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众人眼里的沈十方
花轻语一阵理亏,沈十方所言不虚,是自己死皮赖脸跟着来的,怪不得人。
而且那个连什么的,确实是很出色。她从小杨睨那边得知,这个连空陵竟然是次于沈十方的中灵强者,这让流云宗许多人望尘莫及。
花轻语扁了扁嘴,扭头假装听不到沈十方的。
司徒洁“噗嗤”地笑出声,她望着自家表姐这模样,心想可算有人治她了,说道:“你啊!还是老老实实的,不然十方可是撵你回去的。”
花轻语气鼓鼓没有说话,她就是一个师姐作风,想要在此行中彰显地位。
可是沈十方根本不接招,什么也不透露,让她十分抓狂。
其实,不是沈十方不说,至少去到落花轩之前,沈十方确实不需要有什么计划,直接走就是了。
而最为重要让沈十方感到意外的是,花轻语居然在排斥连空陵,这后者可是他过命至交,容不得别人说他。
包括未来有人辱骂他们之一,沈十方也会毫不犹豫地替他们出头。
他知道,这是他的责任,沉甸甸的责任。
午后,一处山林前,这一行五人决定再次休歇一番,补充身体所需。
两个姑娘找到了一眼泉水,让小杨睨补充好清水之后,便露出雪白的玉足在清泉里浸泡着,驱散赶路的疲劳。
嗯,是疲劳。
谁说坐着就不累了?山路又崎岖,一路的颠簸可是让两个姑娘嚷嚷着休歇。
故而,沈十方决定在此停下。现在他和连空陵指着地图说着什么。
“哥,水。”小杨睨将水袋递了过去。
沈十方接过,大口地灌下一口甘甜的泉水后,不禁身心舒畅。只听见他继续说道:“到沐月府的有二十天的路程,这还是直线距离。”
“一定要去落花轩?你不是说庄前辈给你一份路线图吗?上面怎么讲?”连空陵一下子抛出三个问题。
只见沈十方胸前凝露玉亮起光芒,一纸便出现在沈十方手上。他放在地面摊平,左右找了找,找到几个石子,压住路线图的四个角。
他指着第一个地方,连空陵有些吃惊,说道:“落花轩!”
“没错,我本身自己便想去落花轩了解一些事情。而我舅父交给我的路线,第一个点竟然也是落花轩。”
“这是巧合?”小杨睨说道。
连空陵摇摇头,一手手抱胸状,一手摸着下颚露出的一些胡茬,说道:“不是巧合。”
“没错,这好像冥冥之中有些事是连在一起,有人操控一样。”沈十方同意连空
陵的看法。
这时,两位姑娘穿过小林子,回到了他们三人身旁,手中还拿着一大束野花,脸上透着满足感。
“十方,这花漂亮吧!”司徒洁将花朵放在沈十方身前,似乎想要沈十方夸赞一番。
后者摸摸鼻子,讪笑道:“毕竟是凡间俗物,与你相比……。”
“等会,你见过不是凡间的东西?那又怎会知道这是俗物?”花轻语打断沈十方的话。
却惹得司徒洁那期待的心,被一盆冷水浇过,说道:“表姐,谁会见过不是凡间的东西啊?十方她就是比喻。”
“你这妮子,什么时候学会了和我顶嘴了?”花轻语给司徒洁弹了一个脑瓜崩说道。
司徒洁揉着青丝后面的皮肤,羞红地说道:“讨厌,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要如此。”
花轻语还想和司徒洁说道说道,却听闻到一个声音:“我见过凡间之外的东西。”
在场四人齐刷刷地看向沈十方,有些不相信他的话。
不过,这确实是真的,就在流云宗,靖南府,白溪城,他都见过那妖红色的世界。
他可以确定的是,那绝对不是梦境,而是某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他能感觉到自己浑身充满强悍的力量,以及那说不出来的安心感,似乎完全不担心在那里会受到伤害。
而且,那道声音也是非常真切。且后来听闻在白溪城的行动中,自己确实心脏停止跳动,以及呼吸没了。
百分之九十五是死亡了,只有那一丁点几率是假死。
“哈哈,你刚才是说见过凡间之外的东西?我没听错吧?还是你在说假话?”花轻语捧腹大笑。
“爱信不信,我确实见过。”沈十方收起地图和路线图说道。
没必要一定让他们相信,就算坚持下去,也不见得谁会相信他这荒谬的话。
见状,花轻语以为自己又惹沈十方生气了,小心翼翼地说道:“喂,好歹我也是你师姐,怎么老爱生气啊!当初的你可不是这样子的!”
沈十方苦笑了一声,转身离去,进入林中而去。
见沈十方如此的潇洒离去,花轻语不禁有些痴迷,直勾勾盯住那个方向。
司徒洁笑道:“嘻嘻,表姐,其实十方他本身就是这样。当初我跟你初次见面的时候,也是以前对待你的感觉。
只不过他跟你熟悉了之后,是认可为朋友,才会如此模样。我且问你,他那种冷漠空洞的样子你喜欢吗?”
“我说二位漂亮姐姐,能不能我说一句?”小杨睨打趣说道。
“你要说什么?我还能拦你不成?”
小杨睨偷偷瞄了一眼林中深处,没见到沈十方的身影,贼兮兮地说道:“你们不知道,除非是亲近的人,不然我哥其实不爱和人说话打交道的。
而且,他在流云宗的大多数的举动和言语都是为了存活,故而才小心翼翼地伪装。
百变生老师说过:时疯时傻,忽冷忽热,假痴不癫。要彻底伪装,就必须让人看不透。
所以我哥,他是将伪装术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境界了,就连我也被骗过一回,我可是和他同个老师的啊!”
“那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花轻语说道。
司徒洁沉思一番,想起了沈十方在之前动情赋词的时候,那时的他才是最真实的吧?一个感伤且乐观的人,一个很坚强,可遇到情字之时又很脆弱的大男孩。
她情不自禁往林中深处看去,心中的恻隐之心油然而生。
对于花轻语的问题,连空陵难得可以插上话,他说道:“凶悍,绝对的凶悍,那就是真实的十方。有时候像狼,有时候像虎,可有时候遇到司徒大小姐,又温顺的像个小兔子。额~没错,就是小兔子,哈哈。”
这连空陵说着说着自己大笑起来,丝毫没在意旁人的尴尬。
而司徒洁听到最后,竟然脸色羞红无比,结巴说道:“你…,你胡说…什么?才没有呢。”
不过她心里却是很开心连空陵这般形容沈十方,字面意思很明了。
根本不需要解释,就能明白。
而此刻,他们议论的对象,却是在林中一动不动,盯住前方。
因为,前面是一只体型庞大的白虎,正在虎视眈眈监视着沈十方的动静。
后者本来想找些吃食,好改善众人伙食,结果时运不济,碰上了这个要命的家伙。
他额头上已经滴落着大颗的汗水,眼睛冷冷的,似乎九幽地狱的那种阴冷,让白虎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在前面徘徊着。
如果沈十方是孤身一人,倒是凭着中灵的实力将其击败,但自己也会收伤。
可如今几百步之外,还有俩个姑娘。
说句不好听的,万一这白虎发狂了,胡乱攻击,到时候伤了司徒洁和花轻语,那可是一条条人命啊!
关键是,这白虎体型真不是一般的大,二是三倍于自己,这让沈十方不敢胡来。
似乎白虎有些不耐烦了,重重的呼吸声,就连三十步之外的沈十方也能听闻。
这时,只听见白虎一声巨啸,直径跑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战白虎
沈十方眉头一皱,眼光瞥见了左手的一棵参天大树。脚下亮起光芒,踏雪寻梅轻身加极速步法,眨眼间便已经跃上树桠上。
巨型白虎一扑落空,巨爪在地上狠狠地拨着,声音吼如雷霆。
突然,这巨型白虎后退了几步,一个加速,便攀爬大树而上。
那又厚又锋利的爪子在接触到大树的时候,如果有细心观看,就会发现虎爪已经没入树体一半,树皮也大块掉落。
这白虎两三下就要攀登前来,沈十方见机不妙,凝露玉一亮。
在这种近战对手里,青剑明显不是最佳的武器,不仅在对战中灵活的优势削弱,还会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返。
所以,刺云出现在沈十方的手上。
不过可惜的是,这种动物的穴位,沈十方根本不知道位置。现在只能依靠常识,攻击白虎的眼睛。
故而,白虎在树上再次扑过来时,沈十方并没有选择在树上缠斗。而是一个翻身下落,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寻找合适的地形,准备跟白虎死战。
而白虎也在这时候扑下来,前爪向前曲张。沈十方见状,不做犹豫,脚尖点地,向后退去,像是落叶般轻盈。
白虎这时也落到了刚才沈十方的位置,前爪在地面激起一阵尘埃。它怒吼一声,身体紧绷,好似一张五石重弓,如弦上之箭,“嗖”地发起攻击。
沈十方反手握住刺云,心想必须得绕到白虎身后。寻找机会,全力攻击白虎的眼睛,那是它最致命的弱点。
决定了之后,踏雪寻梅再次发动。这次,并不是向后退去,而是移到白虎右侧方向,刺云狠狠地刺去白虎右侧腹部。
由于白虎体型庞大,转身和躲避都比较笨。故而,它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人类的武器伤了自己。
当沈十方一击得手,脚尖如蜻蜓点水般,腾空而起,向后了几步,远离正在吃痛疯狂扭动身体的白虎。
虽然刺云的锋利程度很高,但是创伤口对于白虎这体型来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痛是痛,但也没流多少血的。
白虎粗粗地喘着气,徘徊在沈十方面前,似乎想不通为何这人类会没有惧怕自己。平时但凡是弱小的动物或人类,见了它无不是扭头就跑,丝毫没有一战之心。
感受到了痛苦,它再次扑向沈十方,要撕开他才能解恨。
后者丹田汇集真气,眼睛微微发冷,对白虎起了杀心。紧接着,一股中灵境界的真气向外轰出。
白虎被这股真气吓得立马停下,左右走着,似乎有些畏惧这个人类。
而这个时候,适才听到动静的几个人也已经寻声而来。
几人一看到沈十方跟一个庞然大物对峙的情景,两个姑娘捂嘴惊恐万状。
“我去,这哪来这么大的白虎?怕是成精了吧?”连空陵也不禁瞪大眼睛。
“我去帮我哥。”小杨睨说着就要过去,就连司徒洁也取出一柄细剑,就要过去。
可这时沈十方低吼一声:“别过来!”
沈十方可没觉得这白虎会被自己轻易吓到,它的生命力也绝对不是被刺一刀就能流失,现在唯有想办法杀了它。
而白虎见到又来几个午餐,眼睛的惧意徒然被贪婪所替代,怒吼一声,跑向沈十方攻击而去。
那震彻山林的声音将百兽吓得该飞的飞,该下水的下水。
这可是这林中的王啊!
谁敢无惧?唯有沈十方。
只见他身形如风,瞬间出现在白虎面前,狠狠地左拳砸在它短而粗的脖子上。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白虎措手不及,挨了这一记重拳,虎爪带着风拍向沈十方。
后者一记重拳之后,并没有停止动作,而是用刺云挽了个刀花,跟虎掌来了个碰撞。
结果不言而明,虎掌虽然厚且硬度也有,却敌不过刺云吹毛利刃,毫无压力地没入虎掌。
白虎虎掌吃痛,像触电般收回前腿。后退了几步,在地上摩擦着伤口,连连怒吼三声。
沈十方没有停留,乘胜追击,凌空跃去白虎位置。攻击目标,是白虎的眼睛。
可在半空中的沈十方看的分明,那白虎气势徒然增强,头部贴地,双脚微曲。这是要前冲的动作!
沈十方已经没有选择了,身在半空到白虎面前也不过呼吸间的事,只有比白虎更狠,才能征服它。
而白虎四脚用力,也跃起在空中,头部撞在沈十方的胸骨。
沈十方一时间没能调整动作,只能任由它攻击成功。喉咙间涌起一股腥甜味,硬生生忍住不吐出来,反手握着刺云割在白虎的眼睛。
“扑通”
“扑通”
沈十方和白虎双双负伤落地。
前者由于地心引力,落地的冲击让他将止住在喉间的鲜血狂吐出来。
这白虎的冲击力可不是盖的,一个虎头便比沈十方的身体还大,其力度可想而知。
在落地后,身后的四人再也坐不住,两男护住沈十方,虎视眈眈看着正痛苦狂吼的白虎。
它的眼睛被沈十方一击而毁掉,鲜血和痛楚让它怒气大增。
没想到这个人类攻击力这么强!
而那两个姑娘也不含糊,拽着沈十方的胳膊扶他半坐起来。
“十方,疼吗?哪里伤着了?”司徒洁着急地问道。
沈十方看着眼框已然有晶莹打转的司徒洁,咧嘴一笑,说道:“没事,别担心。”
“可你明明流了这么多血,还说没事。”司徒洁扁着嘴说道,语气有些幽怨。
沈十方颇为无奈地苦笑一声,站了起来,看向在发狂乱舞的白虎,仿佛它每一次的跳动都能将地面震动。
连空陵有些玩味地回头看了一眼沈十方,说道:“我说兄弟,你这闹什么?怎会遇到这东西?时运不济啊!”
沈十方没好气地翻个白眼,说道:“你这风凉话说的可不是时候。”
“为什么?我觉得此时正好。”
“因为你看看后面。”沈十方努努嘴,示意连空陵转身过去。
连空陵带着疑问回头看一眼,这一眼可把他心脏提到嗓子眼了,“嗖”地躲到小杨睨身后,嘴里嘀咕道:“天呐!这是它的救兵吗?”
可不是,连空陵回头这一看,发现白虎身后多了两只稍微小一点的白虎,可依旧是比几人体积大许多。
“他刚才吼了几声,想必就是叫救兵了,这应该是一家三口。”沈十方回想起刚才白虎的举动,明白了它的意图。
明显是觉得沈十方不好对付,故而找多两只援兵协助。
司徒洁在沈十方身后,紧紧拽着后者的衣角,说道:“怎么办?一只都很难对付了,现在又来俩,该当如何?”
沈十方从凝露玉拿出一颗百叶回气丸服下,快速运起真气修复刚才受到的伤。
说话间,这几只白虎互相依偎低吟着。巨型白虎沉重而长地吼了一声,随即六道如冰的眼光刺向沈十方等人。
后者五人感觉到了这种寒冷,各自抽出武器,随时自保。
没错,是自保,这胜算实在难以保证。
就连沈十方强悍如斯的千击战技,也奈何不了多少这白虎,更何况它们多了两只援兵。
且别小看了这白虎的生命力,如果没找到它致命弱点,一两处伤是动不了它根基的。
加上它体型庞大,受到它一击,恐怕伤势不轻,这就是为何沈十方一个中灵强者都不敢大意的原因。
而这个时候,三只白虎气势汹汹地扑向五人而来,在它们眼里,这五人都是食物。
沈十方业已停下疗伤,随即护住两位姑娘退后,沉声说道:“擒贼先擒王,各自应战,找机会和我击杀受伤的那只白虎。”
“兄弟,哥哥小命就交给你了,看着点。”连空陵说完,便从腰间取出一柄匕首,率先应战左边的白虎……
第一百三十八章 白虎陨
只见连空陵手握匕首,咬着牙,怒吼一声:“小小畜牲,看小爷让你长长记性。”
可是,这母白虎焉能听懂人话?它已经双爪凌空扑向连空陵而去。
后者一个前冲铲腿,后背距离地面仅有半尺。看着头顶的白虎飞过,闪电般出手,在白虎腹部划过,鲜血直接淋在连空陵身上。
“呕~”
停下的连空陵闻到这味不禁有些犯恶心,盯着刚才过去的母白虎,狠狠地说道:“呸,这味儿,也难闻了些吧!”
说罢,汇集真气再次前去攻击!
