的文字,给深深吸引住了。
就连战侠歌的头号损友,特务连的指挥员兼二哥黄志鹏,看到这些短篇小说时,也忍不住吸了吸自己的鼻子,然后顺手把一张用过的面巾纸,丢进了身边的废纸篓里。
黄志鹏在播通陶泰的电话后,道:“老陶你一年前了追一个所谓的美女作家,硬买下了她签约的那个因为经营不善负债累累,眼看就要倒闭的言情小说出版社,就为了这件事,兄弟们没少把你骂得狗血喷头,可是我真没有想到,这一次你的出版社竟然起了这么大的作用。别说你旗下签约的那些三流言情小说作者,还真有几个水准不俗的煽情高手。现在我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向你那间出版社里投上一点资金了。”
“呵呵,欢迎欢迎。”陶泰咧着嘴,笑着听道:“我这里有一百多个三流签约作者,她们写出来的东西,市场销路一般,但是说到哄骗女孩们的眼泪,她们却个个手法纯熟。让她们编造吸引女人同情心地小道消息,会化那些女人由于同情心过盛,对连长大哥造成的压力,对她们来说当然是轻车熟路。但是指导员你自己,却真是出手不凡。我看你要公司倒闭,实在混不下去,就去改行,当制片人或者导演吧。从来没有干过这行,却能自己编写脚本,把一个短片剪辑成那个样子。你真不知道,我看你精心剪辑出来的那部影片的时候,正在一边监督旗下的那些言情小说作者炮制小道消息,一边吃一份意大利通心粉,粹不及防之下,我笑得连通心粉都从鼻孔里喷出来了!”
一想到意大利通心粉从陶泰鼻孔里喷出来的样子,黄志鹏就打了一个冷颤,他立刻聪明的转移话题,“其他人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有人敢向连长大哥叫板,我们还能怎么样?大家从互联网上看到那个影片,就算没有指导员你的号召,大家已经开始自发自觉地行动了。”
陶泰拍着桌子,叫道:“现在我们兄弟分布天南地北,只要投身到商界的兄弟,或多或少都有了一点自己的家底。现在做公可,谁没有企划部?我们这群兄弟成立的几十家公司加起来,仅仅把企划部那些就是*玩笔杆子,玩心理战术,营销策略的员工集中在一起,怎么也应该有上千号人,称得上是人才济济了吧?现在这上千号企划精英,已经被兄弟全员发动,各自准备了足够的弹药,据说至少还有十七八部指控连长大哥犯了“累累罪行”,还“铁证如山”却又相互矛盾,相互冲突的影片,正在后期处理当中,马上就可以火热出炉。现在我们做好了总攻的准备,只要指导员您一身令下,他们就会一起冲进互联网,抢占各大网站BBS论坛的制高点,彻底把眼前的局面搅混搅翻!”
就在各大网站BBS论坛上乱成一团,黄志鹏还没有对特务连下达总攻命令的时候,凌雁珊正带领的第五特殊部队学员,在这股外力的帮助下,勉强稳住阵脚努力积蓄力量,在绝对的意外中,所有人竟然又听到了一个新的声音。
这个新闯入互联网的声音,将一个三维制作的分析图传送到了每一个人面前。在这个三维分析图里,发出新言论的人,直接从人类行为心理学、弹道学、概率论、数字统筹等学科及领域,大谈特谈,为所有人构画出了战侠歌当时可能做出的反应。
第一,战侠歌伸手抱住那个六岁大的小女孩,用后背迎接了两枝自动步枪。在这种近距离,自己被打成了一个筛子不说,就连他怀里的小女孩和屋子里所有人都无法幸免。
专家点评:如果战侠歌做出这样的选择,他就是一个天字第一个号大傻瓜!
第二,战侠歌迅速一滚,先躲进一个安全的角落,至于其他人,包括自己老婆的安全,管他呢,先保住自己的命,等那两个恐怖份子射完弹匣里所有的子弹再了说。
专家点评:战侠歌这样选择,太无耻。这样的懦夫,更没有资格成为一名战斗英雄!
第三,战侠歌一脚踢起那个小女孩,用她的身体撞开了枪口,虽然牺牲了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但是战侠歌却利用这个战机,抢回了主动,救了房间里那个小女孩之外,所有人的命。
专家点评:抛开道德立场,仅仅以实用和效率角度而言,他的行为是最正确,能够最大化减少伤亡的方法!
这一个新的声音,应该是所有小道消息中,最接近事实的分析与言论。但是在各种小道消息横飞,所有人都被弄得目瞪口呆的环境中,绝大部分人都自动过虑了这个新的声音,只有极少数人,尤其是特务连的成员,立刻知机的在BBS上发表了“同意”、“支持”这样的观点。
在绝大多数人都不以为意的情况下,这个挑战道德底限的推论,被大家轻而易举的列入正确,可以接受的范畴之内
第四十二章 集团冲锋
以黄志鹏指导员为首的特务连,以凌雁珊为主导的第五特殊部队部年级学员,指挥“怒狮”组织,带领二十多名作战参谋的军师,三股力量还在各大网站BBS上混战不休的时候,第四股力量,以那个三维模拟动画为依托,也悄悄开始萌芽崛起。
面对这种情况,军师不由皱起了眉头,而凌雁珊和黄志鹏,却一起嘴角斜斜上挑,露出了一丝笑容。不管这个突然加入战团的第四股力量,它的背后主使者究竟是谁,从他们一开始就表明的立场与态度上来看,必然是友非敌。
看着那套模拟整个现场枪击事件的三维动画,无论是军师,还是第五特殊部队负责指导军事技术的教官,或者是特务连那些仍然在军队中服役的职业军人,都在心里发出了一声轻叹:“高手,真正的高手!”
做出这套三维动画的人,不但拥有对弹道学有最深刻的了解,而且更对人类面对危险时,可能产生的种种行为与心理,有着大师级的领悟。他只是通过静宫声讨战侠歌的那部影片,拍摄到的支离破碎的现场,就对曾经发生过的事件,进行了一次几乎等同于现实的合理推测,并用数字化技术,进行了一次现场模拟回放。
能达到这种专业水准的人,必然是一个或几个精通武器使用,又拥有丰富办案经验的优秀刑警。
“战侠歌的朋友还真是够多够杂的,”凌雁珊微笑着对网络对抗系的教官道:“请帮我查一下,看看战侠歌有没有在刑警岗位上的朋友,如果可能的话,请把他的资料调出来。”
“OK,给我几分钟时间。”
网络对抗系教官还没有正式开始工作,身为战侠歌的徒弟,却因为电脑技术无限按近于白痴,只能在这场BBS论坛大战中,站在一边充当旁观者的赵剑平,举起自己的手,道:“虽然我不能确定,但是我觉得,就属他的可能性最大。”
“用一生做一个精武英雄,热血源在心中,人一生如果学会了自重,不怕未得尊重……”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在轻轻颤动中,传出来一阵充满热血与激情的音乐,可是这只手机的主人明明就趴在办公桌上,却对它视若无睹。“精武门”的手机铃声,播放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播打电话的人,最失去耐心,主动切断了这次通讯请求。
手机的主人用得意的眼光轻瞟了一眼那只静静躺在电脑桌上的手机,然后抓着三角扳、圆规之类的工具,嘴里叼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继续在几张用电脑打出来的平面图上埋头苦干。小心的在上面作出一个个标注。每当一张平面图被他完成标注,他就会丢掉手中的工具,在一台微机上,修改已经完工的三维模拟数据。当他选择播放地时候,计算机屏幕上出现的,赫然就是那份已经在互联网上发放,却又经过他再次微调,更加合理,更加经得住专业人士推敲的“战侠歌事件”现场三维模拟录相。
在这个世界上,成功绝无侥幸。
他就是凭这种近乎苛刻的努力,去追求完美。使幸运之神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在几年前,他就成为自己这个城市最年轻、破获大案要案最多的刑警队长。由于他出众地专业案质和屡破重案,近乎传奇的经历,现在省公安厅,都会时不是抽调他参与特大刑事案件的侦破工作,更使他身上积累到的珐码越来越多。难怪他还不到三十岁,已经有人断言,不出十年,当老局长因为年龄的关系退居二线的时候,他就很可能会成为这个城市最年轻,却深得众望的公安局长。
面对向他询问工作方法,学习取经的同僚,他可以和大家分享的经验不多,“合理地利用时间,杜绝无意义的消耗。”
这样的回答真的是太书面化了,面对并不满意,非要他拿出真实本领的同僚,他只能指着自己的脑袋,道:“学会专注!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和思考能力都集中到一起,我个人认为,这样思考五分钟时间,比三心二意的在那里磨蹭一个小时,更有效,也更容易在我们已经收集到的各种信息中,强行搜索到我们破案时,最关键的钥匙。至于所谓的瞬间灵感,那只是一种被动式的跳跃思维,我们绝不能把破案和维护社会治安,保障公众生命、财产安全,这样的职责与使命,寄托到一种自己根本无法控制,太飘渺太虚无的领域上。”
在他工作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会小心翼翼的不去打扰他。但是今天,似乎有人想要打破这种习惯。
“用一生做一个精武英雄”
他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又响了,播打电话的人仿佛确要和他比赛耐心,每次连线时间太长被系统强行切断后,对方双会再次锲而不舍的播打过来,清楚的摆出了不达目的绝不死心的态度。
他抬起头恼怒的望着那只手机,那只无辜的手机,仍然在那里播放着平时主人最喜欢听的音乐,但是在这个时候,连续响起,几乎没有停歇的音乐,却在不断挑逗着他的怒气。
通过互联网看到那部针对战侠歌的短片,感受到战侠歌处境不妙,他只用了五分钟时间,就和助手唐娜移交了手中所有的工作,还好本市治安一向良好,他总算成功向局长请了事假。但是现在是哪个家伙这么不长眼色,在这种要命的时候,还在这里给他不停的打骚扰电话?
“喂!”
电话终于接通了,一个充满火药气息略略带着沙哑的声音,通过电话线,狠狠撞进凌雁珊的耳膜里。
“欧阳卓?”
欧阳卓在心里叫道:“废话!”
欧阳卓丢掉手中的三角板,他没有分心二用,做那种看似节约时间,实则浪费精力的工作,他毫不客气的问道:“有什么事?”
听到这句犹如警察问案的话,凌雁珊不由一呆,“我叫凌雁珊。”
欧阳卓道:“不认识!”
听到这样地回答,凌雁珊再次一呆。
欧阳卓出于职业习惯,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电话号码。手机显示屏上只有四个宇……“保密电话”!
看来这个正在和他通话的女孩子来头不小,很可能是某位直属上司的代言人,欧阳卓直接问道:“有工作指示?”
凌雁珊:“没有。”
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欧阳卓仍然努力放缓了语气:“你要报案?”
凌雁珊:“……没有!”
“那你找我干什么?”欧阳卓瞪着眼睛道,拍着桌子叫道:“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凌雁珊:“”
前途无量又没有结婚,绝对称得上是一支高潜力发展股,又仪表气度不凡的欧阳卓,每天不知道会接到多少个富贵千金的骚扰电话。他直接道:“我现在很忙,不要打扰我!想和我约会的话等下辈子吧!”
凌雁珊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滴”得一声,电话就被欧阳卓挂断了。抓着己经传来一阵阵电子盲音的电话机,凌雁珊再次陷入了呆滞。和战侠歌一起从小长大,能成为生死与共兄弟的男人,就是与众不同!不说他那战功累累,堪称传奇的工作履历,也不说他那拿出来,不知道让多少专家暗自点头认可的三维模拟程序,在这个世界上,能有本事让凌雁珊一次次发呆的人,可真是不多了。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让欧阳卓再次接起电话的凌雁珊,在欧阳卓的怒吼还没有送进话筒之前,就飞快的自报家门:“我是战侠歌的学妹,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从一开始就在各大网站BBS上,和那只针对战侠歌的幕后黑手进行对抗的组织,就是我们!”
欧阳卓挑着眉毛,用惊喜交集地声音问道:“第九特别战队?”
凌雁珊真想对这个未曾谋面的欧阳卓伸出一根大拇指了,能够成为一个最年轻的市公安局刑警队长。他的确有过人之处。凌雁珊道:“是,我们是第九减四特殊部队!”
“说吧,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凌雁珊直接道:“你应该发现了,我们的对手非常高明,而且我已经可以确定,在那个身份不明的对手身边,一定还有一支庞大的参谋团在协同他一起工作。如果我们各自为战,谁也无法一次性击倒他,只要他得到适当的时间,就可能重新扭转战局!”
“是的!”诚实绝对也是欧阳卓这么多年工作培养出来的一个美德,“我只是一个人,我做出来的这个东西还太粗糙,虽然勉强能通行家的审核和认可,却无法经受住对手用谎言和八卦消息组合起来的冲击。”
凌雁珊扭头看了一眼严峻,曾经在俄罗斯战场上和战侠歌生死与共,在后期又连带认识了黄志鹏等一群特务连成员的严峻,对着凌雁珊打了一个胜利的手势……他已经和黄志鹏取得了联络,在大家都有相同目标的情况下,和黄志鹏达成了攻守同盟的协议。
凌雁珊和欧阳卓两个人的通话,在黄志鹏也参与进来后,变成了一个三人会议。
“大家都是战侠歌的兄弟和朋友,现在时间就代表了生命,废话我就不多说了。”
黄志鹏是特务连的指导员,说白了就是大家公认的二哥,他能在人才才济济,没有一盏省油灯的特务连内崛起,统率魅力和亲和力,无疑要比凌雁珊和欧阳卓远远高出几筹。在商海的几年浮沉,社会地位的不断提高,更让黄志鹏变得真正成熟了起来。
事态紧急,黄志鹏也不客气,他甫一开口,就暂时取得了这个三方电话会议的主动权,他那种雷厉风行实事求是的态度,和他源自特务连这个大环境,也许终身都无法消除的霸气与张扬,更让凌雁珊和欧阳卓这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优秀人才,心里同时升起了“我们是同类”的感觉。
“我们现在是三对一,我们人多势众。同时拥有了地利与人和,看起来是占尽了上风,但是对方毕竟是主攻方,由于事先准备充足,拥有天时优势。而且我们谁也不知道,在他们手里究竟还捏着什么杀手锏,如果我们还象刚才那样各自为战,这样厮杀下去,胜负难料。所以我建议,大家团结起来,把所有人的力量与优势集中在一起,彻底把那只把爪子太长,都搭到大哥身上的幕后黑手,拧成十七八截!”
凌雁珊和欧阳卓同时点头,发出“嗯”的一声回应。
黄志鹏非常清楚自己这个人的优劣所在,利用自己强大的个人亲和力,建立了三人攻守同盟后,他直接把指挥权丢到了凌雁珊和欧阳卓两个人身上。“我这边一百多个兄弟,已经做好了发动一次舆论风暴的准备。我必须监督他们一起抢占各大网站的BBS制高点,这已经占用了我几乎所有的精力与时间,如何调配我们联盟的节奏,就由你们来决定了。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我会全力支持你们做出的任何决定。”
“我只是一个刑警队长,平时指挥的成员,最多也没有超过五十个,象这样地大规模网络BBS对抗战斗,己经超出了我的能力极限。而且我的那个三维模拟程序,还需要进一步改良更新,所以我也放弃指挥权。”
凌雁珊对战侠歌这两个兄弟的评价只有一个:“可怕!”
他们两个人之所以可以这么放心的把总指挥权交给她,就是因为他们已经清楚的判断出她的个人特长,并把他们的信任与手边可以动用的力量,都毫无保留的送到她的面前。
黄志鹏的加入,弥补了凌雁珊在个人亲和力和对团队统率力方面的不足,而他那一群特务连的兄弟,更是一群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拥有强大内蕴的人物,有他们的支持,无疑给凌雁珊注射了一支高效强心针。
欧阳卓的加入,弥补了凌雁珊由于社会阅历与生活经验不足,造成的缺陷。在他加入的时候,只能出奇制胜的凌雁珊,已经得到了稳重、苛刻、精确这三种力量的补充。欧阳卓虽然只是一个人,但是他倾尽心血制作出来的那个三维模拟程序,却是这场网络舆论对抗战中,真正主导胜利的核心。一旦公众通过这个三维模拟程序重复出来的场景,认可了战侠歌在当时那种情况下的做法,这场网络对抗战,就会划上一个全胜的句号。
在挂上电话,结束了这次三方电话会议后,凌雁珊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自信给包围了。凌雁珊望着自己手心里,己经被她捏得皱皱巴的战侠歌相片,望着战侠歌在照相机快门闪动的瞬间,留在这个世界一个永恒的记忆,凌雁珊再次痴了。她真的想知道,战侠歌这个人,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拥有了这么多可以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他又是凭什么,能够牵动一颗颗关注他,紧张他的心!
“三对一,”凌雁珊在心中计算着敌我双方的战斗力对比,“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至少已经有了九成胜利的机率!”
在同时,欧阳卓也拨通了一个这些年来,他没少播过,却几乎没有付出过什么代价的特殊电话。
“怎么这么晚才打过来电话?我他妈的都快等得急死了!”
欧阳卓微笑的道:“风之承,好象我们两兄弟认识了这么久,你还是第一次在工作时间接到我的电话,没有一开始就抱怨呢。”
“废话!”风之承翻起了白眼,叫道:“大哥出事了,我们两兄弟当然要旁无责贷挺身而出,为老大仗义直言。但是你也知道我的工作性质,我总不能自己把收集到的资料丢到网上吧?那对我来说,可是严重的渎职行为!可是如果我把资料,交到你这位同样为人民服务的刑警队长手里,你再把它们放到互联网上,那只能算是我小小的失职。换句话来说,纯属是我遇人不淑!”
“喂!”说到这里,风之承突然叫道:“不许摸你的鼻子,这么多年你一次次的麻烦我,许诺给我的好处,却一次也没有落实,这一次也该你为我背一次黑锅了!”
欧阳卓略略尴尬的望着自己已经放在鼻子上面的右手,从小一起长大,认识了二十多年的兄弟,就是不一样,连他在什么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小动作,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而根据他对风之承的理解,这小子这么迫不急待的等主动联系,应该是找到了什么有价值的资料了吧?
第四十三章 一声叹息
“说说看,你都搞到了点什么资料吧。”
“我把那个静宫所有的资料都查阅了一遍,你猜猜我找到了点什么?”风之承连连摇头,道:“说白了,那个静宫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孬种,就他种烂货,还想向大哥叫板,有模有样的在那里宣布了大哥的死刑,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废话少说!都什么时候了,你在这里和我唧唧歪歪的浪费时间?”欧阳卓皱起了眉头,道:“你到底搞到了些什么资料?”
“我在静宫的档案里,找到了一份两年前,他在公安局做的笔录。“风之承冷哼道:“这个家伙就是一个没有种的软蛋。”
“两个歹徒把一个才十七岁的女孩子拉进了街边的小胡同里,这个家伙明明听到了那个女孩子的呼救,看到了那个女孩子的挣扎,他却能象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四平八稳的从那个胡同口走过。他只是一个人,害怕自己双拳不敌四手,把自己也搭了进去,这种想法我可以理解,就连那个才十七岁的女孩子也能理解。但是这个家伙,在走出那条胡同后,看到路边的公用电话,总可以打一个报警电话吧?”
“那个女孩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在那个小胡同里抵抗了整整十五分钟,可是直到她被人打得全身大面积软软织挫伤,还有轻微脑震荡,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量,终于失身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人来搭救她。因为我们勇敢的,敢于向大哥发起挑战宣言的静宫大人,已经回到自己的家里,躲进被窝里和老婆去亲热去了!”
