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贞观皇储李承乾TXT下载贞观皇储李承乾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贞观皇储李承乾全文阅读

作者:陈叔挚     贞观皇储李承乾txt下载     贞观皇储李承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二十八章 讨价还价!

    兵部大堂,今儿可是热闹的很,集中兵部、户部、工部三部的主要官员,并有尚书省左右仆射杜如晦、房玄龄亲自主持,会议主旨是商讨征伐高昌的具体事宜。

    因为太子还没到,事情又很急,房杜二人不得不领衔先议着,就比如说此次出征需要拨付的物资来说,从一开始,户部和工部就颇有微词,两部的尚书都觉得侯君集有些狮子大张口了。

    首先,以长安要出动的十一万大军为例,侯君集要实现全面的驮化,不仅是军需物资,还是普通的步兵,都要有驽马、骆驼等牲畜驼负,要在短时间内采购这么多牲畜,那可是要花费高昂的代价的。

    众所周知,拥有大量驽马和骆驼的只有商队,而且都是有些背景的人,要想从他们手里把这些宝贝疙瘩都弄出来,就算户部愿意付出代价,但人家给不给脸也不知道啊!

    其次,朝廷还要在凉州、肃州之间建立大型的补给点,负责轮输转运关中发来的物资,并为那里即将加入行军序列的四万府兵提供补给,同意在当地再征召相应数量的民夫保证补给的运送。

    最后一点,也是最过分的一点,侯君集要求工部在一个月内制造箭矢两百万枝和一定量的攻城防御器械,并送抵达肃州补给点;而以工部现有的能力即便全力生产也只有他提出来的一半,产量根本就保证不了,更不要松抵千里之外的肃州了。

    工部的官员不理解,西域的城池怎么能与大唐的比,要那么攻城和防御干嘛,即使他们不是带兵也明白那里是骑兵的天地,骑兵作战才是最主要的,所以便与户部一起极力反驳侯君集的败家之举动。

    以前没这些的时候,仗不是也一样打了吗?怎么地,你侯君集的胆子随着年龄的增大越来越小了,弄这么多东西是想把高昌军都砸死吗?那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带马槊和横刀了?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李承乾快步踏进了兵部大堂,摆手示意不必多礼后,向左右首的房杜二人询问了具体的细节,随后不由莞尔一笑,大堂里的这些官苦日子过习惯了,这让他们过富裕日子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诸卿,不要那么小气,以前呢,大唐穷,将士们不得不饿着肚子打仗,为了与敌军争夺一口粮食,不得不以命相搏。现在条件好了,多花上一点钱,不仅节省了作战时间,更是能减少牺牲,那为什么就不行!”

    “这次我军要出动十五万大军,并铁骑军五万,共计二十万人;高昌地处偏远,气候又无常,中间更横着千里朔漠,衣食住行的消耗都注定是平常的双倍,所以潞国公的请求在孤看来合情合理。”

    “孤知道,在这么短时间,让你们准备这么多装备和物资是很难,可再难也难不过要出征的将士;今儿能坐到这里的,几乎都是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有的甚至还在军中担任文职多年,大军一日要消耗多少物资,你们心中个个都明亮的很。”

    “不要过多的在意政绩,只要能打下高昌四十六镇,扩大我朝的版图,到时候诸位人人有功。至于,物资不足的地方,孤看这样要这样处理.......。”

    唐军的体系庞大,负责边境的防御的部队又多,而且还要保证南北衙唐军主力的供给的充足,所以在装备和军需物资上一直都处于收支平衡的状态。

    少挤一挤不是问题,可为二十万人挤双倍的物资,补给线又是异常的漫长,地理环境又很恶劣,这其中的花费注定再番一倍不止。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李承乾决定西征之军所需要的战马、驽马由西海道负责解决,新任大都督牛进达是老将,这种事交给他办可以放心。况且他们那里又距离肃州近,能够大大节省时间和成本,不足的之数由军工区的马场负责。

    在沙漠行军必须的骆驼,由工部牵头,长孙涣负责策应,不管花费多少钱,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从关中商队的手中,把牙口好的骆驼都收上来。这些商队的后头,都是有里有面的人,凡事都是好商量的,好好的商讨,互惠互利嘛!

    至于,工部产量不足问题是最好解决的,阎立德散议之后就可以去找杜构,李承乾不相信工部和军工区一起解决不了这点麻烦,或者说这个麻烦根本不值一提,同时他还要求两部通力合作,将生产出来的军械物资源源不断的送到肃州。

    “说道这,孤还要补充一点,自即日起单独设立交合道经略司,由孤和房、杜二相牵头,户部左侍郎高季辅、工部左侍郎姜行本,兵部左侍郎姜恪,银青光禄大夫杜构主要官吏,专司后勤补给问题。肃州、凉州动员的后勤护粮部队和民夫都归经略司管辖。”

    设立经略司的事,是李承乾与皇帝商量过的,此司不仅是有利于作战,更是有利于为考察官吏,由几位侍郎牵头遴选官吏,提前让这些官吏进入情况,了解高昌的真实情形,这对他们将来去高昌任职创造了便利条件。

    “好,既然都没有意见了,那就拟定奏本上奏陛下吧!各位回到本部之后抓紧处理有关战事的问题,记住,不管花费什么样的代价,也要保证战事的顺利进行。”,话毕,李承乾摆了摆手,示意可以散了。

    待众臣工都退出去,房玄龄递给李承乾一个果子,随即笑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殿下断的好,要不然这车轱辘话得扯上一天,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很是麻烦!”

    “玄龄,你这才是车轱辘话,殿下这是好涵养,君子养浩然之气,李太师是教了个好学生啊!”,端着茶盏的杜如晦用调侃的语气说着。

    被两位宰相这么一说,饶是脸皮颇厚的李承乾也有些不好意思,随即摆了摆手,笑着回道:“两位相爷,就不要取笑孤了,孤知道你们有难处,所以孤这就是赶鸭子上架而已。”........

第九百二十九章 其实你不必这样!

    刚从兵部大堂回到明德殿,就听到大殿中充满了欢声笑语,拉过恒连一问,原来是安康公主和驸马都尉-独孤谋带着孩子来东宫,说是专门来找几位小王爷玩耍的。

    听到恒连这么一说,李承乾不由的笑了笑,恒连是老实人,他那里知道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独孤谋可不是来走亲戚,串门那么简单,他是来打人情牌的。

    寒暄过后,又逗了逗独孤谋家的小胖子,才把太子妃和安康等人打发到了后殿,让张思政重新上了一遍茶,招呼着独孤谋到旁边谈,既然是来论亲戚的,他也就没有必要摆储君的架子。

    “你就算什么都不说,孤也知道你来干什么的!在皇族众多的驸马、郡马中,你,长孙冲,秦怀玉可以说是与关系最近的。虽然你不隶属于东宫,但咱们的关系却一直都不错。”

    “从个人的角度来说,孤不赞成你这个想法,至于这原因嘛,有两点。其一,安康自小没有母亲,现在又身怀六甲,有你在他身边,对于她的生产回好的多。

    其二,你现在的官位也不小了,只要按部就班的在禁卫军干下去,晋升正三品大将军是早晚的事。所以,不要着急,早早晚晚的事。”

    听完了太子这话,独孤谋盯着他沉声回道:“恐怕还有一点,是殿下或者说陛下都不好说的。

    臣的父亲早年阵亡在马邑,是玄武门九将中最先阵亡的,臣家中的祖坟已经有十六具肢体不全的尸体了,陛下和您都不想臣成为第十七个,是不是。”

    没错,独孤谋这话说的一针见血,皇帝和他想法就是这样,所以这么多年来在用他问题上一直都很保守。独孤谋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禁卫军中度过的,在临阵经验上他确实没有秦怀玉等同辈的将领少。

    但就是这样,他的升迁速度依然是同辈中的最快之一,而且都是皇帝亲自下旨擢升的,谁就有意见也得憋在心里,而这一切的原因都是那位早亡的秦王府大将-独孤彦云。

    对于独孤谋的将来,皇帝早就叮嘱过李承乾,就是独孤谋这辈子什么都不干,也得高官厚禄养着;不然,对不起独孤彦云在战场上为挡过的那几刀。

    皇帝这人谁都知道,他这辈子最在乎就是这种事,再加上独孤谋确实是个良将,所以李承乾对这种安排是一点意见都没有。

    “哎呀,独孤谋,独孤谋,你呀,是非得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叹了一口气后,李承乾继续说:“高昌太远了,千里黄沙,万里朔漠,虽然朝廷愿意为此次西征花费昂贵的代价,但孤还是不愿意你身陷险境。”

    李承乾心里很清楚,独孤谋只能来找自己,就他这请求用不上三句话就得让皇帝轰出宣政殿,连皇帝都不愿下的决定,他这个太子又怎么能例外呢!

    “太子殿下,臣这个云中侯是在北伐时用脑袋换来的,这点,您是亲眼见证的。独孤家的将军,从来都是靠军功在官场上立足,靠父辈们余荫,那才是独孤家男人的耻辱。”

    “殿下,您也从尸山血河中杀出来,您每次上战场的时候,阻力不比臣要大的多吗?臣相信您对这种感觉有切肤之痛,臣争的也是青出于蓝,臣不能心安理得的在长安城中享受这份富贵。”

    “臣与殿下相交多年,您是知道的,臣从来不走后门,也从来不求人,可这一次,臣确实是来干这个,希望殿下能看在曾经并肩作战的分上,帮臣一次。”

    听着独孤谋诚挚的话语,看着他那异常认真的表情,李承乾知道他是去意已定,多年前那股子犟脾气又上来了,这可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

    单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后,李承乾叹了一口气,随即问道:“可以,孤去与陛下说,让你到交合道军中任职,但不能是前军将军,你只能在军中规规矩矩的作战,否则你休想如愿。”

    将军,尤其是良将,都是打出来的,独孤谋在统兵作战上很有天赋,非常有培养的价值,既然他这么决意要上去打,那顶着压力启用他一次也不是不行。

    虽然父皇那可能有些不好过,但这将不是宠出来的,是用出来的,独孤谋现在正处于将者的黄金时期,无论从体力和精力都是最旺盛的年纪,现在不用确实可惜了。

    “谢殿下,臣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说着话,喜形于色的独孤谋冲李承乾行了一礼。

    随后,说完正题的二人又话了一点家常,待安康带着孩子来找他,一家人才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东宫。他们夫妇前脚走,后脚太子妃就带着宫人把膳食摆在李承乾的面前。

    “殿下,看来你是同意大兄上战场了!依着臣妾看去也没什么,有潞国公在,他去军中当员副将也没什么危险,一定能保证他安全回来。”,一边给丈夫乘饭,独孤妙音温生说着。

    呵呵......,无奈的笑了两声,摇了摇头后,接过饭碗的李承乾回道:“在东宫他是答应的挺好,可就怕到了前线,这家伙给孤来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啊,“那殿下还答应他!用不用派人叮嘱下潞国公,让他看好了大兄!”,独孤妙音瞪着大眼睛问道。

    “不用,潞国公在用兵的时候是喜欢弄险,可在其他方面一样敏锐的很,他会把分寸拿捏好的,在这点上,爱妃你不用担心。”,说完这话,李承乾就扒拉着他的膳食。

    对于侯君集,李承乾从来都是放心的,不管是军事还是政务,只要交给他,保准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端上来,只要独孤谋去交合道报到,他在第一时间内就能反应过来。

    至于怎么去用独孤谋,那就是他的事了,军队都交给人家了,还有什么理由再疑虑呢!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给予将领们充足的信任,是李承乾用将的一贯传统,也是他常胜的秘诀之一。

第九百三十章 喲,你也有这一天!

