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
像窦宽这样以下州都督直接入主一部成为正堂官的事,在现今的朝廷是十分少见的,按照以往的惯例七部的正堂官要么由各部的侍郎一级的官员递补,要么由各大都督府的都督或者长史充任,什么时候这么办过事儿。
不过,即使群臣有意见也得忍着,赐官的圣旨是皇帝亲自书写,这说明不单是太子欣赏窦宽,更主要是皇帝也看好他,此等恩宠是谁嫉妒也无济于事的。
最诧异要数扶风郡公李琮父子几人,虽然都是太穆皇后的族人,但他们这样的庶枝和窦轨这一系是比不了的,贞观朝以来,他一直都赋闲在家,几个儿子也只是做到五品、六品这样的小官,他这一枝算是没落的了。
以前那个最让他看不起、不成气的庶子却摇身一变成为七部之一的廉政部尚书,这样让在心里有些接受不了。在朝的谁不知道,那就是东宫的二衙门,没有太子点头,想都不要想,而且非是心腹是不可能到那里出任要职位。
孽作多了,就难免怕遭报应,这庶子向来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性格,现在他发迹了,就难保把二十多年前的那笔旧账翻出来。以一部尚书、朝廷重臣报复于日薄西山的扶风郡公府,那可是就是一场灭顶之灾啊。......
太极殿,今儿是上元节前最后一场大朝会,病体大为好转的皇帝也照往日一般稳稳地坐在龙椅上,听取了房杜等宰相对于今年朝廷上下政事的总结。随后,对诸事满意的皇帝又搬下赏赐给诸臣,尤其是有功者,过年了嘛,都讨个好彩头。而惧怕自己庶子儿子报复,想要父子之情下朝时拉拢一番,窦琮则目不转睛盯着前面的儿子。
就在此时,班中响起一声报号,口中言道:臣有本奏,引的殿中的群臣纷纷侧目,窦宽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不紧不慢的走出了,对皇帝施了一礼后,沉声说道:“陛下,臣廉政部尚书-窦宽有本要奏!”
“窦尚书,按照惯例今儿大朝会主要是陛下恩赏群臣的时候,你要言事还是等退朝了再说,这是规矩,不要坏了陛下和大伙儿的兴致。本相念你是外官入京,不知道分寸,这次就不弹劾你失礼了,退下吧!”
岑文本一向最看重的就是规矩,上本言事,那绝对没问题,应该的。可今儿是什么日子,恩赏朝会,喜庆着呢,皇帝都拖着病体来了,你这个时候出来言事,不是比魏征更不会来事。
另外,东宫力挺这样的人出任廉政部尚书,就是为了增加在朝廷各部的影响,抓不抓贪官和他岑文本无关,但打压他一下,让其知道下朝廷的深浅,那是十分必要的,不要以为有东宫在后面撑腰就可以在朝为所欲为。
听完了岑文本的话,窦宽看了一眼正在上面摆弄扳指的李承乾,当他看到太子的拇指向下一指后,心中马上就有谱了,随即走到岑文本的跟前,轻蔑的瞟了岑文本一眼。
窦宽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个规矩,那个规矩的,什么是规矩啊,能为朝廷分忧就最大的规矩,这也就是在太极殿,他需要看太子的意思,要是换成河南道,早就破口骂娘,伸手打脸了,那里管你是不是上官。
宰相怎么了,上元节怎么了,过年过节了就不管百姓了死活了,那这朝廷不就真应了太子时常挂在嘴边的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嘛,这种状况,他是绝不能忍的。
“中书令,贵府过节的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是准备了些,怎么了?”,岑文本颇为意外的看他一眼,说他失仪怎么问道年货身上,太子选的人有些毛病吧,这不是答非所问吗?
就在岑文本疑惑之际,窦宽从袖子里挑出了一个奏本交给了御阶下的内官,随即拱手言道:“陛下,臣当然知道上元佳节是个普天同庆的好日子,臣也有家小,当然知道这时节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正如岑相所言,他们家或者说大部分的人家都准备合家欢聚了,可那些正处于水深火热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百姓怎么办呢!陛下不仅是诸皇子之父,更是天下万民之父。
要是他们在上元节吃不够果腹、衣不能遮体,那即使珍馐美味摆在面前,那也是如同嚼蜡的吧!如此的话什么规矩也就不重要了,毕竟民以食为天,国以民为本嘛!”
听完了窦宽的话,坐在龙椅上的李世民不由的地点了点头,说话条理明晰,进退有度,而且不媚上官,凡是以民为本,看来这二十年州府的历练给他锻造了一副铁打的骨头。就凭着这份风度,廉政部的尚书由他来出任,朕可以放心了,高明的眼光不错。
“无妨,无妨,朕好些日子没上朝了,听听也是无妨的,再说窦卿说的对,朕是万民的君父,自然是要以他们为重,要是百姓都不好节,那朕还能安稳的享受供奉了吗?”
得,皇帝都这么说,那岑文本也没法再在以礼为由坚持了,随即瞪了一眼窦宽,冷哼一声就又站回了班中。而窦宽则更是会生事,朝着岑文本又行了一礼,弄得班中的岑景仁就更尴尬了,心中大骂道:东宫的人果真没有好东西,这不是给自己扣大帽子,说老夫奴大欺主吗?要不是大朝会,老夫非得跟你计较一番不可,哼。
“陛下,臣以为朝廷上下有如人之身体,若想如同臂使,那就必须保证吏治清明,尤其低阶官吏,毕竟他们是距离百姓最近的,也是朝廷政令是实施者,不能让一小撮人的不良品性的人,坏了朝廷在百姓们心目中的印象。”
“臣虽履职不就久,但应对小官贪腐的手段却颇有心得,通过一些匿名的检举信,访查到径阳县令余震、淳化县令张谷、正宁县令李錊、崇信县令章管、华亭县令吴翔等县以下官吏四十三人。
他们不顾朝廷明令不需圈地的政策,又不管今年下达不准低价购入庶民土地的政策在后,大肆以官府之威,低价收购百姓手中的土地,然后又利用职务之便将文书改回了官价,从中牟取暴利,简直是人面兽心,枉顾陛下的天恩,如此官员必须得到严惩。”......
第五百零八章 这个年,谁也别想过好
窦宽的弹劾的那些人总结起来就叫给脸不要脸,太子前一段时间已经打过招呼了,这小便宜占了也就算了,以后不准低价压榨小民百姓。土地是他们的生计,没了土地垫底,早晚有池鱼之祸,没有人能比李承乾再了解小农经济的脆弱了。
不少官员知道了招呼和诏令后纷纷停手,生怕一个不留意落了个丢官罢爵的下场。但这年头投机钻营或者说要钱不要命的人多,他们丝毫不顾诏令,变着个法继续收购。
这有发财的,就有看着红眼的,随后就有一些匿名的举荐信投到了廉政部,正好撞在窦宽这位新任尚书的手里,不拿你们这些人来立威,那不太浪费了。
听到还有人顶着风头上,王珪、郑翼等一班世家大臣纷纷站了出来,请皇帝严惩这些败坏朝廷名声的宵小末吏以正视听、以正国法。特么的,连他们这些世家大员的门生都得看朝廷的风向,这些小门小户出身的家伙到真是荤腥不忌了,这特么谁能忍的了。
而魏征、马周清流也跟着出班附和,今日不严惩这些宵小末吏,难道等到他们一个个成了朱紫大员以后作出更大的祸患吗?
“朕记得贞观初的时候,太子与朕说,贪官分为两种,一种祸国,一种秧民,前者可酌情处置,后者则非杀不可。对于他的这种观点,当年朕并没有作点评,但今天朕却要告诉你们,朕可以记住臣子们的功劳,可若是谁坏我李唐的根基,那就的别怪朕不念昔日的旧情了。”
话毕,皇帝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指着李承乾说道:“高明,你现在还是监国,这案子朕交给你了。”,话毕,怒气冲冲的皇帝的转身就离开了。
“莱公,梁公,两位相爷,你们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处理!”,李承乾从阶上走下来,坐在最后一阶台阶上淡淡地问。
“回殿下,按照朝廷的律令,不论官职大小,凡是犯了圈地之罪,轻者罢官,没收其田产返还原主,重者流放一千里,抄没家产,所圈占的土地照前例处置。
今日窦尚书所弹劾的这几十人,品级最高的官不过七品,最小的则是府衙的文书、差役,老臣以为破坏均田制就是坏我大唐的根基,此等犯官宜从重处置,按照侵占土地的多少,或罢官、或流放、或斩立决,依律严惩不贷,以安定民心。”
待房玄龄的话说,杜如晦理了理袍子,冷着脸正色道:“殿下,正本清源的根本就在于立威,想立威就得见血,如此方能止住这种不正之风。况且朝廷已经三令五申、对他们耳提面命了,如此还不知收敛,这样的官手已经脏了,非杀不可。”
不愧是主管兵务的宰相,不言则以,动则就必须见血,唐军之中之所以没有地方州府那么多贪污、克扣军饷之事,就是因为军令严明,所犯者一律斩立决,以一个威字震住了所有人的手。
点了点头后,李承乾又把脸扭向了窦宽:“彦集,你是廉政部的尚书,以你之见应该如何处置啊!”
“回殿下,臣以为两位相爷所言甚是,均田制是国家安定之本,任何胆敢在此动脑筋,那话自然不用多说,杀无赦!”
呵呵呵.....,听完了窦宽的话,李承乾跟着笑着了起来,扫了殿内诸臣一眼后,淡淡地说:“就如岑相刚才说的,过年了,不管是朝廷还是咱们自个都是需要讨个吉利的,在这个时候大开杀戒的话,说实话多少有一些不吉利。”
喲,这么多重臣都喊打喊杀了,太子爷能在这种时候开恩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看来这还真是过年了,人的心情好了,要不然怎么会出现这种便宜事呢。
就在诸臣以为小惩大诫就过去了时候,李承乾接下来的话让他们身子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好像身体掉进掉入了冰窟窿一般彻骨的寒冷由内向外散发开。
“孤看这样,着刑部、廉政部、大理寺三方共同查抄犯官的府邸,他们不是贪嘛,孤给他们来个秋风扫落叶,而且恩出于上就不要为难其家小了。
至于那些犯官嘛,杀了他们太便宜了,着工部派人在其所在地的府衙一侧修筑一座皮场庙,所有的犯官剥皮实草立于庙中,用以告诫后继者,剥削百姓者的下场就是如此。”
扫了皇帝过年的兴致,那今年这节肯定是不好过的了,既然老子过不好,那谁特么也别想过好了,今儿就用那位朱狠人的招治治这些剥削百姓的狗官。
顺便也提醒下殿内的诸位,煎迫百姓不可太甚,土地兼并不可为之,否则,不仅死无全尸,更是会遗臭万年,永世不得超生的。
还没等诸部的官出来领命,国子监祭酒孔颍达拄着拐棍站了出来,慢声说着:“太子殿下,治国当以仁义为本,如此酷刑简直闻所未闻,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么作简直。”
看到老孔又要长篇大论的教育自己,李承乾对殿内的侍卫招了招手,吩咐他们送孔颍达先回府,而孔老头一边挣扎着,一边喊着:太子殿下,你不能如此坐朝理政,你的残暴不仅会害了你自己,更是会害了大唐啊!
