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修为考核
流云宗考核官小杨睨过去,小杨睨行了个礼说道:“前辈好。”
这考核官点点头,暗自称赞小杨睨懂礼数,随后问道:“回答我两个问题。第一个,你可有修为?”
小杨睨不知道这是不是考察之一?但也不敢误事。所以对考核官说道:“在下灵识七重。”
这考核官和旁边协助的流云宗弟子,加上附近通过考察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小杨睨,一副见鬼的模样。
而在不远处有一个中年人,和一个一袭青衣飘飘的倩影都被小杨睨这回答所吸引了,也纷纷侧目。
看小杨睨的年纪都不大,就有如此修为?莫非是捣乱的?可谁没事敢来找流云宗的乐子啊?所以每个人都在盯着他,希望能得到个究竟。
考核官有些惭愧的脸色继续问道:“你可是其他宗门之人?”
“不是。”小杨睨说这话确实没撒谎,七堂宗目前还没有复世,江湖宗门之间也没有官方证明,所以小杨睨才回答的斩钉截铁。
“好,最后一道题目,既然你是灵识七重,将你的真气控制汇集丹田给我们看。然后去将那石板击碎。”考核官指着十步之外的一堆考核用品,那里堆砌着不少三寸厚的石板。
一众二十来人等着看小杨睨的笑话呢,始终不愿相信他有灵识七重。
嗯,不是不敢相信,是不愿相信。
开玩笑,他们打从开始修炼是在小杨睨这个年纪,辛辛苦苦几年,才得灵识两三重。
不过这就是他们的无知了,一个人的勤奋是其中因素之一,但是小杨睨本身的努力程度不但不比他们差,而且天赋也好。
就在众人嘲笑讥讽的眼光下,小杨睨几个动作,控制真气汇集丹田。当小杨睨身上丹田三处亮起乳白色的光芒,丹田的大小和真气波动决定了他的修为就是灵识七重的时候,那些等着看热闹的人哑口无言,用一个震惊和羡慕的眼光投给小杨睨。
小杨睨可不管他们那么多,只是呆呆的看着石板。
觉得一块不够自己打,索性就架起两块重叠,将真气送往腰部和右腿,一个下劈动作,石板纷纷碎了一地。
所谓的腰马合一,他充分发挥了七堂腿法的诀窍,一脚碎石。
说真的,初灵之前的修为,要断石也不算很难,但也谈不上容易。只是要这石板成碎石状,这威力在这些灵识者面前可不是盖的。
那个中年人更是捡到宝一样,一同与那青色身影来到考核处。
“你真是十三岁?虽然看你模样也像,但我还是多问一次。”中年人热情的问道。
“回前辈,正是十三,就快十四了。”小杨睨可不认识他,只是不能失了礼仪,有问必答。
小杨睨不认识他,可那些流云宗的就不同了,众人俯身行礼道:“见过宗主。”
在场的包括小杨睨和沈十方都惊讶不已,这就是流云宗宗主花泯?这小小的考察居然宗主亲自把关?
还在牌坊下的沈十方打量着这流云宗宗主,四十来岁的模样,短短的胡须,中等身材,倒是有几分正派人士的模样。
花泯看上去严肃,语气却十分温和的说道:“不必多礼,正常考核。而且这小兄弟……哦,你叫什么名字?”
小杨睨呆呆的说道:“我叫离杨。”
“好,这离杨通过了第二项考核,你去半山处进行第三项考核。加油,我在流云宗等你。”花泯像是一个慈祥的老师一样给小杨睨打气。对于小杨睨来说还真是不可思议,不知怎么搭话,干脆挠挠头在一旁站着算了。
“嗯?你为何不去?反而站在这?”花泯看见小杨睨没有上半山去,有些奇怪的问道。
小杨睨指着沈十方说道:“我等我哥。”
花泯包括那个青衣身影都随着小杨睨所示的方向看去,只见沈十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神情冷静,目光也在他们这边。
那青色身影一看见沈十方的模样,心里就暗想着怎么会有如此英俊不凡的求学者?一看他的气质和平静的眼神,不像是一个平凡人该有的啊!
虽然衣服只是普通黑白混搭的粗布麻衣,始终是像某个贵族里的公子少爷。心里越想跳动的越快,脸上感觉有些发热,红着脸低头不再看他。
花泯注意到了旁边青色身影的举动,一看心里就纳闷了,这姑娘平时都开朗活泼的,现在还有如此一面?
想归想,还是转而问小杨睨:“这是你哥哥?一起来的?那他修为几何?”
“对,至于修为,我不好说。”小杨睨倒也不敢乱说话,怕影响沈十方的计划。
花泯虽然好奇为什么不好说?但还是没有追问,看下去便是了,于是吩咐考核官继续考核。
“下一位,离恩。”考核官大喊道。
沈十方不急不慢的来到考核出,浅浅的一笑行礼说道:“见过前辈,劳烦了。”
考核官点点头,这两兄弟倒是挺有礼节的,然后重复对小杨睨的问题。
沈十方淡淡的回道:“晚辈灵识五重,并无宗门。”
灵识五重?看来这哥哥没有弟弟的天赋高,或者不够勤奋,不仅考核官这么想,那青色衣服女子和花泯也是如此想到。
可是这种想法,马上就变成了不解、好奇和极为震惊。
沈十方立马运行控制,只见上丹田慢慢凝聚着红色的真气。
所以考核官是不理解的,女子是好奇的,而花泯也是极为震惊的。
走到沈十方面前,仔细观看着那上丹田,果断让沈十方停下,然后问道:“有没有人知道你种这丹田?”
沈十方自然知道花泯所指的是红色的丹田真气,可是他也不笨,谁知道花泯是哪一路人?
于是乎不卑不亢的说道:“什么这种丹田?回前辈,晚辈并不知道你所指的是什么?难道我这丹田不一样吗?不过除了我弟弟,只有一个朋友知道,有何不妥吗?
沈十方此刻将糊涂表演的淋漓尽致,若不是小杨睨知道事情,恐怕都已经相信了。
“如此说来你并不知道自己的事?”花泯变了脸,用一副严肃的表情问着沈十方。
那女子不知道为何花泯会如此问沈十方,除了颜色不对
,难道还有什么特别的吗?
正欲问话,便有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我自己有何事?请前辈见谅,晚辈不解。”沈十方强行压制着内心的紧张之意。寻思着这流云宗宗主可能是见过自己这种情况的人,所以………。
花泯思考一番,可能是觉得沈十方太年轻,确实不知情,又或许不是他所想的那种情况。
所以沉声说道:“你先进行考核,按照灵识五重的标准,去挑一块两寸的石板击碎,便可进行下一关。”
沈十方点点头走去石板处。
“千击战技虽然是一个技战术,但其包含的不仅仅是人体的弱点和结构,更为重要的是,万物皆有其道,人如此,石板更应有弱点。”沈十方暗自想着千击战技的每一处细节。
因为他上丹田所包含的所谓灵识五重,他根本无法全部控制,也就是说,只能发挥出三重的力量。
换而言之,这只是普通人三倍的力量而已,面对石板,赤手空拳还是过于勉强了。
他将上丹田所有真气汇集,并没有运用在手脚,而是集中在上丹田。
所谓上丹田,是藏神之地,集精气神的所在。故而,他集中精神在寻找石板的裂缝。造物者是伟大的,但并非万物都是完美的,包括石板。
他细细抚摸着石板,突然他嘴角一翘,暗道:“就是这里!”
然后运送那三重真气在右手,看上去像是轻轻的一拍,石板成了几十块碎石。
“好。”周围响起了一片掌声,他们为何会有如此表现?是因为看见沈十方只是轻飘飘的一掌,感觉没有出尽全力,故而以为实力强悍。
那女子若有所思的看着沈十方,花泯则是眯着眼审视着沈十方,好像知道刚才沈十方的一番动作的目的一样。
沈十方平静的走回考核处,淡淡看着考核官的说道:“请问,我是否通过?”
“宗主,这……。”考核官的最大领导可在这,他可不敢僭越,于是小心翼翼的问花泯。
花泯知道宗门弟子的心思,故而放权似的口吻说道:“一切按照正常考核处理,不必请示。”
考核官应喏着,便宣布沈十方通过第二考。
随后,沈十方便领着小杨睨前往半山腰,并未理会花泯和那青衣姑娘的目光。
花泯走过去考核官处,对考核官说道:“将那两个人资料给我。”
花泯接手拿过沈十方两人的资料,细声说道:“贯籍是竹新城?离杨,十七岁,离恩,十三岁。难道……真是跟我想的并不一样?”
“父亲,嘀嘀咕咕什么呢?”青衣女子说道。
“轻语,你如何评价那俩兄弟?”花泯说道。
这姑娘正是他的独女,名叫花轻语,芳龄十七,尚未婚配。
一头深棕色的头发,绑成长马尾,垂落在后面。眼睛大大的,睫毛弯弯,加上她嘴角挂着那一丝微笑,让人觉得她倒是一个开朗活泼的女孩,甚是好看的一个姑娘。
“离恩,我觉得他有点神秘。”
第三十二章 三考通过
“这离恩,我觉得他有点神秘。无论是他的丹田或是他那份不属于同龄人的沉稳,都是让人看不透。
至于弟弟离杨,倒是一个可造之材,年纪轻轻已经有此修为。”花轻语认真分析着沈十方兄弟俩,望着他们离去,大眼睛一眨不眨。
花泯也在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稍微思考了一番说道:“这样,如果他们通过第三考,将离杨分配给子虞所负责教导。离恩的话,但愿他不是我所想的那样,所以先暂时分配给外门吧。”
花轻语认同的说道:“交给大师兄确实适合,他负责天赋比较高的那些弟子,现在修炼的速度和效果都很好。一旦结业了,依我看十有**会达到进入内门的门槛。”花轻语眼睛撇向一边。
她嘟着嘴又说道:“可您老人家为什么把离恩放在外门啊?虽说他修为不及弟弟,可是…可是…。”
花泯看着自己闺女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不禁有些无奈,他是过来人,怎么不知道自家宝贝的心里所想呢?暗暗想道:“女儿还是长大了,只不过这离恩,终究还不是自己女婿的人选。恐怕……。”
想到这,花泯温和的说道:“行了,你先去看看他们第三考怎样?对了,你下山有没有和子虞请示?还有你表妹呢?”突然花泯想到自己闺女是怎么到这山下来的?
又翘课了?这个时间应该还在和子虞修炼才对啊?
“我那个……没什么,我先走了。”花轻语自知自明,灰溜溜地跑了。
花泯摇摇头苦笑,也逐渐消失了身影。
沈十方和小杨睨走到半山腰,有一个较为宽广的地方,一群待考核的弟子在这排队等候着。
此处周围尽是红花绿树,幽静清凉,果真是一个修炼的绝佳之地,不愧是被世人称之为灵山,自有它的资本。
“各位,这里是流云宗第三考,我是流云宗外门门主,我叫夏念风。
这里是最后的考验,如果通过了,你们或成为流云宗外门弟子,如果比较出色,便破例进入流云宗内门修炼塔修炼。
等到结业后便可进入内门,学习更多的功法。”夏念风给众人解释着,目光在每个人的身上都停留一会。
然后继续说道:“第一考是考验你们的文化,第二考是检验修为程度,而第三考……是你们徒手攀登旁边的悬崖,只要攀登到上面的平台,则视为通过。一次两人,谁先来?”
众人随着夏念风所示意的方向看去,好家伙,这里是半山,底下仍然有大约两千多尺的高度,一不小心可是一命呜呼了。
那些考核之人面面相觑,愣是无人敢上,于是有一人说道:“这进个宗门还要考核也就算了,还有性命之忧,我不进了。”说完便拂袖而去,有些人也在犹豫不决。
“我俩先来。”沈十方与小杨睨并肩而立,坚决的眼神没有掺杂一丝恐惧。
生与死他们经历了几回,这些考验实在不足为道。最重要的是,他不相信流云宗会让人面临危险而不顾。
因为他发现夏念风有意无意间,都在瞄
向悬崖下面茂密的树叶上,恐怕那里有着安全措施或者流云宗一些高手在伺机而动。
“好,注意安全,祝你们好运。”夏念风淡淡的说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
沈十方先是走到这平台的边缘,然后往旁边攀登点走过去。又看了看上方,不算高,只有六十多尺。
回身对小杨睨低声说道:“你跟着我后面,不要往下看,这只是入门考核,据我分析下面有防护的东西,恐怕他们只是考验我们的勇气。所以,不用害怕。”
“哥,放心吧,相信我。”小杨睨丢给沈十方一个安心的眼神,两人就摩拳擦掌,开始攀登起来。
沈十方猜测的没错,果然这个考核并非是考验其能力,因为实在不难攀登。这考核的悬崖都有突出的石头,而且还挺大。
错开的排列在这一面悬崖上,只要沉住心不要乱和害怕,不一会他们兄弟二人已经登上了终点。
他们双手借力,一个空翻,便帅气地落在……。
额~落在一个姑娘面前,而且还挺近的。
沈十方和小杨睨见过这姑娘,正是山下的花轻语。他们可不认识这清秀的女子,只是觉得自己差点就撞上人家,心里有些虚。
沈十方摸摸鼻子十分好意思的说道:“那个…姑娘,实在抱歉,上来没注意到你,差点冒犯,多有得罪。”
“行了,别客套了,你们通过了,这一考核只是考验人的胆气和心境。我是流云宗修炼塔的花轻语,你们可以叫我六师姐。”花轻语用非常平易近人的语气说道。
“六师姐好,你真好看,我哥都没你这么俊。”小杨睨可不管花轻语是什么身份,直接夸赞着。
嗯,绝对不是拍马屁。
作为弟弟,他现在得为沈十方的婚姻大事操心,貌似这姑娘应该配的上沈十方。在他心里,沈十方可是这祁汀大洲最优秀的,没有之一。
“啪”沈十方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小杨睨后脑勺,低声对他说道:“别胡说八道。”然后用招牌式的苦笑,而且还带着尴尬的向花轻语说道:“师姐莫要在意,舍弟没有别的意思。”
“好啊,那你是说我长的不好看咯?”这会花轻语假装有些生气的说道。
她本身性格就是如此,并没有一些名门贵族高高在上的态度,所以她在流云宗可是人见人爱的。
沈十方更为尴尬的苦笑着,不知如何回答,索性瞪着在一旁偷笑的小杨睨。
这家伙,学会卖自己了,看来哪天得和他切磋切磋才行,连空陵不在,小杨睨是逃不掉的。
花轻语看着这兄弟二人,轻笑说道:“行了,我给你们安排了地方,你们俩住在一起,但修炼地方可不同。
因为某人安排,离杨你随我去修炼塔跟大师兄修炼,离恩你先在外门修炼。
至于生活的东西和注意的事项一会有人带领你们去熟悉。”说到这,花轻语示意后面的流云宗弟子拿过来两块木牌,上面写着“流云”二字,还雕铸着云纹图腾。
对于这个安排,沈十方
倒没有任何奇怪,来的时候连空陵都已经猜测到了这些。
毕竟封锁了丹田后,虽说修为有灵识五重,但只能发挥出三重,外门又如何?自己可不是来学习攀比心的。
小杨睨却不肯了,像是维护沈十方一样说道:“那我也去外门,我跟我哥在一起。”
沈十方知道小杨睨对他的情感,是不想让自己难堪。但心想修炼塔对小杨睨开启初灵应该非常有帮助的,所以他本来想提醒他此行的目的,却有人已经替他说了。
“离杨,这不是别处,宗门的安排不得违抗。而且都在同一个宗门,你这么大了还粘着哥哥啊?”花轻语耐心和小杨睨说着,还不忘嘲笑他一番。
“我没有!只是……。”小杨睨先是否认了粘人这个说法,但是至于是什么理由他半天想不出来。
沈十方无所谓的浅浅微笑着:“希望师姐未来多多提点小离杨,如果有得罪之处或者胡言乱语,师姐莫怪。”刚说完,就丢了一个眼神给小杨睨,让他记住此行的目的。
小杨睨没说什么,就是替沈十方不值。而且不满意他们的安排,沈十方在他眼里可是最优秀的。
没错,至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花轻语倒是没觉得小杨睨有何不妥,反而感觉小杨睨还挺可爱的,最重要的是他嘴巴够甜。
嗯嗯,六师姐就是这么容易满足,多点夸夸她比什么都重要。
“那你们随他们上宗门吧,里面有人等着你们哦。”花轻语调皮的说道,指着旁边协助的流云宗弟子。
“有劳师姐。”沈十方拜别了花轻语,随着流云宗弟子们上山去了。
这山路呈“之”字型,一路上去,能看见山下众生都是那么渺小。几座小山村炊烟袅袅,村外绿意嫣然,小桥流水,甚是美丽。
一片红色的花海在山脚不远处,旁边是一条河流。水源目测应该是在这灵山后山,高处看只是一条细细的溪流罢了。
沈十方欣赏着这片景色,逐渐越爬越高,眼看一片恢宏而大气的殿房在眼前放近,正门前比山下更大的“流云宗”三字牌匾高高挂在大门上方。
有六个流云宗弟子一起推开这宽大古朴的大门,紧接着看见的,那怕是沈十方这样冷静沉稳的人,也不禁有些不自在了。
里面是一个非常大的院落,里面整齐分成几个人海方阵,留着大门通向主殿的一条大路。
沈十方深呼吸一口气,携着小杨睨走向大殿前的几个人面前。
为首的是流云宗宗主,沈十方就纳闷了,不知他何时回来的,路上也没碰见他啊?
