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腼腆的长孙无忌
改变朝廷在漠北草原的即行国策不是一件小事,即使李世民是皇帝,这样的事也不是他一个人能拍板的。所以在第二日,李世民在大安宫偏殿,召开了一次小型的廷议,其目的就是要统一思想,让
大伙意识到“居安思危”这四个字的深切含义。同时皇帝还下达了封口令,上不可告天地,下不可告鬼神,中不可告父母妻儿,谁要是敢在没有他的受益下泄露出去,一律按通敌叛国处理。
对于皇帝严肃的态度,大伙儿也都没有什么意见,一来他们都是经过贞观初年那段卧薪尝胆的日子,早已习惯朝廷机要的保密制度。二来,能不发动战争,就能解决朝廷的后顾之忧,这里面的成本总过少于打仗吧。
能坐到这里的都不是迂腐的人,就算是一向耿直的魏征也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这么划算的买卖为什么不做呢。商定好了相关的事宜后,皇帝将政事重新街接了过去,而被解脱的李承乾也可以倒出时间来为出使草原会盟的准备。
五天后-东宫-明德殿
“辅民,你去吧,记住东西一定要给孤备足了,这要是不放他么一回血,那老天都会说我们不会把我时机的!”
召见杜构来是因为呢子料的问题,在鄠县有个伤残老兵的呢子工厂,那里的规模进过杜构的努力,已经可以达到日产三百匹。
本来李承乾对于这些呢子料是另有打算的,想在世家和突厥贵族之间栓个队,可形式赶不上变化快啊,所以现在也只有让提前的利用上了。......
打发了完杜构后,李承乾有个坐卧不安的长孙无忌倒了一杯茶,温声说道:“舅舅,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如果需要孤的话,不要客气,尽管说就是了。”
长孙无忌的这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啊,自打那次让帮忙去劝皇帝时就这样了,真不知道是什么事,把他这个能言善辩的舅舅给难成了这样。
不过,李承乾敢肯定不会是朝廷的政务,一来长孙无忌的能力是有目共睹,二来身为皇帝的亲信,太子的舅舅,走到那不是平趟的事。再说了,就他那张能把死人说活了的嘴,连魏征都得忌惮三分,所以李承乾才判断事家里除了问题。
哎,长长地叹了口气后,长孙无忌一边搓着手,一边尴尬的说道:“殿下,还真让你说着了,真就事家中的出了一点问题。这个,殿下,你也知道仲良是长孙家的长子,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
他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成婚也有一段日子,可这小子的心思都扑在内卫的政务上,所以这子嗣的问题也就耽误了下来。......”
长孙冲要比李承乾大上好几岁,为了等长乐公主到及笄之岁,本身就耽误几年,一般人家的长子到了他这个年纪,娃儿都抱了好几个了,谁还像他一样整天忙的跟什么似的呢,看到儿子这样,抱孙心切的长孙无忌能不着急嘛!
长孙冲现在的差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内卫府的品级虽然没有刑部高,但是同样现有刑狱之权。谁都明白,这个位子也只有太子绝对的嫡系才能干上,等他将来当了皇帝,那作为内卫府的主管,一个刑部尚书肯定事跑不了的。
这官位在重要也没有家族的香火重要吧,所以权衡利弊的过的长孙无忌就想让外甥通融一下。可又怕李承乾因此产生了什么误会,是以一直都没有说出口,今儿要是太子不问,老头儿九还得憋着。
呵呵.....,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原来事这个,早说啊,自己的这个舅舅啊,让人说什么好,心里的顾虑太多了吧!
“舅舅,仲良不仅是孤的表哥,更是孤的妹夫,孤当然希望他和丽质子孙满堂,让你也享受下儿孙绕膝之乐了。这样,过几天丘神绩就要回来,在仲良有子嗣前,衙门里的琐事,就让他和赵节顶着,他只负责大体的决策,这样行了吧!”
“行,行,这怎么不行呢,老臣代长孙家的列祖列宗谢过殿下了!”
废话,这要不行那就太不识趣了,宦海浮沉了这么多年,长孙无忌太知道什么叫知足者常乐了。原本太子这回得把内卫府交给其他的人来统领,毕竟那是个要命的地方,一出事就是惊天的大案,得有人成天的守在那里。
可没有想到的是,太子竟然给开了这样后门,这怎么能不然老长孙大感安慰呢,心里不停的叨咕着,真是没白疼这个外甥啊!
“好了,舅舅,不要如此的客气,再客气下去就生份了,咱们事什么关系啊。孤还是那句话,只要他们小两口过得的好,孤什么都舍得。”
听到太子如此说,长孙无忌笑着抚了抚胡子,长乐公主是太子的心尖儿,这是朝野共知的事。即使是出嫁了,内宫和东宫依然保留着她的寝殿,这是所有出嫁了的公主都比不了的。而且一旦各道、州进献了什么好东西,李承乾也会在第一时间赏赐下来,生怕委屈这个妹妹。
这可把不少和皇室定亲的人家羡慕坏了,倒不是他们却这份东西,而是他们缺少长孙家这种气数,有了皇帝和太子这份宠信,这个家族在一百年内都是不会衰败的。
“舅舅,过几天孤就要去漠北了,少则三个月,多则半载,朝中的事儿,也要劳你多多费心。尤其
事老三那,孤不信岑文本会不告诉他。这次突利的态度很暧昧,态度不明,所以孤不得不多长个心眼。”
“殿下放心,有老臣在,一定让他翻不起是什么浪花来,再说岑文本也是个谨慎持重的人,他一定想办法劝说吴王的,要是与漠北诸部的会盟失败事因为他,除非陛下不知道,否则,那下场不会比李孝常好在那里去!”
老三吃不吃罪,李承乾并不在意,他真正在意的是自己的计划,一定要把反复的种子扼杀在萌芽之中,所以他不希望此事出现什么差错。
不过,这小子是个愣头青,谁知道他挨了那几巴掌会干出什么事来,要是真作死的话,那可是会连累天下百姓的。......
第三百九十一章 李绩的小心思
李绩最近的日子过得很不好,不,应该说自打当了这个并州大都督府长史以后,他的日子就没好过。这几年朝廷在边境上不停的打仗,甚至还灭了西边的吐谷浑,原来被他远远拉在后面的将领,也在因为这些战事得到升迁都赶了上来。
不说太子的亲信的秦怀玉已经跻身怀化大将军,就说自己那个老师吧,多大岁数了,两次西征都弄了个大总管干,硬生生的得了灭国的功劳,荣耀满身而退。
再看看他呢,整天闲着没事干不说,还特么得受窝囊气,张宝相那个混蛋从来都不听自己的。行,谁让自己是个四不靠呢,可现在呢,明面上给自己升了一级,那把东宫的亲信将领调到这当副都督又是什么意思呢!
忙了大半天后,等把太子一行人迎进了早已打扫一净的晋阳宫后,看着有序接管宫禁的部队,李绩在后面不由的擦了下冷汗,整整六万大军啊,而且如此精锐,如果不是知道太子此行是另有目的,李绩一定会认为这是朝廷派来围剿他呢。
北伐的时候,他和太子一起作战,他太知道这支部队的可怕之处了。这些士卒就是人形的兵器,只要是太子的命令,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们也一样蹈死如归,连眼皮都不带眨眼的。
那个时候六率只有三万人的编制就有如此可怕的战力,那现在呢,带了半辈子兵的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个没打过几仗的太子是如何训练这些部队的。
“大都督,为何在次发呆啊?太子爷说了,今日要好好的犒赏下北地的将领,去晚了,那好酒可就让他们喝光了!”
顶盔贯甲的罗成拍了拍正在看着六率正正发呆的李绩,他能李绩感受,都是当将军的,看了好兵谁不喜欢呢!
“罗副都督,你我都是行伍的,看了好兵就如同看到美人一样,再好的酒喝下去也不是滋味啊!哎,你在六率带过兵,肯定知道其练兵之法,来,跟兄弟透漏一二呗!”
自从得罪了老师后,李绩就成了个在朝中没有根基的将领,每天担心的就是皇帝找武德九年的后账,所以牢牢的抓好手里的军队才是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啊。
呵呵.....,“懋公兄,不满意说,从六率调出来后,小弟在左武卫军中也依样画葫芦练了一批,看上去是那么回事了,可在战场上的效果就不那么理想了!所以说小弟还是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不是不愿意告诉你,而是告诉你也没用。”
“这是什么原因?”,李绩一脸疑惑的问道,他当然不信了,练兵之法历来都是不传之密,这和李靖当年教他的时候一样,都会留那么一手,所以他也没想知道的那么详细,只想打听下皮毛,参考一二而已。
“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明白,还是这次随代国公西征的时候,他老人家替我解的惑,兵是将的胆,反之也是一个道理。太子提领六率多年,和他们一起经历无数的战阵,双方同生共死,血脉早以相连,所以才能如同使臂。......”
话间,罗成上前一步,降低声音说道:“更主要是太子能护他们的家眷一生,鄠县就是最好的例证,这个都是你我都做不到的。”......
晋阳宫,因李渊拜太原留守,领晋阳宫监,裴寂为副监而知名于世,在大唐有一种说法是大唐的社稷是从这里开始的。当然了,这座宫殿并不是李渊修筑的,而是在东魏孝静帝武定三年,权臣高欢开始在晋阳县修筑晋阳宫,并在天龙山开凿石窟,建避暑宫。
隋文帝开皇九年,晋王杨广扩建晋阳宫,并在晋阳宫外筑周七里、高四丈的宫墙,初名“宫城”,隋文帝更名为“新城”,以区别于原有的大明城。
开皇十六年,杨广又下令建筑仓城,城周八里、高四丈,东城墙与新城西城墙相连。杨广继位后,大业三年北巡路经晋阳,下诏重建东魏的这座晋阳宫。
李绩所部的将领都在这里驻防多年,远离妻儿,远离长安,没日没夜的枕戈待旦,一个个都是碰不得、打不得的大爷,如此多的军队进驻晋阳,难免不会触动他们那条敏感的神经。
是以,李承乾并没有火急火燎的北上,而是在晋阳宫正殿大摆宴席,好好的犒赏和安抚他们。
开宴之后,李承乾端着酒杯在殿中的来回的穿梭着,和当地文武官员一起推杯换盏,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一律是折节相交,让大伙儿都觉得太子殿下真是礼贤下士的人啊。
“在你们当中有些将领以前都是通汉军的,他们都知道孤是那种一天不骑马就浑身不自在的主儿,这小半年可把孤给憋坏了。
这不,听说这有热闹看,求了陛下好几天才把这个差事弄到手,这一路上在马背上这么一颠,那叫一个舒坦啊,你们说孤是不是没有享福的命啊!”
