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各方来贺
当司徒洁上了花轿,司徒晨夫妻也走了出来。
沈十方行礼,说道:“园主,夫人。”
花香凝笑道:“今儿可以改口了。”
“是,岳……岳父大人,岳母大人。”沈十方喊的有些生硬,看来人生第一次喊,不太顺口啊!
“好好好!”司徒晨一连说了几个“好”,今时今日总算将心结解开,开心万分。
司徒洁嫁给沈十方,对他而言,也是很放心的。
所谓门当户对,二人门口相当,乃是近百年来最为适合的一对儿。
且沈十方的人品自己能力也不错。
唯一可惜的是……沈十方仇家太多,容易遭到别人追杀。
不过,所幸沈十方实力也是不差,其身上的轮回三重天能很好地保护司徒洁。
司徒晨想通这些之后,便对沈十方一点偏见都没有了。
可是,司徒晨不知道的是,沈十方的轮回三重天现如今根本使用不了,乃至丹田真气,都无法凝聚全部。
当奏乐再响起时,一行人便启程回去。
随着一路回去,队伍越来越多,十分注目。
不出所料的是,他们真的在晚霞出现时到达了无忧村。
宴席摆在沈十方家里,附近周边已经让张歉带着千里楼弟子砍伐赶紧,搭了临时的草棚,足以遮风挡雨。
而在无忧村不足十里地的镇里,所有能包下的客栈也都包下了,能安顿个数百人没问题。
宴席由千里楼聘请的竹新城厨子负责,所有的侍者也是他们自行寻找,只待拜了堂便可开宴。
当轿子停在院子前,按照风俗,媒婆让沈十方踢一下大红花轿。
随后司徒洁便在媒人指引下了花轿。
走进屋内,司徒晨、花香凝以及庄不扬端坐在上位,等候着他们。
许多人涌入屋中,实在太多人了容不下,也在院子中看着动静。
十分热闹喜庆。
沈十方和司徒洁站在三个长辈面前。
三个长辈满面春风。
媒婆这时说道:“一拜天地!”
沈十方和司徒洁转过身,门前的人纷纷避让。
“二拜高堂!”
二人再拜三个长辈。
他们笑容灿烂,一直在说“好!”
“夫妻对拜!”
二人相互对拜。
“送入洞房!”
此言一出,周边人便起哄了。
“闹洞房咯!”
沈十方颇为脸红耳赤,拉着司徒洁的手回去房间里。
“洁儿。”
沈十方呼喊了一声。
随后,他揭开了司徒洁的红头巾,露出一张经过微微粉黛的容颜。
司徒洁眉目间透露着温柔,那红唇里的蜜意让人动情。
沈十方双手捧着司徒洁的脸,四目相对,前者低下头,羞涩且深情地吻了下去。
司徒洁闭上眼睛,脸上的红意非是粉黛。
沈十方感受到一种柔软感,甚是奇怪。
这深情的一吻不过蜻蜓点水般,却将二人的爱情烙印在心里,永不磨灭。
“洁儿,愿做你一生的护卫。”沈十方深情款款地说道。
“我愿一生让你护卫。”
沈十方幸福地将司徒洁拥入怀中。
随后,沈十方独自出门,花轻语和宋文若进入屋中陪着司徒洁,她要将华丽的衣裳除去。
待会还要敬酒呢。
而韩不朽等人招呼着客人入席,准备一饮为快。
“安将军、黄城主到!”
负责迎接客人的温如故
让温祺扯着嗓子喊。
温如故书生气息带着正气,迎接客人是最后不过的了。
只见安朴和黄忆安拱着手进来,嘴里还道着“恭喜”。
他身后是一队队士兵,抬着一箱箱的贺礼,温如故一一让人登记在册。
“安将军,大驾光临,不胜感激。”沈十方迎着出来,问道:“这位是新上任的黄城主吧?”
“正是,恭喜逍遥王,祝你新婚燕尔啊!”
“多谢黄城主,等会一定多喝几杯,请上座。”
“十方,恭喜了。”安朴说道:“这次来,一是以你师叔的身份前来恭贺,二是代表国主,代表朝廷,向你祝贺。”
“多谢国主厚爱。”沈十方拱手以后,说道:“请上座。”
安朴这一行人很是惹人眼球,不仅贺礼贵重,其身份更是崇高。
不过目前到的,除了流云宗的,就是千里楼的,还有的就是一些聘请的人和无忧村本地村民。
紧接着,又有人来了。
温如故对温祺说道:“来人你认识吧?”
温祺点点头,喊道:“七堂宗宗主到。”
可不是,来人正是杨颂风夫妻。
现在他的七堂宗已经招收了数十弟子,现在逐渐复出中。
“小家伙,喊这么大声,生怕别人没听见啊!”杨颂风摸着温祺脑袋笑道。
“我爹让我喊这么大声的。”
“小兔崽子。”温祺笑道:“二位都是自己人了,就不招呼了。”
“那是,你忙你的。”杨颂风和周一盈走了过去。
“落花轩李门主到!”
众人看去,李秋娘带着李嬡还有一名长老走来,身后十几名弟子提着贺礼。
见到李秋娘,庄不扬顿时有了不安的感觉,装作看不见,拿着一个杯子和司徒晨推杯换盏,一通瞎聊。
花泯无奈一笑,说道:“别装了,她过来了。”
听闻此言,庄不扬眼珠子转了转,然后晃头晃脑的,直接说了一句“喝大了”,然后就趴在桌面上没了动静。
李秋娘走过来,看见庄不扬这番对待自己,心里恨不得打他一顿。
可这人家大喜之日,定然不会。
“各位恭喜了。”李秋娘说道。
除了她自己跟沈十方是没有关系的之外,此桌上面都是沈十方的至亲。
司徒晨、庄不扬不用说了,而花泯又是沈十方的挂名师父,安朴她也知道一点点,应该是师叔。
不过她倒是随意,让李嬡跟小辈同桌坐下之后,站在了庄不扬身后。
“李门主,许久未见,近来实力又见长了。”花泯说道。
李秋娘没有回答这个话题,而是指着庄不扬说道:“他喝醉了?”
花泯和安朴相视一眼,前者说道:“对,十方大喜之日,他一时高兴,喝大了几杯,我正想找人扶他去睡呢。”
庄不扬听闻,暗道花泯不愧是好兄弟,还替自己打掩护。
可是接下来李秋娘的话,让他顿时老脸一红。
“这还没开宴呢。”李秋娘拿起庄不扬前面的杯子,看了看,冷声说道:“何时茶水也能喝醉?”
花泯伸头过去一看,还真是茶来的,他尴尬地笑眯眯说道:“这个……茶不醉人人自醉,有时候是如此的。”
“哼!”李秋娘冷声哼了一声。
庄不扬知道躲不开,干脆勇敢面对便是了。
他抬起头来,挺直胸膛,看了一眼李秋娘,故作刚发现模样,说道:“咦?李门主何时到来?照顾不周,还请莫要怪罪。”
李秋娘不说话,冷冷地盯住庄不扬,心里暗道继续装,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庄不扬被盯的心里发毛,僵硬地一动不动。
花泯识相地起身,让个位置给李秋娘。
后者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这一桌异常尴尬。
而旁边的一桌也是。
因为李嬡板着脸,身边的弟子也不敢说话,只是坐在那里,根本不敢动。
李嬡只从得知沈十方成婚时,足足在房间里哭了一夜。
可她不知道,沈十方心里就没有过对她的感情。
当然,不止她一个伤心。
迦奈也在院子中浇着桃花,闷闷不乐,像丢了魂似的。
至于他弟弟,看见温祺就粘了上去,一天都见不到几次。
紧接着,月影居的万风和自己的儿女也到来,身后是五名弟子。
温如故一一接待,安排到宗主、长老级别的桌子上。
随后,青叶宗、铁晖门、影腿门等南琉国宗门也悉数到场祝贺。
不止这些江湖中人,还有黑亡山的步一梵、李森二人也来到。
他们都在黑亡山上驻守,收到祝贺,便前来恭贺。
小啼山上也有人来,刘良伯年事已高,不便前来,便派遣刘茂、刘图、百合以及刘念乡前来。
一见面,刘茂就给了沈十方一个大拥抱。
这些情谊,都在不言中。
说起小啼山,不知道鲁公学他是否安好?
沈十方不禁想起了鲁公学这个奇才了。
而此时在村口,一男儿女走了进来。
“无忧村,看来是这里不错了。”那男人说道。
“是啊!没想到,离恩竟然是这里的人。”
走着走着,他们询问了一下村民,得知了喜宴的位置后,往那个方向走去。
男人手上还有一份贺礼,是两个女人日夜绣的“天作之合”四个大字。
片刻,当他们三人来到,便被眼前的场景给震住了。
虽然宴席不算豪华,只是一些草棚,可里面的人却是非常多,且看他们的衣着,一个个像是达官贵人。
“这是离恩成婚吗?”男人有些心虚了,生怕走错地方。
三人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时,却有人发现了他们。
“见过各位,你们是来喝喜酒的吗?”
男人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位小哥,这是离恩办的婚宴吗?”
温祺挠了挠头,说道:“没这人啊!您几位是不是找错地了?”
男人松了一口气,心想果然不是这,离恩成婚怎会有这么多达官贵人祝贺呢?
可喜帖上明明写的就是这儿?难不成一个村两家办喜事?
男人问道:“请问小哥,这儿是不是有两家办喜事?”
温祺说道:“没有,今天是我千里楼楼主大喜之日,并无他人。”
男人惊讶地看了一眼里面,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千里楼楼主、逍遥王沈十方居然在这里办喜事。
“怎么了?”
这时,张歉走了出来。
“哥,他找错地儿了,这谁是离恩啊?都没这人。”温祺说道。
离恩?
张歉一脸黑线,没好气地说道:“楼主以前就是这个名儿。”
说罢,张歉带着歉意说道:“几位请,这儿就是离恩的婚宴,敢问如何称呼?”
男人脑袋昏昏的,搞不清楚状况一样。
又是千里楼楼主成婚,又是离恩成婚,到底是哪个?
但他还是礼貌性地说道:“我叫大奎,离恩管我叫大奎叔。”
张歉点点头,笑道:“好,几位客人,里边请!”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一刻十杯酒
大奎和他妻女忐忑不安地跟着走进去,现在几人还认为是搞错了。
只听见温祺的大嗓门又响起:“客人大奎叔一家前来祝贺!”
沈十方本来在和刘茂他们叙旧,听到这个名字,猛地站起身来。
由于温祺的嗓门大,几乎大部分人都看向了门口,暗地里还在讨论来人是谁呢。
只见沈十方和小杨睨匆匆走出来,见到大奎一家,二话不说,二人“噗通”地跪下。
“叔,婶,丁香,别来无恙!”
沈十方热泪盈眶。
两年多了,可他从来不敢忘记这一家。
要不是这一家当年好心收留他兄弟二人,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呢,很有可能死去也说不定。
于他而言,大奎一家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于是自己成婚,也不忘让千里楼弟子送去喜帖,还要署名“离恩”,以便他们知道。
大奎一家一看,果真是离恩兄弟,纯朴地大笑着扶他二人起来。
“哎呀!还真是你们兄弟,幸亏没走错。”大奎笑着说道。
他的笑容,让人感到一种非常质朴之意。
沈十方擦了擦眼泪,说道:“来,大奎叔,婶,丁香,这边请。”
沈十方直接将他们拉到正中位置,说道:“各位贵客,容小辈十方介绍,他是大奎叔,这是大奎婶,这是丁香妹妹。十方自出江湖,遭到游燕坞截杀,后来突遇变故,深受重伤。
再后来,幸得大奎叔救助,让十方得以今日。如今再见,我在此拜谢恩人一家。”
说罢,沈十方单膝跪地行礼。
大奎虽然老实憨厚,可现在听懂了,离恩就是沈十方,沈十方就是离恩。
一家三口还在震惊当中,那沈十方又跪地行礼,让他们不知所措。
沈十方起身之后,韩不悔立马迎了过来。
“你就是大奎兄啊!早在几年前,楼主便与我说过,是你们一家救助了他。”韩不悔说道。
“这是?”大奎求助地问沈十方。
沈十方说道:“这是不悔叔父。”
叔父。
那就是亲人,大奎摆摆手说道:“小事小事,根本不值得各位这样放在心中。”
这时,莫寒非走了过来。
“老哥一句小事,却是我们千里楼的大事。若是没有老哥,十方他不知道会如何?”莫寒非郑重地说道:“千里楼弟子听令。”
周边的千里楼弟子齐声喊道:“在!”
莫寒非神情郑重地说道:“向恩人行礼致谢。”
“谢过恩人!”
上百千里楼弟子单膝跪地,向大奎叔一家致谢。
见到这样的情景,大奎一家更是不知所措,丁香早就躲在了大奎婶的身后。
没想到曾芳心暗许的离恩,竟然会有如此的身份,还是逍遥王。
“各位各位,快快请起,受不得啊!”大奎欲哭无泪。
自己是带妻女来祝贺的,那会知道有这样的场景。
沈十方似乎懂大奎的心声,说道:“今日你们能来,十方十分高兴。”
大奎突然想起一件事,一把从大奎婶手里刺绣夺了过来,递给沈十方,说道:“你大喜之日,叔没有好东西,愿予这刺绣祝贺你。”
沈十方鼻子一酸,接过来,堂而皇之地张开,“天作之合”四个大字十分耀眼。
“此字无价,世间没有任何一件物品比它的情义贵重。”沈十方递给小杨睨,说道:“去挂在房间里,我要日日看,夜夜看。”
小杨睨点点头。
众人很是佩服沈十方。
如此举动,不仅让大奎一家没有卑微之心,更体现出了人与人之间最为珍贵的情义。
他将大奎一家三口安排坐位,便亲自在门口迎接客人。
随着天色微暗,该来的人都来了,与沈十方有交情的大小宗门也都尽数到来。
这时,一队车马过来,足有上百人。
只见旗帜上绣着的是“西云”二字,为首坐在高头大马的人,正是薛飞闲。
同行的熟人有丁玄亦、夏侯天扬。
“奉西云国国主之命,前来祝贺军师之大喜。”薛飞闲喊着嗓子说道。
这一嗓子,又让在场的人注目。
“西云国来人了。”
“不愧是千里楼楼主,面子就是大。”
……
“薛将军,玄亦、天扬,多谢各位不远万里而来,里边请。”
沈十方笑容非常真切。
这些人都是和他并肩作战过的生死兄弟,感情非同一般。
再者,也是自己好兄弟的下属,其关系更加进了一步。
“恭喜军师。”三人下马后行礼祝贺。
“来,里边请。”说着,沈十方就要拉他们进去。
“军师稍等,还有一位。”薛飞闲笑道:“恭请西云国国主。”
所有人不敢出声,只是暗地里惊呼西云国国主居然亲自来了。
在上千只眼睛的注视下,苏木心一身朴素地下了马车。
许多人一愣,这不是整天和沈十方在一块的苏木心吗?
他竟然是西云国国主!
天啊!
还有,一国之主长常出没在南琉国,真不怕南琉国对他有某些心思吗?
答案是否定的。
一来是因为中间有沈十方和落花轩,苏木心丝毫不担心南琉国对他下手。
二来是因为当前祁汀大洲的局势,西云国和南琉国已经秘密同盟,不管那个国家有风吹草动,都会互相帮助。
所以,这次苏木心这次堂而皇之地以国主的身份出现,便是在婚宴之后,入靖南府与江傅协商共同结盟一事。
苏木心一下马车,直接给沈十方一个拥抱,说道:“有情人终成眷属,恭喜了兄弟。”
沈十方笑着说道:“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怎么会?”苏木心郑重地说道:“于私于公,我该出现。”
没错,因为沈十方帮助了他很大一个忙,定然会出现。
沈十方随手唤来范迁、范同两兄弟,让他们安排西云国士兵,自己带着苏木心几人走向兄弟那一桌。
现在,基本上宾客到齐,众人已经开始推杯换盏了,笑声响遍无忧村。
酒过三巡,沈十方按照风俗,要和司徒洁向每一桌敬酒。
一巡过后,沈十方脸色已经通红。
司徒洁每次只是抿一小口,也有些微醺的感觉。
都敬过酒之后,沈十方拿着酒杯,说道:“各位宗主、江湖上的朋友、兄弟,以及长期以来对沈十方照顾的人,多谢你们能到来。
今日,唯惜家父家母不在,养父亦不知所踪,可有你们在此,十方已经无憾。”
说着,他让身旁的小杨睨倒了一杯酒,对着苍天说道:“这杯酒,我敬天地,让我们在茫茫人海中相识。”
说罢,他一饮而尽。
都不用说,有默契的小杨睨继续替他斟满。
“第二杯酒,我敬父母,是他们让我活了下来
。”
“第三杯酒,我敬离脩父亲,是他将我养育成人。”
“第四杯酒,我敬兄弟七人,当然包括我的妻子司徒洁,是他们数次在危难中救了我。”
“第五杯酒,我敬量谬师父,是他用生命换了我。”
“第六杯酒,我敬沈家军以及千里楼的兄弟、长辈。”
……
待到第十杯酒,他已经有些不胜酒力了,眼神迷离,说道:“最后一杯酒,我敬人间。”
人间大爱。
闻言,所有人站了起来,在微风吹过发丝时,他们齐声说道:“敬人间。”
说罢,所有人举杯共同干了这杯酒。
沈十方“噗通”地醉倒在地。
小杨睨和张歉连忙将他扶起,带入房间,司徒洁紧随其后。
“诸位,十方不胜酒力,我代表他和诸位把酒言欢。”莫寒非说道:“多谢各位光临。”
“好!”