花泯负手而立,身旁站着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而男子身后男男女女共有九人之多。
“弟子离恩(离杨),见过宗主。”沈十方和小杨睨齐声行礼道。他垂手在他们面前站着,不动如山,他们的威严并没有让沈十方产生一点影响。
只是,沈十方眼睛在那些人脸上掠过时,在某人那里停顿了。
“这五官,怎么如此熟悉?”
第三十三章 识破身份?
沈十方看见花泯旁边的男子,五官和自己易容前有几分神似,估计他就是自己的舅父。
但并没有上演一副亲人相认泪两行的画面,沈十方很清楚自己计划的每一步,在没弄清楚流云宗和庄不扬他们的立场之前,绝不透露身份。
那怕,沈十方非常渴望有个亲人给他一个安心的鼓励,他也不可置自己和小杨睨于危险之中。
花泯颌首示意,故而沈十方和小杨睨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并肩面对着这几百人的审视,特别是花泯旁边的那些人。
他们之中有些年轻,有些则已然和花泯差不多年龄,恐怕是师叔辈分的。
就这样站了一个多时辰,幸亏阳光不算猛烈,否则那些修为低的恐怕得成片倒下,那时可是何其壮观也。
这时大门鱼贯而入几十人,有流云宗的弟子,还有在沈十方后面考核的人,为首进来几人是花轻语和夏念风。
他们两人进来后直行去花泯身后,花轻语对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子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便严肃的站好。
那年轻男子摇摇头,对花轻语表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时,花泯向前两步,看了看已经排好队形的沈十方等二十几人,清了清嗓子提起中气说道:“各位,今日你们通过了我们流云宗一年一次的入宗考核,从今日起你们便是我流云宗弟子。
我是流云宗宗主花泯,往后,你们需勤加修炼,匡扶正义,多行善举。”说到这里,花泯在沈十方身上停顿了一下。
“接下来,我会给你们分配好你们由哪一位师叔和师兄姐们带领修炼。”花泯先看看旁边的这中年男子,又说道:“我身边这位,是我宗门护宗卫,名叫庄不扬。
他不会帮助你们修炼,他只有一个职责,就是守护流云宗,一切损坏流云宗或对流云宗不利的事情,他将有权利执行流云宗法规。”
“果然,还真是自家舅老爷。”沈十方打量着已经向前站出来一步的庄不扬,身材高大,胡茬围着嘴巴,倒是有几分男性魅力。
“这是你们的师叔,二师叔徐夫子,三师叔花锡,两位师叔也是副宗主。四师叔量谬,五师叔玉心,六师叔许在为。
他们主要负责你们的修行,务必要听从他们的教导。”花泯一一为众人介绍道,那几位师叔也在念到名字时向前一步。
花泯再次说道:“这是你们的师兄师姐,负责督导你们修行,大师兄更子虞,二师姐雪凝,四师兄夏念风,五师兄陆仁,六师姐花轻语。你们好好听从他们的督导。今日我代表流云宗欢迎你们的加入。”
几位师兄师姐走出来,站在宗门新人面前,一同听侯宗主的训话。
“好,子虞,接下来按照轻语的名册,你安排他们的生活和修炼。都各自散去吧。”花泯给个眼神庄不扬,后者心领意会,跟着花泯走去大殿里二楼。
“不扬,你注意到那一个人了没有?”花泯进门后第一句话就问道。
“你说的是前面进来的那两个之一?”庄不扬试探性的反问道。
花泯点点头,神色严肃的说道:“正是,兄弟两人,哥哥灵识五重,弟弟灵识七重。可是…最让人费解的却不是十三岁就灵识七重的弟弟,而是那哥哥啊!”
这回庄不扬糊涂了,有这等天赋的人才进入流云宗,难道不是好事吗?
“天赋不错啊,可我就不明白了,这有何费解?”庄不扬实在想不通,还是静待花泯回答算了。
花泯深呼吸一口气说道:“这弟弟固然出色,可他哥哥可能是变异丹田啊!
当他显露出丹田真气时,那泛着红光的波动我不会看错。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
花泯停顿了一下,郑重的说道:“他是轮回之子,为了逃避那些人的耳目,故而改了年龄,称是十七岁。”
任由庄不扬见过大风大雨,听见轮回之子都一身鸡皮疙瘩,实在太过于震撼。
他消化了一下花泯的分析,整个祁汀大洲的人恐怕都未见过这轮回之子的真气,只有一些上古书籍记载过有关轮回之子丹田的特性。
而花泯和庄不扬身为流云宗的大能,有幸在落花轩元一智的分享下,看过有关信息。
“如若他真是轮回之子,恐怕这孩子……是进流云宗避难的?”庄不扬思考了一下,还是将心中所想说出来。
守护流云宗是护宗卫的职责,只要任何有损害宗门的苗头,必须扼杀在摇篮中。
这句话是已故的前第一护宗卫对他说的,也就是他的父亲庄凡。
花泯摇摇头说道:“我看不像,他没有任何急于进入流云宗的表现,反而非常冷静。”
“如果恰好他就是以此掩护呢?”庄不扬追问道。
“我问他是否对于自己的丹田异常知不知道是什么回事时,他一无所知。而且看他样子不像说假。除非……他城府极深,可他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花泯一向温和,很少在外人面前露出疑虑的神色。
“所以……你是出自于什么心态让他进入流云宗的?”庄不扬说道。
花泯背着手走向阳台,看着楼下的沈十方说道:“我也不知道,所以先安排他在外门,然后我过段时间去一趟竹新城,一看究竟。”
庄不扬沉默了,他当然也知道轮回之子的利害关系,不仅关乎流云宗的生死存亡,还关乎着南琉和东乾两国的战争可能会因此而开始。
沈十方在楼下静候着他们分配,感觉有人盯着他,下意识往大殿上看去,却看见的是空无一人的楼台,以及那在风中乱摆的灯笼。
大师兄走到他的面前,对沈十方他们示以微笑说道:“你叫离杨,今后你在修炼塔修炼,我负责督导修炼塔弟子,教导是由二师叔负责,你跟我来。”
沈十方示意小杨睨跟他走,自己像是泰山般屹立着不动。
随后,一个尖嘴薄舌,脸色没有多少血色一样的白脸男子走过来,沈十方自然认识,他就是刚才花泯介绍的几个师兄之一……五师兄陆仁。
“离恩,以后你在我这里修炼,教导的是四师叔。还有,在我这里不许偷懒,除了日常修炼,
给你分派的工作是劈柴挑水,听清楚没有?”陆仁趾高气扬的说道,语气十分高傲。
沈十方可不会在意他的为难,想来这里人口众多,自然是宗门底层人员打理琐碎事务。
所以,面对陆仁的安排,并没有反驳,因为这些粗活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不亢不卑的说道:“多谢师兄嘱咐。”
陆仁打量了一下沈十方,发现身材修长的沈十方比他高出不少,自己的矮小在此刻一览无余的感觉,甚是百般难堪。
于是叫来了一个人,让他带沈十方去住宿的地方,由他负责当沈十方的“向导”。
“师弟你好,我叫大海,今后我们就是同门了,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就行了。”大海乐呵呵的对沈十方一边说道,一边带路走向住房。
沈十方感觉这大海人不错,所以还是比较友好的说道:“多谢师兄了,我叫离恩,往后多多麻烦你了。”
“客气,不过你得小心四师兄。”大海似乎对陆仁不太感冒,亦或是其他缘由,居然这样嘱咐沈十方。
沈十方当然得小心了,应喏着和他走进一间房间里。
环境还算不错,大海出去后,便收拾好自身携带的东西后,便躺在床上思考着今天所见的一切。
按照目前来看,流云宗对于他的情况自然是冷落的一种态度,接下来唯有见一步走一步。
不知不觉,时间流逝着,太阳西下,整个流云宗仿佛在这一刻活了过来,喧闹声由远到近。
几个青年接踵而至,对沈十方问了个好,大海就递给沈十方一些衣物。一个青色镶边发冠,几套流云宗的青色服饰,一条梅花腰带。
“离恩,换上衣服去吃饭。你明天才正式修炼。”大海说完,便走出房门,示意在外面等候。
沈十方细细抚摸着这些衣物,似乎想起一些事情,但却又是那般的模糊不清。索性不想,戴冠换衣,将刺云随身藏在靴子中,向外走去。
沈十方迈出房门那一刻,周围的人眼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他,有些女弟子更是情不自禁的痴痴欣赏着。
沈十方身材本来修长且不显瘦,脸庞虽然不及易容前那种清秀的俊俏,但相比以前,现在这种刚毅有力的轮廓,却是多少有几分魅力的。
当风度翩翩的沈十方路过时,不少人耳耳接语,像是讨论他一样,时不时还发出一些笑声。
沈十方并没有多在意,虚荣心在他这里,尤为致命。跟着大海来到膳堂,里面的人众多,非常规矩安静的用膳,就连说话也只是小声如蚊音。
沈十方与大海几个人来到一张空桌子上,便有负责膳堂事务的弟子将饭菜端来,四菜一汤,感觉不错。
正当沈十方他们开始用膳,一个清朗悦耳的声音在沈十方身后响起。
“我能坐在这儿吗?”花轻语询问着说道。
沈十方起身回头想要邀请她坐下的时候,却看见一个非常熟识的人,他倒没多少意外,可那人却是十分惊讶的说道:“离恩,你怎么在这?”
第三十四章 自带磁性的沈十方
没错,沈十方眼前这人就是缘分不浅的司徒洁。对于她,沈十方早就预算在内,连空陵将路上她的情况都转告给沈十方,后者也非常清楚她会出现在这。
只是,司徒洁好奇不已,沈十方又是怎会出现在流云宗?而且还穿着一身与她相同的衣物,貌似自家表姐是奔着他而来的。
不过,他穿这一身青衣白冠,仙气悠悠的挺好看的。
“司徒姑娘,一别数日,未料在此相遇,我今已是流云宗弟子,自然在此。”沈十方浅笑如常,假装不知司徒洁的在此地一样。
其实,司徒洁深思一下就能拆穿沈十方这等说辞,自己在白溪城时便悉数告知,将会前往流云宗白溪城办事处,怎会不知自己在这?
只是,司徒洁还在好奇沈十方加入流云宗这方面上,并未多想其他。
缓缓落坐,在花轻语好奇的眼神下说道:“我来流云宗前,多得离恩和其他两人一路相送,故而有此交道。”
自当流云宗第一美女和刚来的司徒洁走向沈十方一桌时,周围如狼般的眼光,足以杀死沈十方等几个人几回。
特别在角落里,一双阴冷的眼睛盯着沈十方,貌似在思考某些阴谋诡计一般。
“司徒姐姐。”当花轻语正欲开口询问沈十方,旁边又来了几个人,其中就有开口说话的小杨睨。
司徒洁本来想询问小杨睨怎么不见,就听到他稚嫩的声音,随即回道:“果然,你也在!”
更子虞和雪凝带着小杨睨前来用膳,却不曾想到沈十方这一桌外门弟子这里,居然坐着花轻语和司徒洁这位客卿。
想来自然是花轻语主动的落座的,否则大海这些外门弟子可不敢带新人坐在花轻语身边。
“大师兄二师姐,你们快坐下一起。”花轻语笑嘻嘻的邀请着,人多热闹一番,这才是她的用意。
更子虞从旁边移来几张座椅,几人悉数落座。
与沈十方一起来的大海等人可就如坐针毡了,别提多不自在了。
先不说花轻语这六师姐,她为人比较平易近人。但大师兄更子虞和二师姐雪凝,平时也仅限于打招呼行礼,何时能如此近距离同桌吃饭。
莫不是借了沈十方的光?
可是……凭什么?实力也没有,不然怎会在外门。样貌……额,确实是出色。
可他们相信几位师兄姐可不是奔着他的面貌而来的,相信有其他的原因。故而,三人目光盯着沈十方,十分憨厚拘束。
沈十方无意间瞥过大海几人,发现他们盯着自己,于是轻轻拂袖,拿起碗筷说道:“我是一男子,不说流云宗,就论此桌便有三个国色天香的美女。那么问题就在这里,你们何故盯着我而不是她们?”
咳咳,好像有些尴尬。
众人哭笑不得,从外貌看沈十方,不像是如此不正经且轻佻之人啊?
众人就属花轻语最开心,一如往常的笑道:“没想到师弟这么会说话,不过你不可说二师姐,她和大师兄是……。”
“师妹!”雪凝打断花轻语,脸红了起来,温柔的
看了一眼更子虞,似乎想从他脸上得到一些东西一般。
后者只是轻笑了一声,用眼神告诉了雪凝答案,随后对花轻语说道:“行了你,大家不用拘谨,都是同门师兄弟,不必多礼,动筷子吧!”更子虞在流云宗长大,自然了解这些弟子的心理活动。
沈十方不经意的瞄了一眼旁边的司徒洁,便默默对付着流云宗不错的伙食。
他确实担心司徒洁会产生一些变故,她可是除了小杨睨之外,知道他最多事情的人,虽然十有五六是假的,剩下的可经不住抽丝剥茧。
谎言在说的时候,总是做好被拆穿的准备。
如果可以,沈十方再也不会说任何假话,可是这世道不允许,实在是不得而为之。
司徒洁也对沈十方欲言又止,但显然她知道此处并非说话的地方,只好找机会满足她那女孩子的好奇心。
她并不知道,好奇心可是最致命的。
周围一切如常,可角落里的那一对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沈十方这个方向,目视了花轻语一直给沈十方和小杨睨夹菜,还与众人有说有笑的。
就当他们就快吃好了的时候,这目光的主人便走向沈十方身后。
“离恩,今晚是你去挑水,吃好了现在就去,知道吗?”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按在沈十方肩上,好像故意给众人看见,表示他对沈十方的友好一样。
沈十方眉头一皱,表情有些许痛苦,叫他做工没关系,可偏偏他手上使用真气,暗劲逐渐压着沈十方肩膀,动弹不得。
众人看着来人,更子虞似乎也很奇怪陆仁为何此时安排沈十方工作,似乎不合规矩。
更子虞包括花轻语在内,都正欲讲话,旁边的小杨睨身上腾出一股气势,一种无形的杀气,冷声说道:“放开我哥,不然,怕是你要受点苦。”
别看小杨睨平时呆呆的表情,老实可爱的性格,一但有人对他在意的人不利,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所以此刻他就冷冷的对陆仁说出这话。
在旁人看来这话显然没多大作用,且不说陆仁是外门的督导师兄,还是某人的亲戚。
拼背景?那好,姑且不说背景,在流云宗的宗门法规里不得以下犯上,这就让小杨睨出于无理一方了,站不住脚啊。
不管这么多,只要为难沈十方的人,就是他的对手。
周围的弟子听见小杨睨的话,轻轻的笑出了声,好像嘲笑他不自量力一样。
司徒洁不同,他深知这二人敢作敢为,如果触犯到他们的怒火,确实不是说大话的。
“离杨,五师兄只是在测试我的体质。”没等司徒洁开口,沈十方看着像是替陆仁解围或是认怂一样,他担心小杨睨冲动坏事。
“哈哈,没关系,反正我好久没吃过苦头了,就是不知你要如何让我吃苦头?”陆仁嚣张的说道,手上还继续暗自增加真气,力道达到了普通人的几倍,足以轻易击碎一张桌子。
“够了师弟,还不放手吗?”更子虞用警告的口吻说道。
花轻语也没有了平时的笑容,冷着脸看陆仁想要做
什么?刁难一个新人?
任沈十方再好的脾气,也快绷不住心了,在司徒洁的目视之下,暗自将刺云从靴子中握在手中,放在桌下,皱着眉头冷冷说道:“将你手上的力量收回?否则……自取其辱可不太好。”
司徒洁一下子就感觉不妙,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洁白无瑕的玉手就这样搭在沈十方持刺云的手腕上,轻轻摇头示意着他冷静。
陆仁不屑的轻笑一声,觉得差不多了,就把手从沈十方肩上移开。
众人松了一口气,事情闹大了,恐怕沈十方兄弟势必不能在流云宗待下去了。
小杨睨可没有这样顾虑,虽然他冷静想了想沈十方的提醒,依然有怒气在心里,转而对更子虞问道:“大师兄,同门是否会互相切磋?”
更子虞思量了一番,知道小杨睨的想法,但还是没有阻拦,陆仁今日的做法也实在不堪,有失作为宗门师兄的模范,更何况确实会互相切磋的,便回答了小杨睨。
后者毫无犹豫的说道:“那今日我想请五师兄指点一下,向你讨教。”
一下子,这一桌的周围静了起来,随后在陆仁的抱腹大笑的渲染下,周围也附和的哈哈笑小杨睨的不自量力。
后者可不管其他,只是想为沈十方出口气,沈十方由于不可泄露太多或者顾虑什么不能出手,自己可不忍心。
不但编入外门修炼,还要受此刁难。
嗯,小杨睨有些护短。
“行,那就去练功场吧,看看你有何能耐。不要以为进了修炼塔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陆仁正眼都没看小杨睨,谁人不知道自己对花轻语有“仰慕之心”。
平时和花轻语吃饭的机会都没有,今天还给他们夹菜?这也让陆仁的心胸狭窄表露的无遗。
司徒洁的手还搭在沈十方的手腕上呢,在沈十方奇异的眼光的引导下,吃惊的把手伸了回去,闹了个满脸通红。
沈十方摸摸鼻子,好像也有些许尴尬,对于小杨睨的做法,他原意是小事化无,免得陆仁给他小鞋穿。
大事为重!