哈哈哈......,听到太子说话如此的风趣,大伙儿也都跟着哄然起笑,殿内祥和的气氛更加浓郁了。他们这些官员都要和定襄一线的来回轮换,在北地这么多年,李承乾对他们抚慰正好填补了中的那点小心思,毕竟在北地守了这么多年,谁心里好没有埋怨呢!
“太子殿下,我大唐以武立国,陛下还是秦王的时候,便率军征讨天下不臣之贼,您这是子肖乃父。臣以为这是不忘本的表现,是国家社稷之福啊!”
说话这位是太原王氏的人,叫王澄,现任晋州刺史,从他刚才的表现和现在说的话,李承乾明白,自己带了这么兵来,王氏有些坐不住了。
呵呵......,“王使君,你可比叔玠公说话风趣多了,他啊,每次见了孤都是一顿苦口婆心的劝解啊,弄得孤都有些怕他了。”
......,“来来来,诸位,都把杯子拿起来,晋州、定襄一线之所以固若金汤,都是你们的功劳,孤代表皇帝陛下敬你们一杯,以答谢诸位多年来为国戍边的劳苦,盛饮!”......
第三百九十二章 easy模式都赢不了的突利
晋阳宫饮宴归来后,李绩在床上翻来覆去躺了一夜,不管用什么姿势,反正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不要说太原王氏没底,他也没有底啊,不就是册封漠北诸部的大典嘛,礼部派个侍郎就可以了,干嘛把这位祖宗弄来呢!
一直躺倒了午后,李绩还没有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就在他想洗把脸精神一下的时候,外面的侍卫跑进来报,东宫的侍卫总管恒连将军,奉太子之命请大都督晋阳宫见驾!
啥,君前奏对,这就对了啊,这才说明自己没事了,李绩悬着的这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恒连引他来这个地方叫嘉云阁,这个地方以前是刚刚过世的太上皇用书的书房,太子住在这里,这是在想自己传达,他可全权的代表皇帝啊!
“臣-李绩参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哦,正在浇花的李承乾回头看到李绩在行礼,转过身来,笑道:“英国公来了,免了,自己找地方坐。”,放下水壶后,李承乾对恒连招了招手,示意他去端茶。
“英国公,太上皇驾崩后,陛下本来是要宣你进京奔丧的,可因为漠北会盟之事就搁置了,所以这并不是区别对待,你可不要多想啊!”
接过恒连递过来的茶后,李绩恭敬的回道:“殿下,您这是折煞臣,身为人臣自然是要以陛下的旨意是从。哎,太上皇当年对臣有恩,屡屡的简拔臣,可北地事关国家安定大局,臣这次只有对不起他老人家了!”
“好,父皇果然没有看错人,英国公不亏大将之才,忠和孝都是臣公们典范。”,话间,李承乾从阶上走了下来,从袖子掏出一道圣旨交到了李绩的手中,并示意他可以直接打开看。
继而言道:“此次漠北会盟,会让颉利故地形势发生什么变化,英国公在北地多年,这些弯弯绕就不用孤说了吧,为了抑制事态的发展,必须的采取相应的措施。
这份旨意,是陛下亲自写的,里面说的很明白,从今日开始,并州大都督下辖的所有兵马,一律有孤一体节制。
即使会盟结束后,也要依照孤的指令继续执行相应的计划,直到陛下的下一封旨意到达为止,你明白这其中道理吗?”
李绩当然明白,或者说现在事态正是符合他现在的心理,为什么这么说呢,一旦草原上再次出现一个霸主,那和大唐之间难免会有一战。
作为最了解边情的将领,他相信皇帝一定会让他挂帅的,到时候他就是两次扑灭突厥之乱的大功臣,说不定皇帝一高兴,还会赏他个骠骑大将军干干呢!
“是,殿下,既然有陛下的旨意,那自然是什么都好说的,臣和麾下八万大军以殿下马首是瞻,殿下指到那里,臣就打到那里!”
李绩的表情很严肃,好像要请战上阵一样,逗得李承乾直接就笑了出来,随即摆了摆手,笑道:“好,英国公,你的心意孤知道了。那咱们就直奔主题了,这次他们给朝廷上的本子,里面竟然有阿使那思摩的名字。
他不是跑到阴山以北了,怎么突然又回来了,而且还灭了几个小部族,占了不少的草场。说说,怎么回事?”
哎,这不提还好,今儿太子一提,李绩这气就不打一出来,随即就把憋在心里好久的怨言说了出来。北伐结束后,朝廷对于肯归降的颉利旧部都加以特赦,同时还赏赐给了他们大量的牛羊和草场。可阿使那思摩那个家伙是个死硬份子,不仅不投降,还带着余部是处处搞破坏。
为了稳定来之不易的局势,朝廷也不得不派兵围剿,可就在马上要剿灭他的时候,夷男突然带兵闯了过来,明着是帮朝廷围剿颉利残部,其实暗地里是帮阿使那思摩解困,要不然那家伙怎么能跑得了呢。
李绩这辈子从来都是玩人,什么时候让人这么玩过,就在准备动手收拾夷男时,又赶上国内天灾不断,朝廷根本没有能力给他供应大量的兵马钱粮。再加上,皇帝说了,只要夷男没有竖起反帜,大唐绝不能先对盟友下手圣旨,所以也就便宜这两个王八蛋。
更为愚蠢的是突利,这个老混蛋收了阿使那思摩的投效信和礼物后,就直接把阴山北面的属于他的一片草场赏了下去,同时策封他为右贤王。
突利不仅是大唐的北平郡王,更是突厥的二汗,这个右贤王的性质和藩王的属官性质是一样的,所以人家赦免他根本就不需要和朝廷打招呼。有了名分后,这家伙打着突利的名头,在草原上是横冲直撞,没过两年就成今天的气候了。
不过,阿使那思摩是头逮谁咬谁的恶狼,这不,有了人马和地盘后,就直接和突利翻了脸,和薛延陀、拔也古部组成了联盟,大有取突利而代之的势头。
“突利是不是岁数大了,这种当也能上,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呵呵......,“殿下,您这话是说对了,自从颉利败亡后,这家伙在草原上就成了个头最大,没有了屠刀悬颈,人也就放纵了下来,每天就是醉生梦死。......。
依臣看他的脑袋不是让战马踢了,那就是让女人的大腿夹坏了,所以那些部落现在才敢跨过他,直接向朝廷请册。”
扶不起的阿斗啊,这个突利就是典型的烂泥扶不上墙,挺好的一副牌,让这个混蛋打了个稀烂,连特么个“儿可汗”都干不明白,再加上李绩的这一番对局势的解说,李承乾就更觉得他确实是个“造就”的人才了。
“好,英国公,给张宝相下令,让他在哈林修筑一个行辕,孤要在那里和各部的“大汗”们好好的交流一下!”
“殿下,是不是选一个里定襄近的地方,如果出现了什么状况,臣和张宝相的大军好随时策应您啊!”
李承乾的一个优点就是善纳谏言,可这会他并不打算采纳这个好意,因为那个地方是他计划中一个重要的环节。随即回了一句:“英国公,那是个好地方,到时候你会明白的!”
第三百九十三章 利是一把双刃剑
召见完李绩之后,李承乾又拿起王氏请安的本子看了看,这刚打了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了,正愁怎么拉王氏下水呢,这下好了,主动上门了,呵呵。......
看着这个在自己眼前款款而谈晋州政绩的王澄,李承乾不由的想起了长孙无忌的对他的评价,这个人不做作、不好典雅之词,凡事以利为驱,与其说他是世家子弟中异类,不如说他是地道的山西商人。
不过,也得说他确实有些能耐,世家嘛,清高傲物,视金钱如粪土,视功名如浮云,可再清高的人也是要穿衣、吃饭的,所以就有了王澄这种八面玲珑人物的用武之地了。要不然就凭他这个小宗偏支的出身,怎么能混上晋州刺史这个“肥缺”呢!......
“云泽,你的大名孤还是听赵国公说起的呢,你知道的,他是个从不轻易夸人的,但是对于你,他可是赞不绝口啊,一个劲儿说你是世家弟子的典范,让孤到晋阳后,一定要和你亲近一下。可没有想到的是,孤还没来的急召你,你这请安的本子倒是先到了。”
呵呵......,跟着笑了两声后,王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拱手回道:“赵国公谬赞了,臣何德何能让当朝的宰相如此的看重啊。再说,忠君侍主是我等臣子的本分,不管殿下召不召见,这个本子也是该上的。”
好,不愧是个老人精啊,端端是滑的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啊,难怪这老小子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儿,还能经营如此之多的产业而不被弹劾,就凭着他这份谨慎,李承乾也格外的高看他一眼。
“仲康,看看人家王使君,能做事、会说话、善经营,你以后要多多和人家请教。再吊儿郎当的给孤惹事,就把你发配到御史台,到魏相手里讨生活去!”
