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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皇储李承乾全文阅读

作者:陈叔挚     贞观皇储李承乾txt下载     贞观皇储李承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八十七章 送上门的小媳妇

    礼完成后是开宴,教坊司排练的宫舞让人“流连忘返”,看看那些勋贵和使节一副猪哥脸就知道了,这些色中恶鬼是“馋了”,真是特么够没出息的了。

    大唐的宫廷菜品琳琅满目,主材料有鱼、虾、蟹、鸡、鸭、鹅、牛、羊、鹿、熊、兔、鹤等等,甚至还有青蛙,但唯独没有猪肉,因为在贵族固定的思维中猪是一种低贱的动物,是以很少出现在宫廷菜单上。

    就算是有,那做法也很简单,一般就是蒸了就蒜泥吃,没什么新鲜的作法,御厨嘛,做样子货是行家里手,要想让他们跟东宫的厨子一样,一心改良菜谱基本是不可能的。

    当然,这鱼是有说道的,鲫鱼、鳊鱼、鲂鱼、鲷鱼、鲈鱼,什么样的鱼都行,但因为唐朝皇帝姓李,因此禁止民间吃鲤鱼,违者杖六十。

    老吃这几种鱼有什么意思,杭州水师运输军粮的后勤舰船无意中捕捞一种巨骨舍鱼,也叫海象鱼,成鱼的重量比好几个成年人都重,而且鱼鳞非常坚硬,只能用锤子一片片敲下来。

    东宫的厨子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将这鱼拾掇成一道佳肴,只是有些可惜,仅仅捕捞到了两条,一条给皇帝,其余诸臣使节共分一条。李承乾入座的时候,程知节等几个老家伙正在向皇帝讨要他没动几口海象鱼,稀罕东西谁都喜欢,老程等人自然也不例外,况且还能为皇帝添个好彩头,何乐而不为呢!

    有荤菜,素菜自然不能少了,就在老程等人笑着拿着大鱼回座的时候,李承乾把目光瞄向素材,其主要食材是菠菜、莴笋、豇豆、茄子、秋葵、韭菜、白菜、荠菜、胡萝卜等。

    值得一提醋芹,因为魏征喜欢吃醋芹后,所以上菜的时候皇帝特意多给他一道醋芹。魏征见了,食指大动,饭还吃完,醋芹就吃光了。

    坐在龙椅上皇帝看到后,马上揭短,说:卿常言清心寡欲为君子,不应爱太注重享乐,朕现在终于见到了。魏征机智地回答:陛下喜欢无为,臣子自然不敢有什么偏好。老臣就好这一口罢了。

    皇帝对于找魏征的毛病可谓是乐此不彼,李承乾可没心情看扯淡,就在他打算吃点东西填饱肚子的时候,越国公冯盎毫不客气的赶走了长孙冲,行了礼后做了下来。

    “殿下,几年不见殿下越发的英武了,臣虽远在岭南,但听闻殿下西南一役定鼎边境,大破吐蕃,扬我大唐国威、军威,心中也是莫名的激动啊!哎,要不是岁数大了,老臣还真愿意随殿下上阵厮杀一番。”

    从冯盎说话的语气就能看出来,老头儿如今算是彻底服了。贞观初,他到长安的时候,那可以以“诸侯王”的身价来的,排场跟孤这个太子不相上下。当然,人家也是有那个实力,皇帝都礼让三分,更不要说,当年自己只是一介稚子了。

    不过,十多年栉风沐雨,大唐国力强盛,对地方的控制力度大大增强,冯盎在地方上的控制力不断地缩减,他那份诸侯王的架子在也端不住了。而自己多年来血染黄沙,统领六率赫赫威名,储位稳固,威视仅次于天子,他这个面上的岭南土皇帝显然已经不够看的了,要不然怎么能低三下气的与自己来攀交情呢!

    “哎,不能这么说,黄忠七十尚能上马弯弓为蜀汉立下汗毛功劳,越公老当益壮,精神饱满,丝毫不亚于黄忠,等将来有了战事,孤还要举荐国公为国家再立新功呢!”

    花花轿子人人抬,见太子这么给面子,冯盎先是哈哈一笑,然后端着酒杯正色道:“殿下金口玉言,老臣就等待陛下和您的命令了。”

    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李承乾笑着与他碰了一杯,老骥伏枥是挺好,可志在千里就算了,说点好听让他高兴一下得了,这辈子该做的的都做了,好好享受晚年也是应该,万一折在阵中,这咱不落埋怨。

    待饮完了酒,冯盎又往前凑了凑,低声说:“殿下,老臣有一事想你谈谈不知道妥不妥当,你要是觉得不行也不关系,就当老臣没说!”

    冯盎的话引起了李承乾的好奇心,随即回了一句:“越公,咱们是什么关系-世交,而且你还是国家勋略,有什么妥不妥当的,但说无妨。”,冯盎是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在皇帝面前说胡话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能让他说得这么小心翼翼的事可不多见。

    呵呵,搓着干瘪的手,冯盎小声说:“殿下,你也知道智戴去年添了个嫡女,那小丫头可讨人喜欢了。中山王虽说年纪还小,可却是帝祚传承的嫡脉,不知道老臣有没有幸与皇室联姻呢!”

    恩?我说的嘛,老家伙为什么说话如此的小心呢,感情把主意打到儿子身上了。是,他说的没错,如果是普通的宗室郡王,只要老家伙在皇帝那开口,没说的,父皇那一准拍板。

    可李象不同,他是东宫的嫡长子,大唐未来的储君,今日谁成了中山王妃,那就是将来的太子妃或者皇后。老头儿这嘴够刁毒的,拔萝卜专挑最大、最好的拔,这出身寻常的宗室还入不了他的眼了。

    行,这老头行啊。李承乾明白,玄甲军在天下各道、州险要位置都建立了兵营,岭南也是大唐的国土,所以自然也不例外。看样子,那个规模不大的军营把老冯吓着了,所以就想着把和皇室联姻的方法来表示自己臣服之诚。

    想通了这一点的,郑重其事的回道:“还以为是什么事,冯家世代忠良,护国有功,冼夫人的血脉陪那家的子弟都够了。对于越公的提议,孤甚表赞同,可孤不能一口就答应你,这门亲事必须让父皇点头。你知道的,孤什么主都能做,但这个说了真不算数。”

    对于太子的回答,冯盎甚是满意,他当然知道李承乾说了不算,但只要他这没问题,那肯定会在皇帝那美言几句,回头自己再多多表示恭敬,那不仅给孩子找到一门好亲事,更是为冯家争取了百年的富贵,这可真是令人兴奋啊!......

第六百八十八章 你这老匹夫耍滑头

    往常的宫廷宴会,李靖绝对是最低调的一个,从来都是一个人坐在位子上喝酒,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好像他一直都是旁观者,给人一种敬而远之的感觉。不过,今年确一反常态,不仅前后张罗非常殷勤,更是即兴赋诗一首,赢的了一个满堂彩。

    而对于今天的寿宴,除了李贞哥俩那小小的插曲外,李世民满意极了,再看到李靖这么卖力,御案上的酒消耗的速度明显高过平时。李承乾也挺高兴的,父皇成年操心国事,不顺心的事每天都有,今儿这样的日子很是难得,且让高兴去吧!

    就在李承乾与长孙无忌小声说着冯盎提的事时,李靖笑呵呵的走了过来,非要拉着李承乾去西南角那几桌喝几杯,还半开玩笑的说是奉旨办差,这让李承乾有些糊涂了,但扭不过老家伙,所以也随他去了。

    原本以为李靖是扣帽子。开玩笑,可当他看到位子上坐的人有老有小,而且都陌生的面孔,这就让他更糊涂了。看到太子不明白,李靖随即解释了起来,自晋阳起兵后,唐军将士沙场将士阵亡者无数,朝廷为了抚慰军民遗孤是出台了不少政策,可这并不能完整的表达圣意。

    为此,在銮驾抵达洛阳前,兵部特意调取了相关档案,从阵亡官兵遗属中挑选一批人入宫赴宴,以示不忘烈士的功绩,并以为永例,凡是朝廷举行重大的庆典,一定会给他们留下几桌。

    更为有意思的是,由于李靖在宴会上的表现“非常出色”,让他检校兵部尚书的名义主管抚恤老兵和遗孤的差事。是,没错,李靖打了一辈子仗,这活儿在朝中诸将中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可今年的兵部尚书也太不值钱了吧,从西海道回来的侯君集被授了一个,北边的李勣得了一个,甚至连营州的都督张俭资历这样浅的也弄了一个。咋的,这么要紧的缺,如今改批发了?啥东西一旦多了就贬值,一下子弄了这么多,缺儿也就没人抢了,这算不算是为老杜分担火力。

    且不说皇帝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单说这给烈士遗孤参加国宴的机会,这就是好事,而且是大大的好事。不忘战,不忘人,将士们的心才会永远的热下去,大唐的社稷才会稳如磐石。

    说道这些遗孤的老老少少,李承乾不由在心中好好夸了夸杜如晦,细致,太细致了,上至老翁,下至稚子,他那竟然都有档案,能在兵部坐堂这么多年果然有一手。

    要知道建全这样的档案可是不是朝夕之事,通讯的传输与采集信息在这个时代是件很困难的事,而且往往应为天灾、疾病、地理等原因,根本找不到他们家人,杜如晦能把工作做到这样细致,兵部阁员的付出可见一斑了。

    想到这里,李承乾不由的觉得,兵部赊账的事也不是那么不可原谅,毕竟他们把钱都花到正处了嘛!

    看到太子出神,李靖在下面用脚踢了李承乾一下,随即开始挨桌的介绍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翁,他年轻时随太武皇帝起兵,立下过军功,四个儿子也先后阵亡于各场战役中。

    然后是个中年汉子,半途丧妻,好不容易把三个儿子都拉扯大,可都先后阵亡于定襄和吐谷浑。......,最后,是一位十多岁的少年,他们一家男丁都是苏定方麾下的骑兵,松州一战全部阵亡。

    李靖一边介绍,李承乾则拿着酒壶和他们每桌都喝上一杯,再说上几句勉励的话,对于这些平凡的“一门忠烈”,在他眼中要强过那些高官显贵,因为他们的付出生命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目的,他们的感情是真的,与其把酒言欢,李承乾并不觉得掉价。

    慰劳了这些老少后,李靖有把李承乾拉倒一旁,偷偷摸摸从袖子掏出一个本章递给李承乾,然后低声说:“殿下,老臣也是被无奈才出来舍这张脸的,这本章是刚才老杜给的,陛下这个尚书不是白给的。”

    恩?狐疑的看过本章后,李承乾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这不是扯呢吗?杭州的造船厂凭什么白给兵部打造两支舰队的船只,就因为孤帮了李靖一把,这也太坑了吧!