而在连空陵攻击的时候,沈十方他们也没闲着,吩咐花轻语和小杨睨攻击小白虎,自己和司徒洁也是和最大的白虎周旋。
这个时候,司徒洁和他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且她的修为境界,也已经到达初灵二重,流云剑法也略有小成,踏雪寻梅更是入了大成境界。
不再是处处受人保护的铸宝园大小姐了,而是流云宗小武师。
她跟在沈十方身后,看着这个一往无前的背影,心里被深深地吸引住。
似乎他真的很多闪光点。
额~没错,司徒大小姐在生死攸关之时,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只能说心真大。
反观沈十方,他眉头紧皱,落在他身上的担子可不轻,得处处以众人安危为第一守则。
“洁儿,你不要和它交手,负责在旁边吸引它注意力。相信我,一定不会让你伤半分。”
听到沈十方的话,司徒洁微笑地说道:“嗯,你小心点。”
沈十方得到回复,突然改变方向,转到巨型白虎的左侧。
左侧,是白虎的盲点,它受伤的左眼必定看不见。有司徒洁的加入,这给了沈十方极大的优势。
果然,白虎看见沈十方突然离开了自己的视线,眼前只有十步之外的司徒洁。
它可没有人类那么多心思,只要是猎物,它能做的只有咬破敌对的喉管。
故而,他低吼了一声,继续冲击过去,妄图一击必杀。
就在白虎快要扑倒司徒洁的时候,后者脚底下亮起一道微弱的光芒,紧接着就没了影子。
踏雪寻梅,轻身瞬步。这功法的前身可是鼎鼎有名的上古武术梯云纵,其厉害之处,可真不是瞎说的。
白虎停下愣住,左右摇头看的时候,一个影子在地面上放大。它向天空看之时,沈十方已经在空中落下,坐到了虎背上。
沈十方双手紧握刺云,充满中灵境界的一击,就快落入白虎的天灵盖之上。
而白虎反应
可谓不算不快,抖了抖身体,脑袋一扭。沈十方被这一抖,身体晃了晃,攻击路线有所更改,刺云从虎脸边上划过。
白虎躲开了这致命一击,沈十方失手了,也被抖落在地。
沈十方快速翻身,趁自己还在白虎的盲区,瞬间冲了过去,刺云指向白虎受伤的眼睛。
可这时,白虎似乎听到了沈十方跑动的脚步,扭头一看,刺云正出现在眼前。
右爪一拍,将沈十方手中刺云拍飞,后者也被这力道掀飞在地。
白虎趁机,一双虎爪来个千斤压顶,想狠狠地踩在沈十方的身上。后者反应很快,凝露玉亮起光芒,青剑在手,用尽全力,托住白虎的双爪。
眼看沈十方身处危险边缘,司徒洁没有任何犹豫,提剑飞身过去,欲将白虎另一只眼睛刺瞎。
可白虎看见了,抬起右虎爪拍向司徒洁的剑。
结果当然是司徒洁的剑被拍飞,似一道流光嵌入不远处的树体之上。
正当虎掌再次拍去司徒洁身上之时,沈十方因为压力减轻,又看见司徒洁收到威胁。咬牙怒喊一声,将虎爪甩开。
紧接着,火速在白虎的脚筋上划过一圈,一个蜻蜓点水,平地退出白虎的范围。
白虎在受到沈十方的攻击之时,拍向司徒洁的巨掌已经由于失去支撑的平衡,落空拍在地面上了。
现在它只能依靠三条腿来站立着,根本不能快速跑动追击。
沈十方起身之后,抱着司徒洁的小蛮腰就后退了几步,惹得司徒洁闹了个大红脸,感受着沈十方喘着粗气,以及他的心跳。
沈十方可没有这些心思,松开司徒洁后,趁白虎不能快速躲避的机会,使出追月流星,直径攻击白虎而去。
白虎低吼了一声,妄图垂死挣扎一番,提起完好无缺的虎掌,来抵挡沈十方的重击。
现在的使用出追月流星是最佳时辰。
一是因为此时不同刚才,白虎可以通过躲避来应对。可现在它已经丧失了快速躲闪的能力,视线也是有所欠缺,故而才说是最佳时辰。
二呢,便是白虎还没反应过来,不然呼唤他的妻儿前来解围,沈十方这一招追月流星可就不灵光了。
回看沈十方,第一剑带着中灵二重修为,重重破开白虎虎掌的防御,第二剑砍在了白虎的肩上。
当八剑过后,沈十方剑上滴着鲜血,胸口起伏着,原地盯着白虎。
白虎此时身上伤痕累累,奄奄一息地趴在地面上,低吟的声音,极为凄惨。
它左眼还在滴血,一对前爪也被沈十方逐一破掉,肩
上腹部,后背、脖子,都是一道道深可见骨的剑痕。最为致命的,还是喉间的伤,让沈十方给破开,正在哗啦啦地流着血。
随后抬起头,看了一眼沈十方,眼睛尤为怨恨,带着不舍和不甘,闭上后重重垂落在地。
白虎没了生气,沈十方扭头看向另外一边,他看见另外两只白虎已经脱离了和伙伴们的缠斗,大步流星地赶来公白虎身边。
那个子较为小的白虎用头部推搡着它父亲,那哼声确实有些让人动情。
而母白虎也在用前爪不停地翻着它丈夫的身体,想要让其站立起来。
可是,这巨型白虎死的不能再死了,又怎会复活呢?
连空陵三人陆续回到沈十方身边,紧张地观看着那白虎的动静。
沈十方左右看看他们,小杨睨和连空陵各自身上都负了伤,衣服破烂,看着像是被虎爪给抓破的,几道血痕格外醒目。
“你们的伤要不要紧?不要硬撑。”沈十方说道。
他最担心的其实是小杨睨,并不是说是和他相识最久,感情最深。
而是因为小杨睨的个性极度要强,不服输。
“嘿嘿,不小心让那母老虎挠了一下痒痒,不打紧。话说,小杨睨,你怎样?”连空陵还是一脸的无所谓。
看来他才是心真大。
小杨睨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倒也全是外伤,也是不打紧的那种。
而且这伤口的来由,全是为了替花轻语解围,而以身犯险所造成的。
他说道:“也还行,权当给自己一些考验。”
“你们要做好准备,这两只白虎一会可能要发狂,虽然没有那只巨型白虎强大,但一定不可小看它们的攻击力。”沈十方沉声说道。
那是自然的,它们的至亲都被这些看似弱小的人类给杀了,定会发狂无疑。
只见两只白虎已经停下动作,相视一眼,同时扭头看向沈十方等人。
那呲牙咧嘴的模样,让人感觉到心悸。
“准备好,洁儿和轻语在身后,你们二人左右和我抵挡。记住,它们致命弱点是眼睛,其次是腹部和喉咙,有机会便攻击那几个部位。”沈十方吩咐道。
这时,他已经重新换回刺云,将青剑入鞘,别在腰间,以防不测之时可以快速换武器。
他话音落下,几人也各自身体紧绷,如临大敌一般。
两只白虎怒吼一声,躬身就要冲击沈十方等人。
而这时,林子另外一边,极速飞来一道寒光……
第一百三十九章 梦里有林,名唤江枫
这一道寒光,高速飞来,转眼间便来到。
“噗”
一声轻微的声音过后,接着一声痛苦虎啸声又随之而至。
只见那母白虎腰间插上了一支利箭,正瘫痪在地上,扭头看着身上这利箭却又无可奈何。
小白虎向前欲将它母亲身上的利箭用嘴巴拔开,可就在此时,林中又“嗖嗖”地飞出五支冷箭。
其中一支落空,一支再落在母白虎的腹部,另外三支悉数落在小白虎身上,它低啸一声便伏在地面哀嚎不止。
沈十方看着林子方向,依旧是一副警惕状态,吩咐说道:“大家注意,不要放松,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大家自然不敢大意,注视着林中。
沈十方紧紧握住青剑,蓄势待发,一有动静就暴起。现在他的真气还有五成,如果是一般人自然无惧,有连空陵可以支撑。
而林中这时出现了五个身影,每人皆是头戴草环,身穿兽皮衣。背有箭筒,腰挎短刀,手执短弓。
他们一出现,先是讶异地望了一眼沈十方几人,随即几人才包围住三只白虎。
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抽出短刀,在奄奄一息的白虎喉咙一刀而过,鲜血喷涌而出。
司徒洁和花轻语见不得这场景,于是两个姑娘躲在沈十方身后,挡住这让她们脸色发白、让胃部翻江倒海似的血。
沈十方倒也尽职,取出两颗圆形药丸,递给身后的姑娘,说道:“这是白清丸,含着它,胃里就舒服些。”
两位姑娘相视一眼,半信半疑地拿过来,心想沈十方为何有如此之多的东西?几乎应有尽有。
她们怎能知道,这些东西沈十方早就托陈信备好,以防不时之需。
现在看来,还真是没错。
“你们是什么人?怎会在此处?”那像是为首的人过来问道。
他将短刀用粗布擦干净,收回入鞘,打量着沈十方五人,想不通他们怎会击败那巨型白虎。
沈十方放下戒备心,将青剑和刺云别在腰间,向前扒拉开护住自己的连空陵,行礼说道:“在下千里镖局中人,和几位好友路过此地,欲想在此休歇,可不曾料到…。”
“不曾料到这有白虎?”男人打断沈十方的话说,眼睛充满着疑惑。
“没错,多得几位壮士相助,我们逃过一劫。”沈十方说道。
那男人左右走走,发现了地下凌乱的脚印,又看见沈十方等人身上的血迹,开口道:“你别给我戴高帽,那两只白虎本身有伤,我们不过是侥幸。”
“那虎王是谁人所杀?我见它身上伤痕累累,想必争斗了许久。”
说话的倒不是刚才的男人,而是身后一名粗犷男子,身上的肌肉和脸上的刀疤,让人感受到他身上的爆发力,不可小觑,
沈十方心想他们说的虎王是不能杀的,极有可能是他们信奉的神灵之类的,故而想将所有揽在自己身上。
“我杀的,有何不可?”
“果真是你杀的?”
沈十方眉
头一皱,有些不耐烦,淡淡说道:“我不知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问,是否不能杀?”
那几名男子表情有种释怀的感觉,让出身,后面一个年轻小伙走了出来,眼光直勾勾盯住沈十方。
接着,“扑通”一声双膝在地,措不及防地猛猛磕了三个响头。
……
沈十方和连空陵几人根本没来得及反应,怎么说着说着就行此大礼?头都磕上了,还咚咚响,看着都疼。
没等沈十方等人开口,这磕头小伙说道:“恩人在上,在下丁桓,多谢恩人替我父亲报仇。”
沈十方这回好像听懂了什么,说道:“你且起来说清楚,我何时成你恩人?”
丁桓站起身来,很是怨恨地遥指他们所说的虎王,道:“我和这几位叔伯都是附近的山民,靠打猎换钱为生。这厮在三年前的春初时节,吃了我进山打猎的父亲。
由于它们实在过于强大,我们始终奈何不了。只能在林中边缘,立上一块石碑,警告过路人此处有恶虎。”
听着丁桓的讲解,沈十方算是明白了。这个前者和虎王有着杀父之仇,难怪他会如此给自己磕头。
而这个虎王,则是盘踞在这附近山头的王,没有任何人敢冒犯。
得知是沈十方杀死虎王时,他们第一时间是有所质疑。看沈十方的面貌可不过就是十七八岁,怎能有如此实力杀虎王?
从丁桓那里得知,此处名为彩霞林,先前并没有白虎出没,不知这些白虎从何而来。
他们是猎人,代代相传,一直在这林中打猎,并没有出现过任何大野兽袭击人的事情发生,直到三年前。
而那为首的男子则是丁桓的族中叔伯,名唤丁大术,正是他目睹了丁桓父亲被这虎王所吃,自己幸运,让丁桓父亲给救了。
当时白虎对他们进山打猎的两人穷追不舍,丁桓父亲大义,让丁大术躲好,自己去吸引白虎。
于是丁大术偷偷爬上一棵十人环抱粗的树,眼睁睁看着丁桓父亲被追上扑倒,紧接着骇人的一幕让丁大术众生难忘。
他当时捂着嘴巴,流着眼泪,却不敢闹出半分声响。白虎吃完后,便摇摇尾巴悠哉悠哉地离开。
丁大术便火速跑回了村中,得以捡回一命。
听到这,沈十方不禁有些动容,这丁桓父亲这舍己为人的精神,令他很是钦佩有加,说道:“令尊真汉子也,我等十分钦佩。”
“是啊!没想到这世上竟然会有如此之人。”连空陵也感叹道。
丁桓微红着眼,拳头时而松开,说到动情之时拳头又突然紧握,表现出他的心理活动。
听到沈十方二人的称赞,有些许自豪,可并没有露于形色,他说道:“不知恩人高姓大名?去往何方?”
沈十方打量着这些人,不过就是寻常百姓衣着,手上有老茧,是做粗活的人,与那些修罗殿只有虎口有老茧的不一样。
而这丁桓岁数也不过与自己相仿,十七八岁的样子,国字脸,眉毛细长,倒算不上英俊。
沈十方做了计
较,他说道:“在下江枫,前往靖南府做些买卖。”
沈十方随口编了个名字出来。
这还是在梦里时,见到江边枫林,和离脩、沈牧以及庄莘一起隐居时的环境,便以此为第三个名字。
丁桓看了看他们几个人,一个男子带着豪放不羁的笑容,一个呆呆的少年,还有……两个绝色佳人。
看到司徒洁和花轻语,丁桓情不自禁地停留了一会,看见沈十方动了一下,挡着自己视线。
他脸红了一下,自知有些失礼,尴尬羞愧地笑了笑,以表示善意。
那被挡住的司徒洁心中一暖,想不到这榆木疙瘩竟然挺在意自己的,温柔的目光停留在沈十方的背影上,不作转移。
“话说回来,适才你们射出的利箭,不得不说,实在是厉害。其精准度和力度,皆是平生所见,不知众位是否修行过?”
沈十方扯开注意力,缓解这尴尬的气氛。若不是自己有些担心这些人,恐怕不会问根刨底。
出门在外,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
这种关头,若是陌生人,沈十方不会放下全部的戒备心,这是有关身后的几条性命的事,轻视不得。
听闻沈十方的话,丁大术点点头,说道:“实不相瞒,村中有一位大师,闲暇之余会教我们箭法和丹田修炼之道。”
“不过,你们既然无法消灭这虎王,自然也不会入你们立下的禁区。今日在此出现,是为何?”沈十方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试探地问道。
确实,明明他们没有能力和白虎对抗,为何这次却又出现在这里?莫不是刚才之言,全是谎话。
防人之心不可无!
只见丁大术和他们的伙伴笑了几声,说道:“我们虽然是山野中人,可也不是胆小如鼠之徒。我们想去另外一处山林打猎,却见到二辆车驾停在外边。
心想定是有人不知情,没看见石碑,误入了彩霞林。于是几人合计着,总不能见死不救不是?大师可是一直教导我们,行侠仗义才是修行之人最重要的。”
对于这个回答,还算合理。
“恩人是否在顾忌什么?我等皆是山民,绝无害人之心。况且,恩人能将虎王杀死,实力想必非常高,不需要担心。”丁桓说道。
沈十方心想着丁桓还算聪明,能从他的话语间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是啊!这位英雄,年纪跟桓儿差不多吧?修为几何了?”丁大术问道。
沈十方不动声色地向小杨睨传递了一个眼神,之后说道:“小小修为,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这虎王,不过是侥幸罢了。
况且,我确实有顾忌,毕竟我们是镖师,身上带着客人的镖物,需要谨慎一些,请谅解。”
他说话滴水不漏,愣是没透露出半分信息。
“恩人多虑了,我们别无他意。”丁桓说道。
沈十方点点头,看了一眼虎王身上中利箭的位置,若有所思地思考着。
“那好,我等就此告辞。”
第一百四十章 愿你永远在护卫
随着司徒洁的话音落下,沈十方不禁对她有些刮目相看。这姑娘可谓是聪明绝顶,其智慧在众人之上,只不过与那小杨睨一般,不爱去用脑子想东西。
可今日她竟然能明白自己的意图!
破天荒!
沈十方对这些不知根不知底的人,始终保持好一定的距离,避免过多的接触。
江湖路,凶险且充满迷雾。
但也有许多善良与正义,在和邪恶较量着。
“恩人何不去往我家中一歇?好让我招待一番,家中老母亲亦可当面致谢。”听闻司徒洁的话,丁桓愣是没敢看她一眼,邀请着沈十方。
沈十方却一笑,说道:“我杀了白虎只是适逢其会,并不是为了替你父亲报仇雪恨,而是为了保命。因此,我并不是你的什么恩人。
此时时辰不早,我等已经错过赶路的时辰,所以不便打扰,先行告辞。”
沈十方说罢示意几人离开,在转身的一刻,丁桓的声音响起:“请留步。”
沈十方停下,回身的一瞬间,眼睛布满寒霜,冷声说道:“你有何事?”
这怨不得沈十方如此小心翼翼,因为他的身份不一般,故而如此。
这里说的身份可并不是说他的身份尊贵,而是特殊,一不小心会让司徒洁一行人英年早逝。
丁桓几人被沈十方这股杀气惊了一下,寒意一下子而来,让这个炎夏变成如寒冬一般。
“正是因为恩人所说,已错过赶路时辰,天黑前未必能找到落脚之地,家中虽然简陋,遮风挡雨仍可。”丁桓说道。
沈十方回过身,目光如炬,道:“你我素昧平生,好意心领了。”
说罢,扭头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望着沈十方五人逐渐远去的背影,丁桓眼中路过一丝复杂。
“他是很不一般。”丁大术走了几步,和丁桓肩并肩站立,同样也在看着沈十方的背影。
“你说的对,真的不一般。”丁桓说道。
而沈十方他们,现在回到了马车边,小杨睨和连空陵互相包扎着被抓伤的伤口。
两位姑娘则是羞答答地跑向不远处,细声讨论着什么。
沈十方望着他们身上的伤势,心中有一些自责,若不是自己进林中去,岂能惹出如此之事?