孔颖达年纪大了,侍卫们也不敢强行拖拽,一个弄不好把老头儿弄伤、弄残了,那是没法交代的,所以就只能张着臂膀小心翼翼的,一步步的往外推着。可老头子说话越说越没边,这不赶紧弄出去,那就是自己办差不利了,于是心中默念了一声的得罪后,手上就增加了力道。
长吐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火气后,李承乾则高声喝道:“孔卿是乃我大唐社稷之臣,你们怎可拖拽,给孤架出去!”
话毕,李承乾摸着手上的扳指,眯着眼睛,肃声说:“不管是陛下还是孤,劝廉的话说的不知道要有多少,可有效果吗?不仅没有,而还花样百出。
好,很好,他们能有新花样祸害百姓,孤就有新花样来惩罚他们,也让其尝尝老百姓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苦楚,这叫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第五百零九章 苍天饶过谁(一)
贞观初,对待庞相寿这样的贪官,朝廷也仅仅是斩首而,可到了现在就不行了,太子那已经起了杀心,而且还放出话来谁敢伸手,那咱们就玩玩,看看最后吃亏的到底是谁。
剥皮实草啊,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再加上下朝时太子又将张亮、窦宽、戴胄等刑官大佬们叫了回去,让受惊之余的窦琮竟然忘却了去叫儿子,等到了顺天门才想起来已经晚了。
“过年”这个词是具有相对性的词汇,对于那些正在候补的官员来说,管它是不是什么日子,只要能得到实缺那就是过年了。
所以在唐俭的主持下,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就选定了所缺县令的人选,并由李承乾亲自考量后才正式下放,至于那些犯官自然也就不用说了,三法司会派遣专门人员去处理。
至此,窦宽这位新任的廉政部尚书也用与牛进达不同的方式正式在朝廷站住了脚跟,在所有人的头上都悬上一把利剑,当差的时候时刻提箱着他们,在不要祸国的同时,更加注重不要秧民。......
就在诸部封笔的前一天,窦宽轻车简从来到了阔别已久的扶风郡公府,看着这比二十年前更加富丽堂皇的府邸,窦宽的心中不由感叹逝者如斯夫。如果母亲不是小妾而是正房夫人,那么今日应该在这里翘首盼着功成名就的儿子回来,而不是孤零零的躺在窦家的埋葬下人的坟地中。
念也好,恨也罢,反正在这二十年的日日夜夜中,窦宽无时无刻不想着现在的这一刻,摸了摸怀中这份诰命的圣旨,为了给母亲正名他足足熬了二十年,今天之后她就再也不是人人所轻贱的歌姬了。
“哎呦,四少爷,是您啊,快里面请,老郡公要是知道了,那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在窦宽沉思之际,管家窦福挺着大肚子乐颠颠的跑了过来。
身披大氅的窦宽点了点头儿后,随他一同到来的李崇真上前送上一份拜帖,一脸诡笑的说:“廉政部尚书-永安伯-窦宽,携检校清选司主事-李崇真,特来拜会扶风郡公,麻烦管事通报一声!”
“四少爷,您这是事?”,窦福双手捧着拜帖,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家的少爷。
“窦福,与你无关,照实回禀府内就是。”,撂下这句话后,窦宽就不在多言而是在府门前开始踱步。
见四少爷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窦福叹了口气后转身往府里跑去,自家这位少爷在大朝会上的惩治贪官的手段,在长安城里都已经传开了。老百姓谁不竖起大拇指说上一声好官,可就是这样的好官,谁又能知道他的家中的这本经有多难念呢!
等窦福跑到正堂的时候,窦琮正在和几个儿子饮茶,看在一向稳重的管家竟然如此慌张,心中难免有些不悦。还不等他训斥,窦福的话差点没把他气背过去,回家就回家呗,还搞得这么正式。不仅如此还带来一位皇族,这是要干嘛,当郡公府是他廉政部的大堂了吗,是不是还要审判他的父亲和兄弟!
看到父亲脸上浮现怒意,次子窦城赶紧倒了一杯茶给父亲,随即说道:“父亲您息怒,四弟是有些怨气在心中,只要您稍加抚慰便可重归于好。至于这摆官架嘛,您也不要怪他,现在他可是廉政部的尚书、参知政事,这和侯君集当年是多么相似。咱们窦家出了这么一位柱国之臣,长安城里羡慕您的人不知道要有多少,您应该高兴才是。”
窦城是鸿胪寺的官,擅长的就是察言寡色,别看他只是次子,但说话力度一点都不比旁边黑着连的长子窦瑀低,所以也只有他能劝住怒在火中烧的父亲。
仔细想了想,窦城说的也是有道理的,那个混小子不就是气老夫对待他们母子不公平吗?说上两句软话也就是了,父子之间是没有隔夜仇的,难不成他还想忤逆吗?
“窦城,你们哥几个去府门前把彦集迎进来,站在外面久了让人家笑话咱们窦家没有规矩。”......
“哎呀,四弟回来了,怎么在府门前站着呢,快快,里面请,父亲知道你回来可高兴了,已经让下人去准备为你接风了。”
“是啊,四弟,这是自己家,那么见外干什么,来,三哥今天跟你不罪不归!”
“两位兄长之言差矣,四哥二十年未回长安,咱们府也经过了几次扩建,他这是看府邸有些眼生了。四哥,小弟说的是吧!”
对于哥几个的热情,窦宽是从内而外的厌恶,真是官儿当久了,面皮之事无所谓了。看他们这样子,确实是忘记了多年前,他们是如何虐待、殴打母亲和自己的了。
看来还是身紫袍管用啊,让这些势力小人瞬间就变得兄友弟恭了,要不是自己了解他们的为人,又在州府摸爬滚打了二十年,今儿没准还真被他们这副面给骗了。
于是,微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后径直的走了进去,一句话都没跟这几个满脸笑容的兄弟说,直接把他们就晾在那里,这场面别提有多尴尬了。
心思灵透的窦城拉住正在往里面进的李崇真,一脸讨好的问道:“小王爷,你不是在东宫当值吗?怎么有空跟舍弟一起到府呢?”
“嗨,别提了,这不差事没办好,惹了太子爷不高兴,所以让小王给窦尚书作个跟班,好好跟他学着。”,李崇真说的话当然是半真半假,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把老窦高高地抬起来,他清楚这个忍辱负重二十年的心里到底有多苦。
“那舍弟今儿真正的目地到底是什么呢?”,刑部郎中窦瑀冷声问道。
靠,特么的,打听消息儿还这么嚣张,真是给你们惯的,要不是老窦是今儿的主角,老子非得教教你怎么作人不可。别以为傍上了张亮就有什么了不起的,李泰牛批吧,老子小时候还特么揍过呢,至于你这样奴才中奴才就更不配在小王面前叫唤了。
“窦郎中,你都说了他是你弟弟,干嘛不拿出长兄的气势来质问于他呢?”,话毕,一拂袖子直接走了进去。.......
第五百一十章 苍天饶过谁(二)
寻常的父子二十年不见,那肯定是两眼泪汪汪的相拥而哭,可窦琮这对父子却让人大开了眼界,不仅没有常人之情,更是好像是多年未见、分外眼红的仇人。
窦宽的冷漠因为其母,而窦琮则是因为儿子自打进了正门之后连一身父亲都不曾叫过,这让他有了一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能特么乐呵就怪了。
“彦集,你是朝廷重臣,又是东宫跟前说得上话的,今日回府有和公务要办才如此冷面吗?是不是你这几个不成器的兄弟犯了什么案子,劳动了你这位作尚书的亲兄弟出马来抓人了。”
窦琮自晋阳起兵后就一直随皇帝东征西讨,平西河,破霍邑,以功封扶风郡公。又从刘文静击屈突通于潼关,进兵下陕县,拔太原仓。武德初,为右屯卫大将军,受命留陕护饷道。东都平,授检校晋州都督,复从击刘黑闼后因多伤不堪任用而致仕。
窦琮的能力虽然一般,但自认教子为官方面还是合格的,除了窦宽之外,其他几子都在京中为官,没什么政绩也没什么过错,所以他才敢如此的和二十年不回来,回来了连一声父亲都不叫的廉政部尚书叫板。
听到父亲的话后,窦宽微微一笑,随即言道:“郡公说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本官来自然是有事的,至于父子、兄弟之情就不必提了,早在二十年前您就把我踢出族谱了不是吗?”
就在窦宽之母离世后,父子两人反目成仇,为了在外面面上保持自己作父亲的尊严,窦琮直接就将儿子踢出了族谱,并明言扶风郡公府一系和他往后半个铜钱的关系都没有。所以窦宽说不必提及父子、兄弟之情也不算是忤逆,毕竟有人作初一,就要有人来作十五。
等窦宽从怀中掏出圣旨后,宣读朝廷对其母的追谥后,就道出了他今天的来意。既然有了朝廷的追谥,那他的母亲就不在是贱如牛马的小妾,自然不应该葬在窦家下人所用的坟地当中,他今儿就是来要回母亲的尸骸的,改葬一个他选好的福地。
而且当年窦府用了三十两黄金赎回了他的母亲,现在他以十倍的价钱奉还,请窦府归还那份赎买的契约,和窦府的抚养他的投入,作为人子,他有义务让母亲死的有尊严。
闭目养神一会儿后,窦琮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冷峻的窦宽,慢声说道:“彦集,当年是事,为父已前在书信里解释清楚了,这个坎儿就过不去了吗?非要作的如此难看,让朝中文武笑话我们窦家吗?”
哈哈哈.....,悲凉的笑了几声后,窦宽咬着牙回话:“过去?郡公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当年贵府仅用一张破席子就将我母亲草草下葬,伺候了你十几年的人死了,到头来还特么不如一条狗,现在你跟我谈过去了,过的去吗?”
听到窦宽说的话如此无礼,长子窦瑀站了起来,大声呵斥道:“逆子,不要以为你当了大官,有太子在后面撑腰就有什么了不起。告诉你,我们窦家不怕,大不了打上金殿让陛下来给评评理!”
窦瑀很激动,为了不至于发生肢体上的冲突,怕窦宽这老身板有闪失,李崇真赶紧横在身前,肃声说:“郡公,几位,小王劝你们还是考虑下尚书的话,按照唐律,凡是开缺出族谱的一律不算本家之人,就算官司打到承庆殿去,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反而是闹的人尽皆知,那样一来面子岂不是更不好看,所以请还是三思为上。”
窦琮不得不承认李崇真说的话有些道理,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窦宽是朝廷重臣,没人敢笑话他,就算敢也是“背后骂皇帝”,谁会在乎呢。可他们兄弟几个以后还在朝为官,这对他们的仕途和名声影响极大。失去了一个儿子,他不想再毁了另外几个,所以不得不压下心中的这口火气。
拂了拂胸口,盯着窦宽的脸慢声说:“你恨为父也就算了,可你母亲是窦家的人,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再去打扰她的安息,这真是孝子所为吗?为父听人说过,你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为了百姓的福祉,不昔得罪上官,那为什么就不能谅解自己的老父呢?”
一边捋着大氅的皮毛,窦宽一边回话:“有道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郡公当年不以仁为念,就当知道有今日之果,你当然也不会想到本官还有紫袍加身,登堂入室的一天。
要不然你也不会在我母亲去世之日,还在平康坊寻欢作乐,就您这样的人有什么可值得人尊重的。今儿,郡公要是从了本官还则罢了,否则扶风郡公府就明日就等着关门吧。”
“窦宽,老夫已经低声下气的跟你说了,你还想怎么样,你母亲是我窦家的人,不要以为傍上了太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他现在还不是皇帝,没有犯律法,他还能杀了我满门不成。而且老夫在陛下那还是有三分颜面的,玉石俱焚的话谁也讨不到好处。”
窦宽已经没有和他说话的兴致了,随即抬手指了指李崇真,示意他可以开始了。就在窦琮父子疑惑之际,李崇真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本子,大声念给屋内的几人听。、
曰:武德八年,窦瑀开设赌馆逼迫欠款者以妻女抵债,然后把良人贩卖到了平康坊获利。贞观三年,窦然和其上司在工部当差期间克扣修缮衙门的款项八百余贯。贞观六年,窦城与**通奸,并出首其夫,致使其一家流放三千里。......