长孙涣当然知道太子是做给王澄看的,这么多年来他主管工业区的商队,和这些地方大员没少打交到,就说说眼前的这位吧,过去没少在通关货物上给自己使绊子。
贞观朝以前,山西的商队一向都是太原王氏掌控,这是武德皇帝默许的,所以长孙涣这属于在人家碗里抢食,正所谓同行是冤家嘛。
“诺,臣可不愿去伺候魏征那老家伙,整天叨叨个没完,好像生怕人不知道他年轻的时候当过道士会念经是的。王刺史,过去有什么对不住的,你可不要往心里去啊,咱们就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长孙主事,千万不要这么说,也怪老夫的脾气古怪,没有顾虑到同僚的感受,今儿竟然还劳烦太子殿下做这个中人,哎,这一大把年纪,真是白活了!”
看到长孙涣拱手致歉,王澄也赶紧跟着回礼,口中连声说道不敢,同时也表达了自己的歉意,真是好一出“将相和”啊。
恩,好的态度就是良好合作的开端,如果自己的计划得以实现,那晋阳将会成为北地最重要的贸易中心,太原王氏作为本地最大的家族,与他们合作能省去很多地方上麻烦不说,也更容易达到其政治目的。
更为主要是,这样暴利和让很多人眼红,他们会和卫道士联合到一起对自己口诛笔伐,所以拥有一个实力强劲的盟友能分担一下火力是十分必要的。
“好,云泽啊,你是晋阳的父母官,王氏不少产业又都是在你手中经营的,而且干的都还不错。来,给孤参谋一下,如果孤在晋阳、定襄两地开设官市,双方互通有无,前景如何呢?”
恩?听到李承乾的这番话,王澄一下就精神了起来,现在流通到漠北各部的货物,要么是朝廷赏赐的,要么是世家们偷偷摸摸在暗地中走私去的,利润是客观的,可就是朝廷管的太严了,即使是在自己管着这里,也不敢做的太过,以免在朝廷那没法交代。
王澄有点掐不准太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是,开官式是可以达到开源的目的,不仅能让朝廷开辟一条新的赋税之路,也能让世家和百姓得到些许好处。
可明知道漠北诸部都是面服心不服,为什么要他们提供物资,这不是养虎为患吗?而且朝廷自从得了吐谷浑之地后,已经不缺战马、牛羊了啊,漠北有的那里都有,和他们互通有无完全就是脱裤子放屁嘛!
“殿下,这官市的问题,以前朝廷也讨论过,可以说是有利也有弊,臣相信,您既然主动提出了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奥妙的,那臣就说说那些不能见光的。
臣经营王氏的产业,多年来和不同的家族、不同的商队都打过交道,有利存在,走私是绝对禁止不了的,即使朝廷明令禁止的盐铁,只要价钱到了也是会有铤而走险的。.......”
王澄是坦率的,而且是个做事有底线的人,对于朝廷明令禁止的物资,他是绝对不碰的,这点,长孙涣早就报了上来。可这人都不是傻子,不给突厥人点好处,甜头儿,人家凭什么进你的套儿。
“云泽啊,你说的孤当然知道,所以,一旦官市的政策敲定,营州以西所有通往往北地的路卡都将由兵部和廉政部联合管理,所以走私的数量和规模都将得到良好的控制。
官市所经营的茶叶、瓷器、布匹、酒、玉器等都将无限量的供应,如果卿愿意的话,这个官市将由你和长孙涣共同管理,参与官市的家族、商队名单,也由你们共同负责。.....”
看到王澄一脸喜色,起身要行礼致谢的时候,李承乾却抬手打断了他,又让长孙涣手中的本子交给他,继续说道:“条件不是没有,只要你签署了这个文书,替孤执行这个计划,孤还会将呢子料在山西道的经营权交给你,好了,你在这好好的考虑下,孤还要军务要去处理。”,话毕,给长孙涣使了个眼神后,起身离去。
看着王澄犹豫不决的样子,长孙涣轻笑了两声,随即言道:“王使君,这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仅能交好太子,更是能让你在王氏的地位大大提高,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再说,这世间的事,谁能说的清楚呢,要是你将来有了什么想法,又赶上了个特别的机会,殿下也会帮一把的不是吗?”......
第三百九十四章 屁股下面找草了
哈林,阴山南部最荒凉戈壁,每年春夏之交,季风来临,狂风夹带着黄沙,一直可以吹到关中,这里是东突厥自然环境最差的地方,同时又是一个险要的之地,因为它是北近阴山的必经之地,而且西面又有大片水草丰美的草原。
作为游牧迁徙的民族,突厥每年都会有一定的部族把这里作为一个重要的补给点,然后在北进阴山。
因为年代久远的原因,这里到处都各种各样突厥风格的石柱和石碑,这些简单的石器上还有一些其形怪异的文字,虽然看不懂,但李承乾知道这是突厥人文明的代表。
与历史上其他游牧民族不一样,突厥是一个拥有文字的民族,有文字就会有传承,有传承就会有反抗的人的站出来。
东宫的官员中有不少的愤青,他们对于朝廷灭东突厥的后采取的怀柔政策非常的不满,他们认为突厥其罪难恕,应该把这些蛮夷在汉人身上干的事儿,统统地干上一遍,最后在把他们从世间彻底的抹去,以此达到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目的。
对于持有这种想法的人。李承乾统统在心里给他们打上了“当代赵括”、“欠练”、“浮夸”的标签,给他们安排的职位也一律是基层的。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第一,突厥人个个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稍加编练就可成军。夷男等部的头人也各各心怀异志,他们等的就是大唐翻脸,好趁机取颉利而代之。
第二,那时候大军连续作战一年有余,士卒伤亡惨重,作战部队疲惫不堪,且后勤粮草供给严重不足,户部已经可以算是倾尽府库了,没钱没粮,这仗还能打下去吗?
最后一点,也是最为要命的一点,北伐诸军可以说是云集了全国的精锐,是大唐的军队的精华,要是把他们都打光了、打残了,或者被拖在北地的战争泥潭中无法脱身,那对于一个国家的战略防御来说就是一个极大隐患。
一旦邻国发难,国内乱民作乱,朝廷用什么去御敌平乱呢,秦国就是前车之鉴,皇帝打了半辈子仗,这样低级的错误,是绝对不会在他手中上演的。
按照礼法出席这样的场合,应该穿朝服,乘龙撵,把太子的仪仗统统地的搬出来,一路吹吹打打的,让这些突厥蛮子好好看看什么叫上国风范,可李承乾却给来个反其道而行之,顶盔贯甲带着三千铁骑一路狂飙到张宝相早已准备好的行辕。
“臣等恭敬太子殿下御驾,殿下万福金安,武运昌隆!”
看着对面用大唐礼仪行礼请安的各部首领,李承乾不由得会心一笑,张宝相干的不错,能在礼仪上退一步,恰恰说明夷男和阿使那思摩还不能完全的勒令草原诸部,这恰恰就是可为之处。
勒了下缰绳从战马上跳了下来,径直的走到诸人面前笑道:“好了,雄鹰飞翔到哈林,骏马奔驰到草原,承乾能再次的见到诸位,心中着实的高兴!”
“尊敬的太子殿下,您是天朝的国储,也是我们草原的主人,永远感激天可汗和您的恩情与光辉,臣夷男和各部首领永远忠于天可汗陛下,忠于太子殿下~”
穿的花里花哨的夷男带着各部首领又恭恭敬敬的给李承乾磕了三个响头,口中还发出了及其不整齐的感谢之语。
“几年不见,承乾对诸位可是朝思暮想,看到你们个个都红光满面,孤这心里高兴的都要化了。来,都不好客气了,一起进帐,孤已将让人准备丰盛的中原菜品,咱们一边喝酒,一边叙旧!”
话毕,李承乾对诸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就拉着脚边夷男向行辕大帐走去,同时又悄悄地对迎候的张宝相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去找后面的秦怀玉。
在诸部首领和定襄官员众星捧月的簇拥下,李承乾亲热的拉着夷男,不时的还说上几句悄悄话显得十分的亲密,后面的人看到这种情况也纷纷地在小声的议论着。
进来大帐后,李承乾随即颁布了皇帝的册封的圣旨,不过,这道圣旨在众人耳中却犹如惊雷,说的更具体点就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原本上表请份的只有十八部,可大唐皇帝册封的却有三十六部,并准许他们全部设立牙帐、建国。
十八部的首领的当然不高兴了,如此一来,这个可汗的称号在草原上岂不是不值钱了,他们部族在突厥的影响力也将大打折扣,毕竟在地位上大家都没有什么区别,人家凭什么听你的呢。
而那些抱着打酱油目的来,这会儿又被命运女神狠狠地蹂躏一番的头人们还在发呆呢,有的为了却定自己的耳朵没有毛病,还伸手掏了掏,滑稽的样子,让看热闹的李佑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大唐太子,外臣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站了出来,面目菱角分明,声音洪亮。
看到李承乾疑惑的表情,真珠可汗夷男赶紧的介绍下,原来,这位就唐军在北伐时的劲敌,颉利部大将,北平郡王麾下刚刚反水的右贤王-阿使那思摩。
这可有意思了,老子还没去找你呢,你竟然自己蹦出来,好啊,正好,要不然一会儿事儿,孤还不知道如何向帐中的各部首领解释了。
“哦,原来是阿使那思摩将军啊,在恶阳岭的时候,孤就想对将军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迫切的想要和将军讨教一二。
后来,李靖大将军引孤去阴山找你,可竟然还是无缘相见啊,今儿真是个好日子!好,既然将军问了,那孤就洗耳恭听了,看看草原第一名将,有何高见!”