同时也知道这会儿的小杨睨是拉不回来的,只能在一行几十人的喝彩声中一同前去练功场。
“来吧,小家伙,让我看看你的修为。”陆仁抱胸站在练功场内,对着小杨睨说道。
小杨睨没有废话,控制真气集中双腿,灵识七重的修为还是使众人大吃一惊,实力与年龄不相符合啊!
嗯,没错,他把沈十方的交代丢到九霄云外了,要使用七堂腿法。
沈十方暗想不好,小杨睨身份怕是要泄露。
后者这时已经前冲到陆仁面前,一个回旋踢过去。陆仁没想过小杨睨会有灵识七重的修为,还以为进入修炼塔是因为其他原因呢,实在没有往实力这方面想去。
不容多想,双掌抵挡住小杨睨的进攻,一瞬间身影就消失了。
对,是消失了。
小杨睨不可思议的望着前方,确实空无一人,陆仁不知去向何方。
“在你后面。”
第三十五章 斜影成双是故人
陆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小杨睨的后方,后者感受到真气的压迫感,来不及抵挡,只能错身躲避。
陆仁一掌落空,运起真气,准备灵活应对,刚才他所消失不见就是用了流云宗的踏雪寻梅,拥有瞬间移动,加快速度且步伐轻灵的效果。
他也并未学全,只是入门。
足够了!
陆仁心想对付小杨睨,只要将踏雪寻梅配合入门掌法便轻松将其击败。
陆仁高看自己了,小杨睨可是数次在生死相搏中存活下来了,实战经验此他们在宗门闷头修炼的可多的去了。
小杨睨错开身后,又是一记侧踢不中,接着一招前冲膝撞接二连三的攻击陆仁。后者没想到小杨睨的攻击招数如此变化多端,灵活程度快要赶上他的踏雪寻梅了。
“招式打不过,那就拼修为吧!”陆仁暗想道,于是集中他初灵开启的真气在双掌,准备以修为的优势重创小杨睨。
电光石火之间,小杨睨的攻击被陆仁使用踏雪寻梅躲开,后者的一记重掌印在前者的后心。
小杨睨气血不顺,嘴角溢出鲜血,然后咬牙继续攻击。陆仁还是低估了小杨睨的强悍,他真气在那重掌以后便不足五成了,而小杨睨还没有出尽全力。
所以,小杨睨的七堂腿法火力全开,任凭陆仁的踏雪寻梅如何躲闪,他都击中了后者数次。
当然,少不了自己也受伤。
两个人各后退几步停下,陆仁气吁吁的说道:“呵,打到现在,灵识七重居然能和我打的旗鼓相当,确实有骄傲的资本。可是,今夜之后,看我怎么刁难你哥哥吧!哈哈!”
陆仁不敢过于张扬,只是用小杨睨能听到的分贝说道,可见心胸着实是让人……。
小杨睨拧头看了一下沈十方,好像做出什么决定一样。心想那怕冒着被逐出宗门的风险也要替沈十方肃清前路,相信他也会替自己找到父母的。
沈十方见陆仁低声说了什么,然后笑了起来,随即小杨睨就看了一眼自己。出于感觉,他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一样,来不及喊停,小杨睨已经跃上十米空中了。
漫天残!
没错,小杨睨此刻就是用他这大招去替沈十方出气和铺垫道路。
只见陆仁极为震惊的看着空中的小杨睨,真气的威压使他恐惧,五官惊恐的扭曲在一起,心想自己怕是无力抵挡这一击了。
就在小杨睨在空中全力冲击的一脚,就快落在陆仁身上的时候,一股猛烈的红色光芒出现在他们两者之间,随后陆仁便飞了出去。
而场上,所有的真气和光芒缓缓消失,沈十方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扑”一声倒地不起。
没错,沈十方看见小杨睨在空中时已经迅速前往场中,眉间红光一闪,用后心挡住了小杨睨的攻击,用力推走了陆仁。
司徒洁和花轻语惊呼了一下,特别是司徒洁,心里好像有种奇怪的感觉,看着沈十方缓缓倒下时,便同花轻语等人一起前去沈十方的身边。而落地的小杨睨由于真气完全消耗空了,毫无力气去检查沈十方的伤势。
“我…怎会这样?”小杨睨傻眼了,跪在地上,任由山顶寒风吹,远处的陆仁也早早溜走,今
夜注定成为他难忘的一夜。
夜已深了,灵山上的温度下降了不少。
更子虞检查着沈十方的伤势,刚想解衣,后者弱弱的说道:“行了,别脱我衣服,我没晕。”随后用尽全力支撑自己盘膝坐定,莲月心诀几个手势,控制真气,给自己的后心疏通瘀血,帮助紊乱的气血疏通。
小杨睨在大海的搀扶下,和一群人围着沈十方替他护法,现在他很自责,都怪自己冲动。
不一会,沈十方眼睛睁开,感觉背后有点疼,但抹点去瘀的膏药应该便无碍。四周环顾一圈,似乎他们的目光有些怪异,站起身来说道:“你们……没事吧?”
这位师弟,不是应该我们问你这句话吗?
周围的人十分奇怪,也有些莫名的钦佩,至于为什么产生这两种想法呢?是因为刚才小杨睨一击所涌现出来的力量确实强大,不说宗门那些强者,就数这里修为最高的更子虞,如果受到这一击恐怕现在呼吸都有些困难,更别说像沈十方一样无事。
不能说他们无知,只是他们打从心里认定沈十方是灵识五重的修为,所以产生了一个误区,导致他们以为沈十方受到重伤,或是无力抵挡强击。
其实不然,虽然沈十方上丹田只有灵识五重,能运用的也只有三重,但别忘记了,沈十方可是开启了中灵,是一个步入中灵境界的强者,不仅丹田真气修为和力量在增长的同时,身体素质也会同时增长。
所以说,虽然他封锁了三分之二的力量,但是中灵的体质还摆在这里,于是他就运用那仅存能控制的真气集中后背,抵挡小杨睨的漫天残。
万一小杨睨的目标是头部?他相信小杨睨再怎么冲动也不会置人于死地,顶多致残。
也只能说沈十方对小杨睨有足够的信任,以及对自己的信心,换作常人,是敢硬接?
“哥,是我不好。”小杨睨看见沈十方虽然没事,愧疚之意仍是没有消除,反而更强烈。
沈十方浅浅笑着说道:“说什么呢,不怪你,坐下恢复。”
沈十方环顾周围,请大家散去,不作围观,加上更子虞在这,周围的弟子一哄而散。
只剩下几个彼此有关联的人,就比如更子虞,现在他终于理解花轻语为何接近沈十方了,后者实在有太多神秘之处了。单凭刚才,更子虞自问不能从容接下小杨睨那一招,且转眼像是无事人一样。
“师弟,你……这,为何?”更子虞满是疑惑,倘若今夜没有得到答案,恐怕尽是无眠的长夜。
沈十方心里知道更子虞想问什么,可他不能表现出任何差错,于是伪装着糊涂的说道:“什么为何?师兄不妨直言,如何?”
“那红光究竟是什么?而且为何你能接下如此的重击?而且看你如今好像并无大碍。”更子虞将心中所想一一问出,不光是他,平时沉默不语的雪凝,还有司徒洁花轻语等都目光灼灼的等着他回答。
沈十方摸摸鼻子,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对,便摇头说不知道。
嗯,有些敷衍!
而练功场远处一个暗处,一个黑影在沈十方他们来之前已经偷偷观察着,当沈十方眉间红光一闪的时候,他还是轻轻惊呼了一声,眼看再无其他信息,便转
身而走,湮没在黑暗之中。
众人都散去,更子虞自然是送雪凝回去,沈十方正欲和小杨睨走的时候,司徒洁悦耳动听的声音响起:“表姐,你先回去吧,我有些话要问离恩。”
沈十方搀扶着小杨睨走着,听到这话便回身思量着,小杨睨表示自己可以行动,于是沈十方在花轻语好奇的目光之下,和司徒洁向流云宗后山走去。
一路走着,沈十方沉默不语,发现自己没什么好说的。
就算有,嗯,沈十方才不说!
司徒洁也犹豫不定,不知如何说起。只是手中不停的拽着披风的边缘,缓解她的紧张之意。
不紧张才怪,月圆流云花开处,斜影成双。第一次在这种环境和一个男子在一起,难免心里胡思乱想。
“那么,司徒姑娘,是准备让我陪你在这灵山之巅,走过一个月夜?”沈十方还是打破尴尬的气氛,感觉这孤男寡女这样有些奇怪。
“那个,上次见宁哥对你们无礼,我替他向你道歉。”司徒洁紧了紧身上的长披风,找到一个可以开口的话题。
沈十方停下脚步,注视着司徒洁的眼睛。她的眼睛清澈明亮,仿佛不受尘世种种污染,非常动人。月光下,灵山之巅的青石小道上,这两道身影,似乎都在附近的花草树木的映衬下,定格了时间一般。
“你……你…干嘛?”司徒洁被沈十方这样盯着难免有些许羞答答的,更有一点惊吓的成分,便低下头,眼睛乱转。
如果让铸宝园认识她的人看见她此等模样,恐怕绝对不会认为她是铸宝园大小姐。
平时司徒洁都是以冷傲的脸色对待属下,以严谨的礼节对待长辈,何曾出现过如此女儿姿态?
司徒洁的惊吓声似乎唤醒了沈十方一样。
对,是唤醒!
沈十方的眼睛碰撞上司徒洁的眼睛时,他就已经出神了,心绪已经回到过往的岁月,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在河边遇到的那个小女孩,也是有一对像司徒洁一样的眼睛,纯洁无瑕。
“抱歉,想出神了。”沈十方摸摸鼻子,一脸尽是不好意思之意,于是回答司徒洁的话:“你无需替他道歉,一个人做错事,就该自己承担。况且,我没在意,本以为我与你们再无瓜葛,没想到还是在流云宗遇到。”
是啊,如果微生见宁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反而处处是司徒洁善后,恐怕以后缺月宗会毁在他的手里。
当然,如果真是这样,沈十方不介意痛打落水狗一次。
东乾帝国惨绝人寰的刺杀轮回年的孩子,就是缺月宗和修罗殿情报司联合收取情报,别问沈十方怎么知道。
因为但凡知道十大宗门的人,都知道缺月宗明面上派弟子说是历练,实则暗地里收集各种情报。
包括微生见宁也是,上次消失,就是因为有情报。当然,这一切司徒洁是不知道的。
在沈十方眼里,缺月宗的罪名就是:帮凶。
司徒洁没想到沈十方会如此心胸阔达,本以为会多少有些怨气,现在看来,是得替沈十方担忧。
于是说道:“可是……只怕缺月宗不会善罢甘休。”
第三十六章 黑影
这下,沈十方却有些疑问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身边的倾世佳人,略有些奇怪的问道:“可是,你不是微生见宁的未婚妻吗?难道不该将我行踪告知?怎会如此刻意的提醒?”
司徒洁的举动的确让沈十方不解,这等做法显然是在包庇沈十方,在大义面前,确实没做错。
可作为亲情方面,司徒洁是说不过去的。毕竟会影响她和微生见宁的感情。往大一点说,甚至使铸宝园和缺月宗,或者说是南琉国和东乾帝国的关系会交恶。
“话虽如此,但有时候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我唯一能做的,是不负初心,我觉得,这世界需要善良。”司徒洁貌似也对缺月宗做的事情有些知情,但无力改变,刻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感觉。
不过她这番话倒是让沈十方觉得以前小看了她,如此一番言语,让沈十方松了一口气。
这样看来,自己之前的顾虑是多余的,司徒洁有着善良和悲世悯人之心,想来也不会和东乾帝国同流合污,只是不知道她父亲为人如何?
“司徒姑娘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在我看来,不管缺月宗是否会找我麻烦?这不重要。”沈十方说道这里,仰望星空,像是自己勉励自己一样说道:“重要的是,在有限的时间里,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如你所说,初心不负。”
是啊,这个不公义的世道让人的生命变得极为廉价,如果能改变,对于沈十方来说,是最有意义的。
司徒洁对沈十方接触的时间不长,只是片面的有些了解,但对于他内心深处,可是没有半点知晓,今夜听到他如此有抱负,不枉自己的一番用心。
“离恩,其实…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你经历过什么?我一直都很好奇。”司徒洁难得见沈十方没有像以前一样,刻意和她保持距离,于是她将心中所想知道的,希望他能告知。
沈十方走到一个假山前,看着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摇摇头道:“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从小在山村长大,没经历过什么。就是想要来流云宗学艺,希望能为这贫苦的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不枉我少年时在这世间走了一遭。”
随后往后退了几步,轻声细语的说道:“夜已深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早点回去吧,还认识路吗?走吧!”
司徒洁不明所以,自己还有事情没得到答案,这就赶着自己走了?
更何况,不应该送她回去吗?一点男子风度都没有。
司徒洁嘟着嘴巴,不甘心似的说道:“那好吧。”说完,便小心翼翼借着高挂在路边的灯笼的光芒,原路走了回去。
沈十方在原地目送着司徒洁走了,回头看着不远处的老槐树,淡淡的说道:“阁下跟我这么久了,何不现身与我一见?”
有人跟踪?
可沈十方说完并没有任何动静,除了风声没有一点声响。
“既然如此,恕我无礼了。”沈十方从地下捡起几块鹅卵石,一块接着一块用真气控制,击向老槐树树冠茂密的地方。
紧接着,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的人,手里拿着沈十方的“暗器”,一个起落,便立于沈十方面前。
“不错,果然是少年英雄,如此,刚才一
番言语可见不是作假。”黑影像是故意压着声音说道,有些刻意的沙哑。
于此同时,司徒洁越想越不对劲,似乎沈十方是故意赶她走一样,莫非……他要做坏事?
女孩的好奇心真的很强大,当然,这是指猜测男孩的时候。
于是往回走去,在一处阴暗处,她看见了沈十方和黑影,看沈十方貌似在提防着黑影一样。
遇袭?难道是担心无力护自己周全所以支开自己?
司徒洁说的没错,沈十方早就感觉到有人跟踪他,并没有看见在那,只是感觉。但就在刚才,他看见老槐树有一个黑影窜了上去。
司徒洁心想这是流云宗,难不成这黑影如此胆大妄为,擅闯流云宗?又怕沈十方受到伤害,于是想走出去。
这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
突如其来的人让她受到惊吓,本想开口喊叫,嘴巴却已经让人捂住,随后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别说话,是我!”
司徒洁已经从声音认出了是谁,于是点点头,回身看向那个人低声说道:“表姐,你怎么在这?”
正是花轻语,她担心司徒洁出意外,便在远处等她,却发现司徒洁又往回走,几步踏雪寻梅,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司徒洁身后。同时,也发现了沈十方和那黑衣人。
“先不说这个,且看看他们再说。”花轻语也很好奇,沈十方在干什么?那黑衣人又是谁?在流云宗自己的地盘上,可不许他们干坏事,于是便和司徒洁偷偷观察着。
“你为何跟踪我?我与你素未平生,如果仅仅是为了来这夸赞我?不,显然不是。”沈十方冷冷的对黑衣人说道,心里其实已经在想对策,自己在此之前并没有认识几个人,显然这个不会是友,只能是敌。
黑衣人将鹅卵石随手丢在一旁,沙哑着说道:“你说的没错,不愧是轮回之子,不仅聪慧,还能识穿我的潜伏。”
沈十方暗想不妙,这人绝对是知道自己情况的人,难道?是修罗殿的人?可是,流云宗好歹也是十大宗门之一,实力仅次于落花轩,岂是什么人都能乱闯的?
除非,他们和修罗殿是一丘之貉。
如果这样,自己恐怕和小杨睨是深入虎穴了,只能拼全力带小杨睨闯出去了。至于……离脩的遗愿,这时候还是先把命保住吧!
“你到底是何人?别装神弄鬼了。”沈十方已经随时准备先跑为妙了。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看看你有没有传说中的本事。”说完,黑衣人身上腾出一股气势,黑袍无风自动,丹田真气已经准备好,真气的波动和丹田的大小显示,他是一个高灵境界的强者。
高灵境界的丹田呈拳头大小,波动比沈十方中灵更为强烈,以肉丸可见的形态,扭曲了空气。在汇集时,真气的波动周围的事物都会受到影响,树木都纷纷侧翻。
沈十方此时还能有选择吗?
跑?在高灵面前如何逃的掉。
自然不能,咬牙抽出刺云,提速就是一个前冲割喉的招式。
可终究还是一个实力的差距,一个高灵修为的会毫无压力压制灵识五重,就像一个大人对上小孩子一样。
黑衣人用真气外溢形成一个护罩,生生逼退了沈十方,沈十方原路倒飞回去。真气护罩的震荡使他受到一股力量的反冲击,嘴角已然有些血丝。
沈十方落地后,翻身单膝跪地,心想果然强悍如斯。灵识的实力就连他衣服都碰不上,如何应对?没办法了,冒一次险吧!