    李承乾从来都是个言出必行的,既然答应别人,那就得办,所以用完膳后他决定先去宣政殿,早谈完早利索,拖拖拉拉的也不是他的性格。

    可这膳还没用完,筷子还没放下,恒连就入内禀报:霍王-李元轨,携霍王府长史求见。听到这后,李承乾心中不由的冷笑一声,他也知道觉出不对劲了,来东宫圆场子了。

    “十四叔,早儿在宣政殿见到你的时候,孤还真是吓了一跳!本来想着忙完了手里的活儿,再寻十四叔拉拉家常,可没有想到你这自己倒是先来了。”,吩咐恒连奉茶之后,李承乾淡笑言道。

    唉,叹了一口气后,一脸愁苦说道:“太子爷,臣是有苦难言,臣这次是因为王妃魏氏的急症,所以才急匆匆的回京的。这不,刚把公务和王府的事料理妥当了,就来东宫请安,失礼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哎,十四叔,都是一家人,那有那么多讲究,你与王妃伉俪情深,她有急症在身,特事特办也是人之常情,孤甚为赞同。这样,明日孤差御医去看看,所需的药材和补品也在东宫调取,算是孤这个作晚辈的一点心意。”

    对于李渊留下的这些儿子,李承乾是看不上,可在面子上,他绝对能让所有人都过得去,派两个御医,用点药材和补品才几个钱,不能让外人说他这个做太子的吝啬,煎迫诸王太甚,连该有的关照都没有。

    而李元轨先是躬身谢恩,然后就向李承乾介绍跟他前来的老者,儒门名士-刘玄平,李元轨好儒学,素与其友善,以师礼待之,现在更是出任了霍王府的长史,此次随其进京就是想去苍文书院,与那里的学者交流一下。

    “哦,十四叔好福气啊,有这样明理通达的大儒出任长史,那对于你治理封地可是大有益处的。”,话间,扭头看向刘玄平,笑着言道:“先生的大名,孤是如雷贯耳,高表仁,高老常常与孤说先生的文采斐然,当世无人能比,今日能在东宫一见,孤真是三生有幸。”

    刘玄平可是不简单的人物,那是儒门有名的隐士,早年间李承乾为苍文书院寻求儒者为教的时候,他就是名单上的一个。可十分遗憾的是当时并没有找到人,现在让李元轨捡了便宜,要说这心里没点遗憾,那绝对是假的。

    没办法,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在他刘玄平眼中,霍王府的长史要比苍文书院的先生要适合的多。

    “太子殿下,臣是个作文章的,喜好的就是与同道中人舞文弄墨,听闻苍文书院大家甚多,所以就厚颜请附王爷之尾翼,进京访贤而来,唐突之处还请殿下见谅。”,刘玄平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后,不卑不亢的说道。

    “没问题,这算是什么事,先生是惊世的鸿儒,能驾临苍文书院是全院师生的福气,而且还有高老这样好友在那里,孤相信先生绝对会感到宾至如归,不枉此行的。”

    “希望先生在闲暇之余可以不吝赐教,好好的指点下那些目无余子的小子们,让他们知道下什么叫学海无涯,学无止境。”,话毕,李承乾还仔细的打量了这位大儒。

    刘玄平的请求已经得到了满足,所以他也就没比要在殿中再待下去了,随便找了个借口之后,知趣的退了下去,李承乾不得不高看这位大儒一眼,他可比那些读书读傻的家伙强多了。

    “十四叔,现在清净了,殿内只有咱们叔侄二人,有什么尽管说就是,只要是孤能办到的,绝不推辞!”,看到大殿门关上了,李承乾从阶上走了下来,坐到李元轨的旁边笑着说道。

    李元轨是什么人,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他完全没有必要为了婆娘和长史来东宫舍这张脸,所以在刘玄平退出后,李承乾便主动将窗户纸捅破了,有什么啊,刺刀见红呗!

    原本以为,李元轨是想拖延离京的时间,可李承乾万万没想到,他是来主动来求“不之藩”的,这的确出乎李承乾的意料。在大唐,不之藩皇子亲王只有三人,李泰、李佑、李治。

    李泰、李治不用说了,他们都是皇后的嫡子,得到这样的特许并不奇怪,也容易让人接受,天子也是人,也有感情,总不能逼着皇帝把儿子们都弄出长安吧!

    而李佑则是因为身在东宫的原因,有了李承乾的作保,所以才能享受到嫡子的待遇与其他二兄弟一起不之藩。

    可李元轨,就不一样了,他娘不是太穆皇后所出,又不是皇子,想要不之藩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不要说李承乾不想帮忙,就算他想也办不到,因为皇帝根本就不可能同意这种无理的请求。

    还没等李承乾委婉的拒绝,李元轨接着加码,只要能不之藩,他愿意放弃现有的官职,同时将封地和亲王护军全部交给朝廷,他身边只留看家护院的家丁即可,与普通的臣子一样只领些许俸禄养家。

    霍王妃-魏氏是他的原配,夫妻相依多年,伉俪情深,如果还在那烟瘴之地为官,她的命估计也不长远了,这是李元轨所不愿看到的。况且,魏氏还为他誕下三子,他不想孩子还没长大就没有母亲。

    太子如今也为人夫、人父了,李元轨希望他能看在叔侄之情上拉他一把,他已经把能放弃的东西都放弃了,除了宗蝶和家人外一无所有,皇帝和太子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听了李元轨的话,李承乾并没有马上回答,先是盯着他看了一会,随即便接着喝茶为由沉思了起来。李家的子孙除了他以为,个个都是风流成性,妻妾成群,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情种了。

    亲王的封邑是小事,那些帮他种地的百姓才是关键,如果能让那些百姓成为自由之身,只为朝廷种粮纳赋,那绝对可以说是一件好事。

    “十四叔是性情中人,孤心里真是佩服的紧,霍王妃好福气啊!可是这事兹事体大,孤说了是不算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去谈谈陛下口风,这成与不成就得看天心的意思了!”,好事是好事,可李承乾还是想再考虑下,再看看霍王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九百三十一章 有认干爹的!

    李承乾在军中的故交有很多,即便不是六率的将官,他也愿意折节相交,这与身份地位没什么关系,纯粹是对行伍中的欣赏,对于军中的私底下的关系,那是了如指掌。

    军中有一项陈规陋习,那就是认干爹,利用收养义子的方式将手下的骨干团结在自己身边,这样更容易带兵打仗,在贞观一朝,这样的例子也是有不少的,张亮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

    皇室子弟认义子的目前来说还没有,可李元轨偏偏就特立独行,见皇帝和太子那都没有回复不之藩的事,他竟然在长安收了几个比他小不了几岁的道士为义子,甚至还问宗正寺能不能给义子也发个谍谱,算个外戚。

    这话让李孝恭当笑话说给皇帝听,这种荒唐事,别说是真事,就是历朝历代的皇族子弟中也没有,李承乾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叫到宣政殿。

    “对于元轨,朕本来是报以厚望的,希望他在州府干出点名堂来,成为宗室亲王的典范。可朕没有想到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自暴自弃到了这种地步,太让朕失望了。”

    “给义子续宗谍,他脑袋进水了吗?私生之子尚且不能复归宗室,况且是义子了!荒唐,荒唐,他这种行为简直是要不得,朕非要好好教训下不可。”

    李世民的话音刚落,李孝恭就把话接了过去:“陛下,老臣已经斥责过他,可他却义正辞严的说收这个义子是为了方便帮王妃做法事,驱除邪祟,是一片爱妻的之举,无可厚非。”

    话毕,叹了一口气的李孝恭把地上那份请封义子的奏本捡了起来,拿在手里。他虽然是大宗正,可毕竟是旁支郡王,对于亲王的要求只能如实陈奏,为了让皇帝少一点火气只能编成了笑话。

    可这不仅没有起到降怒的效果,反而让皇帝更怒了,弄得手足无措的他只能一个劲的给李承乾使眼神,让侄子帮忙解解围。

    “父皇,霍王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求个不之藩,他的想法儿臣已经如实上奏了,这肯定是等不急了,所以才做出了如此的荒唐之事,不知道父皇对他所请考虑的如何了?”

    解什么围,皇帝恼火也是对李元轨的,跟李孝恭有什么关系,所以在说这话的时候,李承乾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不之藩?他还想不之藩,要不是太医说霍王妃病确实不是再折腾了,朕早就下旨让他滚回封地了,还能留着在给京师给朕丢人现眼!”,重重的把茶盏摔在御案上,李世民一脸不乐意的回了一句。

    见气氛不对,讨论的话题又是亲王的安置问题,李孝恭的心里咯噔一下,虽然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可他这个李毕竟与这对父子的李不一样。

    如果皇帝一会儿问题他的意见,不说还容易落下埋怨,所以不得不对太子比划了一下,看到侄子点头,他赶紧给皇帝行了一礼,躬身疾步退了出去。

    李承乾二人互动,那里能逃得过皇帝的眼睛,只不过因为太子的话没有说完,他也愿意糊涂一回,权当没看见。

    “说吧,你对这事是怎么想的!”

    “要是依着儿臣,那不如就允了不之藩的请求,再下道旨意申斥他的胡闹。”

    “理由!如果你的理由在朕这过关,朕可以考虑!”

    听到这话,李承乾不由的笑了笑,理由?理由太多了,从最容易让人理解的角度来说,让藩王之藩就是为了防止他们谋朝篡位,赶的远远的,时间长了,那不安分的心就淡了。

    这没野心就是没野心,有野心的你也防不住,要是他真有一颗造反的心,就是把他送到崖州去也消停不了。造反是要本钱的,钱粮和军队是首要的前提,李元轨要是把他手里的东西都交了,那他也就没什么资本了。

    更为主要是,皇帝为此还能落一个亲爱兄弟的好名声,朝廷完全可以用李元轨为例子,向宗室的亲王展现一种态度,谁要是吃不了苦,想回长安也可以,只要把手里的东西交出来,就可以在长安作个富家翁。

    如此不仅免除了其封地百姓的负担,更是解决了防范他们资本,只需要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子和少许人手就可以防患于未然,何乐而不为呢!如果其他的亲王也喜欢,多造几处也就是了,这个选择权完全可以给他们。

    “你就不怕看不住吗?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朕告诉你,玩火是容易**的,历朝历代这样例子多了,朕活着的时候他们不敢,可将来的事就不好说了,明白吗?”

    “父皇春秋正盛,一定还能再庇护儿臣几十年,所以儿臣一点都不担心。可儿臣有一个疑问,如果有人心怀愿望,父皇觉得在长安城好办,还是放在州府好办呢?”