听到这里,就连欧阳卓这样一位见多识广的刑警队长,也忍不住连连摇头。
“最后根据那个受害者的陈述,警方找到了第二天照常上班,好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的静宫,并客气的把他请到了公安局。结果你猜面对询问,他是怎么说地?”
风之承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道:“那个乌龟儿子王八蛋,竟然理直气壮的说,打击罪犯是警察才应该做的事情,和他无关!”
欧阳卓只觉得心里涌起了一种近乎无奈的悲哀,没错,打击犯罪保护市民的人身与财产安全,是他们警察的天职,一般的市民并没有这样的责任与义务,但是静宫的所作所为,就连人性中怜悯这种宝贵地情操也彻底丢掉了。
“难怪他在佛罗伽西亚全家死绝,他活该啊!不知道欧阳卓你注意了没有,在静宫的右脸颊上有几道一辈子也没办法再去掉的伤疤?”
欧阳卓现在心情非常不好,他只是略一点头,道:“嗯!”
“这就是那个女孩的妈妈,看到静宫这个孬种,哭叫着扑过去,在他脸上留下的印痕。”风之承轻哼着道:“静宫面对两个强奸犯,就象是一只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小羊羔,可是面对一个女儿惨遭轮奸。内心充满了愤怒与悲伤地母亲,他却突然神气起来了!他竟然因为脸上的那几道伤痕,住进了医院的高级病房,他老婆不依不饶的跑到了公安局,要求公安局的那些兄弟,为他们主持“公道”!”
就连欧阳卓也瞪大了眼睛,过了好半晌,才象风之承一样狠狠吐了一口口水。脱口叫道:“我操!什么玩艺?”
“特护病房一天房价三百四,再加上什么汤汤水水,什么营养费,那家伙在里面住了整整八天时间,累计医药费和床位费,就用了五千多块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连老天都看不过眼了,静宫脸上的那几道伤痕却一直没有消除。这家伙的老婆这下更来劲了,她直接在公安局,张口就开出了一万块钱赔偿费的天价。那个女孩子是一个高三的学生,她的父母都是下岗职工,就*摆早市和夜市赚点辛苦钱,他们一时间又哪里拿得出一万块钱?最后是公安局的兄弟实在看不过眼了,一群工资才一千多块钱的小兄弟,硬凑出六千块钱,又费尽了嘴皮子,才终于把静宫的老婆给打发了。”
说到这里,风之承突然沉默了,过了很久,他才低声道:“老卓,你相信命运这种东西吗?”
长长的吐出胸中一口闷气,风之承轻声道:“原来我不相信命运这种东西的,但是就是在一个小时前,看着静宫在公安局里留下的那份口录,想象着他的理直气壮,我突然信了。我不想用这个为借口,替大哥去开脱什么罪名,但是我真的认为,老天爷就是要借大哥的手,来惩罚静宫这个家伙,来惩罚他这们的连最基本的人性都没有的“人”啊!”
一个在强者面前就展现出懦弱与卑微面孔,早已经丢掉了同情与怜悯这种人性的男人,如果他还能被称之为“人”的话,一个泼辣的,贪婪的同样丢掉了同情与怜悯这种人性美德的女人,一个年仅六岁,却在这种家庭环境中成长的小女孩
欧阳卓迅速在心里计算,当得到了这些最富贵的资料后,他终于在自己的脑海中,完整地复制出当时发生的一切。
一个称职的母亲,在那种混乱的时候,都会本能的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抓紧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当时静宫的老婆,当然也抱住了自己的女儿,但是她在同时,她也死死抓紧了在她生命中,同样拥有相当份量的手提包。
为了在不能使用信用卡的佛罗伽西亚岛国,购买到足够的,物美价廉的宝石与钻石,静宫的老婆,她拎的手提包里,可是整整放了一万两千美元和八千人民币!
在那种人心惶惶的情况下,手榴弹,燃烧瓶等致命武器一件件的被人丢进店铺,虽然战侠歌成功的接住了所有武器,并把它们全部拆除,但是所有人仍然会因为无法抑制恐惧。人性的自私,在这种面对生死存亡的时刻,就在死神大爷的镰刀下,而变得醒目而尖锐起来。每个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在拼命挣扎拥挤。他们在那么块小的空间里,相互推挤,希望能躲到一个更安全的位置上。仍然分心二用的母亲,她右手死死抓着自己那只可以折合十万人民币的提包,她用自己的左手护住了自己的女儿。
可是在那种情况下,只用一只手臂保护自己的女儿,够吗?
战侠歌一边利用手中的设备为雅洁儿疗伤,一边要注意各种从大街各个位置,丢进房间的各种致命武器。在这种混乱的局势下,战侠歌根本不可能再有多余的精力。去注意有一个才六岁大的小女孩被挤出了妈妈的怀抱,在人性与力量的角逐中,过于瘦小的她,当然会被挤到最*近口门的位置。
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妈妈,如果还要小心翼翼的保护好自己右手的那个手提包,只能用一只手臂来分开人群的话,想重新把自己的女儿抱进怀里,她还需要时间。
而灾难……就在这个时候降临了。
当两名手持AK自动步枪的恐怖份子,走进了那个房间的时候,所有地悲剧就开始上演了……战侠歌当然不能允许那两名恐怖份子对着店铺里的所有人进行扫射,他用手中的手术刀刺死了其中一名恐怖份子,当他以猎豹般的高速,冲向第二名恐怖份子的时候,那个本来就已经跑到大门附近,身高仅仅一百一十公分的小女孩,也在同时惊惶失措的跑出来,拦到了战侠歌冲锋时必经的直线道路上。作为一台中国第五特殊部队训练出来的专职杀人机器,战侠歌本能的遵守了军队战争的潜规则,以牺牲少部分人生命为代价,换来了最后的胜利。
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战侠歌一脚踢到了恐怖份子的枪口上,被打成一堆碎肉。母女连心兼之凭着泼辣大胆,什么人都得硕忌几分的性格,那个女人当场就发疯了,在那种情况下,她还有什么不敢做,有什么不敢说的?
但是她忽略了一点,在和平状态下,脱下军装和雅洁儿一起参加蜜月旅行的战侠歌,只是一个普通的,幸福的大男孩。但是一旦他嗅到危险来临的气息,有人威胁到他自己和最心爱女人的生命时,一台中国第五特殊部队,用十一年时间训练出来的最纯粹战争机器,又重新发动了。
军人,这个职业,和警察不同,就好象战侠歌第一天加入中国第五特殊部队,郑勋老校长向他们说的那样,军人这个职业,不是保姆,他们是国家精心培养出来,合法拥有武器的暴力机器。他们最大的天职,就是进攻,就是在战场上,用各各方法,在有效保存自己的情况下,最大化杀伤敌人!
在军人的字典里,绝对没有因为人质问题,向恐怖份子或敌人“投降”这个词语。在某些特殊情况的战场上,一些拥有特殊身份的军人,如果身边有同伴受伤,已经无法顺利撤出战场,根据特战法则,他们甚至要对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和朋友,举起自己手中的武器。
战侠歌在这种太过危险,又不可能得到任何支援的环境中,只能单独作战,还必须兼顾身受重伤的雅洁儿,面对眼前任何无法控制,却又会威胁到整个团队生命安全的隐患,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清除。
所以静宫的女儿死了,他的老婆也死了。而静宫自己之所以还能活下去,是因为他面对强者时那种本能的懦弱,夺走了他所有的勇气,更因为,以欧阳卓这个和战侠歌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对战侠歌性格的理解战侠歌这个人太注重感情,就是因为感情太过充沛,他在战场上为了兄弟拼命,当真可以称得上是无畏无惧,但是相对就的,明明知道一出手,就应该斩尽杀绝,做得干干净净消除一切隐患,但是战侠歌毕竟还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怕被人误解的男人,战侠歌也真的无法当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面,再次挥动屠刀,去斩杀一个已经向他俯首称臣的懦夫。
欧阳卓在他的脑海中迅速推演,本来还处于混乱状态的画面,现在终于一个个清晰起来,形成了一条不断播放,完整的复述了整个事件经过的影片。
欧阳卓突然狠狠打了一个冷颤,因为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了凌雁珊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当时雅洁儿姐姐真的气急了,曾经做出一些让战侠歌伤心的事情,还好悲剧被小小的意外阻止了,没有发生。”
欧阳卓这个战侠歌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在不断的推理与历史重演中,终于用一个优秀刑警队长的双眼,透过层层迷雾,看到了事件的本质。竟然无意识地和战侠歌当时的处境与心情进行了一次交鸣。
战侠歌现在就是一条受了自己最亲密的人一记重击,却必须带着他那伤痕累累的身体与内心,去继续战斗的孤独的狼!面对这样一个终身都无法解开的死结,面对一个真的在自己背后,扣动武器的扳机,在理论上已经成为他的敌人,他这辈子却绝不可能进行反抗与攻击的最心爱女人,战侠歌除了把这种痛彻心扉的痛,把这种冷彻心扉的寒,一点点硬生生的憋回自己的心里,慢慢去独自己忍受与消化,他还能再做些什么?!
“大哥,你好傻啊!”
在喃喃的低语中,欧阳卓切断了和风之承的通讯,他静静品味着依*自己过人的推理能力,在意识层上瞬间和战侠歌的思想交集。感受到的那种痛苦与绝望。欧阳卓开始用一种惊人的高速,修改计算机上那个三维模拟程序,当他终于做到战侠歌转过身体,任由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对他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大颗大颗的泪珠,从欧阳卓这个感同身受的兄弟眼眶里,一颗颗的涌出来。
“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想着去做英雄了,”欧阳卓狠狠擦掉自己眼角的泪水,道:“这种感觉,其他妈的……难受!”
就在泪眼模糊地不停抽动着鼻子的同时,欧阳卓的脸上,也忍不住扬起了一丝胜利的微笑。因为他知道,有了风之承的参与,有了这一手的资料,他们已经将这场网络BBS论坛对抗,那最后的百分之十胜利机率,也抓到了自己的手里。无论这个时候,那个躲在幕后遥控指挥的黑手,究竟有多么强大,究竟还有什么杀手锏,而对凌雁珊,黄志鹏,欧阳卓,风之承这样四为一体的梦幻组合,他已经注定必败!
无论如何,能帮自己的老大一把,扭断幕后黑手,对欧阳卓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这已经是一场没有悬念的网络舆论战争,欧阳卓制作的那个三维模拟短片,将最接近于真实的画面,重新展现在每一个人的面前。欧阳卓没有黄志鹏那样剪辑影片的天分,多年第一线刑警工作的磨练打拼,让欧阳卓慢慢收敛起了自己原本和战侠歌同类的锐气,他只是用最朴实的方法,用客观的态度,重现了当时的每一幕。
就是因为他的客观,就是因为他的真实,当这部三维动画,播放到战侠歌扭过身体,把自己的生命,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交给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去审判时,几乎所有在线观看到这里的人,都在飘渺的冥冥中,听到了战侠歌那受伤得无怨无悔的……一声叹息!
在各种小道消息,各种胡说八道,种种拿着战侠歌这个名字到处招摇,甚至还煞有其事的甩出几张相片作为“如山铁证”的BBS上,这个融入了欧阳卓的感情,融入了欧阳卓感同身受的悲哀的影片,终于引起了绝大部分人的共鸣。
到了这个时候,真的不需要再额外的去引导思想的洪流,真的不必再用种种手段,去营造那种凄美的氛围,因为真实,就是最好的添加剂!
军师一脸铁青的站起来,他手一扬,那只漂亮的高脚酒杯,在空中划出了道短暂而优美的弧线,带着几粒同样在空中飞舞的艳红色酒珠,狠狠撞到对面的墙壁上,发出“哗啦”一阵碎响。
“战侠歌,我必须承认,我还是小看了你。”
军师深深吸了几口气,直到自己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把尝到失败的愤怒,一点点擦干抹平,他才低声道:“好一个兄弟遍天下,好一个四面楚歌!战侠歌,在那边帮你摇旗呐喊的人,可真不少啊!”
第四十四章 遭遇
军师望着溅在墙壁上的酒汁和撒在地上的破玻璃片,过了好久,他才轻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我这一辈子大起大落,我们两个师徒当年离开中国,背井离乡的出去打拚的时候,你只是一个十来岁又身受重伤的小男孩,在十一年将近四千个日夜里,我们两个人有一半时间,在战火中度过,每时每刻都要面对死亡的威胁,哼哼,我们两师徒又有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可是只有这一次,我失态了,蝮蛇,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蝮蛇也和军师一起,望着满地还散发着红酒微香的碎玻璃片,他迟疑的摇了摇头。
“因为战侠歌!”军师轻轻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做为一个成熟的谋略大师,他已经可以用一种公正的态度来审视自己,他坦率的道:“我没有亲自和战侠歌交过手,但是通过这次以中国各大网站的BBS论坛为平台,进行的舆论战争,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十一年过去了,那个一次次被你打倒,又一次次爬起来,拥有惊人战斗意志的战侠歌,已经真正成长起来了。他现在已经成长到足够对我产生威胁,或者说让我必须把他当成一个足水平强敌的地步!”
蝮蛇保持了沉默,只有在听到“战侠歌”这个名字时,他的眼睛里才闪过一丝犹如毒蛇般锋锐危险的光芒。
“当年我斗不过李向商我还可以接受,毕竟他是那几界第五特殊部队成员中,除了龙建辉那颗獠牙以外,最优秀最出类拔萃的学员。但是,现在就连李向商一手提拔起来的战侠歌,也拥有了足够向我挑战,让我感到危险的力量……”
军师说到这里,他长长的吐出了一口闷气。“在战侠歌身上,我感受到了比李向商更危险的压迫力。也许战侠歌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还达不到李向商的水准,但是只要他能活下去,他未来在军事领域内的成就,将会超越第五特殊部队历代前辈的颠峰!相信你已经发现了,在战侠歌身上,有一种无论是李向商还是我,都无法屹及的优势,那就是他与众不同的人生经历和他那种强大的领袖魅力,为他赢取的大量朋友与兄弟!他的兄弟当真称得上是遍布天下,而且成员结构复杂,各种类型的人才层出不穷。任何一个人想要攻击战侠歌,就会牵一动百。只要战侠歌能够拖过最困难的时候,对他发起攻击的人,就必须要做好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立体式的可怕反击。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和这些信任他,愿意全力帮助他的兄弟和朋友,都在一起成长,他们在各自领域内的影响力,将会越来越大,直至成为一道再没有人可以轻易撼动的可怕堡垒。”
“说实话,现在我已经后悔了。”
军师轻声道:“我真的已经开始后悔,没有强行命令你。在俄罗斯战场上,直接利用狙击技术击毙战侠歌。真的,在我的心里有一种预感,迟早有一天,我会和战侠歌会在战场上狭路相逢,一决生死。”
蝮蛇突然不能抑制地打了一个冷颤。因为他竟然在军师的身上,看到了一种死气。蝮蛇明白,象战侠歌这样一个能在局部战场上,利用各各战术和他那种绝对疯狂的斗志,以力破局的战斗领袖,几乎就是专门为了打破常规而出现的变异体,更是任何一个谋略大师的天敌!
蝮蛇再次深深看了一眼军师,他就是蝮蛇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最亲近,最依赖,最不或缺的人了。蝮蛇突然伸手抓起自己放在一张桌子上的狙击步枪,大踏步向门外走去,他沉声道:“我会提着战侠歌脑袋回来!”
望着蝮蛇那略显单薄,却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背影,望着他抓起狙击步枪,踏着稳健的步伐走向大门,感受着蝮蛇内心深处,对自己的关心,军师第一次从这个徒弟的身上,涉取到了一种可以被称之为“安全”的感觉。
“刘……蝮蛇……”军师叫住了蝮蛇,他扬起了头,遥遥望着窗外的一片白云,它看起来是那样的洁白,洁白得根本不会沾染世间的任尘埃,它又是那样的飘渺,飘渺得让军师心里忍不住涌起了一种愿意伴它一起慢慢的飞向遥远的东方,慢慢飞回那片养育了自己的故国的想法。
军师轻声道:“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想要消灭一个人敌人,用手中的武器去打死他,只是其中一种看起来最直接,但是却最危险的方法。因为在你瞄准敌人开枪的时候,很有可能,有另外一个躲在暗处的敌人,也把手里武器的狙击镜,套到了你的身上。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方法,能够让我们用更少的代价,冒更少的危险,成功达到自已的目的。”
蝮蛇骄傲的昂着自己的头,默默的站在大门旁,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略略点头,带着自已的狙击步枪,推开了面前那扇大门,走出了这间已经让他们一败涂地的作战参谋室。
一阵微风掠过,带来一股微微发潮的气息,感受着海风在脸庞上轻抚的冰凉,蝮蛇在心里道:“战侠歌,为了军师:你一定要死!这一次,只要有机会,我绝对不会再放过你了。”
仿佛是有心灵感应般,仍然直挺挺的站在作战参谋室里的军师,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以低不可闻的声音,道:“你的单兵技术,已经超越了战侠歌,但是……战争并不是个人的游戏,真正的战争,就是一个比拚群体力量的最严酷舞台。我最棒的徒弟,你到现在仍然无法稍稍淡化仇恨,忘记那场明明实战力量不堪一击,却能在看似公平的情况下,把你打入万劫不复地狱的战斗吗?你真的以为,四年后的战侠歌,还会再给你两个人单独对决的机会吗?”
答案是……当然不会!
战侠歌早已经不再是那个当年带着赵海平,两个人就敢傻傻的带着几百名追兵,在几乎没有补给的恶劣情况下,和敌人打起特种作战的男孩。战侠歌现在清楚的知道,在那种力量绝对不均衡的情况下,无论他的战术多么高超,无论他和赵海平的军事技术多么出众,他们就是在无数尖刀组成地死亡地带走钢丝的杂技演员。
衡量一个特种作战指挥官最否称职的最大要素,就是看他能不能带领自已的部队,在完成任务的前提下,最大化规避危险。
现在战侠歌带领着以南非飞虎奥兰斯利为首的雇佣军,和佛罗伽西亚元首亲卫队,他最大的任务,就是让所有人都活下去。所以战侠歌才本没有打算和实力远远超越他们的叛军硬碰,他带着所有人,在佛罗伽西亚首都阿普那达市郊外,那连绵不绝地原始丛林里不断穿行,希望能用这种方法,远离阿普那达这个已经被“怒狮”组织叛军彻底占领的风暴核心。
走在最前面的两名斥候人员,突然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做出一个立刻就地寻找掩护的战术手语。
无论是佛罗伽西亚元首亲卫队的士兵,还是南非飞虎奥兰斯利带领的雇佣军,都立刻以小组为单位,架起了能够在瞬间为己方提供压制性火力的武器,只等战侠歌一声令下,就对敌人发起狂风骤雨式的猛攻。
而在这片领域里,和战侠歌他们狭路相逢的那支部队,也依托自已的两个火力支援组,架起了一个足够让战侠歌他们浪费大量时间,付出大量鲜血的防御线。
战侠歌和那支身份不明的特种部队指挥官,都躲在一个隐蔽性强,视野相对良好的位置上,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对方。他们彼此在对方的身上。嗅到了强者特有的危险气息,战侠歌和对方的指挥官,不由都皱起了眉头。
奥兰斯利架起手中的军用望远镜,看了好半晌,对着步话机,低声道:“报告队长,他们们不是“怒狮”组织的叛军,从他们摆出的战术队形和他们使用的火力装备上来看,是一批久经战火,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兵。应该是我们的同行,我想办法过去交涉一下。”
战侠歌再次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双方的战力对比,他们的人数比对方要多出一倍不止,再加上有他自己和奥兰斯利这两个超级战力存在,一旦动手,应该是稳操胜券。但是在这种到处都是天然陷阱,随时可能发生各种意外的热带雨林里,一旦打起突击战,伤亡势不可免。一旦他们陷入胶着战中,很可能就会被身后正在撒开大网,进行大面积搜索地“怒狮”组织叛军,顺着枪声赶到现场。
战侠歌略略点头,对着躲在三十多米外一片灌木后面的奥兰斯利,做出一个许可的战术手势。
一面临时制成的小白旗,从灌木丛后面扬起,反复摇晃了几遍,确定对方的指挥官已经看清楚后,已经把自已的M16自动步枪和自卫手枪,都交给其他人的奥兰斯利,高高举起自己的双手,慢慢从那片灌木丛后面站起来。
知道在这个时候只要自己稍有轻举妄动,就会被几十发子弹打成一个筛子,奥兰斯利的嘴角,仍然挂着一丝张扬的笑意,他就这样举起自己的双手,摆出一个最无害的姿势,慢慢走向对方。只有躲在奥兰斯利身后的人才能看清楚,在奥兰斯利的背后,用强力胶带,粘着一根二十厘米,四厘米宽,两厘米厚的长方形物体。
那并不是枪械,事实上,只要对方突然开枪,无论奥兰斯利受过什么样的训练,拥有多么丰富的实战经验,也会立毙当场。所以奥兰斯利给自己准备的,根本不是什么临时保命反抗的枪械,而是用TNT和黑索金混合起来的高性能炸药!