沈十方火速将刺云毫无阻力的插在青石路上,左右手点在几个穴位上,痛哼了一声,感觉浑身的力量在增长。
没错,他解开了丹田,中灵境界的真气正在下中丹田蠢蠢欲动,似乎迫不及待释放出来一样。
黑衣人也不着急,像是故意等待沈十方进攻一样。看见沈十方的动作,好奇之后便是震惊,不知黑袍下他的表情如何。但是他看见沈十方汇集丹田真气时,已经颤抖着说道:“这是……中灵境界!”
他想不到,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竟然会修炼到中灵境界,这是祁汀大洲多少人穷其一生或十几二十年都无法上升的境界啊!
不由得他感叹,因为沈十方运送真气在身体各个部位,手中刺云的乌光在他眼前放近。
随手又是一个真气护罩,抵挡在喉咙,现在想要逼退他不是不可以,只是没那么轻松。
沈十方猛然加大真气,刺云刀尖红光一闪,慢慢突破黑衣人的真气护罩,眼看就要破开了,黑影左手一掌推去,看似轻轻的一掌,实则气爆声响彻周围,威力不容小觑。
沈十方心想不好,只能放弃刺云的攻击,集中真气左手跟他对碰。当两掌对上的同时,树叶纷飞,假山破碎。
沈十方后退了五六步,黑衣人则在原地,可见实力相差真的巨大,不过黑衣人脚下,却浅浅陷下去两寸。
沈十方再次攻击,没有长剑在手,无法使出二十四字剑法,只能依靠千击战技了,可惜,他才触摸到大成的门槛,只是小成,无法发挥全部威力。
于是他不停的攻击,寻找黑影的薄弱点,以求全身而退。
没错,由于实力差距,他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但黑衣人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始终只是防守,没有进攻。
时间一长,他也逐渐露出一些破绽。
沈十方拼着中了他一掌的伤害,左拳攻击到他的痛穴,这让黑衣人闷哼了一声,显然有些吃痛。
沈十方捂着左肩,就在刚才黑影一掌攻击到他身上时,趁他抬手之间,一拳打去对方的穴位。
打到现在,沈十方身上不知受到了多少攻击,对方却是受到一击伤害。
沈十方心想必须脱身,不然真得在这灵山之巅陨落了。
于是握紧刺云,咬牙坚持着,再度冲了过去。
黑衣人觉得差不多了,便全力汇集真气,没必要继续耗下去,可始终没有主动攻击。
就在此时,两道倩影出现在沈十方后面。
司徒洁娇喝一声:“住手,你若伤他半分,便就是铸宝园的死敌。”
司徒洁此刻将铸宝园大小姐的傲气表现的淋漓尽致,可貌似没有什么作用。
一旁的花轻语已经剑指黑衣人:“休得在我流云宗放肆。”
第三十七章 重一护将
沈十方与黑衣人见到这两个姑娘,同时停下动作,沈十方是担心祸及她们。
至于黑衣人,可能是因为她们的“威胁”吧。
沈十方眉头微微皱起,刚才支开司徒洁就是不想连累她,或者说是影响他。如今不仅回来,还带上一个,这让沈十方有些抓狂了。
“你要的是我,让她们走。”沈十方冷冷的盯着黑衣人,手中刺云依然没有松下的意思,小心的提防着他。
“哦?你怎么知道我只是要你?而不是你们?”黑衣人有些戏谑的看着沈十方。
沈十方收回刺云,后退到花轻语身旁说道:“一个高灵境界的强者,我相信不会轻易对付两个小姑娘,况且,我还可以一战。”
一说完,便伸手示意花轻语将手中剑借给他。花轻语和司徒洁本来都在计较“小姑娘”这三个字,想想这不是时候,于是说道:“还是我来吧,你那灵识的实力还不如我呢。”
呵,原来沈十方是背对着她,这姑娘没看见沈十方前面的丹田。
“得了,别倚老卖老,你赶紧带着司徒洁离开。”沈十方不客气的说道,留在这里恐怕只能让他分心。
司徒洁一下子的傲气被激了出来:“我不走。”
“对,我们不走,这里是流云宗,他还敢杀我不成?一会护宗卫队来了,他就走不了了。”花轻语也倔强的说道。
沈十方坳不过她们,摇头苦笑了一声:“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唯有拼死护你们周全。”说完不管花轻语,脸色冷峻的夺走花轻语的细剑。
一个剑指起手式,提速攻击黑衣人。
沈十方有剑在手,信心可谓是增加几分,面对比自己高一个境界的,特别是这种级别的战斗,千击战技发挥不出所长。
于是乎,二十四字剑法的第一招一指天下,便随手使出,直攻黑衣人喉咙。
他这招并非想要一招制敌,这不可能,面对这种级别的,只能,是当做袭扰作用。
沈十方没有猜错,黑衣人面对这凌厉的剑气,只能避其锋芒,一个错身便躲开。
沈十方换手持剑,第二招狂傲乱世接踵而来,不断的破开黑衣人的防护。
不远处的司徒洁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沈十方,他舞剑之处,光芒四射,像是在这后山破开了夜空一般。
最为吃惊的还是司徒洁,平时沈十方不显山不露水的,原来他才是三人最强的那个。
花轻语就不一样,心想明明白天还是灵识五重的实力,怎么到了晚上变了呢?
沈十方自然没空去管自己有没有在她们面前泄露了实力,只是当下保命要紧。
黑衣人连续控制真气化形,抵挡住了沈十方的进攻,却无力反击,一个加速,便拉开和沈十方的距离,在老槐树上扯下一根细木。
沈十方的猛烈攻击,消耗了不少真气,再这样下去恐怕真会连累她们,于是转头红着眼睛喊道:“司徒洁,听我的,你们快走。”
司徒洁紧紧用贝齿咬着下唇,手中也拽住披风,不知如何是好。
沈十方说完便使出杀手锏的起手式,二十四字剑法最强的一招—追月流星。随着沈十方如陀螺般的攻击招数,青石小路两旁的花花草草纷纷被真气的气流影响,在空中漫舞。
黑衣人看着沈十方像是浩瀚的星辰之光一样,在这夜色下,格外醒目。
不敢大意,便用木枝在空中画了几个符号,然后从他身上迸发出一股能量,周围的空气已经变得寒冷无比,凭空中出现了大量雪花,形成一道冰墙,挡住了沈十方二十四字剑法的八连击。
然后轻轻一掌,按在冰墙上,硬生生击退沈十方,后者用尽真气,已经无力反抗,任由这股力量把他推飞十几步之外。“噗”的口吐鲜血,心里想着输的不冤,小成的二十四字剑法最强一击,对上了对方的境域,怎能不输?
境域可是号称高灵境界最强的攻击和防御手段,沈十方居然以中灵实力逼黑衣人释放出境域,也足以自豪了。但沈十方可能会认为,输就是输了,不值得自豪。
其实黑衣人也不好受,消耗了不少真气释放出了他的境域,可还是有些剑气在侧面突破了防御,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些伤痕,气血也差点紊乱。
现在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心想幸亏沈十方没有觉醒轮回之子的印记,否则输赢难说。
黑衣人缓缓走过去,司徒洁想要扶起沈十方,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因为沈十方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是急促地呼吸着。
花轻语挡在沈十方面前,大有视死如归的决心。
“丫头,赶紧让开,我来帮他看看。”黑衣人慢慢揭开黑袍的帽子,将脸上的黑布取下。
花轻语听到声音已经奇怪了,怎么这么熟悉?
当黑衣人真容示人时,可不是嘛,正是他的父亲花泯。
“父亲,你怎么会……?”花轻语不敢相信的看看花泯,又看看沈十方,显然是表示怎么会攻击沈十方。
花泯笑呵呵的说道:“我可没有主动攻击他,是他先攻击我的,他一直以为我是敌人。”
这有些推卸责任的感觉,大晚上穿着一身黑袍,还遮住脸去跟踪人家,谁都会认为你不怀好意。
花轻语一脸的嫌弃模样,还是让开了地方,让他过去看看沈十方。
花泯用真气帮助沈十方混乱的气血恢复正常,再检查一下其他地方,发现无大碍之后,便慈爱的说道:“年轻人,切莫怪我今晚如此,只是你身上太多地方让我好奇,不得已用这办法逼你露出真面目。”
沈十方的警惕依然没有放下,虚弱的说道:“宗主何出此言?”
花泯左右看了看,对花轻语说道:“你带洁儿回去,记住,今晚发生的一切不可对外泄露,特别是离恩的情况,否则离恩和流云宗都会有大祸。你们必须谨记,去吧,我带离恩去说点话。”
花轻语从未见过花泯如此的神色,不敢大意,便拉着司徒洁走去。后者也似懂非懂的跟着走去,临走时还深深看了一眼沈十方。
“能走动吗?跟我来吧,你会得到想要的答案。”花泯眼看花轻语和司徒洁走远,便慈祥
的对沈十方说道。后者虽然还有些质疑,但还是点点头。
如果真想要他性命,恐怕就不会留到现在了。
他们走到后山一处山洞里,里面有几盏灯台,光线倒是明亮。
花泯停下脚步,回身对沈十方说道:“你是不是质疑我们流云宗如果得知你的身份,会对你不利?”
沈十方点点头说道:“不错。”
花泯微笑着,拍拍沈十方肩膀说道:“质疑也对,在这世道,还真需要点警惕心。不过对于我们,你的警惕是多余的。”
“为什么多余?”沈十方不多思考,随口便说出疑问。
除了自家舅老爷是护宗卫之外,他没想到任何理由不去提防他们。
花泯目光温和,像是回忆些什么一样,随后说道:“因为,你姓沈。”
沈十方听到花泯此话,后退几步,冷声说道:“你怎会知道?”
“别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你真当我是老糊涂不成?你刚才先是用了沈牧的得意之作千击战技,再后来使用了离脩离护将的二十四字剑法,我便已经知道你是谁了。”花泯呵呵的看着沈十方的动作,随后又说道:“如果你单单会千击战技,有可能只是沈牧的门徒后人,但你又会二十四字剑法。”
说到这,花泯表情有些感伤,“除了当年离脩救走的沈牧遗孤,还能有谁会离脩的剑法?”
沈十方摇头苦笑,才第一天,身份便就此泄露,知道的人而且还是流云宗的宗主,如果他是依附东乾帝国的,再反抗也没意义了,根本反抗不了。
既然如此,何不听听他到底想如何?
沈十方挺直胸膛说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沈牧之子,离脩的养子沈十方。既然你已知道,不知如何处理我?请宗主给我个明白。”
花泯一愣,便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处理?我怎会处理你呢?且不说你年纪轻轻就有此修为,在我宗门必定成大才。再者,你可是我义兄沈牧之子,论辈分,你可得叫我叔父。”
什么?沈牧是花泯义兄?为何没人知道?难不成是讹他不成?
可没必要啊!
沈十方吃惊之余,还是有些许理性的说道:“我怎么从未听父亲说过?”
他说的父亲,自然是离脩
”当然没说,离护将都不知,毕竟这只是极少数人知晓。”花泯继续说道:“你的母亲庄莘,本与我是同门师妹,后来嫁于你父亲。因此我和你父亲便结为义兄弟。当时只有少数的流云宗知道。”花泯细细道来昔日的旧事。
庄莘、庄不扬和他三个自小青梅竹马,花泯对庄莘有好意,但前者只是当他如哥哥一般。后来庄莘与沈牧相爱,他便和沈牧结为兄弟,了却一番姻缘。
“此言是否真实?”沈十方问道,对他来说有些不可思议。
“若不信你大可以向不扬求证,或者找到你父亲的三护将里的重一,他也在场。而且我现在没有害你,便是最好的说法。”花泯耐心地和他解释着。
“他…还活着?”
第三十八章 陈年旧信
花泯叹息了一声,在山洞石壁上摸索着,在一个凹凸点出轻轻一按。从石壁里突出一个石台,上面躺着一些信函和书籍,已经铺满了灰尘。
花泯挑了一封泛黄色的信件,递给沈十方说道:“这是重护将在十六年前事发后不久,交给东乾帝国境内的流云宗办事处弟子,随后他们千里加急送到我手中,你看看吧!”
沈十方接过信函,上面写着“呈花泯”三字,信封有些破旧,不像是作假。
沈十方打开已经撕开的信封,认真看着里面的内容:
花泯大哥,别来无恙,今致信与尔,内心实在痛惜不已。沈牧将军一家遭到袭击,凶手是东乾帝国修罗殿,几十强者围歼将军行宫,我等拼死相护,将军死战不退。命令离脩与莫寒非,分别护少主和夫人突围,在城外半月坡汇合,我与将军共七人拖住敌人。
可惜敌人实力强大,人数众多,我等招架不住,沈将军眼看无法全身而退,拼死掩护我突围,命我调查东乾帝国国师。
我愧对将军,无法尽护主之责,悲痛不已,念想将军交给我的任务,便苟活于世。
随后,离脩带着少主并没有在指定的地点汇合,夫人和莫寒非也不知所踪。
今送你书信,望日后见到少主,教他成才,为将军和天下百姓讨回公道。
谨记,今遭受此难,并非全是因为少主是轮回之子,而是沈将军拿到了国师计划阴谋的把柄,具体事端,不便在信中细说。
望君记住,东乾不可信!
重一亲启。
沈十方从信中大致了解到当时发生的情形,心中的悲恨变得极为浓烈,紧紧拽着信纸,红着眼睛。
“唉,孩子,沈牧兄当年也是一方豪杰,为了还人情,便拉着手下几十号兄弟入朝为官,没想到遭受大难,可怜他英雄半生和你母亲二人呐。如今你也成人,也有如此修为,未来可期,现在不必想过多。”花泯惋惜地安慰沈十方,怕他年少一时冲动,杀入东乾帝国,那时可辜负了离脩了。
沈十方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将书信一一叠好,还给花泯说道:“那如今重一叔父在何方?”
“这我不知,自从他交书信给流云宗弟子后便消失了,我不敢过度寻找打听,担心害了他性命。”花泯收起书信,放回石壁内,似乎并不在意沈十方知道此处一样,或者说,相信他。
毕竟,能放在如此隐秘的地方,里面必定是极其重要的东西。
沈十方平息了心中怒火,谦谦有礼的说道:“之前唐突,由于不知宗主与家父的交情,得罪之处,望宗主莫怪,十方在此赔罪。”
花泯伸手挡住沈十方的鞠躬,慈祥的说道:“无妨,你只是在保护自己,并没有得罪之处,如今你有何打算?”
“如今晚辈被修罗殿追杀,虽然这段时间并没有泄露行踪,但唯恐他们追查到,故而改名换姓,遵从离脩父亲的遗愿,前来流云宗学习踏雪寻梅,再做打算。”沈十方说起离脩时,眼中飘过一丝悲意。
花泯拍拍沈十方肩膀说道:“前段时间我收到消息,游燕坞一众百多人在一处地方被全灭,想必是你们所为
。他们一直是东乾帝国的犬牙,估计是收到修罗殿的告知,前去围堵,对于离护将陨落,实在痛心。”
“他们该死!”沈十方一字一顿的咬牙说道,若非他们,离脩怎会与他天人永隔?
沈十方思量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有几个问题?不知宗主能否解惑?”
花泯点头示意,让他询问。
“信中所说的国师阴谋是什么?我母亲是否还在人间?九生令是什么?我真是那轮回之子吗?为何十几年还追着我不放?”沈十方一连抛出几个问题,在他认为这几样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花泯看着冷静沉稳的沈十方,而且还抓住了关键问题,不禁有些赏识的说道:“阴谋我也不知,你母亲下落至今我还在寻找,却毫无消息。至于九生令,那是一部上古卷轴,里面除了强大的力量,还记载着成仙的方法。”
说到这,花泯仔细观察着沈十方的眉间,似乎在寻找什么,又继续说道:“而你,确实是轮回之子,还是这大洲唯一一个真正的轮回之子,一旦觉醒了轮回印记,你将会得到轮回三重天这强悍无比的力量。”
这时,沈十方证实了以前所闻,**不离十,于是问道:“为什么说是真正的?难道不是那一年出生的都是轮回之子吗?”
“因为你是在进入大轮回年的那一个时辰所出生,故而是最纯正的,所以你的丹田呈红色。至于其他的,只是轮回者。因为东乾国师预言轮回之子,是带给东乾帝国灭国之祸。其实我估计是因为…他惧怕轮回三重天的力量,故而利用东乾国主的昏庸,对你们追杀。”花泯细细道来,为沈十方解答。
沈十方听到轮回三重天,用手抚摸着眉间,心想难道就是之前小杨睨说的那股力量?现在想来确实如此,自己没办法完全掌握上丹田,恐怕也跟这个有关。
而且自己确实是大纪年一年正月子时出生,轮回之子这说法,应该是正确无疑。
现在他得到了更多的信息,父母可能还活着,虽然是很渺茫,好歹有个希望。
至于九生令,其实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让东乾帝国得手,恐怕这大洲会生灵涂炭。
以他们的德行,又有何事不可为?
“要先比他们先找到九生令,这样就有机会对付东乾帝国了,我倒要看看,这国师耍什么把戏。”沈十方暗想道。
他在短短时间里,已经打算好了下一步了。对于九生令,他必须重视起来。
只是,真的能成仙吗?