听到李承乾挑衅着提到定襄和阴山会战,阿使那思摩不由的攥紧了拳头,这两场仗是他这辈子打过最憋屈的仗。
如果不是他们君臣相疑,怎么会让李世民父子捡了这个大个便宜呢,今天这个侥幸取胜的大唐太子竟然还在在老子的地头挑衅,这是欺草原无人啊。
第三百九十五章 可以放牧,但不要放肆
有人要说话,想捂是捂不住的,道理也是不辩不明,李承乾和阿使那社尔、契毖何力、执失思力在一起打过仗,闲暇的时候,他们也会说起一些草原上的事。
每当提起阿使那思摩的时候,他们会不约而同的竖起大拇指,对于其在兵法上的造诣,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据契毖何力说,他们三个唐军中也算是上将了,可是和这位比起来,三个捆在一起也是白玩。
如果非要用唐军中的将领和他们相比较的话,那就只有李靖、李绩、侯君集三人可以相媲美。
对于这个盛名于世的大将,李承乾不敢有一丝的懈怠之心,兵者,以武为植,以文为种。武为表,文为里。能审此二者,知胜败矣。文所以视利害,辨安危。所以犯强敌,力攻守也。
所以在来之前,他特意让李绩和秦琼来统领六率,秦怀玉、房遗直和他比起来太嫩了,人家吃的盐,比他们吃的饭都多,李承乾还没有自大到打了几个胜仗,就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了。
“大唐太子,自突厥汗国立国以来,一直都是以十八部统帅百族,这两百多年来都是依照这个规矩,今日这样册封,人心就要浮动了,恐怕到时候草原上就又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了。天可汗陛下英明神武,宽怀仁义,外臣窃以为他不会下这样的旨意的。......”
看着阿使那思摩在质疑皇帝的圣旨,一旁的李佑紧接着站了,指着阿使那思摩大声喝到:“呔,好你个反贼,太子殿下没有追究你反抗天朝的罪过,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你竟然还敢质疑圣旨的真假,真真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就不怕本王宰了你这个无礼的家伙吗?”
特么的,这个败将还这么嚣张,这么理直气壮,还要不要他那张老脸了,四十多岁的人了,白活了?
再说,大哥是什么人,想要什么旨意在父皇那拿不到,还用假传圣旨来糊弄你们这些杂碎嘛!在李佑的心中,李承乾的地位与皇帝是一样的,他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的兄长。
“哼,齐王,哈林是我兄弟阿使那泥孰的地盘,你在我们的地方要杀人,难道是欺负草原上没有勇武的汉子吗?”
你,就在李佑要下去教训他一下时候,李承乾抬手拦下了他,随即一脸严肃的问道:“阿使那思摩将军真是威风啊,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疑孤的信誉。
前几天,有人跟孤说,将军要在此地趁机发难,孤还不信,可今儿这出,啊,你说,你这算不算是向在孤挑战啊!”
“太子殿下,您别误会啊,阿使那思摩是个直肠子,脑子转的慢,他怎么能体会的了天可汗和您的圣意呢,更不要说敢向大唐宣战了,这不是以下犯上吗?不要说他不敢,今儿在做所有人都是不敢的,请殿下明鉴啊!”
夷男的这老好人没当成,阿使那思摩对于他的好意,弃之如敝履,一把就把他拉到后面,傲慢道:“外臣不敢作乱,但是草原的规矩是不能破的,跟何况哈林周围有我八千精骑,还有两万人在路上,你只有不到五千人,根本就不占什么优势。
真要是打起来的话,恐怕你回不了长安啊,所以外臣奉劝太子殿下还是只册封十八部为好!当然了,还希望殿下能将河水源赏给外臣,那里是我阿使那家族的祖地,不能落于外人之手。”
哈哈哈......,“真珠可汗,孤这辈子最自豪的就是当年与突利、密苏阿和你,率数十万铁骑在草原上,伐无道、株暴君,那可真是状哉少年时啊,他今日这么对你的同袍,跟你商量过吗?”
啊,“臣,臣不知道啊,殿下,您可不要误会啊!臣可绝对没有那个胆子,绝对没有谋反之心啊!”
就在夷男讨饶之际,帐篷外面传来轰隆隆的战马疾驰之声,帐篷中的人都慌乱了起来,这个阿使那思摩可是草原上的疯子,他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的,今儿要是他和大唐太子干起来了,那我们可就有池鱼之祸了。
“阿使那思摩将军,质疑圣旨不说,还如此的跟孤要地。给倒是可以,但是得心情愉悦,这可是个不小的人情啊!可你这么张牙舞爪的,孤看了心里害怕啊,啊,这一害怕呢,也就顾不了什么人情啊。”
恩?这么还心情开玩笑呢,大唐太子的脑子没有毛病吧,就在阿使那思摩皱着眉头思考之际。帐篷外进来几个了,为首的是李绩、秦琼、突利,后面四个士卒压着的是阿使那泥孰和阿使那忠叔侄。
“孤来的时候,突利可汗向孤求助,说你降而复反,在草原上肆意杀戮牧民和商队.......,你那两万五千骑兵现在已经被我军缴械了,至于部族和领地也被突利可汗的人接管了。
说说,你还有什么杀手锏没用,最好不要太吓人,孤小时候被狗咬过,胆子小,不经吓!”
嘶,包括夷难在内,所有的人看看李绩等人后,都把惊骇的目光投向了这个年纪轻轻的太子。太特狠了,这个是绝户计啊,上来就联合突利把人家的部族灭了,这是**裸的在威胁大伙儿,谁要是敢反对大唐,这就是最好的下场。
“你,你,大唐太子,草原不是你们大唐,你不能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你就不怕草原诸部因为你今日之为,和大唐来个鱼死网破吗?”
李承乾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把头转向突利,因为这是他们协议中的一部分,只见那突利上去就两个耳儿,随即就一脚把他踢到在地,一边咒骂,一边抽打着这个背信弃义的族叔。
“只要诸位恭领了这道圣旨,可以保兵存国,如果要有人在这肆意捣乱,那就留在哈林好了。......”
李承乾的话犹如小锤子一般敲打着他们的心,而突利的大脚也好似踹在他们身上一样,就拿夷男他们几个来说吧,看着自己同伙被搞的这么惨,心里没有火那绝对是假的。
可大唐的这位太子是狠角色,人家敢灭了阿使那思摩,那就敢在这杀了他们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忍吧,要怪就怪阿使那思摩太沉不住气了,册封就册封呗,回头也不耽误咱们的大业不是,非要出头,这下褶子了吧!
中小部落的头人可不敢反对天可汗的圣旨,再说这对他们也是有好处的,不仅为他们在法礼上确定了各自的边境,使他们不被强者随意的吞没,更是可以通过官市得到急需的物资,何乐而不为呢,所以一个个的都乐颠颠的跟着领旨。
看清了形势后,夷男等人长叹一声也跟着跪了下来,恭领了皇帝圣旨。
第三百九十六章 爱卿,你得多读读书啊
李承乾得承认,在相同的兵力下,不管是李绩还是他都是没有必胜的把握拿下阿使那思摩的,不过,这样的人往往都是有着致命的缺点的,那就阴谋诡计的经验不足,或者说人家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
就比如说韩信,那是有明的兵仙吧,可还不是死在吕后和萧何手上,同时也留下流传千古名句,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阿使那思摩是个精通中原文化的突厥将领,这句话他肯定是听说过的,只不过意料不到自己会栽在这句话上。
至于突利会怎么处理他,李承乾并不关心,五马分尸也罢,剥皮拆骨也行,反正他是一定要死翘翘的,真正让李承乾在意的面前的这个面似憨厚的汉子-拔也古部首领-密苏阿。
如果不是知道这家货是草原上自前隋时期到现在,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十八部首领,其人左右逢源,而且受到历任草原主人的重视的话,那你就不会被他外面憨厚、老实的假象所蒙蔽了。
行辕大帐中,气氛十分的紧张,除了在中间火堆中烤着的羊发出滋滋的声音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密苏阿坐在下面,小心翼翼的看着正在批阅文书的大唐太子,心里也在不停的打鼓,为什么自己与别人的差距这么大呢,弄的像过堂一样。
原来,在过去五天里,李承乾分别的召见自夷南以下的各部首领,询问草原上的情况,并帮助各部解决急需的物资问题,价格嘛,十分的公道,基本上是他们以往花费的一半,所以大家伙儿都是乐颠颠的。唯独落下来的就是密苏阿,想回去还回不去,想求见还被告知殿下很忙,弄得他是坐卧不安的过了这么天!
稍时,觉得晾的差不多的李承乾,放下手了中的本子,抓起桌子上小刀,来到了篝火堆的前面,一边用小刀子割着肉,一边说道:“密苏阿,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孤听说你现在可是阔绰的很啊,不仅大把卖了歌姬舞女、茶叶、瓷器,更是给自己打了个纯金的王座,怎么地,你的领地找到金矿了?”
话毕,李承乾吃了几片肉,又端起了茶盏尽了两口茶,唯一不变是他看密苏阿的脸,笑的有些严肃,同时也有些瘆人。
“殿下,您说笑了,外臣那里手里那里有什么金矿啊,这肯定是有人嫉妒拔也古部的富庶造的谣。”,密苏阿赶紧站起来躬身回话,虽然在年龄上,面前的这位青年比自己要年轻很多,可这狠辣的手腕并不颉利差那差多少。
阿使那思摩的右贤王部,再加上其堂弟阿使那泥孰,那可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啊,可是硬是让这个人联合突利悄无声息的给玩没了,这样的人,能特么不让人害怕吗?
呵呵呵......,“东突厥汗国各部中,孤知道,就数你们拔也古部最富有,所以传出来也不是什么谣言嘛!”
“托天可汗陛下和您的福,外臣的草原连年草肥马壮,牛羊倍增,殿下如果想要牛羊,外臣这里有得是,您说个数就行,可殿下如果要金银,这可就让外臣为难了。”
密苏阿嘴上说的很大方,但这心里确实骂开了花,凭什么到别人那都是好处,到自己这却成了宰大户呢。再说了,在漠北个头最大的是夷男和突利吧,你想扒皮为什么不去找那两个家伙呢,干嘛死盯着自己不放啊!