李崇真的话越说,刚才还义愤填膺的窦家兄弟全都擦起了冷汗,一脸心虚的看着正在耐心喝茶的兄弟,谁能想到他上任没几天,竟然能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翻的这么清楚呢。
而一向自诩教子有方的窦琮,则用气的哆嗦的手,指着几个儿子说不出话来,他那里能想到平时中规中矩的儿子们竟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朝廷刚刚严惩了一批秧民的官吏,现在正在风头上,要是让窦宽捅出去,那他们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原来本官是不想拿出来,但郡公实在是不尽人情,这也是逼的没办法了,所以还请您老谅解。”
话毕,窦宽把话锋一转,冷颜对几兄弟伸出了一根手指:“明日日落之前到你们所处的各部衙门辞官,否则再上门就是刑部的差役,本官为此已经是破例了,希望你们好自为止。”
“郡公,您看这样处置得当吗?还有我母亲的卖身契是不是该拿出来了。”,窦宽对外面随行的侍卫招了招手,让其把黄金拿进来,随即笑着看向了正在喘着粗气的窦琮。......
第五百一十一章 小兄弟,这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人心
皮场庙的事让所有暗地里犯过事的官员都心有余悸,死是一件简单的是,可死的这么惨就让人有些接受不了,太监们死了尚且还要带着宝贝葬在一起,希望下辈子作个完整的人,以免轮回到畜生道,不能再世为人,更何况是他们了。
这剥皮可是比宫刑更残忍,谁也不会在这个档口去触这个眉头,一旦受了此刑,那简直比太监还惨,生生世世的都休想弄个囫囵身,那才是妥妥地永世不得超生呢。
在轮回思想的作用下,几兄弟赶紧劝自己的父亲给契约了事算了,反正人家也不打算认你这个亲爹,硬抱着个死人有什么用呢。现在看来,窦宽当了大官别特么说借光了,不被他大义灭亲到皇帝那参上一本就不错了,而且死的还这么惨,图什么啊!
有了这个事作由头,窦琮不骂窦宽了,反而大骂其他的几个儿子不成器,简直是人面兽心,让老父无颜在人前抬头。骂归骂,可现实的问题摆在那里呢,辞官是小事,总不能因为一个死人断子绝孙吧,骑虎难下的窦琮不情不愿的交出卖身契。
临走的时候,心满意足的窦宽还好心的提醒了一句:窦家以后最好抱着郡公的牌位老实作人,否则一旦触犯了国法,那功不功臣就不重要了,陛下那把杀人的刀可是快着呢!
走出正堂之后,窦宽就听到屋内噼里啪啦砸东西和窦瑀几兄弟求饶之声,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后,窦宽满意的拍了拍李崇真的肩膀,相识一笑后向府外走去。
出府之后,心情好的窦宽步子都轻巧了起来,二十年的包袱一日终除,走一走松快一下身子骨也是好的。
稍时,扭头一旁的李崇真说:“崇真,回头你跟长孙将军说一声,老哥亲自作东,咱们几个一定要好好喝上几杯,来感谢你和他为窦某所作的一切!”
窦宽上任才几天,而且一心都扑在关中各县的案子上,连长安城里各部的衙门在那都搞不明白,他那里能知道那几个作死兄弟的事呢!知道窦宽心意的后,李崇真立即跑了一趟内卫府找到长孙冲,内卫府有专门的档案房,那里记载着朝中大小官员的一切情况,包括很多不可见人之事。
在长安城有这样职权的衙门只有三个,百骑司、都水监和内卫,前两个是皇帝直属的,他这点斤两在那根本不够看,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自己的损友-长孙冲了。
本来,这种档案是绝密的,没有太子的手谕,就算是他老爹出面也是看不到的。可得知了原尾后,长孙冲念窦宽为了亡母的孝心,和同属东宫一脉的份上,特意破了一回例,这才有了今日如此顺畅的结果。
“那感情好,长孙冲那小子和赵公一样,都是刘伶子弟,那绝对是嗜酒如命的,他要是知道廉政部的尚书如此给面子,那肯定屁颠颠的就跟过来了。
老窦,你不知道,琅琊郡公当尚书的时候,可是没少为难他,动不动就要用板子抽他,他早就想宰咱们廉政部一顿出口气了。”
哈哈哈......,听完了李崇真形容的长孙冲,窦宽对于这位驸马都尉充满了好奇,宰相之子、皇后的侄子、妻子还是皇帝和太子最宠爱的公主,这样的人不管是谁都得让上三分。
牛进达的刚正不阿的名头,他在下面的时候早有耳闻,可既然这样的人和长孙家作对,那份量也是不够的,之所以一直出现大的矛盾,太子是一个方面,另一个原因就要说这位驸马都尉还是有些人情的。
“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什么时候由长孙将军来定。”
“哎,真是便宜他了,办了这点事就让人作东,他们内卫府的官儿也太好当了吧!”,李崇真说的虽然听起来像是牢骚话,但他心里明白,这是窦宽在主动融入东宫的这个集体,太子把自己安排到廉政部的目的不就是如此吗?
这长安城的官多如过江之鲫,想要如鱼得水就不能像他从前那样独来独往,要不然官儿当的越大,死的就越惨,刘文静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摆在那里吗?
就在二人调笑之际,前面有一个年轻人正在被大户人家的管家扫地出门,口中的污言秽语那就别提有多难听了。而这位年轻人,提着一杆大戟,背着一张宝雕弓低着走,默默的走着,好像根本听不到后面的人骂的是什么。
有道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年轻人的遭遇都被窦宽看在眼里,这让他想起了二十年前的自己也是如此被人扫地出门,感同身受的窦宽和李崇真对视一眼后,敢拦住这个垂头丧气的年轻人。
看了一样不远处的武安郡公府后,窦宽笑着说:“小兄弟,这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人心,不管你是想依附于谁发迹都是不可能的,应该趁早的醒悟,不要到两鬓斑白在醒悟就晚了。
今日他们看不起你,这不要紧,只要肯吃苦、努力,将来前途定然坦荡,他们倒时侯再与你交往,那就是高攀了。”
不用想也知道,长安城勋贵之家每天都能发生这样的事,无非就是不受主家待见的门客被赶了出来。他们这些人中有鸡鸣狗盗之辈,也有才学、武艺出众的人才,看他手中这杆沉重的兵器如无物,就知道了面前的这年轻人的武艺非凡,要不然也舞不动如此沉重的兵器。
窦宽虽然是文官,但一些常识还知道的,在诸多的兵器中最难大成的就是戟和镋,昔日吕布和宇文成都以这样的兵器纵横天下视各路诸侯为草芥嘛!这样的人应该去战场立上一些功劳,光宗耀祖岂不美哉,留在这给薛万彻这样莽夫当护院太浪费了。
看到面前的两位都身着官服,尤其和他说话的还是一名紫袍大员,那定然是朝中的重臣,如此高官竟然能和自己这样贱如草芥的人如此说话,实在让他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了。
于是,整理了一下杂乱的衣服,行了一礼,面露感激之色的说:“您的话让晚辈茅塞顿开,薛仁贵感激不尽,若有一日飞黄腾达,一定报答先生今日一言之恩。”......
第五百一十二章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见这个叫薛仁贵的年轻人谈吐不凡,而且仪表堂堂,窦宽就起了爱才之心,随即邀请他一同回府详谈。本来薛仁贵是不愿意叨扰的,可这大过年的实在没有地方落脚,面前这位先生又极力邀请,他也就只能躬身领命了。
到府之后,薛仁贵向窦宽二人将起了他的故事,薛仁贵名礼,字仁贵,生于隋炀帝大业九年,出身于河东薛氏南祖房,是南北朝时期刘宋、北魏名将薛安都的后代。
其曾祖父薛荣子在北魏任新野郡太守、祖父薛衍为北周御伯中大夫、父亲薛轨为隋朝襄城郡赞治,后来薛家因薛轨早逝而家道中落,所以从少年时期开始家境贫寒、地位卑微,薛仁贵就以种田为业。
贞观七年,他去河东柳氏以婚书求娶指腹为婚的柳家小姐,可世交柳家以薛家没落为由拒绝了他的请婚,还好柳家小姐不是嫌贫爱富的人,不顾和家人反目硬是履行了婚约嫁给了他。
小夫妻二人婚后,日子虽然清贫,但相处的甚为融洽。后来薛仁贵准备迁葬先辈的坟墓,其妻柳氏说:有出众的才干,要等到机遇才能发挥。如今皇帝圣明而不忘武备,鼓励天下勇士加入唐军保卫家国。这是难得的时机,您何不争取立功扬名?富贵之后回家,再迁葬也不算迟。
薛仁贵应允后就孤身一人来到长安城来碰运气,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南北衙门今年已经完成了征兵的指标,想要投军就要等到明年。无功而返的又怕妻子失望,所以薛仁贵就留了下来,想等明年入伍的机会。
长安米贵,没过多久他身上的盘缠就用光了,正敢巧武安郡公府招护院,为了能有个生计他就不得不投入了薛府。虽然他尽职尽责,可就因为食量太大被薛家的管家所不喜,这就有了今日窦宽看到的扫地出门之事。
听到薛仁贵以种借口被赶出来,窦宽和李崇真不由的直摇头,武安郡公府也太小气了,堂堂的三品大员、驸马都尉,难道害怕被一个护院吃穷了吗?再说,就再能吃又能吃多少呢,人家既然兢兢业业的给你干活了,多吃一点又怎么了。
不过,在接下来的用餐上,薛仁贵倒是给他们俩上了一颗,三桶米饭,十个馍馍,还有几道小菜都被扫进了平坦的腹中。叼着羊腿的李崇真都特么看傻了,将手中的羊腿交给了他后,还摸了摸薛仁贵的肚子,心中纳闷的想着,这小子把东西都吃那去了。
李崇真常年在军中当差,大肚汉他见的多了,可这么能吃的还是头回看见,难怪薛傻子的管家不留他了,这是七八个成年男子的饭量,长此以往吃的这么多,他也没法交账啊!
吃完了羊腿之后,薛仁贵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憨厚地说:“先生,不好意思,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可口的饭菜了,所以一时没控制住,请先生原谅仁贵的失礼之处。”
看到这小子如此有意思,窦宽摆了摆手,随即言道:“无妨,能者多劳,那么能吃势必也有能吃的道理。仁贵,如你所言,你想从军建功、重振家族的辉煌,想必对于自己的武艺是很有信心的。”
“本官添为廉政部尚书,今日你我相识也是缘分,让我想起了二十年前的自己,所以本官想把你举荐给当朝太子殿下。再举荐之前,还需要你展示一下武艺,要不然本官在太子也没法为你说话。
你旁边这位原来是东宫的侍卫中郎将,河间郡王的三子-李崇真,只要你能击败了他,本官便作保让你家加入东宫六率,怎么样?”