他们又继续喝上了。
小杨睨将沈十方放在大红的床上之后,便去打了一盆热水,交给司徒洁,让后者照料。
而小杨睨则是出去凑热闹了。
司徒洁拿过一条毛巾,细心地沾了沾热水,再拧干一点,轻轻地擦拭着沈十方的脸。
这时,看见沈十方眼角流出了晶莹。
司徒洁很是疼惜,疼惜这个身世可怜的丈夫。
她虽然有父母,可能从沈十方身上感受得到,没有父母的那种哀伤悲痛。
司徒洁怔怔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已经停下了吵闹声,千里楼的人正在送宾客去镇里的客栈居住。
这次宴席,虽然没有豪华的场地,可阵容却是十分强大。
上至一国之主,下至平民百姓,或多或少都与沈十方有交情。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众人离去,那些聘请的侍者在收拾着东西,没一会也走了。
留在这里的,有韩不朽安排的陈信,由他带着几名千里楼弟子在附近警觉,以免有人混水摸鱼,打扰沈十方的**一刻。
当然,还有几个兄弟姐妹也在,他们也都各自回新增建的房间里睡了。
司徒洁发了一会呆,将东西收拾好,也准备灭灯了。
只不过,第一次和沈十方躺在一张床上,她多少有些紧张。
司徒洁最后还是微微一笑,心想已为他妻,就别想其他的了。
她躺下床的内侧,正当帮沈十方盖好被子时,突然,后者抓住了她的手。
“他们走了吗?”沈十方睁开眼睛。
司徒洁说道:“嗯,都回去了。”
“喝醉的人有没有人送?路上会不会不安全?”
沈十方这时还在担心宾客们的安危,实在不易。
“有千里楼弟子在,应当无事。”
沈十方半坐了起来,酒意已经让他用真气逼退,现在清醒的很。
索性司徒洁也半坐了起来,头部靠在沈十方的胸膛之上,听着后者强有力的心跳。
“洁儿,不负天地,不负你。”沈十方搂着娇妻深情款款地说道。
司徒洁微微一笑,长睫毛动了动,说道:“我相信你。”
沈十方突然心跳加速,松开司徒洁,让后者平躺着。
四目相对,惹得司徒洁也紧张起来,脸颊透出一股微红。
“夫君,**一刻……”
沈十方温柔地吻了下去。
这一夜,他们翻天覆雨。
第三百六十章 十大宗门
一晃数月。 春天已然悄悄离去,盛夏在大地之上展示了它的酷热。 数月以来,江湖上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一个宗门争斗,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那修罗殿似人间蒸发一样,没有在任何地方出现过。 而落花轩作为天下第一宗门,对江湖上的宗门又重新排名了一次。 排名的标准是按照宗门的宗主实力、宗门人数、宗门修为平均值、宗门中灵境界人数、高灵境界人数来排名。 毫无意外,落花轩凭借其底蕴稳坐天下第一宗门。 虽然李秋娘作为门主,在祁汀大洲江湖上的宗主级别中,修为不算太出色。 可凭借其人数和底蕴,没有任何意外,江湖上的人也都公认和信服。 排名第二的,却不是流云宗,更不是缺月宗,而是千里楼。 没错! 沈十方已经正式将千里楼变成一个宗门,扩大对外招收弟子。 当然,门槛也是很高。 而沈十方作为楼主,一个高灵五重的寻仙客,在众多宗主之间也是顶尖的存在,不仅身有轮回三重天力量,更有九生令在手。 最重要的是,他很年轻,让人看不透他的成就会止步于何种境界。 千里楼高灵强者目前有四个,还没有算上百变生,而且重一的下落不明,离脩丹田已爆,现如今情况也不明。 可放眼其他宗门,这种阵容是非常强大的了。 且中灵大武师人数近百,剩余的都是小武师,千里楼总人数已经达到了四百一十人。 尤其是最近加入的,都是因为沈十方的盛世婚宴,让他们知道了千里楼的影响力很深,加入必有前途。 所以,许多游侠和无宗派修炼者纷纷加入千里楼。 当然,其中有多少是因为仰慕沈十方而来就不得而知了。 排名第三的,是流云宗。 那也是毫无疑问的,其底蕴也不容小觑,尤其是那咎师叔,堪称“镇宗之人”,有他在,根本不畏惧他人侵犯。 排名第四的是缺月宗。 排名第五的是五象门。 排名第六的是黑沙教。 排名第七的是七才堡。 七才堡位于西云国,堡主夏长孤深居简出,属于中立的势力宗门,其弟子数百,本人也是高灵强者。 而且,七才堡一直都是这个排名。 排名第八的是青叶宗。 青叶宗是新晋的十大宗门,之前并不起眼,可这几年来,由于宗主突破高灵境界,许多人投入青叶宗,人数突飞猛涨,也入了十大宗门第九宗。 之前这个位置的宗门,是游燕坞。 那第五的五象门,之前的排名是残阳宗的。 可现如今残阳宗已经半死不活,现在勉强进入了十大宗门之第十宗。 十大宗门便已产生,成为了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为人津津乐道。 七堂宗由于弟子人数和底蕴不足,并没有进入十大宗门之列。 不然凭借其七堂宗腿法,在江湖中绝对让人仰望。 随着这次江湖上的排名,好几个宗门已经没有了。 像离火陵,自从烈麒麟死去,五行战将也共赴黄泉,其弟子和长老等尽数被微生浩天这个胖子吸收,人数已经达到空前盛况,足足八百有余。 对于宗门的排名,沈十方根本不在意。 现如今他只有一个目标,壮大千里楼,继续对抗修罗殿,替人间造福。 经 过和莫寒非和几位长老商议,他们决定探查修罗殿如今动向,看他们是不是在准备什么阴谋。 于是乎,由韩不朽亲自带着白岩、关池等上百弟子,通过乔装打扮,去探查所有值得怀疑的目标。 至于其他人,除了平日里去钱庄帮忙的,剩下空闲的便在千里楼修炼,一有时间便去做自己的事。 按照《莲月心决》修炼,修炼效果定然会大大增加。 且沈十方有时会亲自授课,有时是莫寒非,有时是韩不朽和陈信。 此刻在南琉国中部地区,有一座山,名为望蜓。 半山腰水潭边,那儿有一块草地,旁边茂密的树叶正好挡住了太阳,树荫下有四男三女在盘膝修炼。 他们便是沈十方几人。 七人在这数月以来,几乎天天修炼,刻苦的程度比任何人都高。 就算沈十方和司徒洁,除了有时去探望娘家人之外,也都在无忧村里。 他们二人新婚之后,尤其突破了男女之事后,更加放的开,成天腻在一起,感情日渐加深。 这时,小杨睨突然耳朵动了动,睁开眼睛,往水潭里瞄了一眼。 随后,他的表情很是兴奋,猛然窜过去。 他将鱼竿拿起,向后一拉,一条大鱼钩在鱼线上扭动着身体。 “哈哈!上钩了。”小杨睨抓住鱼,在手中一阵打量。 其他人纷纷睁开眼睛,对小杨睨投去白眼。 “看来你说的话他没记住。”司徒洁笑道。 沈十方无奈地叹息一声,说道:“这家伙,心若是不静,如何修行?这么容易被外界影响,而且情绪把控不住,易怒易喜,这是修行大忌。” “我们都知道,可就是小杨睨啊!”张歉捂着额头说道。 “小子,过来。”连空陵叉着腰,对小杨睨喊道。 小杨睨兴奋地抓着鱼过来,一来到就说道:“今晚来个鱼汤,肯定鲜甜无比。” “嘿嘿!鱼汤是么?”连空陵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小杨睨一愣,心想这货是受到鱼汤的诱惑而精神失常了吗? 没等他开口,连空陵一把抢过大鱼,将其丢人水潭去。 “现在,鱼汤没有了。”连空陵摊着手得意地说道。 小杨睨看着空无一物的手,指着连空陵说道:“你欺负人,要不要打一架?” “嘿,小子,你打得过我吗?”连空陵摩拳擦掌。 “十方哥说过,你的弱点是中路,就算修为不如,只要找到中路的切入点,就可以一击将你败下。”小杨睨自信地说道。 连空陵顿时一脸黑线,扭过头说道:“你怎么什么都跟他说?” 这么说来,是真的。 沈十方笑眯眯地说道:“不仅是你,所有人的弱点我都相互说了。我总感觉有大事发生,我们一定要尽快变强。让自己知道弱点所在,不仅知道,还要去将这个弱点变无。” 花轻语说道:“没错,我也隐约感觉到,这平静的江湖,似乎有什么波涛在暗地里酝酿着。” “这个不说了,先修炼吧!”沈十方说道:“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准备好。” 众人同意。 随后,众人又继续修炼。 沈十方闭目之后,感受着身体里丹田的变化。 上丹田还是无法修复,导致他的修为停滞不前。 这时,他眉间轮回印记亮了一下,沈十方似灵魂出窍一样,瞬间进入了丹田之海。 丹田之海依旧红彤彤,惊寻在一旁沉 思。 “怎么了?”沈十方讶异地问道。 自从上次联手镇压了九生令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进入过丹田之海。 因为她知道,除非惊寻让他进来,自己是无法进入的。 “九生令开始在修复轮回印记。”惊寻说道。 “太好了。”沈十方惊喜问道:“不过这是为何?不是已经用轮回三重天镇压住了吗?按理它不应该啊!” 惊寻说道:“九生令,里面有仙级法器三件,功法三部,其中便有一部《九生真气录》,可源源不息地提供及恢复真气。 先前它进入丹田之海后,便是这《九生真气录》的效果,瞬间让体内真气恢复。 如今看来,也是《九生真气录》在修复着轮回印记。要知道,九生令是有灵识的,如同人一样,是个顶级法宝。所以,不管镇压不镇压,它都能让轮回印记修复。” 沈十方低头深思,说道:“九生令于我目前而言,是弊大于利,但它若真能修复轮回印记,这无疑是好事。” 惊寻说道:“的确如此,我寻你进来,是要交代你,现如今的情况,只能开启丹田,却不能使用轮回三重天,否则一边使用一边修复,永远也别想再用轮回力量,更别说到达那里了。” 沈十方微微笑,只要能使用高灵五重的力量已经足够了。 只要丹田没问题,他就要往境域方面去参悟,这也是他接下来的修炼方向。 “你走吧!”惊寻大手一挥。 沈十方尚未有所反应,便突然眼前一黑。 他睁开眼睛,司徒洁和几个同伴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你……你们怎么了?”沈十方有些不自在地说道:“别这样,有点瘆人好不好?” 司徒洁说说道:“你不知道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沈十方看着自己娇妻,按道理说她没理由欺骗自己的。 难不成,自己进去丹田之海这一小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我去,他真不知道。”连空陵惊讶说道。 “到底怎么了?”沈十方哭笑不得。 小杨睨让开位置,用手指指了指身后。 沈十方放眼过去,只见望蜓山一处山体已经塌陷,周边树木焦黑一片,似发生了强烈的爆炸。 “我干的?”沈十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众人很有默契地点点头。 沈十方挠着头,说道:“难道……是因为丹田修复好了的原因?” “什么?” 众人轻声惊讶道。 沈十方点点头,一五一十将适才进入丹田之海的经过说出。 对于他的兄弟和妻子,沈十方所有的事情都毫无隐瞒。 唯有一件事,他不但没有告诉兄弟们,更没有告诉司徒洁。 连空陵说的:“这么说来,现在你恢复了高灵五重的力量?” “是啊!” 对于这个,沈十方已经很满足了。 这时,一个人正跑上来。 “楼主,安将军来了,正在家中。”温祺气喘如牛地说道。 “安朴?”沈十方疑问道:“他这时怎会来找我?” “不知道,反正看着不像坏事。”温祺如实说道。 沈十方思考了一下,说道:“我们回去。” 说罢,牵着司徒洁的手就下山。 小杨睨还不忘将他的鱼竿收好,才屁颠屁颠地跟上去,一路上还嚎叫着什么调子。 嗯,就是嚎叫。
第三百六十一章 玄灵雪莲
尚未走进院子,沈十方和司徒洁便看见安朴,后者独自一人在看着没了花的桃树。 “安将军。”沈十方走进院子,和司徒洁向其行礼。 “回来了。”安朴面带微笑。 “来,里面请。”沈十方伸手示意进屋中坐。 “哦,不用了。”安朴摆摆手,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递给沈十方说道:“今天我来就是送信的。” 送信? 堂堂南琉国正三品武将、统领数千铁骑军的护国卫将军,居然亲自来送信。 沈十方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或许,这信很重要,又或许是非得安朴亲手送来不可。 沈十方不矫情,接过来一看,信函面上并没有任何笔墨。 “安将军亲自送信,十方拜谢。”沈十方说道:“若是无事,屋中说话,喝口茶水解乏。” 安朴还是拒绝道:“不了,军中有要务,不必久留,就此告别。” 这时,连空陵几人也回来了。 “见过安将军。” 众人还算客气。 “哈哈,都在,挺好的。”安朴突然回头说道:“对了,近段时日不要去靖南府,切记。” 沈十方还想问问为何,安朴便骑上了马,走的非常着急。 还真只是来送信的。 “这……” 众人实在不明。 沈十方不顾他们,独自在石椅上坐下,然后打开了信函。 只见内容如下: 十方,听闻你已成婚,我实在开心不已。又闻你已入高灵境界,更加让我安心,你终于还是长大了。 一晃数年,你从懵懂少年到成人,当中吃过的苦,我都知道。 来信是让你安心,切莫挂念,切莫寻找,好好带领千里楼,为世间、为百姓谋大同。 你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我一天天看着你长大,早就视为己出,当成自己孩子。 或许我很严厉,但为了给将军,给那些无辜百姓报仇,我必须要让你强大起来。 你已有能力,想做什么,放手去做。等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出来,勿念。 父离脩字。 看完之后,沈十方无声地笑了,最后又无声地落下了眼泪。 一滴一滴地,落在纸上。 见到这个异状,司徒洁坐了过去,紧握沈十方的手。 “这是怎么了?”连空陵关切地问道。 司徒洁抿了抿嘴,说道:“这是离脩父亲的信。” 她也跟着改口了。 自从成婚之后,沈十方把自己从小到大的事情都说给了司徒洁听,后者也听的十分认真。 其中,沈十方说的大部分都是关于和离脩生活的点滴。 可见沈十方对离脩的感情,真是非同一般。 “啊!”小杨睨连忙跑到沈十方身后,紧盯着信中内容。 “还真是老师的信,可他怎么没说他在哪?” 沈十方调整了一下情绪,暗自嘲笑自己太容易感情用事了。 “罢了!父亲不肯说,自有他的意思。”沈十方说道:“只要他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司徒洁点点头,安慰道:“终有一天,我们会找到他的。” “到时候,你可不许不好意思。”沈十方打趣道。 司徒洁一撇嘴,说道:“我有什么不好意思,不就是称呼二字。” 看着二人打情骂俏,周围的人一阵无语。 好在张歉已经在一个月之前,和宋文若也成亲了,两人倒是没什么感觉。 可那暧昧不明的连空陵、花轻语二人,却是心头别有一番滋味。 额……是苦涩味。 “安将军为何让我们不要去进靖南府?”小杨睨问道。 沈十方也不清楚,只是大概地感觉到了。 “难道……”沈十方大惊,说道:“温祺,你速速和范迁兄弟回去竹新城,让朱义和年郜易容,去靖南府打听。记住,让他们隐匿身份,不可暴露。” “我知道了。”温祺应喏道。 然后他吹了一个口哨,在附近充当暗哨的范迁兄弟便出来,三人拉上马匹,赶回去竹新城。 “你是不是猜到什么了?”连空陵充满深意地看着沈十方。 “或许……”司徒洁欲言又止。 出身名门的她,也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滋味。 “什么啊?”花轻语这好奇心加急性子,叉着说道:“还真是夫唱妇随,卖关子呢?” 沈十方沉声说道:“此事不易讨论,否则将遭受大难。今日之后,谁也不能再问,或者私自去打听。等年郜二人回来,自然清楚。” 众人心想只好如此。 连沈十方都这么小心翼翼,恐怕真没有什么好事。 五日后。 靖南府。 年郜带着朱义出现在城门口。 二人牵着马,看见城门守卫比平时更加深严,城头上人头涌动,看模样十分警惕。 此时城门口排起了长龙,一个个进城的都要被检查询问一番。 见状,年郜机灵,迅速用一匹马跟一个卖货郎换了一担货物。 然后将货物交给年郜担着,自己则是继续牵着马排队。 “下一个。” “你入城做甚?” “好叫军爷得知,小人是城外猎户,今儿打到野货,给城西开酒馆的老刘送去几斤,换掉酒喝。” “猎物?在哪儿?” “这儿呢。” “嗯,走吧!” “下一个。” “你入城做甚?” “我家在里边儿。” …… 终于,在等候了片刻之后,轮到了年郜二人。 那负责门前的守军走过来打量了一下年郜,只能感觉此人有些贼眉鼠眼的味道,可仔细一看,又感觉是幻象。 “你……从哪儿来的?眼生的很啊!”那军将说道。 “嘿嘿,这位大哥,我打白溪城而来,在那儿贩了一些货物在这卖,这是我表哥。”年郜指着朱义说道。 “表哥?”军将盯着朱义,说道:“贩的什么货物?” 年郜陪着笑说道:“我这表哥脑子不好使,这儿都是一些小玩意儿。” 说着,年郜还拿出一个铃铛,在那摇啊摇的,玩的不亦乐乎。 那军将似乎不耐烦了,或者是想听见这刺耳的声音,于是便挥挥手说道:“走吧走吧!” “多谢大哥,多谢多谢。”年郜陪着笑,催促着朱义走快点。 一转身,年郜的笑容消失。 二人走去市井之中,左看右看,决定去最能打听消息的茶楼坐坐,兴许能知道一些情况。 目前虽然看上去没什么问题,百姓依旧如往常一样生活。 可年郜知道的是,那守军跟平时完全不一样。 不仅对出入靖南府更加的严格,而且还对其他地方来的人十分谨慎。 二人进入茶楼,要了一壶碧螺春,几个糕点小吃,若无其事的坐着。 可耳朵里已经在探听着周边茶客的议论。 “听说了吗?千里楼又在招收弟子了,不如我们去看看如何?兴许能进去也说不定。” “你可别了,那千里楼强者无数,岂是你一个小武师能有一席之地?” “可千里楼楼主不也是小武师过来的?这有什么?” “哥们,今儿你年纪多大了?快而立之年的人了。可那沈十方却是十六岁入了初灵境界,现如今弱冠出头,已经是寻仙客。就你跟他比?呵。” …… 茶客们不经意地赞扬了一下千里楼,年郜心中自豪万分。 多幸运当年遇到沈十方。 也多亏了朱义,方才有这个机缘。 听了一个下午,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消息,年郜决定先去客栈落脚再说。 不过值得他注意的是,听闻今年科举考试之中的殿试已经取消,原因不明。 这就值得年郜深思了。 因为自从南琉国实行科举制之后,从未出现过临时取消殿试。 年郜没有沈十方的脑子,索性先将这消息记下,回去禀告给后者就是了。 往后的几天里,年郜带着朱义走遍大街小巷,在市井之间的茶楼都坐遍,得到的消息都没有一个比较重大的。 于是乎,年郜二人便打算先回去竹新城,让沈十方定夺接下来是否还继续打听下去。 回到竹新城,年郜马不停蹄,直奔无忧村。 沈十方此刻正在院子中和连空陵对弈,几个姑娘在一旁观棋,小杨睨则是在指指点点。 惹得连空陵撸起袖子,看模样要揍那小子一顿。 小杨睨这才缩缩脖子不语。 这小子,观棋不语不懂? 还修理不了他了。 这时,马蹄声传来。 “将!”沈十方将握在手里许久的棋子落下,笑道:“你输了。” 连空陵私有不甘心,演示着棋盘上的战局。 “楼主。”年郜拴好马之后走了进来。 朱义一手拿着一个馒头跟了进来,还大口大口地吃着。 “回来了。”沈十方说道:“小杨睨,给他们拿点水。” 小杨睨点着头进去。 “坐吧!”沈十方示意二人坐下,然后说道:“如何?可否打听到什么?” 年郜喝了一口小杨睨给的茶水后,将自己在靖南府打听到的消息告知。 众人一阵沉默。 这些大部分都是无关痛痒的,只有两个,其一便是靖南府守军加强了防御,其二便是科举殿试取消。 “这也没有说明了什么,可为何安将军让我们不要进入靖南府?”花轻语疑惑不解。 司徒洁回想了一下,说道:“那日安将军的神情似乎有些凝重,眉间舒展不开,或许靖南府近期会发生大事。” 沈十方把玩着象棋,眼睛盯在“帅”棋上。 “对了,还有一件事。”年郜突然想起来,说道:“传闻有人在寻找上古神药玄灵雪莲,已经有许多人前往北翎国的雪山之中寻找去了。” 玄灵雪莲! 连空陵和司徒洁顿时一惊。 沈十方看着二人不同寻常的表现,说道:“你们知道这玄灵雪莲?” 连空陵点点头。 司徒洁说道:“我曾在古籍中见过,这玄灵雪莲是上古天山雪莲的变异而来,与天山雪莲不同的是,此玄灵雪莲不但能治百病,有起死回生之能,还蕴含着天地之灵气,服下之后丹田能快速增长,多为高灵寻仙客突破仙灵境界前服用。它百年开花,生长于雪山严寒之处,是顶级的珍品。”