    看皇帝不说话,李承乾继续说道:“这锥子总是要出头扎人,儿臣希望锥子第一下就扎在咱们父子身上,而不是那些良善的大唐百姓!”

    “当然了,咱们也得往好处想,万一霍王叔真是个万中无一的痴情人,咱们这么做不也是成全一段佳话吗?”,话间,李承乾殷勤的帮皇帝把茶杯续满。

    .......,就在李承乾离开宣政殿不久,皇帝就下达一道圣旨,准霍王所请收回其封户和王府亲军,按照一品大员的俸禄供给。

    与此同时还严厉斥责了霍王收义子,乱宗室的之举,责令其立刻驱赶那几个顶着义子名头的道士,霍王妃的病由太医署负责。

    当然,鲜有人知的是,就在霍王收到圣旨之时,李承乾还东宫特意召见内卫府的正副统领长孙冲和丘神绩二人。

    让他们派人好好看看霍王是不是真的很痴情,是不是真的视皇权如粪土,他相信是狐狸总是是要露出尾巴的,只不过因为心计的深浅不一,所以时间长短不同而已。

    他无所谓,时间和人手嘛,东宫有的是,如果霍王是装的,他能装一辈子,那与真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第九百三十二章 他爹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东宫-承云殿,这里是专门供中山王李象读书的地方,别看他年纪小,但每天都要抽出固定的时间来跟随张玄素学习,这是皇室的规矩,所有人必须都得尊行,不会因为他父亲的强势得到改变。

    皇室的教养子弟上是有着十分严格的规定,所谓的君子六艺随着他年龄的增长都要有所涉猎,而且因为其是长子嫡孙,要求的标准也是最高的,所以他日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过。

    李象是贞观十一年出生的,今年上元节一过他就七岁了,按照皇室的规定,他的课程中还要加上一些骑射有关的课程,也就是说他得学会一些简单的武艺。

    对于中山王傅的人选,文的由皇帝指定的张玄素担任,武的则由李承乾选的怀化大将军-秦怀玉出任。自己的儿子,当父亲的总是下不去手的,李承乾也一样,所以只能让别人的父亲“巴掌,撇子”的打着敦促成才。

    这其中还有一个岔头,本来李承乾希望李晦来教的,一来他常年在宫内当差,二来功夫也很不错,有他来教,李承乾很放心。

    可李晦却说什么都不愿意,他虽然也是心狠手辣的角色,可李象是他的堂侄,他实在是下不去手,所以对于太子的望子成龙之心也是爱莫能助。

    “蹲好了,不要乱动,说的就是你的腿,都什么,再抖的话为师就要打你的手心了!”,秦怀玉拿着一根小木棒,一边严肃的说着,一边在李象的小短腿周围比划着。

    吓的小家伙只能红着眼睛,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老师,老老实实的照做,他虽然年纪小,可心里却明白的很,秦师傅可不是开玩笑的人,即便是当着父王的面儿,他也是敢下手的。

    “不错,再坚持一炷香也就可以了!小殿下,基础是要打牢的,打不牢基础学什么都是花架子,上了战场那纯粹就是找死。”

    话间,一边围着李象转,一边继续说:“不要怪为师严格,这都是保命的本事,一点都不可松懈。”

    秦怀玉可不是在开玩笑,是,李象将来不一定会上战场,可皇室从来都不是个安稳的地方,即便是皇帝和太子那样强悍的人,不是一样在明枪暗箭中度过。既然接了中山王傅一职,那他就有责任为他的将来要面对的提前做些准备。

    就在李象刚刚应完秦怀玉的话,大殿中闯进来一个十分猥琐的青年,看到这人之后,小李象原本紧绷的小脸闪现出了一丝喜悦。可听到了老师咳嗽的声音之后,面目的表情又变得严肃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蹲着马步。

    “秦兄,差不多行了,小殿下年纪还小,犯不着那么认真!东宫有这么多侍卫和军队,还能保护不了他吗?”,外甥的小动作,独孤睿当然看在眼里,所以赶忙跟秦怀玉打个哈哈,给外甥渐渐负。

    在独孤睿眼中,秦怀玉有些小题大做了,李象是东宫的嫡长子,身肩李氏、独孤氏两家尊贵的血脉,是天生的上位者。不管他的武艺学成什么样,只要太子登基称帝,那他的宝贝外甥就会立即正位东宫。

    只要他安安稳稳的,不学他父亲往战场上跑,那根本不会有任何危险,所以说这武艺学的好坏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何必如此的较真呢!

    与此同时,独孤睿也理解,东宫的将军个个都是死心眼,对于太子的命令,执行起来从来都不打折扣,即便是对他的儿子也是如此。但今儿是他这位小国舅来,怎么说也得给点面子吧,差不多行了。

    “小国舅,你说不顶用,即便是太子亲自来了,我也不会改变我的教育方式,秦家的子弟都是这么教育出来的,而且一直也都行之有效,小殿下要想成才只能用他的汗水去换。”

    “至于你说的不用认真,恕本率不能苟同,他的祖父,父亲,也就是皇帝和太子,也遇到过不少的暗箭,如果手里没有过硬的功夫,你觉得他们能活到现在吗?”

    秦怀玉说的话已经够给独孤睿的面子了,要是没有那些暗箭,长孙家的小姐会死吗?你姐姐能成为太子妃吗?对于别人来说,这可能是一项搏得富贵的技能,可对于李象来说确是保命的手段。

    “哎,我说秦兄,你能说的再危言耸听点吗?他只是个孩子,孩子懂吗?不是六率的兵,他不需要去承受那么严苛的训练。”,独孤睿都让秦怀玉给整无奈了,这家伙的官儿都当这么大了,怎么还如此的教条呢!

    “小国舅,真话永远都不是那么悦耳的,太子、太子妃,你或者我,都不能保护他一辈子,也不可能准确的预测将来会发生什么,而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把他教的更好。”

    “小国舅,本率随太子多年,经历过太多难以理解的事,我不知道他将来要面对是否与他的祖、父一样的境地。但我知道是他的父亲当年是怎么被教出来,我能做的就是把家父当年的事重新再做一遍。”

    话毕,秦怀玉不在与独孤睿对视,转身用复杂的眼神,盯着小李象看着,看着他那张稚嫩的小脸,不由的让他想起多年的前的太子。

    秦怀玉不得不承认,他不如自己的父亲,而中山王与其父一样是个难得一见的好苗子,他实在是怕这么好的苗子砸在自己的手里,所以才要更加严格的给中山王打基础。

    今儿来说情不是要是独孤睿这个做舅舅的,就算是太子妃,他也不会给面子,严师出高徒,太子和他都是从棍棒下走出来,所以在能各种凶危的状况中活下来。要想把中山王培养的与其父一样,那就得吃得苦头,这天上是不会掉下馅饼的。

    “你,你真是个木头!”,被秦怀玉这么一怼,独孤睿算是没什么话好说了,只能用指了指,拂袖而去。

    这真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了;出于心疼外甥的心里,他打算去明德殿找太子,让他给秦怀玉下令,他这位不开面的大将军回头还有什么可说的。

第九百三十三章 杜如晦搞事情!

    独孤睿今日来东宫本来是有正事的,可因为太子在明德殿中与长孙冲议事,所以才转道承云殿来看看小外甥-李象,打算陪小家伙玩一会儿。

    可这不仅一点面子都没讨到,还让秦怀玉那么一番说教,好像他多特么不懂事,多么不知道未雨绸缪一样,跟兵部大堂那老家伙特么的腔调是一样一样的。

    等独孤睿折返的时候,太子这边已经忙完了,他也顺利的进来,好好给姐夫讲一下他的宝贝儿子是怎么被东宫的大将操练的,皇室的规矩多又怎么样,总得讲究下方式方法嘛!

    “修文啊,这身份越尊贵责任就越重,尤其是在这座东宫里的孩子!他现在享受的资源与储君无异,你是他舅舅,不会希望误了他的前程吧!”,话毕,李承乾不在多说,只是自顾的喝着茶。

    独孤睿这个人,三教九流无算不沾,是长安城鼎鼎有名的顽主,能玩的这么透,脑筋自然不笨,所以太子话音一落,他马上就明白太子为何对于李象如此的严格。

    出身是天生的,能力是后天努力的,可有些关系却是要提前很多年就维系好的,秦怀玉是东宫第一将,是年轻一代中最先晋封正三品大将军的,在军伍中享有很重的威望。

    假以时日,太子登基之时,那他的地位就会直线上升,比之今日的李靖、侯君集也差不到那去。有了这份师徒名分,势必会成为他外甥入主东宫的一大助力,就像贞观初的长孙无忌和秦琼一样。

    太子的用心如此深远,爱子之心、望子成龙之心又如此的深重,作为孩子的舅舅,他怎么能耽误孩子的前途呢!

    啊,这么说来今天这么对待秦大将军还真有些不合适,他该怎么补偿一下新任的中山王傅呢!

    就在独孤睿神游天外的时候,喝完茶的李承乾敲了敲案子,淡淡言道:“修文,状也告完了,牢骚也发够了,你是不是该去后面给你姐姐请安了!”

    哦,答应了一声刚想转身,独孤睿就想起今日来是有正事的,随即就将他今日来的目的说了出来,这不说李承乾的心情还挺好,独孤睿说完之后瞬间就觉得不美丽了。

    杜如晦的老毛病又犯了,见西征高昌需求的药材太多,所以就勒令军医署令-独孤睿自己想办法,这与前几天他在兵部大堂高谈大义,全力支持西征形成了强烈的反比。

    独孤睿能有什么办法,这些多东西,就是把他这百十来斤卖了都换不出来,所以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让这小子来找自己。独孤睿是太子的小舅子,太子是不会看他被军法从事。

    “太子爷,姐夫,你可不能见死不救,杜相治军极其严格,他可是属于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书生,咱们惹不起,不,是没必要与那苍髯老贼一般见识!”

    “殿下,你不是常说嘛,时也,势也,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下了军令,那绝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不搞到足量的药材,他可绝对是敢下手的。”

    以前总是听人说杜如晦如何如何的严厉,可到了兵部之后,他才知道,那真不是开玩笑的,整个兵部完全是按照战时的规矩管理,稍有不慎就是一顿杀威棒。

    刚进兵部的时候,独孤睿还以为自己不仅是小国舅,更是医者,在这种衙门当差谁还不对他客客气气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事求到自己身上。

    可就是因为他这种态度,让杜如晦很看不惯,愣是以文书中有错别字,这么芝麻大小的事上打了三十军棍,那滋味就别说了,独孤睿每次想起来的时候都会感觉屁股隐隐作痛。

    “好了,修文,你都在人家手里,孤这个做姐夫的又能说什么呢!”

    话间,一边提笔写着文书,一边说:“如此大量的药材,东宫也没有,你拿着孤的手谕去找长孙涣,他会帮你想办法的!”