这份炸药的遥控启爆器,就捏在奥兰斯利最信任的一名队员手中,如果他走到一个相当的位置,对方才突然开枪,或者干脆派人想要擒获奥兰斯利的话,他们就会在奥兰斯利以自己生命为代价的反击中,受到绝不能承受的可怕重创。
在这种后有追兵地情况下,这个险,战侠歌他们必须冒。
也只有奥兰斯利这种在俄罗斯战场上和战侠歌并肩作战,积累下深厚友情的男人,才会为战侠歌这样拚命。
突然对面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的人,放声叫道:“奥兰斯利?”
听到这个声音,奥兰斯利和战侠歌一起竖起了耳朵。这个声音听音听起来,为什么竟然会这么耳熟?!
奥兰斯利盯着那棵背后传出来声音的大树,疑惑的问道:“你是谁?”
“连老朋友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一枝自动步枪桃着一块白布,从那棵大树后面举起来,然后一个人用同样安全地姿势,慢慢走出隐蔽的地方,他望着奥兰斯利,道:“我们两个人,这几年时间里,也有了四五次或大或小的合作了吧,象你这种记性,也配当队长?还是趁早退位让贤吧。免得你敌友不分,迟早有一天让自已带领的部队吃上一次大亏!”
奥兰斯利瞪大了眼睛,就连躲在隐蔽位置的战侠歌也瞪大了眼睛,因为在这个时候,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个声音会如此耳熟,因为对面那支部队的指挥官,还真的是一个熟人……奥尔登!
他赫然就是在雇佣兵战场上纵横整整十一年,身经大小一百余战,就连第一界蓝盾世界军事体育大赛组委会,都专程聘请他,成为“兽人营”教官,头一次见面就把战侠歌整得死去活来的世界级资深特种作战大师,奥尔登教官!
是熟人!
战侠歌仍然小心地隐蔽在自己的位置上,奥兰斯利也仍然警惕的瞪着同样高举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携带任何武器的奥尔登。他们这些雇佣兵,为了赚取大量钞票,在世界每一个有可能有战争地角落来回穿插,为了活命,为了完成任何,什么尔虞我诈的事情他们没有做过?既然奥兰斯利能在自己的背后,粘上一根可以覆盖方圆一百米范围的高性能混合炸药,奥尔登又有什么理由,会完全解除自己的武装,大模大样的把自己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奥兰斯利死死盯着奥尔登教官的脸,突然问道:“你已经接受“怒狮”组织的雇佣了?”
奥尔登教官连连摆手,“没有,当然没有!我带领的可是一支正义的雇佣军,又怎么可能和一群*煽动种族仇恨,趁机招收宗教、种族狂热份子的家伙混在一起?”
听到这样聒不知耻的话,无论是战侠歌还是奥兰斯利,都在心中暗叫道:“我呸!”
雇佣兵就是一群谁有钱,就为谁打天下,绝对称得上有奶就是娘的主,什么时候还有什么“正义”的雇佣兵了?真是有这么崇高的觉悟与道德的话,还当什么雇佣兵啊,直接去社会福利院,当为人民服务的义工,不是正能彰显出他们的高风亮节?
奥尔登教官看着奥兰斯利那张写满不以为然的脸,他无奈的道:“老兄,你也知道我们的近况,我接下了蓝盾军事体育竞赛“兽人营”教官这样的工作,现在和那些世界最著名的反恐特种部队已经打成了一片,我总不能刚刚训练了他们,转手又替恐怖份子工作,和那些反恐特种部队的学生们,又在战场上打成了一片吧?再说了,我带领所有人接管了“兽人营”的所有训练项目,仅仅是这方面的收入,就能顶得上我们原来大半年卖命赚到的辛苦钱,你说我有那么傻,替恐怖份子工作,把这份即安全收入又丰富的工作,推到门外吗?所以,我们现在就是一支专为各国合法政府或个人服务,只执行正义任务的雇佣兵部队!”
这样也行?!
别说是那些雇佣兵和佛罗伽西亚元首亲卫队的士兵,就连战侠歌和奥兰斯利这两个见多识广的队长,也听得有点傻眼了。
奥兰斯利尖锐的道:“那你们为什么要来到这里?我想你们这支有史以来,只会为正义服务的雇佣兵,应该并没有收到佛罗伽西亚政府未卜先知的缴请或雇佣吧?”
“我当然是带着所有兄弟,来找活干的。”
奥尔登教官理直气壮的道:“佛罗伽西亚这边波及全国的大叛乱一开始,我就看到了大把钞票自动要往我的口袋里跳,我立刻集结了所有兄弟,乘坐直升飞机往这里赶,看看能不能接到什么好活。我们是领了蓝盾军事体育竞赛这张长期饭票,但是我们其它时间,总不能一直闲呆在家里养膘吧?”
奥兰斯利嘿声道:“原来我们有史以来只会为正义而战的雇佣兵,跑到这里,就是待价而沽,做好了对政府逃亡成员,趁火打劫的准备啊!你们这一手还真是不错,当真称得上是名利双收。”
“彼此,彼此。”
奥尔登教官瞟着隐藏在丛林各个角落的佛罗伽西亚元首亲卫队成员,微笑道:“看来老朋友你已经捷足先登了,可是我怕就凭你自己和你那支才二十几个人的队伍,还无法完成这样的高难度系数的工作。”
第四十五章 打虎还需亲兄弟
算一算,战侠歌和奥尔登教官两个人,在第一界蓝盾世界军事体育竞赛绝不顺利的闭幕后,已经快有一年时间没有见面了。
奥尔登教官看到战侠歌,脸上突然扬起了和他自已性格绝不适合的夸张笑容,他快步走过来,在和战侠歌热怀扬溢的握手后,他张口道:“请雇佣我们吧,我们这支队伍,全是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兵,只要接下了任务定单,在雇佣合同范围内,我们能向你保证百分之百的忠诚!”
战侠歌不由瞪大双眼,死死望着眼前这个满脸笑容,紧紧抓着他的右手不放的家伙,奥尔登教官笑容可掬:“怎么样,就这样定了吧,老板?!”
……
战侠歌倒翻了半天白眼,才勉强把他已经冲到喉咙边上那句“教官你好”,硬塞回肚子里。奥尔登从“兽人营”人见人怕,天天板着扑克脸的铁血教官,到现在主动要求进入自已手下的编队,成为一批打工者,口口声声喊着自已“老板”,这种转变,也太戏剧化,也太让人无法接受了吧?!
奥尔登教官还是满脸笑容,“战侠歌我们也算是老熟人了对不对?虽然我在蓝盾军事体育竞赛里,对你带领的中国参赛队,是苛刻了一点,也严厉了一点,可是你们中国人,不是也有严师出高徒的说法吗?我这也是为了你们中国参赛队好啊,没有我高压政策下的磨练。你带领地那支杂牌军。又怎么可能在后面地比赛中,迅速凝聚成一个不错的团体?再说了……”
说到这里,奥尔登教官的声音突然顿了顿,他先看看两边虽然由于他们这三名队长是旧熟,而明显松了一口气,但是仍然是处于戒备状态。稍有风吹草动,仍然可能大打出手的士兵。奥尔登教官压低了声音,对战侠歌道:“看大家都是熟人的份上,我给你打一个五折,我这个教官自已的那部分雇佣金,你看着意思意思就行了。至于我手底下地那些兄弟嘛,扣掉他们工资地零头。你只需要付我一千八百万美金就行了。怎么样,别犹豫了,现在你正是最需要人手帮助的时候,在战场上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吧?”
战侠歌再次瞪大了双眼,他虽然对雇佣兵市场一窍不通,但是他总算是刚刚雇佣了奥兰斯利带领的部队。以战侠歌的眼光来看,奥尔登教官和南非飞虎奥兰斯利带领的部队,无论是从人员素质、武器装备还是团队配合上,都接近于一个档次,他们两个带领的部队,人数也基本相同。
南非飞虎奥兰斯利开出来地价钱,打八折才一千二百万,奥尔登教官给开出来的,号称已经打了五折的价钱。却高达一千八百万美元,这个……奥尔登教官也太黑了吧?!
但是同样听到这样不合理报价的奥兰斯利,却在向战侠歌暗中点头,示意战侠歌和奥尔登教官签定这笔雇佣合同。
伸手轻轻拉了一下战侠歌的衣襟,奥兰斯利把战侠歌带到一个偏僻的位置,他沉默了片刻,道:“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我必须向你承认,奥尔登带领的部队,值这个价钱。”
奥兰斯利指着仍然隐藏在丛林各个角落地雇佣兵,道:“从表面上看起来,我带领的这支部队,实战能力和奥尔登带的部队相差无几,但是如果让我们在战场上狭路相逢,必须拼一个鱼死网破,我对部队做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撤退,立刻撤退!因为,我再也不想和一支类似于你们中国军人的部队,去拼命。”
“他们是雇佣兵中,极少数敢于拼命的部队。”
奥兰斯利轻轻吁出了一口长气,低声道:“雇佣兵,说白了就是一群因为利益关系,而集结在一起的部队。里面的成员,大多数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特种部队退役成员,还有少部分混黑社会,因为犯了案件被该国政府通缉,而被迫外逃的罪犯。我们这样地部队当真称得上是一个大杂烩,除了吸食白粉的瘾君子绝不许进入之外,同性恋、虐待狂、往食物里放泻药的士兵,什么样乱七八糟的问题儿童都有。再加上语言不通,宗教信仰不同,种族歧视观念,每支队伍里,都有着或多或少的弱点或漏洞,在占了上风全力进攻时,还好一些,一旦被敌人反攻击,必须通力合作并肩作战的时候,各种问题和矛盾就会尖锐起来。”
战侠歌望着奥尔登教官带的那支部队,在对面那群隐藏在丛林的军人中间,战侠歌又看到几张熟悉的脸,他们都在第一界蓝盾军事体育竞赛中,担任过助理教官的工作,诺丁里文奇教助教官正在向战侠歌举手示意,战侠歌也对着他露出了一丝善意的微笑。
战侠歌暗中点头,这是一支训练有素,成员稳定,配合默契的部队。在面临困境甚至是绝境时,的确要是奥兰斯利这种今天把部队士兵打光了,明天就又能雇佣一批,转眼又在雇佣兵舞台上重新拉起旗杆的混合部队安全得多。
“他们全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只要他们阵亡一个士兵,他们整支队伍里的人,可能都会损失一名亲人。”]
纵然已经对奥尔登教官带领的部队有了相当的了解,听到奥兰斯利的这段话,战侠歌仍然妒忍不住耸然动容,他脱口道:“子弟兵?”
奥兰斯利显然对中国文化了解得还是不够秀辙,他眨着眼睛思考了半响,才用自已的语言为奥尔登带领的部队,做出了一个全新的定义:“他们是兄弟兵!”
战侠歌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直到现在,他才真正地明白,奥尔登教官带领的这支部队,他们拥有的真实力量了。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也许他们居住的区域很狭小,就有点象是一个村落。随着时间的不断沿长。生活在这个圈子里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拥有了血源或亲情地联系,生活在这个圈子里地年轻人,都是从小长大,一起闯过祸一起挨过罚的好兄弟!
当从小在这里一起长大的男孩们,为了身边的亲人能够更好的生活。穿上了迷彩服,拿起了手中的武器,又得到奥尔登教官这样地人物严格训练后,他们就是一支比世界上任何一支特种部队更强悍,拥有强大凝聚力与爆发力的王牌部队!
战侠歌的目光,有奥尔登教官和诺丁里文奇助理教官脸上反复移动,他们一个是纯种的欧洲人。一个却是混血儿,似乎还带着点亚洲人的血统。看出战侠歌脸上的疑惑,奥兰斯利用尊敬的眼光,望着淡然屹立地奥尔登教官,道:“你不用分辩了,奥尔登和他们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他可能是这批人中间,唯一的一个外人。但是他现在却是那群孩子和他们的家人,最尊敬和最爱戴的人。只要奥尔登一句话。我相信他身后的任何一个人,都会愿意为他去死。”
战侠歌轻挑着眉毛,道:“哦?”
“我却过他们那个地方,那是一个干燥而荒芜,到处都是盐咸地,什么庄稼都很难种活的地方,没有到过那里之前,我真的不会相信,人的生命力原来是这么坚韧。”
说到这里,奥兰斯利的眼神有点迷离了,他望着奥尔登教官那微微发黑,泛着一种绝对刚强而粗犷气质地脸庞,他仿佛又回到了原来,仿佛又站在那个给了他太多震撼的小山村前。在蔚蓝的广阔天空中,几乎找不到一丝白云,火辣辣的阳光,毫无掩挡的直接冲击到那片荒芜的大地上。
热,真是太热了。
这里虽然不是沙漠,但是奥兰斯利来到这里,第一个感觉,就是他又回到了沙漠,又回到了他加入法国雇佣兵后,进入的第一个雇佣兵训练营。
土地散发着赤热的高温,在热力的推动下,肉眼都可以看到地表空气的波动。放眼望去,这里几乎找不到绿色,到处都是枯死的植物,大块大块的地表上泛着咸盐特有的灰白。到处都能看到因为找不到食物和水源,而孤独的躺在这片大地上的动物骨骸。就连一只生命力最坚韧的孤狼,也把自已的身体,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无论是奥兰斯利还是奥尔登,他们对这里的看法,都惊人的相同:这是一个被上帝遗忘了的角落!
那个偏僻的小山村,就座落在这片土地的最深处,他们夹在群山之间,用人类特有的生命力,形成了自已的简陋王国。在一排对职业军人起不到任何阻碍作用的木栅栏后面,是一幢幢用茅草、树枝和少量土坯砖,制成的茅屋。一群女人正坐在自已的茅屋前面工作,在她们伸手可及的地方,就是随时可以使用的武器。
他们使用的武器,简直可以组成一个军事单兵武器历史博览会,仅仅是那些女人随身准备的武器,就有M16自动兵枪,有AK47自动步枪,就连中国仿Ak自动步枪制造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和五三式轻机枪也在其列。
“奥尔登身后的那些孩子,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那里,过着最原始的生活。后来,他们终于慢慢形成了自已的村落,为了能够生存下去,他们学会了种植毒品,*给世界各地的毒口商提供原材料,换取生存必须的物资,这样他们的村落才终于慢慢壮大起来。他们为了防止自已辛苦种植的毒品被不怀好意的人打劫,他们村子里的年轻人,自发自觉的组织起来,用他们高价从外面那些军火商人手里买到的简陋武器,组成了民兵。后来,他们又花了大价钱,请从特种部队退役的职业军人,去教导他们实战技术。而我和奥尔登,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奥兰斯利说到这里。他地声音突然低沉下去。“在训练了那些连武器保险都不会打开地大男孩们三个月后,我拿着五十万美元的报酬离开了,可比我更喜欢醇酒美女名车,更懂得如何花天酒地的奥尔登,却留在了那里。他说,他喜欢这里的人。他喜欢这群人让他震惊的生命力与及对这片土地的执着。我们都知道种植毒品,绝对不是一条好地出路,他要留下来帮助这些人,走上更适合他们地路。结果……五年后,我才再得到了奥尔登的消息,他也成了一个雇兵。在他的身后。多了一批虽然还带着稚气,却敢打敢拼敢杀,一旦有人负伤,所有人都会变成一群疯狂野兽,但是只要奥尔登一个命令,就能强行冷静下来的……军人!”
战侠歌望着奥尔登教官的眼神也变了,因为他想起了参加第一界蓝盾军事体育竞赛时。奥尔登教官的自我介绍:“我二十岁时,最喜欢和漂亮地女人去鬼混!在酒吧里用几杯啤酒把女人拐进自已的房间,然后用整晚时间去征服她,那些野女郎最后成为我怀里温驯的小猫,这就是我当时最喜欢干的事情!
在我三十岁时,我喜欢飚最快的车,玩最重最狠最狠最贵的枪,在各种战场上去面对最强悍的敌人,完成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完成地任务!世界各地发生的,什么反恐、武装政变、毒袅内讧……不管是什么,只要哪里打仗又需要人,我就往哪里跑!七年时间,我在战场上中过十七枪,挨过四刀,被炮弹炸晕过两次,还被敌人俘虏了一次,被他们玩了整整五十六个小时,最后还是让我抓住机会跑掉了!至于我的搭档,换了一波又一波,连我自已都算不清,到底有多少同伴死在我的面前!”
直到这个时候,战侠歌才明白,奥尔登教官那堪称传奇的故事背后,竟然还隐藏着这样一个更具侠气的传说。
虽然奥尔登同样让那些大男孩们拿起了枪,但是他让那个村落里的所有人,远离了毒品,不用担心在战场以外的地方,还有敌人去抢掠他们,不用担心国际刑警联同地方职业军队,对他们进行围剿,那个村子里的所有人,虽然还得看着自已地亲人去用生命冒险,看着他们奔波在世界每一个可能爆发战争,需要大量职业军人参战的领域,用自已的生命和军事技能,去换取钞票,但是至少,他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够活得堂堂正正!
到了这个时候,战侠歌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奥尔登教官仅仅是一个雇佣兵队长,却有资格成为第一界蓝盾军事体育竞赛中,最具重量的教官与裁判。
战侠歌大踏步走到了奥尔登教官的面前,他突然对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深深弯下了自已宁折不弯的腰。
奥尔登教官虽然身经百战,见惯了各种场面,他仍然被战侠歌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这个一生都玩得快快乐乐,都玩得让人目瞪口呆,都玩得能让人不得不尊敬不得不认可的男人,竟然脱口叫道:“喂,我给的价钱已经很公道,真的不能再打折了!”
“哈哈哈……”
自已的腰还在深深弯着,战侠歌就已经开始忍不住放声大笑,他突然重新挺起自已的胸膛,因为他已经发现了,奥尔登教官要的,根本就不是别人的尊敬,在奥尔登教官的心里,大概也没有什么为国为民侠之大者,为人民服务就是最高尚的品德这种想法。战侠歌用力拍着奥尔登教官的肩膀,笑叫道:“你玩得不错,玩得精彩,玩得潇洒,我他妈的喜欢你!”