第三百六十二章 动荡局势
众人惊讶不已。 如此说来,这玄灵雪莲乃是珍宝啊! 可这样的珍宝,能找到吗? 之所以珍贵,除了它的功效之外,自然也因为它的稀罕了。 “没错。”连空陵说道:“我师父在高灵七重巅峰时,服用了一片玄灵雪莲的花瓣,之后便去尝试突破瓶颈。果然,服用了玄灵雪莲之后,他大大地增加了突破的成功率,从而进入仙灵境界。” 左丘星辰居然服用过! 张歉问道:“你见过此玄灵雪莲?它长何模样?” 连空陵说道:“我只是听我师父说过他服下了玄灵雪莲,可没有见过。” 司徒洁搭话说道:“据说和雪莲相差不大,可花蕊处有所不同,非但颜色呈紫色,且有灵气在其中环绕。” 沈十方低头沉思。 这种种迹象有什么关系?可能自己真的猜对了。 他说道:“靖南府戒备更加森严,传闻有人寻找玄灵雪莲,还有安朴将军,他让我们不要进国都靖南府,自己也匆匆离开,其中看似没有关系,如果连上一个点,恐怕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花轻语恨不得撬开沈十方的嘴,想到了什么不说,反而在这卖关子。 自己急性子,又有好奇心,不说会憋死的。 于是,花轻语说道:“你再不说我就带洁儿走,让你三年见不到她。” 几人一阵轻笑。 司徒洁却紧紧挽住沈十方的手,说道:“我可不会跟你离开。” 这下,司徒洁丝毫不给花轻语面子,让众人大笑了一番。 “好啊!”花轻语叉着腰说道:“这就夫唱妇随了,心里已经没有了我们了,哼!” 她如孩童一样,故作生气姿态。 司徒洁笑了笑,说道:“好了,不就是想知道吗?我告诉你便是了。” 几人一阵讶异。 “夫人你知道?”宋文若现在改口了,不再唤司徒洁其名了。 司徒洁点点头,她那冰雪聪明,怎能不知道? 经过沈十方的梳理,一下子便猜到了答案。 司徒洁笑脸消失,凝重地说道:“只怕南琉国要变天了。” “变天?”花轻语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司徒洁遥望靖南府方向,说道:“如果没猜错,应当是国主病危。” “啊!” 众人震惊! 沈十方补充道:“首先,按照年郜说的来推算,靖南府守军之所以变得如此森严,是避免有其他国家的人进入,或者说是预防某些手握重兵的大臣和皇室入宫。” “为什么?”小杨睨这就不懂了。 司徒洁回答道:“国主一旦发生了什么事,作为储君的太子根基不稳,担心被挟天子以令诸侯,或者让人趁虚而入,谋权篡位。 所以,安朴不让我们进靖南府的原因就是这个。因为我们的身份,是有战斗力的江湖人。而夫君在南琉国又有盛名,更是逍遥王,再是一门之主,对皇位有威胁,故而进靖南府会让人起疑,或者让太子不安,随时出兵征讨千里楼。 而安朴则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又手握铁骑军以及定南卫这样一支力量,可作为太子的保护者。 但他这时候也离开靖南府,只有一个原因,太子让他去其他驻兵之地,让那些手握重兵的大臣或皇亲知道自己的态度,让安朴起到震慑的作用。” “啊!” 听着司徒洁的见解,众人只觉得后者十分聪明,竟能将事情看的这么 透彻。 不过也不奇怪,司徒洁本身就是才女,只不过很少讨论这些罢了。 自从遇上了沈十方,现如今又嫁给她,于是她便为沈十方分担一些东西。 对于她的见解,如果安朴听到,一定会竖起大拇指。 因为说对了。 江傅确实病重,需要玄灵雪莲来救治。 而且靖南府草木皆兵的模样,也是担心有人图谋不轨,趁机谋权篡位。 江傅在昏迷之前,秘密召见了太子、丞相、太尉以及安朴,让安朴去送一道诏书给各军主将,说是自己要微服出巡,国事暂由太子江澈代理,丞相以及太尉辅助,各军主将要保证各城以及边关防务安全事宜,不得有误。 说什么对边关加强防务,其实就是给那些位高权重的人一些事情做,不去起疑罢了。 再者就是想要转移注意力,让他们做好本分,因为随时江傅就要巡查过来。 次日,丞相便宣布了江傅的谎言,“微服出巡”而去。 实则,他正躺在后宫之中昏迷不醒,急需神药救治。 当然,江傅病重需要保密是一定要的。 因为一旦将消息散发出去,不仅国内有危险,其他国家也一定见此机会侵犯边关。 可谓是内忧外患! 沈十方他们只是猜测,但觉得**不离十。 “如此说来,我们确实不能进靖南府,不然会让太子怀疑另有所图,安将军可谓是用心良苦了。”花轻语感叹道。 “切记,不许再谈论这个问题,我们只管生活就是了。”沈十方说道。 众人点头同意。 夜里。 沈十方翻来覆去睡不着,明亮的眼睛紧盯床榻之顶,心中想着某些事。 感觉到异动,司徒洁转过身来,在微弱烛光里,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沈十方的面孔。 “夫君,怎么了?” 司徒洁紧紧靠在沈十方的身上。 沈十方感觉到一阵柔软感传来,说不出的麻酥感。 虽然已为夫妻,那不可言说之事也突破,可感觉就是感觉。 沈十方体内邪火不禁有些心马意猿了。 他一把搂住司徒洁,在后者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说道:“我在寻思着,该不该派人去寻找玄灵雪莲,兴许能为国主出份力。” 他是真心的想帮江傅。 除了一个人命关天之外,江傅也算是一个好国主。至少,并没有让百姓流离失所,还能有个温饱。 虽说江澈也不错,可也不敢说定他当上一国之君之后的为人。 况且,如若江傅真的病逝,恐怕天下真的会乱。 司徒洁懂得沈十方的心思,她像小猫一样,脑袋在沈十方的胸膛蹭了蹭,说道:“大可不必,千里楼今时今日太过让人瞩目,一举一动都会让人知道。就算韩长老去东乾帝国,也都冒险了。” 沈十方叹息一声,说道:“真希望天下太平。” 司徒洁的长睫毛跳动了一下,说道:“有你在,我的世间就会太平。” 沈十方笑了一声,然后体内邪火升起。 司徒洁害羞地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 与南琉国的暗流涌动不同,东乾帝国皇宫里却是喜庆万分。 后宫之中,宋载恩不停地踱步,背在身后的手也紧握着,神情紧张且兴奋。 他的身边是宋心瑶以及宋载旭,兄妹几人已经在这等候了一个时辰了。 而 他们旁边的房间,则是传出来一声声痛叫,让人既脸红又充满期待。 这时,一声婴儿哭声响起。 只见房门打开,一名老侍女满脸笑容地走出来。 “恭喜圣上,皇后为圣上诞下龙子,女子平安。” 原来,宋载恩要当爹了,怪不得这副神情。 也别怪他。 虽然已经而立之年了,可一直没有皇子,这第一次当爹,还是很紧张的。 他有嫔妃三人,佳丽上百,可大被同眠的也只有算上皇后等四人。 可一直没有消息,宋载恩都怀疑自己那方面不行。 可现如今看来,自己又能在皇后面前抬头做人了,重展男人雄风。 “恭喜皇兄。”宋心瑶和宋载旭恭贺道。 “好好好,吩咐下去,所有皇后的婢女都有赏。”宋载恩豪气地说道。 老侍女行礼说道:“谢圣上恩赐。” 宋载恩匆忙忙走进房间内。 而宋心瑶和宋载旭则是原地等待。 这时,宋心瑶说道:“我去告诉母后,她一定很高兴的。” 宋载旭点点头,看着宋心瑶离去,自己则是在这等候宋载恩吩咐。 宋载恩走进房间,看见了床上那虚弱且脸色苍白的女人。 此人正是他的皇后邀雨,也就是仲孙无双的妹妹。 “圣上。”仲孙邀雨有气无力地呼喊道。 她想起身行礼,却根本不能动弹,可见分娩消耗体力之大。 “皇后勿动,好生歇息。”宋载恩连忙说道:“皇后辛苦了。” “不辛苦。”仲孙邀雨说道:“能为圣上带来龙子,妾妃幸哉。” 宋载恩转过身,看着摇篮中刚清洗后的儿子,心中如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总算有了储君,不至于绝后。 看着酣睡的龙子,宋载恩说道:“龙子眉目间有皇后的俊俏,以后定然是一个非常英俊的皇族。” “不如圣上为他赐名?”仲孙邀雨说道。 宋载恩思考了一下,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待朕与百官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仲孙邀雨点点头,感觉眼皮子有些乏了,便沉睡了过去。 南琉国皇宫。 江澈跪在房间里,前面的人正是江傅。 他适才醒来,那照顾他的何皖升连忙遣人告知江澈。 “皇儿,父皇怕是好不了了。”江傅已经没了平日里的精神,眼睛无神,面容憔悴苍白。 “父皇莫要担心,儿臣正在遣人寻找玄灵雪莲,不日即可回来。”江澈说道。 可他很明显没有多少把握,只是作为安慰话来说。 他让何皖升去召太医前来。 江傅惨笑道:“不用了,让人去召几位大臣前来,朕有事要宣布。” 有事宣布? 江澈心头一痛,知道自己父皇是要干什么? 可这时也不是矫情了,只能连忙吩咐下去。 “皇儿,朕今日授你为君之道,你可要听好了。” “为君者,以民为本,以安为基。胸怀天下者,得天下也。” “仁而有度,慈而有法……” “御臣之道,帝王心术乎,应当两相制衡,不可放权独人,不可后宫涉政,不得宦官弄权……” “逍遥王乃举世贤人,应当好生拉拢,共同谋福祉。若是不当,南琉国会受到灭国之灾,切记。”
第三百六十三章 江傅之死
江澈没想到父皇竟然会说起沈十方,而且看态度是让自己拉拢后者。 “儿臣谨记。”江澈一度哽咽。 片刻后,两位大臣到来。 “拜见国主,吾主万安。” “咳咳。”江傅在何皖升的搀扶下半坐了起来,他虚弱地说道:“俩位爱卿乃南琉顶梁柱,朕希望各位在往后好好辅助澈儿,朕深感放心。” “国主,这……国主与天同寿,定然能康复,请国主无须担心。”丞相说道。 他隐隐约约猜到江傅的打算。 江傅苦笑几声,随后连连咳嗽,说道:“朕知道命不久矣,几位卿家莫要说好话,今日朕有要事相托,众爱卿听旨。” 丞相、太尉以及江澈双膝跪地,伏在地面上。 江傅让何皖升从龙榻之顶取出来一道圣旨。 何皖升念道:“退位诏曰:朕自执国印以来,遵从先帝遗志,体恤百姓,爱民如子,致力于扩军,保证边境之安危。虽有过失,却不曾推诿,令南琉国百姓安居乐业,家有余粮。 今日人老病重,心力交瘁,不宜为君也。朕三思而行,退位予正统太子江澈,当朝丞相、太尉为首辅大臣,辅助太子登基、治国,望莫负朕之厚望。” “臣领旨。” “臣领旨。” “儿臣领旨。” 退位诏书! 天啊! 没想到江傅早就将退位诏书准备好了,而且自己还活着。 江傅有他的打算。 出身皇宫,须步步为营,小心谨慎。 宫廷之残忍,非常人所能知晓。 自古以来,同宗至亲为了帝位互相残杀的不少。 而且,江傅并非只有江澈这么一个儿子,还有一个手握重兵的江诩。 这些人都是能对皇位产生威胁的。 别看江诩无心权力,可在帝位面前,没有人敢保证江诩没有心思。 更别说江澈的兄弟们了。 所以,江傅想趁自己还在人世,让江澈早早登上皇位,也好能瞑目。 一来江澈是正统,二来江澈跟随江傅处理国事多年,对帝王之道多有领悟,是君王的不二人选。 若是皇位落在他人手里,还不知道南琉国会变成怎样的人间炼狱。 江澈巍巍颤颤地接过圣旨,说道:“父皇,我……” “澈儿。”江傅摆摆手,说道:“什么都不用说,军权是重中之重,待你登基之后,第一时间将那些手握重兵的武将的权给分散,切莫让他们有谋反的机会。” “儿臣铭记在心。”江澈并没有多少开心,反而很难受。 “两位爱卿,十日之后便宣布吧!在这十日里,一定要将军权拿回来。”江傅躺了下来,脸上浮现出释怀的神情。 这些事情交代下来,说个不好听的,就算此刻两腿一伸,他也能在九泉之下瞑目了。 “臣遵旨。” “退下吧!朕累了。” “儿臣告退。” “臣等告退。” …… 五日之后。 江澈以代理国主的身份,调动了许多军中的武将,所有掌握重兵的武将要么被解甲归田,要么被分去大部分兵权,还被江澈安插过去的人监视着。 南琉国官场上的动荡,让许多人惶惶不安,暗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江澈趁国主不在便将军权拿在手里,是想要谋权篡位吗? 可不值得啊! 皇位迟早是他的,如此冒险真不应该。 早朝之上曾有人极力反对江澈释兵权,可万万没想到丞相和太尉两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竟异口同声,去支持江澈。 这才让那些官员闭嘴不谈。 待到第十日。 南琉国上下充满诡异,让人看不清情势。 今日上早朝,正当江澈在听着百官禀奏,那江傅带病上朝。 他上朝没有别的,就是给江澈撑腰的。 而那何皖升再一次将退位诏书宣读出来时,百官震惊。 江傅当场退位,让人择选江澈的登基之日。 经过挑选,选定六月初七为登基大典。 可江傅没等到那一日,更没等到自己当上太上皇,便于五月初七子时驾崩。 当日夜里,南琉国皇宫哭声四起。 南琉国江傅,已成先皇。 翌日,朝廷宣布了此事,不出一日,南琉国上下已经知晓江傅驾崩。 无忧村。 沈十方听完温祺带来的消息,陷入沉思。 “没想到啊!他还真就……”小杨睨欲言又止。 “夫人猜测对了,那时国主已经病重。”宋文若说道。 “十方,你怎么看?”连空陵却没有闲聊,他想到了某些可能。 沈十方低头了一会,抬头时说道:“我们是江湖之人,但好歹我挂着逍遥王的名号,理应前去靖南府一趟。” 众人来了精神。 这下有事可以做了。 可沈十方话锋一转,说道:“但我想,此刻太子最需要的帮助,并非是我们去靖南府。” 连空陵说道:“国主驾崩的消息出来,难免北翎国、东乾帝国有所行动,边关定然需要帮助,不如我们前去,看看是否能尽一份力。” “没错,我们行侠仗义,无非是为了百姓。”花轻语说道:“一旦有了战争,百姓定然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沈十方摇摇头,说道:“内忧外患,你们忘了阿心了?” 众人这才想起西云国那一次的事情。 张歉试探性地说道:“楼主之意是?” 沈十方说道:“欲想治国,必先攘内安外,南琉国内部都不安全,如何去抵挡他国侵犯?” “楼主你说吧!我们怎么做?”张歉说道。 沈十方站起身来,走到桃树前,伸手抚摸着树枝。 他在思考对策,思考利弊。 片刻,他回身说道:“第一,搜罗一切有与江澈不和的皇亲国戚,以及各边关、城府之统兵主将信息,他们的动向等都要知道。 第二,在南琉国各驻兵之地回靖南府之咽喉要塞安插眼线,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即禀报。” “好,我和温祺回去竹新城一趟,让莫副楼主安排。” 沈十方点点头。 随后几日。 被派遣去各地调查的千里楼弟子陆续传来消息,由于江澈之前释兵权,并没有多少将军有谋反之举动。 皇亲国戚之中,那江诩也丝毫没有动身,除了在边关服丧之外,便是加强对边关的把控。 不过倒是有一个人走进了沈十方的视线里。 此人正是江诩的儿子,曾经被沈十方教训了一顿的清平侯江渊朝。 来信说明,江渊朝在拓江城的府邸之中,并没有安份守己去服孝,而是频繁走动于拓江城驻军之地。 沈十方眯了眯眼,让连空陵带着小杨睨几人去调查清楚,如果江渊朝有起兵谋反的意思,秘密绑了他,送来竹新城。 连空陵带着小杨睨、张歉以及千里楼十名中灵大武师便去了拓江城。 沈十方告诉司徒洁一声,自己要闭关修炼,这几日除了送吃的,千万不要打扰他。 因为沈十方隐约摸到境域的边边了。 这天夜里,沈十方正在家中隔壁另外专门修建、用来修炼的房间里,他刚盘膝坐定,便在丹田之中感受到一丝奇异的景象。 可这种奇异的景象一触碰便没了音讯,再也没有捕捉到。 沈十方叹了一口气,暗道境域还真不容易参悟。 又过了一段时间。 沈十方早就已经出关,这次闭关修炼并没有参悟出来境域,反而修为倒是提升不少,眼看已经高灵五重巅峰,触摸到了高灵六重的瓶颈。 而那几个姑娘也在这一段时间里,按照沈十方的方法修炼,成果也不错。 司徒洁目前已经中灵六重,进步非常大,可能与成了婚有关。 所谓阴阳结合,事半功倍。 花轻语也不错,中灵五重,略微比司徒洁低一点。 可花轻语的功底深厚,修炼流云宗武学要比司徒洁早十几年,若是两者比试,恐怕还是花轻语胜出。 宋文若则是中灵三重,也有进步。 关键宋文若也只是二十来岁。 那几个男的也有进步。 像连空陵,目前已经入了高灵七重境界,相信不日将冲击高灵境界了。 小杨睨中灵五重,七堂宗腿法已经炉火纯青,沈十方正在教他千击战技,丰富他上路,将弱点消除。 张歉和宋文若一样,都是中灵三重。 这不,正想让花轻语和司徒洁切磋一下,却忽闻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至近。 “楼主!”范迁和范同二人跑了过来。 “如何?”沈十方平静地说道。 他知道,这兄弟二人定然是送信来的。 “得手,正在秘密押送回来。”范同说道。 “那……”沈十方试探的眼神投过去。 范同笑道:“已经证实。” 沈十方点点头,颇为满意。 皇宫内。 江澈身披麻衣,头戴白布,正端坐在御书房中。 江傅已经大葬,可看他的眉间,依旧有着一些悲伤。 不过,眼神中透着沉稳和毒辣。 他在看着一份奏章,是安朴让人送回来的。 下面恭恭敬敬站着的,是农无尘。 是他! 他不是和离脩失踪了吗? 不,对于沈十方而言,他们是失踪了。 但对于南琉国,他们一直都在。 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农无尘还是出现了,给江澈鞍前马后。 “好一个清平侯啊!”江澈眯着眼睛,“父皇刚仙逝,他就迫不及待了,居然连同拓江城守将,打着皇叔的旗号招兵买马,他意欲何在?” 农无尘低着头说道:“反。” 简单一个字,就足以让江澈火冒三丈。 他猛然拍了一下桌面,说道:“他有什么理由谋反作乱?枉皇叔一世英名,恐怕要让他消磨殆尽,落个千古骂名。” 农无尘很平静,说道:“也许是贪婪,也许是不甘,也许……是因为皇位太诱人,他能选择在这种时候起反心,也算是有点聪明。 如果臣猜的不错,想必他是利用太上皇之仙逝来鼓动拓江城驻军,应当是说圣上您谋害了太上皇,是不是?” 这么犀利敏感的话,也只有农无尘敢说。 江澈沉重地点点头。 “正是!”