    杜如晦自然不敢再来敲诈自己,所以就和皇帝商量一下,让李靖来。我说刚才三个人在上面“相谈甚欢”呢,李靖的花白的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一样。搞了半天,原来又是想打土豪,李靖把自己请来是打感情牌的,怕自己说他忘恩负义,这老匹夫,跟孤耍起滑头了。

    也是,在辽东捡了那么大的便宜,扩建水师是情理之中的,而在大唐造船工艺最好的,当然是杭州的水师基地,所以必定会找自己。原本李承乾以为兵部会清算完债务,再来赊账,可现在却截然相反了,一个大子都不想出。行,坑孤是吧,那孤也坑坑你们,老子就不信,皇帝能着饿放着烂账不管。

    心里盘算了一下后,李承乾把本章收了起来,随即言道:“大将军,你的面子孤买了,这些战舰就算是送给你到兵部的见面礼了。您老回去跟杜相说,下不为例。”,李承乾明白,老杜之所以明火执仗的坑自己,那是因为皇帝想提醒下自己,李靖的事到此为止了,但得付出点代价来。

    待李靖千恩万谢走后,李承乾把杜构召了过来,将本章交给他后,吩咐道:“回去把账目清理一下,以后凡是军备采买的账目,咱们只收成本和三成利润,剩下的全部上交内府。俩老头儿狠,觉得咱们挣的多了,那咱们就交给他们,看看他们左手导右手的游戏能坚持多久!”

    思虑一番后,杜构的杜构的眼前一亮,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俩老头儿当然搞不懂资本运作这里面的道道儿,一旦兵部欠的钱太多,那势必会一次性解决,否则内府的账目一乱,那很多事都会被迫停下来,这是皇帝所不愿意看到的。

    “殿下,您这招高明啊,行,臣即刻通知下面的人把账目做好,七天之内送到您手中核查!也该让他们头疼了,要不然就总认为咱们那东的东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是个会下金蛋的母鸡,这个观念可要不得。”......

第六百八十九章 谁便宜都想占?

    寿宴结束后,李承乾被皇帝召到后殿,不为了别的,就为冯盎送的礼,数量之大,价值之高,绝对是诸臣中的魁首,甚至比有些小国送的都多。有道是是无利不起早,仅仅是一场寿宴,如果没有其他的目的,李世民不相信他能下这么大的本儿。今晚,高明与他相谈甚欢,那一定知道他的打算,看看这老狐狸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不说不要紧,一说冯盎为自己的孙女瞄上中山王妃的位子,皇帝这还没发话,长孙皇后先不干了,只听她愤恨的说:姓冯的老头儿好不知休,为了常保禄位,算计到吃奶的娃娃身上了,这就冯氏的家教。不行,她不能接受与这样的人家联姻。

    更何况,现在冯家的小丫头还小,天知道长大以后是什么模样和脾气,要是归拢不好,是个惹是生非,搅家不嫌的角色,那他孙儿是要吃苦头。李象是嫡长孙,给他定亲是国事不假,也是家事,作为孩子的祖母,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如此马虎的就定下来。

    说完话,长孙皇后还对怀里的小家伙伤心地说:我孙儿才多大啊,就让这些老家伙惦记上了,太可怜了。

    对于长孙皇后的护犊子,李世民父子只能相视一笑,李泰和李恪都如今都有了儿子,可在长孙眼中,似乎看不到那两个小的一样,心心念念的就是李象,丝毫她看不见一视同仁的胸襟。所以宫里就流传出了一种说法,皇后娘娘爱屋及乌,她独喜太子,自然也喜欢他儿子。

    “对对对,观音婢说的都对,冯盎那个老混蛋太不是东西了,竟然把主意打到象儿的身上,其脸皮之厚比之长安的城墙也不逞多让!”,安抚了长孙皇后两句后,李世民把头扭了过来,问道:“高明,你是他父亲,也是有发言权的,你说说是否应该答应此事呢!”

    发言权?那是啥玩意,这个词儿咋这么陌生呢,孤连自己的婚事都没作了主,您老人家会真心听咱的意见吗?还不是想不费一兵一足就削平岭南,瓦解冯家的在当地的影响。

    想通了这一点后,李承乾笑了笑,随即慢条斯理的说:“父皇,冯盎的打算自然不用说,他提出来的时候也很有规矩,只是希望父皇再考虑人选的时候能捎上他们冯家,绝对不敢有拂逆父皇的想法。”

    “不过,冯家在岭南“已立三世”,施行仁政,当地军民无不马首是瞻。朝廷要想在真正意义上解决岭南的问题,那不能光靠武力威慑和政事施压,所以儿臣以为可以考虑他的建议。”,李承乾的话还没说完,长孙皇后的眼睛就瞪圆,吓得李承乾不敢卖关子了,赶紧解释他的用意。

    冯盎的请求乍听上去,确实有些无礼,即使压力再大,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这样的法子来化解危机。可这恰恰也给了朝廷一个新的机会,既然有互利共赢的机会,那为什么要动武力呢!

    和冯盎说明白,且先以皇后的名义把冯家丫头招进宫中教养,如果合适,成年之后,即册封为中山王正妃,先稳住冯家。随后把李象的封邑改到岭南,由朝廷派员直接官吏封地的事宜。

    有了这十多年的缓冲期,即使这中间出现了什么变故,比如说冯家的丫头不合适,冯家因为换家主有了异心,那都不要紧,朝廷可以游刃有余的应该各种突发情况。......

    对于这种解决方法,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冯盎没有资格和朝廷谈条件,但朝廷也要尽可能把代价降到最低,冯家护国有功,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和平解决岭南的问题,是首选。

    高明是成熟了不少,这要是换做贞观初年,他肯定请旨带兵打过去了,就像岷州战役时那样。看来多年的从政和军旅生涯让他的头脑,在军政上的认知日渐圆滑成熟,恩,不错。

    看到皇帝满意,李承乾又有把头扭向了长孙皇后:“母后,成与不成将来都是您一句话的事,这主动权永远在您手中,何必计较一时的意气的。再说了,这小家伙是个儿子,左右都不吃亏,您说是不是!”

    听完李承乾的没理辩三分,长孙皇后白了他一眼,抱起李象就向后面走去,临走的时候还留下了一句: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呵呵......,对于妻子和儿子之间互动,李世民从来都不管,况且这小子聪明,办什么事多年来都无往而不利。有了皇后这有事没事敲打一番,让他知道该收敛的时候要收敛也挺好的。

    “行,就按你说的办,冯盎呢,安排他三日后觐见,你替朕敲打他一下,岭南水性好的人有很多,这要是不用,那太可惜了。”

    皇帝的话让李承乾想到李靖拿来的那本奏章,看来父皇原本就想把新组建水师放上一支在岭南,用以压缩冯家在岭南的势力。现在有了这么光明正大的理由,他怎么会轻易放过呢。

    所幸来个双管齐下,这样一来时间和风险成本也会大大降低,用心良苦啊。估计老冯也是察觉到大限快到了,所以才主动求和的。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失去点权力不怕,只要能保住冯家就行。老头子有三十多个儿子,家中吃饭的那么多,这要是端不好这碗皇粮,那可比谁死的都惨。

    一想到这里,李承乾的脑海里想打另一个人,那就是契毖何力,论生儿子,能和冯盎有一战之力的就只有他一个,把这两个家伙弄到一起喝一顿酒,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的。

    再说,既然阿使那步真送上门来,那大唐也不好一直作壁上观,不管西突厥的异动,有这个汗国在,关中始终处在其兵锋之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李承乾自认为没那么大的心,必要找机会拔出这个拤在嗓子痒的鱼刺,要不然睡觉都不安心。这是两个国家之间的博弈,李承乾丝毫不在意会不会有人说他是趁人之危。......

第六百九十章 双布局

    李承乾很少主动请人吃饭,也很少赴别人的宴席,因为大伙都知道太子不喜欢奢靡的酒宴和靡靡之音,他宁愿去地头和军营肯饼子,也不愿如此过日子,所以能接到太子的饮宴邀请是件及其稀罕的事。

    尤其是契毖何力这样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降将,一直以来都处于不尴不尬的境地,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去站班,什么都不做就能享受着高官厚禄,一辈子无忧无虑,不用像在草原时那样整天担心被人吃掉。

    有这样的舒坦日子过,遭点白眼儿就遭点呗,反正咱脸皮厚,只要能保证富贵就行了,那里还管得了不当吃、不当喝的瞎把式。

    不过,太子请客还真让他心里有些打鼓,第一次讨伐吐谷浑的时候就让他损失了不少部族,这回太子是不是又瞄上咱了,那些部族可是自己立身之本,弄没了咱可屁价值都没有了,所以契毖何力是怀着忐忑的心来走进大殿的。

    一番见礼过后,李承乾为他引荐冯盎,然后热情的招呼着二人入席,为了招呼这两个嘴都吃刁的家伙,李承乾特意吩咐下面要好好露一手,否则这两个家伙可是要笑话咱们东宫的。

    酒过三旬之后,李承乾让恒连将一柄白玉如意放在冯盎的桌子上,随即笑道:“越公,你的提议呢,孤向父皇禀告过了,他老人家对于此事乐见其成。可孩子们还小,脾气秉性都没有养成,所以先让他们熟悉一下,总角之交、青梅竹马的感情才能让咱们这些做长辈的放心不是。

    过两天,母后会下达一份懿旨,将贤侄女接到宫中由她亲自教养,待遇比照公主,等他们的身子骨长成了,即册封为中山王正妃,这柄如意就算是象儿给贤侄女的信物了。”

    有道是三岁看老,在契毖何力没来之前,冯盎就和小李象玩了一会,这小家伙一看就是长寿有福之人,依照大唐现在朝局的发展和他受宠的程度,以及皇帝为他订婚的慎重,这个小家伙八成就是将来的东宫太子。

    虽然没有得到正式的诏书,但太子能送这么一柄玉如意,已经是很有诚意了,要多少是多啊,天家的恩惠毕竟是有限的,该知足了。

    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冯盎一边笑着点头,一边说:“还是陛下和娘娘事情想的周全,冯家能得到如此宠幸,老臣阖府上下与有荣焉。”

    听了半天,原来是东宫与越国公府联姻了,这个消息让契毖何力非常震惊,中山王是什么身份,他太清楚了,冯家真是掏上了,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啊!

    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让自己知道此事?契毖何力的心里又泛起了一阵糊涂,但花花轿子人人抬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所以赶紧端起酒杯敬了李承乾和冯盎一杯,且说了一堆的吉祥话。

    “郕国公,第一次西征的时候,契毖部伤亡不小,可依然一往不前,直至最后一场战斗,这些孤都记在心里。临洮县主也是宗室的之女,你也是皇亲国戚,皇室有了好事,自然不能忘了你!”

    李承乾这话差点让契毖何力哭出来,这不是说太子的话多感人,而是他想起了那些为了让部族在大唐站稳脚跟而牺牲的勇士们,他们用自己宝贵的生命,让高傲的大唐太子认可了契毖部,这对于部族将来安稳的日子及其重要的。

    于是,兴奋地搓了搓手,契毖何力的脸上露出憨厚的表情,笑着问道:“殿下,啥好事啊,是不是小王爷也要在我契毖部选妃啊!那没得说,只要您发话,适年的女娃子,臣都给您抱来!”