    随后,将手谕交给独孤睿后,李承乾就摆手让其赶紧去给太子妃请安,要是再让这小子待下去,自己就不知道要破多少财了,这家伙明显就是散财童子的命。

    钱对于李承乾来说不是问题,无非就是账簿上的数字而已,可杜如晦这老头已经形成习惯了,一有大战就讲条件。这可不行,老子怎么说也是一国储君,将来的皇帝,让这个要致仕的老头儿算计了,不反抗,不是他的脾气。

    揉了揉发胀的发胀的脑袋后,李承乾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老儿子、大孙子一向是老人的心头宝,他杜如晦再怎么强横,能跳脱出人的范围吗?

    想到这里,李承乾不由的笑了起来,心中默念了句:杜二,你小子可不能怨孤不厚道啊!随即写下了一道手谕,着调杜荷为检校肃州都督府长史,专司交合道后勤轮输转运之事。

    这个职位是后勤诸官中最主要的,李承乾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杜荷在六率当差多年,本来就司职于后勤,这次用他可谓人尽其才。只不过压力呢,就非常的大,所以到时候就只管看老杜怎么怼自己的儿子。

    当恒连将手谕送到兵部后,杜如晦看过之后不由的笑着摇了摇头,心中默默地念道:太子爷就是太子爷,从来都不肯吃亏,反击也从来都有礼有节。

    可任殿下你智计百出,也算计不到,老臣就是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推小儿子一把。

    老臣年纪大了,要致仕了,可这小子如今还不够火候,看不到他独挡一面,老臣怎么能放心退下来呢!

    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牛马,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是人人都能想的开的。

    老臣当了十几年宰相,见过太多的家族失去顶梁柱后一夜之间轰然崩塌,莱国公府,不能重蹈这样的覆辙。

    杜荷,这小子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唯一的长处就是细心,耐心,这是主管军需必备的条件,多给机会历练,将来也能独当一面,毕竟太子再重情也不可能方方面面都照顾到。

第九百三十四章 马屁精-刘洎!

    《诗经·大雅·江汉》:“明明天子,令闻不已。”,自周武王定天下之后,君权神授的周天子,就成为了人间的至尊,行使特权敕封诸侯。

    随后又历经秦、汉、隋至今日的大唐,为了天子的宝座,数不尽的英雄豪杰折戟沉沙,这其中也包括李承乾的长辈和兄弟。

    可自从去军工区看过铸造好的其余八鼎之后,不管是皇帝,还是李承乾心中都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怎么形容呢,就是心里激动,澎湃不已。

    特别是李世民,那是敢杀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且让自己老爹地方的主儿,看到这象征“天子权力”的九鼎,手握“祖龙”传国玉玺的他不膨胀就怪了。

    可好景不长,就在九鼎要移送太庙去,等着年节祭祀时使用的时候,李世民的主意突然就改了,特意下旨要将九鼎摆在含元殿前,让臣子们上朝的都能瞻仰到九鼎的风采,所以才放到这么显眼的位置。

    这不,刚刚把九鼎呈圆形摆放,象征关中的雍州之鼎摆在中间,他就急吼吼的把李承乾、房杜等人叫来品鉴,让重臣们看看这样摆放是否妥当,如果谁说出更好的建议,将有意想不到的重赏。

    一共就九鼎,其实无论怎么摆都无所谓,就算谁站出来说什么花样来,也不过是变一个位置,除了容易被人当成阿谀奉承的弄臣外,根本不会出现其他的结果。所以自持重臣身份的大伙儿也都缄口不言,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李承乾是想到了怎么能让皇帝高兴,他相信其他的重臣也都想得到,只不过当小丑太特么丢人了,他作为一国储君,怎么着也得顾着点威严不是!

    可这世上永远都不缺投机取巧的人,侍中-刘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站了出来,随即言道:“陛下,臣以为怎么摆放都无所谓,陛下的天子气派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随心所欲便是大道,臣等都无异议!”

    就在大伙以为刘洎的废话说完的时候,这家伙便趁着皇帝高兴吊起了书袋子,听得除了皇帝在外的所有人都无比的“汗颜”,对于刘洎的都投去了异常“赞赏”的目光。这能拍马屁不是关键,关键是能豁得出面皮,最起码今在这,没人比他更不要脸了。

    九鼎为大禹所至,其意欲是护佑华夏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也一直都被当成祭天最重要的礼器使用;周武王立国之后,仍然继承了夏、商的典制,以九鼎为王权的象征。

    秦昭王在位时,迁九鼎入秦,象征着周朝的社稷从此断胙!除了李承乾带回来的豫州之鼎,其余八鼎均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这是个很老套的故事,在场的诸位谁不是满腹经纶之辈,这种连顽童都能“如数家珍”的小典故,刘洎未免就显得有卖弄剩饭的嫌疑。

    可刘洎既然能跻身宰相之列,自然不是那种只会炒剩饭那么简单,只见这家伙,立刻就把话题的重点从九鼎引到了“天子”这两个字上。

    众所周知,自武王伐纣,即天子位,成康继之,那皆是守成令主。又有周公、召公、毕公、史佚等一班贤臣辅政,真个文修武偃,物阜民安。

    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和政权,自称其权力出于神授,是秉承天意治理天下,故称天子。如此一来,天子不仅成为了人间的至尊,更是相当于给自己找了个“天”当爹。

    而其副作用也是很明显的,有的朝代因为皇权的衰弱,还出现神权凌驾于皇权之上的事,比如那个三次出家被臣子们赎回来的梁武帝。

    刘洎敢这么说,是因为他了解皇帝,连自己的爹都容不下,他怎么能容易自己年年给老天这个“干爹”心甘情愿的磕头呢!再加上太子所提出的限制佛教的政令,从这点上就能看出来皇帝对于所谓的神权多么的深恶痛绝。

    如果他能在大义上,将所谓神权和皇权合二为一,那这功劳其实不是大大的,几句空话就能成为皇帝对抗神权的中流砥柱,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在这种心理作用下,刘洎拱手言道:“商以前,对至尊的称呼是人王或者人皇,后纣王被武王所取代,人王的称谓从此截止,改用天子称谓,让原本人间的至尊,成为了天地之子,臣以为这个称谓有所不妥。”

    “昭王的时候,称西帝也是想摆脱天子的称谓的桎梏,另辟蹊径以成帝王大道;可因为时势所限,不得不作罢。今,我朝国力强盛,陛下的功业远超秦皇、汉武,那为什么不能即位人皇,将神权和皇权合二为一,成为凌驾于那些所谓神灵之上的帝王。”

    话毕,马屁精刘洎还向魏王李泰挤了挤眼睛,示意他可以站出来捞一把了;是以,心领神会的李泰赶紧把话接了过去:“父皇,儿臣以为刘相所言甚为有理。.......”

    李泰的学问不错,脑子也不笨,他当然知道刘洎是什么意思;既然刘洎把头开好了,那他自然要把话接下去,只听他摇头晃脑的从纣王,那个被臭了一千多年的昏君说起。

    纣王在即位之初,经略东南,征讨东夷,将商朝势力扩展到江淮一带,巩固了中原王朝的统治。可人到中年,尤其功业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就难免骄傲自满,专横霸道起来,所以就引得了很多诸侯国的不瞒。

    最终在牧野之战,败于为周为首的诸侯国,身死国灭为天下笑。随后周朝的史官们就在上意的关照下,将他这个被叛臣们弑杀的亡国之君记载成了千古暴君。

    特意将他“不敬神”记载为“反对神权”、“改革旧俗”,将其“任用罪人”、不重用贵族,理解为打破诸侯国的世袭制。这样做无非就是想在保证他们利益的前提下,掩盖弑君犯上的事实。

    为了彻底淡化商王朝在民间的影响,更加衬托出他们的“正义之举”,故而采用“天子”这一称谓,利用天的名义把自己的谋逆合法化。........

第九百三十五章 颠倒黑白的小胖子!

    见众臣包括太子都没有异议,李泰心生窃喜之意,这么多年,他终于有一次可以站在皇帝面前“一言而决”了,刘洎还真是会见缝插针,懂得世故的能臣。

    欣喜之余下,为了更加证明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李泰还引用《史记》中,太史公的话来作为佐证,让人皇的观点得以印证。

    《史记》记载:知足以距谏,言足以饰非,矜人臣以能,高天下以声,以为皆出己之下。这话是司马迁评价纣王的,这意思是说纣王的智慧足以拒绝臣下的劝谏,口才足以掩饰自己的过错。他凭着才能在臣子面前自我夸耀,凭着声威到处抬高自己,认为天下的人都比不上自己。

    太史公说的话,可靠吗?不一定,因为他说假话并不是一次两次了,就以秦皇本纪为例,他编的瞎话可是不少。

    那他是怎么评价秦始皇的呢?《秦皇本纪》中言:秦王怀念贪鄙之心,行自奋之智,不信功臣,不亲士民,废王道,立私权,禁文书而酷法,先诈力而后仁义,以暴虐为天下始。

    始皇作为祖龙,成为华夏的第一位皇帝,横扫六国,一统天下,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北击匈奴,南攘百越,其一生的丰功伟绩太多了,即使性格有些暴躁,但也瑕不掩瑜。

    凡是有点理解能力的读书人,都能看出来太史公对始皇的评价非常不公平,那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春秋笔法来刻画始皇的形象呢?就是为了出身低贱的汉高祖-刘邦正名,所谓伐无道、诛暴秦,为起兵造反找到合理合法的理由。

    那么说来,周朝的史官,会不会也这么对待纣王呢?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端了周王室的饭碗,自然要和太史公一样为君王“排忧解难”呢!

    而且据可靠的史料记载,武帝在位的时候,就对太史公的所修的《史记》多有微词,不止一次的喝斥过他,尤其是他对先秦部分的一些臆想之处,太不实事求是了。

    “昏君也好,明君也罢,纣王的好坏与人王的称号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现在看来不过是周王室的人为了掩盖弑君的事实,特意给自己加了一个神秘的光环,改称天子,君权神授!”

    “依儿臣看,父皇的功业何止盖过秦皇、汉武,就是在三皇五帝面前也毫不逊色!既然秦始皇可以取“皇”和“帝”二字确认新的至尊之位,那父皇为什么不能和上古圣皇一样用“人皇”的称谓呢?”

    “父皇是世间的唯一主宰,为什么要被所谓的神权这些虚妄的东西束缚呢!fo门不就是利用神佛之名为由,蒙混百姓敛财,以满足自己的谋逆之心!百姓是父皇的子民,他们的生死、富贵都应该掌握在父皇手中,而不是那些虚妄的东西!”