奥尔登教官的眼睛亮了,他死死盯着战侠歌:“你懂?!”
“那是当然!”战侠歌继续用力拍着眼前这个比他要大上十岁不止的老人,笑叫道:“你二十岁喜欢开最快的车,玩最漂亮最性感最火辣的美女,当这些都被你征服的时候,你当然要换换更具有挑战性的游戏,来证明自已。不错,不错,一边玩一边帮助一群需要你帮助的人,总好过一边玩一边践踏其他人的幸福要好得多!”
“哈哈哈……”
奥尔登教官突然也笑了,他将战侠歌抱进自己的怀里,也用力拍打着战侠歌的肩膀,笑叫道:“好,我说我怎么第一眼看到你这个小子时,就喜欢你呢!不错,不错,你真是他妈的不错!你不知道,我在那个村子里,那些村民看我的眼光就象是看到了上帝;我带着身后那帮小子们东征西讨,知道我这种‘事迹’的人,不是把我看成了傻瓜,就是把我当成了圣徒,别说多他妈的丧气了!想不到直到今天,才张新天地有了一个明白我,了解我的人!哈哈哈……喂,雇了我们吧!”
战侠歌用更大的力气拍打着奥尔登教官的肩膀,否则他就觉得吃亏,他笑叫道:“好!”
第四十六章 残兵
面对第五特殊部队学员联同特务连成员和欧阳卓、风之承,一起在BBS论坛舆论战中创造出来的骄人战绩,浏览着在这场不见血的战场上,几度轮回,几度奇峰突起,最终决定胜利天平的全程记录,第五特殊部队李向商校长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道:“战侠歌这次麻烦大了。”
李向商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对手到底是谁,但是在以互联网BBS论坛为平台的战场上,李向商已经可以透过层层迷雾,推测出这个未知对手的一系列特征:智慧、锐敏、老辣、拥有丰富的人生阅历,还有一支配合默契,能够在同一频率下高速转动的谋略团队。更重要的是,他对中国的国情、政治、军事都有相当的了解。
李向商和他手下的作战参谋,分析了整个“怒狮”组织,也没有找到符合上面一系列特征的对手。“怒狮”组织的最高领袖巴那加不行,他是拥有超强的领袖魅力,而且行事狠辣当真称得上不择手段,但是他是整个“怒狮”组织的灵魂人物,是支撑起整只“怒狮”让它可以疯狂咆哮的心脏,他站在一个相当的高度上,已经习惯了用宏观眼光去看待一切。相对而言,他就缺乏了那个组织网络对抗的神秘人,身上那种细密得无懈可击的思维模式,更缺乏了一种不温不火,在淡定从容方显大家风范的洒脱。
“怒狮”组织能够排得上台面的其他头目,更不行。
巴那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恐怖份子,他以宗教思想和激化种族冲突为方法,不断招兵买马,他统率整个“怒狮”组织的方法很简单。*地就是在组织内不断宣扬自己,把自己装扮成类似于“神”一样的角色,成为组织内所有人最尊敬,根本不敢反抗的精神与实际双重领袖。
最初和巴那加一起创立“怒狮”组织的兄弟,只要稍稍有能力威胁到巴那加领袖资格的,都被巴那加用各种手段,一个个的清理剪除。巴那加甚至曾经在一次“核心成员会议”时,当场拔出自卫手枪,对着一名背肩战斗了九年的结拜兄弟,连续射了七颗子弹!巴那加就是*这种独裁方法。维护了自己的“权威”。但是在同时,也造成了“怒狮”组织中低层骨干充足。但是却几乎没有能真正拿出手,可以独撑大局的精英这种现状。
李向商面前的白纸上,画着一个大大的问号,他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战侠歌遇到了很大的麻烦!有这个神秘人物在幕后帮助巴那加运筹帷幄,从他已经表现出来的谋略风格上来看,他就属于那种没有充足的准备和相当的机率,绝不冒失轻进的人物。
这样的人物。在战场上必然不如动山,侵略如火!他用两年时间准备的这场大叛乱,绝对不会因为出现了战侠歌这样一个意外因素,而搁浅或停滞。战侠歌也许能用自己的力量,强行扭转自己身边不利的局面,但是对于一场波及全国的大叛乱,面对“怒狮”组织的六十万军队。和二十万佛罗伽西亚二十万叛军,他个人的力量未免就太过于渺小了。
李向商慢慢浏览着第五特殊部队情报部门收集到的资料,和作战参谋通过集中战略分析得出来的结果,他的目光又落到了佛罗伽西亚的全国地图上。过了很久,李向商才伸手抓起一枝红蓝又色铅笔,在佛罗伽西亚那连绵不绝的原始丛林上,画了一个个大大的圆圈,战侠歌如果不想半途而废抛弃佛罗伽西亚元首独自返回中国的话,他必须带领佛罗伽西亚元首和他手下的政府要员,想办法和仍然忠实于元首的政府军取得联络,并集结完成。
纵然不计算各种可能发生的意外、突发事件,在眼前的情况下,想逐一通知并重新集结分散在上百个岛屿上的四十万政府军,至少也需要……
李向商带着苦笑,在地图上工工整整的标注了一句话:三到六个月时间!
战侠歌需要带领一支人数不足,缺少补养的元首亲卫队,和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野战训练的佛罗伽西亚元首,与及这个国家最重要的几名政府核心成员,至少战斗,生存三到六个月时间!
几十名元首亲卫队士兵,和八十万敌军,面对如此悬殊的数字对比,就连李向商校长这样的军人,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道:“战侠歌,虽然这并不是我们自己的战争,但是……你小子给我挺住了,别趴下啊!”
就在李向商仍然在努力推算战侠歌如何利用手中三十多个人的元首亲卫队,去面对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精通丛林作战的“怒狮”军队时,战侠歌就是以奥尔登教官和奥兰斯利这两个在国际雇佣兵舞台上,已经混得风生水起的风云人物,不断临时雇佣,不断临时收编那些一看到佛罗伽西亚爆发内战,就跑过来找活干的小规模雇佣兵部队。在佛罗伽西亚元首和他的财务大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中,仅仅是四十八小时时间,战侠歌带领的那些身经百战,个个身价不菲的雇佣兵,人数就超过了两百人!
至于他们的雇佣费用……战侠歌已经实在不忍心看到佛罗伽西亚财政大臣,那狂吞救心丸的样子,他的心脏这么脆弱,假如他手中的速效救心丸吃光了怎么办?但是他们可是在保护着元首大人在逃亡啊,没有足够的人手,只要看到还没有找到工作的雇佣部队,本着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的战略思想,只要那位财务大臣预存在瑞士银行的紧急启动资金还有剩余,他手提名里那一堆大颗大颗的钻石,还能付出订金。这笔钱还是要掏,这些人还是要雇的嘛!
在第三天的早晨,战侠歌遇到了一支武器七零八碎,身上的军装破破烂烂,一个蓬头污面,眼睛里散发着绿色饥饿光芒的野人部队,他们在十五分钟时间,就把战侠歌带领的雇佣兵,共享出来的一半食物风卷残云吃得干干净净。
一名连军帽都不知道丢到哪里的军人,一边伸出舌头轻轻舔着嘴唇上的酱牛肉肉汁。一边大踏步走到佛罗伽西亚元首面前。隔着克拉拉爱默尔和几名元首亲卫队士兵组成的防御墙,那个军人对着佛罗伽西亚元首猛然立正。敬了一个还算标准的军礼,在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放声叫道:“报告,佛罗伽西亚第一师,二团,三营营长里切尔达律莫,携全营官兵,向元首大人报道!全营应到六百八十人。实到……一百二十七人!”
站在佛罗伽西亚元首身边的军政大臣,神色怪异的望着眼前这位里切尔达律莫营长,他伸手指着对面那群连叫花子都不如的士兵,问道:“营长,这就是你带领的我们佛罗伽西亚甲级师,一个营的所有官兵?”
里切尔达律莫营长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些全身破破烂烂,只剩下一百多人。最多还能组成一个连队编制的军人,他眼睛里不由闪过一丝悲哀,他咬着牙道:“是的!”
战侠歌走过去,从一名士兵手里接过M16自动步枪,他拉开枪机略略检查后,突然问道:“你在出发前装备了多少子弹,现在还有多少子弹和其它武器?”
那名士兵警惕的望着用英语和他交谈的战侠歌,他询问的目光跳过战侠歌的肩膀,直接落到了里切尔达律营长的脸上。在得到军政大臣肯定的回答后。里切尔达律营长对着那名士兵微微点了点头。那名士兵迅速回答道:“我们突然遇袭,我只装备了一百二十发子弹,现在还有四十七发子弹和一枚手雷!?
“噢?”战侠歌微微一挑眉毛,先看了一眼那个士兵身上剩余的药弹,然后他拆下了步枪上的弹匣,伸手掂了掂那只弹匣的份量,战侠歌轻轻拍了拍那个士兵的肩膀,又把M16自动步枪还给了他。
战侠歌指着一名手中连自动步枪,只配备了一把自卫手枪,和另外一个士兵一起用临时做成的担架,抬着一名重伤员的低级军官,问道:“你在营队里,负责什么工作?”
“物质保障连连长!”
“你还有多少士兵?”
物质保障连的连长咬紧了嘴唇,过了好半晌,他才用嘶哑的嗓音,回应道:“除了我们两个,其他人……都死了。”
战侠歌仔细打量着眼前这支疲惫的,伤痕累累的,几乎没有携带任何重武器的部队,突然问道:“谁是火力连连长?”
既然这个营隶属于佛罗伽西亚甲级师,他们常年又要和“怒狮”叛军对抗,那么他们的这个火力连,最起码也应该配备迫击炮,大口径机枪和反坦克导弹,甚至应该有自行系重型火力设备,战侠歌当然希望能够拥有这样一支能够在战场上,瞬间向敌人施加压制性火力的部队。
四周一片沉默。
可能是佛罗伽西亚军队,对编制的称呼和中国部队略有不同,战侠歌又换了一个新的问法,“谁是支援连连长?”
四周还是一片沉默。
但是所有能听懂战侠歌用英语提出问题的军人,他们的脸都在抽搐,挺起了胸膛,笔直的站在佛罗伽西亚元首面前的那位里切尔达莫律营长,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泪已经从他的眼眶里止不住的涌出来,在他沾满黑色硝烟和灰尘的脸上,狠狠划出两道泪痕,在他脸部肌肉不断的跳动中,这两条泪痕不断扩大,最终形成了一片任何人看到,都会从心底忍不住涌起一种酸意的模糊。
“死了,全死了!”一名上尉突然跪倒在地上,他用自己的拳头拼命捶打着脚下的土地,他嘶声哭叫道:“我们当时正在山区里进行训练,当我们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我们已经被至少五倍于已的‘怒狮’叛军包围了!我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突然出现在我们身边的,我们更不知道‘怒狮’的叛军,为什么竟然会在向我们发起猛攻时,出动了坦克和武装直升飞机!就是火力连的兄弟们,在帮助我们集中力量突围后,在一片几乎没有坡度的小山坡上,架起了防御阵地……”
说到这里,那个上尉的声音突然哽咽了,他只是不停的哭叫着:“他们架起来的机枪阵地……他们……我到底应该把他们看成是最好的兄弟,还是最可耻的叛徒和混蛋啊……”
迎着几乎所有人疑惑的眼神。里切尔达莫律营长早已经被眼泪彻底洗过一遍的脸上。突然扬起了一丝难言的骄傲,他昂起了自己的头。道:“不管他们做了什么,他们都是我们最好的兄弟,都是最好的军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在场还活着的三营军人,全身都在发颤,他们仿佛都回到了三天前,重新看到了那一场最血腥,最让他们不知道该哭该骂。还是该痛哭失声的最惨厉一幕!
面对几千名蜂拥而上的“怒狮”叛军对他们发动的最疯狂、最突然攻击,猝不及防之下,走出营房正在接受实弹训练的三营官兵成片成片的倒下。
工兵排在几十名士兵还没有来得及把必要的设备和物资运上来,面对这种绝对意外的突然打击,他们只能用单兵锹拼命凿挖,徒劳的想在叛军冲上来之前,为火力支援连机枪排架起一个机枪阵地的工兵排士兵。
看着因为没有必要的机枪阵地。受到山坡地形影响,根本无法对“怒狮”叛军加以覆盖性打击的十二点七大口径重机枪,看着根本无法组织有效反击,一片接着一片倒下的三营官兵,火力支援连的连长狠狠一咬牙,他猛的昂起头,对着头顶那片苍天,发出了一声类似于受伤豺狼的狂嗥:“兄弟们,对不起了。你们不要怪我!”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火力支援连连长的眼眶里疯狂的涌出来,他伸手指着仍然徒劳的挖着泥土的工兵排士兵,却下达了这个世界上也许最疯狂的命令:“机枪排,给我打!”
听到这样一个自相残杀的命令,惊呆了,无论是火力连还是工兵排的士兵,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火力支援连连长猛的拔出自己的手枪,嘶声狂嗥道:“开枪,这是命令!没有机枪阵地,我们整个营的兄弟就要死光了!”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机枪排的排长从十二点七毫米口径重机枪射手座上跳下来,劈手从一名早已经吓呆了的士兵手里抢过一挺班用轻机枪。
在轻脆的连环扫射声中,班用机枪对着工兵排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同胞,曾经同在一口锅里吃过饭的兄弟,倾泄出最无情,又是最有情的子弹。在血花飞溅中,一个又一个工兵倒在地上。在这名排长的带领下,终于枪声在这片小小的山坡上响成了一片。那些火力支援连的士兵,一边开枪一边失声痛哭。
炽热的鲜血,顺着火力支援连连长生生睁裂的眼敛,不停的留下来,混合着他的眼泪,形成了最让人触目惊心的血泪之痕。火力支援连连长嘶声哭叫道:“工兵排的兄弟们,对不起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不走了!无论我们是胜是负,我都留在这里,陪你们了!”
几十个在一分钟前还活蹦乱跳的工兵连士兵,一个个扑倒在他们脚下那片坚硬的土地上,他们很多人当场被子弹打穿了心脏,可就算是死,他们的眼睛也睁得大大的。
火力支援连的所有人一起跳出来,他们搬起了那一具具他们亲手击毙的兄弟的尸体,他们只用了一分多钟的时间,就把这几十具尸体叠加在一起,组成了一个用血肉构建出来的机枪阵地!
“哒哒哒……”
火力支援连一直沉默的十二点七口径重机枪,终天在这个世界上代价最高的阵地上,开始怒吼了。在此同时,几门迫击炮也开始一起轰鸣。
面对犹如狂风骤雨般倾泄过来的十二点七毫米重机枪子弹,自以为掌握了最精确情报,三营火力连根本不可能发挥作用,才敢如此张扬,如此放肆发动猛攻的“怒狮”组织叛军,面对死神大爷手中高高挥起的镰刀,一批批的倒下。
那位火力支援连的连长,通过步话机,和营长进行了最后一次通话:“营长,你带着所有的兄弟们立刻突围!我下令打死了所有工兵排的兄弟,我罪大恶极,只有死亡的鲜血,才能洗掉这种向自己兄弟开枪的耻辱!营长,求求你,你们……快跑啊!”
“营长,我纵死……无悔!记得如果你能活下去的话,一定为我们这些兄弟,报仇啊!”
就是*一个工兵连士兵尸体架起来的机枪阵地,这名火力支援连的连长,带领他的连队,在那片几乎没有掩蔽,没有回旋余地的小山坡上,整整拖住了几千名敌人。这是一场从一开始,就没有人再想着生存,再想着突围的最惨烈狙击战。面对集中了坦克、武装直升飞机和几千名“怒狮”组织叛军的集团冲锋,这些把机枪架在兄弟们尸体上的佛罗伽西亚最忠诚守卫者,他们疯狂的笑,他们用力的哭,他们使劲的吼。从重机枪里射出来的子弹,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又一道最炽热的弹痕。
八个小时,火力支援连,最终为整个营的兄弟,赢得了八个小时的突围时间!
当整个阵地上只剩下火力支援连连长一个人时,他射完自己自卫手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随手甩掉已经成为废铁的自卫手枪,这个究竟是英雄还是屠夫只能等待历史去证明的军人,带着不屑的笑容,凝视着小心翼翼向他逼进的“怒狮”组织叛军,随手从一名工兵手里,拽出一把工兵锹。
伸手轻轻抚摸着工兵锹那锋利的锹头,火力支援连连长在这个时候,竟然笑了,他微笑道:“工兵排的兄弟们,我替你们报仇了!”
“啪!”
锋利的单兵锹,狠狠砍到了火力支援连的连长头上,他反手这一击用足了全身的力量,整个单兵锹,有将近一半都砍进了他自己的脑袋里。这名火力支援连的连长,在倒下的时候,他的眼睛就象工兵排的那些兄弟一样,睁得大大的。大概在他临死的时候,都在想一个问题:“我究竟是一个英雄,还是一个……屠夫?!”
但是就算死,这个火力连支连的连长,他的脸庞上还带着一丝笑意,无论后人会如何评价他,至少,他让更多的兄弟成功突围。只要这些兄弟能够活着走出去,他们迟早有一天,会回来替他和所有阵亡在这片土地上的兄弟,报仇!
……
听着那些军人泣不成声的诉说,战侠歌沉默了,过了很久很久,战侠歌才回头对佛罗伽西亚元首轻声道:“你有一批好军人。”
在卫道士的眼里,那个火力支援组的连长,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和杀人狂。也许把他的所作所为公诸于世,能够理解他下令向自己战友开枪的人,都屈指可数。
但是在战侠歌的眼里,这位火力支援连的连长,当真称得上是一个敢爱敢恨,敢作敢为的男人!他为了让更多的兄弟活下去,敢背负起所谓的英雄,根本不敢去背负的千古骂名,不管怎么样,在战侠歌的眼里,他……就是世界最好的军人!
第四十七章 伏击
六个月……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六个月也许只是发了六次工资,辛辛苦苦工作了半年之后,终于能出去进行一次放松的旅游,在回来后却得一边抱怨旅行社的服务太差,一边继续象黄牛一样,投入到繁重的工作当中去。
对于瞬间万变的国际舞台而言,六个月时间,已经可以发生太多的新闻与故事,在那层绝对不可能真正对外界公开的黑暗幕布下,不知道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交易,在皆大欢喜的气氛中,握手签定。
对于佛罗伽西亚所有本来生活在和平环境下的公民来说,六个月时间,就是他们面对战争与死亡的地狱旅行!
对于战侠歌,六个月时间,就是他人生中最坚苦、最危险的战斗历程!他必须带领来自世界各地的雇佣军和已经被打成残兵败将的佛罗伽西亚政府军,和百倍于已实战经验丰富的“怒狮”恐怖份子和部分佛罗伽西亚叛军,进行一场接着一场的遭遇战!
在六个月时间里,战侠歌带给了整个世界一次又一次无法想象的超级震撼,已经有军事专家断言,不会有人能够比战侠歌做得更好!
在第一界蓝盾军事体育竞赛上,战侠歌最引吸人,不再是他出色的个人作战技巧,而是他只能用非人来形容的可怕统率力与及可以让每一个队员和他一起疯狂一起去燃烧的领袖同化力!