第三百六十四章 安朴之威
江澈义愤填膺,说道:“他竟敢大言不惭,说自己是真命天子,是南琉国一国之君最好的人选,文能治国安邦,武能征战四方。 他煽动拓江城驻军的情绪,将朕贬的一无是处,还将儿时捉弄朕的事情一股脑说出。到昨日为止,拓江城驻军参与谋反作乱的,已超过五万。” 五万! 整个拓江城驻军不过十万之众。 一旦起兵,那主将定然会利用在军中的威望,蒙骗更多的士兵参与谋反作乱。 这样一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啊! 那些士兵们没有接触过江澈,对于江渊朝出面,再加上主将的“助攻”,岂有不信之理? 认定江傅是江澈害死的。 江澈想到了这些种种可能,心想此事非同小可。 “不知忠义王可知道此事?”农无尘开口说道:“如若他也……” “不!”江澈一口咬定,坚定地说道:“皇叔不会的。” 他清楚江诩的为人。 农无尘叹息一声,说道:“当下应该想办法吧!趁现在他们还没有行动,将其扼杀。” 江澈说道:“朕已经安排了,先让安朴进入拓江城军中,以朕登基犒劳三军为由,接近拓江城驻军,一举与定南卫拿下拓江城驻军的几个主将。 只要主将没有了,那些士兵绝对行动不了。再调动黑亡山守备司和白溪城军前往拓江城威慑,让人对士兵们说明一切,便可安全无恙。” 原来,江澈早有对策,做出了安排。 农无尘微微抬头,问道:“那……清平侯……做何处置?” 江澈压着怒火,说道:“先控制了再说。” 农无尘心想也只好如此。 拓江城。 城东军营。 五月二十日,午时。 安朴望着“拓江城守备军”几个大字,眼中散发出危险的光芒。 他身后是一百名中灵以上的定南卫,每人身穿统一由竹新城定做的战甲,其气势可敌万军。 经过两年以来,定南卫已经越发成熟,每一次执行任务,都完美完成。 一旦有威胁到南琉国安危时,便是定南卫出动的时候。 军营的守卫见到安朴这群人在军营前一动不动,心中好奇之余,便想驱赶离去。 他们不认识安朴,更不认识定南卫。 “你们干什么的?赶紧离开。”一名守卫喝道。 安朴眯了眯眼,沉声说道:“吾乃南琉国护国卫将军安朴,请拓江城守备军洪瑞将军接旨。” 守卫一听,护国卫将军亲自到来,这还得了啊? 要说自己这里的主将洪瑞,也不过是正五品的武官,而护国卫将军可是正三品武官,相差一大截呢。 于是乎,一名守卫行礼过后,连忙跑进军营禀报。 片刻之后,几名将军模样的人匆匆出来。 为首一人面容粗犷,身材高大。 此人便是拓江城守备军主将洪瑞。 他身后的是他的副将卢源,还有五名校尉。 “末将拜见护国卫将军。”洪瑞单膝行礼。 看着表面没什么问题,实则洪瑞心里起了波澜。 他暗道:“此时他来做甚?莫非事情败露?若真的如此,只好……杀。” 他的眼中起了杀意。 安朴看在眼里,可若无其事般向后伸手。 后面的 一名定南卫将圣旨取出,说道:“拓江城守备军定远将军洪瑞听旨。” “末将洪瑞在。” “奉天承运,圣上诏曰:新君将立,特许南琉国各军同庆,犒劳三军,设宴三日,钦此。” “末将接旨。” 洪瑞接过圣旨,心中想着这是何意? 不由得他多想,安朴开口了。 “洪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洪瑞皮笑肉不笑道:“是啊!不久前安将军方才来过,末将没想到您这么快又来了。” “怎么?不欢迎吗?”安朴平静地说道。 洪瑞心头一惊,连忙说道:“没……没,怎会呢?安将军里边请。” 众人进去军营。 随后,洪瑞吩咐伙夫起火摆宴,接待安朴一行人。 酒席开始后,洪瑞等人非常热情,争先恐后地向安朴敬酒。 眼看酒过三巡,安朴突然放下酒樽,淡淡说道:“各位同僚,朝廷可有对不住你们的地方?” 此言一出,拓江城驻军方面的将领冒出一身冷汗,酒意顿时全无,清醒无比。 安朴的语气也让人感到寒冷。 无人敢回答。 洪瑞结结巴巴说道:“安……安将军,此言……何意?朝廷自然没有对不起我们。” 安朴冷笑一声,说道:“哼!既然没有对不住各位的地方,各位协助清平侯私募家兵、来往密集、备粮买草,这种种行为又当是何?” 话音落下,安朴活生生将铜制的酒樽给捏变形了。 拓江城将领们心中大惊,心想安朴怎么知道的? 他们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没人能知道。 殊不知,在有心人调查之下,什么都知道。 更别说定南卫这种强有力的机构了。 洪瑞强行让自己镇定一下,冷静地说道:“安将军是否误会了什么?又或者道听途说了什么?我等并没有如此,又是谁人告状?这简直是血口喷人,还请安将军为我等平冤。” “是啊!定然背后有小人污蔑我们,安将军可得为我们做主啊!”那副将卢源也说道。 这些人沆瀣一气,安朴岂能不知? 洪瑞微不可察地向卢源投去赞赏的目光。 只要死不承认,安朴又有什么证据证明呢? 要知道,那江渊朝和他往来的书信可是被他烧毁了。 不过,那江渊朝家中有没有书信,洪瑞就不知道了。 果然,安朴眉头一皱,这些人无非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只要让他露出一丝马脚,今日就能把事情办成了。 若是现如今直接将这些人拿下,恐怕还真让人怀疑安朴是在以官压人,在污蔑冤枉拓江城驻军。 那么这样一来,安朴会成为众矢之的,更加让守备军十万兵士起兵谋反有了个理由。 安朴猛然拍桌子,说道:“证据确凿,还想抵赖不成?难不成,圣上会冤枉你区区一个五品武将?” 他想通过威逼,来让洪瑞露出马脚。 可洪瑞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不过,若是像古人那般,惨死风波亭,只怕让后人不服,让拓江城十万兵士不服。” 他这是反将一军,用十万兵士威胁安朴。 “那么,你是想杀我吗?”安朴冷眼相待。 洪瑞心里已经起了杀意,冷笑道:“不敢,安将军可是圣上大红人,末将怎 敢造次?只不过,若是无理想要动末将,还得问问十万兵士肯不肯?” 话音落下,同桌的将领手已经摸到了佩刀刀柄上。 而且,一队兵将走进了这个大厅。 “放肆!”安朴见到眼前一幕,怒喝道。 洪瑞暗想既然已经败露了,虽说安朴没有证据,可若是让安朴离开,恐怕起事就难了,会让周边的驻军有了准备。 所以,他要杀了安朴自己一百定南卫。 到时,只要谎称安朴想要意欲谋杀朝廷命官,便能名正言顺了。 洪瑞打个眼色。 旁边的一名校尉微微点头,然后迅速拔出战刀,横砍一刀过去。 他距离安朴最近,又想用速度取胜,心想十拿九稳的。 可接下来,他还是后悔了,太过高看自己了。 只见安朴一动不动,只是眉间上丹田亮起光芒,身上的气势也升起。 这是……杀气! 安朴利用真气外放和杀气,直接化成形,穿过那校尉的心脏,眼看没了生气。 “小小校尉,竟敢对我对手。”安朴怒喝道:“本将堂堂护国卫将军,岂是浪得虚名?” 话音落下,安朴的气势更加浓烈,让拓江城将领们心慌意乱。 洪瑞不管太多,大手一挥,喝道:“都给我上!” 那些冲进来的士兵挥舞着刀剑,一个个冲向安朴。 安朴根本都没放在眼里,只是放下了酒樽,换了一个茶杯,还吹着杯中漂浮在水面的茶叶。 眼看就要得手。 就在这时,十几道黑影瞬间破窗而入,一道道刀光剑影穿梭于士兵的身体之中。 瞬间,刚才还活生生的将近二十士兵,已变成一具具尸体。 定……南……卫! 洪瑞瞪大眼睛,暗道定南卫实力竟然恐怖如斯。 安朴淡淡说道:“ 眼下根本不能再做选择了,他呼喊道:“众将听令,今有逆贼污蔑我拓江城守备军,都给我杀了他!” 他近乎疯狂,竟敢对朝廷三品大员动手,而且还是安朴这个闻名祁汀大洲的武将。 安朴仍不为所动,根本不在乎。 只见得到命令,外边更多等候已久的士兵又围了进来,连同外面的定南卫也被围着。 安朴说道:“别一错再错,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别废话了。”洪瑞说道:“今日你不就是想来杀我的吗?让我看看,你一百单一人怎敌十万大军?” “哈哈!”安朴笑道:“杀十万人太累了,本将才不做遗臭万年的杀神。况且,黑亡山守备司以及白溪城守备军已经在城外集结,随时进来平定尔等。” 洪瑞大惊,暗道为何自己不知道已被大军包围了? 安朴他站起身来,说道:“不过……擒贼先擒王,千军万马之中取你首级,容易。” 说罢,他挥挥手,让定南卫行动。 定南卫并没有直奔洪瑞,只是在冲击着士兵。 厅中已经打起来,这就是信号,外边的定南卫已行动了,往大厅里集结。 洪瑞暗道不妙,连忙凝聚真气,一个个丹田大亮,高灵一重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 可安朴没给他多少抵抗的机会,双手捏了一个手诀,嘴里念念有词。 “持戈战沙场,千军我一人。” “境域……刀狱!”