啥,听到能进入东宫六率当兵,薛仁贵的眼睛瞬间就瞪大了,这些年虎贲之师六率,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名头,他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自己今儿有这样的机会怎么能不把握住,于是很痛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永安伯府-正院,手持银剪戟的薛仁贵和对面提着横刀的李崇真打了个招呼,随即蹬了脚下的雪,以极快的速度向李崇真刺去。见薛仁贵来势汹汹,李崇真挥起横刀侧身一档,躲过了这伶俐的一击。
薛仁贵随即加长戟架在肩上,在下面来了一记扫堂腿的同时,又借着身体的旋转的力道,大力的冲李崇真一扫。见此,李崇真赶紧往后退了两步,随即伏下身来躲过了长戟后,冲向着薛仁贵的空挡的脚扫了一刀。
原本以为这家伙的放弃长戟向后翻转,谁知道薛仁贵竟然单手持戟将倒立空中,随后有又以长戟为支点向李崇真踢出一脚。无奈之下的小王爷明知道他在借力,但不得不有手持刀立之于地,右脚挡在刀刃边,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让薛仁贵得以借力从容跳退回去,拉开了两个之间的距离。
就这样,双方你来我往的在窦宽的新府的大院中对战,三十回合后,以李崇真完败而告终。虎口被巨力震开,鲜血顺着横刀不住的往下流,可李崇真的脸上却异常的高兴。
“仁贵兄的武艺果然高超,小王甚是佩服,就凭着你这手艺,在我六率诸将之中,也只有秦怀玉能给你比肩,向太子举荐之事算我一份。”,刀入鞘后,李崇真一边用帕子包着虎口,一边兴奋的说着。
出身皇族的他自幼受父亲影响,在武艺上一直都是很用心的,后来随李承乾西征吐谷浑,见识过战场的残酷后,又经常与军中将领的对战以增进武艺,今儿仅仅三十回合就败给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薛仁贵,这让他非常的诧异。
可父亲以前和他说过,将帅之道,在于容人、用人,不能容许别人比自己强,那样的将领永远成不了统帅,这就是为什么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的原因。
“薛某一时没收住手,让您受了伤真是不好意思,请小王爷恕罪。”,话毕,对李崇真抱了抱拳,以示自己的歉意。
“哎,无妨,这点伤算什么,仁贵兄要是感到歉意那就矫情了,我辈武夫要得就是痛快劲儿,否则和那些腐儒有什么区别。”
看到二人有说有笑的说着话,窦宽拍着巴掌走了过来,脸上的浮现着浓厚的笑容,随即笑道:“仁贵,就凭着这身武艺,本官敢保证你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甚至超过薛万彻也未可知。来来来,我们进去再喝几杯茶暖暖身子,这茶叶可是太子殿下赏的,金贵着呢。”.......
第五百一十三章 臣这礼比郑家重!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上元节,每年的这一天,李承乾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给帝后二人磕头请安,然后再说上一些圣体康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之类的吉祥话来讨吉利。
随后,急急忙忙的赶回明德殿,接见东宫一系和交好的臣子们贺岁,其规程千篇一律,多年来一丝都未曾改变过。李承乾对此腻歪的紧,可没有办法,这个规矩是历代皇室传承下来的规矩,已经成了人们脑中根深蒂固的规矩,象征着君君臣臣之道,不是他想改就能改的。
越烦什么就越有人凑热闹,本来以为一上午就结束了,可偏偏在这个时候窦宽也赶来了,烦躁不堪的李承乾,幽怨道:“彦集,你是明知道孤讨厌什么,就偏偏地就来事什么是吧!”
呵呵......,干笑了两声后,窦宽对拱了拱手就算是行过大礼了,然后大咧咧的坐了下来,慢生慢语的回话:“殿下,有道是当官不打送礼的,臣虽然没吃过猪肉,但多少也是见过猪跑的,殿下这么说可就太伤臣的心了。再说了,你也不能区别对待啊,郑翼那家伙刚可是乐颠出去的,不知道还以为你赏他什么好物件了呢!”
鬼知道郑翼这个家伙招了哪的邪风了,见谁都特么乐呵的,不认识他的还以他是长安城市面的傻子呢。不过,这都不是重点,窦宽是什么家底他太清楚了,要是没有自己赏的那些钱财,别说赎回他母亲的卖身契了,就算是一家老小的生计都成问题,他能有多少钱去置办东西,也能拿出来让天家之人叹为观止的物件,这不是开玩笑吗?
再说了,这家伙是廉政部的尚书,抓的就是行贿、受贿之事,虽说臣子过年向宫里进贡不算行贿,但出于职置的特殊性,他也必要因为过年这种小事和郑家一较长短吧!
“彦集,夸海口可是付出代价的,他们郑家可是五姓七望之一,你这身板跟人家怎么比。”,话毕,李承乾端起茶盏进了两口,等着看窦宽能玩出什么花样。
“殿下,你看,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道理不用臣给你讲吧!昨日臣出门办事,在回来的路上就捡到了一个宝贝疙瘩。不是臣夸口,就算他们郑氏家大业大,可比起臣这份礼物,那也是要逊色不少的。”
行,既然吹的这么大,那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吧!在李承乾的示意下,窦宽吆喝了一声,李崇真带着一个面生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从他的沉稳的步伐来看,这家伙的武艺应该是不错。
随后,窦宽将薛仁贵的出身和昨日在府中比武之事,一一的道来,李崇真也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着,放眼整个六率,除了秦怀玉谁也甭想打赢他这个兄弟等等......。
“你叫薛礼,绛州龙门人,三十回合就能击败崇真?”,李承乾的嘴角上扬,眼睛死死盯着薛仁贵,心中不由的击节赞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窦宽这家伙还真是孤的福星啊!
看到太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薛仁贵看,窦宽在心中浮现了两个字“识货”,这位储君和他的父亲一样,喜欢贤良猛将甚过美人朱玉,这是个好习惯,对于这样嗜好,作臣子的当然是应该满足的。
“回殿下,正是草民,昨日和小王爷切磋只是侥幸获胜,不敢自比秦大将军。”,薛仁贵先是行了一礼,然后恭敬的回着太子的问话。
恩,不错,胜而不骄,凭着这份大将之风,他就应该是历史上那个白袍将军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不认错人,李承乾还是决定试一试。
随即让恒连把外面的秦怀玉召了进来,让他们打上一场也就知道了。对于太子这个提议,秦怀玉等人倒是没有异议,可是薛礼却有些迟疑了。
太子是国之储君,也算是半个皇帝,在他面前舞刀动枪,那不是找死吗?而且自己输赢都是问题,输了没了前途,要是赢了,让秦怀玉在太子驾前丢了面子,那可就把六率中最有权势的将军得罪了。
“殿下,在这里比试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这个大殿很宽敞,够你们施展的了,再说孤也是行伍出身,不忌讳那些,都把看家的本事使出来,让孤看看到底是谁手段更高一层,下去挑兵刃吧!”
有句话叫,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薛仁贵三箭定天山的故事,李承乾再清楚不过了,凭他的高超的箭术绝对达到了射雕手的水平,这对大唐参加诸国竞技是个很大的助力。
稍时,东宫明德殿传出激烈的兵器碰撞之声,外面的臣子和侍卫出于护驾的考虑一起闯了进来,看到太子稳稳地坐在上面美美地喝着茶,大伙这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可秦怀玉和一位面生年轻人在大殿之间,打的那叫一个凶啊,双方你来我往,都出了死力气,一时间打得那叫一个难解难分。一直到百余回合后,双方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却依然不肯罢手,扔下了兵器后改为拳脚比试。
又过了大概一刻的时间,李承乾抬手喊了一声停,笑着赞道:“薛礼,能和我六率的怀化大将军打成平手,足见你也是个虎熊之将,孤甚爱你的勇武,从即日起表你为左卫率的宣节校尉,正八品上,就在秦将军麾下任职,如何?”
听到太子赏了一个校尉,薛仁贵大喜过望,立刻拜俯于地谢恩领赏,而在他一旁正在擦汗的秦怀玉也跟着满意的点着头,这么一员猛将归了左卫率,那将来在战场上冲锋就多了一份胜算了,这怎么能让他不喜呢!
打发秦薛二人下去梳洗和殿中看热闹的诸臣士卒后,李承乾举起举起茶盏对窦宽示意以茶代酒了,随后面带微笑的说:“彦集,你可是送了孤一件旷世难寻的宝贝,孤一定赏你,说说,有什么是你现在想要的,孤无有不准!”.......
第五百一十四章 咸吃萝卜淡操心
除了看薛仁贵是可造之材,不想让就这样的埋没外,窦宽今儿来也有请罪的意思,太子把他提到廉政部尚书这个位置上是背了不少非议的。而他呢,为了自己的私欲,没能大义灭亲,仅仅是让他们上表辞官了事,在窦宽的心中还是有些愧疚的。
其实窦宽就是不说,李承乾也知道他今天来的是什么意思,李崇真的面子再大,没有他命令,长孙冲就是长了八个脑袋也不敢把机要的档案拿给他们啊。
窦宽这个人,是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虽然话说的挺狠,但是对于那些对不起的他的父兄手下留了情的,要不然就凭着现在这股势头,那他们几个非得人头落地不可。
到时候,整个扶风郡公府也就剩下窦琮那老家伙一个孤老头而已,这样事儿,不用他出头,随便在廉政部找个人弹劾一下也就成了,不要说只是给他母亲出气了,就算把郡公府一口吞下也轻而易举的。
居高位而不落井下石,受奇耻大辱只是说几句不痛不痒的相讥之语,这是多么难得的品质,对于这样的官儿,你还能有要求什么呢?
“彦集,你做的没有过错,那几位犯的事不大,而且他们也没有得寸进尺,最多也就是罢官夺爵而已,现在他们能站出来自己辞官,昔日之错也就算了,你大可不必为此常怀愧疚之心。”
话毕,李承乾从阶上走了下来,怕了拍窦宽的肩膀,继续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终归是父子兄弟,那能如此轻易的就下这个狠心呢!孤以前圈红高平王一家和寿光县主的时候,提笔的手不停的颤抖,都是骨肉亲人,下令斩杀他们,这心里的滋味真是不好受。随着年深日久,也渐渐明白了父皇为什么常常站在玄武门发呆。”
“设立皮场庙是不得以之举,为的就是震慑那些有心向百姓伸手的家伙,李家既然当了这天下之主就得对得起他们,所以背上些许骂名,孤也不在乎。
可回过头来说,有时候还是要因时制宜、相机处置的,总不能逼着你们在犯事的亲族都杀光了吧,那样一来这朝廷成什么了。”
窦宽明白,这些交心的话,李承乾在这世上能说的不过一手之数,他窦宽能在这五人当中,那真是三生有幸。老实说,他还想得空的时候劝劝太子,执法森严是没错,可不能把事做绝了,一旦把臣子们都逼到对立面上,那国家将永无宁日。
还好,太子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懂得把握火候和分寸,如此一来既能起到震慑贪官的目的,更是不激化东宫和臣子们之间的矛盾,两全其美,一举两得,看到来太子比当年在滑州的时候要成熟多,对此窦宽感到十分的欣慰。
“殿下,臣还有一言要谏,既然陛下的龙体已然大好,那殿下就应该主动卸去监国之职,一来主动一点让陛下的心里不至于疑你贪权,二来也省得朝廷上下那些人偷偷摸摸的叨咕,有些事说上三遍,假的也成真的了。”
窦宽虽然入朝的时间不久,但因为廉政部的特殊性总是会听到一些小道的消息儿的,那日在太极殿,皇帝明明可以理政,可却偏偏的让给太子处理,这里面难道没有什么猫腻吗?