不过他没有往深一层想去,如若不是他将虎王杀掉,不知还有多少猎人死于虎口。
他说道:“这事怪我,让你们受了伤,还险些让你们……。”
说到这里,沈十方已经说不下去了。如果小杨睨和连空陵因他而死亡,他无法想象自己会变成如何的疯狂。
只见连空陵咧嘴一笑,说道:“嘿嘿,我说兄弟,我们出来不就是为了面对危险吗?所谓的历练,这就是其中一部分。
你要记住,这条历练之路,没有尽头,到处充满危机。比这更危险的,比比皆是。若每次你都如此自责,还怎么带领我们走下去?”
沈十方明白连空陵这是在安慰自己,心里如鲠在喉,半天说不出话。
小杨睨呆呆地望着沈十方的模样,索性说道:“我觉得连大哥说的对。你看,我们面对过多少次危机了?望
蜓山的邪影、海岸崖的利文、靖南府边的烈麒麟,还有上次的骆海。
他们也都是极为危险的存在,我们还无一不是化险为夷?我们只有这样,才能更强大,不是吗?”
沈十方没想到自己需要不开窍的小杨睨来安慰,摇头笑了一声,说道:“你们俩呀,得,说不过你们。赶紧处理伤口,此地不宜久留。”
沈十方说完还看了一眼林中深处,似乎觉得那些人不是简单的猎人,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可又不知道那里不对劲。
于是连空陵说道:“是不是那些人有问题?”
沈十方摇摇头,道:“不知道,直觉告诉我,他们不简单。”
连空陵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景,说道:“是不简单,你是不是也看出了些什么?是否和我心中所想一样?”
小杨睨此刻已经处理完伤口,很是粗鲁地穿上衣裳,系着腰带,说道:“你们在说什么?看出什么了?”
“你让十方说说看,我觉得他看出来了。”
小杨睨转头看过去,好奇心起来了,又说道:“哥,什么呀?”
这时,两个姑娘在连空陵二人换好衣裳后,缓缓回来。其中,司徒洁说道:“你们在聊些什么?是不是里面那些猎人?”
她遥指林中深处。
且,她聪明才智名不虚传,一下子猜出他们几个会迫不及待地分析那些猎人。
小杨睨如小鸡啄米般点着头,说道:“没错,可我哥愣是不说。”
司徒洁换了个表情,可怜兮兮地望着沈十方,眼睫毛还时而跳动着,非常迷人。
她说道:“十方,你快说嘛,他们是什么人?”
沈十方无奈地微笑着,一边收拾行装,一边说道:“他们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肯定是猎人。在猎人这身份之外又是什么人?我确实不知道。”
“哈,我们都知道他们是猎人啊!这有什么奇怪的?”花轻语鄙视着沈十方的话,明眼人都看出他们一身行头是做什么的。
沈十方却不以为然,说道:“除了外貌,你从他们出现之后,还发现了他们其他的行为吗?”
“这个……我那里像你,谁都觉得像坏人。就像我和洁儿,当初都被你像坏人一样看待。”
花轻语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便将矛头对准沈十方,以此来掩饰自己不善于观人入微的事情。
连空陵和小杨睨哈哈大笑,就连司徒洁也掩嘴偷笑。
这花轻语手段不算高明啊!
沈十方苦笑一声,自己以前确实不相信她们,说道:“那是无奈之举,谁不希望身边的人都是最安全的?”
花轻语撇嘴说道:“你赶紧说,别婆婆妈妈的卖关子。”
沈十方又望了一眼林中深处,睿智的眼睛透着光芒,他说道:“他们肯定是猎人,这是毋容置疑的。从他们跑出来,所路过的地方,没有一处是有坑坑洼洼的,说明他们对丛林很熟悉。
但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他们的步伐出奇意外地整齐。这让我想起了父亲说的行军论,里面有一段话是这么说的:将有一人,兵有千。步同声,呼同息,可震敌,可严纪。
意思是说:将官一人,军兵有千万人,想
要完全统领他们,要让他们步伐一致,呼吸同步。
这样可以产生军威,震慑敌人。可严正纪律,防止军心不稳。
且,虽然猎人箭法不差。可他们的力量和攻击白虎的身体位置,也全部是避开骨骼位置,箭箭入肉,直奔要害。
说明他们对这方面的东西有学习过,修为更是个个在初灵以上。
再者,他们口中所说的大师,到底是何人也?是否是他教授这些猎人们修为和军事理论知识?
这两个问题一直环绕在我心中,故而,我不想多与他们交谈。特别是那名叫丁桓的,实在不像一般猎人家的孩子。”
沈十方长编大论说完后,其余几人除了佩服之外,还陷入了思考状态。
沈十方所言,现在回想起来确实不差。
包括连空陵,他只是猜测这些人不单纯是猎人。他也注意到了白虎身上的箭伤位置,故而和沈十方看法有些相似。
“难道…那个丁桓,是……?”司徒洁有些明白的意思,却不敢说下去,只好试探性地询问沈十方。
后者一看司徒洁的表情,便知道她的想法,微微摇头,说道:“不好说。只不过,他们的身份是什么,与我们无关。”
“你俩又偷偷将话藏起来了,是不打算告诉我们吗?”花轻语一阵不满。
这是欺负他们三人脑子不够灵光吗?没办法理解意思?
不,其实在场五人,每一个拉出去,都是聪明绝顶的人才。只不过司徒洁和沈十方比较细心,总能抓住关键点,以此将事情抽丝剥茧。
“这事以后再说,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此地。”沈十方最后看了一眼林中方向,便搀扶着司徒洁回去马车上面了。
对于沈十方这动作,司徒洁当然是愿意看见的。其实她现在可不是一个弱女子,攀登过膝齐腿高的马车,肯定不在话下。
沈十方则是习惯性的动作,可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的想法。
司徒洁上去了之后,沈十方便准备自己也上去马车驾驶位置。
后边花轻语见状,怒气冲冲地不满道:“喂,你个臭十方,本姑娘也是女子,怎么就惦记着洁儿?我就不用扶了吗?”
“哈哈!”
连空陵和小杨睨注意到了他们这一幕,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这笑,是笑话花轻语在那装弱小,或者是争宠一样的感觉。
沈十方略微尴尬且不失礼貌地笑了笑,说道:“轻语师姐武功高强,我以为不用扶了。”
花轻语这回更以为沈十方是在嘲讽她,说道:“再武功高强也是女子,上马车总不能有失优雅吧?那得多难看?”
沈十方依旧没搀扶花轻语的意思,说道:“你用踏雪寻梅跳一下不就成了?”
闻言,花轻语的脸上布满黑线。
而连空陵这二位吃瓜群众,更是再一次大笑起来。
“那你怎么不让洁儿跳上去?”花轻语扁嘴说道。
“我曾是她护卫呀。”沈十方说道。
而马车内的司徒洁微微一笑,早就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进耳中,心中暗说道:“愿你永远在护卫我。”
第一百四十一章 醉梦游侠,左丘星辰
沈十方自然不知道司徒洁心中所想,此时仍旧纠结于花轻语那不可取的想法。
最后,实在坳不过,在花轻语一脸得意扬扬的笑容下,从新上路。
马车驰腾在官道之上,所过之处一阵阵尘埃。
与此同时,东乾帝国天子都皇宫内一处地方。
明面上只是一个军械库,可四周戒备森严,巡逻队皆是清一色的黑色,明岗暗哨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
这里,便是世人称为“人间阎王殿”的修罗殿,是制造出东乾帝国最强大单人战斗力的修罗殿。
修罗殿苦王厅,这厅堂与之前昏暗的厅堂不一样,此处尤为明亮,左右四个位置,正中是比皇位稍微差些的檀香伏虎椅。
此椅现正坐一个人,脸上戴着恶鬼面具,身穿黑色大斗篷,他目光凛冽非常,审视着下面坐着的几个人。
分别是刺客司统领邪影、战卫司统领狂雷,以及面目阴柔的情报司统领末川。
好家伙,这些可是修罗殿的顶梁柱,现如今却在下面落座,且个个言语和举动都非常谨慎,除了邪影。
那么,能让这三大统领毕恭毕敬的,唯有他们的顶头上司,神秘的修罗殿殿主。
他开口了,说道:“今日让你等前来议事,是因为国师昨日找我了。至于所为何事,你们想必也清楚。”
殿主回想起昨天国师一副杀了自己的模样,手心都冒出了冷汗,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曾经我们修罗殿,在祁汀大洲里是强大且神秘的存在。
如今不单单是江湖人人尽皆知,就连老百姓也在闹事,说是江湖传闻的刺杀大纪年一年孩子之事,给他们个说法。
那么,眼下的问题便是,你们如何看待这些事?再者,你们各自负责的事,国师问我进展如何?”
对于殿主的问话,修罗殿三大将彼此皆是老狐狸之辈,你盯我我盯他,谁也没有率先开个口。
特别是末川,那阴柔的姿态,加上他细长的眼睛,典型的心机模范。
这些属下心里想些什么,殿主岂能不明白?他说道:“既然如此,狂雷,你常年在天子都,就由你先禀报你的事。”
这狂雷真是人如其名,不仅狂,还如雷霆般的脾气,立马瞪眼对着末川,怒声说道:“为何是我?这不男不女的还不是常年在天子都?”
这话就让末川不中听了,不甘示弱地回道:“你说何人不男不女?阁下还不是傻大个?就冲你敢如此对殿主大人讲话,你推脱不了。”
果然,狂雷自知语气不对,转眼看向殿主,脸上倒是看不见是何表情,可他搭在椅子扶手的手,已经拳头紧握。
不怪狂雷三人如此,只因这第一个述职的人,总是要倒霉。这殿主大人每每听到第一个坏消息,他都会大发雷霆。当他老人家气消了,后面的人也就能逃过一劫。
往轻了点说是挨骂,往重的方面……那就是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这殿主大人的实力高深莫测,虽然无法准确得知他的实力,但恐怕不在三人之下。
“够了,别再白白浪费我的时间,我可没像二位一样,每天能在殿里品着香茗搂着妻妾。”
说话的是邪影。
自从他败退望蜓山,一直都很阴沉,他早在望蜓山时便立誓,杀了离脩一雪前耻。
可惜,骆海后来传来消息,离脩已经引爆丹田,且一剑穿心,坠落海中,绝无生还的可能。
这不但让他开心不起来,反而整天郁郁寡欢,犹如生存在这世间毫无意义一般。
听闻邪影的话,谁人都能听出讥讽之意,那二位爷拍案而起,率先是狂雷开口,他说道:“邪影,你这话什么意思?”
“是不是说我们尸位素餐?就你刺客司东奔西跑,显你能耐?”
面对狂雷和末川的炮轰,邪影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哼,心知肚明。”
“邪影,别以为你仗着国师恩宠,就咄咄逼人。你要清楚,论实力,你可不是我对手。”狂雷松了松手指关节,“嘎吱嘎吱”响彻苦王厅。
“怕你不成?”
邪影抽出他古朴的战刀,傲然而立。
殿主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邪影,心里也不太舒服,是因为狂雷的那句话。正是因为国师重用邪影,很有可能在培养邪影,取自己而代之,故而心里很是不痛快,
他怒喝道:“够了!”
看见自己老大欲发火,几个大将缩了缩脖子,愤愤不平地回到座位上。
殿主随即说道:“狂雷,邪影日夜操劳,为东乾帝国鞠躬尽瘁,难免会疲惫,多体谅一下他,说说你的事情,办成怎样了?”
狂雷知道殿主所言不差,松了口气,说道:“天子都最近没什么特别事情,还是依旧在情报司的协助之下,追查南琉、西云二国的探子。”
“有他的下落吗?”殿主沉声说道。
狂雷摇摇头,道:“这您得问末川,情报都在他手里。他找到人,我负责杀罢了。”
末川暗骂了一声狂雷,又将这事情甩到自己身上,可又不得不接话,谁让他主管情报呢?
他用很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禀报殿主,暂时还没有下落。我已经逐家逐户排查过了,仍旧没有他的身影。莫不是……离开了,或者是死了?”
“这事你继续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殿主淡淡说道。
“谨遵命令。”
“邪影,你呢?九生令可有眉目?”
邪影从容在怀里取出一张牛皮纸,慢慢摊开,低着头走过去递给殿主,说道:“这是去年属下在一个小宗门里拿到的,名唤生堂。
其堂主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中灵武师,根本没能力抢到此物。属下调查过,他有一个八拜之交,可能与此物有关。
只不过在十年前,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下落根本无从得知。而这个人,殿主您一定不会陌生。”
殿主总算听到了一点好消息,说道:“何人?”
“曾经名震天下的醉梦游侠,左丘星辰。”
“是他!”殿主一下子激动的站了起来,没想到居然是他。
于是连忙观看着邪影带回来的牛皮纸,上面只有两个红点,几条弯弯曲曲的,像是道路。
这是一份残缺不全的地图,一定还有几块。
殿主抚摸了一下
自己肋骨位置,这是他的旧伤位置。他回想起当年和左丘星辰的一战,那时自己就是受虐的一方,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若不是他不想取自己性命,恐怕今日还真不能安然坐在这个位置上指手画脚。
那是在十二年前,左丘星辰已经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仙灵境界强者。
也是祁汀大洲排名前十的强者。
邪影等人看着沉默不语的殿主,没有任何人敢打扰,只是静静等候。
片刻,殿主收回思绪,将残缺的地图放在桌子上,说道:“邪影此次立下大功,我会向国师禀报。至于你所说的左丘星辰,末川你要放下其他事情,全力以赴去追查他的消息。
同时,狂雷先撤回人手,等候末川的消息,以便能够快速集结战斗力。”
听到殿主的吩咐,三人行礼答应着,随后末川又说道:“可是沈牧之子……该当如何?”
话音落下,其余人皆是望向邪影,知道这项任务是他最为在意的。
果然,邪影紧了紧手中战刀,沙哑着声音说道:“必须铲除,否则将成大患。我与他有过接触,此子智勇无双,刚强不屈。
虽然目前不知他的实力如何,但任由他成长下去,首先对付的,将是修罗殿。”
“可是九生令也同样重要,若是耽误了此事,如何向殿主与国师交代?”末川反驳道。
他还在不知不觉中阿谀奉承了修罗殿殿主一番,将后者和国师放在一起。却是殿主在前,国师在后,身份地位自然不一般。
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人,尤为看重这些。
不过,他还是对殿主真的非常了解,知道他吃这一套。
所以殿主说道:“末川说的没错,九生令才是重中之重。至于那小娃子,让那些宗门派人追查。如若发现,国师说过不一定要活的,取其鲜血便可。”
“殿主大人,有一言我欲说很久,今天甚是想说出。”狂雷说道。
殿主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要说便说,何人拦你?”
这狂雷实力在他手底下的三个大将之中,是最为强悍的。同时,也是最能惹祸的。
为此,殿主少不了替他烦恼。
“是,殿主大人。”狂雷先是看看外面,无异常后才疑惑说道:“不知国师大人要这鲜血有何用?”
“据说是用祸国之煞的鲜血来祭天,保佑东乾帝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话虽如此,这殿主大人是不肯相告,还是实在不知情,又或者是真如他所说一般,用来祭天。
这些对于狂雷来说,实在不重要,满足好奇心罢了。
只见殿主又说道:“还有一事,你们如何看待南琉国的行动?”
对于南琉国,最有发言权的应该是末川这个情报头子,可是邪影已经开口了,他说道:“靖南府修罗殿分殿主事想和我抢功,道听途说九生令出现,冒然前去拦截,被人所杀是他罪有应得。
但是,南琉国的驱逐行动,让我们修罗殿打入南琉国的力量尽失。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那就攻击靖南府,生擒南琉国主。”
第一百四十二章 高深莫测的修罗殿殿主
生擒南琉国国主?