    契毖何力是拍着胸脯说的,而且样子极其认真,可李承乾和冯盎却被他弄得无奈了,且不说小李象还是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娃娃,就算是长大了,皇室子弟选妃也不能像草原一样上一样。

    这个是极其注重血统的时代,即使李象将来当了皇帝,那后宫也不会如此选妃,这家伙憨厚的够可以的了。

    “郕国公,玩笑了,这样艳福,那小子可享受不起!咱们还是言归正传,说说正事!”,话毕,李承乾从旁边的桌子上拿出了两份地图,并向二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两张地图分别是岭南地区和西突厥的,李承乾随即向他们二人指明朝廷的主张:首先是岭南,临近南洋诸国,朝廷要在那里打造成新的通商口岸,无数大唐的商品将在那里装船,贩卖到其他国家。

    同时为了加强对南海的控制,除了整改当地原有的水师,朝廷还会在两年内,将新建水师入驻岭南军港,统一划归越国公指挥。那里小国林立,海盗猖獗,而且还是囚犯流放之地,特别是崖州,保障海上通商之路是很必要的。

    国土庞大而使君主劳心,多一条赋税之路,户部的压力就会小一点,老百姓就能多得一点实惠,所以冯盎回去要做的事还很多。

    至于契毖何力,那任务就简单多了,就是组建一支万人规模的沙漠盗匪,深入西突厥腹地,打、强、杀都随意,缴获的战利品都归他们,且斩首的级数一律按照军功计算,给西突厥的乱局再添一把火,彻底搅和成一锅粥,在最大的限度上消耗他们的国力。

    同时,为了让这支万人骑兵没有后顾之忧,在大唐与西突厥边境将建立几个补给点供他们补充,他们家眷朝廷也会赏下一片草原,也算是给契毖部减轻一些负担。

    近来西突厥小王阿使那步真来投,他熟悉西突厥的一草一木,由他出任参军,去联络那些不甘心被他们统治的部族,定然是如鱼入海。

    这对于契毖何力来说是个好事,且不说以此能改变他们契毖部在大唐的地位,更是能保多年前的一箭之仇,这样的买卖别说利益很大,就算是赔本,契毖何力也愿意赚这个吆喝,所以谢过太子之后,契毖何力兴高采烈的去找阿使那步真。

    看着他的背影,冯盎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殿下,你就不怕他趁机做大吗?老冯的话不仅是为契毖何力问的,更是为他自己,这么简单的道理,李承乾还能不知道。

    干完了杯中的酒,随即笑着回了一句:“想让人家卖命就得赋予足够的信任,要不然李家怎么是怎么收服那些降将为己用的。”,面上的话说完,李承乾在心里又加了一句,他要真有那想法就好了。.......

第六百九十一章 人是种奇怪的动物

    曲终人散,喜庆的日子一过,人们都踏上了归程,皇帝銮驾正式启程返回京师长安,李承乾则在龙撵中伺候着,父子俩一边喝茶,一边谈着孙伏伽呈上来的本章。

    长安城年前发生了一件“奇异”的案子,李泰的文学馆有几个学士在一处别苑中死亡,而且个个七窍流血,可仵作验尸又说没有中毒,可以说死的莫名其妙。

    因为死的是魏王的亲信,又都是朝廷的官员,所以刑部和大理寺不敢有丝毫懈怠,仔仔细细把他们的人际关系,经常出入的场所都过了一边筛子,结果呢,一无所有获。这几个家伙都是典型的文人,除了差事外,就是喝茶、饮酒、填词作赋,根本就不可能与人结仇。

    报上来后,皇帝的第一反应是党争,李承乾他们三兄弟争储的事在朝中也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互相清除一些官员也不是不可能,动到朝廷命官的人命,做的未免太过火了,所以李世民非常恼火。

    但他的怀疑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李恪,且不说李承乾当时不在长安,就算他要针对李泰,也会直接找上青雀,直接动手,这样的例子已经不止一次。

    可让百骑司调查一番后发现,李恪与他手下的人根本与这几个官员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而且这几个书呆子在李泰那也是混饭吃的,要杀也不会杀他们这几个小角色。

    是不是有人想让几个皇子再次在朝中掀起内斗呢,恩?有很大的可能性,所以在启程来洛阳的时候,李世民就打定主意交给高明去查,不能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让天下人看皇室的笑话。.......

    “父皇,这是不是有些不合适,毕竟人是青雀的,儿臣这么大包大揽是不是不太合规矩!”,老实说,李承乾对于小胖子的事并不想管太多,这倒不是因为兄弟阋墙的原因,而是他手下的人在李承乾眼里就是一群神经病。

    李泰用人的标准才是“唯才是举”,只要你有能耐,甭管是德行什么样,他都照单全收,看起来旗下聚拢了一大批能人异士,可实际上却是鱼龙混杂,什么鸟都有。

    尤其是那些所谓的大儒们,一个个都是些喜欢最求魏晋遗风的家伙,那些之乎者也的话和标新立异的行为,正常人谁都接受不了,也不知道那小胖子在那淘换得这些奇葩。

    不过,这些人虽然脑子不太正常,可人家并不妨碍朝廷的运行,也涉及不到百姓的利益,无非就是多花一份俸禄的事,所以李承乾也当眼不见、心不烦了。

    现在皇帝竟然让他去查这些人的死因,他当然不愿意,这样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不死不活浪费俸禄银子,死几个就死几个呗。反正老四手下这样货有的是,犯不着把自己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

    对于李承乾的回答,皇帝一点都不例外,因为他心里很清楚,高明打心眼里不愿意管青雀的事,老四这么多年的不懂事已经把他大哥的心伤透了。高明能不计较他那些小动作,已经是大肚能容天下难容之事了。

    “行了,朕知道,你的差事多,而且都是劳心劳神的事,朕这个作父亲也不能一点都不顾忌,朕已经决定,案子结束以后,青雀返回封地,为德领山南西道监察的差事,让你耳根子也清闲一些。所以这个案子,你还是要接下来的,要不然岂不是辜负了为父的一番心意。”,话毕,拿起了一杯茶递给了李承乾。

    皇帝这是典型的携恩图报,而且毫不隐晦三兄弟之间的矛盾,让脸小的李承乾不知道怎么再回绝,所以双手接过茶后,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

    然后,试着问道:“父皇,人是文学馆的,所以难免有用到青雀的地方,能不用让四弟出来协办,这样一来既方便,也省去了很多的麻烦,您说呢?”

    文学馆是李泰的老巢之一,那里乌七八糟,见不得光的人和事有很多,既然皇帝光明正大的要把李泰发出去,那他也得光明正大查案子,不能借机搞人家的产业。要不然即使皇帝嘴上不说什么,那也心里肯定也会不舒服,认为自己不识抬举,这样的愚蠢的事,李承乾是不会作的。

    况且,搞李泰用这么麻烦吗?内卫手里掌握的东西多了,只要那出来摆在皇帝的面前,那轻则罢爵流放,重则,重则就不好说了,毕竟父皇在那方面很敏感,就算是自己都不敢碰,更不要说是那小胖子了。

    “恩,可以啊,你们兄弟同心,朕对此乐观齐成,就等你们兄弟的好消息了。”,话毕,李世民的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相爱相杀,恨起来的时候,恨不得一口口把对方咬死。就说李泰吧,对于这个一直压制自己同胞兄长,那心里不是一般的恨,就是因为他的光芒太耀眼了,所以人人都不会记得魏王-李泰是何许人也。

    可形势比人强啊,有人动了文学馆的人,父皇不仅没把案子交给他,反而交给太子,这对于他来说就是釜底抽薪。

    傻子都知道这是李恪那个混蛋做的,父皇又让太子出来和稀泥,这不明显偏向那个杂种嘛。凭什么,就凭李恪那点小聪明吗?这心里的火气让他一时没法消除。

    “太子殿下,我的大哥,这事还用查吗?就是老三干的,大理寺和刑部的人都是见人下饭的主儿,你指着他们能调查出什么啊!”

    “那些人既然做了魏王府的属官,那臣弟就有义务庇护他们安全。如果他们是犯了律法,那臣弟无话可说,可他现在呢,是这样吗?”......

    李泰的情绪有些激动,不停在在车架中摇晃着他那肥胖的肚子,弄得马车摇摇晃晃的。而且话语中把矛头直至李恪,毫不隐晦的说他就是凶手。

    当然,李泰也不是无的放矢,就在上元节的时候,两兄弟就因为太子不在长安,争夺主持祭祀宗庙大礼的差事明火执仗的争了起来。最后李泰用了点小手段得到了这个差事,气的李恪放出了狠话,早晚给他点颜色看看,所以李泰才如此肯定是他干的。

    刘弘基那话说的好,捉奸捉双,拿人在床,就凭一句狠话就定性一位亲王犯罪,是不是有些太武断了。李恪也不是白痴,你这么问,你说那小子会不会到皇帝参上一本。

    本来李承乾就不愿意管,现在看小胖子这死出,心里的气就更不是不打一处来,随即淡淡地说:“行,你说的都对,都有道理。要不这样,案子也甭查了,你带着侍卫去砍死老三好不好!这就省心了,父皇和孤再也不用为你们两个那点破事头疼了。你放心,魏王、吴王的爵位,孤上表保给你们的儿子世袭。去吧!!!”

    李泰是个书生,嘴上说说还可以,这真要让他抡刀子砍人,他还真是不敢。看到太子不耐烦,瘪了瘪嘴坐了下来,双手搭在大肚子上,不情不愿的说:“臣弟就是说说,用得着这么认真吗?大不了,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砍李恪,别看玩笑了,这家伙功夫虽然比不上太子,可也是弓马娴熟之辈,自己带侍卫去砍他,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所以只能无奈的坐下来听太子怎么说了。

    “好,既然愿意听孤的,那就说说这几个学士都是些什么来路!说实话,官档那些瞎话就不用说,你手下的人都是些什么货色,你比孤要清楚。”,李承乾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

第六百九十二章 你确定他们是人吗?

    “老四,你从小读书好,“斯文禽兽”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你总该知道吧!”

    “老四,你脸色太难看了,是不是便溺,这好说,独孤睿那有巴豆,咱可以去要一点!”

    “老四,孟尝君有食客三千,所谓鸡鸣狗盗,你门下这些家伙丝毫也不差啊,什么货色都有,那淘换的?”

    虽说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的低头,可也没有李佑这样的,太子还没说什么呢,你这没完没了是要干什么呢!谁门下还没有点不成器的东西,你齐王府没有吗?

    眼珠子一转,李泰挺着大肚子,脸色铁青的回怼道:“老五,话不要说的太满,阴弘智、燕弘信、昝君谟、梁猛彪是怎么回事,他们还不是打着你齐王的名号在长安城里为非作歹,欺男霸女。所以五十步笑百步,你我谁也没有资格笑话谁,”

    呵呵.....,轻蔑的笑了几声后,李佑反驳了一句:“咋的,老四,你不仅盯着老三,也盯上我了。行,既然你问了,那我就跟你把话说明白了。阴弘智人在诏狱体验生活,燕弘信他们三个也被发到西海道当大头兵。该处理的,本王都处理过了,你呢,你手下的那些学士是不是也得到诏狱走一圈!”

    听到“诏狱”这两个字,李泰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心中不由的骂道:李佑这个混蛋跟太子学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自己的舅舅都特么往死里坑。诏狱是什么地方,那他特么是体现生活的地方吗?阴弘智这老货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一辈子不走运不说,还摊上这么个外甥。

    自我感觉良好的李泰当然不会认为他是乌鸦落在猪身上,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所以当然对李佑的行为又是一顿冷嘲热讽。

    被这两兄弟吵的李承乾连书都看不下去了,用书敲敲了桌子,沉声说:“青雀,为辅,孤说你们俩是不是闲的,为了无关紧要的人至于大动肝火吗?用不用孤把马车喊停,让你们俩下去打一架,或者互相带着侍卫去抄对方家!”