这也不怪臣子们多想,皇帝这对父子太像了,同样的英武,同样的手段强横,有武德九年那件事垫底,谁也不敢保证“带兵有方”的太子会不会学学自己父亲,提前坐到那个位置去。
窦宽不是第一个有这样顾虑的人,同样的话许敬宗也和他说过,倒不是李承乾真的贪权,早在半个月前他就在丽政殿请皇帝出来主政了。可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怎么都不同意,死活非得等到诸国竞技之后,不管李承乾怎么磨,他是死活都不松口。
思来想去后,李承乾才知道上当了,今年来的国家多,吐蕃那还虎视眈眈,如此复杂的局势正是考验当政者随机应变能力的时候,这特么又是父亲给儿子出的一道考题。
想到这里,李承乾心中不由的叹气,这都那跟那啊,自己都是要当父亲的人了,能不能不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考教一下。
“彦集,你是忠臣,咱们这话那说那了,陛下那里,孤早就说过了,可他老人家总以龙体未愈为借口给挡了回来。要是孤说的多了,他就抬手要打,还说孤是不孝之子,不愿意为父分忧。你说他都把话到这份上了,孤这个做儿子还能说什么呢,算了,只要能尽孝,担待一些猜忌就担待着吧!”
听完太子的话,窦宽有点懵逼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要知道他可是正值壮年,年富力强,这龙椅恐怕还得作上几十年,手中的权力应该牢牢地把在手里才是。
可他呢,不仅让太子掌握军权,参议朝政,更是以纵容的态度让太子收拾民心,这样情况按理说应该在他知道自己不行了之前才应该做的吧,为什么这么早呢。
而且太子的自身实力不断地增强,他就不怕自己还没有老去,太子或者手下的人就迫不及待了吗?武德九年那例子可是摆在那呢,这其中的原委没有人比皇帝自己更清楚了吧。
当然,满朝文武有这样疑虑的人不止他一个,在东宫的近臣中只有一人对此一言不发,那就是赵国公长孙无忌。这老狐狸迄今为止最大的变化就是对待储君外甥的态度,那个恭谨有加的劲儿比任何一个宰相都重,谁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愣了半天,窦宽脸上浮现出了更多的不解之色,感慨道:“天意自古高难问,古人诚不欺我,陛下的心思,那是我等凡夫俗子能看得懂的。”
“行了,你要能猜出来就怪了,孤给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朝夕相处,还不是很多时候都看不懂父皇的心思,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老实话,李承乾一直都认为大臣们在这方面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以军队来说,自己手里只有六率和左武卫军可以调动。
而且自从南北衙成立后,皇帝调整了诸卫大将军的人选,掌控力更超从前,把北衙变成了他的私军,把南衙彻底的清洗了一遍,在现今的诸卫中,谁还能比皇帝更有威望呢。
再以皇宫为例子,戍卫东宫的只有千余名侍卫,其他的地方都是由皇帝的心腹把守,自己虽然是监国也没有权力调动他们。即使李承乾有谋逆的心,只要敢走出东宫,用不了半个时辰人头就会被用盘子盛好了送到皇帝跟前。
如此的话,还不如直接抹脖子来得痛快呢,真不知道那些家伙是怎么想出这么奇葩的想法的,这不荒唐嘛!......
第五百一十五章 时不时就有惊人之举的皇帝
刚出东宫,李承乾就见到一队宫女太监簇拥着一辆大车从不远处向东面庆善宫的方向而去,车中有两个好奇的女子甚至脑袋往外面看,面相看上去十分的熟悉,其中一个还高兴的冲李承乾挥了挥手,然后就不知道被里面的那位给拽了回去。
这可把李承乾搞懵逼了,她们的用的车架的是皇族专用样式的,而且更是亲王规制的,在眼下的长安城中有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皇室女子的人家本就不多,能使用亲王规制的,除了李孝恭、李道宗等几个特例外,那就是自己那几个倒霉弟弟。
可眼前过去这个和自己打招呼的很显然是认识自己,这特么真是奇怪了,老子明明不认识她们,李孝恭几家的姐妹他太熟了,长相根本和她们不一样好不好,难道是陇西那边的来的?
看到外甥伸长了脖子往外看,长孙无忌走上跟前,饶有兴趣的问道:“殿下,太子爷?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皇后娘娘刚才可是传过话来了,一会让你去下后殿,你可别忙忘了!”
被舅舅这么一问,李承乾从沉思中被叫了回来,指着前头远去的车队,面带疑惑的问:“舅舅,前面的是那家亲王的车架,孤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哦,看了一眼后,长孙无忌随即回了一句:“那是息王妃和闻喜、归德两位县主的车架,陛下刚赐下的仪仗,是去参加皇后娘娘主持的夜宴,十多年没见了,殿下一时想不起来也属正常!”
啥玩意?息王妃,那不是郑观音吗?怎么把她放出来了,还让她大摇大摆的参加新年赐宴,是孤的脑袋不够用了,还是皇帝病糊涂了。他不是一向对建成家这对孤儿寡母忌惮有加吗?怎么想通的,知道和自己讲和了,这真是天大的奇闻。
君臣父子这么多年,李承乾太清楚父皇在某些方面的心眼儿有多小了,看长孙无忌这架势恐怕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没准这差事还是他替皇帝办的呢!
于是,笑眯眯的问:“舅舅,这几天你可是都忙的连人影都抓不到,户部早就封账了,你都忙啥去了?”,中午刚和窦宽在明德殿里说搞不明白皇帝的心思,这还没过天,怎么样,来了吧,而且保证闪你一个跟头。
老百姓常说外甥像舅舅,长孙无忌的外甥有三个,可论到机敏,还得说李承乾,这才刚搭边就从自己的不吃惊的态度上看出了猫腻,猴精猴精的,真是什么事也瞒不过他。
“太子殿下,老臣这几天可是在大把的往外撒钱,不仅在长安城里为息王妃选了一处好的府邸,更是和张亮一起去看了建成的墓,陛下的意思规格太低了,应该往上再提一些为好!”
哦,明白了,厚厚的一本史书,那座庙没有冤死的鬼啊,李家的人个个都想当皇帝,可这和外姓人有什么关系。皇帝此举就是想告诉天下人,我们家的事,我们自己处理,杀也好,关也罢都是我们自个的事,天下臣工子民有空就多想想怎么过日子,多余的事就不要想了。
今天,放了建成的遗孀,让她们重归皇室,给予富贵,与有怨者更始,与有仇这更始,与天下万民更始,少了几分怨气,多了几分祥和,武德九年的事也就不会被人一直抓住不放了,高,高明,实在是太高了。
“舅舅,这个好主意是你出的吗?父皇可是让你当了一回老好人啊,孤那位伯母没给你脸色看吧!”
玄武门之变,血洗东宫的就是长孙无忌和尉迟敬德二人,建成五子,李承乾的五个堂兄弟就是折在他的手里,至于其他的嫔妃、宫人、宦官,那可就不可胜数了。
可以说长孙无忌是息王一脉,除了皇帝以外最大的仇人,当着面屠了人家全家,能特么给好脸子就怪了,这是长孙无忌帮着张罗个好宅子,修修坟就能过去的吗?
哎,叹了口气,长孙无忌讪讪的回话:“太子殿下,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君臣之道,朝廷典制摆在那里呢,老臣身为人臣,为主分忧分属当然,看点脸色就看点吧!
不过,这个馊主意可不是老臣出了,而是风头正盛的御史大夫,不愧是陛下亲自检拔的干吏,他这一下可是在秦王府诸文武们身上狠狠地捅上了一刀啊!”
马周?恩,这像是他处事的风格,主意是好的,可事情一旦传开,秦王府的诸文武大臣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为什么这么说呢,啊,旧东宫不仅平反了,而且还重归皇族,李家又成了和睦的一家人,那他们这些跟着皇帝造反的文武大臣怎么算,难道将来还要把他们写进佞臣传中去嘛!
帝王之道,运乎一心,君王们从来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他们不正常的举动,这没什么可奇怪的。现在不比贞观初了,皇帝的帝位稳固无比,他当然想怎么样的都行。
回想起那里在太极殿皇帝所说的话,要功臣自重身份,看来就是为了此事作准备了,还让人说不出正当的理由来反驳。感情我在前面累死累活的处理政务,还担着猜忌、骂名,您老人家在后宫享受这软玉温香的同时,甩不开膀子狠搂名声,真是老子使唤儿子,天经地义是吧!
“舅舅,这天下太大了,不是咱们秦王府一家就能管过来的,与天下更始才是长远之道,这个道理你得跟大伙说明白了,别到了老犯了糊涂,那这几十年的情义怎么算呢!”
“殿下,这个道理老臣当然明白,而且陛下也跟老臣、玄龄、克明打招呼了,咱们秦王府的人为了陛下,什么都是可以退让的,就怕到时候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两面不讨好!”
哈哈......长孙无忌在国家高层多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什么时候需要看一介妇人的脸色,心中难免咽不下这口气。
想通了这一点后,李承乾将身上披风扯了下来,披在了长孙无忌的身上,一边帮他系着,一边低声说:“算了,孤儿寡母的不容易,也做不了什么大事了,你就多担待一些吧!”,话虽然是安慰长孙无忌,但那句冷屁股也提醒了下李承乾,皇帝能是为了讲和才搞出这么多弯弯绕吗?......
第五百一十六章 郑观音
庆善宫,听从皇后的旨意,在没有开宴之前李承乾赶到了后殿中,来来往往穿梭其中忙碌的宫人和太监正在忙着布置着哈布朗当的家伙式。抬头看了一眼御阶之上的长孙皇后正在和一位中年妇人有说笑的,李承乾加急了脚步走上了。
“儿臣见过母后,不知母后召儿臣前来有什么吩咐!”,行过礼后,李承乾恭敬的问道,有外人在自然是不能像丽政殿那么随意。
看到李承乾的打扮,长孙皇后的眉头不由地皱了皱,随即言道:“高明,为什么不穿太子衮服,今天这是什么日子,你自己不知道吗?”
额,此刻的李承乾身着一身黑色的便服,除了束发镂空的龙纹金环和腰上的腰间盘龙玉佩外能证明他的身份外,与长安城中的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平时,只要不出席什么重要的场合,即便在承庆殿庭议,李承乾也是这身打扮。
之所以这么穿,主要就是图方便和省钱,衮服在世上只有两个人能穿,除了皇帝就是太子。可对于李承乾这并不是觉得这是一件炫耀的事,一冕一衮,板身子不说,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打小李承乾就讨厌这身衣服。
上衣下裳穿起来麻烦也就算了,上面的龙、星辰、山、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九章纹为饰,与皇帝十二纹区别开,另配有蔽膝、革带、大带、绶等配饰,弄坏了一个东西,都够几百名步兵一年的开销了,太特么贵了,这不是浪费吗?
还没等李承乾说话,旁边的中年妇人就开口了:“皇后娘娘,臣妾在掖庭的时候就常听说太子殿下朴素无华,例行节俭是宗室诸王的表率,现在看来所言不虚,这是娘娘多年教育的成果,有这样的储君是国家之福,臣妾谨为娘娘贺,为大唐贺。”
一脸无奈的指了指李承乾后,长孙皇后扶了行礼的妇人,以及其和善的口吻说:“嫂子莫要被这小子的表面所欺,他就是和小时候一样泼皮猴子没规矩,当了太子也是本性难移!”