听到密苏阿还在嘴硬,走到案子前拿起了几个本子递给他,随即沉声言道:“没有金银,密苏阿啊,这几个本章都是突利和几个头领弹劾你的,他们都恨不得砍了你的脑袋!”
话毕,不管正在翻本子的看的密苏阿,李承乾一边割着羊肉吃,一边继续说:“你的领地里是没有,但是薛延陀部有啊,孤早就知道,你密苏阿阴谋私通夷男和阿使那思摩,从贞观五年开始,他每年都给你送去大量的金子,每次是五万两,折合铜钱五十万贯。可是他表面上对大唐是称臣纳贡,每年向朝廷进贡的牛牛羊,区区不过三千头。不及你的百分之一啊,孤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呢?”
啊?大唐太子知道的也太清楚了吧,特么的,一定是突利那老小子早就惦记上老子了,早早的做了准备,好趁着机会,在大唐那好好的奏自己一本,这个卑鄙小人,这么看来颉利当年那么苛刻对他是对的,太阴险了。
想通了这一点后,密苏阿赶紧上前了几步,跪了下来,连连叨扰道:“殿下,这都怪外臣太过贪婪、爱财了。”
“爱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把的金子摆在面前,眼睛都晃瞎了,谁能坐怀不乱呢,来,起来吧,孤也是爱财之人啊!可是,孤想知道,他为什么不送给别人,偏偏就送给你呢!”
“臣,臣,臣不知道啊!”
喲,跟老子玩上一问三不知了,好,那老子就就直接跟你挑明了吧,看看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于是,拍了拍密苏阿的肩膀,一脸严肃的说:“不知道,好啊,孤今天就告诉你,因为你手上有六万铁骑。夷南利用阿使那思摩叔侄兄弟,对东突厥各部,施行远交进攻的政策,这个法子秦国在一千多年前就用过了。
现在他用金银封住了你的嘴,让你漠视诸部一个个的被他消灭,坐视着他一天天的壮大。”
“密苏阿啊,孤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也许不是最后一个灭亡的,但肯定是最惨的一个。你今天享受一切,美女、金钱、权利都是他暂时放在你那的,等薛延陀部的铁骑驱驰到你的领地时,一定会连本带利的拿回来。
而你今天的所作所为,用我们汉人的话来说就是“饮鸩止渴”,是自取灭亡之道。”
“大唐,从不怕战争,也不从不畏惧任何对手崛起。当年孤率军攻陷颉利的中军,也不过用了几千士卒,如今大唐有白万大军枕戈待旦。
孤今天和你说这些,是看在同袍一场,你拔也古部在定襄一战中我李氏有功的份上,至于听与不听,那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话毕,李承乾转身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脸上还挂着惋惜的神情,他这副表情要是让外人看到了,一定以为密苏阿是东宫的人呢!
“殿下,外臣有罪啊,外臣再也不和夷男来往了,薛延陀部送来的金银,外臣也全部的贡献给殿下,请殿下务必转奏天可汗陛下,臣永远都是忠于他的啊!”
呵呵......,算你识相,要是不把你从夷男的肩膀上砍下来,让他在草原上多一个对手,那孤的计划岂不是难以施行了,况且还能白得一笔不小的财,这下长安城周围的路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修了。
“密苏阿,河水源那个地方是最肥妹的水草地了,惦记人不少,这几天来求孤赐地的人也很多。这样吧,你的部族人口多,孤就把它赏你了,同时还有几本史书,回去请个先生,好好地读读,不要再上这样的当了。”
啊,我去,河水源给我了?密苏阿的脑袋瞬间就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的击晕了,随即赶紧磕头拜谢道:“外臣向天神请示,拔也古-密苏阿永远都是天可汗陛下和您的忠实奴仆。”
磕完了头后,密苏阿又往前跪行了一步,悄声说道:“殿下,说道汉人,外臣想起夷男麾下有个叫晋先生的人,薛延陀部的金子,就是他送到臣那去的。......”
第三百九十七章 火辣辣的挑战
打发完密苏阿后,李承乾就带着秦琼、李绩等人返回了定襄,总得来说,这次的分化、瓦解的政策还是成功的,人嘛,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尤其是这些手握军队的头人们,谁愿意一辈子屈居于人下呢。
同理,人也是短视的,有了些许好处,什么道义、什么兄弟情义啊,那统统地都被摔在脑后了,密苏阿如此,那些刚刚从李承乾手里得到好处的头人们也是如此。
这个突利虽然没有以往的锐利,但却不失草原汉子的豪爽,这几天,没事就拉着李承乾去喝一顿,喝高兴了还吵着要送几个突厥姑娘给大唐太子侍寝,让上国的储君也知道下草原姑娘的热情。
对于这个好意,李承乾可不敢领受,倒不是独孤妙音管的有多严,而是他是个有精神洁癖的人,跟突利这种见了女人就想上的家伙可比不了。
“我说突利可汗,喝酒没有问题,你今儿个可不要弄那么多姑娘来了,孤看到她们,比多和两升就还晕呢!”
见突利又要拉自己去饮宴,李承乾不得不给他打个预防针,正不知道这位草原上的二汗,大唐的北平郡王是怎么想的,绞尽脑汁的非要干龟公的活儿,服了。
嘿嘿......,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后,突利上前挽着李承乾,爽朗的笑道:“太子殿下,您可在军中可是勇冠三军的存在,颉利的三十万铁骑都拦不住您,怎么让几个女子吓成这样呢!”
“臣今日可不是来请您喝酒那么简单,西突厥的王子来了,这不,听说您在臣这,特意来请安的!......”
哦,原来这西突厥王子是来参加漠北草原会盟的,毕竟是同种同源,这样的盛事怎么能少了他们这个亲兄弟呢。可不凑巧的是,他来晚了,原本盛大的会盟由于李承乾这个变数,草草的结束了。
不过,对于突利的话,李承乾还是不信的,来给自己请安,糊弄鬼呢吧!这老狐狸明显是想把自己干干净净的摘出来,他可不想在这么尴尬的时候和西突厥发生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谁不知道西突厥自打颉利死后,一直抱着重新统一突厥的宏图大志啊。得,到底是阿使那氏的嫡传子孙,即使昏庸到了这种程度,还能把明哲保身玩着的这样透!
“可汗,人人都说你糊涂,但是孤看来,你是越来越精!”
“哎呀,我的殿下爷啊,老臣年纪大了,那还有年轻时候的进取之心啊,再说,有天可汗陛下和您在,谁又能与大唐争锋呢,臣比他们看的透,早早归顺,多多给子孙留下点牛羊,永享富贵就是了。”
看了看突利认真的模样,李承乾挑着眉毛,笑道:“北平郡王,如果你的话是真的,孤向你保证,你的王位世袭罔替,子孙永享太平。”
“那老臣就谢您的恩典了。”,话毕,一老一笑,相识一笑,一切也就在不言中了,大家都是聪明人,这话已经说的再明白不过,他不仅对西突厥没有兴趣,对李恪更没有兴趣。......
经历过多日的突厥式饮宴,李承乾终于发现了中原人和突厥人最大的区别,那就胃部的构造,虽然在生理上大家都是一样的,可这一天三顿“小烧烤”,就是铁人,这胃也反出酸水来了,真不知道历史上的那个他,是怎么喜欢上胡服和胡戏的。
不过,看着这些突厥贵族们毕恭毕敬的伺候的样子,李承乾不由的想起了杨广的那首诗:鹿塞鸿旗驻,龙庭翠辇回。毡帷望风举,穹庐向日开。呼韩顿颡至,屠耆接踵来。索辫擎膻肉,韦鞲献酒杯。如何汉天子,空上单于台。这就是征服异族的快感吧,难怪汉武帝不惜国力损耗,也要打得匈奴哭爹喊娘呢。
西突厥的来的这位王子叫阿使那步真,从这家伙喝酒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这是个豪爽的家伙,远远比不上人老成精的突利,难怪被这老家伙算计了还能喝的这么高兴,与其同行的是西突厥公主阿使那潞,身着火红的突厥服饰,一看就是可脾气火爆的小辣椒。
“步真王子,一路东来真是辛苦了,孤代表大唐及漠北各部欢迎你们这些远来的客人。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与孤一同到中原去看看,领略下华夏大地的风土人情!”
看到大唐太子举起举杯向他发出诚挚的邀请,阿使那步真端着酒杯端着酒杯站起来,恭声回道:“感谢太子殿下的盛情邀请,小王此行拜访完兄弟各部后,本来就是要出使大唐的,今日能在此得遇且随殿下朝见天朝,那是三生有幸之事啊!”
好,用词虽然不怎么标准,但能学到这样,也算是他用心了,于是,李承乾也笑着点点头,举起酒杯示意:“王子,愿这次你我两国可以在真正的交好,边境刀兵不起,百姓安居乐业,孤相信,天可汗陛下见到你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李承乾当然是话里有话了,这些年来,大唐与西突厥之间虽然没有爆发什么大规模的战争,但在边境上小规模的冲突不断,双方的商旅和边民都是苦不堪言,生命都得不到保证,更不要说保护好自己的财产了。
就在李承乾和阿使那步真喝的高兴的时候,却被人不应景的打断了,定眼一看:“大唐太子,草原主人可不是那么好坐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草原主人的勇武呢?”