    得,见李承乾不耐烦了,两兄弟互相瞪了对方一样,然后把头扭了过去,谁也不理对方。对于两兄弟的剑拔弩张,李承乾懒得管,嫡子和庶子之间的死结根本就没法解开。

    从小到大,李泰以嫡子的身份在兄弟们之间横行霸道,而李佑又是个不服输的性子,所以但凡在一起肯定得吵上一顿,这样的家常便饭,皇帝都看习惯了,更不要说自己了。

    哎,即使他们不涉及皇位之间的竞争,但也无法和解,天家富贵又怎么样,还不是跟寻常百姓家一样,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多年来,李泰虽然没做出什么政绩,可置产置业的活计,可是一天都拉下,在长安附近九县,买下来不少庄子和土地,且不停的营造亲王规格的院子,以供自己和臣属们享用。

    李泰不是白痴,想收拢住人心,那就得给人家好处,既然在仕途上照顾不了他们,那在生活上多多照顾也是必不可少的手段。但现在让他把带着太子挨个查自己名下的产业,让其看到魏王一系的“儒士”的现状,说不脸红,那绝对是假的。

    不过,高人不都这样嘛,有那么点小癖好,又不犯律法,那里要求人家与东宫的文官一样,一本老正的办差过活,谁特么能受得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李泰自己都做到,跟不要说要求别人,他可受不了李承乾那四菜一汤,如同苦行僧一般的生活。

    一路无话,三兄弟来到长安县的一处别苑,这里是《括地志》的存放地,也是那几个离奇死亡的学士经常出入的地方,因为此地只是起到保管的作用,所以仅仅有两个学士与一些杂役看守。

    作为书香之地,那肯定是清净高雅的地方,可三兄弟竟然在正堂外听到男女嬉闹之声,李佑不屑的笑了笑,随即上前一脚就把门踹开了。看到他手里拿着横刀冲了进去,不一会儿,三个光溜溜女人从里面跑了出来,弄得李泰一个大红脸。

    随后,李佑又像提溜小鸡一般把两个身上仅有裤子的家伙扔在了地上,幸灾乐祸的说:“道德文章,贤良美玉,品行高洁,志比先贤。父皇大寿那天说的多好,可你手下这些“贤良”是不是太不要脸了,竟然在这么干净的地方,干这种腌臜之事!那你这书,还有的看吗?老四!!!”

    李佑的话犹如一条鞭子一样抽打在李泰的脸上,他就是再糊涂,也不至于放任他们在自己心血之地这么干!于是,挺着铁青的脸,硬着头皮回道:“老五,你没毛病吧,你觉得本王就是在糊涂能容忍这两个混蛋这么干吗?”

    见李佑摊了摊手不信,太子又不说话,李泰不由的恨死这两个让自己丢脸的家伙,抓着他们俩个就是一顿好踹。可这两个家伙有可能是五石散服多了,对于魏王的拳打脚踢那是一个享受,不停的舒服呻吟着,仿佛李泰在给他们按摩一样。

    有道是子不教、父之过,李泰虽然不是他们的父亲,可也是他们的主子,如此斯文扫地的事发生在这样的地方,与李泰平时疏于管教有很大的关系。“家教”很重要,下面的人形形色色什么人没有,可能不能维护好名声就看主子怎么作了。

    李佑门下也有败类,可他敢于大义灭亲,不护短,把他舅舅等一般蛀虫一锅都烩了,这就是好的。像李泰这样惯孩子的家长,那他们在看不到的时候还不无法无天,出了这样的事也并不稀奇。

    咳嗽了两声后,李承乾抬手打断了李泰,随即淡淡地说:“为辅让人给他们洗个冷水澡清醒一下,然后在把里面打扫一番。青雀,既然他们是你的人,那这皮肉钱,你亲自去给,不能让人家说魏王的人连皮肉钱都赖账!”,话毕,在李佑桀桀的笑声和李泰的叹息声中,李承乾向着书架的方向走去。.......

第六百九十三章 地头蛇的作用

    还别说,李泰这次表现的还不错,知道什么叫羞耻,不用李承乾说,自己拿着皮鞭子,硬是抽得两个家伙死去活来的,把他们嘴里那点零碎全部都扣了出来。

    用李佑的话说,人人都说魏王李泰是个文弱的书生,其实这都是谬言,现在看来活脱脱就是内卫的刑差嘛,而且手法如此的娴熟,一看就是经常“调教”!

    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与那几个官员都一样是瘾君子,平时忙完了差事,都喜欢吃一些五石散,这样一来可以给他们填词作赋增加灵感,否则整日对着浩瀚的书海,好人也得弄疯了,对于这一点,李泰也十分清楚。

    可啥东西用久了都会乏味,所以就到处寻觅一些新鲜的玩意来填补他们精神上的空虚。最近长安市面上出现了一种奇异的“食材”,吸食了它的香气才真是飘飘欲仙,而且有钱还不一定能买到。

    那几个家伙是此道中的能人,和那些游侠、青皮颇为熟悉,所以托人找点东西,那自然是手到擒来的了。自从《括地志》完成之后,他们就很少来了,所以要想知道他们具体情况,就得找到供应那些“食材”的人,毕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嘛!......

    对于这条线索,李承乾很感兴趣,在他的认知中,五石散已经很违规的东西了,那比它还过份的,更加能刺激人的精神,就只有那个东西了。不行,在大唐绝不允许这种东西横行,它的威力足可以摧毁一个民族的精神,铁打的汉子化为绕指柔,让贞洁烈妇成为娼妓,别的东西要的是命,它要的是尊严,所以这事他必须一管到底。......

    说道青皮无赖,流氓游侠,在长安城中首屈一指的当然是柴绍的弟弟-柴锋,他那里才是真正三教九流汇聚之地,长安城有什么风吹草动,当然瞒不过他这样的地头蛇。

    按照常理说,对于这样的角色,按照李承乾的脾气是不容其在天子脚下发展黑恶势力的,曾经也想过让他体面的滚出长安。可长孙无忌却拦住了,说柴锋与皇帝之间有着“大人情”,他老人家没发话,这样的人是动不得,所以才把留在今天。

    现在看来留着还是有些好处的,最起码在他那能弄到点消息。打发了李泰去彻查那个死鬼的家产和往来情况后,李承乾和李佑兄弟俩换了一身便衣就来到了一处赌坊之中。

    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在赌桌钱,卖力的吆喝着,李承乾不由的摇摇头,用这些赌徒的话说,小赌怡情,大赌养家,富贵荣华一念之间,全凭天命所属,所以赌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能不聚精会神嘛!

    下人们不识得李承乾兄弟,可经常出入宫廷的柴锋怎么能不认识呢,而且他们兄弟还身着便装,就是不想暴露身份,心里了然的柴锋赶紧把这两位给请了到后堂,丝毫不敢有一丝怠慢,柴家不比从前了,对于东宫,必须遵守应有的礼节。

    “太子爷好兴致,竟然到这小赌场来了,真是让老夫深感荣幸啊!怎么,您和五殿下也有兴致玩两把,用不用老夫去拿赌具,伺候二位玩玩!外面就不要去了,吵闹不说,更是散发一股酸臭味,老夫怕扫了您二位的兴致。”,一边给兄弟俩倒茶,柴锋一边笑眯眯的说着。

    对待长孙冲,柴锋可以端着架子,因为他与其老子长孙无忌,曾同在皇帝帐下为将,不管他是当了驸马,还是内卫府的将军,到了自己这个无官无品的人这就是小辈。

    用他的话说,那身衣服穿看起来人五人六,可干的事,不一定是人能干的出来的,他穿布衣图个干净。所以看不上那些官也是情理之中的,对长孙冲等人自然没好脸子。

    可李承乾不同,且不说他是储君,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之一,单说他送了兄长最后一程,还亲手为他撰写了墓志铭,柴家就欠着他的人情。柴锋虽然是出来混的,可对于道义看得却比那些身着朱紫袍服的人要重。

    “行了,老柴,都不是外人,姑姑与谯国公虽然不在了,但咱们还是亲戚不是,来,过来坐,咱们聊聊的闲话!”

    话毕,笑着招了招手,在李承乾看来柴锋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忍受不了官场上的规矩,所幸就决绝了建国后的封官,让皇帝欠下一个大大地人情,然后逍遥于市井之间,小隐隐于野,这也是一种官场智慧嘛!

    “殿下国事繁重,怎么会因为闲聊到老夫这来话闲篇呢!您有什么章程尽管吩咐,老夫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柴锋明白太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出大事怎么会自己这乌烟瘴气的赌坊呢,这不是开玩笑吗?

    呵呵.....,这与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不亏是混迹市井的老滑头,在察言观色方面确实比一些官员强多了。饮了一口茶后,淡淡地说:“老柴,都是熟人,孤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魏王的文学馆几名学士莫名其妙在别苑中,且个个都七窍流血而死,死状及其恐怖!刑部和大理寺查了好久都没有眉目,所以父皇把差事交给了孤。

    孤得到消息,说这几个家伙最近喜欢上一种类似五石散的玩意,更为离奇的是这东西有价无市。你是长安城中的地头蛇,这方面你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吧!”

    在来之前,李承乾特意询问了内卫,这种东西他们是听说过,可因为不涉及国计民生,所以并没有特意收集这样的情报。不过,卖这东西的人似乎非常小心,没熟人介绍,就算捧着金元宝也照样没人理你,搞得跟山匪接头似的。

    “额,听说过一些这方面的消息,可与他们并没有什么来往,怎么,殿下觉得案子跟他们有关系!如果殿下想知道有关于他们的事,那老夫告诉说一个地方,您一准能找到他们。”,柴锋先把自己摘出来,然后低声说了两句,又招呼过来一个伙计,让他伺候这两位“少爷”去那个地方。.......

第六百九十四章 别有洞天

    这个世上的法则有两种,一种处于光天化日之下,而另一种则暗寂的黑夜中横行。长安是有宵禁制度,可所有人制定的法度都难免会有漏洞,那些靠黑夜吃饭的人则绞尽脑汁的钻武侯们巡逻的空子,为那些有特殊需要的人提供方便,并借此牟利。

    当然,干这种勾当的仅限于秦楼楚馆与赌坊等小来小去的行业,不涉及防务上的问题,断定太子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大动干戈,所以柴锋才敢让人给太子带路,要不然同行管他是什么身份,挤兑也得挤兑死他。

    于是,换上了人皮面具的兄弟俩来到了崇化坊的一处别苑中,谁能想到这么个犄角旮旯里还有这么别有洞天的地方。这里不仅灯火通明,更是有来来往往的侍女们搀扶着各色的糙老爷们,搞得跟平康坊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只要官员和富贾,又要有熟人推荐才能进来,李承乾二人进来的时候,还有模有样的被人验过了官谍,弄得急脾气的李佑差点发飙。

    “两位官爷好面生啊,不过有柴老爷的引荐那自然另当别论。......”,一个中年汉子奉茶之后,大马金刀的坐下来与兄弟二人攀扯起来,丝毫没有白身的忌讳。

    “好说,好说,我们弟兄都是刚刚调入长安当差的,听说你们有好玩意儿,所以就托人找关系来了。”,话间,李承乾还揉了揉鼻子,一副瘾君子的模样。

    “这东西绝不能比,顶级的五石散差,否则,咱们弟兄可是要不依不饶的。”,随手示意下李佑把钱掏出来,这样的人都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不下点本儿,人家怎么把零碎抖搂出来呢!

    看着李佑倒在桌子上的金块,汉子的脸上露出贪恋的笑容,随即笑着回道:“这个您放心,看到院子里那些人不,如果咱这东西不好,他们这官贾老爷能容下咱吗?”