第三百六十五章 平定
境域释放了! 安朴果然没有想给洪瑞反抗的机会,一出手便是境域。 要知道,曾经安朴面对烈麒麟时,都没有第一时间释放境域,可见他现如今的态度多么严谨。 洪瑞也没有气馁,眼看安朴的境域释放出来,后者手上多了一柄金光闪闪的战刀,浑体金黄,刀柄有手臂长,护手是吞着刀身的龙头,刀身纹着流云花纹。 洪瑞他不敢大意,嘴里也念出口诀。 “境域……不败杀神!” 话毕,洪瑞身上有流光聚集。 这是真气! 只见真气逐渐化形,化作手腕,化作甲胄,化作靴子,将洪瑞身体再包裹一层铁甲。 这就是他的境域,给自己添加防御和攻击力。 可……安朴岂是他所能撼动? 只见安朴金刀自下往上虚空撩起,一柄柄金刀从地面上突破石板上去攻击洪瑞。 见状,洪瑞虚空一抓,手中多了一柄战刀,华丽地转身破金刀的攻击。 可待到他回身时,突然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只见安朴的金刀已经破开空气,刀锋顶着真气,瞬间来到洪瑞的身前。 洪瑞集全部真气往手腕处,双手合在一起,继续抵挡金刀的进攻。 可在修为压制面前,这种抵挡是徒劳无功的。 金刀一路破开真气防御,洪瑞已经支撑不住,手腕破碎,双手无力地垂下。 他放弃抵抗了。 自己根本不是安朴的对手。 安朴仅仅是一招,便将他击败。 可金刀没有停,直径而去,直到抵在洪瑞喉间,方才停下。 “轰!” 洪瑞的境域消失,目光很不甘心,可又有些畏惧。 这就是护国卫将军的实力。 “你可知罪?”安朴淡淡说道。 洪瑞颤抖着手,咬牙说道:“大丈夫活在世上,死又何惧?” “哼!”安朴冷笑道:“好一个死又何惧,那就为你犯下的错误……承受死亡的眷顾吧!” 安朴挥起刀,他想要来个人头落地,来威慑十万大军。 可就是他这么一挥手的一瞬间,意外出现了。 “刀下留人!” 随着声音的到来,一道真气护盾出现在洪瑞面前,金刀撞击在护盾之上,引起巨大的真气外溢。 “轰!” 一些人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能量冲击,伴随着这个房屋,顿时飞了出去。 这一击,让这个房子变成了废墟。 洪瑞没有死,可已经跪在地面上,捂着胸口,吐着一口又一口的鲜血。 他距离最近,受到的冲击最大。 他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近死神。 安朴收刀,心情有些沉重。 他听出来声音的主人是谁了。 正是江诩! 只见他左右看了看,直径走向安朴。 “安将军,且慢。”江诩前来说道。 是敌是友? 难不成江诩也参与了谋反作乱?又或者他才是正主儿? 安朴没有直视江诩,他在看向江诩身后的一个一身素衣,相貌平平的中老人。 安朴知道,江诩实力并不高,是绝对接不下自己的攻击的,唯有江诩身后的人。 此人便是江诩的护卫,几十年前人称“盾王”的高遥。 “见过忠义王。”安朴收回境域,对江诩行礼。 目前尚未清楚江诩的立场,可江诩毕竟是江澈的皇叔,礼不可失,以免落人话柄。 “安将军免礼。”江诩心情好像也很沉重。 打斗已经结束,当然定南卫无一伤亡。 但长久下去,也不一定。 毕竟人家有十万大军,自己才百人。 要一人打一千人才能赢。 可这谈何容易? 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安朴见到定南卫无事,他说道:“不知忠义王前来所为何事?” 他在试探。 江诩笑了笑,说道:“安将军莫要紧张,本王非是来偏袒我儿。” 此言一出,安朴不可思议地看着江诩。 江诩叹息道:“事情本王都知道了,不孝儿竟敢大逆不道,本王定然不饶他。至于洪瑞等几个主要将领,本王希望安将军带回去给澈儿,让他处置。” 登基大典未上,江澈尚未算是正式为君,江诩此番称呼并没有错。 可是,安朴想不通。 通过安朴的眼神,江诩为他解惑。 他说道:“我儿好高骛远,志大才疏,根本不宜为君王。可不管是那个子弟为王,都是我江氏王朝,又有何妨呢?再者,只要谁能为南琉国造福,只要有人能胜任,帝王之位让出又如何?” 果然是忠义王! 看他的态度和神情,并不像说谎。 安朴已经深信不疑了,行礼道:“忠义王大仁大义,末将佩服。” 江诩说道:“别这样,若不是澈儿告知,本王还被蒙骗在其中。” “是圣上请忠义王前来的?”安朴疑惑道。 “正是。”江诩说道:“澈儿担心你遇到负隅顽抗,十万大军不听使唤,故而让本王前来说明。就算渊朝是本王血肉,既然他犯错了,本王绝不偏袒。至于他们,带回靖南府吧!” 江诩指着洪瑞等人。 安朴瞬间明白了意思。 他让江澈处理洪瑞等人,就是要让江澈立威。 安朴点点头。 江诩转身,对着那些军营里的士兵大声说道:“众兵将,吾乃南琉国忠义王江诩。本王知道,你们蒙受我儿以及拓江城守备军定远将军洪瑞等人欺骗,说前国主是当今圣上害死,此等大逆不道的话,你们信吗?” 士兵们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情况? 小的让大家去“替天行道”,老的却来拆场子。 江诩继续说道:“一切都是洪瑞等人欺骗,请各位擦亮眼睛,新君体恤百姓,爱民如子,是个好国主,莫要受他人之蛊惑。现在,放下你们的兵器,各回各营,等候新的主将到来。日后,你们会看到家中父母送来喜讯,赋税将会减少。” 听闻此言,士兵们振臂高呼。 “国主万岁,忠义王千岁……” 眼看局势被稳定下来,江诩松了一口气。 幸亏谋反还没有发生,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吩咐定南卫将拓江城守备军的将领全部拿下,一会带回靖南府。 这时,几个人行色匆匆,急忙走来。 “禀告忠义王,属下前往候府,并没有找到清平侯。据下人之言,清平侯已经数日未归,去向不明。” 江诩眼睛微微眯着,心想自己儿子去哪儿了? 安朴也是一样,暗道莫非是闻风而逃了? 可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非常隐秘,绝不可能败露。 “给本王找,一定要找到他。”江诩沉声说道。 “是!” 随后,江诩让人清理废墟,为了避免让人怀疑,他并没有接手拓江城守备军军权,而是让安朴决定。 这就是表清白。 安朴没有客气,让定南卫去请城外大军的将领入城。 片刻,白溪城守备军主将郎成玉来到。 他身边的人是 安朴的熟人。 正是黑亡山守备司的步一梵和黑亡山五虎校尉。 步一梵因功劳卓越,已经官升从五品郎将,黑亡山五虎校尉依旧是校尉,可官阶变成了从六品。 也就是说,他们可以当县令了。 不过,让他们当县令,可会落人话柄。 毕竟是山贼出身。 只要能继续为南琉国效力,争取更多战功,兴许能洗白。 要知道,当初瓦岗寨的好汉们都封王了。 “见过忠义王、安将军。” 众将行礼参拜。 “免礼。”江诩说道。 “步一梵,你协助成玉,二人暂时统领拓江城守备军。” 步一梵和郎成玉相视一眼,齐声说道:“遵命。” 郎成玉也是一表人才,才刚过而立之年,因其祖上是名将,他也不负先烈,自幼熟读兵书,勤修武艺,让江傅亲封为五品大将,统领一军。 安朴交代了二人一些事情,又安排了几名定南卫先行一步回靖南府,自己随后和江诩也出发了。 江诩要参加登基大典,也要让南琉国上下看清楚他的态度。 他的儿子打着自己名号去招摇撞骗,得出面澄清啊! 只可惜,现在不知道这畜牲跑哪儿去了? 不过,他的手下已经去寻找了,相信很快便有了消息。 …… 五月二十六日。 南琉国靖南府。 皇宫之中,御书房的江澈皱眉苦脸。 他刚才收到定南卫传来的消息,拓江城已经平息,主将们已经被安朴押解回来,正在路上,不日即可到达。 可主犯清平侯不知所踪。 正是因为这个,江澈才愁眉苦脸的。 “可千万不要在初七出事。”江澈自言自语。 可他万万没想到,现如今的江渊朝正被人关押在一个小山村里。 虽说是小山村,可也因为这里的一个人而闻名天下。 正是无忧村。 “呜……呜呜。”江渊朝被反绑在一个椅子上,蒙着眼,嘴巴也被封着。 他很郁闷。 自己正在回家路上,路过一个巷子前,突然被人打了一闷棍,然后脑袋一沉,便昏迷了过去。 之后的几天里,他醒来后会被人喂食喂水,然后又会被人敲一棍,又昏迷过去。 如此反复多次,他已经日渐憔悴。 而且,现如今他就算没被绑着,他也感觉动不了。 当然动不了。 千里楼的点穴技可没那么容易破。 他只能“呜呜”地用嘴巴挣扎。 也不知道绑他的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 这时,房门被打开。 江渊朝听得脚步,寻思着应该有七八个人。 “可怜的侯爷啊!居然被你们这番对待。”沈十方笑了笑。 他手上拿着一叠书信。 这是张歉潜入候府,在江渊朝的书房里找到,还是放在密室里的东西。 那时张歉已经发现,有一些信函被烧毁,这些应该就是江渊朝没来得及烧毁的。 且重要的是,这些书信都是江渊朝意欲谋反作乱的证据。 有洪瑞给的书信,也有边关将领送来的书信,更有买粮的凭证。 “给他松开嘴。”沈十方说道。 小杨睨点了点头,替江渊朝松开了嘴巴上的布条。 “你们是谁?为何绑我?可知我是谁?”江渊朝怒气冲冲说道。 “你是谁?不就是谋权篡位的清平侯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第三百六十六章 登基前夕
张歉不屑的声音响起。 对于江渊朝来说,无疑是让他的希望一下子掉落谷底。 他们知道自己,而且毫无畏惧,还知道自己谋反作乱。 这说明什么? 利用自己身份去逃脱是不可能的了。 威逼不成,那便利诱。 “各位英雄,我有钱财万金,只要你们放过我,我都给你们。” 江渊朝恐惧之下只能如此。 “我缺钱吗?”沈十方思考了一下,说道:“确实缺钱。” 的确,千里楼目前的开销很大,虽然有钱庄在身后,可依旧入不敷出。 不过,沈十方可不稀罕江渊朝的钱。 因为还不知道这货的钱是不是搜刮民脂民膏而来的呢。 “既然英雄缺钱,不如放了我,跟我一起打天下,如何?” 江渊朝又燃起了希望。 沈十方也懒得跟他废话,既然已经确定了是江渊朝本人,那就可以了。 他让温祺和范同轮流看守江渊朝,待明日一早,便出发去靖南府。 如今已过敏感期,他们可以进宫参加江澈的登基大典了,而且还可以送给江澈一份大礼。 靖南府皇宫。 安朴回来后,直奔江澈处。 那江诩不宜见江澈,只好去行宫候着。 “什么!”江澈吃惊道:“找不到?” 安朴点点头,说道:“定南卫和忠义王的手下都找遍了拓江城以及周边区域,就连他有可能逃跑的路线也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江澈站起来,在书桌附近走来走去。 “渊朝不知所踪,朕心难安。” “臣自当加强禁军巡逻,绝对能保证圣上大典之顺利进行。”安朴几乎要拍着胸口保证了。 “若是他在登基大典时,在他方搞阴谋,对朕十分不利,届时舆论满天飞,要朕如何治国?” 江澈担心的就是这个。 他一做上国主,便出了事,绝对要他背锅。 “请圣上放心,拓江城守备军已经稳定,经过说明,大家都知道是深受蒙骗。”安朴说道。 “但愿如此。” …… 六月初六。 靖南府城门。 此处依旧戒严,但凡入城之外必定要登记在册,说明来由、贯籍以及身份。 这也不过是个形式而已。 可一旦出了事,罪名那就罪加一等了。 一队车队驶来。 为首坐在高头大马的人叼着狗尾巴草,一副天生不羁的模样。 “站住!”城门守卫拦住车队。 连空陵依旧没有下马,贱笑道:“嘿嘿,哥们,你要做甚?莫不是看我长得英俊,想要替我做媒?” 话音落下,他感觉后背有一道冷冷的目光。 连空陵摸了摸鼻子,说道:“那个……干嘛?” 城门守卫正想教训这满口胡言乱语的家伙,他身后的上官走了过来。 “吾乃城门校尉安修,不知各位从何而来?” 这名校尉一身正气,不俗的面容,加上戎装在身,倒是英气的很。 “这人姓安?”连空陵身后的沈十方暗道一句。 只见连空陵收起笑容,正经说道:“竹新城。” “竹新城?”安修打量了一下车队,说道:“鸾驾的是何人?你们又是何人?” 连空陵说道:“千里楼夫人司徒洁,在下连空陵,身后便是千里楼楼主沈十方。进宫参加登基大典,请官爷行个方便。” 连空陵的语气还算 客气。 没了玩世不恭的笑容,他还是很靠谱的。 当然,这是鸾驾中的花轻语心中想法。 听闻是沈十方,安修仔细看了看。 嚯! 还真是沈十方。 “叩见逍遥王。” 连同城门百姓和守卫,一同行跪拜礼。 沈十方一身黑白粗布麻衣,就是一山野之人,实在难和逍遥王的身份挂钩。 只不过,他的气质和气势倒是让人心生敬畏。 况且,安修曾在画像中见过沈十方一次,确认是本人无疑。 他十分敬仰沈十方,仅是听闻其行侠仗义的事,和不畏强权,就暗地里要做这样的大丈夫。 沈十方苦笑一声,说道:“起来说话。” 安修和周边百姓起来后,目光紧紧落在沈十方身上。 沈十方指着张歉驾驭的马车,说道:“里面是我的夫人和表姐,因为身子不方便,烦请校尉大人行个方便。” 安修看了车驾,只见帷裳被里面拉开一点点,露出司徒洁半张倾国倾城的脸。 “夫君,是个缘故停下?” 司徒洁开口说道。 安修见状,还真是沈十方的夫人。 这时他那里还敢搜查? 连忙放行! 众人不露声色地一笑,然后直奔皇宫。 而车驾里,花轻语见到江渊朝晃晃悠悠又醒了,果断给后者一个手刀。 “好好睡觉不好?非要找不痛快。”花轻语说道:“为什么不让人知道这清平侯在我们这里?他居然敢谋反作乱,还怕让人知道吗?” 司徒洁脸色一变,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轻声说道:“别声张,十方说过,他是皇室至亲,做出此事并不光鲜,避免让皇室颜面扫地,只好秘密交给江澈发落。再者,难免他有党羽,到时出来拦截救援,恐怕会殃及无辜。” 花轻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江渊朝。 “就你这样还想娶洁儿,呸!” 司徒洁哭笑不得,说道:“表姐,切莫胡说,我已为人妻,有损声名。” …… 当众人来到皇宫门外,一如既往地受到禁军拦下。 随后沈十方报出名号,再让他寻找安朴,方才避免一次冲突。 现如今禁军可是非常严谨,不允许任何可疑之人进入皇宫。 片刻后,安朴见到了沈十方。 前者寒暄了几句,也询问了一下此次沈十方进宫是为了什么? 按理说,沈十方虽然有“逍遥王”这个名头,但是谁都知道,这只不过是有名无实的王,并不需要参与朝廷的一切事务。 包括登基大典。 沈十方悄悄耳语了几句。 安朴顿时脸色大变,然后转为惊喜。 他带着沈十方等人匆忙进宫,而车驾也一直没有停下。 直到在御书房里,安朴率先进去禀报。 “安将军,你来的正好。”江澈放下手中奏折,说道:“明日登基大典,除了百官之外,可还有旁人?” 安朴回答道:“圣上指的是逍遥王吧?” 江澈笑道:“正是,不知他可前来?” 安朴思考了一下,眼睛微不可察地转了转,然后才回答道:“按理他是江湖人,不宜和朝廷打交道,更何况是这等重要的场合。只不过,既然先皇册封他为逍遥王,理应在场。” “那他现在何方?若是在无忧村,星夜赶路而来,兴许来得及。”江澈是贯彻先皇的遗志,尽力拉拢沈十方啊! 安朴得意的微微一笑,说道:“不必了,他就在殿外候传。” “哦?”江澈很意外,他说道:“快快有请。” 安朴点点头,让人请沈十方等人进来。 他继续说道:“圣上有所不知,他非常有心,早就给圣上准备了一份大礼,庆贺圣上登基。” 江澈疑惑不解,问道:“大礼?” 他寻思着沈十方能给他什么大礼? 自己贵为一国之君,什么东西没有? 他还真有些期待沈十方的“大礼”呢。 当沈十方一众人走进御书房,江澈才看见,张歉押着一个被蒙着头的人跟进来了。 “这……”江澈不解。 安朴示意他别着急。 “参见圣上。”沈十方众人行抱拳礼。 他说过,跪天跪地跪父母,就算是一国之君,沈十方绝不下跪。 故而,他的同伴们自然也是如此。 并不是不尊敬江澈,而是心中的那一种骨气。 身为江湖人,得有骨气。 而且,都已经行抱拳礼了,算是表示尊敬了。 江澈不计较这些,只是很好奇被绑着且蒙着头的是谁? “众为英雄免礼。”江澈说道:“逍遥王,这是?” 沈十方十分严肃地说道:“先皇仁义爱民,为国呕心沥血,如今仙逝,十方等人表示遗憾。而圣上今继承大统,我们没有贵重礼物祝贺,只有送上这么一份大礼,请圣上笑纳。” 他的话都非常客气,既对江傅的死表示遗憾,再对江澈登基表示祝贺,让两件事都没有冲突。 这让江澈十分高兴。 而再看沈十方,他在被绑之人身上点了点,那人便慢悠悠地醒来,身体动了动。 “张歉。”沈十方呼喊了一声。 张歉会意,将江渊朝的头布取下,封住嘴巴的布条也扯下。 江渊朝在黑暗中太久,一时间无法适应强烈的光,于是眨了眨眼睛,然后看见了眼前的人。 见鬼! 怎么是他? 江渊朝打破脑袋都想不到,绑自己的人竟然是曾经让自己颜面尽失的沈十方。 而且,那司徒洁也也在他身边。 这怒气升起了,江渊朝怒喊道:“原来是你!快放了本侯爷,否则让你灭九族!” 他还没有注意到所在的地方,也没看见被沈十方几人挡住的……江澈和安朴。 沈十方笑道:“清平侯,事到如今,我劝你好自为之。” 说罢,沈十方让开了位置。 只见映入江渊朝眼帘的,正是江澈和安朴。 江渊朝顿时心慌,冷汗直流,双腿都情不自禁地打摆着。 “皇……皇……皇兄!”江渊朝颤抖着声音说道。 江澈没想到沈十方的厚礼居然是江渊朝,让他有些想不到啊! 这么说来,江渊朝之所以失踪,是沈十方抓了他。 这确实是厚礼,好礼啊! 沈十方接着将如何猜测到有人会趁机谋反作乱,又将自己如何抓捕江渊朝一一说出。 “哼!清平侯,你好大的胆子。”江澈严肃地说道。 江渊朝明知道自己事情败露了,可还想抓住一线生机。 他说道:“皇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说的绝非是真的,你可得为我做主啊!他们竟敢对我拳打脚踢,是在挑战皇室的威严啊!” 这番狡辩加倒打一耙,实在不高明。 连空陵讥笑道:“亏你还才华横溢,怎么不懂审视夺度呢?证据确凿,你还是承认了,兴许求一下情,还能原谅你。” 果然,只见江澈阴沉着脸。
第三百六十七章 登基大典