话间,转过头来佯装生气的说:“高明,还不快见过你伯母-息王妃,要是没有你伯母说情,本宫也就顾不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一定要好好修理你一下,开宴前赶紧给本宫换了去!”
哦,感情这就是息王妃-郑观音啊,恩,不愧是郑家出身的嫡女,这言语、气度还真是不是一般世家的女子能比的,开国的太子妃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十年的圈禁生涯还能保持住这份气度,内心也够强大的了。
就是不知道她看来老娘穿着本该属于自己的凤袍心里有什么的落差有多大,毕竟在这世上没有那个女子能抵挡住这件衣服的诱惑。
“承乾见过伯母,多年不见,小侄未能及时认出您来,还请伯母见谅!”
看到李承乾以家里相待,郑观音想起来还礼,可长孙皇后的手压在她的腿上,让她无法起身。心中默默叹了口气,随即回了一句:“太子殿下客气了,我等蒙陛下、娘娘的圣恩得意苟活于世,享受富贵已然是天大的恩典了,怎么敢当殿下如此的大礼呢!”
“哎,嫂子莫要如此说,皇宫是咱们李家的,他当侄子的给你行家礼难道不应该吗?”
待长孙皇后的话说完,李承乾赶紧把话接过去:“是是是,母后说的即是,承乾昔年在宫中读书之时,多受伯母照拂,听闻伯母今日来参加国宴,提议给您和两位姐姐备了一些礼物,请您务必笑纳!”
话毕,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份礼单交到郑观音手中,这份礼单是临来的时候长孙无忌塞给他的,并名言说是皇后意思。武德年间,“李承乾”在宫中和建成五子一起读书,郑氏对他多有照拂,平时给自己的儿子添置什么好东西,也不忘给侄子一份。建成五子欺负他时,也是由郑氏出头为李承乾主持公道,这算起来也是有一份香火情的。
太子都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了,郑观音也不好推辞,称谢之后,随手打开礼单,只见上面写着:金镶翠双股钗三支,蓝宝石银钗三支,翡翠凤凰步摇三支,玛瑙项链三串,天山白玉簪三支,六十四颗南海真珠,以及专供皇室的锦缎一百匹等等。
“太子殿下有心了,操劳国事之余还能想的这么周到,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伯母不要客气,这只是侄儿的一点心意,今后要是短缺什么,开个单子打发下人送到东宫,小侄一定照办。”
李承乾的表现,长孙非常满意,皇帝和她的意思很简单,既然愿意翻篇了,那就得像一家人一样,至于那些逝去的人就只能怪他们命不好了,那座庙里没有冤死的鬼呢!
“高明,物件什么的不主要,本宫和你伯母年纪大了,现在的盼头就是儿孙。你父皇已经下旨晋闻喜和归德为郡主,她们俩年纪已经大了,早就到了婚配的年龄了。
你手下的文臣、武将不是有很多还没正房夫人的吗?回去看看有谁合适,带来让本宫和你伯母过过眼。”
听完了母后的话,李承乾的脑袋有一点疼,保媒是没问题,再朝中年纪大一点光棍也就得在东宫里找。可这两郡马爷的人选可不好选,给建成当女婿,谁乐意啊?
这可不是雪雁郡主那会儿,虽说都是郡主,可郡主和郡主毕竟是不一样的,这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可长孙都发话了,李承乾还能说什么呢,随即应承了下来,说回去看看人选,倒时候再恭请皇后和息王妃过目。
刚出大殿,李丽质和两个身着郡主服饰的姑娘一起走了过来,不用说,肯定是归德和闻喜了。那个在马车和自己打招呼的还在李承乾的身边转了两圈,然后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笑道:“承乾,你这个小家伙长大了嘛,刚才我在车中一眼就认出你了。”.......
第五百一十七章 爹和儿子一样不好说话
皇室之间的恩怨永远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最后倒霉的永远都是孩子,就拿这个心智与年龄不符的李婉顺来说吧,在掖庭的别苑和母亲、妹妹幽禁长达十年,虽然吃穿用度不愁,但也没学会应有的城府。
李承乾如今的身份可不是区区秦王府的世子了,竟然还敢跟他勾肩搭背的,这说明息王妃不希望仇恨延续到下一代去,能活且活吧,恩,这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她是拿准皇帝不会再次麾下屠刀了。你别说,李渊选太子的眼光不怎么地,选儿媳妇倒是蒙的挺准。同时她的这一想法也和帝后二人不谋而合,一起“演绎”这场皇室尽释前嫌的好戏。
大唐的帝位之争是在没有平定天下就开始的,一直持续到了现在,皇帝和建成、元吉包括他们那一党,你死我活几乎一日未停,死了多少人,罢了多少官,谁能说清楚,充军也好,流放也罢,那都是一批批的发出去。
谁对了,谁错了,是杀人的错了还是被杀的错了,是升了官爵的错了,还是罢官夺爵的错了,是活着的错了还是死了的错了,是皇帝错了还是建成元吉错了。
宽宥了子孙,重归于宗室,死了的人毕竟已经死了,活着的还得活着,人都是往前看的,皇帝这一手算是给这一切的事化了个句号,至于到底谁对谁错也就不重要了。
带着一肚子的感慨,换上了朝服的李承乾来到了正殿,虽然被皇后数落了一顿,但他还是没有穿那身衮服,一来是麻烦,更为主要是有区别于皇帝。那些番邦的蛮子那里识得天子和太子服饰上的那小小的差别,别特么认错了人,整出笑话了可就不好了。
抬眼一望,就看到皇帝从御道走过,两边的诸国使臣跪在两旁,不停的磕头行礼,口中还一声声地高呼:天可汗陛下圣躬金安!
当然,折腾这些使节的主意是礼部拿出来的,他们认为皇帝是天下之主,万邦之君,龙翔四海之威、广纳九州之福,让这些小国主和使者在御道上磕头行礼才能显示出皇帝的威严。
这不,不远处的阎立本哥俩正在挥毫泼墨呢,想要画一幅万国朝唐图,用图画的方式记载下这一盛世之举。
满足了虚荣心后,皇帝便下旨开宴,作为永远的开宴之曲,秦王破阵乐随着御乐响起在下面起舞,不过今年在人员上作了调整,将一百二十八名甲士全部换成宫女,还别说让女子一跳,这杀气腾腾的舞蹈到有了几分阴柔之美了。
狄仁杰今儿的任务就是伺候老师喝酒,这对于他来说是轻车熟路的事,他的年纪不小了,再继续留在宫中是不合规矩的,所以过了这个年,他就要到苍文书院去读书了。
也许是觉得儿子身边有这么个胖小子看着喜庆,正在接见诸国使节的皇帝特意把他招呼了过去给侍候自己吃酒,其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考究他一番,再大的英雄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意志早晚也会消磨干净,更何况是一个孩子了。
“告诉你们坂本将军,他送的贡品朕收到了,从礼单上可以看出来他是用了心思的,朕非常高兴。回馈的礼品,礼部已经准备好了,希望他能喜欢。大唐欢迎各国商旅来进行贸易,友好通商,朕希望你们回去后能带来更多的商队,让两国的百姓都因此而受益!”,话毕,李世民拿起刚刚被狄仁杰倒满的酒杯饮了一口。
“天可汗陛下,贵国杭州水师-都督,李景桓将军,不准我倭国的商船进入大唐的内河,只准我商队在贵国当地府军的保护下在各地通商,这让外臣们的生意非常不好做,而且还增加了成本。还有我家主上和将军多次上书请求大唐赐予一座小岛作为货物周转之用,可皆被贵国太子给驳了回来,外臣恳请天可汗陛下考虑下倭国的所请。”
老实说,倭国的使节挺憋屈的,也不知道上次朝见的使者怎么得罪大唐的太子了,不仅派人跟看囚犯一样看着商队,缴了他们的兵刃,更是不准一片倭国的木板飘在大唐的内河中。
这那是来作生意的,分明就是来坐牢的嘛,要不是看在天朝上国有用的东西太多了,他们才不费这个劲儿呢!更要命的是缴械,作为武士谁愿意把刀交出去呢,为此商队还和杭州水师起了一些冲突,死了不少的护卫。
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到长安,他急切的希望能改变这种现状,所以才想着在庆善宫中和皇帝说说,这大唐毕竟不是太子说了算的,咱和你说不通,那找你老子好不好!
“恩,原来是这个原因,大唐的水师只知道有敌人,不知道有敌国,这条不仅仅是针对你们倭国一家,其他诸国也是一样的,所有进入唐境的他国商旅一律不得佩戴刀兵。为的就是预防骚乱地方,这个政策是朕拍了板的,不会因为你说了,就改变现有的律法。
大唐有个词叫“入乡随俗”,朕希望你们能早日习惯大唐的规矩,同时严格约束自己的商民,不要在出现与官军械斗的事。
既然你们的觉得成本过高,那朕让户部减去你们货物三成的赋税就算是补贴吧。货物周转的问题有地方的官府协助你们,赐岛嘛,如割肉,华夏先辈们筚路蓝缕开拓的疆土,到了朕的手中,怎么随意予人呢!”
话毕,李世民摆了摆手示意倭国使节可以退下去了,然后把头转向狄仁杰,笑着问道:“怀英,你觉得朕处置的怎么样!”
“回陛下,我皇唐以武立国,每一寸土地都是靠着将士们手中的横刀得来,倭人鹰视狼顾,常怀窥测之心,要海岛可以,那得先问过将士们手中的横刀。匹夫之怒,尚且流血五步,倘若倭人不知死活,那就等着伏尸百万吧!”
哈哈哈......,听完了狄仁杰的回话,李世民放声大笑,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后亲自赐下一杯美酒,这孩子话说的如此血性,不饮一杯怎么成呢,最后又示意甘郧传唤下一人。
第五百一十八章 再聪明也不如我儿子
按常理说,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一个国家就应该有一个国主,出使他国也应该派出一支使团,今年到长安的诸国莫不如此。可偏偏就出现了西突厥这么特例,不仅弄出了两个可汗,还派出了两个使团。
按照来者皆是客的原则,鸿胪寺还是依照礼节接待了他们,这不,肆叶护的使者拿着阿使那步真的信找到李承乾,希望大唐这位掌握实权的太子可以帮忙,让战争的天平向自己倾斜。李承乾这边在和肆叶护的使者谈着,于此同时,莫贺咄派出的人也得到了觐见皇帝的机会。
“外臣-扎布多泰,拜见大唐皇帝,莫贺咄可汗认为我部与大唐的疆域应该与张掖河、甘州一线为界,甘州以南为大唐之土,以北为我西突厥所有,如此两国也可以相安无事了。”
哎呀,听到扎布多泰的言论,李世民单手按住御案,心情气和的说:“甘州是我大唐的土地吧,那里生活的是我大唐的子民吧,把土地和子民割让给你们,什么意思?大唐已经衰弱了,要看莫贺咄的眼色才能存国了,笑话。”
“大唐和西突厥是友好的之邦,亲如手足一般,你这么说话,是想挑起两国的战争吗?莫贺咄还不是西突厥的大可汗,汝国扰乱,君臣名分未定,战争不息,何得言土。
如果因为内战的原因没法正常的放牧,可以让他带着部族迁进来,无论有多少人都是可以的,朕不吝赏赐农具、耕地。什么时候矛盾消除了,想回去了,悉听尊便,不要试探天朝的底线,朕的天威不是他能试探的。
另外,你替朕转告莫贺咄各守辖境,停止征伐,手足相残的事不要再做了,朕以前做过,心中一直懊悔到今天。至于两国边境上互市、驻军的事,你还得去找太子谈,这样的小事还摆不到朕的案前,好了,你可以下去领赏了。”
看着扎布多泰的背影,李世民的心中不由的冷笑,莫贺咄原先仅为一小可汗,他自称大可汗后国人不服。弩失毕部共同推举泥孰莫贺设为可汗。泥孰不肯就位,迎立统叶护可汗子咥力特勤,是为乙毗钵罗肆叶护可汗。
肆叶护和莫贺咄互相攻击,攻伐不止,西突厥的局势乱的不成样子,连自己家的屋子都没扫干净就出来讹诈土地,要不是今天上元佳节,朕非斩了他不可,得失心疯了吧!上次阿使那步真出使大唐,就希望大唐能出兵帮他们平定叛乱,一个小小的使臣就有了窥测中原的想法,这样人不治行吗?