战侠歌带领一支来自海军陆战队、雪狼突击队、中国第五特殊部队各种系统成员组成的小部队,一步步用他们的汗水、泪水与疯狂的热血。走向了胜利的巅峰。当他们站在世界的屋脊上,抱着他们的队长战侠歌,绽放出最骄傲的笑容时,战侠歌的个人统率力和领导能力,已经在这几个月的地狱式训练和竞赛中,得到了最大的提升。
从此以后,战侠歌就多了一项独特的指挥才能: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整合来自不同系统的部队,并让他们迅速取得一个优秀团队。必需的默契和节奏及信任!
就是因为拥有这样一指挥能力和艺术,战侠歌才能带领佛罗伽西亚王牌师一个被打散。只知道仓惶逃跑的营队,外加将近三百名雇佣兵,进行了一系列绝对可以写入现代军事战役范例的伏击、狙击作战!
追击佛罗伽西亚政府军第一师第二团第三营已经被打残的部队,的确不需要太多的谨慎,留下不必要的重武器,大约有三千名“怒狮”组织叛军,携带轻型武器,追进了连绵不绝的原始丛林。
看着那群大摇大摆的“怒狮”组织恐怖份子,扛着肩膀上的枪,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大踏步前行,被战侠歌临时任命,担任最前战地指挥官司奥兰斯利。他必须承认这些“怒狮”组织恐怖份子,在和政府军长达十年的对抗中,已经拥有了坚韧的心理素质。否则他们在战场上,面对可能的死亡时,就绝对不可能这么张扬和轻松。简单的说,这就是一群被宗教洗脑,生活环境太差,死了比活着好。所以才悍不畏死的半职业军队!
“记住,第一枪绝对不许打空。每个人锁定一个目标,我要你们在首轮攻击中,就要放倒和我们人数相等的敌人!”奥兰斯利望着越来越近的“怒狮”组织叛军,在心中暗暗计算着彼此的距离,和这些“怒狮”组织叛军,在遭遇突然袭击后可能做出的战术反应,他突然对着步话机狂叫道:“开火!”
“砰!”
“砰!砰!”
“哒哒哒……”
奥兰斯利带的这一百多名雇佣兵,他们在不同的国家不同的特种部队接受训练。他们使用的武器不同,射击习惯不同。有些人把武器调到了最节约子弹的单发点射状态,有些人把武器调到了双连发射击状态,有些人则习惯的使用了三连发射击。
奥兰斯利在心中狂叫了一声:“干得漂亮!”
不管手下这批雇佣兵的射击习惯如何,使用的武器是什么,他们在准备充足又不用担心敌人反击的情况下,首轮射至少取得了百分之九十五的命中率,刚才还大摇大摆向前挺进的“怒狮”组织叛军,齐刷刷的扑倒了一百多人。
“砰!砰!砰……”
第二轮枪声又响起,“怒狮”组织的叛军虽然在遭遇突然打击后,实战经验丰富的成员已经做出各种军事规避动作,在这片原始丛林中,粗大的树木更可以成为他们最便利的掩体,但是……他们的人员数量实在太多了!
又有几十名“怒狮”组织叛军一头栽倒在地上。
天知道是不是要发泄他们十几年只能龟缩在丛林中打游击战,积蓄下来的愤怒与郁闷;或者说在佛罗伽西亚真的大局已定,现在已经到了斩草除根的时间;亦或者这几千名军人的指挥官司,接到了进入丛林,拉截战侠歌和元首他们这批小部队的命令,反正现在为了追击一百多人的佛罗伽西亚被打残的军队,“怒狮”组织竟然让几千人同时进入丛林。
看似要演变成阵地防御的伏击战,一旦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奥兰斯利对着步话机叫了一声:“兄弟们,任务完成,撤退!”
“怒狮”组织的恐怖份子,惊魂未定的看着一群雇佣兵就象是一群新兵蛋子一样,不做任何防御措施,竟然背对着他们撤腿就跑。慢慢的,勇气又在“怒狮”组织叛军的峰上重新恢复了。
不管怎么样,奥兰斯利身边的雇佣兵才一百多个人罢了。和他们这群就算遭遇伏击,人数仍然超过两千八百人的“怒狮”组织恐怖份子来说,那一百多名雇佣兵,真的是太微不足道了!
“怒狮”组织恐怖份子,虽然被打得人仰马翻,但是仍然鼓起了勇气,在一阵阵乱七八糟的吼叫声中,在他们所谓的“圣战”战歌声中,在他们的“怒狮”战旗引导下。对着战侠歌他们这样一支人数不多,却给了他们沉重打击的敌人。发起了追击。
站在一个视野良好的高地上,用军用望远镜观战的战侠歌不由连连摇头,“怒狮”组织虽然号称有六十万军队,在人数上已经可以和佛罗伽西亚政府军持平,但是他们毕竟是一群以宗教思想为主导的狂热份子和恐怖份子罢了。只看这场气势有余,技巧不足的追击战,战侠歌就可以推测到,现在“怒狮”组织中,游击战经验丰富的家伙多得是,但是进过正规军事院校。接受过指挥培训的指挥官司,是多么的缺乏。
这大概就是打游击战的牌部队,和正规职业军人之间。除了武器之外,最大的差异了。
“哒哒哒……”
又有一片狂风暴雨般的子弹对着“怒狮”组织的恐怖份子疯狂倾泄,他们又踏进了战侠歌为他们预设的第二道埋伏圈。埋地雷绝对不可能只孤零零的埋上一颗,在原始丛林中设计伏击点时,战侠歌当然也不可能只设计一个!
带领自己身边的士兵撒腿逃命的奥兰斯利,对第二条伏击线的战地指挥官奥尔登教官露出一丝微笑,他猛得立在原地,在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放声狂吼道:“兄弟们,跑步热身结束,Happy的时间到了,看在大把大把的钞票和上帝的份上,给我狠狠的打啊!”
更加密集的弹雨,一遍遍向“怒狮”组织已经连续遭遇两次伏击的恐怖份子狠狠倾泄下去。在密集得根本没有任何空隙的枪声中,还夹杂着反步兵地雷爆炸的沉闷轰响。战侠歌用天价雇佣的这批军人,基本上全是来自世界各地特种部队的退役成员,他们敢来这里。*枪杆子吃饭,本身就对自己的作战技术充满了自信。在特种作战领域,他们一个个实战经验丰富,不用战侠歌这个最高指挥官下令,他们就已经在自己的队长带领下,在各个看起来最安全的位置和角落上,埋设了反步兵地雷。
这一次雇佣兵没有撤退,两百多名雇佣兵,依托原始丛林中的各个掩体,以各个火力支援组为核心,在原始丛林中,组成了一条长达两百多米的防御阵地,面对这些雇佣兵凌厉的火力,精准的狙击,和到处都可能出现反步兵地雷的战场,再加上长途行军,不可避免带来的身心疲惫,“怒狮”组织叛军明明拥有绝对优势的兵力,但是在短时间内,竟然被两百多名雇佣军组成的部队,打得一时间连头都无法抬起来。
在遥远的天边突然传来了武装直升飞机螺旋桨转动时,发出的巨大轰鸣声中,战侠歌迅速调转军用望远镜的角度,两架阿帕奇武装直升飞机,大摇大摆以他们就是主宰就是上帝的嚣张姿态,狠狠扑向了这片战场。
谁能想到佛罗伽西亚政府为了对付“怒狮”组织叛军,花费天价资金进口的阿帕奇武装直升飞机,到最后竟然成为“怒狮”组织叛军,对付佛罗伽西亚军队的杀手锏?在这片原始丛林中,一旦任由这两架阿帕奇武装直升飞机发动攻击,对战侠歌带领的雇佣军来说,绝对是最致命的打击!
“怒狮”组织叛军的最高战地指挥官笑了。
佛罗伽西亚政府军兼雇佣军联合部队,现任最高指挥官战侠歌也笑了,他随手在自己画的作战地图上,抹掉了敌人的空中支援,然后抓起大功率步话机,命令道:“克拉拉爱默尔,完成任务后,立刻向东南方迂回挺进,在十五公里外我们预计的位置会合。如果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报告!”
战侠歌真的没有必要再问克拉拉爱默尔是不是能完成战斗任务,在他的眼里。那两架仍然在空中高速飞行的阿帕奇武装直升飞机,已经成了两堆再不会对任何人产生威胁的废铁!
两架直升飞机大摇大摆的在原始丛林上空高速挺进,当他们某一个距离战场至少还有五公里,本来应该没有任何危险的山峰上空掠过时,在那个山峰上,突然传出重机枪的轰鸣。几挺大口径重机枪一起对着近距离从山峰上空掠过的直升飞机怒吼,两名阿帕奇武装直升飞机驾驶员,有资格驾驶如此先进如此昂贵武器,总算是都有几分不错的天赋。他们本能的及时做出战术规避动作。
几乎肉眼可辨的弹雨紧擦着这两架阿帕奇武装直升飞机,狠狠射向广阔无骛的天空。两架阿帕奇武装直升飞机的驾驶员还没来得及擦掉额头上的冷汗。他们就猛然瞪大了双眼,齐齐发出了一声惊呼:“我的天啊!”
雇佣兵他们敢跑到根本不是自己的地盘,天时、地利、人和三者无一的战场上卖命,*的就是他们的成员军事技术,*的就是他们的武器装备。为了能够在各种最恶劣的战场上生存下来,只要是单兵便携式武器,他们又有什么不能买,不能带,不能使的?
不要问型号,不要问导向原理。不要问他们为什么会带这么多如此沉重的武器,反正几乎在同一时间,有足足六具的对空单兵便携式飞弹发射架上喷出了一道火焰。六枚地对空飞弹,在空中拉出一道道美丽到极限的弧线,从不同方位,不同角度,狠狠射向已经彻底落入他们陷阱中的猎物。
直到这个时候,两名阿帕奇武装直升飞机驾驶员才明白,那几挺重机枪对他们扫射根本就是把他们逼进这个防空火力陷阱的皮鞭,当他们下意识的对重机枪火力进行战术规避时。他们已经不由自主的按照对方预设好的节奏,踏进了死亡的路途。在如此近的距离,在已经彻底落入火力最佳封锁点的情况下,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武装直升机驾驶员,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成功的避开至少三枚飞弹的钳制性合击!
一个优秀的战地指挥官,可以根据地形,和预知的敌人方位及角度,推算出敌人的行军路线。和各种可能出现的支援时间、及路线,并针对性的加以打击或防御。在普通的军事院校中,这已经是一名基层指挥官必修的课程,只不过战侠歌运用得比他们更诡异,更精密,也更狠辣一点点罢了。
望着在空中炸成两团火球的阿帕奇武装直升飞机,无论是雇佣兵还是被打残的佛罗伽西亚第一师第二团三营的官兵,都猛然发出一阵疯狂的欢呼。战侠歌微笑的望着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目睹了两次狙击、伏击战的里切尔达莫律营长,道:“看清楚了没有?”
里切尔达莫律营长兴奋的胀红了脸,他咬紧自己的嘴唇,用力点头。
“我一共给这场战斗设计了两个目标。第一个目标是通过层层狙击,打击他们的部队士气,引诱出他们的武装直升飞机,并把它们敲下来!”战侠歌伸手做出一个斩首的动作,沉声道:“我的第二个战斗目标,是要在第三条狙击阵地上,对这批士气接二连三受到打击的敌人,进行一次绝对沉重,绝对伤筋动骨的重创!”
里切尔达莫律用最尊敬也可以说是最崇拜的目光望着战侠歌。眼前这个比他还要小上几岁的男人,全身上下却散发着一种强烈得犹如太阳般耀眼的自信与霸气。在这个时候,一直跟在战侠歌身边,利用望远镜清楚目睹了前半场狙击战的里切尔达莫律,看着战侠歌那虽然在那他微笑,却绝对锋锐,锋锐得几乎没有一丝感情,带着陌视一切生命与规则的双眸,他清楚的明白,这个男人在战场上就是绝对冷酷的逻辑思维体,他很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像战侠歌这样,把战场当成了真正的棋局。
“想要摆脱这批敌人,我们就必须给他们一次终身难忘的重创!最重要的是,我要通过这次战斗,给我们的敌人传达一个信息,想要消灭我战侠歌带领的部队,这几千个杂鱼是不够的,他们需要更多的士兵,更优秀的指挥官!这样的话,他们在并不适合大规模作战的丛林中,必然会束手束脚,就算他们想再通过拉网式搜索,把我们从原始森林中逼出来,他们也必然会考虑到一个问题……我们如果全力突围,他们空间需要用什么样密度的搜索网,才能够把我们的突击力量重新反弹回去!”
战侠歌轻轻拍着里切尔达默律营长的肩膀,温言道:“我就把第三场狙击战的指挥任务,交给你了。”
里切尔达默律营长的身体不由狠狠一颤,他用不敢置信的目光,望着战侠歌。
“军人在战场上失去的荣誉,就要自己到战场上重新去抢回来了!”战侠歌深深的望着眼前这位伤痕累累,但是眼睛里已经开始发出光,身上的杀气、血气已经开始翻腾不休的军人,沉声道:“我相信,你和你手下的兄弟,能做到!”
里切尔达默律对着战侠歌狠狠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对着战侠歌这样一个异国他乡的朋友,一个中国的军人,敬上了自己最庄严的军礼。
“保证完成任务!”
里切尔达默律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走下了他们观望整个战场的山峰,在山坡下,就是他带领的那一百二十节名兄弟,他的大手从自己的脸庞上扫过,狠狠带走了他从眼眶里喷涌出来的泪水。
有时候,对一个品尝到失败的男人、军人来说,只要给他一点点信任,给他一次机会,他就会重新振作起来,他就会把自己的友情与忠诚,毫不保留的交付到相信他,信任他的人手里!
第四十八章 满天飞舞(上)
在打出一场最经典的伏击战,重挫了十倍于己的追兵后,战侠歌带领编制被打残,但是在胜利的鼓舞下,再次斗志满满的政府军,带领人数仅仅有三十多人的元首亲卫队,带领雇佣军组成的超级杂牌部队,转战在佛罗伽西亚连绵不绝的原始丛林之间。
抱着“要是帮你复国成功,花钱消灾是理所应当,要是失败了,我们大不了一了百了”的想法,在佛罗伽西亚元首和财务大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中,战侠歌大包大揽的疯狂吸收来自世界各地,源源不断向佛罗伽西亚集结的雇佣兵部队,凭此来弥补和“怒狮”组织恐怖份子的战斗力对比。
在这种情况下,虽然六个月时间里,战侠歌带领这批杂牌部队,每天都会面对战斗,都会有部队士兵出现伤亡,但是他们却越战越强!就连“怒狮”组织的军师,面对手下送过来的情报也连连摇头苦笑。
根据“怒狮”组织收集到的可靠情报,在六个月时间里,扣去各种战斗和非战斗减员,战侠歌带领的那批杂牌军转战各地,不断吸收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现在已经至少拥有两千二百名来自不同编制,不同兵种的佛罗伽西亚政府军士兵,这还不算那一千多名自愿加入这支队伍的佛罗伽西亚公民;而来自世界各地,精通各种特种作战,无论是单兵、小组还是群体作战都能发挥出自己强悍军事素质的雇佣兵,现在更达到了两千一百名这样一个天文数字。
在战侠歌这样一个可以在局部战场上创造非凡军事奇迹的战争领袖的带领下,超过五千名士兵组成的军队,当他们一次次在硝烟与炮火的洗礼中逃出生天,一次次在战场上收集到自己必须的战略物资时,他们终于成为一支以战侠歌为核心,在实战中慢慢成长,慢慢强悍,慢慢拥有了一种血气与杀气的王牌部队!
面对这样一支人数超过五千人,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基数仍然在不断扩大,实战经验不断增长,依托原始丛林,就是不出来和正规部队进行正面会战的游击队。无论是巴那加还是军师大人,终于明白了原来佛罗伽西亚政府军,面对“怒狮”组织使用游击战术时的无奈。
根据“怒狮”组织作战参谋部综合了各项数据,得出来的结果。战侠歌带领的这五千名杂牌军,依托原始丛林这个战争舞台,拥有的战斗力相当于“怒狮”组织一万至一万五千名士兵。换句话来说,想要在连绵不绝的原始丛林中把这样一股武装力量彻底消灭,从理论上讲,“怒狮”组织至少需要动用十五万名军人组成的部队,进行旷日执久的围剿攻击。
面对这样一串数据,看到巴那加眼睛里闪过一丝锋锐的光芒。已经和巴那加相处了相当时间的军师当然明白巴那加的性格,他淡然道:“战侠歌带领的这支游击队,的确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不论是为了仍然在战侠歌保护范围内的元首。还是为了向世界各国彰显我们‘怒狮’组织成立自己祖国,绝对不会向任何敌人妥协的决心与实力,我们都应该抽调十五万军队,把他们彻底绞杀在原始丛林里!”
军师的一席话,说得巴那加连连点头,军师微笑道:“但是我建议,我们最好能把这样一场向全世界彰显‘怒狮’组织实力与斗志的军事行动时间,向后挪移四到六个月。”
军师迎着巴那加隐含怒意和疑惑的双眼,用他一惯淡定从容,带着一丝只可能属于智者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微笑。伸手指着佛罗伽西亚全国地图,道:“您请看,现在我们‘怒狮’组织已经占领了佛罗伽西亚百分之八十的土地,可以说,首领您已经是佛罗伽西亚精神与实质上的真正最高领袖。但是……”
“现在还有四十万仍然负隅顽抗的军队,分布在我们‘怒狮’光芒没有覆盖波及的土地上。”军师一针见血的道:“以我们‘怒狮’组织六十万缺乏正规训练的部队,再加上二十万缺乏斗志,根本不愿意真正为我们卖命的叛军,想把这些补给充足。依托永久防御工事进行阵地狙击战,又隐隐形成犄角之势,可以相互支援的正规部队全部消灭,坦率的说,我个人认为……可行性无限接近于零。”
巴那加保持了沉默,他能从无到有,组建统率“怒狮”这样一个庞大的非法组织,当然不是一个没有头脑的人,在情感上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巴那加明白,军师说的是实情。
巴那加盯着眼前那张全国地图,红色的区域,就是“怒狮”组织已经覆盖的领地,而蓝色的区域,就是仍然效忠于佛罗伽西亚政府的那四十万职业军队,集结驻扎的岛屿。这些岛屿互成犄角之势,就算是没有得到统一的指挥,一旦攻击其中任何一个目标,接到求救信号后,这个目标周围的军队,必然会源源不断的开拔过来。
在把这批军队逐个分化、解决之前,“怒狮”组织必须在他们地驻地周围陈列重兵。假如巴那加真的从防御圈上抽调出十五万军队,他们的防御网必然会无可避免的出现漏洞。一旦让战侠歌带着元首,和这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军队会合,也许佛罗伽西亚的局势就会产生不可预测的逆转!
巴那加狠狠的喘了几口粗气,他这一辈子靠游击战和占据绝对优势的敌人,在原始丛林里进行了十几年的游击战争,终于走到了今日今时,终于站在了这片土地上的最巅峰。可是谁能想到,到了今天风水轮流转,竟然又跳出战侠歌这样一个比他更专业、更狠辣也更强悍的丛林游击作战专家?
巴那加望着地图上那一片接着一片的原始丛林,过了很久,他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阴极、狠极、疯极的光芒。他慢慢伸出自己的右手,把整只手掌都按到了地图上,沉声道:“我们还有一个办法!”
军师竖起了耳朵,在需要的时候,他绝对会闭紧自己的嘴巴,认认真真的把别人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牢牢刻进自己的心里。
“我们‘怒狮’组织早在十年前,就开始通过地下军火商向他们大量购买并积存化学毒气!到了今天,我们的存储的各种不同型号化学毒气。已经足够将他们活动的几千平方公里的原始林区进行一次无差别覆盖。我们现在没有办法把这些毒气投放到那些还在顽抗的军队头顶,但是投放到丛林里,还是很容易。哼,到时候。我就不相信这五千人还能上天入地!”