江渊朝却是矢口否认,说道:“不是这样的,我根本没有做什么事,你们冤枉我。” 他指着所有人。 还差点指向江澈的鼻子了。 沈十方笑了笑,从怀里取出来一叠书信,扬了扬说道:“若是无凭无证,自然不会抓你,这是你谋反作乱的证据,要不要我让人大声念出来?” 说着,他递给江澈。 江澈拿在手中看了看,然后交给安朴。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江澈叹息道:“以前读这诗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在你我身上,可到头来,我还是错了。皇室之中,有多少人会眷恋亲情?” 江渊朝低头不语,“噗通”地跪在地面上。 他的眼里很是不甘,充满怨恨。 江澈说道:“可你若是真有本事,皇位让你又如何?” 听闻此言,江渊朝身体一震。 江澈又继续说道:“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为何要反?难不成只是贪恋帝位?” 江渊朝鼻子一酸,眼睛布满血丝,他将自己为何要谋反的原因一一道出。 原来,江渊朝因为自己才华横溢,一直深受江傅的喜爱,以至于有了后来赐婚一事。 本以为能娶司徒洁,又或者江傅会回心转意,将自己立为储君。 他认为自己有才华,是储君的不二人选,还比江澈更出色。 可没想到,江傅还是立了亲生儿子为储君,根本没有想过自己。 本就为此事耿耿于怀,江傅好像懂得江渊朝的心思,于是便赐了婚事给他,以安慰他。 可又没想到的是,江傅居然出尔反尔,跟一个江湖人妥协了。 两者的打击,让江渊朝心生不满,怨气慢慢在积累。 终于,他等到了时机。 听闻江傅病重,他意识到复仇的机会来了。 只要手握重兵,便能一举攻进皇宫,将江傅父子取而代之。 于是他借助自己皇室的身份去动摇拓江城守备军,让他们跟自己“干大事”,自己的身份不够格,就搬出父亲的名号。 结果还是挺不错的,包括洪瑞等拓江城守备军将领,都同意和自己“正义复仇”,还说服了一些边关将领,于江傅病逝那一天,兵发靖南府。 可没来得及发兵,自己便被人敲了闷棍。 听完江渊朝的述说,众人没多少可怜。 这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若是说江傅没立他为储君,也不能说是前者的错。 因为江傅可能就是看出了江渊朝这种心胸,并没有成为一国之君的资质。 再者,江傅可能在赐婚一事确实不对,但也不至于为了一己私利,而去制造战争。 要知道,战争最大的受害者,是成千上万的无辜百姓。 沈十方是绝对不允许的。 生命这么贵,岂能容江渊朝糟蹋? 江澈有他的打算,让安朴请来了江诩,共同商议如何处理江渊朝。 江诩一来到御书房,二话不说,直接给了两大巴掌加一脚,踹的江渊朝哭声大起。 看着实在让人起恻隐之心。 “王爷,可以了,再打下去,恐怕他不能为你尽孝了。”沈十方阻止江诩继续打下去。 江诩怒声说道:“本王何须这等逆子尽孝?死了活该!” 沈十方叹息一声,说道:“万物轮回,他今生有缘与你成为父子,就算千般错,也该得到谅解。” 众人讶异地看着沈十方。 唯有司徒洁,她最懂沈十方。 她知道,沈十 方抓江渊朝绝非是为了在江澈面前露脸立功,更不是为了杀江渊朝。 而是为了人间大爱。 沈十方将自己的想法说出,“若是要杀一人,才能救苍生,那是错的。因为杀的这个人,也是苍生。若是连他都救不了,如何救苍生? 我擒住清平侯,并非是想要圣上处决他,而是希望能救他一命之余,还能让苍生避免战争。十方在此恳请圣上,饶过清平侯一命,毕竟……还没有真正谋反作乱。” 确实,按理说顶多是谋反未遂。 虽然刑法上,江渊朝必死无疑。 可要是江澈亲自开口,谁会死? 沈十方知道,兄弟残杀是很痛苦的事,因为苏木心经历过,前者非常懂那种感觉。 江澈看了一眼江诩,心中正在为难。 “皇叔,你看此事如何办才为妥当?” 最终,江澈还是征询江诩的意见。 虽说是征询,其实也是江澈在测试江诩。 帝王,呵呵! 江诩摆摆手,说道:“你要如何处置,本王一概不闻不问,放心罢了。” 他知道,无论如何,江澈会留一条性命给江渊朝。 毕竟刚才沈十方还为其求情。 江澈深呼吸一口,思考再三,说道:“即日起,革去江渊朝侯爵之名,往后三十年,留在拂宁宫中,不得离开半步,除其父母之外,不得与任何人见面。” 听闻如此裁决,江诩松了一口气,总算能留住一条性命。 这是将江渊朝软禁起来。 但也没有落得牢狱之灾,算是仁至义尽了。 “还不多谢圣上?”江诩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江渊朝跪在地面上,双眼呆滞无神,听闻江诩话音,连忙磕头拜谢。 紧接着,江澈让人将江渊朝带下去,这就标志着,江渊朝往余生要在深宫里度过。 眼看明日登基大典,这一夜要操办的事情很多,江澈安排了沈十方七人在宫里休歇。 随后,便和江诩去宗嗣完成传统的典礼。 …… 翌日一早。 今日靖南府格外安静,城中净水泼街,十步一岗,彩旗飘飘,像是封顶盛世王朝一般。 “呜~” 这时,一声号声划破了寂静的清晨。 只见密密麻麻的人从皇宫走出来,三百旌旗手扛着黄旗帜率先走在前头,身后是乐手,正吹着恢宏大气的曲调跟上来。 他们走出皇宫正门,紧接着便是上千的禁军分成四队前进。 一队在左,一队在右,大街中间又是两队。 当这群身披黄金甲的禁军走过之后,便是一个将军。 他便是身兼禁军指挥使的安朴。 他今日穿着非常隆重,骑着高头大马,十分神气威武。 而他的身后,则是一个巨大的鸾驾,由十六人抬着。鸾驾上顶,镶嵌着一颗人头大的琉璃宝珠,顶蓬的骨架是用纯金打造而成的金龙支撑。 四根手臂粗的金色柱子矗立着,一层层轻纱如同流云瀑布一样从顶上自下垂落。 轻纱里面,是一身华丽礼服的江澈。他戴着由五彩玉串成的冕旒,金色的龙袍在清晨犹如闪闪发光。 他正视前方,表情平静。 鸾驾后面是宫女,再往后便是百官和后卫禁军。 他们数千人前往皇宫外的问天台,那里是祭天的地方。 两个时辰之后。 他们又辗转返回皇宫。 正殿之中,江澈端坐在皇位,接受百官的参拜。 随后,江澈颁布了即位诏书,昭告天下。 “朕今日登基为君,还望各位大臣鼎力相助。”江澈说道:“今南琉国国库充盈,趁今日之喜,大赦天下,减赋税三年。” “圣上圣明!” 百官说道。 紧接着,江澈对一些官职做了调整。不过,大多数是晋升。 随后,安朴带着定南卫压着洪瑞等拓江城将领过来,后者数人皆被封了丹田,根本无法抵抗。 “叩见圣上!”安朴单膝行礼,说道:“臣奉圣命,将一众意欲谋反之将领带至,请圣上圣裁。” 百官有许多人都一头雾水,心里都寻思着这一出是为何? 只有一些重臣,他们才知道内情和拓江城守备军险些兵变一事。 经过江澈和江诩的秘密商榷,将江渊朝软禁起来,那罪名由洪瑞等人承担。 虽然这样对于洪瑞他们不厚道,毕竟是江渊朝害了他们。 可让他们抗下罪名,唯一的好处便是不用死,家人还可以继续享受他之前的俸禄。 江澈知道,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他要掩盖这次的事件,尽可能让它掩埋在尘埃里。 这些都是和一些重臣商榷过的,相信没有太多人反对。 江澈眼神审视着底下的人,面容威严,凝重地说道:“尔等可认罪?” 直奔主题。 他早就和洪瑞他们说好了条件。 洪瑞本就抱着必死之心了,可后来安朴和他说出一些条件,免于一死,但要他承担起一切罪名。 说是承担一切罪名,可实质上还是平分了。 只见洪瑞垂头丧气地说道:“罪臣知罪。” 一切都顺利。 江澈并没有当场判决洪瑞他们,而是说将其关押天牢,择日再判。 至于这个“择日”具体是多久,可没有人敢问。 江诩在一旁彻底地放下心来,总算没有让自己儿子去黄泉路。 “安将军,逍遥王何在?”江澈开口了。 这次事件得以成功制止,沈十方可是帮了一个大忙。 若是没有他提前抓了江渊朝,恐怕真会起风了。 百官听闻江澈竟然询问沈十方,心里不知什么事。 安朴出列,行礼道:“回圣上,逍遥王已经带着妻子自己朋友们离去。” 江澈疑惑,问道:“为何不辞而别?匆匆离去,莫非遇到什么事了?” 安朴想了想,看了看江澈的脸色,然后说道:“非也,并没有事,只不过……” 他欲言又止。 果然,江澈说道:“只不过什么?但说无妨。” “是,圣上。” 安朴又说道:“逍遥王让臣转告圣上,说他一介草民,难登大雅之堂,实在不须圣上费心。且,请圣上恩准,摘下其‘逍遥王’封号。” 此言一出,百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是为何?” “看不上吗?” “此子实在太过高傲自大了吧?” …… 可还没完,安朴似乎还有所保留,并没有说完。 江澈看出来了,说道:“安将军,是否还有什么?” 安朴一咬牙,说道:“臣不敢隐瞒,他确实还有话要转达。” 江澈以及百官安静地等待安朴。 安朴说道:“他说……一国之君,该要有魄力,要爱民如子,莫要再出现大纪年一年时发生的事。若是再有此等事而又不作为,让百姓又寒了心,他不介意做出一些事情。”
第三百六十八章 夫妻双双把家还
话音落下。 周围噤若寒蝉。 此言表面上可是大逆不道啊! 做出什么事情?众人心知肚明。 定是将江氏皇室拉下帝位。 此言带着浓浓谋权篡位的嫌疑。 安静了一会之后,百官便开始言语讨伐沈十方了。 最先开口的,乃是刑部尚书秦悠,他说道:“圣上圣明,此子如此狂妄,口出狂言,按南琉律,该株连九族。” “若是任由他胡作非为,南琉国岂不变天?” “末将听闻,正是因为他,东乾帝国方才入南琉国杀害如此多的百姓,是个煞星无疑,请圣上许末将带兵马去追击。” 最后说话的,乃是靖南府守备军主将,名为燕宝城。 安朴顿时脸寒了下来。 江澈脸色也不好,却不是因为沈十方“大逆不道”之言,而是因为…… “按照燕将军意思,你有把握打得赢?”江澈的话充满嘲讽。 燕宝城听不出来,直接拍着胸口表忠诚,说道:“末将甘愿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定然能亲手擒之。” 安朴笑了一声,说道:“可别说大话,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燕宝城这就不服气了,虽说安朴官阶和官职都比他高,可这话明显是针对自己。 “安将军未免太高看他了吧!莫非……和他是一伙的?” 此言一出,许多文武重臣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燕宝城。 安朴轻笑一声,暗道这家伙还看不出情况。 这燕宝城虽然是靖南府守备军主将,可他四年前便告知前国主,说他要突破高灵境界,请求让他闭关修炼。 这一闭关修炼,便是四年,对于这几年来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出关之后,修为确实如愿以偿,入了高灵境界。也正是这个原因,让他十分高傲,目中无人,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 殊不知,他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回头。 “燕将军,别说是你一个人了,就算加上安将军,也不是他的对手。”江澈沉声说道:“兴许你不了解逍遥王,可他绝非是煞星,讨伐山贼,抗击马贼,这等英雄壮举,试问你们无官在身时谁会去做?” 江澈此言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燕宝城顿时冒出冷汗,心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这逍遥王又实力如何?为何圣上对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语不追究,反而像是在包庇一样? 再看安朴,像是和这个逍遥王渊源很深一样。 燕宝城不敢想下去,现在寻思着怎么脱身。 “沈十方,父亲沈牧,母亲庄莘,现如今祁汀大洲宗门排行第二宗之千里楼楼主,高灵五重实力,轮回之子,被东乾帝国视为“天煞”。他屡次在南琉国行侠仗义,许多百姓冠以“仁义无双”之名,先皇特封为王。” 说话的是江澈,他希望能为沈十方正名,更想威慑一下这些自以为是的大臣。 江澈继续说道:“如此人物,多是忠言逆耳,有何不可?朕今日不但不生他气,朕还要赐他斩龙金刀,若是有朝一日朕昏庸无道,治国有误,可用金刀杀之,百官不得阻拦。” 斩龙金刀! 天啊! 这江澈是疯了吗? 要知道,斩龙金刀在百年之前已经收回皇室,不再赐人。 江澈一登上皇位便让斩龙金刀问世,给的人毫无官职,而且还是江湖人。 百官瞬间惊恐万状。 “不可啊!” “禀圣上,若是他 日逍遥王有所图谋,该当如何?”秦悠开口说道。 江澈说道:“若他有所图谋,就算有无斩龙金刀都一样,你能拦得住他?” 这一问,秦悠直接闭嘴。 “各位无须再议,此事就此决定。”江澈说道:“燕将军,你还要去抓捕逍遥王吗?” 燕宝城语塞。 安朴不忘补刀道:“哦对了,他去利加斯大洲了,活着回来的。” 这无疑是给燕宝城一个晴天霹雳。 相传利加斯大洲是魔道地盘,没有几个人能活着回来,能活着回来的,现如今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登基大典就这样结束,从此祁汀大洲南琉国的主人,变成了江澈,这个年轻新君。 对于此次南琉国新晋国主,其他国家其实也在虎视眈眈,意图挑起事情。 可谁也不敢动手。 东乾帝国更是如此。 宋载恩埋头在书房里,时不时叹息一声。 对于南琉国立了新君,他其实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若是江傅为君,其国策、外交策略都有所熟悉,所谓知己知彼。 可江澈……实在看不透。 这正是宋载恩的懊恼之处。 “南琉国今日举行登基大典了吧?”宋载恩自言自语。 …… 无忧村。 距离江澈为国主已有一些时日,近来百姓都对他称赞不已。 除了减赋税之外,还从国库中调出一批金银,重点在一些山村搭桥铺路,为百姓谋福祉。 这一切沈十方都看在眼里。 今日,正值傍晚时分,红霞染了西边天,无忧村的孩童们从学堂里回来时,在路上戏耍。 一辆马车慢悠悠驶来。 孩童好奇地观望着,直到看见了驾驭马车的人,方才兴奋地跑去迎接。 “十方哥哥。” 有一个孩童呼喊了一声。 没错,正是沈十方。 马车中的人是司徒洁。 他们夫妻二人刚从娘家回来。 自从在靖南府离开之后,其他人便去了千里楼修炼,他们两个则是去了铸宝园居住一段时日,也好让老丈人安心享福。 这不,住了一些时日,沈十方便带着司徒洁回无忧村。 “二梦,来,这些给你们。”沈十方笑着将一些糖葫芦给这些孩童。 这个唤作二梦的是村长孙子,平时就将沈十方作为自己的崇拜对象,时而帮助沈十方跑腿。 而沈十方则是每次进城回来,都会给他带上糖葫芦和小玩意儿,作为犒赏。 “谢谢十方哥。”二梦接过糖葫芦,然后分给同伴们。 沈十方边走边说道:“早点回去,别玩太晚了。” 二梦用力地点点头,生怕沈十方听不见,便扯着嗓子说道:“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沈十方微微一笑,回想起曾经的自己,亦是此间少年啊! 无忧村都是一些心地善良的村民,见到沈十方都热情打招呼。 而沈十方也没有丝毫架子,充满礼貌地回应着。 “二爷,您这城里回来了?” “三婶,家里小子病好了没?” “刘哥,劳烦你替我买些草料,改日请你喝酒。” …… 这一路打着招呼回去,沈十方都非常享受这种和气的田园生活。 二人回到家中,院子里蒙上了灰尘。 几个月没人住, 便已经这样了。 “洁儿,我们到了。”沈十方拉开帷裳,却是看见司徒洁正在酣睡。 他无奈一笑,路上这么颠簸居然还睡的这么沉,想必是累了。 沈十方轻轻点了一下司徒洁的鼻尖,后者依旧没有反应。 他便将司徒洁抱下马车,直径送回去房间。 替司徒洁盖好被子,用手探了探她的脉搏,并没有生病,只是疲劳沉睡而已。 沈十方放下心来,走出去打扫房子。 等他做好一切,已经入了夜,他将饭菜摆放在桌面上,然后去叫司徒洁。 可这时,他进房间并没有看见司徒洁,刚才也没有看见后者走出去。 这时,身后一阵香风袭来。 沈十方眼珠子一转,猛然张开双手回身。 司徒洁扑在沈十方怀里,双手挂在后者脖子上,脑袋贴着胸膛,十分粘人。 “这是怎么了?”沈十方笑道。 司徒洁蹭了蹭,闭着眼睛,慵懒凌乱的发丝在窗口进来的夜风飘扬着。 沈十方说道:“饿了没有?” 司徒洁点点头,依旧没有睁开眼。 “那吃饭去。” “不,我要你抱我去。” 司徒洁嘟囔着说了一句。 这是……撒娇吗? 沈十方轻笑一声,将司徒洁拦腰抱起。 待到饭桌前,突然一股香气飘来,司徒洁非常可爱地嗅了嗅,睁开后眼睛一亮,顿时充满食欲。 “这都是你最爱吃的。”沈十方给司徒洁夹了一筷子菜。 “你真好。”司徒洁一边吃一边说道。 二人再烛光下幸福地生活着,黑夜之中尤为明亮。 不远处,还是那棵树上,一个黑影在观望着沈十方夫妻。 这时,又一个黑影过来。 屋中的沈十方耳朵一动,眉头微微皱起,然后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给司徒洁再夹了一筷子菜。 “洁儿,一会吃完早些睡好不好?” 司徒洁扭头说道:“我刚睡醒。” 沈十方打趣道:“可不是和我一起的。” 司徒洁撇着嘴,说道:“就知道没想什么好事。” 说罢,她脸颊升起红晕。 随后没多久,二人便灭了屋中所有的灯火。 夜风呼呼吹,明月悄悄躲进乌云中。 月黑风高夜,最适合干坏事。 那棵树上的人影依旧在,看见屋中熄灭了烛火,便挥了挥手。 这时,十几个黑影从漆黑的夜里窜出来,其速度不慢,可见是高手,实力至少在中灵境界。 这些人一身黑衣打扮,手中拿着的是明亮亮的战刀。 他们轻巧地翻过布满藤蔓的栅栏,没有发出一丁点的脚步声接近房子,小心翼翼地从缝隙里看屋中情况。 发现没异响之后,两个黑衣人从窗户爬进去,摸黑在屋中寻找着什么。 他们一路走到沈十方的房门口,二人对视一眼,猫着腰走进去。 他们依稀看见了床榻,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举起手中战刀,看向床榻上。 可是,这几刀下去,黑衣人都没有感觉到砍中人,走进一看,床上只有棉被,根本没人。 人呢? 去哪儿了? 明明看见他们熄灭灯火睡觉了。 黑衣人想不通,俩人正在苦于思考时,一道劲风迎面而来……