他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花泯了。
花泯露出回忆的神色,微笑说道:“九生令是十六年前,我同我父亲在落花轩时,与祁汀大洲一众宗门之人亲眼所见,又是当时元一智证实,所以不会错。只是现在下落不明,去年夏末秋初时,倒是有消息说出现在北翎国,但至今仍未证实。”
沈十方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这些答案,实在有用。想必离脩让他进流云宗,其中原因多少是因为这些。
“宗主。我的情况……。”沈十方正欲开口询问花泯,后者却已经打断他说道:“本来我打算去竹新城去调查你们,但今夜既已知晓,所以你
依然要用离恩这个身份,具体身份我会替你们处理好。而且,除了我,你谁都不可泄露,包括你舅舅庄不扬,越少人知道就越好。不然恐怕流云宗都会遭受大难,虽然不敢明面派兵,但不经他偷偷摸摸的。”
“宗主放心,我俩兄弟自然不会泄露,更何况我们现在的面貌是易容过的,修罗殿恐怕一时无法知道我的行踪。”沈十方胸有成竹的说道。
对于百变生教给他们的伪装术,确实十分适用。
“哦?百变生传授的?”花泯一下子就知道是何人的看家本领。
沈十方点点头说道:“希望宗主不要区别对待我和小杨睨,哦,离杨原名叫杨睨。同时我照样在外门修炼,他继续在修炼塔,这样不会引人瞩目。”
“这个自然无碍,在此之余,我亲自教你踏雪寻梅,以后三天一次过来此处学习,从明天开始。”花泯觉得踏雪寻梅在这世上,没有谁能此他更为了解,于是想亲自教导。此等天资聪颖的沈十方,他可舍不得他人糟蹋。
沈十方彬彬有礼的说道:“多谢宗主,只是司徒姑娘和六师姐那里,恐怕你得找个借口搪塞了。不是不信任她们,只是她们心地善良单纯,怕有歹人打注意罢了。”
沈十方没想到花泯亲自会传授踏雪寻梅,接下来,就是那俩姑娘这方面了,只要她们没问题,就可以安心修炼了。
这样就能早些进行下一步打算了!
花泯笑呵呵说道:“这俩丫头,我倒不担心,不过,还是提醒一下,尽量万无一失。”
他们又谈论了一些东西,都是关于沈十方的经历,和他身上的情况。
看见时辰不早了,沈十方就拜别花泯,独自原路回去了。
回到房间里,小杨睨和大海还有一个叫做尤生的弟子,三人都没有睡觉,大眼瞪小眼的。
见到沈十方回来,小杨睨贱笑着的说道:“哥,你这么晚回来,是不是司徒姐不舍得你还是你不舍得她?”
沈十方没好气的说道:“连大哥的贱笑都让你学全了。还有别乱说,我跟她没关系,有空再跟你说其他的。”
小杨睨看沈十方的眼神就知道什么事了,索性闭口不言。
对于今晚发生的事情,大海却好奇问道:“离恩,今晚你那红光是什么东西?怎么能接下离杨那么强的攻击呢?”
“你看错了,那里有什么红光?可能是灯火问题吧?”沈十方随口敷衍着,对于他们,更不能透露一丁点东西,会害了他们。
另一个住处,花泯敲响了闺女的房门道:“轻语,带着洁儿来书房,我有话和你们说。”
花泯转身想走,却发现没有回应,便增加力度,房门“咣咣”响彻后殿小院。
“大半夜的您老人家不睡觉折磨我干嘛?要不您去找大师兄?他铁定听您的。”
房间传来花轻语的声音,此时弥漫着尴尬的气氛。久负盛名的流云宗宗主,居然拿自家闺女没办法。
某个地方里的更子虞在修炼,突然间打了一个剧烈的喷嚏,感受了一下温度。
嗯,是有点凉!
第三十九章 “年轻人,你来了?”
流云宗宗主书房
司徒洁与花轻语站在书桌前,后者压根没看正襟危坐的花泯一眼,嘴巴扁着,十分不满花泯打扰她美梦。
花泯慈爱的看着花轻语无精打采的样子,思量了一下,说道:“今夜叫你们过来,是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叮嘱你们,你们必须要牢牢记住,不可当做儿戏。”
司徒洁点点头,张开她的樱桃小嘴说道:“舅父您放心,但不知道所为何事?”
她也很奇怪,有什么事要叮嘱她们的?流云宗事务又有众多师兄师叔们负责,铸宝园的业务也不归她所管,除非是因为离恩。
司徒洁一向以聪慧、多才多艺闻名于世,南琉国“才女”的名号可不是她自捧自吹出来的,而是那些名门贵族所对她的认可。
花泯满意的点点头,虽然花轻语没有表态,其实是在听自己说的话,只是偶尔有那么一些无所谓的态度罢了。
于是开口说道:“今夜的事,相信你们也看出来了,离恩他的实力绝不是灵识五重的修为,还有他的丹田与常人不同。这两件事,我要你们守口如瓶,不得透露半分。”
花泯的表情十分严肃,等待着她们的回答。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司徒洁,正如她所料,果然是关于离恩的。
“舅父,您放心,我保证不会泄露。但是您得回答我的问题,否则很难守得住。”司徒洁先应诺了花泯的要求,不过,她可能也有一些细节要捋顺。
“对对对,您女儿我平时就喜欢说话,保密的东西,恐怕很难办到。但是您要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也保证不会泄露。”这时的花轻语一扫困意,变得精神奕奕,笑嘻嘻的说道。
花泯从小就宠花轻语,对于她,还真没有办法,只能砸吧砸吧嘴说道:“说吧,什么问题?不过我也未必知道,或者未必回答。”
“表姐,我来说。第一个,如何解释离恩的红色丹田真气?还有,他到底是什么人?”司徒洁先说出一个关键问题,再抛出一个她最想知道的。
自从路过小岭村时,听见离恩空恨年少不作为一样的词。还有那时他脸上的悲伤神色,仿佛想一醉千年的感觉。
那怕是在同行路上,他有时虽然很目中无人,但有时候又是那么的让人觉得心安。
还有,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实力,实力越高,不就能扬名天下了吗?这正是祁汀大洲的众多寻仙客梦寐以求的成就啊!
一系列的迷雾,导致司徒洁非常想了解这个与常人不同的男子。
花泯早已和沈十方商量好怎么解释后者的丹田问题,便回答说道:“如果有人问,就说离恩的丹田在修炼时不得当,差点走火入魔,造成丹田变异。”
当他思索第二个问题时,眉头舒展不开,本来不想多说一句一字,但最终还是屈服于司徒洁渴望的小眼神之下。
“太多的你们不需要知道,也不能知道,会害了他之余,更会牵连上你们。往大方向说,会导致流云宗、铸宝园和某些势力关系变得恶化,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抗衡。”花泯停顿了一下。
拿起案桌上的茶杯,发现茶凉了,夜也深了,便又轻轻放下。
他继续说道:“我只能告诉你,离恩绝不是一个灵识五重的普通人,他现在的修为至少达到中灵初启的境界。加上他的剑法和攻击招数,实力和中灵三重不分伯仲。”
听到花泯的话,最先吃惊的是司徒洁。在同行路上,从未见他全力以赴的状态,一般都是由离杨和连空陵出手处理,但也从不认为他是最弱的。
没想到沈十方居然是一个中灵高手,自己所知的修炼天才不过几人,无非是连空陵和更子虞等人,就算是微生见宁也不过是初灵修为。
更何况,沈十方年纪比他们都小。
其次,论惊讶程度不比司徒洁少许多的,就是花轻语了。
好嘛,第一天来流云宗就敢欺瞒自己了,让自己还怎么带师弟们修炼?
不得不说,花轻语的“大姐大”之心还是挺严重的,在她认为,资历小的就得听自己的。因为自己是六师姐啊!不能有任何对不起师姐的地方,包括隐瞒。
“我说父亲大人,您说的是真的吗?离恩这么厉害?不会是您老人家老眼昏花吧?”花轻语还是不敢相信,看这离恩年纪明显不会比自己大,怎么可能修为比她高出这么多?
“所以,由于不可描述的原因,你们必须隐瞒他的修为,否则他会遭来杀身之祸,甚至流云宗和铸宝园也不可幸免。”花泯语重心长的嘱咐着,生怕有错漏。
“舅父可否告知,离恩发生过什么事?”司徒洁在花泯说完后,脱口而出。
不知为何,什么时候她对一个说不上熟悉的这如此上心,连她本人恐怕不知所以。
花泯微笑着拿起一本书籍,并没有回话,只是自顾自的看起书来。
司徒洁何等聪明,深知他不会再说半分有关于离恩的信息,便转眼看像花轻语,希望她开口询问。
花轻语本来也是一副八卦的模样等待着花泯,后者却不理不睬。又见司徒洁指望自己去套话,精神劲一泄。
“回去歇着吧,这老头不会说的。”花轻语对着司徒洁说道,突然又回头看向花泯:“喂,老头,今天我没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明天要下山进城玩,你不许拦我。”
说完不管花泯是何反应,便拉着司徒洁小跑了出去。
花泯表情一愣,摇头苦笑着自言自语道:“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没大没小的。”
放下书籍,回想着一切有关于沈十方的事情,在高兴之余,更多的是担忧。
也不管清茶已凉透,一饮而尽,平复着心中不安。
今夜他怕是无眠了。
沈十方不知花泯那边的事,只是现在的他有些痛苦地单膝跪地,汗珠漫透了衣裳,地下也潮湿一片。
除了小杨睨,大海尤生二人莫名其妙的看着“自虐”的沈十方。
是的,沈十方这般痛苦,可不是自己找来的。
因为他又封锁了自己丹田真气。
若非必要,绝不轻易打开。倘若不是今夜发生的事情,他甚至从未想过会在流云宗内打开丹田。
这才是第一天,如果天天是这样,不用修罗殿出手,自己都得疼死。
当然,这只是说笑。
中灵强者怎会如此脆弱?只是担心出了差错,点中致命的死穴,那就成为了笑话了。
小杨睨递给沈十方一块手帕,后者接过,胡乱在脸上擦拭着。
不管大海二人的好奇眼神,拿着衣物前去澡堂了。
“离杨,你哥这是什么情况?”大海走过去小杨睨身边,勾搭着后者的肩膀,看着沈十方走
出房门。
小杨睨拧头说道:“你们想知道?”
大海二人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嘿嘿,不知道!”
小杨睨丢下这么一句让人想揍他的话,走去呼呼大睡了。
要不是打不过,恐怕这二人早已经把小杨睨摁在地上了。
当沈十方从澡堂出来,已经是丑时了,除了偶尔有巡逻的流云宗弟子路过,周围一切都安静的像是时间静止了一样。连虫鸣鸟叫声都没有,格外幽静。
“唉,前路危险重重,当年真相更是扑朔迷离,人心也是难以猜测。”沈十方走在院落中,随着月光漫步,自言自语。
若非不是修罗殿,恐怕他至今仍还在无忧村自由自在的生活着。那是一段多么令人神往的日子,回想这十几年时间,犹如云烟一般消散。
“父亲自我小时,便严厉要求训练自己,想必他也料到有如今这么一天。既然东乾帝国无道,那些生活在那个国度里的百姓,必然不会安宁。”
沈十方心里承受着太多无人可述说的事情,就连小杨睨,也不肯多让他卷入这凶险的漩涡中。唯有对着院落中的老树说说话,排遣心中的心声。
身上的职责压着他透不过气,一份强者的职责。
离脩说过,强者就是来帮助弱者的,不可欺凌后者。
这句话他不知听过多少遍,早就烙印在心底了。
苦叹一声世道无情,便盘膝坐下,闭眼静心修炼上丹田。
封锁了中下丹田,只能修炼上丹田,幸好真气是可以在任何一个丹田流转以及运用,不然恐怕在流云宗,沈十方一点真气修为都不会提升。
所谓精气神,上丹田管神,中丹田管气。只要上丹田的神足够,就能使他在修炼中时间加长,或者说持续战斗,会大大减少精神上的疲惫。
沈十方左手掌朝地,右手中食指二指并拢放在鼻梁上,指着眉间。
这是莲月心诀的手诀之一,在他看来,韩不朽的修炼技巧固然恢复真气较快,也能提升修为境界。
但世间万物,阴阳五行,皆是相生相克,深谙这道理的沈十方,必定知道这技巧的弊病。
除了韩不朽说常用会导致气血亏损之外,就算不常用,应该还会导致人过度衰竭,容易变老。
因为韩不朽四十多岁却有着甲子岁的面容,当然,这只是猜测。
既然气血都亏损了,当然会容易衰老。
沈十方索性就没再用那修炼技巧了,除非迫不得已。
凝聚,控制,运用。
沈十方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自小修炼,早已烂熟于心。
当修炼了一个时辰的时候,感觉真气又增加了一点,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在往后无数个夜里,难以忘却。
“年轻人,你来了?”
突然其来的声音,让沈十方吓了一跳,睁开眼睛正欲看看是何人。
只见他睁开清澈明亮的双眼时,眼前除了微弱的月光照着院中的植物,空无一人。
他猛然站起来,环顾四周,一切幽静如常,并无异常之色,于是再度闭眼感受周围的动静。
可是……!
第四十章 千击战技,无人能比
可是,周围除了夜风在细语,再无其他动静。
“难道是我听错了?”沈十方暗想道,可那声音确实又那么真实,不作计较,纳闷着回去了。
一夜时间,随着寒风的陪伴就已过去,天空刚泛起鱼肚白,沈十方已经和大海等人出去学艺了。
流云宗外门修炼场
沈十方和昨天新人一并排列在流云宗外门弟子后面,粗略计算得有七八十人。
“昨天,我们讲到如何控制丹田真气的窍门,通过尝试,你们也大有所悟。以后每天自行慢慢练习,今天主要修炼的是攻击技巧。”
说话的是四师叔量谬,背着双手,审视着这些弟子。旁边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正是昨天被小杨睨吓到,最后灰溜溜跑了的陆仁。
剩下两个也是资历较深的宗门师兄,他们三个负责协助四师叔督导他们修炼。
流云宗每个师叔都各负责带一批弟子,宗主花泯负责内门弟子,二师叔负责修炼塔弟子,三师叔负责日常事务,四师叔负责沈十方所在的外门甲级弟子,五师叔是女的,负责教导女弟子,六师叔负责外门乙级弟子。
除了宗门的杂役、护宗卫队,总共修炼人数达到五百多人。当然外门乙级那里占据了将近两百人。
自分配好之时,他们便默认拜负责自己教导的师叔为师。
当量谬师父说攻击技巧的时候,沈十方眼睛一亮。目前他修为是有了,可是千击战技和二十四字剑法都只是小成,无法发挥全部威力。
如果能从量谬的教导里,参悟其中的道理,对自身可是大有帮助。
不容多想,便全神贯注地聆听着。
“所谓的攻击技巧,就是在对战时的一攻一守的动作。就好比你击我一拳,我闪身一躲。但其中的窍门,却是千变万化。对于这攻击技巧,在祁汀大洲的宗门里,有两个最为出色。”量谬在授课同时,左右手不停地比划,生怕弟子们听不懂,可谓是尽职尽责。
“其一便是我们流云宗了,我们的流云掌法和流云剑法奥妙精巧,犹如行云流水般。在运用的时候将身体放空,加以踏雪寻梅,威力无穷。”
量谬一口气说了许多理论,以及要领。弟子们也不差,都认真听着。讲到最后,有个弟子询问道:“师父,那么还有那一个宗门攻击技巧出色?”
量谬随即说道:“其实,那也不算宗门。而且那技巧恐怕已经失传了,它叫做千击战技,是前东乾帝国三军武将军沈牧所创。”
沈十方听到千击战技和自己父亲的时候,露出浅浅微笑,抬头挺胸,双拳紧握。
不是骄傲,是自豪,这是一种以父亲为荣的表现。
可见曾经沈牧的千击战技果真名动一时。
“与我们流云宗相比如何?”弟子问道。
量谬抚摸着不长不短的胡子,慢悠悠说道:“有剑在手,我们出色几分。赤手空拳,千击战技同等修为中,无人可比。”
出色几分?只怕未必!
如果沈十方遇上对手有剑的情况,他有信心用一把刺云施以千击战技击败。
这是出自于实战中的结果,跟连空陵尝试了几遍,确实可以。
其实,沈十方毕竟没见过他们的掌法和剑法。但沈十方也确有这傲气,出于对千击战技有信心的傲气。
毕竟,
当年沈牧可是凭着千击战技击败众多比他修为高的对手。
这场理论足足讲了两个时辰,量谬让两个督导师兄对练示范。很快就打得旗鼓相当,最后在小个子师兄疏忽的情况下,高个子的师兄得胜。
但是沈十方却没有像旁人一样叫好,他相信,只要自己用灵识三重的力量便可秒赢他们。
这不是高傲自大,是因为督导师兄两人修为不到家,露出太多的破绽,只要攻其一个麻穴,便可让他瞬间失去战斗力。
想归想,沈十方并没有表露出来。学习优点,研究缺点,这是沈十方来此的次要目的。
“接下来,先练习流云掌法,大家跟着督导师兄们练习。”量谬说完,走向一边。
陆仁带领着督导师兄一起耍起掌法来,后面的人也跟着动起来。
沈十方有基础在身,学习起来不难,一个拨手就十分神似,一个马步也扎的稳当如老树盘根,一个回身潇洒如行云流水般熟练。
量谬穿插行走在弟子们中间,看见谁动作不标准便指点一二,几乎在一套掌法下来便有四五十人动作不到位。
其中大部分是昨天新入宗门弟子,量谬也没有不耐烦之意,尽数悉心教导。
唯有一个让他眼前一亮的人,出现了。
他就是沈十方,而且还是新人,居然练成七八分神似,确实难得。
轻轻点点头,将沈十方牢牢记在心头。
沈十方可不知自己已经进入了量谬的“优等生”行列,只是闷头认真学习,时不时还琢磨其中的技巧。
光阴就在汗水中流逝,夕阳西下,半个天空的晚霞。随着飞燕的归巢,沈十方结束一天的学习,去到膳堂后院,开始他的轮值工作。
因为流云宗弟子们不是全是付金银来学艺的,所以这里的小部分弟子,需要通过劳动来争取留下此地学艺。
沈十方确实很多金银,可是他本就在村中长大,一些苦活累活,实在不在话下。
更何况,想要生存,必须依靠自己努力所得,这样才能心安。
他在后院井边打水,一桶一桶的往膳堂里送,来回十几趟。倒也不算太累,便去将柴薪劈了。
“离恩,先别忙活了,先去吃了。”
说话的是掌管膳堂的师兄,来这有十几年了,也就三十来岁,人倒也不错。
沈十方用袖口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摇头说到:“多谢师兄提醒,我先做完事情。”
膳堂师兄用围布胡乱的擦擦手,便走出膳堂后门,对沈十方说道:“不急,没吃饭何来的力气干活?”