呵呵.....,李承乾笑着抬手、示意左侧愤怒的六率将领坐下来,活了两辈子了,他还是第一次受到了小女子的挑衅,今儿要是不给没个说法,不仅让西突厥使团轻视,更是让突利等人看不起,这个小公主倒是挺有意思,有脑力。
“阿使那潞,你太失礼了,还不赶快向太子殿下谢罪。”
“步真王子,不必如此苛责公主,孤素知草原的姑娘快人快语,都是爽快的急脾气,有什么心里话都是藏不住的,这挺好。”
制止了阿使那步真后,李承乾的嘴角向上,略为得意的问道:“潞公主,你想比什么,现在就可以画下道来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最嚣张的小白脸
就如李承乾与密苏阿说的那样,大唐从不畏惧来自任何势力的挑战,阿使那潞的挑战注定是失败的,无论是她本人,还是她精挑细选的三名西突厥勇士,都是以十分打脸的结果败下来的。
尤其是这位突厥公主,被李承乾那亲自射的那三箭,教训的那叫一个面红耳赤啊。其实,她输的也不冤,皇帝本身就是一个骑射的行家,每每在闲暇时都会亲自教授皇子们骑射的机巧。
李承乾也是常常吃着小灶,所以在这方面他可以说是得了皇帝的真传了。再加上有谢科这样宗师时常的切磋,阿使那潞跟他比,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也真是搞不懂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不但不记仇,反而没事就跑来找李承乾话闲篇,美其名曰“玩”,弄得这位太子爷看到她啊,是一个头儿,两个大。
告别突利和张宝相后,李承乾折返到了晋阳,随即单独召见了王澄和长孙涣,至于这次君臣奏对的内容无人知晓,只是自此以后,从晋阳每天都会受到从各州、道转来的各式各样的货物。.......
话分两头,就在李承乾带着西突厥使团在返京的路上缓缓行进的时候,长安城外表平静的坊市下暗流汹涌,各种各样的奇行怪异的案件在发生。
为了保证案件的破案率,皇帝特意将最近风头正盛的张亮调任了刑部尚书,原来的尚书戴胄被一脚踢回了大理寺。
还别说,人家张亮还挺有本事的,上任没有几天,就凭着“强硬”的本事,稳定了局势,长安城的一百零八坊,又回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状态,皇帝还特意下旨嘉奖张亮为国之干臣。
张亮是怎么做到,丘神绩并不关心,他唯一关心的是自己的目标,一对姓裴的姐弟。因为他上次的任务失守,苏家的那个小子老早就让人家给转移了,抽丝剥茧后,他发现截了他胡的就是这对姐弟。
查了一段时间后,锁定了关远门附近义宁坊一条街道,这里是他们时常出没的地点,今儿个就是一网成擒之日,要是再让人跑了,那可特么没脸见殿下了,丘神绩在心里暗暗的想着。
可就在准备动手的时候,街道的两侧冲出了大批的武侯和金吾卫的士兵,二话不说将他们团团的包围了,这可把丘神绩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特么的,整出这么大动静来,鬼都吓跑了好不好。
“特么的,领头的是谁,出来,不知道坏了老子的好事儿吗?”,丘神绩指着来人破口大骂,能不生气吗,为了捕获这对姐弟,内卫搭上三个兄弟的性命,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还让人跑了,那自己这脸还往那放。
“哎呦喂,是谁啊,风这么大也不怕闪了舌头吗?今儿是老子带得队,丘神绩,你想怎么样,咬我啊?”
一边掏着耳朵,张慎几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那步伐,风骚的连平康坊的兔儿爷都比不了,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浪”。
“张慎几,老子在抓反贼,你这么横插一杠子是什么意思,难道想包庇反贼吗?”
对于丘神绩的指控,张慎几瘪了瘪嘴,从怀里掏出了个本子扔给暴跳如雷的丘神绩,不屑的说道:“丘神绩,别恶人先告状,老子也是奉旨办差,看清楚了,这是刑部开出的革单专查反贼刘恭的。
老子得到消息儿,说刘恭同伙会在这里出现,谁知道竟然逮到你。行了,也别废话了,跟老子到刑部走一趟吧,谁知道你和反贼是不是一伙的贼喊捉贼呢?”
“张慎几,你他娘的别太过分,就算有刑部的手令又如何,内卫是皇家卫率,直属东宫,老子也是奉太子殿下的谕旨办差,你凭什么给老子扣上反贼的帽子!”
特么的,吃软饭的现在都能这么硬气了?真以为大伙儿不知道你这个刑部事中是怎么当上的是吧,要是没有张亮的那位李夫人,你小子怕是还在平康坊卖屁股呢,现在成精了,一眨眼,老母鸡变凤凰了,学会给人扣帽子了。
“行了,你也别说那些没用的,皇帝和太子谁大,你心里没数啊,陛下说了,凡是涉及刘恭一案的,不管是谁,一律锁拿。”,话毕,张慎几对后面的武侯和金吾卫招了招手,继续说:“拿下,如有反抗,一律就地格杀!”
看着来势汹汹的士卒们,丘神绩狠狠地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咬着牙回道:“小子,你别后悔就行。”,话毕对身后的内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下武器,不要让人家在这里时候找到正当的理由干掉他们。
嘭,狠狠地照着被捆结实的丘神绩小腹来了一拳后,张慎几扯着他的衣领,大声的骂道:“特么的,你们这些勋贵子弟平时不是狠嚣张吗?为什么不一硬到底呢,怕死啊!
废物,真不知道东宫的那位是怎么看上你们这些废物的,浪费粮食。别急,等进了刑部大牢,老子让你也尝尝什么叫一山更比一山高!”......
就在张慎几押着人,大摇大摆地从义宁坊向刑部方向走的时候,西北角的一处二楼窗前站着两个人。没错,他们也是内卫,其任务很简单,就是负责在任务失败时传递消息儿,以便让线索不断,可以继续的追查下去,这是长孙冲在内卫成立之初特意定下的规矩。平时的大伙儿觉得有些多此一举了,可没想到,今儿却真用上了。
“老李,你马上回镇抚司去找赵节将军,老子去公主府请驸马爷,特么的,那位新的刑部尚书在给咱们玩下马威呢,绝不能让他们得逞了。”
“好,陈头,你也小心点吧,现在是宵禁的时辰,而且今日还有金吾卫的士卒参与,所以他们也是信不过的,必须避开他们的耳目行动。一旦被人发现,那不用说,肯定以犯夜的名头给处理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摘茄子也特么不看看老嫩
在大唐,要说那里的纨绔最多,最顶尖,那就得要数东宫了,虽然李承乾用人从不看出身,但是东宫初立的时候,很多勋贵子弟都被皇帝有意无意的安排到了儿子身边。
这些头上长着犄角的家伙们,也都奉行太子“少惹事、多做事”的教诲,在不同的领域上建立不少的功勋,所以年纪轻轻的也都身处要职。
可这人太低调了,就难免被人家轻视,各各都以为你是好欺负的角色,擀面杖舞的也跟丈八蛇矛似的,要不然张慎几怎么敢找丘神绩的麻烦呢。
对于敢在御史台当着魏征的面大打出手的长孙冲来说,刑部大牢就是个小水坑,张亮这个刑部尚书在其他人面前是大员,是重臣,是个及不好惹的家伙。
可他今天的对手是长孙冲,是当朝的驸马都尉、宰相之子,同时也是朝中为数不多可以身着紫袍的年轻大员,这不,今儿这位驸马爷就是穿着同张亮一样的紫袍来到刑部大牢的。
自从他和长乐公主大婚后,皇帝就将他的紫袍还给了他,不过,长孙无忌却告诫他,这身衣服不仅是显贵的标志,更是招人嫉妒的根源,所以平常的时候他是只穿飞鱼服的,但今儿个不行啊,这要不把谱儿摆大点,张亮和他那假子真以为老子是混假的呢!
“不错,非常不错,郧国公,刑部的效率很高嘛,才不到两个时辰就能把我内卫副统领打成这样,你们刑部什么时候有资格审讯皇家卫率了?”,
长孙冲背着手,一边在刑房中踱步,脸上的戏谑之色溢于言表,但让人奇怪的是,他竟然丝毫没有把丘神绩放下来的意思,丘神绩也没有要求把自己放下来,脸上也只是狰狞的笑着。
还没等张亮说话,张慎几欠欠的跑了出来,肃声回道:“驸马爷,兄弟也是没有办法,我正带着手下准备捉拿刘恭的同伙时,丘神绩恰如其分的也出现在那,这不得不让兄弟生疑啊。
你也知道,陛下对刘恭的案子盯的很紧,而且还有严令,所以兄弟们下手就重了点。”
他说的这个案子,长孙冲知道,四月份时候,有个叫刘恭的人,因为脖子上的纹理象一个“胜”字,便自称“当胜天下”。此事被人举报后,刘恭被定为叛逆之罪,关进监狱。
本来皇帝是不在意的,长安城里的小孩还糊个帽子装皇上呢,随即不以为然地说:“怎能凭一个字纹便置人于死地呢?如果上天要把天下交给他,并非我个人的力量所能除掉。如果此人无天命,一个字纹又有何妨?”
可就在皇帝准备下令将刘恭释放的时候,前太史令傅奕却站了出来,他把图谶、龙鳞之事好好地讲解了一番,对于他的话,皇帝就不得不信了,毕竟他当年可是率先看破的“天机太白见秦分,秦王当有天下!所以这就有了,下旨严办刘恭一案的说法。
啪,长孙冲用一记响亮的耳光回答了张慎几,这可让张亮和小白脸一下子弄傻了,左右打量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他们刑部的地盘,不是内卫府的诏狱。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长孙冲直接就冲向了张慎几,直接就把他的头按在桌子上,随即厉声骂道:“你特么是那来的兔崽子,还敢跟老子称兄道弟,摆谱,还特么敢在老子面前摆谱,倒是接着摆啊!”
“贤侄,你这是干嘛,有话好好说嘛,来,先放开小儿,这是个误会,咱们坐下来慢慢聊啊!”,
张亮憋着心中的火气,好说好商量着,干啥啊这是,就算是抓错了也不用这样吧,就算是你老子长孙无忌也不能在我的地盘这么干啊。
“误会,我看不见得吧!本官怎么觉得事实和他说的正好相反呢,是他为了帮助反贼逃跑所以强行拘押我的部下呢。
丘神绩是什么人啊,皇家内府的四品将军,你们一没圣旨,二没兵部开据的革单,误会这两个字就能遮掩过去了?”