想到这个问题,李世民则有起了考教之意,随即板着脸问狄仁杰:“莫贺咄的使臣太狂妄了,朕欲大举貔貅之师帮助肆叶护平叛,小怀英,你怎么看?”
额,听到皇帝问自己出兵的事,狄仁杰有些蒙圈了,这样的国家大事,那是他一个不通武略的小孩子能搞的明白的。
于是硬着头皮答道:“我老师说,卧榻之侧岂能容他人酣睡,反正早晚都要纳入我大唐的版图的,早一点,还是晚一点,全凭陛下圣心独断。”
狄仁杰的话回的是中规中矩,是标准的君臣奏对,从这方面上就可以出来高明在他身上花了不少的心思,虽然搞不明该不该打,但也不会不懂装懂,是个可塑之才。
“小怀英,朕看你就是个小滑头,哈哈。”,话毕,对正在上御阶的李承乾招了招手,让他加紧几步上来。
继尔说道:“高明,这孩子不错,非常不错,品性、言谈都是上上之选,将来培养出来又是一位名臣,你的眼光是越来越毒了。”
名臣那是一定的,收这么个徒弟就是要把他从小受李家的恩惠,把他牢牢地绑在大唐的战车上,将来万一自己有什么不测,那是可以托孤托国的,当然了,这样的想法是不能与人言的。
于是,笑而不语的李承乾上前接过小家伙的酒壶,打发他下去玩耍,一边给倒酒,一边说:“儿臣刚见过肆叶护的人,他们请父皇下旨出一直偏师,同时接济一些军需物资以供平叛使用。为此西突厥愿意割地三千里于我朝,并保证臣服于大唐,年年入贡,岁岁来朝。”
哦,“还有这样的好事,这么说来你是同意出兵了?”,李世民饶有兴趣的看了儿子一眼。
摇了摇头后,李承乾躬身低声回话:“回父皇,儿臣不仅不同意,而且还建议严令各部严守边境以防止战火蔓延至我朝边境乡村。”
“理由呢?”,李世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自己儿子自己清楚,闻战则喜,一听到打仗就蹦得老高,到嘴的肥肉还能忍住馋,这可不是容易的事?
不仅能吃下莫贺咄治下一半的土地,更是能从肆叶护那拿到三千里土地和臣服的好处,何乐而不为。一支偏师这么便宜的事,能换来这么多好处,这个条件要是放在朝上,朝中的大臣们**不离十都会同意。
“回父皇,儿臣的理由有二,一来吐蕃的举动晦暗不明,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会爆发一场大仗,两线作战太消耗国力,父皇攒这点家底不容易,不能这么轻易就浪费。
二来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们不乱,咱们的觉睡起来也不香,必须让他们一直打下去,直到我朝腾出手来一口把他们吃下去。三千里地,肆叶护盘算的倒是挺精明,拿我大唐当要饭的打发呢。更为主要的是......。”
在削弱西突厥实力的同时,大唐还可以和两家都做些买卖,不管是盐铁、还是粮食,那都没问题,能付出相等的代价就行。无论是战马、土地、还是奴隶,大唐都不挑,这买卖跟谁做不是做呢,更何况咱也没去逼你们,这都是你们上赶着的好吧!
“高明啊,你这个字朕还真没有取错,此计一举多得,我朝可以不征士卒、民夫就可获得巨利,好,甚好。”.......
第五百一十九章 大唐运动会(一)
强权是建立在绝对实力的基础上的,有个词叫“一力降十会”就是这个道理,简单来说就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是大爷,国家和国家之相处之道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
诸国竞技这样类似运动会的重要赛事在前朝的时候就有过,那个时候中原以外的国家都忌惮隋之强,在杨坚的高压不得不偃兵息武,该以这种方式来估算诸国的军队的战力。与今天最大的区别就是参与的国家的数量,规模和科目没有那么多而已。
皇帝这个人就是这样,要么不做,要做就要远迈秦汉,虽说看起来有些好大喜功,但不得不说这是个宣扬国威的好办法。有时候,李承乾常常在心里想,要是皇帝和杨坚同处一个时代,那该是一个什么场景,这壮阔的江山最后是谁主臣服呢,关公战秦琼算的上是一个好的戏码。
既然比的是行伍上的本事,那自然是少不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这些基本的科目,天下奇人异士颇多,在这些笔试中,各国多少都得到一个或者两个头筹,个个是红光满面,喜形于色。
作为东道主,不能在和诸国在这些小的项目争强,且让大伙儿去乐呵去吧,同时皇帝也有明确的旨意,综合排名第一者可以在最后三项比赛中和大唐的参赛队一较高下。
这三项分别是弓箭、马球、骑战,其中马球和骑兵对战是主要是考验骑兵的战力,作为目前作战的主力兵种,这是最能考验一个国家军队战力的科目。定科目的时候,李承乾曾提出过疑问,用得着设立两场骑兵的科目吗,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可皇帝回答却十分大气,有些人打败他一次,人家心里肯定是不服的,可要是接连打他两个耳光的话,这肯定就清楚了天朝上国的能力了。更何况,三局两胜更容易决出胜者,在最大的限度上避免了平手的可能。
吐蕃在这次竞技中表现的挺卖力,就像副使支·塞汝贡敦说的那样,人家还真没让李承乾失望,硬是以综合排名第一杀进了决赛。西内苑校场诸国使团的席位上,最高调的就是吞弥·桑布扎和支·塞汝贡敦二人,穿的不仅花花绿绿的,更是高声的为场下的吐蕃射手助威。
当然,这助威是李承乾从他们的肢体动作和表情中理解出来的,毕竟谁也没工夫研究他们那种生涩、叽里呱啦的语言。特么的,搞得跟跳大神一样,真不知道这些高原上的猴子是怎么搞出这些戏码的。
大唐的弓之制有四:一曰长弓,二曰角弓,三曰稍弓,四曰格弓。长弓以桑柘,步兵用之、角弓以筋角,骑兵用之、稍弓,短弓也,利于近射、格弓,彩饰之弓,羽仪所执。
除了长弓之外,其他三种弓都因为结构断下等原因无法形成重弓,所以场中摆着的弓都是长弓,分别是一石至六石,最大的七石,在现今,士兵一般都是二石,三石弓。将军也就是四五石的弓。那些用弓的名将,比如李广黄忠之流,也就是五六石。这七石的重弓原本就是摆设,正常来说根本排不上用场了,赛前还是李承乾特意吩咐岑长倩放上去的。
比试规则很简单,三百步固定靶和高速奔驰中射杀同样绑在战马上的假人,每人只能发三箭,按照不同的部位计算成绩,对于这种比试方式简单明了、一目了然,场中的包括吐蕃在内的诸国都没有意见,觉得甚为公平。
吐蕃下场的是两位手臂强壮的莽汉,这么冷的天,光着上身就蹦了出来,他们的热身方式很奇特,分别把桌子上的一至五石的弓全部扯断短,然后用右手击打胸口作威武之状,临了又屏住呼吸三开三放六石的弓,还挑衅的看了大唐派出的那个小白脸。
不要因为吐蕃射手的轻蔑而生气,就是大唐在场的诸文武臣工也都感觉十分诧异,因为上场的是一名校尉服饰的小校,这不是开玩笑吗?在眼下的唐军中能称得上射雕手的只有谢映登一人,虽说他随苏烈开拔蜀中了,但军中一等一的射手那还有的是,为什么让这么个名不转经传的六率小校出头呢?
诸国竞技是事关国威,事关天子和朝廷的颜面,咱能不能慎重一点。抱着这种想法的朝中不少,所以都面带疑惑的看着坐在御座下首,正在和皇帝话闲篇的李承乾。这位爷从来都不安常理出牌,和皇帝一样喜怒、想法让人没法琢磨,哎,与他父皇一样都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主儿。
“高明,这小子能行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这万一要是输了,不仅朝廷的颜面保不住,朕的面皮往那放。朕告诉你,要是输给那些高原蛮子,你就给朕去宗正寺面壁一个月。”,李世民面带微笑,不露声色的问着,他不想让臣子和使节们看出来堂堂的天可汗竟然对自己的人没有信心。
这个问题,皇帝今天已经问了三次了,原本李承乾想给他一个惊喜,毕竟薛仁贵不仅是一个绝世猛将,更是个难能可贵的射雕手。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射雕手代表的是什么就不用李承乾这详细讲解了吧!
挺好个事儿,非得弯门盗洞的问,李承乾也是无奈了,随即往皇帝身边靠了靠,低声说:“父皇,儿臣办的差,您还不放心吗?实话跟您说,这名叫薛仁贵的校尉可以和怀玉战至一百回合还不落败,将来在战场上加以磨练,毕竟又是一员斩将夺旗的猛将。
更为难得是他双臂有千斤之力,可以使用七石弓,最高连发一十七箭,三百步能百发百中无虚弦,其箭术之高明不在左武卫将军-谢映登之下,这么说,您的心里是不是就有底了。”
秦琼在这个儿子身上花费了多少心思,李世民太知道了,左武卫军的事基本上都是罗成和谢映登在管,他把大量的时间都花在了儿子的身上,硬生生把其武力调教地与自己年轻时不分伯仲。
而下面那个校尉竟然能跟他战成平手,这怎么能不让他吃惊,更为主要的是他竟然还是一位射雕手,李世民上下打量了一下儿子,真不知道这小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这弯个腰就能捡到宝。.......
第五百二十章 大唐运动会(二)
在皇帝眼中,李承乾这个儿子脑子虽然有些跳脱,做事也不按常理,时常有惊人之举,但从来都不夸大其词,说道那就是那,既然他大包大揽了,那就说明一会儿就有好戏看了。
想到这里,李世民往使团场地看了一眼信心满满地吞弥·桑布扎和支·塞汝贡敦,特么地,不就是射雕手吗?难道我天朝没有吗?待会老子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一山更一山高,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于是,在皇帝的示意下,兵部郎中岑长倩手中的小旗子,比试就算是正是开始了,首先进行了是固定靶项目,限时一炷香。嚣张的吐蕃汉子,并没有着急出手,而是走到薛仁贵面前,面带不屑的用蹩脚的汉话开始挑衅。
“嗨,小白脸,老子看你还是选一石的弓的,瞧你那娘们唧唧的样子,还不如我们吐蕃的女人,用别的弓,老子怕你伤了筋骨,闪了小腰。要是怕输的太难看,早早地换人,一个小小的校尉逞的什么能,让你家大人出来。”
“就是,老子看你刚断奶没几天吧,别一会儿输急了,吵着嚷着要吃奶,老子们可地方给你弄去。”
“哎,你还别说,老子就听说过他们汉人贵族就是有喜欢人乳的毛病,闲暇时不饮上两口就浑身没有力气,难怪有人称他们为两脚羊了。”
“甘珠,你得了吧,你见过那个贵族老爷会当大头兵,这小子要是真想喝人乳的话,那就得去找他老娘了,哈哈哈......”