说这话的无他,正是狂妄的某战卫司统领。
不过他并不是狂妄而说出这句话,而是为了恶心邪影所说的“咽不下这口气”。
他内心想法其实就是说,既然你咽不下去这口气,可你又做不了太多的实事,在这说这话没意思。
嗯,光明正大且**裸地嘲讽邪影义正言辞,好像为了修罗殿什么都敢去做一样。
果不其然,本就让九生令搞到焦头烂额,忙碌一年也不见有多少收获,回到修罗殿还要受到这等讥笑。
身为修罗殿刺客司统领,一个高灵三重强者,他邪影受不了这气,再次拔刀相向。凌空一跃,横刀挥出一道真气,目标直指狂雷。
见状,狂雷来不及怒骂邪影动真格,双手成抓,凝气虚空一抓,将邪影这道真气给粉碎了。
随后单手撑着椅子,双脚齐齐踢向正过来的邪影。
与此同时,末川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当世两大强者的巅峰对决。他后退了一些距离,免得殃及池鱼,嘴巴喃喃说道:“对,就这样,踹他胸口。哎呀,邪影太浮躁了。”
若是让邪影和狂雷听到末川的话,恐怕会化干戈为玉帛,联手修理一番后者。
可惜,他们听不到。
正如末川说的一样,邪影太浮躁了。举起刀的时候,并没有冷静思考狂雷下一招式,导致自己中门大开,被狂雷一击得手。
邪影踉跄地后退了几步,用战刀稳住了身影,拍拍身上的脚印,面具下的眼睛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他一个甩手,五枚飞镖脱手而出,直奔狂雷面门。后者再次凝聚真气,在虚空中画个圆形。
瞬间,凭空出现了一道真气护盾,拦下飞镖。
正当邪影的战刀又来到狂雷的头顶之时,殿主出手了。
他先是怒喝了一声:“在我面前也敢放肆?”
随后,轻轻一拨桌面上的茶杯,里面的水如一道道流光,迅猛地撞在了邪影的刀背上。
”叮叮…叮。”
当水珠接触刀背的一瞬间,邪影手中传来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松开了战刀,任由它飞向外面。
而飞行路线上,某个阴阳人还在看热闹。
他先是神色慌张了一下,随后便快速转身,险之又险地躲避开了这把战刀。
开玩笑,殿主实力高深莫测,他岂敢硬接下这战刀?能不慌吗?
心有余悸地吐出一口气,眼光不善地盯住邪影,心里说道:“迟早有一天给你个假情报,让你吃点苦头。”
呵,典型的公报私仇。
二位统领已经收下了神通,干净利落地单膝跪地,齐声行礼道:“属下知罪,请殿主饶命。”
如果让外界得见这场景,恐怕会惊掉大牙。
这堂堂两位高灵强者,竟然如此惧怕一个人,如此地卑躬屈膝。
也难怪,因为这殿主大人有一个很大的特点,那就是喜怒无常,谁也不敢说能完全了解他,包括平时喜欢溜须拍马的末川。
殿主一步一步走过去,气场压迫着两位统领。那狂雷额头已经大汗淋漓,滴落在地面,湿透了一片。
“当我的话充耳不闻?”殿主负手而立,站在二位统领面前。
“殿主息怒,是狂雷一再地落井下石,我若无动于衷,往后还这么带刺客司战士?”邪影说
道。
狂雷听闻,瞬间被点起怒气,丝毫忘了先前殿主的话,说道:“败军之将,还不让人说?若是不服气,改日再战一回。”
邪影暗自诡笑着,并没有反驳,而是等着看狂雷怎么倒霉。
因为,殿主的气息冷到极点,他淡淡说道:“我说,够了。”
话语落下,殿主身上真气外溢,一股浑厚刚强的力量猛然自他为中心袭出。
邪影本来打算看着狂雷被殿主修理一番的,结果来了一股淬不及防的力量。面具中的表情惊恐万状,只能任由这股力量将他轰飞十步之外。
“噗”
邪影和狂雷双双吐出一口猩红,迅速运真气调理。
殿主回头背对着那二人,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错觉,他淡淡说道:“末川,让情报司全部撤出南琉国,全力追查左丘星辰的下落。还有,让其他宗门的宗主来见我。”
末川窃喜,行礼说道:“属下遵命,先行告退。”
此地不可久留,这是末川的想法。
殿主挥挥手,示意末川退下。
之后,才对着那不敢动弹的二人说道:“记住,你们在外面如何刀兵相见我都不管。但在这苦王厅,在这修罗殿,在我的面前,我说一不二。”
“请殿主饶恕。”
邪影和狂雷难得一见的异口同声。
“起来吧!按照我说的去执行。”殿主说道。
二人垂头丧气地回身离去,却在门口时,后面传来声音:“邪影,你留下,我另有要事安排。”
邪影停顿下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狂雷。
后者也轻笑一声,什么也没说就离去。
“你可知我留下你来,是为了何事?”殿主待狂雷离开后,随即便问邪影。
“不敢擅自揣摩殿主。”邪影说道。
这回答还算不错。
殿主点点头,随后吩咐邪影跟他走向后厅。
至于他们二人密谋何事,别人就不得而知了。
南琉国
黄昏时刻,日落西山,余晖洒落在湖面,倒是金光闪闪,颇为美丽动人。
这里是碧影湖,位于灵山向西两百里处,已经出了白溪城的区域。
碧影湖,这个美丽的内陆湖有一个很凄美的故事……
传说上个大纪年,这里附近有许多户人家,日子还算不错。
当时有一个十岁的小男孩,他从小就失去了父母,也没有小伙伴,和爷爷相依为命。而他的童年,几乎每都是由一只小花猫陪伴他,在这湖边观看飞雁度过。
孤独,成为了他最常有的感觉。
直到他十七岁那一年,他如约地在黄昏时分来到了这里。可是,他唯一的朋友小花猫,却已经死去。
他望着如镜子般的湖面,低声抽泣着,伤心的泪水汹涌而出。
就在这时,湖中心诡异地站着一名妙龄少女,亭亭玉立,倩影倒映在湖面。
男孩看见那女孩在招手呼唤,并没有理睬,而是呆呆地望着湖面。
可是,那女孩发出一道声音,让男孩打了个激灵。
那正是小花猫的声音!
男孩心想莫不是小花猫化成的少女?他兴奋地跑下湖去,任由岸边的村民如何叫唤,依旧没回一次头。
渐渐湖水淹没男孩的身体,岸
上的村民在哀伤叹息的时候,突然看见湖面上亮起一道七彩光芒。
紧接着,那妙龄少女出现在他们视线。在惊呼声里,村名们又看见那男孩也站立在湖中心之上。
他们相拥而泣,随着一道强烈的七彩光芒一过,湖中心二人消失不见。
碧影湖,名字便由此而来。
值得一提的是,那男孩,是上个大纪年一年的轮回之子。
那时,是一千多年前。
而这个时代的轮回之子,此刻就在这湖边搭着帐篷,用以晚上休歇。
旁边是两个俏姑娘,正在湖边洗着脚丫子,欢呼声不停。
沈十方无奈地摇摇头,看向在旁边捡干料的小杨睨,呼喊道:“小杨睨,快点,一会天黑了可有得你忙了。”
“知道了。”
小杨睨远远地回应道。
沈十方左右看看,心想怎么刚才还在马车顶上,悠哉悠哉吹着风的连空陵不见人了?正欲喊一声,却听见湖边有了动静…
“扑通”
这是落水声,沈十方望眼过去,两个姑娘正毫无形象地捧腹大笑。
“哎呦喂,这什么东西?害小爷难堪!”
没错,这声音正是连空陵的。
他寻思着亲自动手,看看能不能逮到几条鱼,好让沈十方再展厨艺。
可没料在这齐腰深的湖边,居然莫名其妙地被绊了一下,整个身体掉入水中。
“哈哈,笑死我了。老爷爷,你还行不行啊!”花轻语笑话道。
连空陵正在浑浊不清的湖水中寻找到底是什么东西将他绊倒,听见花轻语的话后叉腰说道:“什么?老爷爷?你眼睛是用来说话的吗?”
花轻语挨嘲讽,一下子气不过,随手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笑嘻嘻地说道:“本姑娘就是爱管你叫老爷爷,谁叫你自称小爷?”
说罢,手中石头完美地拉出抛物线,“扑通”一声落在连空陵三步之外的湖水中。
连空陵被溅了一脸水,无奈地摇摇头,他一把年纪了,可不能跟小女孩计较什么,可嘴边还是小声嘀咕道:“古人说的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绊的我?劲儿真大。”
之后,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等待湖水便清晰。
二位姑娘见连空陵没理会她们,意兴阑珊后,便悉悉索索地回到沈十方身边。
“十方,你在干嘛?”司徒洁蹲下来,看着沈十方在用刺云削着木棍。
沈十方吹了吹木屑,微笑说道:“我做一些陷阱。”
“什么陷阱?有何用处?抓坏人的吗?”司徒洁好奇地问道。
那小模样实在可爱。
沈十方收回目光,尴尬地摸摸鼻子,说道:“你知道猪圈吗?”
“猪圈?是什么?”司徒洁更加疑惑不解。
嗯,城里人哪里见过?
“就是养猪的地方。”
司徒洁恍然大悟,随后说道:“那和你做的陷阱有何干系?”
“我用一些木枝用绳索连起来,以我们马车为中心,围成一圈,不就像猪圈了吗?”沈十方解释道。
司徒洁乖巧地说道:“哦,原来如此。”
花轻语听闻后,没好气地说道:“不对,你这把我们当成是猪来圈养!”
第一百四十三章 碧影湖畔
对于花轻语的话,沈十方学着连空陵,贱笑道:“嘿嘿,我可没这么说。”
说罢,沈十方没给她们为难的机会,扭头跑去小杨睨身边,将后者的干料堆砌起来,点起熊熊烈火。
饭后,他们五人围在篝火边上,有说有笑,倒也十分和睦。
“话说当年,哥哥我路过西云国一处荒无人烟的戈壁滩的时候,曾见过一种长得像鹿又像马的动物。
它在我百步之外凝视着我,我不动,他也不动。我一接近,它就后退。见此情形,我索性就不管了,扭头就走。可是,后来你们猜怎么了?”
连空陵绘声绘色地说道。
“莫非……是它跟着你走了?”司徒洁歪着头说道。
“不对。”
“肯定是他编的,根本没有的事。”花轻语说道。
连空陵急了,三指指天,说道:“我对天发誓,绝对是真的。”
“那后来到底怎么了?”相对于司徒洁,她还是比较容易相信身边人。
连空陵诡异地怪笑一声,说道:“后来啊!我也不知道,回身看了一眼,它已经不见了。”
几人看着连空陵这副戏弄人得逞的表情,一个个恨不得按着他毒打一顿。
看着几人不善的目光,连空陵咧嘴一笑,道:“嘿,那什么,今儿月色迷人哈!看那湖面,犹如天上明月一般。”
众人皆在打闹嬉笑,沈十方也不例外。早在刚才,他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而今见到如此让人尴尬的气氛,沈十方他说道:“兄弟,你我大家同过生共过死,有些东西我想知道。
想知道,并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我们有必要大家一起去面对和解决,不辜负我们江湖信奉的“道义”二字。
当然,如果真是难以开口或者是坚守属于你自己的秘密,我也不会勉强于你。我们兄弟情谊依旧还是一样,从未改变。”
沈十方说这一翻话将二位姑娘说的一愣一愣的,随即司徒洁宛若仙音的声音响起,说道:“你在说何事?我怎么听不懂?”
小杨睨倒也听明白了他十方哥的意思,这是在关心连空陵,并非质疑。
对于这一点,连空陵也知道,只不过伤心往事,不想再重提。
不过,如果不让大家知道,恐怕未来会给众人带来许多风险。
连空陵收回那放荡不羁的笑容,眉间多了几分忧伤,他说道:“没错,暮雪镖局是我屠了满门。我与你分别后,就是去了北翎国复仇。在此之前,我已经知道了杀害我巧儿师妹的凶手,我不可能放过这样一个罪大恶极之人。”
“啊!”
这是两位姑娘发出的惊声。
沈十方兄弟二人倒是平静如水,对这答案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连空陵居然有一个师妹,听起来好像被暮雪镖局的某些人给害了。
望着连空陵这种神色,沈十方还是沉声说道:“怎么回事?你师妹?”
连空陵点点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
在此期间,连空陵眉间未曾松开半分,可想而知他的心情是非常痛苦的。
这也惹得司徒洁与花轻语恻隐之心油然而生,愤愤不平指责暮雪镖局的人。
不过说到最后,得知连空陵将暮雪镖局上下
屠尽之后,并没有觉得他残忍或冷血,反而是大快人心。
连空陵黯然泪下,偷偷将脸别去一旁,用袖口不露痕迹地带过。
余下几人现在算是了解了他的过往,也是一段让人感叹的经历。
沈十方拍了拍连空陵肩膀,安慰道:“都过去了,相信巧儿姑娘在天之灵会安息了。你也不要想太多,我们会站在你身前,替你挡风雨。
暮雪宗有何惧?修罗殿我们都未曾害怕半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五人齐心协力,在这江湖,留下一个名垂千古的芳名。”
说罢,沈十方伸出拳头,眼光从余下四人一一扫过。
最先响应沈十方的并不是最熟悉的小杨睨,而是司徒大小姐。
她毫无犹豫地伸出洁白无瑕的小拳头,轻轻抵在沈十方的拳头之左边,面带微笑,说道:“十方说的没错,巧儿姐姐一定会为你自豪的。
我们余下光阴里,将光明带到黑暗的地方,照亮那些常年生活在黑暗之中的老百姓。”
可以,很不错!
沈十方没想到这大小姐也能说出如此激励人心的话语。会意地冲她一笑,目光也停留着不离去。
连空陵深呼吸一口,平复了心情,渐渐露出招牌式的笑容,伸出拳头,道:“你俩一唱一和的,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没看出来什么?”小杨睨也伸出了手问道。
“跟你哥一个德行,都是姓余。”花轻语没好气地说道,接着也伸出了纤手。
五人碰了一个拳礼,小杨睨一直想不明白花轻语的话是什么意思,挠了挠头,道:“姓余?什么意思?”
连空陵给篝火添了一些柴木,笑道:“嘿,没想出来是吧?哥哥告诉你姓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哈哈!”
几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包括司徒洁在内,本来被火光相映而红的俏脸,此时更加红透了,像极了秋天的苹果。
“你们笑什么啊?”小杨睨不解地看着几个哥哥姐姐。
“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就是姓余吗?榆木疙瘩啊!”花轻语笑的上气接不了下气,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嗯,根本没有形象可言,哪里有半分流云宗宗主之千金的样子啊?
不过她不在意,也没当这里的是外人,也就让自己真性情开朗的一面,通通显露出来。
这样,活的轻松许多。
小杨睨听闻花轻语的话,懊恼地揪了一下头发,说道:“你才是榆木疙瘩,况且我哥才华横溢、智勇无双,更加不是榆木疙瘩。”
“行了,他们逗你玩的。”沈十方手中拿着一个锦囊,好几次差点忍不住就拆开了它。
这是离脩和他别离前所交,明说得上了高灵境界方可拆开。
“十方,你手里的是什么?”司徒洁也发现了沈十方手中的锦囊,于是问道。
话语落下,几人不约而同看向锦囊,除了小杨睨之外,都露出几分好奇。
沈十方控制真气,开启了凝露玉,将锦囊收回,说道:“我也不知道,故人之物。”
“何不拆开看看?”司徒洁说道。
“尚未到时候。”
“何时才到?”
“高灵。”
“啊!”几人惊的下巴快要掉了。
这是要等到什么时候?能不能进高灵之境还两说呢,毕竟修行不容易。
沈十方也想看,可他跟信守离脩的吩咐。于是他扯开话题,不去想如此有诱惑力的锦囊,道:“话说回来,你师父何人也?”
这是问连空陵。
连空陵拿着树枝在地上胡乱画着,摇摇头说道:“师父他老人家吩咐过,不可对外透露他的姓名。”
“如此,定然是个世外高人,隐姓埋名是他们最乐此不疲的事情。”花轻语说道。
“至少……在我看来,他在祁汀大洲,能称得上对手的人是有,但不多。”连空陵语出惊人地说道。
看样子他师父还真不是一般人。
那是自然,自创出几乎能和千击战技媲美的醉逍遥拳法,那可不是一般凡夫俗子所能做到。
千击战技可是最强的杀人技,没有一招是多余的,招招攻击致命穴位和人体弱点。
可谓是化繁为简,无招胜有招。
“不知未来是否有幸能得见前辈?这样,不枉我与你相交一场。”沈十方说道。
连空陵像是回想着什么,道:“可能让你失望了,他老人家已经仙去。”
沈十方有些可惜,这样一位举世大才,可没能见上一面。
他深深看了一眼连空陵,嘴角微微上扬,说道:“我们许久没有切磋了,不如趁月色明亮,来一场较量?”
连空陵回应着沈十方的眼神,咧嘴苦笑,求助似的看向司徒洁。
没错,是司徒洁。
他可看出来了,沈十方对司徒洁千依百顺,也尤为在意后者的意思。
在旁人看来,这二人有时候像是在暗送秋波,眉目也传情的模样。
“连大哥,你看我做甚?我可打不过十方。”司徒洁笑道。
连空陵脸色更加难看,像极了后世一种叫做凉瓜的物种,他说道:“想当初他修为比我还低,却让我数次败下。如今他和我同等修为,我怕是要毫无还手之力。”
“喂,老爷爷,不就是切磋吗?怕甚?别磨叽了,快点。我还没见过传说中的千击战技呢。”花轻语看不过眼了,催促着连空陵。
后者苦笑一声,说道:“我说这位小姑娘,你可不知道,我打他一拳,他顶多疼一会儿。他打我一拳,能疼一宿。你倒说的轻巧,要不你去?。”
“哼,不是男人,我去就去。”花轻语站了起来,随后对着沈十方又说道:“你可不许让着我,也不许打疼我,不然我让洁儿不理你。”
不能让着她?可又不能打疼?