    “是以,儿臣以为父皇应该摒弃天子的称号,沿用上古圣皇所专用的人皇,凌驾于世间万物之上。皇帝,人皇,这两个称谓刚刚好,总比脑袋上顶着一个,更加能体现至尊的威严。”

    李泰的“豪言壮语”震惊了除了刘洎以外的所有人,一向有些自大的皇帝更是被他们俩的马屁,拍的甚为满意,从他两只手无处安放,在肚子前来回的搓弄就知道,皇帝,不,新的人皇陛下动心了。

    而包括李承乾在内,所有人在内,都“好好”的端详着李泰和刘洎,且用的都是看另类的眼光;为了能拍皇帝的马屁,连千古昏君和先贤都翻过来,邀宠连读书人的底线都不顾了,真是让士大夫汗颜。

    李承乾想笑,可这场合不对,为了能把笑意压下去,他还背过手去,在自己的后背狠狠地掐上一把。自他入朝参政以来,去过太多的地方,见过太多的人,可李承乾敢发誓,像两位这么不要脸,还真是平身仅见。

    说周王室的史官和太史公曲解事实,难道他和刘洎就不是如此吗?是,为君上避讳一些问题是臣子的责任,可也没有让你们这么引用吧!这特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弄臣,好不好!

    书这东西,对与不对,是看个人的理解,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人家也没强求你们照本宣科,也从没说过自己的观点就是对的。

    你就想本朝编纂的隋史,这其中有多少东西是经过春秋笔法带过的,太多了吧!无非就是巩固当权者的利益而已。

    李承乾敢保证,这两人今儿是沾了九鼎的光,换一个场合父皇一定会以为这是指桑骂槐,到时候别说请功了,不扒了他们俩的皮就特么是造化了。

    就在李承乾出神之际,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皇帝,笑着言道:“哎,青雀和刘卿的话过头了,朕就是再圣明,功业再大,也不以与三皇五帝相提并论。”

    “至于,他们二人所说的人皇称谓嘛!你们的意见都是什么呢?来,高明,辅机,玄龄,你们都说说!”,李世民掐着腰,一边若无其事的打量着九鼎,一边说着。

    傻子都能听出来皇帝动心了,说这话就是想让大伙帮着把这场面给圆下来,好正大光明的在朝廷上提出来,没有大伙的支持,光靠小胖子他们别想通过廷议,更不要说拿来用了。

    “额,陛下,兹事体大,老臣以为还是应该慎重,老百姓常说包子有肉不在褶上,朝廷刚刚削弱了所谓fo门神权,是不是再稳定一些,再商议此事,到时候一切自然水到渠成。”,长孙无忌见太子在憋着笑,赶紧不着痕迹的扯了他一下,又站出来掩护太子的失仪。

    “陛下,魏王和刘相所请不是不行,只不过眼下朝廷的事务还有很多,高昌一役还没有结果,是不是先等等报捷之后,大军返朝,借着喜庆的时候再办!”,房玄龄也站了过来,拱手回了一句。

    得,两位重臣都为自己的失仪打掩护了,他要是再不站出来,那就显得有些小心眼儿了。献九鼎之功虽大,但也不能居功自傲,容不得被人再建“奇功”!

    是以,深深喘了几口气,把想笑的气导顺了,拱手回道:“父皇,帝号之时,关乎社稷,请父皇乾纲独断,儿臣唯父皇马首是瞻!”

第九百三十六章 烂摊子!

    这世上的事,尤其是涉及人的事,永远都是最难办的,李泰和刘洎提出来这个“人皇”称谓更是麻烦,别看这仅仅是一个称呼的事,可却涉及到宗室、朝堂、儒门等方方面面。

    可皇帝上了心,想将神权和皇权一起握在手中,既统治人的**也统治人的精神,成为绝世无双的人间至尊,诱惑不是一般的大,一向有些自大的皇帝能不动心吗?

    不管是人还是事,从来就没有李泰想的非黑即白那么简单,正所谓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只要能让皇帝满意,达成所愿,他这个当太子的就是再难也的把事办了。

    好在马上要过年了,各路的“神仙”都进京了,李承乾只需要在东宫等着,自然就会有人送上门来请安,腿虽然是保住了,可他的老胃却遭了大难,天天喝,铁打的胃也受不了。

    明德殿,今儿来的人可都是稀客,长孙嘉庆、长孙无乃、长孙无傲、长孙无宪、长孙无逸五人常年在外当差;陇西王李博乂和渤海王李奉慈又是多少年不回长安一回,所以不管胃是不是舒服,这顿酒也是不能少的。

    “今儿在座的不是孤的舅舅,就是叔伯,过年了,咱们不论君臣,来来来,胜饮一杯!”,脸上挂着笑容的李承乾,提起酒杯示意。

    一饮而尽后,李承乾将手中的酒杯放下,随即笑着言道:“两位皇叔,多年不见,你们俩位依然是神采奕奕,老当益壮,孤这个做侄子的心里是说不出的欢喜!

    这次可要再长安多住上一阵子,好好的玩乐一番,看看京师这几年的变化,所有的开销都由东宫负责,算是孤的一点心意。”

    说心里话,李承乾对于他们俩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一点也心没有不说,更是识时务的很,就是一门心思的守在陇西的封地,生活上虽然奢靡一点,但也无伤大雅!

    更让人欢喜的是他们的子孙,都是参军、县令之类的官,虽然本事有限,但贵在知足,官箴也还不错,从来都没有做过欺压良善之事,这在宗室子弟中是极为罕见的。

    能把子孙教的这么好,这都要归功于两位郡王的循规蹈矩;本本分分做事,老老实实做人,确实是常保富贵之道,即便是再刻薄的君王,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就更不要说李世民父子了。

    皇帝特意叮嘱过,一定要好好礼待他们二人,宗室中难得出这么厚道人,不能让老实人寒了心。

    “那老臣就谢过太子殿下,这多少年都不进京了,要是没有宫里的人引路,老臣怕是在长安城都会迷路。国力强盛、河清海晏,陛下的功德光照天下黎民!”

    李博乂这边话音刚落,坐在下首的李奉慈又把话接了过去:“是啊!王兄说的没错!正是有了陛下和太子把大唐治理的井井有条,老臣等才能在藩地才能逍遥的过日子。”

    “对了,太子殿下,老臣进京后耳闻有臣子向陛下进言,要将天子的尊称改成人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李奉慈的话完了,李博乂立刻也跟着点点头,兄弟二人齐齐的看向了李承乾。

    没错,他们二人听到的消息就是小胖子-李泰和刘洎故意散播出去的,其目的就是为了制造舆论。在民间营造良好的舆论气氛,意图借助民间的力量,推动此事的进展,这个情况内卫早就上报过了。

    小胖子呢,是有小算盘,不过这次也算是“用心正大”,都是为了尽孝嘛,李承乾也就没有伸手拦着,他们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办吧!

    “额,是有这么个说法,不过父皇还没有做最后的决定,你们都清楚,咱们这些作臣子的改个封号很简单,一张圣旨就可以了,涉及天下至尊,不慎重不行啊!”,挠了挠脑袋,李承乾有些不好意思的回了一句。

    其实,在他眼中不管是天子,还是人皇,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只要皇权再手,什么称呼也就无所谓;至于那什么所谓的神权,多伸手压一压也就是了,一步步来嘛,不用这么急吧!

    “殿下不必苦恼,这事儿其实也没有那么复杂,老臣二人这辈子虽然没做成过什么大事,但好歹是混了个好人缘。不管是宗室,还是那些老家伙面前,都有几分面子,完全可以为陛下和您分忧嘛!”

    “没错,兄长说的有道理!多年来,臣等受陛下和殿下的恩遇,年年受无功之赏,一把老骨头了,无以为报,跑跑腿还是不成问题的,只要殿下点头,老臣可以去游说一番。”

    李博乂和李奉慈来之前都商量好了,不管他们今日宴请他们是什么用意,他们都打算出来帮帮忙,无非就是让有威望的臣和士出来“三请”而已,这对于他们来说简单的很。

    这些年受了皇帝和太子四时八节都有重赏送到陇西,礼遇甚至超过了一般的亲王,这些东西本来是没必要给的,可人家父子是一次都落过,投桃报李,他们俩出来帮帮忙也算是报效皇恩了。

    李氏二王的话刚说完,立刻就得到了长孙家几兄弟的响应,他们虽然都是外任官,但在地方上的影响都不小,回去与士绅“沟通”一下什么事不好办。

    帮太子分忧就是帮皇后,帮皇后就是帮皇帝,长孙一脉与东宫休戚与共,太子不好意思去办他事,他们去办。为主分忧是人臣之责,他们可是听说了太子爷最近是天天摆宴,他那打仗时作下的胃病怎么能受得了。

    “殿下,你就点个头就行,其他的臣等去办,不管是多叼的主儿,臣等都想办法让他们出来大上赞表!你这酒还是少喝一点吧,拉了这么多年的亏空,多多保重御体要紧!”

    长孙嘉庆曾在六率任职,他太清楚太子的胃病是怎么得的,大军奔袭千里,粮秣跟不上是常有的事。为了稳定军心,鼓舞士气,太子爷就下令将领仅食士卒的一半,并带头垂范以身作则。

    别人都说六率的士卒怎么怎么勇猛,怎么怎么忠心,可谁知道这勇猛和忠心,都是在艰难之时,太子爷从自己的嘴里省出来的。

第九百三十七章 抓鬼?还是写符?

    有两位老王爷和长孙几兄弟帮忙,李承乾终于可以不用天天设宴了,终于可以解脱出来;酒是好东西没错,可天天喝,脑袋整天都晕乎乎的,还怎么处理政务。

    几位既然帮了他这么大的忙,李承乾当然不能小气了,所以特意吩咐太子妃,今年给这几位府上的赏赐一定要是最厚的,算是他们“救驾”有功的奖赏。

    有人去办勋贵士绅的事,李承乾就只需把宗教方面搞定就可以了,道门是国教,把重点目标解决了,其他的都是小事。

    但李承乾并没有传李淳风和袁天罡这两位道门大佬,而是命玉山道观的张睿入宫觐见。对于张睿,李承乾就只能用“道门之耻”四个字来形容;凡是道士会干、能干的事,他是样样都稀松二五眼,除了一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什么能耐都没有。

    胆子小,没能耐并不可怕,最可怕是四处招猫逗狗,光是长孙冲为他平的事,就不知道要有多少了,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养了他这么久,该用用了!

    “太子爷,不知道您找臣来是写符,还是抓鬼啊!有事您吩咐,臣即刻去办,这都是小意思,您放一百个心,保证办得妥妥地!”,张睿拍着胸脯,一本正经的说。

    听到他说这话,再看那一副恬不知耻的样子,李承乾不得不用手扶额,感叹道:“抓鬼、写符?你说这话的时候不脸红吗?糊弄那些没见识的贵妇人也就算了,你觉得你能骗的孤吗?”

    “太子爷,您不能这么说啊!臣也是有长处的,所谓真金不怕火炼,没有点道术傍身,那还能在长安城混得下去吗?”,张睿见太子不相信他的实力,赶紧出来解释了一句。

    “长处?你有毛长处啊!记不记刘家的寡居的夫人在你那算命,最后被他们那几小叔子堵在道观里群殴的,要不是我带着内卫恰巧路过,你早就被打死了,知不知道!”,一旁喝茶的长孙冲听到张睿在吹牛皮,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所以就站出来揭穿。

    哎,哎,哎,一边说,一边打着手势,张睿的脸色大变,急吼吼的说:“长孙兄,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尤其是再殿下面前。再说是那小寡妇贪图我的美色,我可什么都没干过,那绝对是个误会!”