第三百六十九章 被打破的平静
二人没反应过来,便被当头一击,瞬间迎着强大的力量破窗而出,直接倒在院子中。 “噗!” 俩人吐了一口血之后,便昏迷过去,眼看绝对活不成。 外围的黑衣人顿时一愣,再看房屋内,已经亮起了烛光。 “修罗殿?” 黑衣人们看见一男一女走了出来。 沈十方打量了一下,然后摇头说道:“不,虽然我不想承认,可修罗殿的人至少没有你们这般没有阵型。” 是的,若是修罗殿的人,恐怕这时候已经一拥而上了,绝非是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群人早就被沈十方发现了,故而在熄灭烛火时,便告诉了司徒洁,然后二人躲在暗处。 果然,还真是冲着自己来的。 “就是他们了,我们一起上。”一个黑衣人开口说道。 说归说,可终究没有人敢动手。 “谁派你们来的?”沈十方冷声说道:“让我猜猜,东乾帝国?不对,此时宋家皇室根本不会自讨没趣。而且,你们是被逼无奈来刺杀我吧?” 黑衣人没有任何反应。 “一,二……嗯,十三个中灵大武师,加上死去的,足有十五个,手笔不小啊!”沈十方讥笑道。 “杀!”黑衣人终于鼓起勇气,连连向沈十方进攻。 沈十方干脆利落,双掌真气凝聚,化作十三柄剑,穿梭在黑衣人之间。 那些黑衣人见状,慌乱之中一个个真气外溢,左闪右躲,倒也能接两招。 沈十方仔细地观察着黑衣人的武功路数,发现这些人身上的武学杂七杂八,竟然没有相同之处。 “不是同一个地方的。”司徒洁也看出来了。 对于这些黑衣人打扰她和沈十方平静的生活,司徒洁很生气,故而一直寒着脸,手握雪溶剑。 “没错,这些人应该是杀手。”沈十方又真气化形,继续和黑衣人周旋着,“可我很不解,这些人如果是杀手,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聚集在一块?要知道,同行是冤家,谁都担心利益被分走。更何况,他们心生畏惧,是被逼于无奈的。” 司徒洁一时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见一个实力不错的已经突破沈十方的攻击,直径往这边来。 司徒洁正欲动手,可沈十方更快,一个踏雪寻梅过去,一记千击战技重拳,那黑衣人的喉咙已经碎了,吐着血抽搐着。 “不管是谁,竟然打我们的主意,那就得付出生命的代价。”沈十方说了一句,使出平生绝学千击战技。 骨骼断碎的声音不绝于耳,伴随着一声声痛苦叫喊声,一个个黑衣人倒在地面上。 起初黑衣人还能利用真气外溢对抗一下,可后来沈十方没有一点客气,不知从何处摸出来一把浑体黝黑的匕首,不断挥出一道道剑气。 结果很明显,那十三个黑衣人要么死翘翘,要么半死不活地倒在地面上,其倒下姿势奇形怪状。 当沈十方望着地面上的人发呆时,司徒洁走了过来。 “他们该死。” 司徒洁很了解沈十方。 沈十方微微笑道:“我没事,小杨睨不在,今夜还得先把这些人处理了。” 说着,他要动手将尸体丢在院子外头。 当他弯腰的时候,突然一阵破风声传来。 沈十方抬头看,一杆乌黑的精铁枪逐渐放近。 “小心。”司徒洁着急地提醒道,然后火速过去沈十方身旁。 沈十方早在司徒洁提醒之前,已经做出反应,直接一掌推出,硬生生将精铁枪逼退。 只见一个人从夜色中走出来,手中握着适才的精铁枪。 他一步一步走来,步伐偏为缓慢,似乎有意无意间给人制造一种压力。 沈十方看着来人,六尺身高,两鬓有些白,短髯,面容刚毅,五官似曾相识,可又确定从未见过此人。 他们夫妻俩并肩而立,面对未知的敌人,并不会大意。 “天煞,果然厉害,年纪轻轻,已是寻仙客。”来者说话了。 他的声音很是奇怪,像是没有一点情绪,很平静。 对于“天煞”一词,只有东乾帝国和北翎国这般说法,沈十方笃定这是其中一个国家的人。 “深夜来访,只是夸我一句,难为你了。” 沈十方这话很是讽刺。 既然深夜来刺杀自己了,又何必在这夸赞呢? 动手就是了,磨叽什么? 来者说道:“很好,多年不曾看见如此有意思的年轻人了。” 沈十方冷声说道:“那是你孤陋寡闻罢了。” 来者一点也没有生气,说道:“今日你我公平一战,败者……九幽地狱,胜者就此罢休。” “废话,难不成胜者下地狱?”沈十方说道:“不过,想杀我的人不计其数,仇家也结了不少,你又是什么人?” 沈十方想套话。 来者说道:“你杀了我弟弟。” 嗯? 此言一出,沈十方眉头紧皱。 如此说来,他来找自己报仇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杀的人不计其数,不过从来没有一个冤魂。”沈十方说道:“你弟弟是谁?” 来者淡淡说道:“是谁已经无关紧要了,死人没必要知道太多。” 沈十方轻轻点点头,心想难怪来者面容有些熟悉,只不过到底是谁,他记不起来了。 “既然你有把握杀我,何必让这十几个人白白没了性命呢?” 这正是沈十方疑惑的事。 “本以为能消耗你的真气,只能怪他们技不如人,一群废物,还号称从未失手的杀手,呵。”来者嘲笑道。 沈十方顿时解惑,还真是杀手。 不过,这些杀手,跟之前得到的消息中的杀手是不是有关联? 沈十方站在也不想太多了,因为来者已经动手了。 一杆精铁枪,枪出如龙,如同暴雨梨花般。 沈十方让司徒洁后退,自己收起刺云,双掌凝聚一股真气,顿时与来者对撞在一块。 “轰!” 力量波及了周边篱笆,纷纷破碎。 沈十方眼睛红芒一现,这个家他无比喜爱,今夜居然遭到破坏,让他心中怒气爆发。 “休怪我手下无情。”沈十方冷声说了一句,用真气逼退来者。 来者凝聚丹田真气。 嚯! 好家伙! 丹田的光芒照亮着夜空,一个高灵六重寻仙客。 沈十方惊讶了一下,随后胸前凝露玉亮起光芒,青剑极速旋转出现。 对手用长枪,自己拿着刺云根本没有作用,都无法近身。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 而他对于枪法又不熟悉,只好用青剑。 当青剑握在手中,沈十方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杀气在身体周边萦绕不散,如同杀神一般。 “咦!”来者有些好奇地盯着沈十方。 这浓重的杀气与沈十方的年纪不相符啊! 来者好奇之间,沈十方已经杀到。 沈十方使的一招是最常用的一指天下,此招极难抵挡。 除了凝聚真气在剑锋一点之外,想要破招只能从侧面。 于是乎,来者挥动着精铁枪,枪身一扫,将青剑拦下。随后,精铁枪反攻,刺向沈十方的上路,逼的后者连连后退。 三刺之后,上撩,下划,横削,一套枪法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枪法虽精妙,可惜他对上的是沈十方。 沈十方剑法无双,往往在他的枪法变招时找到空隙,继而攻守兼备,让来者也不好过。 修为上俩人不相伯仲,比拼的就是招式。 “大海波澜!” “狂傲乱世!” …… 两招之后,来者被击退。 开玩笑,高灵境界的二十四字剑法谁敢轻视? “你不是我遇到过第一个打成平手的人,但却是最难缠的。”来者被击退后枪尖指地。 “我也不得不承认,你是我遇到过枪法最好的人,只可惜,你是我敌人。”沈十方一挥青剑,剑气冲出去,将不远处的树拦腰斩断。 “是你的敌人又当如何?难不成你有把握击败我?”来者说道。 他有底气。 毕竟据他了解,沈十方可能并不只有如此能耐,可也差不多了。 “这么说来,你还是不太清楚,当我的敌人,只有死路一条。”沈十方说道:“区区高灵六重寻仙客,我又何惧?” 说罢,沈十方剑指苍穹。 只见天地灵气尽数凝聚在青剑身上,越发强烈的振感。 “以我之血,借万物之灵。”沈十方将一抹鲜血抹在青剑剑身上,“看好了,这才是二十四字剑法真正的威力。” 话音落下,沈十方脚底下亮起光芒,身体周边卷起狂风,瞬间席卷而去。 来者一看,果然不简单,精铁枪在手中转了转,在地面上画着符文。 片刻,符文亮起红色的光芒,自下而上,照亮他整个人。 沈十方灵机一动,突然停下追月流星这一招,忍受着强行刹车的内伤,转换了另一招。 “境域……禁” 可他还没完全释放,一道青光在眼前放近。 来者咬牙切齿,这年轻人怎没有武德?好歹让自己境域释放啊!这样才算公平较量。 废话。 跟你讲武德? 你大半夜来刺杀人家夫妻,跟你丫的客气? 所以,沈十方在来者释放境域期间,凝聚真气在脚底,瞬间出现在对手面前,挥出了一剑。 因为追月流星的速度比不上这一招,只好变招。 单纯的踏雪寻梅和攻击,也足以能重创来者了。 眨眼间,攻击如约而至,只见慌忙之间他根本不能完全挡下沈十方这一击,只能将真气外溢,意图抵挡。 可……沈十方也是高灵寻仙客,真气外溢虽有影响,可不足以将沈十方震退。 青剑划过来者的胸膛,鲜血不要钱似的疯狂流出。 他吃痛地点了点自己穴位止血,然后想提起枪攻击落地未稳的沈十方。 可是,他也只能想想。 因为,一道倩影出现在战斗区域之中……
第三百七十章 主教大人
面对极速而来的司徒洁,来者犹豫不决,到底是停下攻击沈十方?还是继续攻击? 可是,要是继续攻击,未必成功,而且还得面临司徒洁的攻击。 得不偿失啊! 况且,也没得手啊! 可就在他犹豫之间,司徒洁已经来到,而且沈十方的身影也瞬间消失在眼前。 来者暗道一声糟糕,然后拉着枪尾,硬生生将攻击路线改变,横扫司徒洁而去。 可司徒洁也是一个大武师,早就不是那文弱的女子。 见状,她脚尖蜻蜓点水,往后退去。 来者并不认为危机解除,反而战斗的本能让他来了一个回马枪。 果然,只见沈十方正在后头。 回马枪过来,沈十方一跃而起,踩在枪头上,顺着枪杆过去,一个鞭腿,直接踹到了对手的头部上,后者倒飞出去。 “噗!”来者头部晕晕的,狂吐鲜血。 开玩笑! 蕴含高灵境界的一记鞭腿,岂能轻乎? 沈十方和司徒洁这对夫妻配合起来,倒也默契,后者来到前者身边,目光中似乎想得到丈夫的认可和赞扬。 沈十方投去肯定的眼神,揽住司徒洁的蛮腰,生怕有人对她不利。 看着地面上受伤的对手,沈十方轻轻摇头,说道:“没有境域,你根本不会是我对手。” 来者恼羞不已,若不是沈十方的速度太快,自己没能将境域释放,后者现如今定然是尸体一具。 “咳咳~”来者咳嗽两声,然后笑道:“呵呵,再来。” 说罢,他要起身。 沈十方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掌心一股真气凝聚好,瞬间拍去。 来者双手交叉,一股真气在身前形成护盾保护自己。 沈十方松开司徒洁,单手捏了一个手诀,控制青剑在围自己旋转三圈,然后飞去对手那儿。 一击,二击,三击… 青剑不断攻击着真气护盾,沈十方也不断加强真气输出。 来者目前暂且无破敌之法,只能被动地防守。 可还得提防那小妮子偷袭。 真让人头疼啊! 不过,令他更头疼的一幕出现了。 沈十方诡笑一声,竟然又消失在原地。 这一次更快,对手没来得及反应,这人身后便受到了一掌。 “噗!” 来者又吐出一口鲜血。 “该结束了。”沈十方说罢。 真气化形,一柄如同青剑模样的剑气形成,划破黑夜,正准备给来者致命一击。 可这时,战斗的本能让他察觉到一丝危险。 果断放弃攻击,发挥出最大程度的踏雪寻梅,火速去司徒洁的身边。 “轰!” 当沈十方来到司徒洁身前时,他立马释放出一股真气。 直接眼前和自己真气对抗的一个流星锤。 “啊!”沈十方咬牙切齿,猛然逼退这个流星锤。 “洁儿,没事吧?”沈十方问候着,眼睛却是盯着走进院子中的一男一女。 “我没事!”司徒洁向前两步。 她也能保护沈十方。 沈十方咧嘴一笑,紧紧盯住来人。 来人一男一女。 女的一身红色,连发丝也是罕见的火红色,长长地散落在后腰。身材凹凸有致,性感十分,那深深地沟壑绝对能让那些登徒浪子咽口水。丹凤眼,近乎尖锥子的脸型,让人一下子就感觉到此女的毒辣。 男的虎背熊腰,光着头,头上黥有刺青,眉毛粗而黑,一道刀疤自眼角到嘴角处。 好一个恶人模样。 “魔长老,看来你是将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那女的开口说话,声音有些妩媚,却也有一丝阴冷。 魔长老? 雇佣杀手的人居然叫做魔长老,看来只是一个别称。 魔长老见到来人,既畏惧,又有些高兴,他说道:“主教大人,我……” 主教大人? 这女的是什么主教大人? 沈十方夫妻二人在品着他们的对话。 “不听命令,擅自离去,若是暴露了身份,你该死千遍。”主教大人狠狠地蹬了他一眼。 魔长老抹了一把冷汗,身上的伤和心情完美搭在一起,都是痛。 主教大人转眼看向沈十方,带着妩媚的笑容,开口说道:“这位就是一度名扬天下的天煞吧?果真与众不同,来,跟姐姐走,保证你比待在这个破地方有前途。” 话音落下,司徒洁手持雪溶剑挡在前头,面容冷傲。 “呦,这娘子可真好看,我都快羡慕了。”女主教说道。 沈十方牵着司徒洁的手,冷声说道:“你们是谁?” 女主教没有回答,只是打量着沈十方。 “既然不说话,那就离开这里,否则,休怪我让你们命丧黄泉。”沈十方一挥青剑。 女主教说道:“你吓到我了,真不懂怜香惜玉么?” 她拍着高耸的胸脯。 这妖精啊! 不知道她身边拿着一对流星锤的猛汉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视线一直不敢看女主教。 更别提那魔长老了。 “别废话了,给我滚。”沈十方假装非常生气。 他不知道,这些人实力如何?真的害怕司徒洁会受到伤害。 “走不是不可以,但你得跟我走,要是侍候好本主教,我会放了你身边的伊人。”大主教红色的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司徒洁面若寒霜,暗骂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 沈十方笑道:“呵,你能不能不要恶心人?不走,那就留下吧!” “留下好啊!你陪我好好共度良宵。”女主角语出惊人,一再地妖艳。 沈十方忍不住了,让司徒洁原地等待,自己脚踩踏雪寻梅攻击过去。 现如今,魔长老没了多少战斗力,只有新来的俩人是未知数,所以司徒洁也能得到安全的保证。 只要击败他们两个! 沈十方想通关键以后,二十四字剑法随手就出来,刀锋过处,剑气逼人。 那流星锤猛汉想上前对战,却被女主教喝了下去,后者从身后取出来一条长鞭。 “嗖!” 这鞭像是九节鞭,却又不是,其韧性看起来非常厉害。 那劲道直接将院子中的石桌子打碎,碎石纷纷散去。 沈十方和她扭打在一起,发现这女妖精竟然也是高灵寻仙客,而且修为比他还高。 是高灵……高灵七重! 天啊! 这到底是什么人? 竟然是高灵七重的境界,就快成为仙灵寻仙客了。 且看这人的年龄,不过和连空陵相仿。 来不及多想,只能迎着头皮战斗。 这边打得火热,一旁的流星锤猛汉不耐寂寞,对着司徒洁呲牙一笑,一个流星锤被前者飞了出去,直径攻击司徒洁。 司徒洁定然不敢大意,只得用起踏雪寻梅躲避。 中灵实力的她,踏雪寻梅已经大成,瞬间出现在流星锤猛汉的身旁。 她可不怕死,要和沈十方并肩作战。 可是,他小看了猛汉的实力了。 因为,这猛汉亮起丹田,是个高灵四重寻仙客。 三大高灵强者齐聚,恐怕沈十方今夜会遇到危险。 司徒洁用流云剑法对战,却不料猛汉直接用力量反攻,司徒洁的攻击毫无作用。 “洁儿,不要正面硬战,麻雀袭扰战术。”沈十方已经看见了司徒洁在战斗,可这时的他无暇顾及,只能出言提醒。 “先顾好你自己吧!”女主教一击鞭打在沈十方的后背上。 顿时,沈十方的衣服破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出现,简直触目惊心。 沈十方忍着痛,虚晃一招,一记重拳打在女主教的……胸前。 额……手感不错。 咳咳! 打仗呢,想什么? 沈十方怯怯地挥了挥剑,抛开这些思想。在他眼里,只要敢怀着坏心思入自己家里,就是敌人。 只要是敌人,他就得杀了她。 “你好坏哦!”女主教不怒反笑,还抽空调戏沈十方。 而这时,只见流星锤猛汉转着流星锤,以便增加攻击力,待蓄力完毕,直径撞击司徒洁。 司徒洁暗道不好,躲不开了,只好外溢真气。 “轰!” 可流星锤的力量极大,中灵境界根本无法抵挡猛汉,流星锤突破司徒洁的真气之后,又撞在雪溶剑剑身上,那外溢的力量直接震飞司徒洁。 见状,沈十方眼睛红光一现。 “啊!” 沈十方大吼一声,一招狂傲乱世逼退女主教,然后火速跑去司徒洁身旁。 “洁儿,洁儿,你怎样?那里受伤了?”沈十方抱起司徒洁,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司徒洁面色突然苍白,虚弱地说道:“我没事,就是五脏六腑被震伤了而已。倒是我,让你分心了。” “傻瓜。”沈十方说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不,你有你在身边,死亦无憾。”司徒洁强颜欢笑道。 沈十方疼惜地看着司徒洁,说道:“竟敢伤害我的爱人,现在,我让他们付出代价。你好好静坐,别动。” 司徒洁乖巧地“嗯”了一声。 沈十方站起身,看向那三人时,眼神已经变了,不再是温柔明亮的,而是充满杀气。 “欺我洁儿,我发誓,让你们……死……无……全……尸!” 怒吼声落下,沈十方的身上冒出了杀气,在萦绕周边。 “大家小心,他的九生令应该还没有融合,可轮回力量……” 女主教几人纷纷凝聚丹田,就连重伤的魔长老也不例外,站在前者身后,忍着伤势奉献绵薄之力。 “让你们看看,什么是轮回力量!”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 女主教听闻沈十方在自言自语,暗道不好,连忙和俩人凝成一个真气护盾。 “大道至简,道海沧流!” 只见沈十方的法诀完毕,青剑剑锋激射出一道光芒,逐渐放大,瞬间照亮夜空。 “轰!” 这力量和女主教三人的真气护盾撞在一起,顿时让真气护盾破碎。 三人痛苦地吐出一口鲜血,心有不解,却不敢再逗留下去,连忙转身逃遁。 沈十方一挥青剑,看见几人跑了,不知为何,还在原地警惕着……
第三百七十一章 怎可饶恕?