这是什么要求啊!
千击战技打人能不疼吗?
还有,不然司徒洁理会又是什么意思?
果然,司徒洁匆忙站了起来,拉着花轻语的胳膊摇了摇,说道:“什么呀!又与我有何干系?这是你自己争强好胜,可不许带上我。”
“臭丫头,就知道你会这样。”花轻语翻了个白眼,手链亮起一道微弱的光芒,她的细剑出现在手中。
看来,花泯可是给自家闺女下了心了,这手链明显也是半法器,和司徒洁的相差无几,极其珍贵。
“你,起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湖心的牵引
沈十方在花轻语的“逼迫”之下,拿起一根木枝,充当武器。
见状,花轻语秀眉微微一皱,说道:“你看不起我?”
沈十方甩了几下手中木,感觉不太顺手,但还是挺坚硬的,说道:“我的剑法和战技,是杀人技。虽有轻重,亦能伤人。”
“罢了,毕竟你修为高于我,也不算我占便宜。”花轻语说话间,汇集丹田真气。
如今的她,修为境界乃是初灵五重,也算不错了。
这是丹田的境界,可是流云宗几乎所有的武学,她都有涉足。其中,流云剑法和踏雪寻梅尤为出色。
起手式摆好,就等着沈十方应战了。
可就在此时,连空陵说道说道:“不如这样,让大小姐独奏一曲,好让大家有些感觉,如何?”
沈十方看向司徒洁,征求她的意思,道:“如何?可带瑶琴?”
司徒洁轻轻点点头,从手链中取出来一把瑶琴。
她这条手链,沈十方猜的没错,是和花轻语的是一对。乃是司徒晨精心铸造的半法器,里面的空间比凝露玉可大多了。
况且,这条手链并不需要像沈十方的凝露玉一样,得有中灵的实力方可开启。
这一对手链,名唤双月之灵,司徒晨在司徒洁出生时所铸造。后来将另一半赠予花轻语,希望她们二人情同亲脉。
而回看沈十方,他随着司徒洁的琴声,一跃而起,去往不远处的空地。
切磋一番,这是生怕误伤他们。
只见沈十方并没有汇集真气,而是静静闭眼站立在湖边。
而花轻语这时踏着流云宗绝学,转眼间来到,刺劈一剑。
此时正值琴曲高昂处,沈十方猛然睁开眼睛,手中木枝犹如钢铁利剑一般,轻轻一拍,将花轻语的剑给震开。
之后,便打在花轻语的手腕处,后者吃痛之下险些将手中细剑丢下。
她倔强地撇撇嘴,剑如流水,柔绵且极具攻击力。
流云剑法全力攻击之下,沈十方并不轻松,不断躲避,是他有意而为之。
他也曾习过流云剑法,粗略知道此剑法的特性及招数。
更知道,花轻语在一招横扫之后,会来个大转身。所以,沈十方在等,等花轻语这个动作时,一招将她败下自己木枝之下。
果然,花轻语没让他失望,华丽且夸张的转了身,让她视线短暂地出现了一个死角。
沈十方微微一笑,暗想道:“就是现在。”
随后,他身体消失在原地。
而花轻语转身过来后,一剑刺了过去。可眼前的情景,让她一愣。这…刺中了空气?沈十方人呢??不该是在她面前吗???
“该我了。”沈十方的声音突然从后边传来。
这道声音,对于花轻语来说,犹如鬼魅一般,诡异无比。反应过后,欲想再次回身一剑,却不料身体发麻,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
沈十方刚才还在自己面前拆招,怎么再回首已经在自己后面出现了?花轻语实在想不通,扁着嘴,盯着走向面前的沈十方。
后者学着连空陵贱贱一笑,说道:“六师姐,得罪了。”
说罢,便二指凝聚真气,在花轻语左肩膀上一点,便解开了她的麻穴。
“你耍赖,你是什么时候跑去后面的?”花轻语刚解开穴位,便不满地说道。
沈十方丢掉木枝,拍了拍手,道:“你回身那一瞬间,产生了一个视线盲区,就是你左后位置。以我如今的踏雪寻梅,在没发出一点声响的前提下,已经能高速地移动。
可惜,踏雪寻梅固然好使,消耗真气也是非常大。特别是初灵境界的,根本发挥不了踏雪寻梅的真正速度。”
花轻语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发现沈十方的表情变了,又回到那种毫无生气的状态,直勾勾地看向碧影湖心。
“喂,还来这一套?我都快不耐烦了,别伪装了。”花轻语没好气地说道。
可沈十方依旧没有动静。
随即,司徒洁放下瑶琴,小跑而来,说道:“怎么了?”
“你看他,又装失忆了。”花轻语努努嘴说道。
司徒洁走到沈十方面前打量着,调皮地拧了拧后者的耳垂,试图拆穿他的伪装。
就在这一刻,沈十方眉间闪过一丝红光,清楚地被司徒洁捕捉到了。
她被吓了一跳,神色慌张地后退了几步,捂着小嘴,紧张地再次接近过去。
见状,剩下那俩货也察觉到不同寻常,几步便来到沈十方的身边。
“他…这是怎么了?”任凭连空陵见多识广,也搞不清楚沈十方的状况。
于是,小杨睨推开连空陵,仔细地观察着眉间。他深知沈十方的为人与性格,平白无故是不会弄虚作假戏弄别人的。
曾经沈十方告诉他,如果有一天他不寻常了,便仔细观察他的眉间,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
果然,片刻之后,沈十方眉间又闪过一丝红光。这次小杨睨可算是看的清清楚楚,连忙闭上眼睛加深印象。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沈十方身体也像是受到冲击一样,猛然恢复了正常。
他连忙跑了几步,落在碧影湖中,水已经漫过腰部。他全神贯注地看着湖心,试图看出些什么。
随后,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他便回身走上岸边,任由伙伴们怪异的目光注视。
“你在做甚?怎么莫名其妙的?都把洁儿给吓坏了。”花轻语微微气愤地说道。
司徒洁看见沈十方没事,松了口气,反驳道:“我才没有被吓坏了,不过十方,你这是怎么了?”
沈十方思考了一下,说道:“你们刚才有没有感觉我有异样?”
几人深深对视一眼,感情他还真不是装的,于是小杨睨把一切都说予他知道,包括眉间红光的形状。
沈十方立马说道:“画出来。”
小杨睨找到沈十方丢掉的木枝,在一处平坦的地面上画出一个符号。
“这是…太极!”花轻语惊呼道。
沈十方蹲下身体,认真地观看了一下,摇头说道:“不对,虽然神似太极,可又很明显不是。你看阴阳的交错,并没有契合在一起。”
“那这是什么?”
沈十方坚定地说道:“这如果我没猜错,是轮回印记。”
“啊!”
除了连空陵,其他几人都曾目睹过沈十方的轮回印记所引发出轮回三重天的力量。可当时只是一瞬间的事,并没能看清楚。
如今得知这就是祁汀传的沸沸扬扬的轮回之子印记,多多少少有些惊叹。
沈十方走了几步,望着湖心说道:“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在湖心有一股力量在牵引着我。然后飞快地去到了那里,看见湖心的水,在沸腾。”
“怎么会?你明明就在这里出神。”司徒洁不同意地说道。
“暂且不得而知,我们需要尽快地赶去落花轩,将这些事情弄明白。”沈十方说道。
“没错,那大家早些休歇,我和小杨睨二人轮流守夜。十方你得为二位姑娘赶车,没得轮换,也去休歇吧!”连空陵说道。
沈十方点点头,说道:“有事发生第一时间叫醒我,我设下的机关也能帮到一些忙。”
看着沈十方指着的“猪圈”,司徒洁和花轻语才得知前者的用心良苦。
沈十方他用木棍钉在地面,再用细绳连起来,每隔一段距离,放几个铃铛。
这些玩意儿,还是沈十方提前准备好的。在这种情况之下,以防出现意外,用来当做警报。
几人一一回去休歇,留下了连空陵一人在马车顶上警惕着。
野火幽幽,寂静无声,湖面泛着银光,倒也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夜无话,沈十方几人早早出现在官道上,驾驭着四马马车,翻起阵阵沙尘。
正午时分,他们马不停蹄地来到一处小镇,名唤水月古镇。
此时古镇正门人头涌现,更有一些人敲锣打鼓,像是迎接什么人一样。
前面的马车已经停下,连空陵跳下来,走到沈十方他们的马车旁,说道:“进不进?”
沈十方遥望一眼,便下了决定,说道:“绕路,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连空陵点点头,回去前面。
正欲调整方向驰腾而去,古镇正门前的人纷纷涌向他们,瞬间拦住了他们的路线。
沈十方警惕心大起,暗自控制真气,随时杀出一条血路。
“你们别出来,待我了解清楚是何事。”沈十方轻声隔着帷裳说道。
“没事吧?”司徒洁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无碍,安心待着。”
说罢,沈十方就沉声问道:“你们为何拦我马车?”
话音落下,吵闹的人群里钻出两个人,一男一女,一夫一妻的模样。
男人说道:“在下水月古镇镇官,贱名胡茂,这是内人。听闻司徒大小姐路过鄙镇,特携镇中百姓前来恭迎。”
沈十方眉间皱起,心想他们怎会得知自己五人会在今日来到此地?又是如何得知司徒洁也在其中??难不成是出发前有人走漏了消息???
可也不对啊!
知道沈十方路线的,只有流云宗几位长辈,还有千里楼的三位叔父。
到底那里出现了漏洞?
沈十方想不明白,于是快速地想着最近接触过的人。
突然他恍然大悟的一惊,暗说道:“难道……是他?”
第一百四十五章 埋伏者
难道是丁桓?他认出了自己五人?
这是沈十方的第一想法。
可回想又不对,那怕是真认出了,昨天到现在根本没办法如此之快散发消息,能快速这百来号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还能准确地推算出自己的路线。
故而,可以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现在貌似他们迎接的是司徒大小姐,那么就充当她护卫吧!反正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是轻车熟路。
只见沈十方慢慢拉开帷裳,司徒洁正俏脸冰冷,显然也看出了身份和路线被暴露了,就是不知道在哪里出现了问题?
“大小姐,你看如何?”沈十方偷偷给个眼神司徒洁。
后者一看便懂,点点头,随着沈十方的搀扶之下落了马车。
走到那胡茂面前,淡淡说道:“你是如何得知我会经过此地?”
胡茂眼睛闪过一丝慌张,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说道:“是这样的,早晨有几个护卫模样的找到下官,说您要路过鄙处,让我等好生接待。”
“他们人在何处?”司徒洁冷声说道。
这些人十有**是假的,铸宝园可从来没有这些作风,从来没有路过一些地方而要让地方官接待。
当然,不排除这胡茂说谎。
因为他眼中那一瞬间的慌张,被沈十方抓住了。
善于察言观色,这是离脩自小就教育沈十方的。
听闻司徒洁话语的胡茂,指着另外一个方向说道:“就在那…咦,人呢?”
顺着他的眼光看去,那个地方正是水月古镇的正门。可那里的人群早就来到此处,何来的人影?
沈十方略做思量,故作凶狠状,道:“如今你得偿所愿,业已迎接了我家大小姐。让众人各自散去,别拦住我们行走。否则,后果自负。”
胡茂一听他们要走,这哪能啊?!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有个攀高枝的机会,可不许如此轻易让其溜走。
于是他说道:“司徒小姐一路舟车劳顿,下官已在镇中最好的酒家摆下接风宴,请稍移玉步,如何?”
“你不必如此,我无官无权,既不能让你步步高升,亦无法让你丢了乌纱。”司徒洁淡淡说道。
胡茂心想:“你是无官在身,可您父亲可是南琉国国卿,能常伴君在侧。但凡说两句好话,我就能平步青云了。”
不过他嘴上可不敢如此说,他说道:“这只是镇中百姓久仰司徒小姐盛名,想要一睹芳容。特设下粗茶淡饭,请众位休歇一番,好让我等一尽地主之谊。”
“倘若我等不给你这个面子呢?”沈十方冷声说道。
倒也将在场的人吓的不轻,人人噤若寒蝉。
因为沈十方的脸色已如千年寒霜,冰冷的让人可怕。
闻言,胡茂鼓起勇气,提心吊胆地说道:“这是我等的好意……”
他话语尚未说完,便被人打断了,“你这好意,恐怕是因为收了人钱财,故而在此拦截,意图拖延我等时间吧?”
寻着声音找去,一个男人站在前面的马车上,大有一种俯瞰众生的气势。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游侠连空陵。
他行走江湖多年,深谙其道。越是无理由坚持一件事,那就
说明他必定有问题。
“这位小兄弟,此言不可胡说,下官以清廉为官之道,不可毁我名声。”胡茂自以为语气有些怒气。
可在旁人看来,实在没有震慑力。
尤其是沈十方,他沉声说道:“给你一个选择,立刻驱散百姓,莫要挡道。再说一遍,后果自负。”
说罢,胸口凝露玉大亮,青剑以极致速度出现。沈十方握在手中,睥睨天下
胡茂情不自禁地后退几步,生怕沈十方暴起杀了他。
只因后者身上的杀气太重,气势压迫,让他呼吸都感到不太顺畅。
周围的人也议论纷纷,无非就是小孩说沈十方很威风、姑娘说沈十方好英俊潇洒。当然少不了理性的成年人对沈十方产生恐惧,对他拉远了距离。
沈十方见状,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再次冷声说道:“我数三声……。”
话还没说全,周围的人一哄而散,携妻带儿的。还是保命要紧,管他镇老爷往后如何修理自己。
胡茂更是如此,跑的丝毫没有形象,就连他的妻子也丢下了。
“看来…你在毁我铸宝园名声。”司徒洁笑道。
嗯,沈十方这恐吓的手段,确实不太适合他本人的风格。但…无所谓,反正是打着铸宝园的大旗。
他讪讪笑道:“嘿嘿,那个…我们绕路吧!镇里情况不明,想来是对我们不利。”
“没错,先离开再说。”连空陵也回头说道。
于是几人经历了一些小插曲,便重新上路。沈十方一路上都非常警惕,总感觉那些人很不对劲。
巴结铸宝园也不用如此刻意吧?都差不多十里相迎了。
不到一刻钟,他们来到一片小麦地,周围空旷,倒也不像是埋伏之地。
可偏偏前头的连空陵在这里停下,招呼一声小杨睨,便独自翻身上了车顶观望。
小杨睨不敢大意,迅速在连空陵的左后方警备。
“怎么了?”沈十方打量着周围说道。
“看前面的小麦,它倒向不齐,是人为。”连空陵指着路边的小麦,确实和大部分的倒向不一,像是有人路过。
沈十方一看,果真如此,不敢大意,将青剑取出在手,说道:“二位姑娘,怕是我们遇到麻烦了。做好战斗准备,注意安全。”
话音落下,小麦地里“嗖嗖”地飞出三支箭矢,直奔沈十方门面。
听到破风声的沈十方,立马挥剑格挡。当三支箭矢被青剑挑落,小麦地里露出了三个人影,提着长剑奔袭而来。
果然有埋伏,连空陵不愧是老江湖,一眼就能看出这些蛛丝马迹。
几人也不含糊,各自迎战而出。
司徒洁和花轻语也在这时候落下马车,紧紧盯住沈十方三人的背影,准备随时支援。
“小杨睨,来个大的。”沈十方一边跑向那三个埋伏者,一边向身后的小杨睨说道。
小杨睨会意,在接近的时候,先是跃起一人高位置。然后借力沈十方的肩膀,再次腾空而起,高度越高,他的漫天残威力则越大。
这可是经过和沈十方的测试得出的结果,以前本不知道。
故而,身在半空的小杨睨,调整了姿势,口中念着漫天残的口诀:“万法
有其道,气运丹田,漫天残。”
只见双方还没有交上手,空中耀眼的光芒令双方脚步一顿,情不自禁地注意力移在空中。可埋伏者稍微调整,便回过神来,三人排成一条线,将真气运送给前面那人。
那人长剑插地,使出浑身解数,双掌托天状,迎接来到头顶的小杨睨最强一击。
“轰”
一声巨响,将周围的小麦毁的纷飞。
小杨睨本带着得意的神色往下,心想就要得手,一击必杀。可没料到他们力量如此巨大,竟然不在高灵之下。
小杨睨被轰出十步之外,口中微微溢出鲜血,脸色苍白,看上去伤势不算小。
这让沈十方和连空陵始料未及,脚步继续,一左一右夹击三人。
嗯,没错,两个包围三个。
沈十方顾不上太多了,控制真气于手中剑,一招狂傲乱世,打乱埋伏者的节奏。
连空陵也没闲着,醉逍遥拳法火力全开,拳拳到肉,倒也让埋伏者想不到他如此强悍。
“小杨睨,你还好吗?”司徒洁和花轻语搀扶起小杨睨,还时而看着战况。
“无碍,丫的,这三人力量绝对在我之上。”小杨睨骂了一句,随后便盘膝调理一下气血。
花轻语盯着交战在一起的几人,冷声说道:“他们将真气运送在一人身上,力量可暂时达到高灵境界。那么,他们的修为恐怕是在中灵境界。不然,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向外输送真气。”
花轻语不愧是流云宗千金,准确地找到了关键信息。
要知道,初灵境界是最为鸡肋的。除了能用真气提升攻击力和防御力,根本没有其他的用途。
灵识增强力量,初灵增强真气力量,中灵可外溢真气,高灵真气化形,仙灵……意念真气。
这可是祁汀大洲不变的真理,是个修炼者都知道。
花轻语在说完之后,已经投入了战局,速度飞快地替连空陵分担了压力。
“砰”
埋伏者三人各自挨了一击,后退了几步,心中不知道盘算着什么。
“你们是谁?”沈十方冷声说道。
他此刻看清了这三个人的面貌,皆是中年人。一个留着短髯,面泛红光,精壮干练。
一个黑脸壮汉,眉毛如剑锋,身形如虎。
最后一个,与前面两人体格相差甚远,看上去弱不禁风。但论攻击力,连空陵可是领教过,确实不容小觑。
那短髯男子开口说道:“呵呵,年少有为啊!居然能伤我,看来名不虚传。”
他说话间还瞄了一眼胳膊处,被沈十方一剑挑破的伤痕,那血红耀眼的很。
“哼,伤你有何难?不过两剑的事。但你埋伏于此,继而偷袭,总得有个说法不是?”沈十方说道。
“伶牙俐齿,无可否认你很出色,小小年纪修为便能如此,将来确实能威胁东乾帝国。只是今天,恐怕你就到此为止了。”短髯男子说道。
沈十方三人也不是傻子,话都到这了,自然知道这些人是来追杀沈十方的。
“呵,不知你们是何人?谁胜谁败,尚未可知。”沈十方一挥青剑,剑气凌人。
“我知道了,你们是……”
第一百四十六章 北剑七狼
连空陵欲言又止,警戒心大起,紧张地提防着周围。
“怎么了?”沈十方注意到了连空陵的异样,遂问道。
“他们是恶名远扬的北剑七狼,只是,现在只见其三,剩余四位却未现身。”连空陵说道。
“北剑七狼?”沈十方并没有听说过这些人物。
连空陵郑重地点点头,心里仍旧不敢大意。
短髯男子肆无忌惮地笑道:“哈哈,没错,我等便是北剑七狼之三。不过,对于你所言之臭名远扬,我很不喜。”
那短髯男子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后面两个字,看来是真的不喜。
不过他不喜欢也无用,既然能犯下滔天罪恶,就该得到这“殊荣”。
果不其然,连空陵就是抓住北剑七狼的罪行来说事,讥讽道:“呵呵,那一百三十二名无辜百姓可曾喜欢你屠杀他们?”