    一直以来,张睿都想在李承乾面前展现出过人的一面,在整个东宫体系这么多人,就他一块废料,他就是再不长心也要面皮。而且他爹还千叮咛,万嘱咐他要好好跟着太子作事,龙虎山的前途可全在他的肩膀上了。

    现在让长孙冲这么一说,那真是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这特么以后还能说清吗?他的光辉形象都让长孙冲报销了。

    “行了,不用辩解,你小子是什么德行,不用仲良说,孤也清楚!这次让你来是想让你修书一封,请令尊和龙虎山长者入京。”

    “原因嘛!长安城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你应该也有所耳闻,信写好后交给仲良,他会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令尊手上。”

    哦,听到太子说了正题后,张睿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兴奋的他立刻就向恒连要了纸和笔,手激动的一边抖,一边快速的写着,时不时还伸舌头来。

    能特么不兴奋吗?太子爷这次真是给面子,这么大的事竟然撇开了李淳风这“近渴”,点了他们这“远水”龙虎山。只要把这事办成了,立马就能打破道门现有的对峙状况。

    长久以来,李淳风他们这一脉,因为在朝廷入仕,担任道官,在道门一直占据着主导的地位,堵得他们龙虎山头都抬不起来,就更别说什么发展了。

    如果能在这次皇帝改称人皇的事作为道门的代表以首待进的话,那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把龙虎山的势力迁入关中,再也不用看袁天罡那老东西的脸色了。

    安耐下激动的心情将信交给了长孙冲,张睿又扭头傻傻地问了一句:“殿下,下个月就过年了,臣看还是提前写上点符,驱邪积福,讨个吉利嘛!”

    “写完了信,立马跪安!你画的那些东西不招鬼就不错了!”,话毕,李承乾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愿意上哪玩去哪玩,东宫的事就不劳他操心了。

    看张睿乐颠颠的退了出去,长孙冲脸上的笑意立马消失,随即沉声言道:“殿下,李淳风已经找过臣三次,他们想上表待进,恭请陛下更称人皇。”

    按照道理说,袁天罡、李淳风这一脉是道门的领袖,这种劝进的差事应该由他们来做,而且人家也表示支持,愿意进这份孝心,朝廷大大方方收下这份顺水的人情也就是了。

    但太子偏偏不同意,偏偏就要用龙虎山,用强龙来压地头蛇;长孙冲明白,太子是想借机打压一下道门,削弱下这个国教的实力,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的时机。

    可他实在有些放心不下,万一这些家伙不能得偿所愿,在暗中鼓捣事,那对于劝进绝对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长孙冲能想到的,李承乾当然也能想到,挑着眉头回了一句:“表哥,你不觉得最近有些无聊吗?要是他们能狗急跳墙,你和内卫们岂不是有乐子了。就让他们走坟地唱小曲,给自己壮胆吧!”

    没错,李承乾就是想让他们动,或者说逼着他们动,给道门的选择很简单,要么两脉齐头并进,要么铤而走险。道门是国教,手中有一定的权力,想要限制其手中的神权,最好的办法就是再扶植一股新势力。

    当初收下张睿的时候,李承乾就有这样的打算,现在皇帝要进位人皇,把神权和皇权统一起来,正是限制道门的大好时机。办什么事没有风险,有风险也有收益,只要买卖合适,那面子上的事就无所谓了。

    “好吧,臣委婉的将殿下的意思传给李淳风,他要是够聪明的话,应该知道怎么做选择!

    另外,臣也会多加注意,这个时候最容易被有心人利用。”,长孙冲这话有所指,魏王他们为了拍马屁,把稳定的市面都搞乱了,什么人啊,这是!

第九百三十八章 俩小老头的算计!

    道门确实有两下子,用人情为筹码让长孙家探风的同时,还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给皇帝吹了枕头风。兴许最近心情太好了,也可能是被“伺候”的太舒服了,他还说可以适当的松一松。

    这可不行,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李承乾最近为了布这个局,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血,怎么能半途而废呢!为了让皇帝回心转意,他可以把嘴皮子都磨破了。

    出宣政殿后,李承乾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心中不由的感叹:温柔乡是英雄冢,自古以来,不知道有多少英雄豪杰都挡不住三尺红帐的诱惑,天子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被套牢了。

    人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李承乾有时候就在想,等他当了皇帝,上面再没人管着、看着,他会不会也跟皇帝一样,耳根子逐渐变软,让那些女人影响了自己的判断!

    “殿下,陛下的圣意总归是没变,您大可必担心!”

    “没错,臣等即刻去安排,确保张真人到京之后,事情可以万无一失的进行!”

    跟在后面的窦宽和许敬宗二人将李承乾从沉思中叫了回来,赶紧补了一句,皇帝刚才的态度他们都看到,要不是太子力挽狂澜,这事恐怕还真得泡汤。

    “好,你们去办吧!还有,别忘了晚上东宫的酒宴,差事永远都是办不完的,适当的放松一下对身心都好!”,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后,李承乾转身离去。

    接进新年,要进京的不仅是宗室诸王、各道州的封疆大吏,诸国的使节也跟接踵而至;涉及外务,兹事体大,李承乾从来都不假于人手,亲力亲为。

    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别人是越来越轻松,他却恰恰相反,要一**的见,一**的谈,整日与这些“牛鬼蛇神”斗智斗勇,弄得脑袋都疼!

    按照往年的规矩,这些朝贡大唐的国家,除了要准备给皇帝准备贺仪外,东宫也是不能少的,这是固有的礼节,再加上李承乾在外的赫赫凶名,谁敢在这上头马虎!

    收礼的事都是归太子妃管,有特殊的地方最多与李承乾说一声,夫妻俩一个对付人,一个专注于钱,也算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了。其他国家送的东西都中规中矩,唯独西突厥另辟蹊径送了一段舞蹈过来,而且还言明是阿使那潞公主特意送给太子的。

    李承乾上次去北边发生的事,太子妃独孤妙音也有所耳闻,老实说她原来对阿使那潞还是挺同情的,因为出身的问题,也一直不能得偿所愿。

    可你这动手打人就未免有点过分了,虽然嘴上没说说什么,但独孤妙音对她的好印象逐渐下降。这次特意送来歌舞,也许是为了致歉,独孤妙音就是再气也不能拦着,太子为了照顾她的心情,已经牺牲不少了,她不能挡着。

    就在太子妃差人把“礼物”送来的时候,恰巧被赶来赴宴的许敬宗和窦宽碰见了,二人问过当差人后相视一笑;而这笑意充满了讽刺的意味,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完全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哎,你们两位真是好大的胆子,太子爷请客还敢吃到,是不是居功自傲,藐视君上啊!”

    “别说我这做后辈的不敬老,特意留了这两坛好酒,你们二位慢慢喝,我去喊几个弟兄过来,咱们今天一醉方休!”,房遗爱一人给他们塞了一坛后,没大没小的笑道。

    房遗爱是个莽撞且没有心机的人,窦宽和许敬宗又都是为老不尊的脾气,这就叫老没老样,小没小样。两老一小私交关系好,总是能闹出一些笑话来,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也是常有的事,所以没人会觉得失礼。

    “唉,算了,殿下已经去后面,我们这两个老家伙也就不逞强了,这酒啊,也就不喝了!”,吧唧了一下嘴,窦宽无精打采的说了一句。

    “窦尚书说的对,心情不好,什么好酒到嘴里也淡如水,还是给殿下省两坛子酒吧!”,心领神会的许敬宗附会了一句,说完还冲窦宽挤了挤眼睛。

    窦宽和许敬宗都是出了名的酒鬼,他们能按捺住肚子里的酒虫不喝,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见两老的要走,房遗爱赶紧伸开双手把他们拦了下来。

    “搞什么啊!是日头落错了方向,还是我把耳朵喝坏了!每次就属你们俩喝得最凶,这次咋的了?”

    “来,你们俩老的说,到底是什么事惹得你们兴致如此不高!”,话间,还特意把声音降低了,继续说:“还是说太子爷那有什么特别的差事,带上我呗,没仗打,无聊死了!”

    看到房遗爱上钩了,窦宽二人先是一笑,然后把他拉倒一旁,窦宽还眯着眼睛问:“听说过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典故吗?”

    “有没有搞错,你们俩老头太看不起人了吧!我们房家怎么说也是书香门第,我房遗爱也是宰相家的公子,就算读书不如我大兄,可也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

    喝多了的人连本来就脸红,让俩老头这么一说,又急又气的脸就更红了;他们俩这不是看不起他,是看不起房家的家教。要是连这个他都不知道,那岂不是与席君买那浑身长毛的家伙一样了。

    “那如果老夫告诉你,今儿西突厥的阿使那潞公主就特意给殿下送来了这么一出好戏,你说殿下此刻是不是非常危险呢!”,许敬宗揣着袖子风轻云淡的来了一句。

    “遗爱,在东宫这么多将官中,殿下对你最好,虽然殿下的武艺高强,不一定有什么大险;但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你可不能辜负君恩啊!”

    窦宽这话算是说道点子上了,算是彻底把房遗爱心里的火勾起来了:“突厥公主那小娘皮真是不知好赖,殿下仁慈,她还敢得寸进尺!”

    话间,又对二人拱了拱手:“两位先生稍作,慢慢喝,某将这就去摘了那奸细的脑袋,给你们拿回来下酒!”,说完话,气呼呼的转身到一旁的刀架上,拿起属于他的横刀,大步离去。

第九百三十九章 破坏“气氛”的房遗爱!

    老实说,李承乾没有想到能收到阿使那潞从西北草原带来的问候,确实是意料之外;上次在北境的事,虽然他挨了一巴掌,有些掉面子,但毕竟事出有因。

    李承乾的“官儿”当得这么大,还真没放在心上,既然人家都送过来,那有什么理由不接受人家的致歉呢!

    不过,阿使那潞这回确实用了心,眼光也很独到,这次送来的舞女是个典型的西域美女,胡旋舞跳得比教坊司教出来的强多了,果然是远来的和尚会念经。

    酒呢,是喝了不少,可李承乾与皇帝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从来都不酒后乱性;既然这舞女这么卖力跳,想要讨好自己,那就让她跳到精疲力尽好了,反正自己又不累!

    是以,李承乾斜靠在宝座上,一边往嘴里倒着酒,一边眯眼看着,这小妞有点意思,浑身上下提溜算褂的,头上还插了那么多钗,跟特么鬼子的艺伎一样,这算不算东西文化的交流!