沈十方无所谓的轻笑一声:“没关系,你先忙吧!”
膳堂师兄没再劝告,只好回身离去,徒留沈十方在偌大的后院中。
时间不长,膳堂伙房传来一阵话语:“老丁师弟,还有吃的吗?快饿死本姑娘了。”
“表姐,不如我们在外头等吧?”
“我看见某些人就烦,我才不去,要去…你自个去。”
“六师姐,干脆在后院摆个桌子,反正凉爽。”
“行,快点做些吃的出来,我们去后院等着。”
沈十方这时看见,司徒洁挽着花轻语的手满脸倦意的走了出来,手里还大包小包的东西。
看样子,是进城去了。
果然,女孩的天性就是喜欢买东西!
当然,这只是说明女生注重仪表形象,可是好事。
沈十方转过头继续举起斧子,一阵猛劈,并没有理会这两个美丽的女孩。
司徒洁顺着劈柴声看了过去,发现是沈十方,便走过去打个照顾:“离恩,今天修炼可顺利?”
沈十方头也不回,手也没停的就回答道:嗯。”
…………
这有些尴尬,一个倾国伊人跟你搭话,你却爱理不理的感觉。司徒洁不禁又回想起曾经他那高傲的态度,不由得嘴巴一嘟,假装生气的模样。
不过她并不知道,这样的她在旁人看来非常俏皮可爱。
得,铸宝园大小姐彻底在沈十方面前没了冷傲的表情了。
对于后者来说也是好事,不用对着她那千年冰山的脸色。
“喂,师弟,我表妹好心关心你,你这态度算什么?”花轻语笑嘻嘻地打趣道。
沈十方手起斧落,最后一根木柴一分为二,放下手中斧子,起身毕恭毕敬的行礼道:“嗯。”
……
这人……欠揍?
花轻语要不是对沈十方有些好感,现在恐怕以六师姐的身份让他上下流云宗几回了。
本想去教教沈十方怎么和师姐们说话,就被司徒洁拉住了,显然后者知道花轻语的性格。
“劳烦,让一下。”沈十方抱着柴火对着挡在路上的两人说道。
这也不怪沈十方对她们高冷,毕竟昨天也就差点变成同生共死的关系了。
可是,他真的没有心思去管什么交际圈,只是一心想要学好踏雪寻梅,然后了却心愿,便回无忧村生活。
避免以后不舍得与她们的友情,或者说以免自己的事牵连她们。在今天思考了半个时辰,最终,选择和她们保持距离。
花轻语气不打一处来,但她看见沈十方面无表情,眼睛也像极了死人一样,毫无生气,便移开玉步。
沈十方道了一声谢,便抱着柴火走进膳堂伙房去。
“表姐,你看见没有?离恩他有点不对劲。”司徒洁注视着沈十方离开的方向,轻声说道。
“看见了,一点感情都没有。”
她们当然觉得不对劲,因为沈十方绝大部分的神情动作等,都是伪装的,这要归功于百变生老师教导的潜伏要领。
要领之一,脑海时刻想着东西,保持眼睛空洞无神的状态,时而变化,让人琢磨不透。
夜色降临,一切又归于寂静,今夜的月光有些暗淡。
沈十方轻轻走在幽幽小道上,今晚他就要正式学习踏雪寻梅了,内心多少有些激动,嘴角也露出浅浅的笑意。
来到后山山洞前,呼喊两声花泯,却没有丝毫动静。
“看来还是来早了,昨晚就该问清楚什么时辰来。”沈十方嘀咕道。
“既然如此,那就练习练习千击战技吧!”
沈十方可不想浪费时间,这东西多难得,更何况是正值年少的时间。
一套千击战技练习下来,大汗淋漓的他,坐在一块青石上,总结着心得,体会其中的奥妙,再思考流云掌法的理论。
突然一丝灵光在脑海里浮现,千击战技大成,好像离他不远了!
第四十一章 所谓踏雪又寻梅
没错,沈十方以前练习或使用千击战技,为何一直只是小成?
除了一个学习时间不长之外,其次就是没有在实战中领悟到其要诀。
千击战技是为了一击必杀所目的,故而最广泛流传的是在军队当中。无论是东乾帝国皇室的铁盾军,还是征战四方的神尉军,这套战技对他们来说是最能显出效果的。
而沈十方除了面对过修罗殿和游燕坞等死敌后,每次出手都不会致人于死地。
所以,他才无法练入大成境界。
但通过他刚才一番练习,加以思考流云掌法,脑海里便浮现着两者之间的共同点。
都是攻击其要害的!
“勤加修炼,先练入大成。以后使用千击战技,若非必死之敌,手下留情便是了。”沈十方暗想着。
正如世上的功法,本就没有邪恶之说,只是看用的人是否正确罢了。
他盘膝坐定,妄图将上丹田的灵识五重真气全部控制。可……还是与往常无异,剩下的那点真气,牢牢黏住上丹田,死活控制不了。
这时,他耳朵轻轻一动,迅速睁眼起身,注视着他听到声响的方向。
一个黑影从侧面小道走出来,随即说道:“听力不错,等很久了吧?”
正是花泯,依然是一身黑袍,只不过露出了脸,洋溢着笑容,如沐春风般。
“宗主,来此也不久。”沈十方行礼说道,他确实听到一点声音,但也是微末。出于警惕,故而提防着。
花泯笑呵呵说道:“以后没人的时候,叫我叔父,我不仅是你父亲的义弟,更是你母亲的发小,更是她的师兄。叫叔父不算占你便宜。”
花泯一番话语,便和沈十方关系拉进了几分,不由得让人对花泯产生好感。
“十方自当听从宗…叔父安排。”沈十方标志性的浅笑一下。这世上,对于他来说,亲情是最奢侈的。
虽然和花泯没有血缘关系,但不影响沈十方的渴望。
“好,那么今天可要正式学习踏雪寻梅了!以后除了隔三天我过来教导,其余时间你自行来这练习。”花泯说道。
“只是,我常来此处会不会遭人怀疑?”沈十方有些顾虑,一个人在夜里经常来这,难免落人言语。
“无需担心,此地是我清修之地,入夜便禁止人过来。你安心修炼便是了。”花泯解释道。
此处是流云宗后山,绕过流云宗的房殿,走过一段青石小路,再通过一片桃林,便是这山洞了。
此山洞附近被流云宗称之为禁地,除了几个师叔师伯,还有庄不扬,其余人一律不准私自进入,就连夜里都不给护宗卫队巡逻。
这里是历代流云宗宗主用来闭关清修的地方,万一有所差错,导致宗主修炼入魔,那可是一种罪过了。
听到此言,沈十方便放下心中顾虑,静候花泯的教导。
花泯组织了一下语言,表情严肃地说道:“踏雪寻梅,字面意思,踏着雪地去寻找梅花,且不会陷入雪中。这就是这武学的核心。
踏雪寻梅是改创于上古门派的梯云纵,在让身体变得轻盈之余,还能让速度增加。而且加入真气控制,可令人瞬间移动一段距离。
当然,不可一
直使用。先不说会消耗大量真气。再者,中灵以下,它的作用是有,但不大。因为不能持续使用,真气不足以其需求。”
沈十方将这些通通牢记在心头,这些知识点在未来有着极大的作用。
“然后就是修炼方法,分成三部分。第一,练气,屏气凝神让身体轻盈。第二,练平衡。
至于第三,是练神。所谓神,就是你的思想,你的眼神。踏雪寻梅最高境界的速度,只有一个字,快。
如果移动太快你的眼睛看不见,你的思想用不上,踏雪寻梅可就没什么用途了。所以,今晚就练气。”花泯说着,便让沈十方来到一个超大的水缸旁。
沈十方纳闷了,什么时候这里多了一个水缸的?
沈十方自然不知,这是花泯白天里让弟子送过来的,后者可谓是用心了。
“跳下去,什么时候能屏住呼吸一柱香时间,便可通过第一步修炼。”花泯指着水缸说道。
可他并不知道,沈十方从小也是在望蜓山水潭这样修炼的,对于他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微笑一下,欲纵身进入水缸子,却让花泯拦住,“别高兴的太早,不许运用真气。”花泯说完,看着一脸苦色的沈十方,后者摸摸鼻子还是跳了下去。
花泯从山洞内取来十几柱香,用火折子点燃其中一柱后,就端坐在地上,有些深意地注视着水缸,嘴角也有些诡笑。
不一会,香才燃烧五分之一,沈十方便冲水而出,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心脏狂跳。
看着燃烧了才一点的香,沈十方深呼吸再度潜了下去。
花泯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打着坐,压根没有换香的打算。他知道,根本没人能不使用真气,就能屏住呼吸在水中一柱香时间。
那怕是他如今高灵三重的体质,自问也不能。
果然,沈十方又从水缸里出来了,时间比刚才相差无几,多了一点点。
沈十方转头看看香,又看看闭眼打坐中的花泯,摇头苦笑一声,便再次潜下去。
在水中,除了呼吸,还要面对水的压力,不能让身体浮起,更不能乱动。否则因为消耗体力受到影响。
花泯一直在打坐,只是感觉到香燃尽了,就重新换上。等到第四柱香燃尽,他敲敲水缸,叫沈十方出来。
等后者出来后,有些欣赏的看着他。这年轻人,得天独厚的同时,还不骄不躁,他所教过的弟子中,或者说他所知的世界中,从未看见过如此勤奋的孩子。
那怕是宗门最出色的弟子,在修炼踏雪寻梅时,顶多修炼到第二柱香,因难度便撑不下去了。
“今夜就修炼到此,明后两夜自行修炼,自行计算时间,洞内有香。你做的很好,回去休息吧!”花泯慈爱的说道。
这些话他并非是安慰沈十方,确实是非常不错,非常刻苦。
“多谢叔父教导,十方谨记。”沈十方跳出水缸,目送花泯离去。
走过去看看燃烧过的香末,摇头苦笑着也离开后山。
院落前,沈十方回到住处,便拉小杨睨出来,今夜他要告诉小杨睨目前的情况,
“所以,除了宗主是知道了我们身份之外,也只有司徒洁和花轻语略知一二,但也限于我们的修为
境界。”沈十方低声说道。
现在他还浑身湿透呢,偶尔拧一拧衣裳的水,夜晚的流云宗可是凉的很。
“哦,那我们怎么做?”小杨睨呆呆看着沈十方,对于修炼他也是挺聪明的,唯独不愿意想这些出谋划策的事情。
“你仍在修炼塔,务必在一年之内,开启初灵。主要学习丹田修炼,对于拳脚功夫,我相信你的七堂腿法足够在这大州占据一席之地。不可太杂,否则会阻碍你进步。”
沈十方如此安排小杨睨,是出自于对以后重建七堂宗的顾虑。如果小杨睨身为宗主,还带有流云宗的拳脚功夫,那恐怕到时落人话柄,建宗门受到阻力。
他确实想的很远,情同如兄长的沈十方,不得不为他着想。下一步,沈十方做好打算了,也要顺便帮助小杨睨寻找他父母的下落。
小杨睨点了点头道:“嗯,我听你的。”
“好了,回去休息吧!”沈十方让小杨睨回去,自己却在老槐树旁的石板椅子坐下
“修罗殿,难道他们放弃了?”沈十方眼光冷峻,心想为何自从望蜓山一战之后,便没有了动静?
除了让游燕坞拦截以后,更是连一点消息或风声都没听过,亏他来这的路上还十分谨慎。
可这不像他们的风格,毕竟十六年了还在追杀轮回之子,难道会因为一次挫败而不敢行动?
其实不然,只是负责沈十方的人现在无暇顾及。
邪影自从在北翎国出现后,一路向西云国边境的一个小城赶去。据可靠消息,有一个小宗门的宗主是北翎国那人的结拜兄弟,极有可能知道九生令的下落。
他接到这个任务是,歼灭这个宗门!
“现在吩咐下去,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需要速战速决,不可惊动边境防务军。火速解决战斗后各自寻找有关资料,主要收集的地方,是他们的书房。仔细搜索,注意有没有暗道。”
邪影对着旁边的副手下令,绝对不能失手,否则一旦被西云国防务军察觉,他便吃不了兜着走。
“还有,宗主给我留下,其余…你懂的。”邪影闪过一丝嗜血的眼神,扭了扭脖子,落下马背。
“喏!”刺客司的战士应喏着!
“三队在外围,以防漏网之鱼,一队二队强攻,四队隐藏在暗处,观察全场,随机应变。”邪影下达了作战命令。
二十几人便手提战刀,毫无声音地快速跑出距离这小宗门一里地的小树林。
这宗门叫做生堂,是一支不入流的小宗门。平时也就给某些达官贵人雇去做护卫的行当,算不上强,但也不弱。
所以,当宗门前的守卫发现了几十黑影朝他们而来,领头的大喝一声:“何人闯我宗门?”
于是守卫四人拿起手中黑铁精枪,与刺客司扭打在一块。
不过,他们的战斗力实在不堪一击。
刺客司战士一个冲锋,加上人多,便手起刀落,地上多了几具尸体。
邪影慢悠悠走到生堂牌匾下,看着手下战士已经趁夜色去袭击了。自己左手提刀,用拇指将战刀弹出空中,一个起跃接住。
一道刀光闪过,邪影走进大门,身后掉下成两半的牌匾。
第四十二章 进修炼塔?
半个时辰,生堂血流成河,遍地的尸体是死状各异。
一队战士压着一个中年人,走到邪影面前。其中一名战士将中年人踹地上跪下。
“首领,此人是生堂宗主。”一名战士向前行礼说道。
邪影蹲下身体,用手指抵在生堂宗主的下颚,将他头抬起。
“嗯,他们打的有点狠。说,他交给你的东西在那?”邪影左右看看生堂宗主不成人样的脸,有些怪异地说道。
“不知阁下是谁?为何杀我宗门七十六口?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生堂宗主急促地呼吸着,一番激战,身体受伤不轻,体力真气消耗光,十分虚弱。
邪影摇摇头站起来,背着双手说道:“不老实!事到如今,你留着那东西也没用了。他也已经在奈何桥前,你何须顾虑兄弟之情呢?不如活下去,才有希望重建宗门,你说呢?”
生堂宗主眼看装糊涂不管用,于是心生求饶之意。
但就在此时,一名刺客司战士小跑来到:“禀告首领,发现在他睡房床下有暗格,里面放着这东西。”
邪影接过战士手上的东西,这是一小块巴掌大的牛皮纸。
邪影面具下的嘴角笑了一下,做了手势,收起牛皮纸便走了。生堂宗主一看不妙,疯狂挣扎,大喊着饶命。
刺客司战士战刀一过,宣布了祁汀大洲生堂的覆灭。
次日,流云宗练功场,沈十方像昨日一样,排列好,跟众多弟子等待量谬的到来。
量谬来到时,一言不发,眼神示意陆仁,直径往宗门正门走去。
“走,各位师弟跟我来,今天的修炼在山下流云溪水。”陆仁说完便带着几十人浩浩荡荡的走去山门。
当他们到流云溪水旁时,发现了量谬。而且不止他一人,还有几十人也在旁边。
很快,沈十方从那些人里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小杨睨、司徒洁、花轻语和更子虞雪凝等人都在那里打坐,听着徐夫子的授课。
想必今日,修炼塔也在这里修炼。
沈十方没说什么,便走过去站好。
小杨睨也看见沈十方的到来,转头看他,心里不禁有些安心。
自从进了修炼塔,除了司徒洁比较熟悉,他可是十分不适应。
“离杨,认真听讲。”徐夫子发现了小杨睨的动作,便开口提醒。
司徒洁顺着小杨睨的眼光看过去,看见沈十方面无表情的站着,冷哼了一声,便听起徐夫子对修炼的讲解。
不过,能不能听入耳中,却是另外一回事。
“今天,我们修炼难度加大。在这里,是流云溪水。这个河段,水深不过腰部,水流不急,你们在此练习昨天的流云掌法,午饭之前,不可停下。”量谬背着手,在队列面前严肃的说道。
于是在陆仁的带领下,第一批二十人练习的弟子便一一落入水中。其中,就有沈十方。
刚开始很多弟子,抬脚时因为水的阻力,导致纷纷跌倒入水中,岸上的弟子都哈哈大笑起来。
量谬马上喝止,周围才噤若寒蝉。可外门不笑了,修炼塔的人就忍不住了,笑声不停。
“好笑吧?这样吧,本来今天打算让你们练气的。今天
临时改变一下,修炼流云掌法,没到午饭前,不许停。如果有掉落水中的,罚他午饭没得吃。新人加入,子虞多多指导。”徐夫子老脸气的一红。身为修炼塔重点培训的弟子,居然嘲笑同门师兄弟。
“额~”这群人笑声也嘎然而止,苦着脸看向徐夫子。后者不顾他们的愁眉苦脸走到量谬身旁,一并站立着。
“行了,谁让我们忍不住呢?大家起身排好准备下河。”更子虞带队走向河边,却和众人停了下来,看向流云溪水里。
量谬也点着头微笑着看向那边,对旁边惊讶的徐夫子说道:“二师兄,你看,此子是否与众不同?”