军师无言的摇了摇头,靠挑拨民族仇恨来招兵买马,用攻击平民和民用建筑的手段,来制造事端的家伙,还真是只懂得破坏和毁灭,却不明白建设与尊重这两种力量的恐怖份子,不必向巴那加解释这些化学毒气,会对整个佛罗伽西亚的生态环境造成什么样的破坏,对普通的军人和平民来说。当然是上有毁灭性的覆盖杀伤,但是……巴那加似乎还是太小看战侠歌带领的,那支成员有一半都接受过特种部队训练的部队了吧?
军师知道在这个时候,他只要略略一点头。也许一场人类军事史上,最恐怖覆盖面积最广,又是在自己国土上爆发的生化毒气战,就会正式拉开帷幕。过了好半晌,军师才缓缓点了点头,道:“这个方法不错,不过我希望领袖您再多给我一周时间,让我做好迎接新的、最激烈战斗的准备。不,您最好给我三周时间,让我把所有能调动的部队都集中在一起。再挖掘出足够的防空洞,把我们怒狮组织所有的物资都转移到地下。”
迎着巴那加那疑惑的双眼,军师淡然道:“我们‘怒狮’组织早已经被世界各个军事强国,定义为恐怖组织,在几年前要不是我们先摆出谈判的低姿态,也许那些国定已经派出数量庞大的部队,协助佛罗伽西亚政府剿杀‘怒狮’。六个月前我们一举攻入佛罗伽西亚首都阿普那加,虽然我们才是这场军事行动的幕后主使,但是我们推到舞台最前方的。却是在总统大选时,被挤出权力中心的在野党。有他们这层身份,我们的军事行动,也不过是佛罗伽西亚的内部政变或者是内斗罢了,那些西欧诸国就算是想出兵,也找不到任何借口。但是一旦我们大量投放毒气,‘怒狮’组织必须会站到舞台的最前沿,那些本来就对这场政变虎视眈眈的西欧强国,很可能会借毒气事件,随时出兵帮助佛罗伽西亚政府平叛。”
巴那加用几乎能杀死人的目光,狠狠瞪着军师,军师也坦然的回望着他,过了好半晌,巴那加才狠狠喘着粗气,一字一顿的道:“有理!真***有理!”
军师微笑道:“我不只是有理,还有一个方法,只要领袖您愿意按兵不动,给我充足的时间,不出六个月,我就能用可以忽略不计的代价,击败战侠歌,把那个死而不僵的元首,送到您的面前。”
巴那加突然也笑了,他用力拍着军师的肩膀,道:“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别人要是敢向我这么说,我一定认为他在胡吹大话,但是军师你这么一说,我已经可以把战侠歌带领的这支部队,当成一群死人了。”
一直站在巴那加和军师身后聆听他们两个对话的蝮蛇,脸上不由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军师轻扫了他一眼,淡然道:“你已经在战场上和战侠歌交手了六个月时间,你是怎么评价这个对手的?”
蝮蛇低下了头,过了很久很久,他才低声道:“无懈可击!”
军师笑了,他真的笑了,他知道当蝮蛇对战侠歌有了这样评价的时候,感受到压力和不足的蝮蛇,必然会将自己的心态重归于零,带着学习的心态,在指挥、谋略领域,得到飞跃性的提高。
“出色的单兵技术,丰富的实战经验,在参加过蓝盾军事体育竞赛时,培养出来的指挥能力,再加上他过人的统率魅力,天马行空般的战术技巧……在送走了雅洁儿,送走了那个他最关心的女人之后,战侠歌在最激烈战场上的确已经无懈可击。”
军师说到这里,他望着蝮蛇,拉长了声音,淡然道:“但是假如我们放松了绳套,放松了在战场上对战侠歌的辗压,让他有机会喘上一口气时,无论是战侠歌带领的那批一分钱还没有拿到的雇佣兵,或者是他自己,都有可能暴露出真正的弱点和漏洞。”
蝮蛇的眼睛亮了,他狠狠一拍自己的手掌,叫道:“我明白了!战侠歌带领的部队,有一半成员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雇佣兵。这是他手中最大的一张王牌,但也是最不受他控制的一股不稳定力量,现在这批雇佣兵一分钱也没有拿到,这六个月时间他们不停的战斗,在这种过于紧张的环境中,他们只能抱成一团,但是只要有一个充足而舒适的空间,他们之间因为金钱而产生的矛盾就会尖锐起来。”
“对!到了那个时候,不管他们是窝里内斗自相残杀,还是那些雇佣兵无法忍耐没有战争,只能无聊等待的枯燥,而相继离开,战侠歌带领的部队,都会实力大减。”
军师用一支红蓝双色铅笔,在连绵几万平方公里的原始丛林周围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微笑道:“战侠歌现在就是通过和我们不断战斗,以战养战。我们干脆来一个坚壁清野,我们只需要卡住他们的脖子,不让各种军队必须的补给送进原始丛林,就可以坐等他们自己暴露出真正的弱点了。”
第四十九章 满天飞舞(下)
五个月后……
起风了,远方的树林中传出来一阵“哗啦”、“哗啦”的轻响,风中带来了远方海水的微潮,带来了大海的清凉。战侠歌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直起了自己已经有点微微发酸的腰,用衣袖掉了额头上的汗水。
战侠歌扭过头,望着在脚下这片他新手用铲子开阔出来的天地,那一行行象士兵列队一样整齐,一样威武的禾苗,在这片泥与土混合成的天地里,昂然屹立。这种笔直,这种几乎是用直尺量出来的间距,就算是一辈子和庄稼为伍的农民,也未必能比战侠歌做得更好。
望着自己辛苦了几个小时得到的工作成果,战侠歌略略点了点头。
一直躲在远方的树荫下,偷偷望着战侠歌的波娜卡却无言的摇了摇头。算一算,她和战侠歌相处已经快十一个月了。无论他们在战斗中取得了如何辉煌的战果和成绩,她也没有见过战侠歌的笑容。
战侠歌这个人,仿佛是天生就不会笑。他的脸,永远是紧绷的,他脸上那犹如刀凿斧刻出来的棱角,永远是坚硬的,分明的,带着金属质感的。而他的双眼,波娜卡敢和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打赌,那绝对是最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却能够让绝大多数女人变成扑火飞蛾的奇异魅力源泉。
到了现在,波娜卡都找不到合适的文字来向别人表达,战侠歌那本来应该犹如暗夜星辰般明亮,现在却永远的笼罩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雾气的双眸,会给每一个男人多大的压力与震撼,会给女人多大的诱惑与无奈。
波娜卡更无法用文字来告诉身边的人,当战侠歌面对最惨烈的战争,在最危险、最胶着、最混乱的时候,战侠歌凝望着面前的地图,他的嘴角突然微微向上挑起。扬出一丝绝不能用“笑容”来形容的弧度,扬起一种纵横天下唯我独尊的霸气。扬起一种发自他生命最深处,那种面对死亡最放肆的嚣张时,在瞬间带给波娜卡的感动与心悸。
在战场上,战侠歌就是一个天生能够带领身边每一个人创造非凡军事奇迹的大师。现在就算他只穿了一条沾满泥浆的短裤,一件破破烂烂的外衣,全身热汗淋漓的站在水田里做着最卑微的工作,就连他的脸上也因为刚才擦拭脸上的汗水,而多了几丝不经意留下的泥浆,但是他的身体仍然挺立得犹如一杆标枪。带着一种锋利的触感,更带着一种任谁都能感受到的孤独。
要不然大家都说,英雄是孤单的呢?
波娜卡从一些人的嘴里。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一些关于战侠歌的故事,波娜卡真的无法想象,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战侠歌这样一个男人中的男人,一个英雄中的英雄,能够用尽他全部的感情去关心。去关怀,去关爱;波娜卡更无法想象,那个叫“雅洁儿”的女人,究竟为了什么,竟然能够忍心对着一个全心全意为了她而拼尽一切的男人,扣动了手中步枪的板机。
“他原来是一个很爽朗的男人,他的笑容就象是阳光一般,带着一种感染人的魅力。就算是在最危险最困难的环境中,看到他的笑容,你也会不由自主的轻松下来。”
波娜卡真的不太相信,奥兰斯利这个所谓战侠歌的“老朋友”对战侠歌的评价,象战侠歌这么冷,这么绝的男人,这样象石头一样坚硬,在战场上可以把任何一个人生命都彻彻底底当成棋子与砝码,能够随意抛弃或废除的男人,他真的会有阳光般的笑容吗?他真的……懂得什么是友谊和爱情吗?!
战侠歌突然转过了头,他的目光跨过彼此之间那段并不算遥远的距离,狠狠刺到了波娜卡的身上,让她全身的每一个汗孔都在瞬间狠狠收缩,又在瞬间完全张开。虽然她已经和这个男人在同一个屋檐下度过了一百多个夜晚,但是波娜卡仍然被战侠歌的目光刺得心脏狂跳。炽热的汗水不停的从皮肤里渗出来,很快就渗透了她的衣衫。波娜卡明白,这是生物面对不可抗拒死亡的感觉。
战侠歌看到是波娜卡,面对波娜卡初时的惊慌,和最后对他展露出来的只能用风情万种来形容的欢笑,战侠歌的表情就象是看到了一块石头,他又慢慢转过了头。面对这样的战侠歌,波娜卡只觉得一阵气馁,唯一能让波娜卡稍微感到一点安慰的是,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这么久,战侠歌总算是象征性的对她微微点了一下头。
波娜卡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拎着她新手编成的竹栏,慢慢走向战侠歌。不管战侠歌究竟有没有阳光般的笑容,也不管战侠歌是否曾经懂过爱情和友谊,至少波娜卡聪明的了解一件事情……象战侠歌这么强悍的男人,他不会喜欢太过柔弱的女人,要是面对他的目光和他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杀气都会被号得两腿发软,面部肌肉僵硬,那么这个女人无论多妩媚多美丽,都已经失去了获得这种男人青睐与感情的资格。
和战侠歌越近,波娜卡越能感受到战侠歌身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波娜卡是聪明的,她要是不聪明,就绝对没有资格成为佛罗伽西亚元首大人身边的助理秘书,要知道这个职位在某种情况下,已经相当于是元首大人的代言人,就算是元首大人身边的那几个内阁官员,在看到她时,也得保持必要的礼貌和尊敬。但是波娜卡明白自己也很傻,要是不傻,她怎么还会象面对火焰的飞蛾一样,傻傻的向战侠歌自上去撞?
波娜卡能够成为元首大人的助理秘书,在某些场合下成为他的代言人,波娜卡除了要有聪明的头脑,能够处理各种突发事件之外,刀子当然要有出色的外表,和高贵的气质。事实上,波娜卡如果去参加佛罗伽西亚选美大赛,她绝对有资格问鼎“皇后”王冠。
波娜卡是一个同时拥有东西方血统的混血儿,上天似乎对她实在是太过青睐。把东西方女性中的优点,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她拥有高挑秀硕却又足够丰满的身材。就算是看着她的背影,已经足够让每一个从她身边经过的男人浮想联翩。波娜卡那来自东方女性,特有的细腻皮肤,和她那精致而轮廓分明的五官更让她拥有了一种精致与轮廓共存的美丽。而她那双水意盈然。带着三分纯洁,带着三分慧黠,带着两分成熟,又带着两分柔情似水的动人,更能让男人在瞬间的惊艳后,在内心深处涌起一种要把她小心呵护珍藏的感觉。
波娜卡从那些男人的眼光中。已经汲取到了足够的自信,但是面对犹如岩石般的战侠歌,她的自信一次次受到了重创。有时候连波娜卡自己都不明白。她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就算元首大人曾经命令过她,为了吸引人才,为了能够成功复国,多“接近”战侠歌,并以“战侠歌做为军队的最高指挥官。必须要有一个可靠的幕僚和助手”这样的借口,把波娜卡硬塞到了战侠歌身边,可是并没有人命令她,面对一个如此冰冷的战侠歌,慢慢的付出了自己的真感情吧?!
波娜卡走到战侠歌身边,她轻声道:“我来了。”
战侠歌没有任何反应,波娜卡早已经习以为常,她打开自己手里的竹蓝。从里面取出了一个手工粗糙的大碗。这个碗可真大,在一般人的眼里,它与其说是一只碗,不如说它是一只瓦盆,在这样一只大碗里,盛满了战侠歌他们亲手种植出来的大米。而在另外一只稍小的碗里,是用鱼汤熬出来的野菜,和两枚海龟蛋,波娜卡甚至从竹蓝里取出了两枚野生的水果。
佛罗伽西亚位处南太平洋,在这里常年处于高温状态,种植水稻几乎可以不分季节,只需要四个月就能成熟收割。这样的大米,有些类似于中国海南南部的大米,生长周期太短,米质粗糙,味道当然很一般,但是在“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思想下,战侠歌带领的那批已经超过七千人的军队,用他们冒险从外面搞到的水稻苗,开垦荒田种植水稻,才得到了足够的食物,结束了他们每天要通过打猎、捕鱼、采摘野果来裹腹的局面。
至于那一小碗菜,是直接用水煮出来,再加了一点他们自己在海边晒出来的盐粒,由于没有经过适当的提纯,吃起来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苦涩。但是波娜卡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时间长了,都能从这些食物中分辨出她已经融入进去的感情。
“谢谢!”
战侠歌放下手中的水稻苗,接过波娜卡递过来的饭碗和用竹片做成的筷子,双膝盘起,慢慢的咀嚼起来。“怒狮”组织已经有将近五个月时间没有对他们发起攻击了,战侠歌指挥超过七千人的军队,依托地形挖掘了大量步兵地道和防空洞,构建起一个由点、线、面层层组合的防御复合阵地。
“怒狮”组织想要攻破战侠歌精心设计,有七千名实战经验丰富军人防御的复合阵地,在没有炮火的支援下,他们大概需要调动三万职业军人。如果想把这个基地包围得水泄不通,防止在基地被攻破时,战侠歌带领最精锐的特种部队,直接保护元首撤退,“怒狮”组织需要动用至少十万军队进攻和布置隔拦层。
“怒狮”组织现在已经和四十万仍然效忠于元首的政府军四面开战,他们绝不可能调动十万以上的军队,在计补养的情况下进入原始丛林来剿杀这样一个自保有余,进攻不足的基地。
在这种情况下,战侠歌吃得很从容,他细细的咀嚼每一口食物,再慢慢把它们嚼下去,力求让自己的胃里,最大化的把食物里的营养吸收出来。就连那两颗野果的果核,都让战侠歌敲碎,把里面的果仁取出来,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波娜卡坐在战侠歌的身后,她悄悄凝视着战侠歌那泛着古铜色光芒的脸庞,感受着他全身肌肉下面蕴藏的最可怕力量。坐在那里正在默默咀嚼食物的男人,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无论是智力还是个人武力,都达到一种巅峰。可以堪称完美的男人。如果可以的话,波娜卡真的想伸手去摸摸看,战侠歌身体上那一块块坚硬的、贲张的,却偏偏又犹如黑豹般。给予人一种速度与灵敏感觉的肌肉。她更想伸出自己的双手,轻轻在战侠歌的额头上揉按,用属于少女的温柔,扫除他双眼中,那缕让她从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时,就忍不住心神颤动的空洞与说不出来的悲伤。
而战侠歌的腰……如果一个女人能够用自己的双手。紧紧的抱住他那骄傲的支撑起男人的自信与力量的腰肢,把自己的头轻轻枕在他的身上,躲在那个可以为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支撑起一片蓝天的胸膛里。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那又应该是一种何等的幸福?
但是战侠歌递到她面前的那只大碗,却又一次打碎了波娜卡所有的幻想。米饭战侠歌只吃了一半,“现在我们的粮食还很缺乏,每一个人都要定量控制伙食。如果有一天我成了伤兵或者成了病号,你可以给我这样的特例。”
略略一顿。战侠歌继续道:“还有,我们这里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我们两个需要做出表率,以后不要再给我送饭了。”
不再理会牙齿已经把嘴唇咬出几根血丝的波娜卡,战侠歌抓起他放在身边的水稻苗,又走回了稻田里,重新开始了他的工作。
直到太阳即将落到岛屿的某一座大山后面,天与地之间洒满了金黄色的流光。就连天边的那几抹飞云,也带出一种华丽的飘逸时,战侠歌才在自己裤子上擦着手上的泥浆,走出了那片他已经工作了一天的稻田。
战侠歌的影子在地上拉出来斜斜的一个长条,随着他一步步向前走动,他的背影在并不平坦的地面上不断波荡起伏着。如果只从背影上看,战侠歌背在身上的那枝ak自动步枪,也真的象极了农民手中的锄头。
晚间稍稍清爽的微风,轻轻从战侠歌的脸上拂过,嗅着周围那没有任何污染,在人迹罕至的情况下,完整的保留了原汁原味的植物清香,嗅着沉稳的大地,给予了他们这批来客食物与生存空间的大地,里面传出来的泥土味道,望着几只飞虫在绿叶与野花之间飞舞,虽然知道这只是一种战争中间带,虚假的和平与美丽,就好像是天空中不知道哪个孩子吹起来的肥皂泡,随时可能变成无数碎片,但是战侠歌仍然对眼前的这片天与地,对他前所未有过的身份……农民,在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留恋。
战侠歌的目光落到了一丛灌中,崭露头角的野花上。这真的是一株小小的野花,但在夕阳映照下,它看起来就象是镀上了一层黄金,散发着一种柔和的亮丽光彩,在微风中这株小小的野花不断的摇拽,将它最卑微的清香与美丽,毫无保留的倾洒在这片大地上。
战侠歌的身体突然僵住了,因为他在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已经把那株小小的野花,摘到了自己的手里。
“我为什么会摘这朵野花?”
战侠歌望着手中这朵无辜的野花,自从进入第五特殊部队,接受过最严格的非人训练后,他已经不会再做这种毫无意义,只会浪费自己体力的事情。
带着这朵小小的野花,带着略略的有解,带着工作一天后略略的疲惫,扛着一支已经有五个月时间没有发射过子弹的ak自动步枪,战侠歌继续向回走。战侠歌翻过一道山坡,遥遥看到那幢属于自己的小茅草屋,看到那间小茅草屋前方,正在袅袅升起的炊烟,想象着波娜卡这个受过高等教育,据说在二十四岁时已经拿到双料硕士学位的女孩子,正趴在一个用几块石头搭成的炉灶前,为他们烹制食物,一种说不出来的平静感,从战侠歌的心底慢慢升起。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回到自己的“家”时,波娜卡不但已经为他准备了一双自制的,有点象日式木履的拖鞋,更为他准备了一盆洗脚用的热水,在他的双脚泡得微微发麻,从心底都感受到一种舒适的时候,虽然粗糙,但是波娜卡已经用心把它们调制得更可口的食物,就会送到他的面前。两个人就会坐在一张用原木做成的桌子前,借着太阳的余辉,一起共进晚餐。如果他真的回来晚了,波娜卡就会点起一盏小小的油灯,坐在屋门前静静的等待他的归来。在灯花的轻轻的爆响声中,波娜卡亲手榨出来的椰子油也散发着一股好闻的香味,那一幕真是动人极了……
目光再次从自己手上的那朵野花上掠过,战侠歌整个人再次呆住了。因为在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本能的摘下了那朵野花。他从十八岁进入中国第五特殊部队到现在,已经整整过了十二年了。他经历了十二年的坎坷,经历了一个平凡人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想象,更不可能体验到的惊险与刺激。但是相对应的,在他的生命中,也少了一样在平凡人眼里看来,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平静的生活!