“你的意思是…?”沈十方涉世未深,对江湖事了解不多。
连空陵眼中闪过怒火,将他所知道的说出。
原来,这北剑七狼是流窜于北翎、西云二国的杀手,专做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最为让人震惊的,还是三年前在西云国杀了一百三十二名百姓,动机至今尚未可知。当时他们七人仍不罢休,欲将整座小村屠尽。可就在关键时刻,西云**兵赶到,方才突破重围逃之夭夭。
他们七人分别名唤西风狼墨哈礼、苍狼加安、独耳狼伯堂、火狼时泰、双生狼武左、武右以及幽狼惊。
只是现如今,不知北剑七狼里,这三人分别是谁?这虽然沈十方看不出。但连空陵可谓见多识广了,打量一番,神情从未如此凝重。
他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想必你就是人称西风狼的老大墨哈礼吧?而旁边这个,如此雄壮威猛的身躯,也只有火狼时泰才对的上号。
至于…最后一个,定然是苍狼加安。江湖人传闻你的攻击苍劲有力,异常凶悍。适才一战,名不虚传。”
那个短髯男子,也就是墨哈礼,他眼睛微微眯着,沉声说道:“没错,我就是墨哈礼。但…你是谁?我只认天煞,其他人倒也不是不可以给条生路,就看你聪不聪明了。”
“哼!好一个东乾帝国,什么名头都往我身上安放。昨天还是煞星,今天又成天煞了。”沈十方冷声说道。
对于东乾帝国当权者,他是越来越厌恶了,恨不得扬剑杀进天子都去。
可是理智告诉他,这一切皆不可冲动,乃是关乎着许多人的身家性命,切莫鲁莽。
“少废话,能死在我们北剑七狼手里,也不算辱没沈牧名声了。你就乖乖的束手就擒吧!也许能少吃些苦头。不然,我捏爆你的脑袋。”说话的是时泰,果真暴戾无比。
然而并没能等到沈十方的回答,墨哈礼伸手拦住正欲前去进攻的时泰,对后者轻声说了句悄悄话。
时泰向天的鼻孔哼了一声,便后退回去,眼睛看向沈十方几人,心想很快就成为了死人了,看你们如何张狂。
“敢问阁下是谁?若是不怕丢了
性命,大可继续插手。”墨哈礼谨慎地说道。
他有些忌惮,不管是沈十方或者是连空陵,都感觉他们二人还未尽全力。且,还有几人在虎视眈眈,随时支援。
再者,他墨哈礼也有他的打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爷我大名连空陵。”
墨哈礼三人眼神突然又莫名地闪起一丝光彩,嘴巴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
北剑七狼常年游走西云、北翎二国,偶尔也去东乾帝国游荡,是因为能接下许多天价的悬赏令,供他们玩乐用。
沈十方便是其中之一,被修罗殿开出十万金石的价钱。不过,到最后他们能不能在修罗殿手里拿到钱,可就难说了。
还有一个悬赏令,是半年前接的令,目标正是连空陵,赏金二千金。雇主无他,正是暮雪宗宗主。
看来为了杀连空陵,暮雪宗宗主也是下了大本钱,死活要替暮雪镖局的人报仇。
连空陵这会儿见那三头“狼”没了反应,心想该不是被自己名头给吓坏了吧?不至于啊!自己又不是响当当的人物。
于是他说道:“我们是最好的兄弟伙伴,血液已经连在一起了,要十方的命,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拿了。”
沈十方心里不由得一暖,对着连空陵示以感谢的微笑。
说真的,他与连空陵一起相处的日子很短,还不到一个月。之前算是萍水相逢,之后臭味相投…额,是志同道合才对。
如今连空陵肯为他如此出头,心想这朋友没有白交了。接着他气场一变,变得非常自信,目光如炬盯住墨哈礼三人。
他说道:“命,不过数十载,想要,你尽管拿去。但……看你能不能拿的动?”
说罢,他胸前凝露玉亮起光芒,刺云出现在他的面前,慎重地接住后,似猛虎一般蓄势待发。
“没错,他是我流云宗的客卿弟子,也不是尔等能撼动。”花轻语也傲然而立,流云宗千金的气势在此刻显露出来。
“还有我。”司徒洁跟小杨睨肩并肩来到众人对峙地。
“你又是谁?”墨哈礼早在花轻语自爆身份的时候,心中已经诧异流云宗怎么会插手了?他们不是信奉和平的吗?
心中那种担忧的思绪还没散去,又见一个姑娘前来。看她的气质和冷傲的表情,似乎身份也不简单。
司徒洁故意站在沈十方旁边,和他对视一眼后,回答道:“铸宝园司徒洁。”
这小姑娘冰冷的话语落下,直接让墨哈礼心脏温度骤然下降几分。
“老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惹上这两家庞然大物呢?她们二人为何会和沈十方在一起?”墨哈礼心中咆哮着。
他抬头望天,午时即将过去,心中已经对这里几人动了杀意。只要没了活口,任凭铸宝园和流云宗如何神通广大,也绝不可能调查到自己身上。
只不过,现在三打五有些棘手,更遑论沈十方和连空陵这两个同等境界的强者在。
不过还
是要赌一把,只要自己三人当中有一个能牵制住两个姑娘和一个少年。那么他就有办法拿下沈十方。
“你不动手?那好,我就替惨死在你手中的冤魂报仇雪恨。”沈十方生怕突生意外,故而选择先行下手。
要知道,对手现在是七狼缺四,万一他们在这附近,时间久了,变故太大,赌不起。
说话间,沈十方身形如风,左手刺云,右手青剑,二十四字剑法之一指天下使出,直径刺向墨哈礼喉咙位置。
后者根本没看清楚沈十方的身影,呼吸间自己的性命就在危险边缘。他速度运起丹田真气,一个真气外放阻滞了沈十方的攻击。
沈十方现在身体的强度和丹田的境界倒是无惧这个真气外放,想要伤他也并非如此容易。
在滞留了一会,沈十方果断变招,狂傲乱世舞出一片剑影。
余下几人也没有空闲,各自对战而去。连空陵独自去对付加安,这号称北剑七狼最强攻击力的人物。
砰!
被踢飞的并不是时泰,反而是最擅长用腿的小杨睨。他倒飞在空中,血色是那么妖红的。
花轻语和司徒洁见状,倒也没有慌了心,而是趁时泰一击得手,双双使出流云剑法,逼迫着后者不断后退。
“第一式,浮云涌月。”花轻语对司徒洁说出这句话后,细剑在她手中翩翩起舞,像是有了生命一样。
时泰力量是有了,可是武功招式却被流云剑法远远甩开几十里路。故而,腹部被花轻语的剑锋划过,破烂的衣裳内,血丝正慢慢渗透。
眼中露出凶悍,很是不服气被两个小丫头给收拾了。于是怒吼一声,助跑几步,凌空一跃,对花轻语当头一剑。
后者和司徒洁默契很好,虚晃一招之后,险之又险地躲开了时泰恐怖的一击。
可是接下来,才是时泰最气不过的时刻。
只因花轻语口中说道:“第二式,浮生若梦。”
说罢,细剑在时泰面前舞出一片剑影,瞬间身上多了四道口子。阴沉着脸,正欲破口大骂,只见司徒洁从花轻语后面跃出。
“第三式,击。”
司徒洁早就准备好了,就等时泰脾气上来,这样脑子就会比平常状态迟钝许多。
她跃过花轻语头顶,当头一击,带着保护伙伴们的决心,毅然踏出第一次战斗的一步。
而且,很有可能要伤人或者被人伤害,甚至是死亡。
但,司徒姑娘她不是以前的司徒大小姐了,她是初灵境界的武师,是沈十方的朋友,有责任去肝胆相照。
她无惧那些担心,细剑眼看落下了时泰头颅。
可是,中灵一重的时泰并没有这么弱。虽然受到了花轻语的剑伤,可全都是外伤。对于他这种在刀口行走的人来说,实在不值一提。
所以,司徒洁的剑并没有伤到时泰,而是被后者快速地提剑举在头顶抵挡。
时泰在司徒洁还在半空中的一瞬间,他阴深地一笑,轰出了一拳……
第一百四十七章 火狼陨落
时泰这一拳,如若真能成功,司徒洁恐怕会非死即伤。
可惜,他注定是无法成功的。
因为,沈十方注意到了这一幕。
自从司徒洁她们参战,早就引起了沈十方的注意。不仅要全力以赴与墨哈礼生死相搏,还要分心那边战况,对于他来说,并不算太牵强。
毕竟,他的中灵二重境界…不是和谁都一样。
在二十四字剑法和千击战技加持之下,对付一个中灵五重的,也能落于不败之地。
所以,他青剑突破墨哈礼的防御后,一剑在后者胸膛划过,顺势再来一记回旋踢将其暂时逼退。
之后,眼睛冷芒毕露,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去司徒洁那边。
后者出现危机不过呼吸间的事,就连附近的花轻语都来不及反应而救援。可沈十方这时杀到,瞬间拦腰抱着司徒洁,挡住后者的身体。
伤他可以,但…伤害司徒洁,沈十方可不答应。
故而,时泰这一记重拳毫无花里胡哨地落在沈十方后心之上。后者受到重击,胸口一闷,狂吐一口猩红落在怀中司徒洁的肩膀之上。
那滚烫的血,让司徒洁感到非常疼痛,是心里。
这是沈十方第几次为自己受伤?司徒洁此刻已经无从去想,瞬间撩起一剑,将时泰左手划破。
没错,是划破,并不严重。
只因时泰手中有护腕,且司徒洁力量不够,不足以置前者于重伤。
而在重击之下,沈十方带着司徒洁失重落地,前者还不忘调转方向,充当人肉护垫。
嗯,果然尽职尽责。
只见沈十方仍旧没有松开刺云和青剑,还紧紧握着。
“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
沈十方和司徒洁一落地,便异口同声问道。
他眉目间多了一丝自责,若不是因为他,司徒洁恐怕还在过着非常惬意的生活,何至于落于危机四伏的江湖中。
“我没事,替我看看小杨睨,我先解决这个。”
沈十方说罢,硬撑着伤痛,青剑饮血过后,剑指长空,随后猛地睁开透着红芒的眼睛,怒喝一声:“时泰,到此为止吧!”
随着话语的结束,沈十方二十四字剑法之追月流星发动,空气中混合着真气,尘埃飘扬。
时泰好歹也是中灵强者,并非不堪一击之徒。
他看见沈十方的招式,便举剑抵挡,发现剑被青剑砍断了。
于是真气外溢,以此轰退沈十方,但真气又被沈十方的剑气给破了。
然后慌忙之中摸到一把匕首,正欲抵挡,又发现……青剑已经落在他胸膛之上。
“啊!”
这声痛吼声,成为了时泰留在人间最后的声音。
身中青剑六击,每一处伤痕深可见骨,血流不止。
还没完,当沈十方手握青剑最后抹在时泰喉间后,还没解恨,一记重重的前冲膝撞,狠狠将时泰胸骨撞碎。
后者倒飞十几步之外,一副死人状,眼睛瞪大无神,完全死透。
“四弟!”这是墨哈礼的怒喊声。
听闻动静,苍狼加安也迅速摆脱连空陵的纠缠,去往火狼时泰的身边。
“四弟!四弟!可恶,可恶!”加安失去了理智一般大喊大叫,恨不得将沈十方碎尸万段。
沈十方可不在意,看着手中青剑的血滴落在大地上,曾经的话,再次出现在脑海里。
他细声又说了一次,道:“江湖……是杀戮吗?”
不,江湖不该是杀戮,如果可以,他何曾愿意制造杀戮?全
是相逼的。
司徒洁眼眸柔情似水,看着沈十方那屹立的身影,她算是明白了那句话:冲冠一怒为红颜。
她知道沈十方并不喜欢夺人性命,这完全是因为时泰对自己下重手,还险些得逞。
走过去沈十方身边,话语不用明说,站在他身边一起面对危险,就是最好的心声。
沈十方微微一笑,说道:“放心,我仍旧是你的护卫。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司徒洁心里暖洋洋的,犹如沐浴在冬天的阳光里一般,道:“嗯,我知道。”
短短四个字,给予了充分的信任。
随后,小杨睨气鼓鼓地和花轻语过来,和几人并肩而立。
唯有连空陵,在一旁紧紧盯住墨哈礼,以防他暴起伤人。
北剑七狼里,最强大的不是这老大墨哈礼,也不是攻击力最强的苍狼加安。
可依旧不容小觑,必须得谨慎对待,这可是强敌。
“七狼已去其一,咱们之间已经成为了死敌,要么生要么死。”连空陵说道。
“哼,你们…必死无疑。”
墨哈礼现在可是非常气愤,没想到沈十方攻击如此强悍,既然能让时泰毫无还手之力。
但与自己对战为何却是不相上下?
答案恐怕呼之欲出。
沈十方他一方面是想示敌以弱,好让他们大意露出破绽。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是北剑七狼,却见其三不见其四,需要保存实力,以防不测。
连空陵无所谓地一笑,说道:“那就看谁先踏上奈何桥咯,说不定我运气好,还能活个百十年。”
墨哈礼瞄了一眼死去的时泰,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你是如何得知我们的身份?”
他的后招还没出现,倒先让连空陵识破身份,让后者选择了速战速决,这对他非常不利。
“哈,你们北剑七狼的通缉画像贴满西云国,说你们臭名远扬好像还不服气。只不过西云国的画师还是差了些,画像比真人相差了那么一点点。”连空陵说道。
“你想说什么?”墨哈礼似乎在故意拖延时间。
“就是说你们真人可真是……嗯,丑陋不堪。”连空陵一如既往,言语之犀利,好比刀剑。
墨哈礼闻之,横眉竖眼,手中的剑已经在颤抖。
这是被气的。
“不过,我有一事,能否为我解答?”连空陵说道。
对于这种问话,这是墨哈礼最想看见的,他说道:“这将是你留在人间最后一个问题。”
连空陵笑了,很是嘲讽,道:“呵呵,水月古镇拦截我们车队的百姓,是你的手笔吧?”