“嗯,确实不错,看他的根基,来这修炼有一年了吧?不过有何不同?”徐夫子虽然惊讶,却也没有多大震惊,换他的修炼塔弟子,任何一个都能这样。
不过,他也一时没认出来。
“哈哈,你可知道…他是昨天才来此修炼的?满打满算才学习不到十个时辰,就能如此的熟练。且唯有他没有跌落在水里。”量谬抚摸着胡子,心底别提多得意了。
“什么?此言没有诓我?”徐夫子震惊地看向沈十方,询问着量谬。后者只是笑意更浓了,并未说话。
司徒洁小杨睨等人也是目瞪口呆,看着那群外门弟子,一个个都乱七八糟的打着掌法,唯有他。
没错,岸上所有人看向的就是在溪水中一枝独秀的沈十方。所有人练习不到两招,便纷纷跌倒在水中,再起来时,掌法不堪入目,凌乱无章。
唯有沈十方打完一整套下来,而且腰部以上没有湿透。溪水的阻力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影响,开玩笑呢?
沈十方自十岁觉醒了初灵后,便在望蜓山水潭修炼,那里的瀑布冲击更为猛烈。
而且十五岁时就开始在水潭修炼千击战技和二十四字剑法,这点水流对他来说,真的没压力。
“好了,都先上来。”量谬对着溪水中的弟子们喊道。
众人落汤鸡般苦恼走上岸,个个低头不敢直视量谬。
唯有沈十方抬头挺胸,没有一点表情,更毫无优越感地站在队列最前面。
“你叫什么名字?”徐夫子走到沈十方面前,严肃的表情让修炼塔的人冒出一身冷汗。
徐夫子名字倒也挺书生气的,但是他教导起来,可是十分严厉的。一般露出这样严肃的表情,通常就是要修理人了。
“回师伯,我叫离恩。”沈十方不亢不卑,眼神也是空洞无神,露出一副不苟言笑的神情。
只是他在心中纳闷着呢,本想低调修炼,奈何同门师兄弟他们经不住啊!早知道自己也出一下错了,不至于落在风口浪尖上。
“你修为多少?”
“灵识五重。”
“可学过其他手脚功夫?”
沈十方眼睛突然有了一丝色彩,注视着徐夫子。要说没有,有些人却见过他的身手,不管是在二考时,还是那流星般的速度救陆仁,都让人有些印象。
但要说有,那接下来如果他要测试自己,那时该如何应对?
正当纠结之中,陆仁从旁边喊道:“离恩,师伯问你话呢?怎么不懂尊师重道之理?”
沈十方眼精一冷,看向
陆仁。后者鸡皮疙瘩立马起来,这眼神仿佛让他身在刀尖上,一不小心就一命呜呼的感觉。
吞了下唾液,仗着师伯师父在此,硬着头皮道:“难道我说错了?快向师伯认罪!”
认罪?何罪之有?
沈十方只是犹豫怎么回答而已。再说了,宗规也没有明文规定,不回答前辈的话就是不尊师重道。
显然他是扣个大帽子给自己,得以在某个姑娘面前出丑。
“勿躁,你先别说话,让他回答。”徐夫子阻止了陆仁的话。心里明显也不悦,自然看的出陆仁的心思。
沈十方深呼吸,于是缓缓开口说道:“曾在一个游侠身上,习得几分皮毛功夫。”
“哦?是何功夫?”
沈十方抱拳行礼道:“因为受人嘱咐过,恕我不能告知。”
徐夫子和量谬相视一眼,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君子有一言,自当遵守信诺。那可否说出此游侠叫何名字?兴许还是老夫的旧相识。”
“这个也不可。”沈十方斩钉截铁说道。
“放肆,师伯问你怎可不说?”陆仁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打击刁难沈十方的机会,大声喝着后者。
徐夫子和量谬眉头一皱,心里不满之意更为浓烈。若不是看在他表叔父的面子上,不予计较,现在何轮得到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们面前叫唤?
“休要胡乱欲加之罪,人家有难言之隐,何必相逼?”花轻语带着修炼塔的几人,走到他们面前。
整个过程,他们看的一清二楚。
谁不尊师重道?恐怕就是陆仁吧?
不仅当着两位地位崇高的师伯面前喧宾夺主,还要强行刁难师弟。
“轻语,不可造事!”徐夫子厉声喝停,又转而跟沈十方说道:“既然不可说,那你可愿意进入我修炼塔修炼?这事我相信我能做主。”
“师兄,这你就不对了。离恩是我弟子,理应由我教导,怎能在我这抢人?更何况,难得出现这么一个天资聪明的人,说什么也不给你。”量谬可看不下去了,说着说着就要抢他的弟子,这要换作谁都不肯。
徐夫子语重心长的说道:“老四啊,你不是不知道轻重。他要是在修炼塔,不仅对他成长空间高,对于流云宗也是幸事啊!”
量谬低头思量,徐夫子说的确实也没错。只能割爱了,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问问离恩的意愿吧?”
修炼塔可是进入内门的门槛,如果不是他们推荐,是没有人可以不通过修炼塔就进入内门的。所以,那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毕竟,进入内门就能学习更多的功法秘籍了,任谁都无法拒绝这种诱惑。
所以量谬铁定认为沈十方会选择进入修炼塔的,心里也有些失落。
沈十方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当量谬问他时,没有任何思考,便随口说道:“多谢各位厚爱,我觉得在外门挺好的,师兄们对我不错,所以我留在外门。更何况……。”
说到这,他看向量谬,说出一句让量谬十分满意的话。
“更何况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既已是量谬师父的弟子,堂堂男儿,定然不会做出如此之举。请师伯谅解。”
第四十三章 衣裳破了,你却不在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此言何等在理,量谬心头滋味甚好。身体有一股暖流流淌着,微笑地点点头。
“好一句终身为父!既然如此,我再强迫你,就显得我不通情理了。”徐夫子没想到沈十方会拒绝他的邀请。
这可是修炼塔,不仅是学习速度或是质量,都比外门强上不知多少倍。
沈十方谦虚的说道:“二师伯言重了,也多谢对离恩的厚爱。只是不才,自知修为不足以能与修炼塔师兄师姐们同伍,望见谅。”
徐夫子哈哈大笑,有些深意地望了一眼沈十方,随后说道:“不耽误时间了,既然碰上,今天修炼塔和外门弟子一起修炼流云掌法。师弟,你看意下如何?”
“好极,正好让外门的这些弟子们,看看自己和修炼塔师兄师姐差距有多大。”量谬赞同这个方案,对他们是有利而无害。
“甚好,子虞,你来安排修炼队列!”徐夫子转身向更子虞吩咐道,自己当个甩手掌柜,乐得自在。
“谨遵师命。”更子虞行礼后,便让修炼塔弟子和外门弟子排列好。随后和几个师弟们商讨如何安排修炼。
徐夫子使个眼色,和量谬两人偷偷走向远处。
“师弟,你说实话,这离恩真是灵识五重吗?”徐夫子一停下脚步,就迫不及待追问沈十方的情况。
他一生观人无数,虽说十七岁就灵识五重的不算少,就在他修炼塔,没人比他差。就连来此做客修炼的司徒洁,也有灵识五重,只是不懂运用罢了。
可沈十方身上总有一股气质透着,一股强者无畏的感觉。尤其他的眼神,不是一般十几岁孩子所能拥有的。面对他严厉的质问,也是没有任何畏惧感,不亢不卑,深得大才之真谛。
故而,非要弄清楚沈十方不可。
“这个我倒没有见识过。只是他入宗门考核时,显示就是灵识五重无异。”量谬回想着沈十方有无异常之处,最后还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如果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沉稳老练,这算不算?
答案显然不算,这只是个人性格脾气罢了。
“如此说来,是我感觉错了?”徐夫子有些可惜。沈十方但凡开启了初灵,他都有信心将他培养成流云宗的中流砥柱,成就定然超过如今初灵五重的更子虞和雪凝。
毕竟,沈十方此他们两个年纪小五六年。
“说实话,我也不确定。他昨天才刚刚学习流云掌法,竟然练成七八分神似。我都曾怀疑他是否学过?”量谬也是可惜,丹田是非常难修炼的,尤其是开启一个境界的瓶颈。
开启初灵,开启中灵,开启高灵,开启仙灵,这四个被称之为修炼之最。
最难开启!
若是他无法开启初灵,那怕流云掌法再好,也不是初灵一重的对手。
毕竟,流云掌法虽然不错,但扪心自问不能与失传的千击战技相比,那可是从战斗中衍生出来的战技。
两人唉声叹气,远处的弟子们已经准备好了。
更子虞在安排着修炼顺序,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何尝不想全部一起修炼?只是浅水处就那么一段,上百人可容不下,一次最多四十人。
于是修炼塔总共二十
来人,一次五人;外门一次三十人。共三十五人,便在流云宗下流云水,如火如荼地修炼着。
此次没有轮到沈十方练习,在岸边仔细观看,时不时还思考一下利弊与方法。
然而,他感到有人在盯着他,不太舒服。便随着感觉看向修炼塔的队列中。
果然。几道目光都在直直锁住沈十方!
司徒洁心想这家伙到底为何时而冷淡如冰,时而温暖如火?于是一直盯着他看,直至沈十方发觉,才含羞低下头不语。
丢人啊!堂堂一个铸宝园千金,居然不停盯着一个年轻男子,还被发现了。
不仅是她,花轻语也在盯着沈十方。是因为觉得这货太能装了,明明中灵境界,偏偏让他瞒成灵识五重。
当沈十方眼神看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旁边低头的司徒洁,还以为沈十方是在看自己。
便投过去一个自认为灿烂的笑容。
沈十方摇摇头苦笑一声,不作任何示意,继续观看。
花轻语冷哼了一声,也就作罢了。
二师姐雪凝看看司徒洁,又看看花轻语,再转而充满深意的看向沈十方,轻笑一声。
“二师姐,你笑什么?”花轻语可是听见雪凝的笑声了。
雪凝轻声说道:“没什么,只是感觉花开了。”
“什么花开了?你在说什么?”花轻语丈二莫不着头脑,疑惑不解。
“春天来了,花自然就开啦。”雪凝打了个比喻,懂不懂就由她了,自己可是过来人。
花轻语似乎也听懂了这话,有些倔强的说道:“才没开。”
说完便脸色红透,看着认真观摩的沈十方。
响午十分,所有人都练习过一套掌法,在更子虞的一声之下,全体解散,走向山边的几间木屋。
这是流云宗为了方便在此修炼搭建的,提供休息和吃饭的用途。
沈十方和小杨睨各自拿了几个包子后,便远离大部队,走向河边的那片红色花海。
走近一看,才发现这是一种叫做虞美人的花。这种花像极了美人的风韵,素雅且浓艳。
兄弟俩看似在花海旁对付这午餐,实则在低声细语,密谋什么一样,时而还看看有无来人。
因为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休息,随后他俩便躺在草地上,枕着手臂闭目养神,十分惬意。
可沈十方脑海里不停想着,在水中修炼拳脚功夫确实比平时效果甚佳。包括离脩也好,花泯也罢,都是在水中训练他的。
他暗想着,水乃万物之源,不仅孕育这万物,本身也是极具能量的。就像五行之中,就有水的一席之地。于是就打算着未来自己能否在修炼时,多点在水中进行。
好景不长,本欲好好研究修炼的细节,却被打断了,听着远处的脚步,眼睛慢慢睁开。
司徒洁和花轻语两人吃饱无事,便拉着雪凝,寻着花香,打算一赏这美丽的花海。
司徒洁走到近处,由于花草过膝盖,才发现那里躺着两人。
小心翼翼的走近一看,沈十方正盯着她,吓得她惊叫一声,慌忙后退。
花轻语随即拔剑护住司徒洁说道:“怎么了?”
司徒洁平复一下心跳,指着
沈十方躺出来的“窝”嘟嘟嘴,没有说话。
花轻语提剑走过去,看见一脸呆笑的小杨睨和死人般表情的沈十方,气不打一处来,随即娇叱道:“你俩闲着没事就躲在这吓人?是不是有病啊?你看把洁儿吓得魂都没了。”
“你才魂都没了。”司徒洁听花轻语这么形容,她可不乐意。
花轻语收起细剑,无奈地向司徒洁白了一眼道:“大小姐,干嘛拆我台?我刚想帮你教训这俩家伙。”
“我可没说要教训她们。”司徒洁轻声笑嘻嘻的说道,转而看向沈十方。
沈十方无奈地站了起来,淡淡说道:“扰人清梦。”说完酷酷地走向十步之外,继续躺下去。
“你…。”司徒洁一时语结,竟无力反驳。
小杨睨呆呆看着这三个师姐,嘿嘿地笑了几声:“各位师姐不要见怪,我哥他以前不是这样的。那个其实是他有心事,所以难免有些难以相处。”
“他能有什么心事?莫非心上人不要他了?”花轻语故意提高声音,妄图气一下沈十方。
听到此言,司徒洁莫名其妙的看向沈十方,感觉心里不是滋味。
可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小杨睨可是尽责的很,又当爹又当娘的。
呸,是又当弟又当红娘的,为他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
于是解释说道:“我哥哪里是惦记儿女私情啊?是想念家父了。再说,他也没认识几个姑娘。况且,就算有也没有六师姐和洁师姐这般美丽啊。”
“噗呲”一声,花轻语的笑意像花开一样灿烂开心,满意的说道:“油嘴滑舌的,不过算你会说话,哪像你哥这个木头一样。”
司徒洁若有所思的看着沈十方,好像他以前就算有些冷淡,也不是如此。听闻他想念亲人,心中多少有些恻隐之心。
“行了,别闹了,你俩别耽误他们休息了。特别是离恩,他可没有你们的修为,水中练习是很累的。”雪凝一直跟在她们后面,所谓旁观者清,他们的心理活动,自然清楚不过。
沈十方闭着眼,无心思考,听着他们在那调侃自己,颇为无奈。
最为过分的是小杨睨,都敢调戏自己了,要不是不方便,早就修理一下他了。
最近小杨睨过的太潇洒了,不用品尝沈十方的千击战技滋味,日子简直太舒服了。
“走吧,表姐。我们去那边看看。”司徒洁眼光从沈十方那里移开,便走向花海中间的小路。
阵阵清风吹来,花香更为浓烈地送入鼻孔,浑身说不出的舒畅。
几个姑娘轻身飘舞在红色花海中,分不出谁是美人?谁是虞美人?
都是那么美丽,犹如葬身在仙境一般。
此景沈十方自然没有看见,只是嘴角若隐若现的悲伤,随着清风流露出来。
“父亲,我的衣裳破了,你却不在。”沈十方心里确实在想念离脩。
自己没有得到亲生父母的关爱,从小都是品尝着离脩的爱护,自然想念离脩多一些。
更何况,他可是亲眼看着离脩在他眼前没了。对自己可是十分的自责,也十分恨着那些破坏别人家庭的人。
”修罗殿,等着我!”
第四十四章 小道消息
沈十方眼光充满寒意,犹如穿透长空一般。每每想起修罗殿,总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恨意。
不过,带给他一切灾难的罪魁祸首,仍是那神秘的国师。至今,仍未得到关于任何国师的情报。是男是女?是高矮肥瘦?沈十方一无所知。
“哥,她们好像对你有意思。”小杨睨走近沈十方身前,摘了一朵虞美人。细细闻着,感觉味道自己不喜欢,一脸嫌弃地扔掉。
沈十方没好气的瞄了他一眼道:“以后别在她们面前胡言乱语。”
“我可是为你好。你看她们两个,一个铸宝园大小姐,一个流云宗千金,样貌品德都配得上你。要不…你挑一个?再不然两个收了,嘿嘿。”小杨睨语重心长,一副“为你好”的语气,听着像是那么回事。
可是,沈十方就忍不住了。乱搭线之余,还说什么两个都收了,这家伙都跟谁学的?
沈十方跳了起来,抬起手就想敲小杨睨脑袋。后者火速和沈十方拉远距离,一手捂住脑袋,一手示意不要动手。
“那什么,你不爱听可别打我,我那不是看她们两个顺眼,索性就推你们一把。”小杨睨急忙解释着,生怕沈十方拿他练习。
沈十方无奈地放下手,叹气说道:“小杨睨,你看我,家都没了,前路有太多无知的风险。我又怎会纠缠儿女之情呢?万一深陷危险之中,反而会连累他人,”
小杨睨听见沈十方说这些话,放下玩心,也不知道说什么。他也离家几十天了,不知道祖母好不好?