战侠歌经常用军人的天性就是进攻,进攻再进攻,来告诫自己。但是,当他真正融入到这种平淡生活中,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中感受到平静和安逸时,当他带着一天工作后的满足,迈向一个有一个女人正在等他回来,正在为他烹调晚饭的小窝时,在他的内心深处,一个本以为被封锁的角落,正在不知不觉的松软。
而他摘下了那朵野花,那是在他晃忽中,抛除了军人这个职业,抛除了战争与血腥,甚至是暂时忘记了雅洁儿这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只是凝视着那缕袅袅升起的炊烟时,做出来的最本能动作。
连战侠歌自己都忘记了是谁这样评价过他:“如果没有背负太沉重的责任,没有进入中国第五特殊部队,你应该会是一个体贴的丈夫,一个温柔而浪漫的情人吧!”
在这个满天飞舞着金色霞光,美丽得已经超乎实际的世界,在一片荒芜里沿生出无数生意力的天与地之间,凝望着那缕袅袅升起的炊烟,战侠歌真的……痴了。
没有经历过战侠歌人生的人,真的不会明白,这再平凡的一幕,给他的心灵带来的巨大震撼。
战侠歌就这样呆呆的站在山坡上,痴痴的凝视着他眼前的一切,直到他的“家”,那幢小小的茅草屋前的炊烟慢慢停熄,直到太阳完全消失在海与天的另一端,直到黑暗的苍穹笼罩了整个大地。直到……那幢属于他的小茅草屋前,一点豆粒大小的灯光,开始不断摇拽,为战侠歌照明了……回家的路!
而已经做好晚饭的波娜卡,就借着那点灯光,拿起了针线,用她不知道已经刺破了多少次手指的笨拙动作,开始为战侠歌缝补一件外衣。在那盏小小的油灯照映下,痴痴站立在山坡上的战侠歌,可以清楚的看到,波娜卡那种专注的美丽,专注的笨拙的表情,战侠歌甚至可以想象的出来,她在自己衣服上,留下的那一行东倒西歪,却细细密密的针脚。
第五十章 孤独的心
手里的那朵黄色的野花,不知不觉中已经在战侠歌的手掌中,被揉搓成一片花泥。战侠歌就站在山坡上,静静的望着坐在茅草屋外,象一个最娴淑的妻子般,一边等待他的归来,一边为他缝补衣衫的波娜卡。
时间就在战侠歌的默然静立,和波娜卡用最笨拙的动作为战侠歌缝补衣服上的破洞中一点点滑过。波娜卡终于将手中的工作完成,她学着其它女人的动作,用自己的牙齿把她用树皮纤维纺成的麻线轻轻咬断。波娜卡轻轻吁出一口长气,望着手中缝补得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的外衣,波娜卡只能吐着舌头,露出一丝顽皮的笑意。
但是当波娜卡轻轻扫开额头上一绺秀发,抬起头望着头顶那片黑暗的苍穹下,那稀落的几点银色星得,和天边那轮镰刀状的月芽时,她却皱起了眉头。在夜风的吹拂下,一片乌云飘过他们的头顶,天与地之间慢慢陷入了一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波娜卡吹熄了她等候战侠歌时,会点燃的那盏小小油灯,返回了他们的茅草屋。在一分钟后,她左手拎着一只用椰子壳做成的灯笼,右手死死抓着一枝战侠歌平时用来到森林里打猎的标枪,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世界中,小心翼翼的一边摸索,一边孤独的,慢慢向战侠歌站立的这个方向走过来。
就是这样一个因为害怕黑暗和孤独,只能拼命捏紧手中的标枪的女人,带着一只用椰子壳磨薄钻孔后做成的灯笼,带着一根正在慢慢燃烧,映亮了小小一片天空的蜡烛,指引着战侠歌找到了回“家”的路。
当波娜卡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的走上那座小小的山坡,猛然看到一个犹如石像般屹立在那里的男人时,情绪已经紧张到了极限的波娜卡手一松,握在左手地灯笼不由自主的脱手摔落,而她自己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啊……”
绝对高分贝的尖叫在这个海滨渔村的上空回荡。但是却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因为那个一直静静站在那里的男人。及时伸手接住了几乎已经摔到地面上的椰壳灯笼。在那支蜡烛散发出来的晕黄色光芒中,波娜卡清楚的看到了一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多了一点点温暖的双眸,看到了一张只能用大理石雕像来形容的。棱角分明还带着金属质感的脸。
波娜卡的脸色还因为受到惊吓而一片苍白,但是在她的眼睛里,已经盛满了欢笑,“原来你在这里啊,已经很晚了,你为什么不回家?”
“我……”战侠歌第一次面对眼前这个比他要整整小上五岁的女孩子。有了略略的口吃,“我、我正在、这里、思考一点问题。”
波娜卡用歉然的眼神望着战侠歌,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我打扰你了?”
“没有。我已经思考完了。”战侠歌凝视着山坡下,因为听到波娜卡的那半声惊叫,而迅速武装起来,已经开始有组织的向山坡方向迂回逼进的“村民”,他淡然道:“不过你好像把我们的邻居给打扰了。”
“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了。”
波娜卡吐着可爱的舌头。对着那些手持自动武器,以小组编制杀气腾腾冲上山坡的“邻居”们连连敬礼。那些被波娜卡半声惊叫,打扰得鸡飞狗跳的男人们,脸上宽厚的笑容笑得一塌糊涂。当所有人都重新回自己的茅草屋时,波娜卡按过战侠歌手中那只椰壳灯笼,轻声道:“我们回家吧。”
战侠歌沉默了,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发现波娜卡几乎用小跑的动作。才能跟上他的步伐,战侠歌不知不觉的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当他们默默走进那个小小的渔村,即将走进他们自己亲手搭建的那幢小茅草屋时,战侠歌的目光,落到了一只摆放在茅草屋前面的木盆上,这只做工粗糙的木盆上面,还盖着一只用同样材质做成的盖子,不用问战侠歌也知道,那只木盆里盛着大半盆波娜卡为他准备的洗脚水。
在用几块石头垒成的火塘里,残余的炭灰仍然散发着最后的余热,架在火塘上方的瓦盆里传出一阵阵饭香,在那只瓦盆的附近,几只用竹筒做成的饭碗和饭勺,整齐的摆在一起。闻着这段时间已经再熟悉不过的烤鱼香味,战侠歌沉默了半晌,低声道:“以后不要为我烧洗脚水了,我的脚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娇嫩!还有,我们虽然是合作伙伴关系,但是我们之间是平等的,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谁也没有必要,为对方付出额外的时间和精力。我早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我在任何环境下,都能自给自足活得很好。”
波娜卡咬着嘴唇,默不作声的把她早已经准备好的晚餐,摆在了他们用一个粗大树桩做成的餐桌上。波娜卡为自己准备的,还是他们这些天一成不变的烤鱼和白米饭,但是她却为战侠歌额外准备了一个瓦盆,当她掀开瓦盆的盆盖,用竹筒制成的漏勺,从里面舀出长条形的食物时,战侠歌的眼睛里不由扬起一丝讶异。
“你在一个月前,不是说过想吃炸酱面吗?”波娜卡把盛满那种长条形食物的碗,送到了战侠歌的面前,“我从来没有做过面条,做得很不好,但是我试过,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战侠歌低下头,借着他们餐桌上那盏小小的油灯,他仔细审视着眼前这碗姑且可以称之为“面条”的东西。不用尝战侠歌也知道,以他们现有的环境和可以利用的资源来说,这些“面条”根本不是用小麦磨成的面粉制作,而是单纯的把大米磨成的米粉。最让战侠歌无可奈何的是,波娜卡有一件事情没有说错,她的手艺真是糟糕透了。
这一碗面条,每一根都足足有战侠歌的食指那么粗……不,略略挑动那碗面条后,战侠歌迅速在心里更正刚才他的认识和看法:应该说这一根面条,足足有战侠歌的食指那么粗。战侠歌真的想问问波娜卡。她是不是听说过在中国,有一种叫做“一根面”的面食。要不然她为什么能把一根面条做得这么长,长得只需要一根,就至少用了一斤大米磨成的面粉?!
波娜卡小心翼翼的端过来一小碗看起来黑糊糊的东西,她直接把这些鬼才知道是什么玩艺的东西。全部浇到了战侠歌面前的那根“面条”上面。战侠歌能吞下连山羊都不会去碰的干苔藓,可是在这个时候,他也同样用小心翼翼的动作,挑起那根面条,望着面前这黑糊糊的一片,还散发着混合气体的浆糊。问道:“这是什么?”
“炸酱!”
战侠歌:“……”
“我不知道怎么做炸酱,我更不知道如何做出中国的炸酱面,我向曾经在中国呆过一段时间的奥兰斯利请教过了。他告诉我。中国的炸酱面用的炸酱,就是把一种叫做‘豆瓣酱’的东西,和切成肉丁的猪肉炒在一起,弄出来的东西。我已经尝试了很多遍……”
迎着战侠歌依然平静的目光,波娜卡胀红了脸,低声说道:“虽然味道仍然很不好吃。但是这已经是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做出来的最符合中国炸酱面的食物了。”
战侠歌轻轻挑动碗里的那一根面条,波娜卡向奥兰斯利这样一个明明一窍不通,偏偏还要硬装成专家的人物虚心请教,还能学到什么好东西?奥兰斯利至少也应该告诉波娜卡,“豆瓣酱”这种东西里面用的豆瓣,绝不是那些从树林里找到的,比子弹还硬的野蚕豆可以替代的吧?
至于这些酱。颜色倒是模仿得不错,闻起来味道也相当不错,但是为什么战侠歌刚刚试图张开嘴巴,在战场上一次次经历弹雨的洗礼,才培养出来的第六感,在向他发出最严厉的警告?
但是迎着波娜卡那张胀红的脸,迎着波娜卡充满希望的眼神,战侠歌又能说什么?他慢慢的吃着,吃得有滋有味,吃得不动声色。波娜卡小心的把一块洗干净,切成长条状的野萝卜,放进战侠歌的碗里,她低声道:“奥兰斯利还告诉我,你们中国最有名的炸酱面,还要配上萝卜、黄瓜丝等至少六样蔬菜,可是我在森林里找了很久,才找到了这样一颗小小的萝卜。
小小的……萝卜?
战侠歌敢打赌,波娜卡一定没有偷嘴尝过这根萝卜,或者说她这一辈子也没有吃过人参这种东西,否则她怎么可能把人参当成了萝卜?在心中计算了半天,生吃下这么大一根人参,会不会让自己今天晚上鼻血长流,战侠歌才在波娜卡的注视下,一脸平静的把那根水灵灵的,削成长条状的“萝卜”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别说……新鲜的人参吃起来,味道还不错,至少还有一种类似于萝卜般的,脆生生的感觉。
当战侠歌慢慢把吃得干干净净的碗推开时,波娜卡望着战侠歌,低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战侠歌回答道:“好吃!”
“那我……明天再做给你吃好不好?”
“好!”
波娜卡笑了,她真的笑了,她至少用自己的辛勤努力,重新夺回了好为战侠歌准备晚饭的权利。悄悄看着波娜卡那丝毫不加掩饰的快乐笑容,战侠歌不由有了片刻的失神。
战侠歌突然问道:“如果你结婚了,你会不会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当然会要。”波娜卡回答道:“我只会和自己最喜欢的男人走进婚姻的殿堂,能够和自己最喜欢的男人,一起培养出一个属于我们的爱情结晶,我想,这大概应该是一个女人,一生最幸福的事情了吧?”
战侠歌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对于他和雅洁儿这类受过最严格军事训练,手中沾了太多鲜血的职业军人来说,平凡的生活和平凡的幸福,几乎已经和他们绝缘。
沉默了很久,战侠歌才缓缓的站了起来,他对波娜卡轻声道:“辛苦你了。明天还要工作,你早一点休息吧。”
当餐桌上那盏小小的油灯被吹熄。黑暗重新占据了这片狭小的空间时,无论是战侠歌还是波娜卡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波娜卡睡在一片用茅草和一张毛毯铺成的“床”上,而战侠歌就抱着他的那枝AK自动步枪,坐在茅草屋一个最偏侧。却火力视野最佳,背后还有一片最坚硬石壁的角落里,如果没有轮到他站岗执勤的话,战侠歌就会用这种姿态,一动不动的睡到天边泛起一丝鱼腹般的白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波娜卡养成了每天凌晨三点多钟。都会自然醒来的习惯。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陷入真正熟睡的战侠歌,才不会被她并没有包含危险成份的目光惊醒。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战侠歌才会真正卸掉自己身上的全部伪装。
他只是抱着那枝陪伴他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杀人无数的AK自动步枪,静静*在用薄木板制在的墙壁上。每当他真正陷入沉睡,他的头总会轻轻枕在怀里的那枝AK自动步枪上,当月光偶尔透过茅草屋一侧留下的窗洞,温柔的倾洒在战侠歌的身上。战侠歌与他怀里的那枝步枪,都象是镀了一层银色的光彩,看起来真的……美极了。
只有在这个时候,波娜卡才能透过一切伪装,看清楚战侠歌的真实本质。他虽然杀人无数,他虽然已经成功的站立在世界特种兵舞台的最巅峰,可是实际上,他还只是一个孤独的、寂寞的。渴望获得关怀,渴望获得温暖,却被自己最亲近的人无情抛弃,已经身心俱疲的大男孩罢了。
波娜卡真的想伸手去摸摸犹如婴儿一般陷入沉睡的战侠歌,摸摸他那张过于坚硬的脸庞,可是她不敢。只要她稍稍一动,哪怕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战侠歌都会迅速惊醒。所以,她只能躲在黑暗中,期盼着月光能再次落到战侠歌的身上,为她照亮那个已经和她在同一屋檐下,一起生活了五个月男人的脸。让她能够再一次看清楚,这个男人那颗本来应该温柔的、体贴的,又渴望别人关怀的心。
今天晚上,波娜卡在相同的时间,又醒过来了。今天晚上那轮镰刀状的月芽,竟然成功的把它的光芒,透过茅草屋的窗洞,投到了战侠歌的身上。但是,战侠歌的头却没有枕到他的那枝AK自动步枪上。
波娜卡静静的凝望着战侠歌,战侠歌抱着AK自动步枪,静静的坐在有月光的墙角。
不知道过了多久,波娜卡突然轻声道:“你这样不累吗?”
战侠歌没有回答,他仍然用相同的姿势坐在那里。
“我知道你没有睡着,可能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每次真正睡着了,你都会枕在那枝步枪的同一个位置上。在清醒的时候就算你想摸仿,可能都无法骗过我的双眼。”
波娜卡伸手指着距离自己的“床”大约两尺多远,同样铺着干草和一张薄行军毯的床铺,低声道:“我希望你能睡到上面,你每天要工作,要处理军队中产生的纠纷,还要思考各种战略问题。在这些领域,你是真正的专家,我能帮助你的地方少之又少。我能做到的,就是尽可能的让你获得最舒适、轻松的环境,通过合理的休息,迅速恢复精力。请你睡到我身边的床铺上,它虽然并不是很柔软,但是它至少可以让你真正舒展自己的身体,而不是用一种弯曲的动作,来消耗自己的体力。就算是为了每一个信任你,愿意追随在你身后的军人,请你,睡到我身边的那个床铺上,好吗?”
战侠歌仍然坐在那里没有出声,波娜卡轻咬着自己的嘴唇,道:“如果我在这里对你是一种困扰的话,我可以睡到茅草屋的外面。但是我不会搬走,因为照顾你的生活起居,也是我的工作,一份我自己愿意全心全意去完成的工作。”
战侠歌终于睁开了自己的双眼,他那双犹如暗夜星辰一样明亮的双眸,在银色的月光下,闪动着一种奇异的光彩,在这个时候,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着些什么。战侠歌望着早已经铺在这间茅草屋里四五个月时间的“床铺”,再看看外表温柔可人,但是同样拥有倔强傲骨的波娜卡,战侠歌抱着自己怀里的那枝步枪,以一种机械的动作,一点一点的站起来。他慢慢走到了那张“床铺”前,然后慢慢的躺了下去。
第五十一章 兽性回归(上)
“砰!”
在渔村外突然传来一声轻脆的枪响,刚刚躺在“床铺”上的战侠歌就象身体上了弹簧般,闪电般的跃起。战侠歌的右手一扬,一把军刀旋转着狠狠钉到开出一个窗洞的墙壁上,早已经系在窗洞旁边的麻强被战侠歌甩出的军刀拦腰砍断,挂在麻绳上的一只军用头盔在窗洞后方荡过。
几乎在头盔从窗洞后方荡过,足以吸引敌人注意的同时,战侠歌整个人抱成一个圆球状,在取得足够的加速度后,用最野蛮的动作,狠狠撞开茅草屋另外一侧没有固定木板的墙壁,带着飞扬而起的茅草,以惊人高速翻滚而出。
波娜卡聆听着村外单方面射击的零星枪响,虽然她并不是一个战士,但是在将近一年的战火夹缝中生存,她也明白,他们并没有遭遇敌人突然袭击。再看看那只仍然在窗口来回飘荡的钢盔,和被战侠歌生生撞玒,正在呼呼透着小风的墙壁,波娜卡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波娜卡爬起来抓起一根麻绳和一把茅草,她一边用熟练的动作填补战侠歌撞出来的那个墙洞,一边在心中暗暗计算……这到底是第几次了?!
既然不是敌袭,解决的速度当然够快,战侠歌冲出茅草屋,还没有判断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由训练有素,实战经验丰富的雇佣兵组成的哨兵,就已经结束了“战斗”。
在一阵骂骂咧咧的叱骂声中,两个身高超过二百公分,长得人高马大的雇佣兵,反扭着一个身高最多也就一百七十公分的男从双臂,走了回来。
在这种力量绝对不对趁的情况下,那个双手都被反扭的男人,竟然还敢一边用力挣扎,一边用汉语放声叫骂:“你们这群混蛋。你们这群该死的刽子手,放开我……操你妈的!”
真是好经典的“国骂”啊!
连战侠歌自己都不愿意去回想,他已经有多少时间,没有听到如此熟悉。又是如此亲切的国语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俘虏的声音竟然有几分耳熟。
当两名哨兵把那名俘虏扭送到战侠歌面前。并强行掰起他的脸时,就连在战场上淡定从容,早已经学会了漠视生死的战侠歌,也有了片刻的惊讶。
这是一张扭曲的,似曾相识的脸。
假如这张脸能够再胖上一点,能够把这张脸上太过浓烈的野兽气息去掉,换上世俗的平庸,也许,他更能符合在战侠歌心中某一个记忆的环节。
这个在凌晨突然出现在渔村附近,并被哨兵擒获的男人。他显然已经独自在原始丛林中游荡了很久。他的皮肤又干又黑。几乎已经找不到亚洲人黄皮肤的特征。他全身的衣服几乎都被树枝给划破了。只剩下一些随风飘动的布条,在一根绳子的捆缚下,勉强还贴在他的身上。他不知道从哪还搞到了一块兽布,把它直接绑到了自己的下身,勉强保护住人类最大底限的文明。
战侠歌看着眼前这个天知道在原始丛林中生存了多久,依然顽强活着的男人,他的眼睛里,慢慢多了一丝讶异,也多了一丝欣赏。
战侠歌这一辈子,只会欣赏真正的强者!而真正的强者。他们最强的,也许并不是肢体的力量,而是他们的意志。
这个男人无疑就是一个拥有坚强意志的强者,他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可怕伤痕。这些伤痕,有划伤,有擦伤,有剐伤,但是最多的,是他和某些猛兽赤手搏斗时,那些猛兽的利爪,在他身上留下的爪痕。
这个男人那双留着长长指甲,虽然精瘦却绝对拥有力量的双手,让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猛兽的爪子。而其中一名哨兵脸上那四道长长的血痕,估计就是这样一双手留下的杰作。而另外一名哨兵的左臂上鲜血不断的流淌出来,竟然被人生生咬下来一小块肌肉。看着这个男人仍然带着血痕的嘴角,战侠歌对他的唯一评价就是……狼!