甘珠二人的言语相机并不起作用,只见薛仁贵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闭目养神,一呼一吸的练着吐纳。二人心中难念有些失望,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扰乱下对手的心境和节奏,作为资深的神射手,他们太知道这里面的猫腻了。
如意算盘没有打成,甘珠二人摇头晃脑地走了回去,三神暴喝之下,三百步外的六个靶子上,箭箭正中红心,射完了之后在原地转圈的跑了起来,嘴里乌拉瓦了的欢呼着。
使节场地中,吞弥·桑布扎和支·塞汝贡敦也跟着叫了起来,其他的使节也纷纷击节赞叹,毕竟能有两个使用六石强弓的射雕手代表了吐蕃军队的强盛,对待强国强军态度不可马虎,自然是要顺情说好话结交一番的。
就在他们忘乎所以的时候,薛仁贵睁眼站了起来,来到摆放弓箭的桌子前,一连拉断了一至六石的长弓,这让旁边甘珠二人惊掉了下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名唐军小校,这,这特么不是扮猪吃老虎吗?
可让他们惊讶的还在后面呢,只见薛仁贵提起了七石的强弓,一起拿起了三支箭搭在了弦上,暴喝一声,转瞬就见到他射出的那三支箭直接劈开了甘珠所射之箭,正中红心,箭羽射中靶子后不停的颤抖着。
他这一手彻底让原本寂静无声的大唐官员心中的火瞬间就点了起来,不管平时多么文雅的儒士,此刻也都扯着脖子大叫着好样的。
表现最夸张的是程知节和尉迟敬德,二人抱着酒坛对碰了一下,接连干了好几大口,随后一把扔了手中的手中的酒坛,对着吐蕃使节就开始用汉话“口吐芬芳”起来。
就在程知节二人骂得正高兴的时候,只见薛仁贵以同样的手法,又来了一个三星连珠见另一名吐蕃射手的箭劈开,彻底压下了吞弥·桑布扎、支·塞汝贡敦以及两位吐蕃射手的嚣张气焰压了下去。
坐在龙位上的李世民瞟了一眼一脸老神的儿子,三箭齐发,又是七石重弓,这起止是高了吐蕃射手一筹,大涨我皇朝的脸面,这个薛仁贵真是了不起啊,难怪自己这小混蛋能如此的沉住气。
“高明,这个薛礼真是不错,要是他下一场还能迎出彩儿来,朕就把他调入玄甲军中,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皇帝要挖人,李承乾的头不由的大了一圈,让父皇看到薛仁贵,这不是老猫枕咸鱼嘛,老话说得好财不外露,看来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可多年来他从皇帝那弄了不少人,而且都无有不准,现在人家开口了,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于是,李承乾拱手回了一句:“父皇说那里的话,六率也是您的军队,想调谁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那里有需要儿臣点头道理。父皇能看上薛礼是他的福分,有了父皇的照拂,那他的将来不可限量,儿臣这心里也为他高兴。”
就在父子俩聊天的同时,场中的薛仁贵提着长弓反身上马,又让侍卫们把在绑着木质制假人的马屁股上扎了一刀,然后又在捞起了六根通体铁制的长箭,纵马杀向了奔腾过来的三匹战马。
在骑射反面所有的人都不会选择长弓,原因很简单,马上活动的空间有限,必须的选择大小适中的弓才能保证人不会跌落下来。就在所有人等着看这位小校到底想怎么样的时候,薛仁贵以脚代替手臂,左手连箭带弦的把弓开了起来。
嗖的一声,铁箭直接射爆了假人的头颅,木屑四散的飞了起来,然后接着出手,一支铁箭正中战马的眉心直接把它钉在地上。随后又以同样的手法解决了第二匹,薛仁贵后仰在马背上向交错而去的最后一批战马的假人又射出了一箭。
嘞了下缰绳将调整了下方向后,薛仁贵的双腿狠狠地加了一下马腹,开始追赶撒欢的战马,等两马的横向距离大概两百步的时候,薛仁贵射出了手中最后一直铁箭,直接穿透战马的双眼,箭矢的惯性把它的头钉在一旁的大树上。
有了他表现的这一手,高下立间,不需要再考虑比赛的那些规矩就可以看出来到底是谁获得了胜利。看着这个在众人欢呼中牵马走过来的薛仁贵,李世民的心情都写在脸上呢,用“红光满面”四个字来形容再是合适不过了。
“末将宣节校尉-薛仁贵,参见吾皇,陛下圣躬金安!”
李世民并没有马上回应薛仁贵,而是扭头看向了被召至御阶下的吞弥·桑布扎,随即笑道:“贵使,不知道我大唐的小校,比起你们吐蕃的勇士如何呢?”.......
第五百二十一章 底线再次刷新的程咬金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皇帝的权威是时间至高无上的,对也好,错也罢,九州万民都得俯首听命,即使李承乾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也不例外,这个道理在很多年前他就理解的透透地了。不管是官职、金钱,还是荣耀,皇帝能给你,也能轻而易举的从你手上拿走,宦海荣辱皆出自是圣心独运。
薛仁贵是个幸运儿,不仅仅是因为他高超的武艺赢得的比赛,更主要是他让皇帝在诸国面前狠狠地削了吐蕃的嚣张气焰,不就是射雕手嘛,很稀奇吗?我唐军随便出来一个小校就把你们解决了吧!
高兴之余,皇帝特旨晋薛仁贵昭武校尉,正六品上,并赏千金、锦缎百匹,宅院一套,以表彰气功。就在大伙儿准备转场看下一场马球竞技的时候,御台之下一个胖胖的,猥琐的汉子正在下面挤眉弄眼,不少大臣看到这一幕后都纷纷摇头,甚至还小声的喝骂几声,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鲁国公-程知节。
为了不让这老流氓弄出更大的笑话,李承乾从御阶上走了下来,将老流氓拉到一旁,低声说:“鲁国公,今儿可不是寻常的场合,你可不要搞事,要不然父皇发了雷霆之怒,孤也替你求不了情!”
听到李承乾这么说,程知节的脸上顿时浮现无辜之色,怏怏说道:“太子爷,瞧你说的,俺老程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吗?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俺对陛下那是忠心耿耿的没话说,叫俺往东绝不往西,叫俺追鸡俺绝不撵狗。你这么说,那可是让老臣寒透了心啊!”
话毕,程知节还假模假式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让李承乾这个太子看看他程知节到底有多冤,真是闻着伤心,听者流泪啊!
啥玩意?就你还懂事,你见过那个和光同尘为官的和同僚在金殿骂街,直娘入老子的污言秽语让人没法入耳。你见过那个自持身份的人来着拄拐棍的老儒生比划拳脚,不把人整背过气去,是绝不罢休。
你见过那个懂君臣之礼与储君这么说话,还撵鸡、撵狗,你不撵行吗?这世上不怕父皇的都特么早早地埋在黄土里的,你有那有勇气反抗吗?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李承乾心想了一声算了,和这老流氓太较真的话太非精神头,随即无奈的问:“行行行,你说都对,谁也没怀疑过你对父皇的忠心,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呵呵......,一边搓着手,程知节脸上荡漾着谄媚的笑意,小声说:“太子殿下,刚才那小校甚为不错,留在六率给你站岗真是耽误了。老臣是这么想的,要不把他暂时调入右武卫军,老臣保他一个中郎将,历练几年成材了,然后再还给你。你看你只是借个老臣一个树苗,老臣能还给你一个大树,这买卖划算吧!”
老程不知道现在不是提要求的时候,他不仅知道,而且肚子里盘算的非常明白。可是没办法,不早出手不行啊,刚才尉迟敬德、刘弘基、刘师立已经在嘀咕了,想着怎么从太子手里把人给弄出来。当将军的都喜欢勇武的将士,看了薛仁贵这样的勇士,那比看了美人更让他们心动,反正只要太子愿意放人,什么代价他们都是愿意付出的。
看到老伙计们都在摩拳擦掌,程知节着了急,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他们占了先,所以就舔着老脸在御阶下搞怪,想吸引皇帝或者太子的注意,然后好把自己这小小的要求提出来。
看着程知节一副你占了大便宜的样子,李承乾的嘴角不由的上扬,老流氓的底线有刷新了,敲诈到老子的头上,这还真是看到好材料急红了眼啊!
于是,李承乾围着老程转了一圈,淡淡地说:“鲁国公,什么叫给孤站岗耽误人才了,六率的军功比诸卫少吗?或者说孤赏罚不公,受赏封爵方面委屈了他们。”
哎呦,拍了自己一巴掌后,程知节赶紧解释道:“我的太子爷,你看老臣糊涂了,是老臣措辞不当,你可不要当往心里去。那你看这个薛礼,老臣是不是就可以领回去了,兵部那你不要操心,老臣亲自去办!”
程知节想的是挺美的,打算赔个不是回头就去领人,这就算是蒙混过去了,可就在转身的时候,李承乾却叫住了他:“鲁国公,薛仁贵的主意人还是别打了,右武卫军的庙太小养不下他这条大鱼!”
“哎,我说殿下,你这可不厚道啊,老臣把三个儿子都送给你了,现在你因为一个校尉和老臣计较,这是不是有点不道义啊!”
程知节一脸惋惜的看着李承乾,不买账也行,那咱们就来翻翻旧账,俺老程连儿子都搭进去,而且不知一个,怎么着就换不来一个薛仁贵呢。今儿这是你要不从,那就别怪老程无礼,撒泼你给看,到时候皇帝的板子打下来,咱俩一块受。
撒泼、耍无赖是老程的看家本事,别说是他这个太子面前不循章法,就算在皇帝老子呢,该撒泼还是撒泼,谁让这家伙在大节没有污点呢。事事都以皇帝的意志为主,不管是在从前还是现在,这份人心皇帝还特意叮嘱过李承乾不要委屈了他,要不然程家那两个小活宝退回去了,还能把他们留在率。
“我说鲁国公你这话是怎么听的,眼色是怎么长的,你的右武卫军怎么了,孤的六率又怎么了,在长安城里的比咱们大的衙门还有吧,你仔细想想!”
恩?听完了李承乾的话,老程赶紧往御阶上看了一样,老程不是笨人,要是笨人的话,他也活不到今天,随即低声说:“殿下,你是说那小子要被调入玄甲军了?”
“你以为呢,父皇虽然在养病,但大明宫里的军营一天可是都没闲下来。这样,你要是实在想要这样的猛将,孤给你支个招怎么样!”
大明宫马上就要竣工了,那里护卫清一色的都是玄甲军,这些兵员都是从南北衙中挑选的精锐之士,程知节是右武卫的大将军,这样事当然瞒不过他,所以说一说也没什么大不了。
“请殿下赐教!”,听到有招,老程的脸瞬间喜形于色,知父莫若子,有太子支招,那成功的把握大了,心灰意冷的程知节目光炯炯的看着李承乾。
“大明宫的戍卫大将军的人选还没定,你可以毛遂自荐一下嘛!”
啊?这是啥高招啊,那位置是他能惦记的,让皇帝多想了怎么办,太子这是张麻子的脸处处坑人啊,在心里默念了一声坏小子后,老程拱了拱手,塌了个膀子转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