话毕,长孙冲拿起桌角的砚台狠狠地砸到张慎几的脑袋上,顿时就给他来了满脸桃花开,随即不管在下面呼喊的张慎几继续说:“内卫驻守玄福门,也算是上太子的贴身卫队,你是想把反贼的罪名扣到太子身上吗?
啊,离间天家父子,好计策啊,郧国公,你长了几个脑袋啊!”,说着话,长孙冲就对赵节招了招手,示意他把丘神绩放下来。
看着张亮在不停的擦着冷汗,长孙冲笑呵呵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悠悠地说:“郧国公,这计谋不错啊,屈打成招有了个好由头,回头儿好向魏王殿下去邀功是吗?
本官和他是表兄弟,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的,对他,我是太了解,你说今天这事儿,他会承认吗?”
“你,你血口喷人!”,张亮涨红着脸指着长孙冲大声的反驳着,他只想给内卫点儿颜色看看,树立下刑部在邢狱权上的绝对权威,可从没想到过被反咬一口啊。
“仲良,和他们解释那么干嘛,谁为反贼开脱,就是反贼的同伙。”,话毕,丘神绩抹了一把脸上的污血,指着刑房内的刑部人员,对随长孙冲来的内卫命令道:“念他们都是当差的,罪减一等,把他们手筋、脚筋全部挑断。”
说着话,由抽出赵节腰间的横刀,指着张慎几骂道:“老子说过,你会后悔的,摘茄子也特么不看看老嫩,下辈子投胎记得带个脑袋托生。”,随即在张慎几的求饶和张亮的制止声中,一刀封喉,直接就把张亮这位假子超生了。
“丘神绩,你,你怎么敢在刑部斩杀朝廷命官!”
“张尚书,老子告诉你,以下犯上的毛病不能惯,今儿就是要宰了他给所有人都提个醒儿,看看以后还有那个兔崽子敢打老子的注意!”
“你,你们”,就在张亮指着丘神绩和长孙冲说不出话,对他们嚣张的行为没法形容的时候,刑房外走进来一名身穿明光甲的大将。定眼一看,原来是皇帝的侍卫副统领,太极宫守将-李君羡。
扫了一眼房间内的情况后,李君羡淡淡的说:“陛下有旨,此事到此为止,你们俩家都回去各自办好自己的差事,不要让人利用还不自知。”
“李将军,我的干儿子可让丘神绩杀了,这事怎么说?”
“他该死,郧国公,你也说了他只是你的干儿子,由干儿子来顶离间天家父子的罪,总比你自己去顶好吧。
再说,你那么多干儿子,多死一个少死一个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实话告诉你,长乐公主已经进宫了,陛下很不高兴。”......
第四百章 校场记事
东宫-校场,自从贞观二年,六率搬出去后,这里的利用率就低多了,除了少数的侍卫在此操练外,也就李承乾喜欢到这里来松松筋骨。
而就在此时,两名身传明光甲的人纵马驰横,一银一金两杆长枪犹如两条长龙,你来我往的让旁观的人看了都跟着频频皱眉。
这心里都特么提到嗓子眼儿了,生怕一个不小心,秦怀玉这个愣小子把太子给弄上了,毕竟这刀剑是不长眼睛的啊。
“殿下,末将得罪了。”,双眉一沉,舌璨春雷,秦怀玉暴喝一声,双腿狠夹了下马腹,手中长枪如同毒蛇般飞刺向前,直取李承乾的胸腹之间。
看着秦怀玉凌厉霸道的一枪疾速无比的刺来,李承乾嘿嘿一笑,匹马加速向前,单手单肘将长枪架了起来,随手一撩,“卡当”一声就将秦怀玉的枪给弹开了。
飞马之过隙的一瞬间,李承乾手中的长枪如同阴冷的水蛇,迅疾又刁钻的朝其腰间袭去。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秦怀玉突然倒手,将枪头向地刺去,李承乾的枪头正好刺到枪身上。
就在李承乾以为要得手的时候,这家伙正好跳离了战马,借助刺入泥土的长枪为支点,斜着身子扫了过来。看到他把自己当成了长枪,李承乾也没有办法,只能抽回长枪横在胸前,硬生生的接了他一脚。……
跳下战马后,李承乾和秦怀玉相识一笑后,将手中长枪扔给了恒连和张思政,随后也张开了臂膀,任由侍卫们给他们卸甲。
“哎呀,老师还是偏心啊,就你刚才那招,他老人家没教过孤。”
看着李承乾醋溜溜的样子,秦怀玉无奈的表情溢于言表,随口回道:“我的太子爷,你这话说的可就没良心了吧,你那杆长枪的陨铁材料,末将在家中可是磨了好多年都没拿到手啊!他啊,真正偏心的是你,就像老太师一样。”
秦怀玉说的没错,李承乾的这杆金枪通体都是由天外云铁所铸,其韧度要赛过现在已知的任何金属,枪头的上有两道深深的血槽,搭眼一看就是杀人的利器,这是秦琼给他的成年礼物。
当然了,这也着实羡慕坏了六率的那些将领,都是行伍上的家伙,谁不喜欢好兵刃呢!
呵呵呵.....,“你也别妒忌,老师是觉得你用太浪费了。”,话毕,卸完甲的李承乾和秦怀玉来到了凉亭洗脸、净手,旁边还有正在秀恩爱长孙冲夫妇正在这里碍眼。
“大哥,你看我今天这身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的威风。”,头顶王冠,身着一身亲王蟒袍的李丽质,俏生生的跑了过来,而且还张开双手在原地转了一圈,好让哥哥看的清楚一点。
擦了一把脸后,李承乾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大感无力的问道:“丽质,你已经是长孙家的少夫人了,怎么还跟假小子似的,而且还弄了这么一身。”
切,白了兄长一眼后,李丽质故作生气的回道:“少夫人怎么了,本公主穿什么都好看,和我的名字一样,这叫天生丽质难自弃,你懂不懂啊。哼,白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了,讨厌,我去找嫂子去。”
看着李丽质带着宫女一步一摇的向宫门走去,李承乾转身对正在品茶的长孙冲说:“表哥,你的夫纲到那里去了,就这出走在朱雀大街上还以为,你是他跟班的宦官呢!”
对于太子的奚落,长孙冲并不在意,和这个表弟在一起的年头多了,他太知道这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太子,要是喷起毒来可不比魏征差到那里去。
于是,放下手中的茶盏,悠悠答道:“从小到大,除了皇后娘娘,我就没见过谁能管的了她的。这么地,亲爱的表弟,你要是能把说服,让她能安静下来,我管你叫大爷,怎么样?
对了,友情提示,她刚在你书房把你那枚中山王印拿走了,这出去要是盖出什么事来,可跟赵国公府没关系啊!”
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柴水后,秦怀玉略微惋惜的拍了拍长孙冲的肩膀,一脸同情的宽慰着:“长孙兄,有得必有失啊,长乐公主虽然,虽然跳脱一些,但也是冰雪聪明嘛,要是没有她夜闯宫禁,你觉得你能从刑部全身而退吗?”
李丽质的玩心是重,但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那夜看着长孙冲一脸怒意的出府要去刑部大牢去捞人,担心他惹出什么不可收场的事,所以连夜用皇帝赐的金牌,叫开了层层落锁的宫门去帮自己的丈夫解围。
呵呵呵......,“真不愧是孤的妹妹,鬼精鬼精的,没事,孤早就说过了,她的事统统地都可算在孤的头上。对了,张亮这回不仅折了面子,更是搭上了那个“视如己出”的儿子,作为他们的主子,老四那有什么动静吗?”
“有陛下的旨意,明天他们是不管做什么的,不过,这小子也没闲着,现在到处的在搜集内卫逾制地方,看样子他是想打一场持久战,不找到足够的理由说服陛下把内卫裁撤,他是不会罢休的。”
“不过,这都是疥癣之疾,更严重的是,内卫调查苏氏逆贼线索断了,局势也有主动又变成了被动。那个柳述在前朝就是难缠人物,如今又让小胖子插了这么一杠子,就如鱼入深海,踪迹难寻啊,这世上毕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长孙冲说的这个道理李承乾当然明白,小胖子这才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刘恭不过是个地痞无赖,他有什么实力去造反呢,小题大做,这家伙是想立功想疯了吧,难怪能被人利用了还洋洋得意的,用“愚蠢”这两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
“不要急,是锥子总是要出头,柳述不是神仙,只要他还行走在这世间上,总会有抓住他的那一天。你现在的主要的任务就是把新人们培养好,然后一个县一个县的把情报网织起来。......”
听完太子的话后,长孙冲一把的抓过秦怀玉的胳膊,含情脉脉的说道:“秦大将军,帮小弟个忙吧!”.......
第四百零一章 奇人袁天罡
自古以来,当皇帝的多少都是有些古怪的癖好的,汉哀帝刘欣与董贤的断背山、菩萨皇帝萧衍、南汉国君刘鋹的媚猪,诸如此类,不胜凡举,所以,一些臣子们也抓住这个规律,或谋求到了非分荣宠,或得到其不可告之于人的目的。
李世民是个怪人,即使和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父子,李承乾也得承认他是朵奇葩,同时也是个急难伺候的主儿,因为他的爱好是随心情而变化的,谁也搞不懂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前儿个皇帝喜好美色,和曹操一样好他人妻,昨儿个皇帝喜好字帖,非二王不能动其心,今儿皇帝又喜好丹药,甭管药效如何都当成可糖豆。可就当大伙儿以为摸透了皇帝的脾气秉性的时候,他主意就又改了,这一下在可闪了不少人的腰。
作为旁观者,有时候李承乾就在心里想,贞观一朝之所以没了出现大奸大恶的臣子,是不是于皇帝的这种古怪的脾气有关呢,这是个谜题,即使生活在这个时代,李承乾也搞不清楚。
这话还得从李渊的崩逝说起,皇帝为了赞扬自己父亲开创唐朝基业的功德,追尊李渊为“太武皇帝”,时称“唐太武帝”。“太武”这个谥号很特殊,克启行禩曰太,克有天下曰武,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李渊在贞观一朝的民间影响力依然很大,“武”这个谥号是褒贬不一的,而“太”这个谥号则是向天下表明唐朝的国祚是从李渊开始祭祀的。
老皇帝死了,自然是要请佛道两家的高人来念念经,做做法事的,失去了父亲的皇帝本来就精神萎靡,再让这些和尚、道士们一顿忽悠,一下就对他们那套什么摸骨算命、易经八卦起了浓厚的兴趣。
本来今日李承乾到承庆殿是请示西突厥使团的觐见的问题,可不敢巧的是,一迈进大殿,就看到一个花白胡子的道士,神神叨叨的在讲解他们的那一套怪论。
“来,高明,朕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道门的领袖-袁天罡先生,先生在历法、相术、阴阳风水方面学究天人,你要以师礼待之!”