最象狼的,还是这个男人的眼睛!
他的眼睛几乎就是绿色的,当哨兵强行掰起他的脸,让他与战侠歌在近距离对视时,这个男人象狼一样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他开始用更大的力量拼命挣扎,他的双臂与哨兵的双手不断扭动,不断发出一阵阵让人牙酸的骨骼爆响,他恶狠狠的瞪丰战侠歌,他猛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狂嗥:“战侠歌!”
这个男人认识战侠歌!
两名哨兵一阵紧张,他们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更加用力,那个男人发出一声惨哼,豆粒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渗渗滚落,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仍然顽强的抬起了自己的头,用他那双狼一般的双眼,用最凄厉,最怨毒的双眼,死死盯着战侠歌。
听到这不似人声的怒嗥。迎着他那充满刻骨仇恨的双眼,战侠歌脱口叫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我在杂货店里,饶过的那个家伙!”
这个象狼一样,混身带着野兽的气息,带着在大自然界生存,重新兽性加归的男人,就是十一个月前,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妻子惨死,却选择了退缩的懦夫……静宫。
战侠歌必须感叹,大自然的确是一个最好的试金石,在他最公正无私的天平上,只有强者才有资格生存下去。
“哈哈哈……”静宫突然发出一阵刺耳之极的尖笑,“没错,我就是被你饶过一条小命的家伙,你没有想到,我们到了今天,还有再一次见面的机会吧?你战侠歌真不愧是中国军人中的战斗英雄,真不愧是我们的人民子弟兵啊!可是,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就不能饶我的女儿一命,你明明可以,为什么不能饶我的妻子一条命?你为什么偏偏要留下一个已经成为懦夫的我,你为什么要留下一个再没有亲人,再没有希望的我啊?!!!”
听到静宫那犹如鬼泣的哭嗥与嘶吼,感受着他对战侠歌毫无保留的,那种痛彻心扉的刺骨仇恨,就算没有听懂他到底说了些什么,两名身经百战,手底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与生命的雇佣兵,仍然忍不住心中狠狠一颤。
战侠歌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问道:“你为什么不回去?你的家人没有了,但是你回去,至少还会有能安慰你的朋友,有关心你的亲人。”
“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的妻子死了,女儿死了,没有人为我喊冤,在那些人的眼里,我早已经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与叛徒,我就算回去,得到的也只是唾弃和不屑的眼神。在所有人的眼里,我面对的一切都是绺由自取,都是罪有应得。可是战侠歌请你告诉我,你凭什么判定了我女儿和妻子的罪过,你又凭什么,夺走了她们的生命?”
静宫瞪着战侠歌,嘶嗥道:“战侠歌你是法官吗?你是法律吗?你是可以任意判定我们这些凡人生死的九天诸神吗?可以凌驾在法律之上,任意玩弄我们这些小市民的生命,又不用承担任何后果,有一大群人在你背后为你呐喊助威,你是不是很爽,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战侠歌静静的望着眼前这个犹如野兽般的男人静宫,他的眼睛里慢慢腾起了一丝落寂。静宫不是他的敌人,他在把静宫的女儿一脚踢向恐怕份子的枪口,又亲手杀死了静宫的妻子后,他又何尝不是在同一时间,也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亲人?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因为你不配!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回去吗?那我告诉你,我一直在这片原始丛林中徘徊,我一直在生存与死亡之间游荡,就是因为我赌着一口气,我一定要再看到你,我一定要拉着你,一起……死!”
静宫猛然扭动自己的身体,在丛林中生存了将近一年时间,静宫显然已经从大自然的身上,学习到了很多东西。他的皮肤上也许涂了某种能够防止蚊虫叮咬又有润滑作用的油脂,也许是两名哨兵略略大意,也许是静宫在沉默了很久后,又突然发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总之他居然挣脱了两名哨兵的钳制,狠狠扑向了战侠歌。
战侠歌略略摇头,阻止了两名失职哨兵的后继动作,他只是静静的望着静宫,望着这个全身带着一种破釜沉舟惨死杀气,带着一种飞蛾扑火般灿烂光芒的男人,扬起他象极了野兽利爪的双眼,狠狠撞向自己。在这个时候,战侠歌终于知道静宫这个生活在平和环境中的男人,凭什么在最残酷的大自然中独自生存下来。
就凭他这种复仇的意志和爆发力,静宫就足以让任何和他对敌的生命,心底扬起一丝冰冷。
第五十二章 兽性回归(下)
战侠歌平静的望着向他冲过来的静宫,就连那两个失职的哨兵,也保持了沉默,以战侠歌今时今日的成就,如果能被一个没有受过正规军事、格斗训练,又赤手空拳的人击伤,他早已经倒在他经历过的最惨烈战场上。
“砰!”
静宫被战侠歌一拳打中胸部,无论静宫在原始森林中,为了生存经历过什么样的战斗,无论他的意志如何坚韧,他毕竟还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战侠歌只用了一拳,就把静宫打得倒退三四尺远,一头栽倒在地上。
静宫抹掉嘴角的血痕,再次向战侠歌冲过来,旋即静宫又被战侠歌不动声色的击倒。
在拳头“砰”、“砰”作响中,静宫被战侠歌一次次击倒,他又一次次抹掉嘴角淌出的鲜血重新爬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战侠歌和静宫的周围,已经站满了人,他们都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观看着这场并不激烈,却绝对惊心动魄的决战。
战侠歌面色阴冷如水,他只是对着向自己冲过来的静宫,一次次挥动他的拳头,一次次把静宫打倒在地上。到了最后,就连战侠歌自己都忘了,他究竟挥动了几次拳头。面对一个根本不可能对他产生任何实质性威胁,却徒劳的、舍生忘死的对着他发动攻击的静宫,战侠歌的双眼跳过了静宫的身体,落到后方那一片黑色的迷雾中。
在这个时候,战侠歌仿佛看到了一个十八岁的大男孩,在刚刚加入第五特殊部队时,面对一个比他年龄要整整小上六岁。却能轻而易举。一次次将他击倒的对手,他全身带着战斗的火焰,一次次重新爬起来。对着敌人发起了最疯狂攻击。
现在十二年过去了,当真称得上时过境迁,那个十八岁的大男孩,已经成为中国第五特殊部队最出类拔萃的獠牙,在十四年后,他甚至可能接管整个第五特殊部队。而那个曾经为了保护他,而象一头愤怒的母狮般扑向格斗系教官的女军医,那个曾经在病房里抱着他,给了他太多温暖与刻骨柔情的女教官,也成为了他的妻子和……敌人!
敌人!
一想到这个词语。战侠歌的心里就产生了一股锉心的刺痛,就在战侠歌本来无懈可击的精神领域,终于产生了一丝不能自抑的晃惚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周围所有人一起发出一声惊呼。
“小心!”
在众多的惊呼声中,最清晰,最深刻,最能在瞬间刺进战侠歌内心深处的,却是一个人孤独的站在他们“家”门前。站在一个木桩上,踮起脚尖紧张观战的身影……波娜卡。
战侠歌猛然惊醒,他的双眼瞳孔也在瞬间缩成了最细小的针芒状,因为他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静宫变了!
静宫的速度至少快了百分之三十!
在这个时候,静宫的眼睛里突然闪现出一种绝不正常的,只能用妖异来形容的血红色,在战侠歌精神晃惚,又不可避免错误估计了他的速度之后,静宫竟然成功的冲到了战侠歌的身边。他双手一伸死死抱住了战侠歌的双臂和身体。
在这种绝对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局势下,静宫竟然笑了,他的嘴一张开,大口大口的血浆就从他的嘴里狂喷而出,那种炽热与滚烫,瞬间就刺痛了战侠歌的身体。静宫不知道被战侠歌打倒了多少回,在他的身上几乎已经找不到人的形状,他就象是一只重伤垂死的野兽般,嘴里“霍霍”的喘着粗气。他瞪着血红色的双眼,死死盯着战侠歌,嘶声狂叫道:“战侠歌你还我的老婆,你还我的女儿!”
战侠歌瞪圆了眼睛,猛然发出一声狂吼:“滚开!”
战侠歌蕴藏在全身肌肉中的爆炸性力量,在同时全力迸射,静宫死死锁住他身体的手臂上猛然传来一阵“噼噼叭叭”的可怕声响,在短短的两秒钟时间里,谁也不知道静宫的十根手指,究竟有几根被战侠歌那经过千垂百练,只能用杀人机器来形容的身体,给生生挣断。
正常人遭遇到这种重创,应该一头晕倒在地上,但是静宫没有。事实上,他脸上只有下疯狂的狰狞,在这个时候仿佛痛苦、恐惧这些生物共有的特性都不存在了!
静宫扭曲着一张早已经被战侠歌打成柿饼的脸,他带着全身的鲜血与疯狂,突然缩回左手狠狠拍向自己的腰部,他血红色的双眼中,闪动着一种快意恩仇的兴奋,他嘶声狂叫道:“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喀啦……!”
战侠歌的左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了静宫的手腕,他的右手捏成铁拳,一拳狠狠砸在静宫的左臂肘骨上,在犹如木棒折断的可怕声响中,静宫的右臂猛然折成一个绝不正常的可怕角度。
战侠歌劈手撕下了静宫用来围住下身的那块兽皮,围观在四周的所有人,纵然都身经百战见惯生死,可是看到静宫隐藏在那块兽皮下的身体,他们也忍不住一起倒抽了一口凉气。
静宫的腰部,已经绝对不能再用人类的身体来形容。最高明的外科手术专家,将一排威力绝对不俗的炸弹,一枚枚小心分列的“种”进了静宫的身体里,再加上精心的修饰和伪装,如果不把静宫裹在身上的兽皮整个撕下来,就算是伸手去检查,也很难发现他的身上,竟然藏着这样可怕的武器。
在静宫左腰的位置上,显然就是一个同样安装进身体里面,保险装置已经卸除的起爆装置。
暗中计算静宫身上携带的炸药的杀伤威力和覆盖面积,在场所有观战的职业军人,都暗暗吁出了一口长气,几乎在同时。在场多半人举起自己的衣袖。拭向自己的额头。
战侠歌犹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眼,紧紧盯着静宫身上这一套只有精锐特种部队军人再加上世界最出色的外科医生,才能联手创造的生物炸弹。沉声问道:“你加入了‘怒狮’组织?你知道不知道他们是恐怖份子,你知道不知道,就是他们主使敢死队炸毁旅游客车,把整个佛罗伽西亚带入战火纷争?”
“我不管他们是不是恐怖份子,我只知道,你比恐怖份子更恐怖份子!我只知道,是你把我的女儿踢到了枪口上,是你亲手扭断了我老婆的脖子!无论是谁,只要能帮助我报仇,他们就是我的朋友!哪怕是我要死。哪怕我要进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轮回,只要让我打上你一拳,咬上你一口,我死也甘心了!!!”
静宫瞪圆了眼睛,他突然捏紧了右拳,狠狠打向战侠歌的胸口。
两个人的距离实在太近,战侠歌绝大部分注意力又集中到静宫身上的爆炸装置上,静宫这突然爆起的一拳。竟然毫无花巧的打到了战侠歌的胸口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哇……”
静宫又狂喷出一口鲜血,在这个时候,静宫却笑了,他瞪着神色怪异的战侠歌,喃喃自语的道:“战侠歌,我终于打到你一拳了!战侠歌,你看到了没有,就算我不是军人,我不是什么战斗英雄。我拼上自己的老命,仍然可以打到你。你不过是有一个好老子,有一个好际遇,让国家花着我们纳税人的钱,把你一点点训练出来罢了。如果……有相同的机会,有相同的际遇,我也不会……比你……差!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市民……我想照顾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我……我见死不救……那是因为,我爱自己的家人……罢了……我没有错……如果我说真的错了。就是错在我一个平凡的小市民、竟然、想要挑战一个拥有绝对权力、和名誉的……英雄……罢了……”
静宫的声音越来越轻,最终终于陷入了永久的沉寂,而战侠歌也那样呆呆的站在那里,他的双手仍然搭在静宫的腰上,从远方看过去,两个人就好像是最熟悉的朋友在相互拥抱一样。
奥兰斯利走过来,略略检查了静宫的身体后,对战侠歌低声道:“在他的身上除了有一套爆炸装置外,还有一套注射装置,刚才他就是利用这套注射装置里的兴奋剂,才能在重伤的情况下,突然爆发出平时根本不可能拥有的力量和速度,冲到了你的身边……他已经死了。”
战侠歌仍然没有说话,他只是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静宫,那红得妖异到死也没有闭上的双眼。奥兰斯利不由皱起了眉头,他伸手试图分开战侠歌和静宫这两个人,就在他刚刚从战侠歌身上,接手了静宫整个人的重量后,战侠歌的身体突然一晃,他的脸色在瞬间变得一片苍白,在奥兰斯利不敢置信的注定中,战侠歌竟然口一张,“哇”得一声,狂吐出一口鲜血。
难道是静宫的右拳里暗藏了什么武器?
奥兰斯利真的慌了,他丢掉静宫的尸体,扶住脚步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摔倒的战侠歌,急声叫道:“战侠歌,你怎么了?”
“我的胸口……”战侠歌指着自己心口刚刚被静宫打了一拳的位置,道:“好痛!”
听到战侠歌的话,奥尔登教官也飞扑过来,他和奥兰斯利两个人,一个检查静宫紧紧捏在一起的右拳,一个扒开战侠歌胸前的衣服,寻找可能出现的伤口。
奥尔登教官看着静宫被他强行掰开的右手,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静宫的右手被战侠歌生生挣断了四根指骨,在这种情况下,他已经不可能再握住什么武器。而奥兰斯利也在同时长长吐出一口气,扒开战侠歌的衣服,他惊讶的发现,战侠歌这个家伙,晚上睡觉喜欢抱着一支AK自动步枪也就算了,竟然连防弹衣也工工整整的套在身上。别说是什么细小的武器,给静宫一把格斗军刀,再让他的四根指骨都完好无损。只怕也无法刺穿战侠歌身上的防弹衣吧?
但是在这个时候。战侠歌真的受伤了。他已经痛得再也无法挺直自己宁折不弯,可以带领所有人支撑起这片蔚蓝色天空的腰,他痛得脸色苍白。豆粒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上不停的滚落下来。
战侠歌抬起头,对着奥兰斯利和奥尔登教官强挤出一丝笑容,低声道:“不要担心,那小子怎么可能让我受伤。你们不知道,今天波娜卡为我准备了一碗别具风味的中国‘炸酱面’,大概、大概、我是吃坏了肚子。奥兰斯利你教出来的徒弟,可真是不得了啊。”
四周传来一阵笑声,但是距离战侠歌最近的奥兰斯利和奥尔登教官,两个人瞪着战侠歌越来越苍白的脸。只觉得心头越来越冷,他们两个人又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战侠歌,你到底怎么了?”波娜卡推开周围的人飞跑进来,她伸手抱住整个人都快蜷曲成一个球状的战侠歌,她的手一沾到战侠歌裸露在外边的皮肤,炽热的泪水就忍不住从她犹如暗夜星辰一样明亮的双眸中涌出来……战侠歌的身体真的好凉,象死尸一样的凉,而且还在不停的微微颤抖着。
无论是和战侠歌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一百多天的波娜卡。陪同战侠歌在俄罗斯战场上纵横天下的南非飞虎奥兰斯利,或者是在兽人营里整整“玩”了战侠歌几个月,却只能让他愈来愈强的奥尔登教官,他们都不相信,一碗“炸酱面”能把战侠歌打倒。
奥兰斯利和奥尔登教官彼此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光,无论是什么原因,身为实质与精神双重领袖的战侠歌绝对不能倒下。没有他这个绝对强悍的领袖,其他人根本无法统率来自世界各地,足足七千人的杂牌军。只要战侠歌一倒下,他们看似无懈可击的阵营。就会在几个小时内彻底崩溃。事实上,四周旁观的士兵们,笑容还在脸上没有完全消失,不能自抑的心慌气氛已经开始在整个小山村的上空回荡。
战侠歌把头凑到波娜卡的耳边,低声道:“扶我起来!”
当战侠歌在波娜卡的搀扶下重新站起来,目光四下一扫,并缓缓扬起一丝淡然微笑的时候,波娜卡也在深深凝视着把全身绝大部分重量都压在她身上的战侠歌。她用毫无保留的尊敬目光,凝望着这个全身仍然在轻轻发颤的男人。这个男人是一个英雄,一个纵横天下的英雄。他只要一息尚存,他只要还能站起来,就能让所有人从他的身上,吸到一种可以称之为“勇气”的力量,他只是露出一丝骄傲的、淡然的、洒脱的笑容,就能将所有人心里刚刚升起的恐慌与不安,驱逐的无影无踪。
他霸道,他冷厉,他骄傲,他张扬,他放肆,他敏锐,他睿智,他疯狂,他冷静……想想看吧,在这个世界上,要经历多少坎坷,要经历多少风风雨雨和战火的洗礼,要有多少不可预测的偶然和必然,才能塑造出战侠歌这样一个男人中的男人,英雄中的英雄?
波娜卡真的想痴了。
当人群终于散开,波娜卡偎依着已经重新挺直了腰肢的战侠歌,慢慢走向他们的“家”时,奥兰斯利和奥尔登眼睛里的担忧却更浓了。
望着两名哨兵小心翼翼的把静宫的尸体搬走,过了好半晌,奥兰斯利才涩声问道:“喂,老朋友,你怎么看?”
“他临死打出来的那一拳,单纯以物理学角度来讲,并不重。”
“奥兰斯利道:废话!”
“奥兰斯利,你相信精神力这种东西吗?”奥尔登教官沉思着道:“我并不是指怪力乱神的那种精神力,而是指人的绝对信念与意志在高度集中后形成的一种精神力量。”
奥兰斯利犹豫了很久,才缓缓点了点头。
“你我都看到了,那个犹如野兽一样的男人,只是为了打战侠歌一拳,想和他同归于尽,爆发出来的最恐怖战斗意志。他那最后一拳,已经包容了他所有的愤怒与怨气,而本来意志力坚定得无懈可击的战侠歌,却偏偏因为他的女人,产生了不可弥补的裂痕。”
说到这里,奥尔登教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低声道:“在意志力的对拼上,战侠歌已经被那个男人一拳打倒了。应该说,战侠歌是被他最心爱,却对他扣动武器板机的女人,和一个已萌死志的疯子,外加他亲手杀死两个没有任何危险的同胸,自己心里怎么也会产生的歉意,三个人的意志力联手打伤了。”
奥兰斯利和奥尔登教官,都一脸担忧的望着战侠歌居住的那幢茅草屋,淡淡的晕黄色灯光,已经从那间小小的茅草屋的窗洞里倾洒出来。他们两个人都闭上了嘴,但是他们的心里,却在想着同一个问题:“战侠歌究竟需要多秒时间,才能重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