“你错了,并不是我们所为。”墨哈礼否认了这作为,“我根本不知道她们竟然是流云宗和铸宝园的人,且皆是各自的千金。”
看墨哈礼的样子,似乎不是说谎。
连空陵眉头紧皱,难不成真是沈十方和自己多虑了?
可那胡茂的表现,分明是有意拦下他们,且是被人怂恿的。
那么如果这样,又是谁在后面推波助澜?目的何在?
连空陵想不通,他说道:“那么…你的几位兄弟在何方?恐怕你现在就是在等他们吧?”
连空陵看出了墨哈礼的小伎俩。
试问,自己兄弟被杀死了却能压住怒气,这可不是江湖人的作风。
通常都不会盯着死人在这说气话。
那么,唯有一个可能,就是等余下四狼到来。
毕竟凭着他们三人的实力,是无法取胜的。
不过也是墨哈
礼他们大意了,没想到连空陵的警觉性如此之强,看出这附近情况不对。
墨哈礼确实在前方官道设下了几道绊马索,以此用来拦截沈十方一行人。
只是更让他想不到的,还是沈十方的实力超出了预想。
至于连空陵为什么看出这附近有问题?还是因为那小麦的路痕。这个季节尚未到收割的时候,路过也没看见有农民,且这痕迹还新的很。
除了有人在埋伏,连空陵实在想不出别的答案。那么既然如此,肯定停下来才是正确的,天晓得前面会有什么风险。
他如果知道了前面有陷阱,恐怕会庆幸自己留了个心眼。
而听闻连空陵的话,墨哈礼眼皮一阵乱跳,说道:“休得猖狂,我就不信,我二人不能收拾你们几个黄口小儿。”
“哦?不妨试试看?”连空陵说罢,可没给墨哈礼拖延时间的机会。
他行如风、攻如虎,一阵乱拳攻击。
墨哈礼也不含糊,手中剑带着强悍的真气,在空中划出气爆声。
“中。”连空陵一个侧身躲开墨哈礼的点剑,拳头就往后者的腋下肋骨攻击而去。
随着连空陵的声音落下,墨哈礼眉头痛苦地皱着。闷哼一声之后,长剑横削过去。
连空陵可是手无寸铁,不敢硬抗,闪身躲开之后,在腰间摸索着。
可空空如也,根本没找到匕首。这时才想起,适才与加安对战时,已经被挑飞。
那只好近身强攻,发挥醉逍遥拳法的优势,飘逸多变来应对。
“接着。”
不远处的沈十方声音传来。
连空陵迅速摆脱纠缠,回首间,刺云已经顺着弧度来到了他的面前。
伸手接住刺云,气势猛然上涨几分。
左手攻,右手握刺云防御,这可让墨哈礼招架不住了。
“叮”
长剑和刺云来了个亲密接触,紧接着,连空陵左拳运起真气,扭曲了空气。
他大喝一声:“醉逍遥,卧龙冲拳,破。”
这一拳,蕴含着中灵二重的力量,以及醉逍遥拳的秘法。受到此招的攻击,就连高灵强者也为之变色,更何况同是中灵二重的墨哈礼。
只见连空陵拳头并未触碰到墨哈礼,真气环绕在拳头,“轰”,墨哈礼双脚拖着地退去了二十来步,将小麦田拖出一条路。
最后口吐猩红鲜血,捂住肋骨位置,痛苦异常。
“呼”
连空陵松了一口气,暗自说道:“这招真得劲。”
不过这威力可不是盖的,拳头并没有接触到墨哈礼,这样的攻击,几乎可以和高灵境界的真气化形一比。
“哇,太厉害了吧?”小杨睨兴奋地跑到连空陵身边说道。
连空陵轻轻甩了一下他在风中凌乱的头发,说道:“嘿嘿,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现在,还剩最后一个。”沈十方眼眸的寒光依然没有退却。
他们三头狼先是伤了小杨睨,后来还险些让司徒洁深陷生死边缘,岂能轻饶?
“是的,该让他们去见那些无辜的百姓了。”连空陵和小杨睨走了过去。
沈十方这回也恢复了不少真气,于是汇集丹田,三道红光在身前耀眼无比,剑指加安。
“你们在此好生提防墨哈礼,小心。”沈十方担心墨哈礼垂死挣扎,偷袭她们,故而吩咐道。
话毕,和连空陵肩并肩走向单膝跪地的加安,后者一直在凝视着死去的时泰。
可,一阵马蹄声却在此刻由远至近……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天才剑客,惊
随着来人逼近,沈十方停下步伐,与众人看向那个方向。
他有种不好的感觉,似乎来人是敌非友。和连空陵后退回去,心情从来没有如此沉重过。
那怕是面对骆海也好,烈麒麟也罢,都没有如此。毕竟他们再强大,当时都有高灵境界的安朴、花锡在场,算是心里有个依赖。
“且听我道来,一会我与连兄缠住墨哈礼,小杨睨分开马与车,带着二位姑娘回流云宗。之后连兄你也一并离开,我挟持墨哈礼,他们不敢拿我如何。”
沈十方这是在安排退路了。
离脩说过:事不可为且需退。
在明知可以不战和不敌的情况之下,还要拼死拼活,那是最为愚蠢的。且不是勇敢的表现,而是莽夫。
可沈十方小看了几人对他的一种感情,那可是一朝一夕积累下来的,是绝不会离开的。
只见那司徒洁眨了眨弯弯的睫毛,柳叶眉轻皱,道:“不,我不走,我与你一起。”
沈十方懂得司徒洁的心意,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摇头说道:“没必要,我自有办法离开。我曾答应过宗主,无论如何要护你们周全。如今来敌与我等实力悬殊,乃是九死一生之战也,死战不是良策。”
司徒洁铁了心是不同意,语气稍微有些着急地说道:“你要如何脱身?何不此刻我们一起走?”
花轻语也在这时候劝着,道:“洁儿说的没错,我们此刻就走,兴许还能逃脱出去。”
沈十方苦笑一声,紧了紧手中青剑,说道:“来不及了,现在大家只好以命相博一番。只是不知道来者是何人?实力又是如何?在这些都未知的情况之下,我们不要主动出击,该是主动防守为妙。”
连空陵盯住来者,他们跳下了健马,一个个显得凶神恶煞,深深看了一眼之后,便快步走向了墨哈礼那边。
连空陵不由得也深锁眉头,心沉大海,说道:“来者无他,是那余下的北剑七狼,那名唤惊的我认得,好生英俊的面孔,让人记忆犹新。他年纪虽然不过二十有八,排行第七,可实力却是众人最为强悍的。
更有传闻,他进了高灵境界,是一个资质不在你我之下的天才剑客。不过到底还是传闻,事实上他修为几何,见过的人也都死于他剑下了,无从证实。”
话音落下,几位不约而同地注意着那名牵马而立的人,他并未走向墨哈礼,眼神清淡,没有一点感**彩。
随后,连空陵将自己所知的,说于众人听……
惊,确实是一位传奇人物,他少年时期,父母被北翎国的恶霸地主打死。无奈于家徒四壁,申冤无门且走投无路之下,他执起菜刀,趁着夜色摸索进去那恶霸家中。
可恶霸自知平日里为非作歹、鱼肉百姓和欺行霸市的罪行,因此仇家也越来越多。故而,家中守卫可雇了不少,足足五十有余。
惊在一处矮墙攀爬进去后,在后花园里游荡半天找不到出路。一时间急了心性,正欲乱窜,却看见了巡逻的守卫。
如此良机,不可错失,便尾随他们走了出去。可出了后花园才发现,这房子竟然如此之多,让人迷了眼。
于是他又故技重施,躲在花草处,静候来人。
终于,他的毅力在半个时辰后得以回报,一名家丁正挑着灯笼走过来。趁着无人,惊像个猎豹一般的速度跑了出去。
他用菜刀抵住家丁喉咙,一手捂住家丁
嘴巴,质问道:“吕覃在何处?想要保命,最好别耍滑头。”
惊松开了左手,那家丁恐慌地瞪大眼睛,说道:“在东厢房,穿过前面的拱门,便能看见一间灯火通明的房子,就是那里了。”
惊向前看去,果断手刀切在家丁后颈哑门穴,以免后者坏他事。
好歹学过一些拳脚功夫,对付这些杂鱼还是问题不大。
将软绵绵的家丁拖至草丛藏好,轻手轻脚摸索到了东厢房门前。
奇怪的是,这里并没有守卫把守,这倒让惊暗喜。当他从门缝往里看,才明白为何这里没人把守。
他看见吕覃在和几个妻妾把酒言欢,偶尔有鱼水之乐,定然不会让下人妨碍。
他一脚踹开门,直径提着菜刀攻击吕覃,怒吼道:“浑蛋,给我爹娘偿命。”
那吕覃常年沉浸在酒色中,身体早就被掏空,哪能是惊的对手?结果不言而明,惊砍了吕覃整整二十一刀,自己也浑身沾满了对方的血。
他倒也没向那些女人下手,转身就离开。
可离开倒没有那么顺利了。
听到动静的守卫火速从各个方向赶来。
惊他习得几分武艺,越战越勇,硬生生将这五十来人击败。他也身受重伤,咬着牙离开了吕府。
那一夜,吕府血流成河。
那一年,惊,十五岁。
他拖着虚弱无比的身体,他连夜逃跑,后来遇到了改变他一生的师父。
跟随了他师父的那十年间,非常刻苦努力。在出师后便行走江湖,陆续击败了不少中灵、高灵强者,使他名震天下。
可本来挺正义的他,不知是何原因,竟然加入了这杀手组织,性情也大变。随着他的加入,才有了北剑七狼的这名声。
听完连空陵的见闻,沈十方看惊的眼神有些异样,是一种钦佩的目光。
惊的身世和自己的极为相似,父母皆是被人所害。但前者区区十五岁竟敢孤身一人前去报仇,且血战几十人。这样的人,真心让沈十方钦佩。
与立场无关。
“不管来人到底如何强悍,我们万万不可自毁信心,要战胜他们。”沈十方给大家增添士气,这尤为重要。
“没错,天才剑客又如何?咱也不差,我就不信他能强到那里去。”
连空陵是这几人里是最为年长的,该做个表率。
“他来了,他要做甚?”花轻语发现了惊一步一步走近,却没见他剑出鞘。
“不要慌张,先看看情况再说。”沈十方淡定说道。
惊每接近一步,仿佛带给大家的压迫感不亚于高灵强者,看似平庸无比的步伐,实则每一步犹如踏破大地一般强悍。
他来到沈十方十步之外,眼睛直直审视着几人,最后落在沈十方身上。
他开口说道:“你,便是沈十方?”
“好强的气场!”沈十方暗自赞叹道。
稍微用真气压制住自己狂跳的心之后,他向前一步,青剑仍然不敢松开半分。
可是汗水也情不自禁地流淌在脸颊,沉重地说道:“没错,我是沈十方。”
惊微微点头,道:“勇气可嘉,没人敢与我对视超过十息时间,你是第一人。”
听闻此言,连空陵却讶异不已。他可是听说惊从来不喜言语,通常与人对话不过十字,十分孤傲冷漠。
如今这么长的一句话,估计是因为这人叫沈十方。
“人称幽狼的惊,果真闻名不如见面。久闻阁下曾是正义凛然之大才,为何近年来杀戮不止?且皆是名门正派之人,我等后辈不解。”
连空陵是在惋惜这位天才剑客,试图言语唤醒。
随着连空陵话语落下,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冷漠无情的眼神让人感到一丝心慌,他说道:“多事。”
随后,他轻轻一掌推出,平平无奇的一掌,却让几人为之变色。
沈十方果断挡在连空陵面前,凌厉的一剑挥出。
可,惊的一掌,透着一股肃杀之劲,已然真气化形。
“轰”
沈十方被惊诡秘的击中,倒地后,吐出一口鲜血洒在大地上。
“咳咳。”沈十方极为痛苦地捂住胸口,苦笑着擦掉嘴角的血迹,艰难地爬了起来。
他心想这就是实力的差距,自己根本不知道惊的攻击轨迹,就莫名地被击中。
从惊出手,到沈十方被击中落败,不过短短十几次呼吸时间,众人根本没反应过来。
直到沈十方倒地后,二位姑娘连忙前去。
连空陵和小杨睨虎视眈眈地提防着惊,没有鲁莽行事去攻击惊。
从后者的出手,连空陵已经得到答案,惊绝对是高灵境界的强者。
倒是小杨睨没有想多,第一时间就想冲过去替沈十方报仇,可硬生生被连空陵拉住胳膊,不让自己白白送命。
“你很强,看来传言确实是真的。”连空陵说道。
“何为真假?”惊反问道。
连空陵不假思索,松开了拉着小杨睨的手,用刺云挽了个刀花,说道:“亲眼所见,便是真。”
“不,眼见…未必是实。”惊说道。
“那么…你真的丢掉了曾经那嫉恶如仇的心?和这些不堪的畜牲狼狈为奸?”连空陵的言语,确实很犀利。
他不怕那几人听见群而攻之吗?又或是惊起了怒气,可以短短数招,便可以解决战斗了。
不过,连空陵倒是挺幸运的,那些人顾着对火狼的死而处于伤悲状态,暂时没有理会这边的情况。
而惊呢没有出手的打算,他双手环胸,抱着一柄镶嵌着龙纹的剑,说道:“我是幽狼,你说的人,早已死去。”
可能是因为难得见到和他同样优秀的年轻人,惊今天有了说话的兴致,不由得多说了几句。
亦或是他有什么打算,这就让人不得而知了。
听惊的声音,由始至终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参杂,典型无情杀手的模范。
“今天,你是要杀了我们?不怕铸宝园和流云宗的报复吗?还有十方,倘若你对他下杀手,你觉得庄不扬会放过你吗?”
现在,轮到连空陵在拖时间了。
他需要给沈十方争取多一些时间,因为后者此刻在疗伤。
其实,是惊没有乘人之危,否则沈十方定然不能如此顺利去疗伤。
这也说明了惊还是属于光明磊落之人,要赢,也要赢的堂堂正正的感觉。
虽然这是连空陵的想法,但并不是惊的意图。后者说道:“我已经给他时间疗伤了。”
但说完后,又补充一句:“我来看看,传说中的轮回之子,以怎样的实力杀了骆海。”
第一百四十九章 激战幽狼
惊的话落下,他的身上无风自动,剑微微出鞘,露出一截冰冷的剑身。
以沈十方为首的五人,如临大敌般地各自汇集真气。
先是连空陵暴起攻击,趁惊尚未出剑,意图打乱后者的节奏。
紧跟而上的,是已经恢复了真气的小杨睨,他脚踩踏雪寻梅,在连空陵右手迂回包抄。
一过去,他便是使出一记凶狠异常的鞭腿。只是惊可没那么好对付,修为摆在这,攻击力和防御都是他们无法与之抗衡的。
就好比你全力打他一拳,人家一点事都没有。他反手给你一拳,你却半生不死。
所以,小杨睨的鞭腿,被惊左手拦下,寸步未进。
而连空陵也是如此,充满中灵威力的拳头,落在了惊平平伸出的掌心上,没有翻起任何波澜。
不过这不意味着连空陵二人落败了,他们的攻击虽然被拦下了,可他相信身后的伙伴。
因为,三道速度不凡的身影也已经来到了。最先是沈十方的青剑,如同青龙腾云一般,在空中搅动着气流。
好家伙,这是真气外溢所形成的效果。
他的攻击招数无他,便是踏雪寻梅速度加持之下的一指天下,目标直指惊的喉间。
眼看青剑距离还有半步之差,却莫名其妙地被惊用剑鞘挡住,发出一声清脆的交鸣声。
回看左右的伙伴,连空陵与小杨睨跌倒在地,迅速一个翻身起来,显然伤势不重。
原来,在沈十方距离惊还有三步时,后者左右手各自输入一股强劲的真气,震开了那连空陵二人。
然后握着剑鞘横向精准地挡住青剑,随后一记重腿,扫去沈十方的腰间。
后者也不含糊,境界比不过,招式上,千击战技在祁汀大洲怕过谁?
青剑收回,沈十方左手迅速拦下惊的鞭腿之后,拳头继而在惊的软肋之下攻击成功。那拳风如同六月天的闷雷一般,气爆声引起了那边的北剑狼注意。
“大哥,就是那厮杀了四弟?”