    稍时,见这舞女因为体力消耗过大,原本行云流水的动作也有些走形,所以李承乾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退下去了。可是没有想到,那舞女突然跪了下来,不住的磕头,求李承乾给她一个说话的机会。

    “恩,行,看了一段这么好的舞蹈,给你一个机会也不是什么大事!”,李承乾放下了手中的酒壶,眯着眼睛说了一句,心中默念道:阿使那潞送来的礼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根据这舞女所说,她是高昌人,麴智胜为了与交好西突厥,特意送了百名美女和大批金银,她就是其中的一个,因为其长相出众,舞跳的也好,被阿使那潞公主挑中当侍女。

    从贵族小姐沦落到伺候人的奴才,心里的落差难免有些大,对家、国的不幸更是整日愁在脸上;后来听说公主要给太子送贺仪,所以便央求公主把自己送到长安。

    希望用自己的美色,可以影响大唐与高昌两国之间僵局,汉人不是总用联姻和送美人的方式来代替战争吗?临行的时候,公主还提醒过她,大唐太子是个从不知道怜香惜玉为何物的人。

    开始的时候,她还不信,直到她使尽了浑身的解数,最后换来的是“退下”,才明白公主看人是多么准确。

    按照常理来说,既然美人计不成,她就应该认命,但到长安后才知道,大唐已经对高昌发兵了,所以她不得不把实情说了出来,求大唐太子怜悯高昌的百姓。

    暴雨梨花,最难消受美人恩,即便李承乾是个心如铁石的人,对于这种“为民勇进”的豪义女子,也不得不挑着大拇指赞一声好,不网开一面,他自己都不好意思。

    “小姑娘,国与国之间永远不可能相安无事,共存共进的!不管是大唐皇帝,还是你们高昌的王心里想的都是一样,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是,没错,孤可以左右一两场战争,但不可能让阻拦每一场战争,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不能用一两场战争和少部分的人的性命,结束这种长久痛苦呢!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就是这个道理。”

    “小姑娘,你很有义气,孤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种为民勇进的义士,孤也不能白看你的舞蹈。这样,孤赐你千金和大唐的户籍,你以后就在长安过活,将来再找个人嫁了,不要再想高昌了,毕竟你已经尽力,不是吗?”

    李承乾的话说的很实在,对于这样的义士,没有必要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词汇来搪塞她,如果真那样做了,那才是真正的卑鄙无耻。国家与国家的争斗就是如此,他们这些老百姓是永远无法左右大局的,把她单独提出来也算是恩典。

    呜呜呜,哭了一会儿后,舞女擦干了眼泪,用沙哑的声音言道:“太子殿下,在你看来这种牺牲一小部分人换回更大利益的买卖是值得,那是因为这些人中没有你的亲人。”

    “你们唐人总说与人为善,克己恕人,可即便是你们这样的礼仪之邦,也仅仅是说说而已,大唐的军队所过之处,无不是一片瓦砾,我的亲人也不能幸免于难,如此孤零零的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见这舞女之言有轻生之意,李承乾叹了一口气,接了一句:“小姑娘,大唐的兵锋无人可挡,即便摩把性命搭上也救不了高昌的百姓。战争总是要死人的,付出代价的不仅是你们高昌,我们大唐也是一样的。”

    李承乾这么说确实是想安慰她一句,一介女子,能力有限,能做到这点已经很不容易,给予这份恩典也是仁至义尽了,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些。

    可他这话音刚落,就见那女子突然拔出头上的金叉,高呼一声:先下去给亲人们探探路。随后,狠狠冲着自己的脖子扎了下去,喉咙上一股鲜血喷涌出来,溅射在地毯上。

    李承乾喊停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他这手还没有放下,就见殿门被房二撞开,一边往里面跑,还一边高呼:“妖女,休伤吾主,房某来取而的狗命!”

    听到这憨货的话,李承乾的鼻子差点气歪了,要是此女真是刺客,那他是不是来的稍微晚了一点;再者说他把孤当成什么人了,曹操吗?扯淡!

    “莽汉,她没想杀孤,她只是自杀而已!”

    哦,“死了更好,祸国殃民的妖女,没什么好可惜的!”

    看到那舞女在地上抽搐着,生命随着血液流失逐渐消失,房遗爱面带鄙夷的看着她,同时还不忘回太子一句。他这话算是把这舞女的义举糟蹋的一文不值,气的李承乾手都特么开始哆嗦了。

    深吸了一口气,李承乾指了指房遗爱,咬牙说:“趁着孤的火还不大,马上滚到你兄长那领三十军棍,再敢多说一句屁话,孤扒了你的皮。”

    指着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那绝对是白日做梦,房遗爱又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要是真计较他说话,那自己非得少活几年不可。

第九百四十章 最好给我一个好的理由!

    房遗爱挨揍是板上钉钉,事后俩老头也大言不惭的承认,就是他们故意这么做,西突厥是大唐的死敌,不管可汗还是公主,对太子能安什么好心。

    大唐今时不同往日,版图日渐扩大,体制的日渐健全,政务上要比立国之初要繁重的多,一年要修养三个月的皇帝根本管不过来,到头来还不是要指着太子。

    万一,太子出了什么意外,那国务就要乱一半,所以他们宁可耍些小手段,也要防患于未然;房遗爱是太子的爱将,顶多就挨顿皮肉之痛,这买卖的不是一般的值。

    许敬宗受李纲之托看护太子,窦宽又蒙擢拔之恩,只要能防微杜渐,得罪房家也就得罪了,以房相的宰相胸襟总不会在这事上找小鞋,所以他们只是在等右卫率大率-房遗直。

    房遗直自贞观元年开始就在东宫六率当差,这十几年来无日不战,好好的一个儒生硬是杀成了一名大将军,在军中享有很高的声望,这次算计了他弟弟,即使是自己人也是会翻脸了。

    “两位先生好兴致,还有心情喝茶,可我那可怜的弟弟就惨了,整整挨了三十军棍,只能趴在榻上哀嚎。两位先生是高人,我二弟被当枪使活该,只能怨他愚蠢。”

    “可二位今儿,要是不给本率一个说法,那咱们就去殿下那说道一二。”,话毕,房遗直将佩刀往桌子上一拍,然后死死地盯着二人看,神情严肃的不得了。

    许敬宗和窦宽官位都是正三品,虽然不是宰相,但都是朝廷的重臣,不管走到哪都得让人礼让三分;可那都是对别人,他房遗直也是怀化大将军,正儿八经的三品大员。

    如果是小来小去的问题,看在同在东宫为臣的份上,房遗直也绝不会如此的失礼与两位大员翻脸;但这是“御前持刃”,是刺王杀驾的罪过,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要不是太子下令打了三十军棍,来个大事化小,他们房家就得被言官参死。老爷子宰相胸襟可以不计较,但他不行,作为房家的长子,他必须得要个说法。想进言,可以,没人拦着,你们可以自己去,用得着拿我弟弟作筏子吗?

    “哎,房大将军,房老弟,火气不要那么大,来来来,老哥先给你倒杯茶,消消火气,一家人不必如此!”,窦宽赶紧起身拉房遗直坐下,还十分殷勤的给他倒茶。

    许敬宗也满脸堆着笑意:“遗直,咱们是什么交情,同僚这么多年,怎么会陷害房家呢!事起仓促,西突厥所谓的礼物又很危险,所以不得不临时抓一个人。”

    “你也明白,太子爷饮了酒,那妖女又那么妖艳,难免以酒助兴!我们俩都是土埋半截的老头子了,做这种事又力不从心;遗爱是太子的爱将,人又憨直的很,即使冲撞了殿下也不会受道重责的。”

    许敬宗这话虽然有点寒碜人,可却实话,换成别人太子一定会多想,可房遗爱就不同了,即是妹夫又脑袋又不灵光,做错了太子也不会说什么。

    身为人臣,为主分忧的是本分,用三十军棍换得君上的安慰,多值得的一桩买卖,房遗直多年受太子恩典,不应该为自家一时的委屈计较太多吧!

    当然,他们俩老的,算计了小辈,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前几天,房遗爱揍了常与魏王来往的三个儒生,这三人都是刘洎的学生,那个善于拍马屁的家伙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了。

    这不,正准备着手小题大做,好好教训一下嚣张的房遗爱一下,还没等他的人把本章弄齐了递上去,窦宽二人就用了点手段,把事给摆平了,所以今年房家可以过个消停年了。

    明眼人都明白,房玄龄的年纪大了,这个仆射也没几年当头了,刘洎比他小不小,只要他靠的住时间,在诸相中早晚占据魁首,三省的格局就会改变,所以刘洎才如此的有恃无恐。

    官位这东西,从来都是不分来路的,刘洎的相位是拍马屁来的,可这权力是实打实的,中书令马周又是不善于揽权的,所以这相权正在向刘洎手中集中,与这样的人掰手腕,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种遏制的争斗早在两年前就开始了,他们俩也都小心翼翼应对着,是不能给御史任何弹劾的机会,所以就只能拿别人来顶缸。从人情上将是不怎么样,可从人臣的角度来说,并没什么错!

    “你们是文官,嘴皮子利索的很,房某一介武夫,当然说不过你们!你们怎么说,就怎么是了!”,白了他们俩一眼后,房遗直只能无奈的喝着茶。

    以前呢,皇帝和诸相的年纪都不大,权力比重的问题不用担心,可现在不同了,正如窦、许两位担心的那样,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大权旁落”。

    太子爷这一路走来不容易,九十九步都磕了,到了这最后一步,要是出现纰漏就是万劫不复,历朝历代这样的例子太多了,既然事情是这样的,他又能再说什么呢!

    “遗直,你能理解就好,不是我们两个老家伙自珍太甚,实在是被逼无奈!萧瑀复位御史大夫后,言官们又起来了,我们俩不得不慎重行事!”,窦宽耸了耸肩膀,脸上浮现出了无奈的神情。

    老而不死是为贼,萧瑀从胡子到头发都白了,可依然是死性不改愿意管闲事,专门盯着官员的官箴说话!而刘洎那马屁精,恰恰关注的就是这点,两人合作的那叫一个默契,朝中的官员无不忌惮三分。

    要不是知道萧瑀的臭脾气不可能再投靠魏王,他们俩早就动手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在很多时候都束手束脚的,生怕把那老家伙给搞死,引得皇帝和太子都不高兴!

    东宫的文臣在私底下闲聊的时候经常议论,皇帝和太子为什么如此的迁就萧瑀,那完全就是个碍眼的家伙,天天看着他“倚老卖老”不闹眼睛吗?.......

第九百四十一章 横生枝节!