    这话倒是没错,进来的时候,李承乾就看到不少的熟悉的面孔,虽然这些家伙的品级不高,但也代表了朝廷的脸面,混到这里来了,太不像话了。本着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的想法,李承乾让汉子赶紧下去准备。

    稍时,几个漂亮的小姑娘拿着神仙草及一应家伙式和酒菜瓜果走了进来。但李承乾却没有急着让点燃神仙草,而是一人赏了片金叶子,让她们说说文学馆那几个倒霉蛋在这里的事。......

    还不错,今儿这点钱花的还挺值,别看这些小姑娘岁数不大,可天生八卦的她们对于“官老爷”们事却异常感兴趣,万一把谁伺候高兴了,替她们赎了身,那就再也不用在这里遭罪了。

    那几个倒霉的家伙,别看官不大,但在文人中人际关系还可以,很多官员都是在他们介绍下来到这个销金窟的,可以说是这里最大的恩客,而且出手也异常的大方。

    而且与他们的头张爷非常熟,经常一起饮酒作乐,就差斩鸡头,烧黄纸拜把子了。可不知怎么了,这几位官爷突然消失了,再也没来过这里。

    后来还是听来玩的客人说,他们竟然莫名其妙的死在一处院子中。几个小姑娘还为了失去这样的恩客感到可惜呢,毕竟他们给的赏钱可是十分丰厚的。

    不过,当李承乾问道谁是东家的时候,她们都茫然的一无所知。这也不奇怪,像她们这样的下人,怎么能接触到真正的幕后老板呢!见没什么有利用价值的东西了,李承乾不仅把那些神仙草统统赏给了她们,还赏了点钱封口。

    在回宫的路上,李佑打破了马车中的宁静,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知道找到问题的关键,大哥竟然选择了按兵不动,给内卫下达的命令仅仅是观察和渗透,并且不准任何衙门的人插手这里面事。

    搞什么啊,抓回去一顿鞭子不就解决了。就算解决不了,那诏狱好不好,还有咱们要不出来的口供吗?

    对于弟弟的问题,李承乾莞尔一笑,递给他一杯茶后,作了这样的解释。首先,长安这个地方寸土寸金,弄这么大的一处院子,且不在京兆府的登记之内,这说明幕后主使不是一般的人。

    其次,这种神仙草极易让人上瘾,想要戒掉十分的困难,看那几个姑娘贪婪的模样就知道。估计那个幕后主使就是用这种东西控制的她们。既然这个家伙可以此控制下人,那这些官员会不会也别人控制了呢!

    文学馆那几个家伙既然充当了“拉皮条”的角色,那这种神仙草会不会想瘟疫一样在朝中各衙门蔓延呢?那个人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他们是不是被灭了口的,如果贸然行动会不会导致更多的人被灭口呢,这都是问题。

    最后一点,这种神仙草并不是中原所产的东西,是谁为他们提供补给的呢,不顺藤摸瓜,把这条渠道一起清理了,那后患无穷,早晚还会呈现卷土重来之势,如此岂不是白忙活了。

    听到这里,李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大哥刚才给内卫下令,要不惜一切代价弄到所有官员和富贾的名单了,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此说来,还真是不能轻举妄动。

    揉了揉下巴,李佑又把纳闷已久的问题说了出来:“大哥,还是你想得周道,要是换做臣弟,那肯定把差事给办砸了。不过,你说咱们同样都是一父所生,从小吃穿用度又都一样,为什么我的脑袋就想不周全这些事呢?”

    呵呵......,看到李佑挠脑袋,李承乾不由的笑了起来,这小子现在问是不是太晚了,这人与人之间经历不同,就算是双胞胎也会走上不同的道路,所以对待相同的事务,当然有不同的理解了。

    “小子,你这才那到那,且得学着呢!朝中的那些老狐狸都是这么锻炼的出来,你的路还很长,有时间多读读书,有时候书中的道理也不全是废话!”,话毕,李承乾背靠在软垫上,眯起了眼睛,大脑不停的运转着,筛选着可疑人选,这个人到底谁呢?.......

第六百九十五章 吃亏是福

    有内卫一天十二时辰伺候着那别苑,李承乾很放心,简单的洗漱一番后,早早进入了梦想。本来想美美的睡个懒觉,可谁能杜构这小子一早就递牌子求见,并且言道十万火急,必须立即觐见太子。

    杜构负责的军事、工业区,手上的活计都是大事,既然他说的这么急,那就是再不愿意起来也得爬起来。

    “辅民,出了什么事让你急成这样啊!”,喝了两口凉茶,擦了把脸的李承乾总算缓过来神,打着哈欠问道。

    杜构知道太子政务繁忙,平常休息的时间很紧,可事出紧急,他不得不来打扰。军工区是太子的心头好,是国家兵器制造的重地,那里一丁点小事,也是大事。万一供应不上军备,他就是有一万个脑袋也担待不起啊!

    今儿,杜构来主要汇报两个事:其一,近两天有一些负责生产、运输官员不约而同的出现了疯癫、忽冷忽热的症状,而且还吵着、闹着要神仙草。那玩意到底是啥,谁也整不明白啊,大伙看着他们在地上打滚,把胸口抓的血肉模糊,弄得所有人都心有余悸。

    所以杜构不得不把生产停了下来,一边让医者给他们诊治,一边让守卫里里外外的搜查了起来,看看到底是那个混蛋把他的手下弄成了这样。

    其二,是给李君羡的兵器物资补给,因为要经过高昌等地,即使数量不多,可成本却异常的高。因为有太子的手谕在,所以军工区认可赔本赚吆喝,也硬着头皮不远万里的送过去。

    可这么远的路,而且又要经过西域诸国,安全是个很大的隐患,押送的护卫那点人数根本就不够,因为他们那里的马匪跟蚂蚁一样,太多了,打都打不过来。

    那些西域的小国,对于这些马匪,要么达成默契谁也不干涉谁,要么反而要给他们“保护费”,就算想拍大唐的马屁,也得掂量一二。更何况有些马匪又是某些国家暗中支持的,本来就是坐地分赃的活计,谁能真心为大唐着想。所以就出现兵器物资屡屡被抢的事,尤其今年已经有三分物资被抢了。

    唯一令人欣慰的事,这些家伙抢完了东西,并没有把所有的人灭口,反而把粮食和水留给了他们,好让他们可以从沙漠中走出来。

    这么做的目的有二,一来怕大唐因为死的人太多而报复,另一个就是不杀人就可以常作常有,不至于一次性的断了财路。......

    听完了杜构的汇报,李承乾思虑一会儿,随即淡声说:“辅民,这两个可都不是什么好消息,而且都涉及广泛,确实应该加以重视!恩,孤的想法是这样的,你来参谋一下,看看这样是不是能在最大限度上规避风险!......”

    李承乾没有想到这种神仙草竟然把触角都伸到军工区这样严密的部门,那么朝中其他的部门想来也是如此了,只不过事情还没有搞大,没有暴发出来而已。

    从即日起,军工区立即进入战争戒严状态,无李承乾和杜构签发的阁单,任何人不准进入,与兵部之间的业务全部由杜构亲自出理,外人不得过问。

    对于军工区的人员进行严格的排查,所以接触过神仙草的人一律隔离看管,询问获得神仙草的渠道及相关人员。随后由孙思邈专门负责诊治那些已经发病人员,保障工作由军工区全权负责,不够的药材从东宫调拨,不必经过太医署。要造成那么一股子紧张的气氛,让那些别有目的的知道,军工区已经进入瘫痪状态了。

    至于李君羡的物资供给,李承乾打算向皇帝请旨后,暂时从六率的库房中调拨,随后以兵部的名义在唐境中运输,出关以后换回原有关防。既然护卫力量不够,导致物资屡屡被抢,那就加派人手,这个问题李承乾会亲自找杜如晦谈。

    最后,让鸿胪寺照会西域诸国,大唐之所以加派运输部队,就是为了保障军需和商队的利益,不管大唐的东西在那个国家的地段被截了,那大唐就会认为是那个国家做的,而这个国家将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军需是部队战斗力的保证,那些将士不远万里为国驻防,家信、军饷及中原独有的吃食是保证士气的关键,能为他们缓解乡愁,不管花费再大的代价,也得把东西送到位。

    暂时有的损失不要紧,吃亏有时候就是福气,大唐的东西从来就没有白拿的,只要拿了就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心理准备。有的时候,战争的借口很简单,只要日头好,那稻草拿出来晒晒也无妨。可大唐眼下还顾不过来来他们,所以只能大棒、甜枣的糊弄着,不能把步子迈的太大了,否则跟杨广一样早晚扯着裆。

    对于李承乾难处,杜构当然知道,尤其当他知道文学馆的学士死因也和神仙草有关之后。太子即使有做好皇帝的本事,可他毕竟不是皇帝,有些动作必须请旨后才能作,否则就是目无君上。

    就拿增加护卫的事来说吧,这个问题他曾经请过还几遍旨意了,可皇帝碍于天可汗的美名把本章都留中了,如果不是在皇帝那实在走不通,损失又太大,杜构是不会来找太子出头的。

    “是,殿下,补给的事好说,这个不急。既然殿下已经对神仙草一案有了准备,那臣回去后即可照办,然后尽可能在最大限度上恢复生产!”

    不早点恢复不行啊,如今的军工区不同以往,兵器、被服、药品等供应着一半的唐军。这里耽误一天,那边境线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杜构虽然没打过仗,可多年主管军需保障,听过将士们说过不少戍边的苦事,所以他太知道将士们的难处了。

    “好,辅民,去忙吧,孤保证,一年之内,大唐的商队在那里将畅行无阻,而且不用我们派一兵一卒。”,说这话的时候,李承乾想起了那个精通汉学的高昌世子,与他父亲麴文泰一样,他也是个充满野心的家伙,只要稍加诱惑,那不仅能解决物资安全问题们更是能为大唐赢得战略上的主动权。

    对于花钱,李承乾自认为还是颇有心得的,钱嘛,怎么都挡不住花,可血不一定让唐军的将士流,李承乾相信,没有人能决绝大唐抛过去的橄榄枝,毕竟对于那些家伙来说,眼前的利益和权力诱惑力太大了。........

第六百九十六章 目标-陈家?

    出现相同问题的不仅是杜构所管辖的军工区,礼部、工部、户部、吏部等要害部门都不约而同的出现了相同的案例,看到同僚们抓心挠肺的残像,大家都对这么个莫宁奇妙的神仙草产生了莫名的恐惧,弄得朝野上下风声鹤唳。

    不过,正因为暴露出来的瘾君子多了,李承乾也中发现了些蛛丝马迹,从内卫在暗中记录与盗取的部分名单,再结合现在出事的官员,通过枚举法,他发现一个问题。

    所涉及的官员、富贾中除了一部分是五石散的爱好者外,他们中竟然有很多是陈叔达的门生或者是亲朋,尤其是李泰手下那几个倒霉死的学士,这让李承乾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

    在长安城官、商两道发生的事,根本就不是针对李泰或者皇室的,反而是为了要对付陈叔达那个老家伙。但可这种可能性又很低,毕竟这老头子已经土埋半截,而且手中半点权力都没有,他又能碍得谁的眼呢!