“哥,找个时间我想回去看看祖母。”小杨睨思念之意油然而生,他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
“好,再过段时间,我陪你一起回去看老夫人。走吧,快要修炼了。”沈十方搂着小杨睨肩膀,一扫那些情绪,面无表情地回去。
下午一样,仍然修炼的是流云掌法。只不过沈十方有些心不在焉,根本无法思考他们修炼的技巧。
“好了,天色就快暗了,一会上山恐有意外。督导师兄各自带回,好好参悟今日的修炼。”徐夫子在流云宗方阵前训话。
有二师兄在,量谬自然不会插话。背着双手看着浑身湿透的众人,并不太满意今天的成果。
新弟子就不计较什么了,有些入宗门得一两年了,甚至更久的弟子,连一套掌法都练不下来。
一个转身一个抬腿都是那么糟糕,不堪入目。
流云宗弟子开始散去,沈十方和修炼塔司徒洁等人在最后面,小杨睨和他们有说有笑的,气氛还不错。唯独沈十方,不知道的以为他拽的二五八万一样。
“离恩,你留一下,师伯找你。”这时量谬喊停沈十方,后者停顿了一下,略一思量,便过头走去。
司徒洁几人好奇看向沈十方,不知是所为何事?但还是走开,找他定有单独说的事。
“不知师伯师父找离恩有何事?”沈十方恭敬地行礼作揖,这是礼仪,不可失。
徐夫子示意量谬开口,后者苦笑想着这个老狐狸,不好开口的让自己来,抢人的时候怎么不给自己说些话?
“是这样的,你师伯觉得你上午是出自于人多口杂,不方便说。现在就剩我们二人了,不妨说说传授你武学的是那个游侠?”量谬也是精明的很
。如果沈十方回答了,他能了解一些事。
若是不回答,意思很明了,是你师伯徐夫子想要知道的,不是为师。若有不耐烦之意,可别怪为师。
徐夫子怎能没听出量谬弦外之音,但为了套出话来,也无所谓计较了。
“回师父师伯,实在是不能说出。”沈十方斩钉截铁说道。
这事情,能不说慌,就绝对不说。只好坚持自己闭口不言,任他如何相问。
“怎么?连我们都不可知情?你可知道,在流云宗不许其他宗门加入?一旦查清楚,可不是逐出宗门那么简单了。”徐夫子连恐吓带威胁都用上了,可想他十分在意沈十方,想纳入自己这里,以大才之训练。
沈十方再次抱拳行礼道:“望师伯见谅,实在不可。如果非要我做选择,我会退出流云宗。但我并非其他宗门之人,我的情况,已向宗主禀报,离恩告辞。”
说完不管面面相觑的那两人,直径往流云宗上去。
“他刚说,师兄知道他的事情?是这意思吗?”徐夫子以为自己听错了,向量谬求证一下。
量谬疑惑的看着徐夫子道:“好像是这么回事。”
回到宗门,徐夫子和量谬便走向花泯书房。不搞清楚离恩,他们睡不着。
谁能忍得住?
“师兄,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不知这离恩是……?”徐夫子一一说出沈十方今天的修炼情况,打听他的情况,解决他们俩个的疑惑之心。
“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是他天资聪明。你们安心教导他便是,没什么大问题。其他的不可说,回去吧!”花泯深知他们的德行,就是想要培养出一个人才。
只不过是心想不能对沈十方不明不白,一无所知罢了。
徐夫子只好就此打住,人皆有隐秘之处,只要是不损害宗门名声,也就随他了。
可惜还是有些不甘心,此子可是好苗子啊!
花泯看出徐夫子的心思,打个哈哈说道:“你也别想拉他去修炼塔了,就让他安心随四师弟修炼。”
俩人见询问无果,便告退出去。
花泯思考一下,便夺门而出,不知去向。
当所有事物归于寂静的时候,夜色如约而至。趁着流云宗弟子准备休息,沈十方往后山走去。
路上偶遇巡逻队,沈十方亮出花泯给他的手令,便顺利来到山洞前。
先是一套千击战技打完,当做热身。然后再用莲月心诀修炼一下丹田,点燃一柱香,便再次投身水缸修炼。
如此反复几回,等到燃过第二柱香的时候,沈十方出来细声道:“常人正常屏气不过百息(ps:一百次呼吸,相当一分四十秒)时间,这一柱香在这季节,可燃烧两刻。也就是说,比常人时间长于五十几倍,恐怕无人可以做到。如果使用真气封锁空气进入肺部,以便达到屏气时所需要,倒是可以。”
沈十方研究过了,他每次出来换气时间都相差无几,顶多可以比普通人时间多三倍,便已经受不住了。
故而,他怀疑一柱香时间只是一个晃,目的是身体控制得更加轻盈,而非是练气量。
怀疑是怀疑,但还是照样练,改天询问一下心中的疑惑便是了。
白溪城城务府
一个身穿麒麟服,头顶宝石腾云帽的中年人正坐在正堂上位。
“不知花宗主深夜到访有何吩咐?”中年人客气地向下坐的人问道。
正是花泯。
“城主客气,吩咐不敢,多有叨扰,烦请见谅。不过,确有一事需要委托您帮我一忙。”花泯面带微笑,却也带着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身为流云宗宗主,势力也算是在南琉国数一数二,什么皇亲国戚没见过?
只是请人帮忙,不得已低声下气一些。
“花宗主但说无妨。”
“花某有两个旧相识遗孤,从小失去双亲。故而,我想带他们过来贵城安顿定居,希望城主写个身份文书,户籍就写在白溪城。”花泯将事情缘由说出。
原来,他适才就是为了此事而出门。看样子是替沈十方二人铺路,做好万全之策。
“如此小事,还劳烦花宗主亲自来一趟,我马上命人处理。随后便送往贵宗,你看可否?”城主说道。
他对于这种事情,确实不算事,一声令下,择日便可做好。更何况,能卖流云宗一个人情,往后在国主面前,也好美言几句,
“既然有事相托,自然不可派弟子前来。至于此事,有劳城主多费心思了。此文是我俩贤侄的姓名年龄和生辰,日后望城主多来舍下做客,花某定然好生招待。”花泯递上两张他连夜写好的资料。
上面写着:离恩,男,小纪年三九六年十月一日出生,十七岁。
离杨,男,大纪年三年九月初八出生,十三岁。
这是沈十方告诉花泯的,只要将这些资料放在白溪城户口文书上,就不怕有人质疑了。
城主接过后,先是看了几眼,便表示没问题。
“既然如此,城主日理万机,为国为民而操劳,不作打扰。花某就此告辞了。”花泯抱拳行礼,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
城主心里可是有些开心,卖个人情给流云宗,好处可不是一丁半点。大声喊道:“来人,让城户司主事叫来。”
不一会,一个瘦弱男子小跑过来恭敬说道:“城主有何吩咐?”
“你速将此二人纳入白溪城户籍,再撰写身份文书,做好之后拿来给我。”
“卑职听命。”
流云宗
沈十方可不知花泯在此时已经帮他解决身份之忧,只是如今在房内与几人秉烛夜谈。
“我跟你们说,我打听到一个小道消息。”大海与众人喝着小酒,轻声说道。就连小杨睨也小酌两杯,脸色红润。
沈十方手里玩着酒樽,咧嘴一笑道:“你小子打听到什么消息?”
“听说我们要选些弟子随三师伯和五师叔去国都一趟。”大海仔细打量着周围,以防隔墙有耳。
“这又不是大事,至于你神秘兮兮的吗?”小杨睨没好气的白了大海一眼。
“这你就不知道了。每隔三年,皇室都要从流云宗挑选三名弟子,教导他们的贵族子弟。”大海得意地说道。
“啪嗒”沈十方把玩着的酒樽掉落在桌面,心中暗想道:“流云宗和南琉皇室有牵连。”
第四十五章 你不配
如此说来,流云宗确实不会依附东乾帝国,眼下便可真正安心下来。
料东乾帝国方面也不会猜到自己藏身流云宗。那怕知道,在高手林立的流云宗,恐怕他们无法大规模动手,小规模也还不够流云宗巡逻队看。
“恐怕挑选的弟子修为得数一数二吧?”沈十方想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打听一些消息。
总比一无所知的好。
大海酒量浅,舌头都快打转了,说道:“确…实,一般都是内门师兄。其次,会挑选一些潜质高的也一并带去,涨涨见识。”
沈十方倒不是关心何人去,只是他有所质疑,于是问道:“难不成皇室拿的出手的强者都没有?为何指定要流云宗教导?”
“哎,瞧你说的。堂堂一国,怎会没有呢?只是南琉国主曾在年轻时在老宗主身上,学过几分修为,故而让流云宗的功法在皇室流传。但也不过是一些丹田修炼方法,拳脚功夫倒也没学。”大海昏昏欲倒,红透了脸颊。
沈十方没再问,此事与他无关,认证了流云宗附属的国是南琉,便已经足够了。
“行了,大家休息吧,尤生和小杨睨拉大海回去睡觉。”沈十方指着刚趴在桌子上的大海,摇头苦笑。
多想一醉千年!
沈十方借着酒意也躺下了,不到一刻钟,便入睡了。
“年轻人,你来了?”
沈十方这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声音,上次还以为是幻觉。而此刻,清晰无比的苍老声音,就传进来他耳中。
沈十方在一个红色的世界里,周围广阔无垠,一眼无尽头。
一步一步走着,不停打量着这个地方。可惜除了红色,什么也没有。
沈十方壮了一下胆,缓缓开口道:“你是何人?何必藏头露尾在此装神弄鬼的?这是什么地方?”
“我不是人,这里也不是什么地方,这里就是这里。”
沈十方皱着眉头,心想这话这么莫名其妙。他不是人?是神是鬼?是魔是仙?
“你认识我吗?”沈十方淡淡说道。
“我不认识你,但我就是你。”苍老的声音再次回答道。
沈十方更加的疑惑了,我就是他?他就是我?这一天天的都什么事啊?
“我得出去这个鬼地方,这里一切都是那么奇怪。”沈十方心想道,环顾一下,便往前走去。
“你出不去的,哈哈哈。”
沈十方捂住耳朵,妄图隔绝这刺耳的声音,到头来却发现一点作用都没有,于是乎疯狂地向前跑。
可是,依然没有尽头,甚至一点变化都没有。哈哈大笑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来,仿佛是一种魔咒一般,在脑海里响个不停。
沈十方面容狰狞地单膝跪地,双手死死捂住耳朵,脸上表情尽显痛苦之色。
就在此时,眉间红光若隐若现,一个奇怪的印记浮现出来。紧接着,沈十方冲天大吼一声,眼睛也是血红一片。
周围的红色迅速往他身上汇集。
沈十方似乎没有了理性,只是双手呈大字型疯狂吸收着。
等到他身上充满了这红色的能量,眼看要爆体而亡,“砰”地一声,沈十方睁开眼睛,发现小杨睨在旁边拍着他的床:“哥
,醒醒。”
沈十方喘着气,用手抹了一下脸,才发现自己满头大汗。这梦境着实把他吓的不轻,转眼看看窗外,天已经大亮。
“哥,做噩梦了?”小杨睨拿给沈十方一块毛巾,后者擦了擦脸,摇头苦笑。
真不知怎么说这奇怪的梦,索性不说,免得多一个人徒增烦恼。
洗漱完后,吃了些包子白粥,便与大海尤生二人前去修炼场,小杨睨独自前往修炼塔。
路上遇到司徒洁和花轻语,沈十方也是行礼并未说话,惹得两位姑娘不屑地走去。
沈十方摸摸鼻子,也是万分无奈。
进入修炼场,并未见到量谬,只有寥寥数人在那无精打采的排列着。沈十方也没多想什么,自己来早了,等着便是了。
过了一刻钟左右,陆陆续续来了外门弟子,眼看人齐了,仍未见量谬出现。
“师父被三师伯叫去商量事务,将由我暂时带领你们修行,今日主要是丹田修炼,众师弟可清楚?”陆仁在前面背着双手,趾高气扬的说道。
那一副天老大地老二,他陆仁就是老三的模样,要不是怕宗门法规,有些弟子甚至想冲上去暴揍他一顿。
平时就以欺负压迫为常事,还乐此不疲。
“现在跟着我修炼。深呼吸,汇气于丹田,慢慢将身体真气从身体各处归一。”陆仁正对着外门弟子盘膝坐着,双手呈修炼状。
外门弟子跟着盘膝坐定,聚精会神地看着陆仁的动作和要领,修炼起来。
沈十方对于陆仁的修炼方法自然认得,这祁汀大洲普遍就是以身体真气修炼丹田。
而自己的莲月心诀,则是从万物中吸收灵气,归于体内为己所用,从而孕育丹田。
相比较,显然自己的修炼方法高于一层。不过,也不能在公众地方显露不是?
于是沈十方也有模有样地跟着陆仁的动作、口诀修炼起来,免得遭人怀疑。
日上三竿,有些弟子摇摇晃晃,怕是受不住这太阳的灼烤。修炼三个时辰了,水分流失过快,体能差点的快要支撑不住了。
可陆仁自然没有让人停下来的意思,他自己早已停下修炼,坐在屋檐下乘着凉,悠哉悠哉的。
沈十方睁开眼睛,看见身旁接二连三地倒下十几个弟子,然后陆仁就让另外两人拖过去阴凉处,不再理会。
“扑通”左侧的大海也倒下去了,沈十方立马起身。一边按住他的人中穴,一边替他解开衣服。眼看大海恢复一些意识便扶他过去修炼场旁边的大树下。
然后再度去倒下的同门那里,一一检查,按下人中穴。
“是谁允许你私自停下修炼的?我命令你赶快回去原位,等待被责罚。”陆仁来到沈十方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道。
沈十方可没空管他,先让流云宗弟子恢复意识先,再处理陆仁也不迟,
今日弃同门师兄弟于不顾,让他们深受危险之中,可不能轻易放过。
再者,他督导的修炼肯定不合常理。连续修炼丹田三个时辰,而且没有任何水分吸收,极为容易中暍(中暑)。
“我说你呢,回去。”陆仁揪着沈十方衣领大声喝道。
沈十方眼神一冷,眯着眼睛说道:“
尤生,去挑两桶水过来。”
“我不准去,你胆敢触犯门规?”陆仁一手揪住沈十方衣领,一手指着尤生。
尤生可不买他的账,转身走去。不管这几日来沈十方的为人和处事,都让他和大海两人心悦诚服。
更何况,他们两个可是清楚地知道沈十方可不是好欺负的。
陆仁气的七窍生烟,恶狠狠地对沈十方说道:“好大的胆子,私自离队,离恩,等着被逐出宗门吧。”
沈十方还是眯着眼睛,左嘴角微微上扬,淡淡说道:“放开,否则,你会后悔。”
“我现在倒要看看你一个灵识五重的怎么让我后悔。”陆仁一个右勾拳直奔沈十方门面。
沈十方眼中寒芒一闪,左手接住陆仁的拳头,渐渐用力只听见一阵关节移位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陆仁吃痛松开左手,汇集真气,全力向沈十方心脏致命攻击。
沈十方暗想,这陆仁看来不是什么好货色,招招致命。
于是也没打算客气,快速在陆仁的痛穴攻击过去,后者闷哼一声倒飞出去,像虾米一样卷缩在地上,痛苦地大喊着。
“离恩,以下…犯上,竟敢对…对…督导师兄下手,等着被执行门规。”
陆仁可疼的啊,口齿不清,还要说上那么几句无力的话。
沈十方摇摇头,冷声说道:“哼,你身为督导师兄,罔顾同门性命,修炼方法错误,这是其一。同门水分流失过多,体力透支,身为督导师兄,却没有救治,此为其二。阻止我救治同门,出手欲要我性命,心胸极其凶险,此为其三。请问督导师兄,流云宗门规可教你如此?”
沈十方的话铿锵有力,周围的外门弟子连声叫好,掌声不绝于耳。
陆仁还在大吼着,似乎没有任何担忧,有所倚仗的模样。
沈十方走过去,在他颈椎上的哑门穴点去,瞬间陆仁就没了声音,可又无力反抗。
受到沈十方精确的一击,那个痛穴可是非常难受的,痛不欲生的感觉。当然,不用一刻钟左右,就会恢复,主要还是已卸掉他战斗力为目的。
“各位师兄不要围在一起,让他们通通风。”沈十方疏散外门的弟子。
不久,尤生手提两桶清水过来。沈十方示意几个外门弟子帮忙,一起去喂中暍的弟子们喝水,顺便擦身去热。
众人七手八脚地忙乎起来,也不管地上的陆仁。
反正死不了,受点苦也好。
一刻时间,地上的外门弟子逐渐恢复了意识,却仍是四肢无力。
于是乎沈十方让人各自带他们回去歇着,自己走向陆仁的身旁。
“我不知道你为何如此胆大妄为?但我告诉你,所有人都是父母养大的一个活生生的性命。你如若看我不顺眼,你暗地里使阴谋也好,尽管来就是了。”沈十方低声冷冷地盯住陆仁,实在不知他今日唱的这一出是什么戏。
难道他不怕宗门追究下来?还是有恃无恐?
“可你枉为督导师兄这一模范名号,你…不…配。”沈十方大声喝道,最后三字一字一顿地说出来。
“谁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