说话的是独耳狼伯堂,他指向正与惊交手的沈十方。
人如其名,他左耳残缺,眼睛细小,倒是一副奸诈小人的面孔。
墨哈礼被连空陵的卧龙冲拳击中,震伤了五脏六腑,伤势严重,感觉没了多少战斗力。但好在他的兄弟们赶到,让自己有时间调理了一下,现在勉强还能算得上有初灵境界的实力。
他说道:“没错,此子今非昔比,根本不是修罗殿当初情报所言,说是初灵境界。我与他交手一番,看似与我不相上下。
但他回首间杀了四弟,仅仅只用了一招。由此可见,他的实力该是中灵境界,还有可能是二重。”
话音落下,周围除了那边的打斗声,这边却是落针可闻。
一个十七岁的年轻人,却能达到中灵二重境界,这是让在场这些几十岁的人无地自容啊!
更可怕的是,他短短一年里,便从初灵境界升至中灵境界,这真想不出来再过一两年,他成就到底会到那一步?
“必须杀了他,以绝后患。”伯堂坚定地说道。
墨哈礼从身上扯下一块衣服,盖在火狼时泰的脸上,阴沉凶狠的目光,宣告着他的答案,
“这是自然,不光是天煞,就连其他人也不能放过。”
“那俩女子好生俏丽,杀了岂不可惜?”武左说道。
他早就看见了那两道阿娜多姿的身影,对之垂涎欲滴。
旁边有一个和他长得极为相似的人,名唤武右,是他孪生兄弟。
不过,就不知道有没有和游燕双雄那样的默契,否则沈十方等人面对的将是两个高灵境界的强者。
到时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了。
听闻武左此言,墨哈礼他若不是伤势在身,定然会狠狠一掌甩过去。这丫的一天天尽想美色,丝毫不在意大局。
于是恶狠狠地训斥道:“你长点出息,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我且说明,这两位女子你休想碰。”
武左玩味的一笑,说道:“哦?莫不是大哥你先行惦记上了?何不一人一个,岂不美哉?”
这话气的墨哈礼不轻,忍着疼痛,一掌打在武右的后脑勺上,骂道:“放屁,你可知道她们是谁?”
武左被这一掌打的一蒙,根本没注意墨哈礼的话,脱口而出道:“你又不是第一次如此,早年间还不是抢了我看上的女子?”
“五弟,怎么跟大哥说话呢?好生尊敬些,否则将你这次行动的赏金扣下。”
听见伯堂的话,武左才怯怯收起那幽怨的眼神,小声嘀咕着:“凭什么扣下我赏金?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在北剑七狼里,要说武左惧怕和敬畏的,并不是老大墨哈礼,而是伯堂。
不仅因为早些年救了他一条小命,更重要的是伯堂善于计谋下圈套,分分钟让你悄无声息地丢掉性命。
当然,这还只是惧怕程度排第二,第一正是打的不可开交且还不亦乐乎的那位爷。
“大哥,你刚说…那二位女子是谁?总不能是南琉国公主吧?”伯堂抓住了关键词说道。
“她们好比公主一般尊贵。”墨哈礼说道。
真不知道,如果让某些大能知道他今日所作所为,会发狂到怎样的程度。
“那…她们是谁?你倒是说啊!”伯堂催促道,这是快要急死人了。
墨哈礼深深看了一眼刚被沈十方从惊手里救下的司徒洁,他说道:“二人分别是铸宝园千金和流云宗宗主之女。”
说罢,他转而看向武左,讥笑道:“那么,现在你还想占有她们吗?”
武左吞了口唾液,这身份够吓人的。先不说流云宗的那几位高灵强者,就以铸宝园而言,其底蕴更不是好惹的。
传言离火陵大本部二百多人,一夜之间被灭,就是出自铸宝园之手。再往后一些,那昔日辉煌无比的十大宗门之一的游燕坞,更是尸骨无存,一片废墟火海,也是铸宝园所为。
虽然是传闻,但武左知道,无风不起浪,定然有关系。
他庆幸自己还没做出实质性的东西,对着墨哈礼那是一副奴颜婢膝的模样,行礼说道:“多谢大哥提醒,救无知小弟一命。不过,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顺着武左遥指的方向,墨哈礼知道武左想要出风头,但摇摇头说道:“你该知道老七的脾性,冒然前去打扰他,怕是连你一块收拾。”
武左讪讪笑道:“那…我去掠阵。”
说罢,连同自己弟弟武右直径走到一旁去观看着。
只见场中惊独自战着五人,却游刃有余,眼看是不需要帮忙的。
但压力还是有的,源自于连空陵。
没错,让惊感到压力最大的,并不是五人中最强的沈十方,而是那拳法飘逸多变的连空陵。
他的招数根本闻所未闻,不仅快,更为狠辣老练,让他挂不住脸。
只见这时连空陵又从斜刺里出来,攻击惊的后心位置。后者感觉到了异常,一个回旋,猛然增加真气于剑鞘,抽飞了眼前的沈十方。
没错,是剑鞘。
惊自认为对付他们并不需要剑出鞘,不是看不起沈十方他们,单纯的觉得不需要。
……
不就是看不起吗?
话说抽飞了沈十方后,惊用剑鞘往身后一挥,刚好击中连空陵的手腕。
后者吃痛,收回了手,一招高踢腿过去。但惊已经转过了身,用拳头照顾连空陵的腿。
“砰”
一声气爆声起,两人各自分开。
连空陵甩了甩脚,几乎快要发麻了,像是提到铁板一样。
打到现在,他们各自都没有尽全力。特别是惊,似乎有意在和几人纠缠一样。
“你们…不过如此。”惊高傲地说道。
见几人都气喘吁吁的,惊没了玩味,用力将剑鞘插入地面。随即,他庄严肃穆地抽出他的剑。
此剑一出,天地为之变色一样,这片小麦地上空出现了一大块乌云附和着。
他的剑,长一尺五寸,宽四寸二,剑身中间有一条镂空,雕琢着一些铭文符号。如若让司徒洁细看,定能看出,这符号与铸宝园的出品,相似程度达到了九成。
可还是有那么一点差别,所勾勒出的弧度还是不一样的。
铸宝园所有出品,上面都有一个符号:两把双头枪穿插在一个圆圈。
而惊的剑也是一样,但圆圈的弧度,却是椭圆的。
这时,惊开口说道:“我的剑,名叫破魂,破…你等灵魂。”
见此,沈十方知道这惊怕是要动真格了,连忙说道:“洁儿在我身后,小杨睨在我左侧,连兄在我右侧,轻语利用踏雪寻梅的速度伺机而动。
待我缠住他之时,你们必须要全力一击。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好好的。”
说到最后三个字,沈十方深情地看了一眼司徒洁。沈十方有这样的眼神,这还是头一遭。
让司徒洁好生开心,但也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随即,阵型摆好,沈十方一马当先,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几乎凝聚身上全部的真气。
因为,上丹田有一些真气很难驾驭。
故而,沈十方只能发挥九成的真气。
他深呼吸过后,指腹划过青剑,一丝鲜血渗入青剑符文槽口。亮起一丝光芒后,他剑指长空,念起了招式的法诀,“以我之血,借万物之灵。”
“轰”
沈十方身上的真气猛然灌注在青剑,踏雪寻梅的发动之下,一往无前地攻击幽狼而去……
第一百五十章 死战不屈
沈十方几乎全是全力一击之下,周围的小麦无一幸免,真气的带动之下,纷纷被席卷上天空。
紧随其后,是连空陵。
他没有繁杂的招式,还是将真气送往拳头之下,意图再发动一次卧龙冲拳。
只是,他没有太过靠近沈十方。后者的剑气过于凌厉霸道,一不小心就会被其所波及。
故而,他稍微绕了两步,在最侧面攻击。
惊看着气势汹汹的来者,全神贯注地注意着沈十方的攻击轨迹,尝试找到他的破绽。
可是,由于周围尽是小麦,皆被沈十方的剑气如同秋收一般,成片地遮挡住惊的视线。
突然间好像又意会到了什么,不言苟笑的他竟然微微浮起一丝笑意。
当沈十方来到自己三步时,惊以诡异的消失不见了。
前者不得不停下攻击,以免白白浪费真气。转眼一看,惊和连空陵交上手了,正打得热闹。
原来,惊是看破了沈十方的招式很难改变方向,加上自己都被挡住了视线,那么沈十方自然也是如此。
何不趁其睁眼瞎时,躲避开他的攻击?
所以,惊果断放弃和沈十方正面交手,选择和连空陵扭打在一块。
连空陵也没想过惊会如此变动,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卧龙冲拳直奔惊的门面。
后者对于连空陵仍旧不敢托大,左手真气化形,捏住了连空陵的拳头。随即,真气输入破魂剑,斜劈被控制住的连空陵肩膀。
看来他没有痛下杀手,选择攻击肩膀,而不是颈动脉。
眼看破魂剑就要将自己重创,连空陵暗道了一声:“糟糕,低估了他的实力。”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一柄泛着青色光芒的剑,挑走了惊的破魂剑。
沈十方停下追月流星的招式之后,便一个瞬步,前来替连空陵解围。所幸,时间刚刚好。
他没有任何犹豫,挑飞破魂剑之后,发动千击战技最常用的一招,攻击惊的太阳穴。
太阳穴,人体最脆弱的穴位之一,也是最广泛为人所熟悉的穴位。一旦被击中,立马神志不清,随后便会不省人事呜呼悠哉地向孟婆讨碗汤喝。
可惜,沈十方速度虽然很快,其精准度更是万中挑一。但他的对手,是一个被誉为天才剑客的高灵强者。
所以,惊松开了连空陵,头部向后一仰,沈十方的拳头擦着鼻尖而过。
险之又险!
紧接着,惊的左手运起真气,一掌看似轻轻地击中了沈十方的腹部。
后者躬身如同虾米一般卷缩着后退了几步,脸上表情只能说是五官扭曲。
可,虽然沈十方的攻击落空了,但救下连空陵还是值得了。更何况,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五个。
小杨睨在这一刻和司徒洁赶到,趁着惊收掌的一瞬间,小杨睨的鞭腿重重落在了惊的胳膊上。
而司徒洁的细剑,也是挑飞了惊的发冠。
没错,是发冠。
本来司徒洁是往惊的脖子上割去的,可是后者竟然选择了硬抗小杨睨的鞭腿,用左手将挡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导致细剑的攻击路线上移了几分。
没时间给她懊恼,惊的破魂剑带着锋芒毕露的剑气,扫去了自己的腹部。
真不懂怜香惜玉!
沈十方暗骂了一声惊之后,眼看来不及救援,希望又重新让他松了一口气。
因为,在战斗边缘一直寻找机会的花轻语,在司徒洁最危险的时候,脚上亮起光芒,瞬间来到战场中心。
她一剑挡住了破魂剑的进攻,随后拽了一下司徒洁,将后者拉到沈十方的身边。
“没事吧?”沈十方脸上自责的表情,根本没有任何隐藏。
司徒洁回以一个微笑,说道:“无碍,放心,我可以照顾自己的。”
沈十方这关头可没有说话的时间,点了一下头,吩咐司徒洁跟在他身后。咬着牙忍着疼痛便投身入群殴惊的阵营当中。
这时,惊已经和花轻语的剑法相互拆了几招,各有千秋。只是,前者的修为毕竟高了太多,很快花轻语就招架不住了。
但惊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往往他击退一人,就快将其伤了时,其他人总能在第一时间救援。
这就是沈十方五人的优势,同心,有默契。故而将修为不如的缺陷弥补了,勉强和惊打成平手。
可是,似乎惊已经被激怒了,一个高灵境界的天才被折了面子,居然久攻不下对方。
他怒吼了一声,身上的真气以肉眼可见地流转至破魂剑,他奋力一挥,剑气横扫半圆百步。
沈十方拉过司徒洁和小杨睨,连空陵扯开花轻语,两个中灵强者在余下三人的前面,同时释放出真气,选择外溢来对抗这凶猛的剑气。
“轰”
一声巨大的气爆声响起,沈十方和连空陵抵挡不住,倒飞而去,接而撞到了身后几人。
惊只是脚步退了几步,脸色有些发白,其余并无大关系。
这一轮交锋,沈十方五人落败,败在修为之上。
沈十方回头看,小杨睨正被自己充当肉垫,小杨睨被压得也是不太舒服。
艰难地站了起来,将小杨睨拉起。随后看见司徒洁也单膝跪地,脸色比原来的肤色更为白,白的让人感到难受。
他从胸前凝露玉取出一颗丹药,连忙托着司徒洁的尖而小的下巴,喂她服下。
随后,火速向她后心输入一丝真气,替她恢复。
“好些了吗?”沈十方着急地问道。
司徒洁随着丹药的功效,以及沈十方真气的稳固,体内紊乱的气血得到了通畅。
她说道:“好些了,你呢?你伤势也不轻,快快坐下调理,我且替你护法。”
沈十方确实很难受,高灵强者愤怒的一击可不是那么好受。虽然和连空陵平摊了伤害,依然还是犹如绞心的疼。
但出于报喜不报忧的心理,他露出一个自以为很让人安心的笑容,说道:“不过小伤罢了,家常便饭了。待会我让你走,你就立刻抢马与轻语她们离开,知道吗?”
司徒洁不自觉地拉住沈十方的胳膊,说道:“不,我们一起走。”
沈十方眼睛瞥了一眼司徒洁的小手,心里的滋味略微复杂,他倒也没摆脱,而是说道:“好,我答应你,只要有机会,我们一起走。”
然后,沈十方不露痕迹地抽出司徒洁的手,走向小杨睨身边,说道:“撑得住吗?不要勉强,一会和洁儿她们在后边,我来对付惊。”
“十方哥,我不打紧,反而好过瘾的感觉。”小杨睨兴奋地说道。
沈十方无语,这孩子脑子里都想的是什么?这生死攸关的战斗,他居然觉得过瘾。
看来还是平时切磋下手太轻了,心想有机会逃出去要给他加重训练才行。
不过,他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
若有所思地盯住了小杨睨。
现在趁着短暂的停战,他们可以好好的恢复一下真气以及疗伤。
因为惊他好像也不敢轻易妄动,在对面阴沉地提防着。
可是,沈十方众人并没看见,惊的左手背在身后在颤抖着。
看来,沈十方和连空陵也是能让他受伤的,并不是不可击败的。
当然,表面上惊可没显露出来他的伤势,只是开口说道:“看来,还是小看了你们。”
“那么…你是在夸我们?”沈十方不甘懦弱地说道。
当然是夸赞,修为不如惊,却能打成这样的局面,实属不易。
只见惊用力将破魂剑插入地面,盘膝坐下,说道:”呵,我现在倒不想杀你了。”
“为何?难不成你回头是岸了?这可不像你一贯的作风。”连空陵和花轻语同行至沈十方身边。
看来他们也受伤不轻,步伐蹒跚。
不过沈十方听闻此言,倒是有了新的顾忌。这幽狼,为何没出全力?他如若有境域,恐怕在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只希望,他还没有领悟境域。
“因为…有人来收拾你们了。”惊缓缓闭上眼睛,自顾自去养神。
话音落下,墨哈礼带着他的兄弟来到惊的身后。
“怎么几个黄口小儿都拿不下?”武左一来到就说道。
惊的眼睛猛然睁开,像极是毒蛇的眼睛,透着剧毒,说道:“你…在嘲笑我?”
武左一惊,自己会说出了这话,讪讪说道:“不…不是,只是那个…因为…”
武左结结巴巴说不出因果,墨哈礼看不过去,说道:“你少说两句。”
随后,便弯腰向惊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这模样,就像他墨哈礼不是北剑七狼之首,惊才是。
惊冷声说道:“他毅力很强。”
“毅力?毅力管什么用?能打的过修为比他高的吗?”武左又说道。
惊这次没和他一般见识,说道:“无知。”
“你…,好歹我是五哥,给点面子?”武左气也上来的。
本来他们就不和,这是北剑七狼里众所周知的,只是惧怕于惊的实力,一度退让。
“行了,你有五哥的样吗?七弟累了,我们上,速度解决,好回家搂搂妻儿。”伯堂说道。
几人附和着同意,除了永远不能起身的火狼时泰和没有打算出手的惊,墨哈礼与剩下四人一同抽出各自的剑。
他们一模一样的动作,剑拖着地,跑去攻击沈十方等人。
“来了,大家小心。”沈十方吩咐一声,身先士卒,提剑最先和加安战在一块。
连空陵对战伯堂,小杨睨对战武左,花轻语对战武右,而司徒洁,则是被动迎战受了伤而攻击力大减的墨哈礼。
混战,已经开始了。
刚开始,沈十方的打法也不算偏激,中规中矩地用着二十四字剑法周旋。
只是真气消耗过大,伤势也不算轻,好几次险些让加安得逞。但凭着踏雪寻梅的速度,他还是游刃有余,可攻击终究不得再进半分。
片刻,小杨睨率先抵挡不住,被中灵初启的武左划了两剑,大腿的血痕越来越清晰。
可就在此时,一阵破风声在不远处传来,一道寒芒割着小麦尖飞快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