    结仇?那更不可能,老头子活的时间这么久,仇人都特么让他熬死了,活着的人有谁会那么恨他呢?难道死人也会爬出来不成,冤魂报仇,厉鬼索命,这特么不扯淡吗?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是李承乾办案子一贯的手法,既然已经怀疑到了江国公府头上,那自然不能放过。随即诏来了长孙冲,让他对陈叔达及几个老实巴交的儿子“多多关照”,不管是穿衣吃饭、上朝下差,甚至他们晚上和那个女人睡觉,都得查个一清二楚。

    在李承乾的印象中,陈叔达善容人、有才学、通权变且善于自保之道,历经陈、隋、唐三朝而不失富贵,可谓老谋深算,心机颇深。贞观初,他与萧瑀在朝中内斗的时候,李承乾曾亲眼见识过老家伙的“风采”,连萧瑀这样的狗皮膏药拿他都没办法,由此可知道老家伙的厉害之处。

    可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头子没斗过房、杜二位,气力衰竭的他只能偃旗息鼓的退了下去。对于这种权斗,多年来,李承乾早都习惯了,像陈叔达这样富有政治智慧的人,他打心眼里还是佩服的。

    不过,虎父往往生犬子,这就陈叔达四个儿子真是的写照,从老大陈政德到老四陈绍德,没一个能从身上继承这些本事,简单的差事放在他们身上,那都跟山压在肩膀上一样,所以在他们所隶属的衙门,从上倒下没人看好这几个败家子。

    这次也不知道陈家惹上了那尊菩萨才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彻底搅乱了老陈的致休生活,这是想让老头子不得好死的节奏啊!

    对于陈家的这几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家伙,长孙冲虽然没有什么兴趣,可既然太子下了命,那也得下大力气去查。可窝囊废就是窝囊废,这几个混蛋玩意除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外,对于外界的事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就像这世上的事跟他们关系都不大是的。

    每天除了去衙门上值,点卯,回家过日子外,几兄弟就是吟诗作赋,监视他们的内卫都特么快无聊疯了,这绝对是他们加入内卫以来监事过的最无聊的几个人。要不是官档、资料上写着几位不好男风,他们一定会以为几兄弟是兔爷呢!......

    话分两头,江国公府那没有消息,可在别苑监视的内卫却发现了问题,因为他们那里停止了营业,并放出消息,需要神仙草的人,三天以后,要拿着相应的信物到万年县张庄购买,而且这次不限量,只要你的“钱”足够了,那就可以得到足够的神仙草。

    这个消息一经传开之后,那些“发病”的官员和富贾都在不停抛售自己的家业,争取在最短时间内筹集到足够的钱。对他们来说钱没了可以在挣,可没有神仙草的日子却一天都过不下去,那滋味犹如万条毒虫在撕咬身体一般痛苦异常,所以即使明知道是火坑,是敲竹杠,他们也愿意跳。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军工区瘫痪,那些官员在家中疗养,这个幕后的主使终于就坐不住了,看来采取不打草惊蛇的政策是正确的。看过长孙冲提供的名单,李承乾不由的感叹道:这平时看起来都是挺精明的人,凡是都以自身的利益衡量才做事的家伙,这会竟然栽在小小的神仙草上,不得不说真是造化弄人。

    沉思片刻之后,李承乾放下了拄着下巴的手,淡淡说:“不管是那个幕后黑手是想以此控制朝臣,还是仅仅为了求财,三天后的场子,咱们一定得捧捧,孤到要看看这到底是哪路的神仙,他倒底想干什么。”

    “镇抚司现在的任务不仅要布控好万年县的一草一木,江国公府那里也同样不能松懈,孤始终觉得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话毕,李承乾写下了一份手谕,交给了长孙冲,让他去尚书省拿去房、杜作证明。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东宫在长安的地面动一兵一卒,必须符合程序。年纪小的时候,李承乾不喜欢规则,常常以破坏规则而自得,可随着年纪的增长,他的观念发生了改变。

    这种改变有阅历增长的原因,也有李世民潜移默化的影响,有些时候陈腐的条条框框,是能起到一定保险的作用,可以省去君臣、父子之间很多的不必要的麻烦。

    李承乾凡事都可以与皇帝解释明白,可房杜不一样,他们只是臣子,又是手握重权的宰相,本来就担着干系。就拿长孙冲带走的手谕来说吧,有正常的手续在,房、杜不会被人说成与东宫来往过密,为臣不纯,担上不必要猜忌。。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活的不能太自私,该为那些关照过自己的老人多想想,不能因为方便或者小利让他们再作难了。朝中那些等着他们倒霉,想取而代之的人不在少数,官场上的是是非非那里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第六百九十七章 官儿当大了没好处

    在这个世上,凡事涉及到商货和金钱的关系,都离不开供给需求关系的套路,想获得巨大的市场利益,必须让人不得不用的理由,而且最好的垄断产业,这才能日进斗金。

    不得不承认“神仙草”这个东西确实符合商品竞争的必要条件,一旦用上了它,那绝对让人欲罢不能,这东西要不赚钱,那还是没天理了。

    在商业上,李承乾的态度从来都是来者不惧的态度,不管是世家还是庶民,只要能推挤经济的发展,增加赋税,便民利民,那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呢!可“神仙草”不一样,它确实能在某种程度上,缓解人在生活中的压力,让他们沉寂在幻觉中逃避现实。

    但它的副作用太大了,不仅能摧毁人的身体,更是能让人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去看过那些军工区被引入歧途的官员的现状,李承乾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这就是交友不慎的代价!

    对这种被“神仙草”控制的官员,李承乾的意见只有一个,不管是军工区还是各部的官员一视同仁,事后全部停职,只到孙思邈确定他们已经完全戒掉了,才可以重新履行职务。

    房、杜二人对于这条本来是持有反对的意见的,因为不能一棒子敲死所有人,他们也是被人算计才着道的,律法也规定被人算计也有罪,他们认为太子有点太武断了。

    可当李承乾带着他们看过军工区的官员,为了能得到神仙草,不惜出卖尊严,求爷爷告奶奶的样子,让两位宰相心中怒火万丈。直到此刻他们才真正认识到太子说的是真的,用上这东西的人,甭说坚守原则,本分为官了。就算你当面杀了他们全家,也不是问题,只要给神仙草就行,这种东西太可怕了,所以容不得它在大唐肆意妄为。

    手握便宜行事的圣旨,又有两位宰相的鼎力支持,李承乾利用各种渠道,仅仅用了两天时间,就把大批的内卫和刑部、大理寺的捕快渗透到了万年县中,只等着那位神秘人现身。......

    万年县的一处不起眼的小院,李承乾躺在一张摇摇椅上,手拿着一卷晋书,听着丘神绩汇报着事态的进展。本来这差事是由长孙冲该干的,可这混蛋竟然与赵节调换了位置,自己带着内卫混了进去。

    “哎,我说神绩,驸马爷用不用这么拼啊!以他的年纪当这么大的官已经算是强爷胜祖了,赵国公在他这个岁数的时候还在长安城中浪荡呢,不用那自己的脑袋开玩笑吧!”,仔细看过别苑的附近的地形图和标注好的兵力配置,许敬宗惯了一口酒满不在乎的说道。

    老许因为柳述一案中立下来大功,所以终于突破了官阶的束缚,一跃晋升为中书侍郎,参知政事,穿上了梦寐以求的紫袍,真可谓春风化雨马得意。

    可挤进了中书省,亲身体验了什么叫高官高危,在政务多也就算了,每天伺候在皇帝身边还心惊胆跳的,生怕一个不小心遭了他老人家的清算。

    当官大了有什么好的,保住命才是关键,老的太难伺候,整天提心吊胆的,还不如回到小的身边的,所以死皮赖脸的非要跟着来看热闹,请李承乾去跟皇帝说说,还是回东宫当差算了。

    看到长孙冲如此冒头往前冲,不由的决得年轻人眼界太窄了,目的就为了站班的时候站在前面,所以才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哎,许公,你可别把仲良想的太好,那小子从小到大都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要不是辅民因为自己的人被搞了,许下大利,这混蛋能冒着危险混进去吗?而且这么做还有另外一个好处。......”

    丘神绩所说的好处就保障,赴会的人不是朝廷命官,就是富贾一方的财主,虽然这些家伙于国家来说作用不大,可也关乎百姓们的舆论与朝廷的脸面,不管为那样,尽可能的将损失降到最低总是好的。

    另一个好处就是追本溯源,太子先前下过命令,必须把“神仙草”的供货,销售渠道一网打尽,不可漏网一人,省的跑了臭鱼烂虾再有星火燎原的事发生。多拿一个活口,就可以多得一份口供,追溯的时候就多一份把握,所以他们三个人中必须有人带头混进去。

    点了点头,许敬宗呵呵的笑了起来,随即言道:“哦,感情这小子瞄上敲竹杠了,行,有他老子长孙无忌年轻的时风范!”,话间,还贱兮兮的跑了到李承乾身边,殷勤的倒了杯茶,谄媚笑道:“殿下,太子爷,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找陛下说啊,臣可是急死了。”

    “延族,你这个时候与孤说这个合适吗?中书侍郎,那是一般的官儿吗?孤总得找个合适时机,趁着父皇高兴的时候说吧!他老人家的性格你是知道,万一误会了,以为你觉得官小了,再赏个中书令下来,那你还活不活了!”

    李承乾说的没错,柳述是皇帝的心腹大患,与太原王-李承道的分量不分上下。如果不把话说明白了,那他还真可能误会。携恩天子能不能升官许敬宗不知道,可他知道李世民性格多疑,让他惦记上的人没有一个能得好下场的。

    一想到这,长着七窍玲珑心的许敬宗脖子不由觉得凉凉的。连忙去拉丘神绩,十分严肃的说:“贤侄,赶紧动手吧,早点抓干净这些混账东西,咱们好哄陛下高兴,到时候你们升官受赏,老夫逍遥自在,一举双得!”

    “哎,我说你这小老头是高兴过头了,还是急糊涂了,咱们得等仲良的信号再动手,现在动手能人赃俱获吗?行了,你老人家还是坐下来喝酒得了,这些臭鱼烂虾还是交给我们这些小辈人去做,您就且等着“坐地分赃”好了。放心吧,我们内卫从来没有吃独食的习惯。”,话毕,不管许敬宗跳脚骂他无礼,给李承乾行了礼后,丘神绩疾步退了出去。

    被小辈臊了一下的许敬宗为了缓解下尴尬,摸了摸鼻子叨咕着:现在的年轻人太没规矩了,不知道怎么敬老,哎,世风日下啊!.......

第六百九十八章 陈家四少爷

    生意人首重诚信,说到那做到那,即使神仙草是种坑人的买卖,人家也保质保量的把东西摆了出来,而且还按照原来的价格卖给了大伙,涨价的事根本就没提,这让长孙冲在心里为他们打上了“良心商家”的标签。

    不过,这些卖神仙草的家伙真是非常的谨慎,不少官员与豪绅富贾钱货两讫后,都被人恭敬的送了出去,这个反常的举动让混进去的长孙冲和几个内卫暗自捏了一把汗。

    就在身边的内卫准备放响箭的时候,长孙冲注意到那些被留下来的都与江国公府有关系的人,不是门生故吏,就是亲朋好友,而长孙冲等人脸上的人皮面具正巧是陈家的门生,所以总算有惊无险。唉,几个人不由叹了口气,同时也在心里骂道:特么的,还以为暴露了呢!

    但就是因为这个反常的举动,做了多年刑官的长孙冲知道重头戏马上就要开始了,同时在心里也佩服太子有先见之明,他说出来的话算是金科玉律了,事前就特意指明渗透人员必须以陈家门生面孔进去,否则就会前功尽。......