他是担心那三人去而复返。 因为,他哪里能使用轮回力量啊?!惊寻那边依旧没有消息,轮回三重天根本无法使用,刚才也不过是吓唬他们罢了! 所谓独木难支,沈十方一个高灵寻仙客难以对抗他们三个,故而才吓唬他们罢了。 不过,刚才沈十方尽全力使出《道海沧流》,现如今非常虚弱,难免他们杀个回马枪。 但是,沈十方站在已经确认那三人走远了。 杀气和真气一起使用,加上《道海沧流》的威力,让那三人信以为真,以为真是轮回三重天。 杀气、高灵修为以及强大的《道海沧流》,种种结合起来,相当于两个高灵寻仙客合力一击,威力很大,直接将那三人败下。 沈十方松了一口气,双脚一软,“噗通”跪在地面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将能使用的真气和杀气全部一股脑用上,现如今沈十方不但没有一点体力,精神也一样尽无。 “十方。”司徒洁着急地过来。 她伤势不算重,可也足以举步维艰了。 她艰难来到沈十方身边,搀扶着后者。 “没事,我……我没受伤。”沈十方粲然一笑。 “他们到底是谁?”司徒洁听闻沈十方没事,这才放下心来思考这个问题。 “不得而知,先不说没有见过这些人,而且,连名号都没听过。”沈十方说道。 这什么魔长老、主教大人等,祁汀大洲那个大宗门有这等人物?小宗门更不可能有,一个高灵七重的寻仙客,放眼十大宗门的宗主,没一个比得上。 当然,沈十方是个例外。 “十方。” 一声呼喊传来。 沈十方夫妻二人看去,只见无忧村有十几个精壮村民和村长走了过来,个个手里拿着“武器”。 嗯,镰刀锄头也能伤人。 沈十方哭笑不得,只怕这些没什么作用。 “村长,你们怎么来了。”沈十方说道。 村长打量了一下破烂的院子,以及地面上死去的杀手,说道:“你没事吧?那些人是什么人?” 开玩笑! 这么大动静,他们能不来吗? 只不过他们毫无战斗力,不敢鲁莽进来罢了,只能远远观看着情况。 直到女主教三人离开村子,他们才进来。 “一些江湖人。”沈十方坐在地面上,和司徒洁恢复着丹田。 “对了村长,劳烦你去镇里通知官府,让他们派人将这些尸体拉走。”沈十方突然说道。 这些尸体在自家院子中总觉得不顺眼。 村长说道:“已经让人去了。” 沈十方说道:“那就好。” 村长想了想,说道:“有什么是我们大伙能帮你的吗?” 沈十方想了想,说道:“还真有。” 说罢,他看向一个汉子,又说道:“刘哥,劳烦你一件事。” 这个被沈十方唤作“刘哥”的本名刘喜乐,是个憨厚老实的村民,长年打猎种庄稼为生。 在村子里,沈十方等人和他走的最近,张歉和小杨睨经常和他去打猎。 小杨睨他们得到的猎物,大部分都分给刘喜乐,故而还算亲近。 “你说,我麻溜地干。”刘喜乐说道。 沈十方指着自己的马车说道:“此双马日行千里,你卸下马车,套上马鞍。找个同伴,星夜替我跑一趟,去竹新城千里楼,找到连空陵,让他火速带人回来。还有,记得让他请莫 叔父几人一同前来。” 刘喜乐点点头,拍着胸口说道:“没问题,都记住了,交给我。” 说罢,就和他的堂弟一起去卸下马车。 不一会儿,他们兄弟二人已经出发了。 “各位乡亲都回去吧!夜已深,莫要让嫂子孩子们惦记。”沈十方笑道。 “好,那你有什么需要,就去家里叫我,知道吗?”村长和蔼可亲地面容,让人很舒服。 沈十方点点头,说道:“知道了村长。” 村长等人离去。 他们看着沈十方长大,的的确确是真心关心后者。 沈十方也明白此事,所以,他会用生命来保护这些村民,也会尽力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故而,他让千里楼的弟子,在农忙时总会回来帮助他们。 沈十方恢复了一点,便和司徒洁相互搀扶着回屋中。 翌日。 竹新城。 不到响午,刘喜乐和堂弟已经跑到了竹新城。 二人不经常进城,故而还是多方打听,才得知千里楼的位置。 二人看着壮观雄伟的千里楼,已经目瞪口呆了。 “这就是十方的宗门?”堂弟说道。 刘喜乐张大嘴巴点点头,说道:“应该是吧!” 说着,二人便牵着马走去门前,那里有两个千里楼弟子。 “两位小哥,请问空陵兄弟在吗?”刘喜乐询问道。 千里楼弟子打量了一下刘喜乐,说道:“在,你找他?” 这时,眼尖的千里楼弟子发现了刘喜乐的马,眼睛突然不善,冷声说道:“你是谁?这马你那来的?” 他们认出了这是沈十方的马。 刘喜乐感觉到了千里楼弟子们的语气变化,连忙说道:“我们从无忧村来,是十方让我们来找空陵兄弟。十方他们昨晚被一些人袭击了,让我们来禀报。” 什么? 听闻此言,两名千里楼弟子相互对视一眼。 这可不得了。 楼主被人袭击了,情况不明。 “走,赶紧跟我们进去。” 几人一路跑着进去宗门。 此刻千里楼修炼场正有上百弟子在修炼千击战技,看着一路狂奔进来的四人很是不解。 负责督导修炼的温如故见状,拦下四人,说道:“慌张什么?” “温叔,楼主昨夜被人袭击了,他们是来送口信的。” 温如故顿时眉毛上扬,怒吼道:“什么?!” 众千里楼弟子听闻,也一个个站起来。 刘喜乐将事情说了一遍。 温如故说道:“我见过你,楼主和夫人可还好?” 刘喜乐说道:“他们看着情况不妙。” 在他眼里,虚弱的沈十方和受了内伤的司徒洁确实情况不妙。 温如故立马大喝一声:“所有弟子集合。” 然后和刘喜乐兄弟二人去找莫寒非。 当连空陵几人听闻沈十方二人遇袭,一个个紧张不已。 不到一刻钟。 千里楼已经备好快马,集结了三百弟子,由莫寒非亲自统领,火速前往无忧村。 待到他们到达无忧村,已是傍晚入夜时。 这还是他们没有半分停留,方才如此快速。 一众数百人见到破碎的院落,还有地面上摊摊血迹,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尸体已经让官府带走,此刻屋中静悄悄,没有半 分声响,更是让人不安。 花轻语和连空陵连忙跑进屋中,希望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糟糕。 进屋一看,这才松下一口气。 只见沈十方正和司徒洁盘膝在床中恢复,二人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只有一丝真气在鼻孔进出。 “十方。”连空陵呼喊了一声。 沈十方当然听见了马蹄声,知道是他们到来,故而才放心。 “小声点,洁儿在疗伤。” 沈十方轻声说道。 连空陵让后面进来的人放轻声响,又让人将烛火点上。 片刻之后,沈十方和司徒洁不约而同地睁开眼睛。 只是现在的司徒洁脸色还是有一些惨白,沈十方便输入一些真气给司徒洁。 随后,二人才露出笑容。 “来了。”沈十方开口说道。 连空陵连忙说道:“谁干的?” 莫寒非这时也走了进来。 沈十方说道:“不知道,从未见过这些人。” 莫寒非说道:“打斗的如此激烈,至少有两名寻仙客。” 众人吃惊。 沈十方苦笑一声,说道:“是三个,而且还有一个高灵七重的。” “啊!” 众人又吃惊了。 他们可是知道,沈十方并不能使用轮回力量,更没有融合九生令。 仅凭俩人,便能击败如此强大的敌人,实在不可思议。 他们不知道,其实是沈十方走运,又或者说是那些人并没有尽全力出手,当然,那魔长老是例外。 否则三个境域同时释放,任凭沈十方如何神通,也敌不过。 沈十方一五一十说出了情况,供大家思考。 众人一阵深思。 “如此说来,来者只有一个人是想要杀你的,其他人不过是怕身份泄露,故而前来带走那魔长老的。”莫寒非一下子就说出来个大概。 沈十方点头同意。 “那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张歉不解地说道。 “这正是我让你们来的原因。”沈十方落下床榻,说道:“伤我洁儿,我定然不可饶过他们。再者,这些人的武功路数非常恶毒,尤其是那个女的主教,如果他们有什么阴谋,更是人间的毁灭。” “明白了。”莫寒非说道:“所有弟子听令,全力追查他们三人的动向,他们受伤,速度不可能快。记住,不要去和他们正面发生战斗,保全自己为第一要事。” “是!” 那些弟子纷纷散去,向各个方向追查而去。 “你们留下来照顾他们,我有点事去处理。”莫寒非丢下一句话,便酷酷地转身离去,只留下连空陵五人。 “让你们俩偷偷溜走,现在好了,一个虚一个伤。”花轻语没好气地叉着腰。 不过,她话里有病。 沈十方反驳道:“谁虚了?我可没有。” “哈哈!”连空陵笑道:“可千万别说十方虚。” 花轻语不解,歪着头问道:“为什么?” “咳咳。”沈十方颇为尴尬地咳嗽。 司徒洁脸红耳赤,低声说道:“别说了。” 花轻语还是不明白。 随后,众人一起修葺了一下院落和周边房子。那些无忧村村民好心地帮忙,给送来了木材之类的材料。 直到深夜,他们才停下来。 而这时,沈十方眉间轮回印记似乎有了异动……
第三百七十二章 四国大典
两年后。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 在不知不觉中,两年已过。有时候,人间就是如此匆忙,在你不经意间,那时间飞快流逝,就如白马过隙。 这两年里,祁汀大洲各国并没有发生什么冲突,更没有修罗殿的下落,真就如人间蒸发一般。 沈十方也乐得其成,与司徒洁过着人间眷侣的生活,其乐融融也。 可他更没有闲着,除了打理千里楼事务之外,便是和司徒洁修炼。 至于连空陵、张歉、小杨睨自己孔斯年几人,则是在一年前被沈十方撵去利加斯大洲历练。 带上孔斯年这个地头蛇,加上沈十方给龙宫之主的一封信,相信他们在祁汀大洲会得到很好的收获。 再让苏木心在镇魔关接应,历练定然有成果。 花轻语和宋文若也各自闭关,已有许久不见。 千里楼往常一样,除了修炼,便是探查各国的动向。 自从两年前追查那女主教之后,江湖非常平静,平静的让人起疑。 没有人再追杀沈十方,也没有人来夺取九生令。 而追查女主教到了东乾帝国禹江城附近,便失去了踪影,根本没有再见过。 这也成为了沈十方的心病,总觉得那女主教有着很大的秘密。 可没办法,只好让所有千里楼的人先行归来,包括韩不朽那百人队,以免他们在东乾帝国遭遇危险。 倒是有一个不寻常的事,东乾帝国将在一个月后举行四国大典,说是庆贺四国和平共处,已经邀请了各国皇室代表,已经各国名门望族、十大宗门等。 可诡异的是,偏偏没有邀请十大宗门之第二宗的千里楼,这就让许多人为之猜测了。 一方面猜测,是不是东乾帝国畏惧沈十方?担心遭到千里楼的刺杀? 这是当然的,谁让你丧尽天良?天子诏可还在挂着呢,不杀你说不过去。 这是接近事实的说法。 另一方面,他们说是邀请了千里楼,意图握手言和,可千里楼不同意。 说实话,对于这个说法,沈十方也只是笑而不语。 参不参加典礼,沈十方毫不在乎,只不过他倒是想看看东乾帝国在搞什么把戏。 他夫妻二人在无忧村过着田园生活,如同神仙眷侣,若等实力允许,必定铲除修罗殿。 至于东乾帝国皇室,就看他宋载恩聪不聪明了。 “十方,如今已入深秋,连大哥他们该回来了吧?” 无忧村中,司徒洁拿着晒干的豆子来到院子中坐下。 沈十方用白布擦拭着青剑,说道:“该是这两天回来了,前些日子阿心托人来信,说是他们已经到了镇魔关,准备经西阙城而归。” 司徒洁一边挑选豆子一边说道:“也不知道他们修为到了什么境界了,可千万不要停滞不前。” 沈十方笑道:“岂会?就算修为没有上升,可绝对能得到杀气。” 司徒洁说道:“那里真的这么危险吗?” 沈十方点头,说道:“若不是当年我懂得伪装,恐怕早就没了。” “啊!”司徒洁再次听闻,也忍不住惊呼,“这么危险,当年你一人前往,若是发生什么事,你叫我如何?” 她想想都有些后怕。 沈十方温柔地捏了捏司徒洁的脸颊,说道:“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司徒洁灿烂一笑, 说道:“夫君,不如……我们要个孩子吧?” 她小脸一红。 司徒晨和花香凝可是整日催促,想要个大白胖子外孙呢。 沈十方笑道:“你这丫头,大白天的想什么孩子?” 司徒洁撒娇地依偎在沈十方怀里,撅起嘴,甚是可爱。 “呦,这大白天就在这羞羞呢?” 夫妻二人打个激灵,听闻熟悉的声音,不禁连忙看去。 只见连空陵他们晃悠悠从不远处回来,看这哥仨,走一步晃三步,真让人无语啊! 待他们走进,沈十方说道:“不错,看来成果颇丰,我居然连你们的脚步都快要听不见了。” 要知道,沈十方能听见二百步左右的奔跑声,他们三人牵着马在百步之内,沈十方竟然听不见。 “连大哥,你们果真回来了。”司徒洁笑道。 “嫂子,一年多不见,有没有看好我哥?”小杨睨打趣道。 他的意思是别让沈十方去沾花惹草。 小杨睨现如今将近弱冠之年,身材比以前更加高大,面容也刚毅了不少,越发成熟了。 “你小子是欠揍?”沈十方没好气地骂道。 司徒洁掩嘴一笑。 小杨睨笑着说道:“嘿,若是你不用轮回力量,恐怕现在你不能轻易击败我了,你绝对猜不到我现在的修为是多少。” 看他挺胸骄傲且臭屁的模样,连空陵实在忍不住,闪电般出脚,踹他一下。 “哎呦!我去,偷袭。”小杨睨捂着后方跳了起来。 “就你还得瑟,两三下让龙宫之主给治了,丢人!”连空陵无情地嘲讽道。 “哦?怎么回事?”沈十方倒是来了兴趣。 小杨睨连忙将连空陵推去一边,说道:“喂喂喂,说好了不许说出来,你可不能言而无信。” 连空陵拍开他的手,说道:“嘿嘿,你不知道我一喝酒就忘事吗?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 面对连空陵的无赖,小杨睨急得快要跺脚。 沈十方夫妻更加的好奇。 “空陵不说,张歉你说。”沈十方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张歉对小杨睨摊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将事情一股脑说出。 原来小杨睨被龙宫之主的女儿看上了,可这货非却是一口拒绝了。 于是乎,龙宫之主便要小杨睨跟他打一场,若是能坚持半柱香,便能随后者。 可要是输了,就要娶龙宫之主的女儿。于是,小杨睨便和龙宫之主打了一架,结果龙宫之主一个境域放出来,小杨睨被秒败。 沈十方夫妻听完,顿时乐呵了。 “那姑娘怎样?为何逼迫小杨睨和她成亲?”司徒洁询问道。 张歉伸出一个手指,说道:“这就是关键,小杨睨当时在和一个恶贯满盈的人厮杀着,突然龙宫之主的女儿出现,被那恶人要挟。小杨睨便出手救了她,可一不小心,两人来了个亲密接触,愣是亲在一块了。于是乎,那姑娘就对小杨睨芳心暗许了。可能回去之后,跟龙宫之主说了此事。” 小杨睨懊恼道:“苍天啊!怎么这么不长眼,要是被我家父亲知道,我居然答应了娶一个魔族女子,恐怕要打死我。” 沈十方却是不以为然,说道:“魔族倒是没关系,只是比女品行可好?” 连空陵这时插话说道:“这个你就放心,我们观察过了,这姑娘心地善良,没有习武,每天多 是弹琴刺绣,倒是好姑娘。” 沈十方心想,可能是龙宫之主不想再让他的子女沾上“魔族”吧! 他看向小杨睨,说道:“你怎么想?” “我……我不知道。”小杨睨一副愁眉苦脸。 “既然你不知道,那你自己想想吧!”沈十方说道:“孔斯年呢?” “他回竹新城了。”张歉说道。 沈十方点点头,还真怕是孔斯年遭遇危险了。 “好了,你们历练完成,让我看看你们的成果。” 三人一笑,纷纷凝聚丹田真气。 突然,院子中被九道光芒照亮。 沈十方一看,好家伙,三人却是有了进步。 只见连空陵已经是高灵一重了,杀气也达到了与中灵左右的强度。 张歉并没有到达高灵境界,可也与小杨睨一样,乃是中灵七重巅峰,杀气强度比肩中灵境界。 “不错,总算没有白跑一趟。”沈十方夸奖道。 小杨睨自豪地说道:“那是,虽不能说天下第一,也能是第二三四五六七八。” “啪!” “哎呦!” 小杨睨捂着后脑勺,瞪着眼睛说道:“你丫的能不能不要冷不丁防偷袭?” 连空陵无辜的小眼神看了看他,说道:“是你让我时不时训练你的反应能力,怪我咯?” 小杨睨顿时无可奈何。 “我们都有了进步,你们呢?”连空陵坐了下来。 沈十方笑道:“洁儿在上个月,已经到了中灵七重。文若和轻语在闭关修炼,尚不可知。至于我,比不了你们有这么大进步。” 连空陵说道:“我可不信,咱几个就你和大小姐资质好,天赋高,说没有进步谁信?” 司徒洁笑道:“十方已经高灵七重了。” “什么!” 三人吃惊。 这就快要接近仙灵了。 他们气馁了,如此努力,还是赶不上沈十方。 可其实,沈十方付出的努力,比他们都高。 一天十二个时辰,至少有四个时辰是在修炼。 “好了,你们回来了,准备准备,我们要出发了。”沈十方说道。 出发? 去哪? 三人不解。 沈十方将最近一年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原来,沈十方虽然没有被东乾帝国邀请,可他还是想要去看看宋载恩在搞什么鬼? “好,那就明天出发,先去竹新城,和他们商量一下。”连空陵说道。 沈十方也同意。 几人一年不见,小杨睨和张歉去镇里买了些酒,入夜便喝了起来。 待到夜深人静,他们方才罢休。 司徒洁和沈十方也同床共枕,准备休歇。 “夫君,你说,要不要再帮表姐和连大哥一把?”司徒洁依偎在沈十方怀里。 此刻司徒洁一身轻纱,白皙的皮肤清晰可见,月光透过窗台,照在她身上,诱惑十分。 沈十方知道司徒洁在当红娘,说道:“时候不到,有缘时,二人不用说,自然也会相互吐露心声。” 司徒洁点点头,明亮的眼眸看着沈十方的侧脸,脸色一红,说道:“夫君。” 沈十方顿时邪火上身,加上酒意,此夜免不了翻云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