    实话永远都不是那么悦耳,就像窦宽二人明着告诉房遗直,他的弟弟就是被拿来垫背的,可这背垫的值不值?连房遗直都不得不承认-值。

    天家的事儿就是如此,不处处设防,早晚被有心的人算计,房遗爱是天家的女婿,从成为驸马都尉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卷入其中,所以窦许二人的确挑的没错。

    既然魏王那边无所不用其的在皇帝面前谄媚,那东宫这边也得有所动作,太子爷不在乎,他们这些作臣子的却不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窦宽和许敬宗二人虽然是不拘小节的人,但让他们像刘洎那般颠倒黑白来谄媚于上,不论如何都是做不出来的,所以他们二人就不得不另辟蹊径。

    办法呢,不是没有,工部那边已经定下了金、银币造币的纯度,允许铸造的圣旨也已经下发了,可朝野上下不少人对都颇有微词,也不是那么看好。

    原因呢,很简单,他们手中都有一些杂质很多的黄金和白银,按照朝廷的新保准,势必会蒙受一些损失,所以就趁着工部那还没有赶制出来,就到处说三到四的扯闲篇,引得皇帝和太子对此都很不满。

    许敬宗认为,东宫上下官佐和交好的勋贵豪族应该率先垂范,主动向户部申请认购一定量的金银币,提前在市面上使用,促进民间的认同,引导百姓们使用“足纯”的货币。

    至于,损失的那点小利,自然也就不在话下了,有了皇帝和太子的赞誉,那不比金银值钱的多。六率的军费一直都在房遗直手里,正好他也来了,所以六率的将官们自然也要出一份力。

    老百姓就是这样的,不管只有当官的和有钱人用了,他们才会跟风用买进兑换,东宫的属员数量不少,有了他们来拉动内需,太子也就没有必要动硬的了,这样维护他的名声是极为有利的。

    东宫-明德殿,今儿收到中书省转来的户部认购金银币的单据统计,李承乾感慨颇多;出来当官的,无非是为了名、利二字,僚属们能为了他主动放弃自身的利益,来维护他的权威,说心里没点触动,那绝对是假的。

    而此件事的始作俑者-窦宽和许敬宗也被他召到了殿中,同行的还有秦怀玉和房遗直两位六率的大佬,一来表示赞许,二来是弥补下臣子的损失,这些钱都是辛苦当差得来的,李承乾不能占这个便宜。

    “大伙的心意,孤收到了,可大伙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孤不能让你们白白蒙受损失!这样,认购单所产生的差价下个月一起发下去。”,单手拄着案子的李承乾笑着说。

    大员们无所谓,可基层官佐将校就不同了,他们还有一家子要养,就指着这点俸禄过活,一下缩水了不少,那日子肯定过得无比拮据。心意是好的,可李承乾不能喝着下属的“血”高兴,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好了,不要推辞了,就这么定了,告诉大伙儿好好当差,孤决定不会委屈了大家!”,话毕,李承乾摆了摆手,示意这事不用谈了,招呼他们来旁边的沙盘这边。

    紧接着又拿出一份交合道发来的军报,因为全部队驮化,侯君集的部队推进的速度奇快,截止战报发出之日为止,已经越过肃州,离开了唐境,正在向高昌反向进军。

    各类没来急运抵的物资,正在有序的转运中,争取在到达碛口之前装备全军,进展可谓神速;可以看得出来,老侯的年纪虽然大了,但锐气更胜,比起年轻人来一定都不差。

    可就是因为他的锐气太胜,才将原本的前军主将从李伯瑶换成了独孤谋,定李伯瑶为前军主将是因为他的稳重,也因为看李靖的薄面,现在半路换人,实在是有些不合适。

    李承乾明白,侯君集做这么大的人事变动一定是因为独孤谋在军中起了幺蛾子,现在前军脱离大军,率先挺进接敌,相同的战术可不一定适合不同的将领,李承乾着实有些担心。

    “李伯瑶是大将军的嫡孙,少年时勇猛锐进,三十而立后却逐渐稳重起来,与大将军年轻时非常像,勇猛和韬略并行,这个前军主将选的没错!”

    “独孤谋呢,北伐时还是一介偏将,随后参与的战事也都是小规模的,缺少独当一面的临阵经验,用起兵来难免生涩,潞国公此举确实有些欠妥。”

    秦怀玉的话刚说完,房遗直就把话接了过去,继续言道:“怀玉说的没错,李伯瑶向来善于打硬仗,苦仗,又屡次出任前锋,确实合适。”

    “过了碛口之后尽是茫茫沙漠,在极端恶劣的条件下作战,军心、士气都不是独孤谋能完全控制的,战力将大打折扣,即使独孤谋超长发挥,折损量也是非常大的。”

    东宫的这两位大率全都不看好侯君集选的这位前军主将,换成他们俩任何一个领兵,都不能做出这样的选择。按理说,侯君集打了一辈子仗,心肠不是一般的硬,他怎么能从了立功心切的独孤谋呢!

    看到太子在皱眉头,曾在军中追随皇帝的作战的许敬宗说话了:“殿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既然点了潞国公做主帅,那就应该充分相信他的判断。如果殿下干预,难免动摇前方统兵将领的威信和军心的稳定,臣觉得还是应该选择缄默。”

    “没错,臣虽然没有临阵经验,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臣相信潞国公这么做,即便不能大胜,最起码能保证不输!是以,臣附议许庶子所言,静观其变。”,窦宽是没打过仗,可这不代表他不明白用人的方式。

    唉,本来是万无一失的事,现在横生枝节,李承乾不愁就奇怪了,盯着沙盘沉思了一会儿后,沉声言道:“远水解不了近渴,交合道所部远在数千里之外,不赞同又能怎么样!延族,替孤拟一道本章,请调肃州军副将-段志感,折冲都尉-段志合领兵一万进驻张掖,以策万全吧!”

第九百四十二章 新纪元,新开始!

    光阴似箭,时光流转,一个月能有多漫长,还不是弹指之间就过去了;今儿是上元节,过了今晚大唐就会迈入贞观十七年,对于皇帝来说今儿绝对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

    程序与往年一样,无非就是皇帝赏赐与臣子、诸国使节朝贺,看了这么多年,李承乾就是闭着眼睛也知道流程是什么样的,老实说真是有些倒胃口,这年味也就逐渐淡了。

    唯一不同是,因为李泰拍马屁的原因,李承乾与诸国使团“拼酒”的项目改成了劝进,这在程序上是多少有些不合规矩,东宫的文武臣子对此有颇有微词;可李承乾觉得挺好,最起码胃不用遭罪了,所以也就把大伙的不满压了下来。

    李泰呢,干别的确实差强人意,可要说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李承乾不得不承认在这么多兄弟中,他绝对是其中的魁首,首屈一指的存在。从人父的角度来看,李泰犯了这么错误还能被原谅,这不能说不是一个原因。

    “陛下,臣仅代表国子监一众学子,恭请陛下晋人皇之位,统御寰宇诸国万民。”,萧德言首先出班归俯于地,恭请皇帝改号。

    “陛下,臣代长安数百万的百姓,恭请陛下晋人皇之位,开创一朝新气象,率我皇唐子民,创建更古未有的盛世,绵延万代。”

    “陛下,臣龙虎山掌教-张骅,代国教道门及天下诸宗教门,恭请皇帝陛下改称人皇,行天道,理万民,使贞观盛世千秋万代!”

    “陛下,老臣代京师三百六十名在职臣僚,拜于我皇阶下,恭请我皇晋人皇之位,全万民百官之请!”,头请在刘洎的陈情下结束。

    按照实现“沟通”好的,皇帝虚怀若谷的说了几句推辞的话,随即又是奚族、契丹、林邑、金齿部、望部、茫都、和蛮部、濮子部等国家、部落恭请天可汗陛下晋人皇之位。

    李泰通过鸿胪寺向这些国家的使节通了气,让他们出来参与三请!而这对于这些部落和国家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他们都是大唐的从属国,无论是国计民生,还是军事力量都要托庇与大唐,就算是让他们叫祖宗也不是问题。

    唉,说到底还不是吵剩饭,用大唐强盛的国力来压人家,这跟李承乾在贞观初提出来的强权理论又有什么区别;读书人就是这样,嘴上说的好听,可一到利益时刻,什么礼义廉耻,仁义道德都会抛在脑后。

    最后陈情的是以陇西王李博乂、渤海王李奉慈为首的宗室诸王,和房玄龄、杜如晦、马周为代表的三省、七部大员们,俯请皇帝陛下顺天理,应人意,晋人皇之位。

    因为无法拒绝众臣民之请,在万分艰难的情况下,李世民勉为其难的接受人皇的称谓,并下旨由礼部、宗正寺牵头,龙虎山掌教-张骅,钦天监-李淳风共同办理晋位人皇大典。

    听着众臣工高呼:人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又看了看李世民脸上志得意满的神情;在角落中,处理各地申报的紧急文书的李承乾不由的笑了笑,他能看得出来,皇帝今儿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太子爷,你说陛下把天子的称谓都改成人皇了,那你是不是也应该顺应时势的变一变,比如人太或者太人什么的,与时俱进嘛!这风头不能都让四胖子抢了不是!”,贱人长孙冲抱着膀子嬉皮笑脸的说。

    如果这话是其他大臣问,李承乾一定会说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得之不喜、失之不忧、宠辱不惊、去留无意。心境平和、淡泊自然才是储君应有的态度,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嘛!谁愿意出头谁出去呗!

    可长孙冲是自己人,同时也是个贱人,这样的话与他说,那引来的只能是满嘴喷粪,所以将本章放下小桌子,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没听说过,咋呼的越欢,死的越快,老实人常在吗?”

    “今儿场面搞这么大,青雀搭进去多少人情,你知道吗?他还得起吗?孤告诉你这就是取祸之道!没那个本事,强出头是要付出代价的!”

    听了太子这话,长孙冲也收起来玩世不恭的劲儿点了点头:“是啊,四胖子不会明白,以他处事的方式等人情找上门的时候,就只能以徇私舞弊来还。”

    “现在知道为什么这次的开销这么大,折腾这么多人,魏王府的要求孤都一一照准了吧!财散人聚是没错,可也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

    这么搞下去,他的王府怕是就要成为三教九流的烟瘴之地了,到时候不用孤做什么,父皇的怒火就不是他能承受住的。”

    与皇帝做了这么多年的父子,李承乾太了解他了,现在用四胖子的时候怎么都好,即便这其中有些臭鱼烂虾,他也能隐忍。可等这事一过,要是出了什么涉及到什么闲言碎语,一顿狠抽,李泰是跑不了的。

    “是啊,是啊,殿下智力超群,运筹帷幄,那里是臣等能理解的;但麻烦你也看看李淳风他们那张嘴脸,笑的是多么勉强,不知道还以他们死了老娘呢!”

    “臣的内线来报,他们近来可是一点都没消停,卷宗,臣已经上报了,殿下是不是批一下,内卫才好动手!”,话毕,长孙冲努努嘴,示意这事简单的很,只要像这些文书一样,批一下就好了,省得夜长梦多。

    “哎,你急什么,就你手里那点东西还不够致命,拿下的都是臭鱼烂虾,可一旦打草惊蛇,再想找到有用的线索就难了!先养着吧,叫你的人盯着点就行!”

    长孙冲这边刚下往下继续说,尚书省的书吏就急吼吼的跑了过来,而书吏手中的正是交合道送来的紧急文书。

    心急的李承乾立马起身抢了过去,打开以后,脸上原本的笑容顿时就当然无存,怕什么来什么,赶上这么个喜庆日子,来这么道文书,这不是成心添堵吗?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499/ 第一时间欣赏贞观皇储李承乾最新章节! 作者:陈叔挚所写的《贞观皇储李承乾》为转载作品,贞观皇储李承乾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贞观皇储李承乾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贞观皇储李承乾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贞观皇储李承乾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贞观皇储李承乾介绍:
高冥是一名现役军官,一场意外,来到了大唐贞观元年,附身在八岁的李承乾身上,他没有金手指,没有超能力,在尔虞我诈的朝堂中,凭借自己的知识,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当然也改变的大唐原有的轨迹。贞观皇储李承乾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贞观皇储李承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贞观皇储李承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