    就在长孙冲在臆想的时候,剩下的人被请到内堂,里面七个碟子、八个碗摆在桌子上,从菜码上就可以看出来,主人家还是很有“心意”的,最起码不比长孙冲请客的保准差。几个管家模样的人招呼着大伙赶快入席,他们家老爷马上稍加洗漱就会出来,让有些不情愿的大伙安心等一下。

    不管是当官的,还是有钱的,一个个都精明透顶,没有一个傻子,大伙儿让神仙草给套牢了,恐怕一辈子都得像羔羊一样任人宰割。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一但不用神仙草,那股生不如死的滋味把他们想戒掉的美梦击成了齑粉,太痛苦了,根本就没办法摆脱,只能不情不愿的坐了下来。

    稍时,一个三十多岁的白面书生笑着走了进来,正在喝汤的长孙冲差点呛死,因为进来这人他太熟悉了,正是江国公-陈叔达的四子-陈绍德。这特么还真是扮猪吃老虎、真人不露相,搞了半天,不是别人搞陈家,而是陈家搞别人,这个反转,太特么让人惊异了。

    哎,话说,这个混蛋是怎么躲过在江国公府外内卫的监视,跑到这里的,太让人惊异了,难道这混蛋也学会“换脸”的活计了。

    “各位,是不是很惊异啊,是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错,就是我陈绍德,你们的亲朋挚友!感谢你们送来的金银玉器,有了这些东西,江河日下的陈家也能吃上一顿饱饭了。.......

    有道是亲兄弟明算账,家父在位的时候没有攒下什么像样的家业,我们兄弟四人又都是不受重用的小吏,所以不得不干点养家糊口的买卖,请各位叔伯、兄长千万多多谅解。”

    看着陈绍德呲着白牙笑的很开心,大伙的胸口被气的剧烈起伏,原本所有人都以为是着了无量奸商的道儿,可谁能想到幕后老板竟然是陈绍德这家伙。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待人也挺谦和的,现在拿这么损生意也拿来坑自己人,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太不厚道了。

    有些脾气火爆的家伙坐不住了,立马站出来指责陈绍德,今天花的那里是些许金银啊,那几乎是他们一半的身家,再这么下去,饭都不用吃了,直接啃着神仙草好不好!

    “绍德,神仙草能让人上瘾,你不但不提醒,还坐在后面收钱,是不是有一点不厚道,是不是有一点不厚道,要知道我们可是亲戚!”

    “是啊,还说什么跟五石散一样,不会吃死人,魏王手下那几个家伙是怎么死的,马上风吗?陈绍德,你最好跟大伙解释清楚了,你为什么要害大伙儿,你的居心到底是什么。”

    “对,老张说的没错,你最好把事情说清楚了,否则坑害大伙这么严重的后果就算是你家老爷子也担待不起。更何况学士案可是太子亲自领衔督办的,你觉得让殿下知道这神仙草是你卖的,坑害了这么同僚、富贾,你觉得你的下场是什么!”......

    “唉,大错已以筑成,现在追究还有什么意义,就算砍了这小子,那于事无补,断了神仙草是什么后果大伙都清楚。依我看不如这样,让他把来路交代清楚,以后大家自己进货,也省得麻烦贤侄了,你们说是不是!”

    胖汉子的话一下子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于是他转身对陈绍德说:“绍德,都是亲朋故旧,我们看在令尊的面上不与你计较,这些钱你也可以拿走,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否则,结果是什么,我真的不好说,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谁手里还没点本钱呢!”

    对于众人的口诛笔伐,陈绍德觉得他们嘴脸是那么可恨,比吸食神仙草的时候更加让人讨厌。这让他想起考国公寿宴时,他们受到难堪的那一幕,想想都让人觉得痛快啊!还有太子在御前拦下他们晋升之路,那就对了,这些卑鄙无耻,背师忘义的家伙,要是穿上一身朱紫,那不是大唐要亡国了,就是老天爷的眼睛瞎了。

    如果想像以前一样做老实人,陈绍德根本就不会就不碰这东西,所以早已有了心里准备的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懒洋洋靠在了椅子上,手里提着一小坛酒,一边喝着,一边用不屑的眼神看着这些跳梁小丑。

    见众人没有耐心了,陈绍德笑着回道:“各位叔伯、兄长,你们的样子好凶,弄得我好害怕啊!”,话间,起身在各桌之间来回走,继续说:“这人啊,一被吓着了记性就不好,或者你们兴致高了就忘了那万虫蚀骨的滋味。

    是不是,七叔,你老人家这大岁数了,也不想再尝试那滋味吧!与那种痛苦比起来,钱财,面子又算的了什么呢!”

    陈绍德的拍的那老家伙搭了个脑袋叹了口气,无奈的点点头后,桀桀笑了两声后,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消失了,语气立刻就变得严厉起来:“什么狗东西,都已经沦落到给少爷讨食的地步了,还拿什么跟老子嚣张,你们有那本钱吗?想要货源,你们有那个资本吗?揭发了老子,好啊,你们去啊,认不认去东宫的路,用不用老子指给你们。”

    啪,摔了手中的酒坛后,陈绍德破口大骂:“你们记住,牢牢地给我记住,你们的余生没有有我陈绍德,没有我手里的神仙草,那还不如长安城里的一条狗。来,有什么本事拿出来,爷今天就看看你们还有什么后手!”.......

第六百九十九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人情似纸张张薄,攀附权贵步步高,这个道理是陈绍德这几年才想明白的,他爹当宰相的时候,今天在场的混蛋一个个都跟三孙子一样,整天赖在江国公府,敢都赶不走。

    可老爹一来,这味道就变了,人没影也就算了,还特么处处踩他老人家,丝毫不念父亲提携的恩惠。

    其实看错陈绍德的不止是长孙冲,连他老子陈叔达也没看清小儿子是个睚眦必报的角色。之所以搞这个“神仙草”,其真实目的就是为了报复这些亲朋好友。

    这原因还得从陈叔达那次前年办寿宴说起,所有的门生故吏基本全都借故失约,让老父亲一把年纪直接背过了气。

    他们家是南陈的皇族,在隋、唐两朝都倍受推崇,其材,其德,得到了两朝皇帝的尊重,所以才入主三省,成为开国宰相。远不的不说,武德九年,皇帝登基的时候,登基诏书和封赏诏书都是他父亲在御阶上唱的,不是德高望重的老臣,怎么会得到这样的重用呢!

    这些见风使舵的家伙,不念旧情侮辱了三国老臣,两朝宰相,不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那陈家在长安城还能混下去吗?

    看着父亲每天在府中唉声叹气,老实了半辈子的陈绍德忍不下去了,今儿这么高调的露面,就是想告诉他们,即使父亲不再是宰相了,可江国公府依然是他们不可逾越的高峰,依然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从他们中了神仙草的招儿的那刻起,他们的一生就定格了,想要活下去,就不得不仰陈家的鼻息,看老子的脸子过活。当然,要是有骨气的话,可以去揭发,大不了手拉手一起跳河好了,看他们能不能受得了那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自古以来,凡是当官的和有钱的,有那个吓大的,他们怎么甘心被人控制,认可拼个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所以隐藏在暗地人人手一拥而入,场面极其严肃。

    陈绍德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到底是宰相家的公子,多年来也积攒了不少人手,既然想玩硬的,那他就只有奉陪到底了。

    稍时,那几个早有准备的官员富贾与陈绍德家的家丁展开了激烈的火拼,那些毫无思想准备家伙们,加紧躲到了房间的角落里,哭爹喊娘的哭喊着,甚至屋子里除了浓重血腥气外,还有一股子臊气。

    长孙冲和混进去的几个内卫也趁机混了躲着的人群中,一边观察着现场的形势,一边在心中骂着这些窝囊废:特么的,这群家伙都吃了些什么啊,上这么大的火,多骚啊!

    “驸马爷,是不是该动手了,再不动手这群鳖孙就死绝了!”,一个内卫用最小的声音提醒了一句。

    “恩,火候差不多了,发响箭吧,记住一会儿动起手来,给老子活捉陈绍德,搞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这个幕后黑手决不能出事!”,说完话,长孙冲又趁着乱往人群里挤了挤,他那点身手在市面上打群架,斗纨绔还行,这种场面还是不要掺和了,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知道的。

    就在两伙人打得正激烈的时候,一支响箭腾空而起,几个汉子拿着三菱军刺冲入了人群,在拿下陈绍德的同时,东挡西杀,一时间把原本就很乱的形势,搞得更乱了。

    紧接着就有大批的差役与身着飞鱼服的内卫闯了进来,一时三刻都没用上,就在院子里的这些家伙全部缴械,手脚捆好拘在院子的角落中。但必须分成两拨,因为这两伙人已经杀红眼了,放在一起,就是用牙咬也得干上一仗,刀架在脖子上都没用。

    李承乾在赵节和丘神绩的簇拥下走了进来,看着满地的死尸和残肢断臂,不由的直摇头,这老实人真是不能惹啊,看看这场面就是知道,多吓人,多恶心。而后面跟进来喝的有些散脚的许敬宗,捂着嘴扭身就跑了出去,他这种纯粹的文人那里能受得了这个。

    “恩,张主事,刘郎中,陈舍人,白学士,孤真是看走眼了,你们这些斯文人动起手来比我们这些丘八狠多了。得,别解释,留着话去大理寺说,到时候孤会把你们的上司都请过来,让他们也开开眼,平时把骂你们那么狠,看看他们后不后怕!”

    扭身走到陈绍德面前,李承乾上下打量了一番,叹了口气:“老实人往往能干出惊天动地的事,这条路本来不是你该走的。你的文章的不错,房相曾多次夸奖过你,再熬几年也该出头了,太可惜了。陈相岁数大了,要是让他老人家知道,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呢!”

    呵呵.....,“殿下,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了,臣无怨无悔!”,说完话,陈绍德十分硬气的回了一句。

    这边话音刚落,长孙冲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还不同的都着身上的袍子,并赌气发誓再也不与杜辅民的打赌了,太特么吃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爷尿裤了呢!

    看到太子一脸嫌弃的往后退了两步,长孙冲一脸不情愿的说:“殿下,用不用这么落井下石,咱们可是表兄弟啊!”

    咳咳,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李承乾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拂了一下袖子,淡淡地回道:“表哥,这个,这个,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你是刑官出身,应该知道凡事是要将证据的,那么你手里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冤枉的呢!没有吧,就算你当着大家伙脱光了,那也会有人说,赵国公家的公子因为渗透任务被吓尿了!”

    “哎,你先别急,咱们是兄弟,孤肯定不会出卖你的,可今儿在场的人就不好说了,毕竟这人不全是内卫的,你掂量着办吧!”

    听到太子这么说,长孙冲要还不知道他存这敲竹杠的心,那这么多年就白混了。心中盘算了今儿参与行动的人数和自己的名声,又掂了掂袖子里的钱袋子。哎,交友不慎啊,太子爷是高兴了,遭罪的是咱啊,这男人攒点私房钱容易吗?尤其碰上了长乐这样的媳妇。........

第七百章 白发人送黑发人

    长安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凡是官府做的事,用不了三天就准保弄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更何况还有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差“刻意”的张扬,用以安顿人心,这效果就比平常传的更快几分。

    大理寺-正堂,今儿到场的不仅是孙伏伽等一部堂官,更是有那些被神仙草控制官员上司。如果这里不是大理寺的地界,这么多朝廷重臣到场,开个小型朝会都够了,可谓为“群贤毕至,强手莅临”。

    坐在正位上,李承乾沉吟了很久就没有说话,大堂在场的诸臣也都搭了个脑袋,不敢问催促,毕竟他们都有管教不严的罪过,所以堂内静的可怕,说是落针可闻也一点都不夸张。

    李承乾不说话当然是有原因的,昨天在含元殿,皇帝发了很大的火,他很难接受自己的臣子竟然被小小的神仙草给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这破东西在他们心中完全代替了自己这个皇帝,这不是扯淡嘛!

    所以怒火万丈的皇帝不仅当着李承乾几人砸了不少东西,还迁怒于这些倒霉蛋,要把他们统统流放到烟瘴之地去。李承乾是废了好大的劲儿才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想想真是不容易啊!

    稍时,敲了敲案子,李承乾沉声说:“人犯与诸官的陈述,你们都听到了。官体,官箴,陛下与孤不知道说了多少年,已经算是老生常谈了,嘴皮子都已经磨薄了,说的我们自己都觉得是婆婆的嘴,太墨迹了。”

    “自珍自爱,这不是一句空话,就拿神仙草一案就来说吧,让这么个小东西算计了,不仅害得自己人不鬼、鬼不鬼,更是为自己的仕途留下了污点!各位都是有司衙门的头头,既是朝廷重臣,又是长辈,应该不想再看到这种情形发生吧。”

    “惩治方案,刚才戴尚书与孙寺卿已经说得说的很明白了,没有转还的余地,这是陛下的意见,所以人在完全戒掉之前都不能回衙门当差!这种事是要靠他们自愿,所以今儿才请诸位来的目的就是如此,想做好一部之首,不仅要管好差事,更是要有人情上的监督。他们能不能有好的官箴,太平日子过,就看诸位的了。”

    话毕,摆了摆手,示意诸臣可以退下去了。对于这种事,李承乾的意见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在下这个决定的时候,长孙无忌曾问过他为什么一改往日严厉的作风,不下以重手惩治,以儆效尤。

    李承乾给的回答只有“人情世故”四个字,即使他们在人情上有些欠缺,可办差还算奉公守法,所以也愿意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将心比心,毕竟那东西不是谁都能招架住。

    诸臣们刚退出去,恒连就进来禀告说江国公-陈叔达在外面求见。一定听这老头儿来了,李承乾脑袋有些大,此时此刻他最不愿意见的就陈叔达,两人有过交易,他知道老头儿只求一个安生的晚年而已。

    现在陈绍德的事一出,不仅得罪了所有的亲朋好友,更是落个“毒父毒子”的恶名,府里整天有亲戚朋友的家眷来闹事,一把年纪了还得被人数落,这换做是谁也受不了啊!

    “陈相,您这么大岁数了,何必来这一遭呢!”,随手挥退大堂内所有人,李承乾亲自扶起拄着拐棍的陈叔达,又给他倒了一杯茶。他当然知道老头儿来干什么,无非就是想见大限将至的小儿子一面,让白发人来送黑发人,但凡有点人情味的受不忍心。

    “唉,太子殿下,那孩子都是因为老臣才犯下罪孽,唉,老臣要是不来看他最后一眼,恐怕到死都闭不上眼睛。”

    看着陈叔达一头白发,捧着茶杯的手也哆哆嗦嗦的,李承乾知道,老头儿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说的就是陈叔达这种人。叱咤风云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闯过来,偏偏人到晚年还要遭逢恶事,也算是人间惨事了。

    “好,陈相,你岁数大了,腿脚不方便,来,孤搀着你,咱们一起去看绍德,算是送他一程。”,陈绍德是必死无疑,因为他犯了众怒,就算没中招的官员,对于他这样的人也是恨之入骨,必欲除之而后快,就是找到皇帝那也是没用,神仙也保不住他。

    况且,这家伙的智商不高,眼睛被仇恨蒙住了眼睛,连真正的幕后人都没不知道,这么笨的人不处决,早晚也得笨死。.......

    见到老父来看他,陈绍德激动不已,一直把头磕烂了,鲜血横流也丝毫不在乎,嘴里还不停的叨咕着:孩儿不孝,连累父亲了!陈叔达也是老泪纵横,拍着儿子后背,劝慰着陈绍德不要这么说,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老父,不怪他!

    一旁孙伏伽本想上去劝劝,可李承乾却伸手拦住了他,这是最后一面,让老头抱着活生生的儿子哭一会儿吧,总不能让他去菜市口看儿子的脑袋被砍下来吧,那太不近人情了。

    所谓百善孝为先,不管犯了什么事,不管目的是什么,陈绍德始终是个孝子。更何况老陈是开国宰相,国家勋略,且让他们父子自在一会儿吧。这个时候还怕什么伤身,李承乾相信就算是让老陈替儿子死,他的眼皮也不会眨一下的。

    就在父子相拥而啼的时候,李承乾对后面的长孙冲招了招手,让他派内卫去“清理”下江国府来闹事的人,太不像话了,瞎闹什么。

    要是陈叔达因为他们走上的绝路,身死魂消,那他们休想逃脱干系。逼死老功臣,老宰相是什么罪名,那就不用多说了吧。出了这事能怪谁,要怪就怪他们平时为人太嚣张,太不通人情,要不然陈绍德会这么干嘛,总不能把所有错都按在他头上吧!

    好好总结一下自身,与人为善,少踩别人,否则今日之果就算是轻的,将来还有更大的麻烦在后面等着他们呢!.......

第七百零一章 又“送走”了一位

    公仇与死怨永远没有可比性,因为人是种自私的动物,只要侵犯了个人的利益,那甭管是什么交情,最后都得反目成仇,这就是“人”,人不是圣贤,谁都不能免俗。

    陈叔达这辈子干过好事,也干过坏事,于国来讲,他一生的政绩可圈可点,在大唐开国之初,署理繁杂的国政立下了汗马功劳。于私来说,陈叔达对于门生后辈要比萧瑀强的多,最起码他从来不收孝敬。

    李承乾曾经听过一段短言:一个人一辈子坏事做尽,可只做了一件好事,人们就会认为浪子回头,是个好人,也愿意给他机会。可做了一辈子好事的人,只做了一件坏事,那就不可原谅,就是自甘堕落,就是不容于天地,就要受到千夫所指,一辈子休想改变人们对于他恶评。

    从严格意义来说,陈叔达属于后者,就是因为小儿子做了这么一件错事,亲朋好友们都对他恨之入骨,没人记得老陈有过多少功劳,也没人记得自己受过他多少恩惠,对于这个开国宰相,有的只是无尽的指责与谩骂。

    陈绍德在东市被处决后,中书省接到了无数的弹劾老陈的本章,轻者说他教子无方,重则说他教唆儿子坑害同僚与晚辈。即使三法司已经证明与陈叔达无关,他们也丝毫不在意,全都是以破鼓万人捶的姿态攻击着这位昔日的宰相。

    在老年丧子和海一样奏本的双重打击下,陈叔达一病不起,御医们诊治的结果是药石无罔,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对于陈叔达病倒的事,李承乾很不满意,人死如灯灭,人家儿子都死了,用不用还这么搞啊,难道非要人死全家吗?

    大唐律法写的很清楚,犯到那条治那条,不大搞株连之罪,凭什么抄人家老头的后路,真有德行,有本事,也不体现在这上面吧!

    对于这样本子,李承乾没心情看,只是告诉长孙无忌和岑文本去请示皇帝,换了身衣服后,随即就出宫,打算去江国府看看,陈家三子已经请了长假,估计时间差不多了。

    叫了一声太子后,李承乾拦下了挣扎着要起来了陈叔达,都病成这模样了,那里还讲这些虚礼。坐在床边,淡笑道:“陈相,跟孤就不用拘泥于那些礼数了,没必要,来,靠着这个舒服一点。”

    恩,感激的点了点头后,陈叔达对三兄弟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下去。然后露出勉强的笑容对李承乾说:“殿下,今日之事,往日之果,老臣不怨别人。绍德那孩子从小执拗,虽然他不爱说话,但老臣知道,在几个中他是最有智慧的。......”

    李承乾不厌其烦的听着老头说自己的小儿子,看得出来,他对于这个少子很是看重,对于他也赋予很大的希望。用老陈的话说,陈绍德与他年轻的时候很像,文章好,机敏且很守孝道。

    陈叔达不在乎有多少人弹劾他,早在贞观初他从相位下来的时候就有过千夫所指的觉悟,让他接受不了的是儿子的死。因为武德朝站错队的原因,陈叔达不可能给他提供好的台阶,所以就安排一个清水衙门给他。

    本想着十年二十年后,混混资历,也会还有出头之日,重振江国公府的雄风。可谁能想到就因为一场寿宴的面子问题,就搭上了儿子的一条命呢!正所谓千金难买早知道,早知道事情会严重成这样,那寿宴办不办又能怎么样,总好过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陈相,绍德官箴不错,房相也曾多次夸奖过他,可人死如灯灭,这些都是有定数的,您老要节哀顺变啊!”,李承乾是个不信命的,可现在他不得不用最厌烦的一套来宽慰陈叔达。

    陈绍德与窦宽的遭遇差不多,可选择却截然相反,李承乾相信,以他文笔上的能耐,如果挺过了这一关,再熬了十几二十年,一部侍郎还是没问题。所以在当天抓住他的时候,李承乾就表示过很可惜,毕竟中规中矩的当官才是正道。

    “这次孤来带了不少补品,您老多用一点,身体也会好上很多。人岁数大了,这身子骨经不住折腾,凡是看开一点。孤已经让内卫去打招呼了,今后不会有人再到府上来闹。你是国家的功臣,家中有事的话,让政德去东宫,孤不会坐视不管的。”

    “太子殿下不念昔日的无礼,处处与陈家方便,老臣即羞愧又感激!至于将来,没有将来了,老臣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了,吃什么都用了。老臣去后,想葬回吴兴,政德他们几个也会丁忧回籍,如此算是对大伙有个交代了。”

    依照惯例,陈叔达这样的官儿去世后,那是一定要追以谥号,陪葬皇陵,以示哀荣的。可老头儿这么说显然是不想要这份荣誉,打算让儿子们扶灵回乡,退出长安,退出官场,这样一来也就不用碍人眼了。

    看在他昔日功劳的份上,皇帝也会告诫那些人不赶尽杀绝,让陈家的香火不至于断绝,他到九泉之下跟祖宗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恩,老陈的意思,李承乾当然明白,内卫不可能护他们一辈子,这确实是摆脱事非旋涡的好办法,给子孙留一条退路。要不然就凭他三个儿子的本事,江国公府倒台是小事,早晚让人家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别看那些参他的官干活的时候不怎么样,窝窝囊囊的,可整起人来确个个都是行家里手,老陈的决策毋庸置疑是英明的。

    又安慰了陈叔达几句,李承乾就看到他呼吸急促起来,所以赶紧叫陈政德兄弟三人叫进来,眼见着老陈磕磕巴巴的交代他们几句后撒手人寰了。

    来未必是福,去未必是祸,也许陈叔达的死对于陈家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只有死才能得到同情与宽恕,只有死才能让陈家幸免于难,这与他当年和自己交易的目的是一样的。官场险恶,居长安者,大不易,这么风烛残年的老者为了子孙后代,也算是耗尽心血了。

    贞观十四年春,长安,江国公府,李承乾心情很是寂落,因为在这个万物复苏的季节他又送走了一位开国功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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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皇储李承乾介绍:
高冥是一名现役军官,一场意外,来到了大唐贞观元年,附身在八岁的李承乾身上,他没有金手指,没有超能力,在尔虞我诈的朝堂中,凭借自己的知识,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当然也改变的大唐原有的轨迹。贞观皇储李承乾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贞观皇储李承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贞观皇储李承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