哦,原来是他啊,难怪能让英明神武的父皇如此的推崇呢,对于这个在后世被传神了家伙,用“如雷惯耳”这个四个字来形容那是再贴切不过了。
于是,微微一笑后,李承乾给袁天罡行了个晚辈礼,口中答道:“承乾见过先生,在我大唐上至耄耋之年的老者,下至满地撒欢的稚子,没有人不知道先生的奇人奇术的。承乾久在朝堂,也听不少同僚说过先生的事,今日能得会先生,真乃三生有幸啊!”
“不敢,不敢,老道可当不得殿下如此的大礼,至于那些虚名都不过是身外之物,不怕陛下和您笑话,老道可是让它们给连累得不清啊。”,一边给李承乾回礼,老道士一边风趣的回着话,逗得皇帝父子都开怀的笑了出来。
“先生,这人啊,他得有真本事,要不然怎么会被那么多的人推崇呢,在朕看来,这就是本事,是能耐。高明,你说是不是?”
听到了皇帝的问话,李承乾在下面赶紧拱手,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意回道:“是,父皇说的极是,儿臣以前听宾王提起过先生的本事,他对先生易经推算之术,那可是推崇备至啊!”
袁天罡当然不是第一次在朝中显示自己的能耐,武德初年的时候,他给太穆皇后的族人,重臣窦轨算命,四算四准,一时间名声大噪,朝中的官员对于他的卦可谓是千金难求啊。
贞观六年的时候,从杜淹、王珪的口中,皇帝得知袁天纲是蜀地卜相方面的旷古奇才,于是下诏要袁天纲到长安晋见。皇帝在九成宫显德殿召见了袁天纲,对其术数之精奇深奥大为称赞,并问他:“古有君平(汉朝严君平,术数大师),今朕得卿,他与你相比怎么样?”
袁天纲回答说:“严君平是生不逢时,臣要比他强得多!”之后将袁天纲留居长安,以备垂询,袁天纲自此成为皇帝的座上宾。
去年,皇帝在翠微宫避暑时,叫他给岑文本看看相,袁天纲过目之后说:“印堂光滑平坦,眉毛长过眼睛,以后写文章出名。头有生骨但没有完全长成,直面来看,应该能做到三品官。可骨跟肉不对称,不是长寿的表现。”
接着又让他给张行成和马周观相,袁天纲看了之后说:“马君伏犀贯脑,背有点驼,是显贵的表现。近古君臣相遇未有及公者。可面泽赤而耳无根,后骨没有隆起,寿不长也。而张君晚得官,但最后能当上宰相。
当然了,人家算命也是有逼格,如果没有皇帝的旨意,那就得是入得了他的眼睛,就拿房玄龄来说吧,当朝宰相上面还吃闭门羹呢,至于其让人,那就得自己掂量一下。也是,自那以后,他的耳根子确实清净了不少,上门求卦的人都跑去烦李淳风那家伙,委婉的替他们表达自己的意思。
“朕这个儿子啊,虽然聪慧英武,但也不是个省心的家伙,坏事每每都会找到他的头上。先生,朕不仅是皇帝,同时也个糟心的父亲,来得早,不如来的巧,今日就先生为他卜上一卦如何!”
对于皇帝的慈父之心,袁天罡自然的要满足的,问过了李承乾的生辰八字后,又上手在其身上摸了摸。经过一番推算之后,答道:“殿下的生辰是甲午戊辰戊申丁已。这个八字的特点是火土旺,是厚土载德之人。
八字火土旺,身强体健,其中月支是辰土,年支和时干时支皆为火,这是印星在两头,从相学来说是代表一生能化险为夷,遇难呈祥。虽然殿下头角峥嵘,但也应该注意多积福报,少造一些杀戮了,不然的话,可是会伤了寿数的。”......
从承庆殿出来后,李承乾长长的出了口气,他终于不再用听这些云山雾罩的封建迷信了,就是袁天罡舌灿莲花,对于李承乾这样的杀坯来说也和放屁没有什么区别。
可就他准备去中书省的时侯,袁天罡在后面却叫住了他:“殿下,老道希望能有机会再和殿下探讨下命理之说,不知道殿下以为如何?”
谈?你还能看出灵魂之间的区别怎么地啊,糊弄鬼呢,好了,既然你想通过这个方式走到台前,孤就成全你又如何呢。
于是,李承乾笑着回了一句:“好啊,正好让先生给孤解释一下那句:唐三代后,女主武王,是什么意思。”,话毕,留下了一脸惊骇之色的袁天罡,拂了下袖子飘然离去。
第四百零二章 《秘记》的来源
从太子在承庆殿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人家对于命理之说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的,而道教又是国教,要是连储君都不信他们所说话,那又怎么让天下百姓信服呢。
更何况这次太武皇帝的国丧,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佛门提倡的前生今世,超脱五行之说,深得皇帝的重视,而且为了尽孝子的德行,还特意恩赏了三千个度牒给他们。
这个信号太危险了,要知道自从皇帝登基以后,对于度牒的控制,已经到了前所未有的严格程度,这次能给予他们如此的恩典,谁知道性格多疑的皇帝,会不会和杨氏一样有抬举他们呢。
不过,就在他准备忽悠一下太子,想和这位手掌重权的储君,开展深度的交流的时候,太子说的那八个字,就如同八个小刀子一样,狠狠地扎在了他那颗早已波澜不惊的心上。
他是怎么知道的,或者是他的后面有什么高人指点,所以才能让他逆天改命,从而无往而不胜呢,带着一肚子的疑惑,袁天罡是一夜的都没有办法入眠。
第二日一早,来请安的李淳风见师叔的精神如此的萎靡,心头不由的一惊,这么多年来,他从来都见过师叔如此的失态。
不是说昨天觐见气氛非常融洽嘛,皇帝还赏赐那么多东西,以答谢他为太子推算命数,怎么回来变成这个样子了。
“师叔,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说昨日的推算有什么问题吗?”
哎,“出事的不是昨天,而是多年前,老道为应国公之女卜的那次卦。太子昨日在殿外问唐三代后,女主武王,难道他从那本书中看出了什么漏洞,怀疑到了我们身上?”
原来,在长安城中发生的诸多奇怪案件中,不仅又刘恭这个纹身案子,更是有一本名曰《秘记》的案子,书中最能体现主旨的话就是“唐三代后,女主武王”。
知道这个情形后,皇帝就坐不住了,不仅让张亮彻查长安城中所有的可疑的案子,力求把其他涉及到反事的家伙扼杀在萌芽之中。随后又召来钦天监李淳风,让他秘密查访这本反书。可李淳风却回答说这是天命,而且很可能已在宫中。
就在皇帝想把那些可疑的人都杀了,一劳永逸的时候,可李淳风却回道:“这既然是天意,就没有逃避的方法了。假如陛下如今把人杀了,上天一定会重重生出一个更年轻、更狠毒的人,这样,陛下的子孙或许就真的被杀光了。”,听到这番解释后,皇帝在无奈之下只能选择暂时罢手。
于是就有了昨日的那个巧都不能再巧的巧合了,袁天罡不相信皇帝让他给太子推理命数是无意之举,最大的破绽就是召见他的地方-承庆殿,为什么一定要在那里召见自己呢,还不能说明他对书中的话深信不疑吗?
深思了一口气后,李淳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他回忆的都是多年来太子那些诡异的行径,有的他能理解,有的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的。
在他的脑海中,李承乾是皇帝所有儿子中最像的一个,他不仅继承了皇帝身上所有为帝的优点,更为可怕的是他是如此的年轻,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为人所控制呢,对于道门那些想攀上东宫的短视之徒,他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
“师叔,太子手下的内卫干的就是打探消息儿的活计,长安城的大事小情那里能瞒的过他呢,所以他知道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而且,当年的事除了应国公和咱们四个人外没人知道,那位国公爷自己应该也不敢把这犯忌之语告诉家人,所以您不必如此的担心。”
李淳风如此的说,其实就是变相的帮自己那位急躁的师侄求情了,虽然是天命使然,但他也不该看到佛门得了势,就如此的急切私自做主,写了这么一本书把天机泄露了出去,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如果不是他的身份特殊,就凭着他这次办事如此的操切,恐怕早就被处理掉了。而现在,师叔因为太子的疑问,恐怕为了大局不得不收拾他了。
“你也不用为他求情,他是什么人,老道比你要清楚。太子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从这么多年来他处事的方式就可以看出来,而且他问出那句话,就说明已经对我们有所怀疑了。
如果让他掌握确凿的证据是出自我道门,那么接踵而来就是他麾下的数万大军,道门的千百年的基业也会毁于一旦,这个责任是你我都背不起的,去把他处理掉吧!”
听到袁天罡的话后,李淳风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小脸苍白如纸一般,口中连连念道:“师叔,师叔,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尾巴的事儿,弟子已经收的差不多了。庸和兄早亡,他可只有这一根独苗啊,您要是处理了,将来到了下面怎么向他交代呢!”
哎,听到李淳风的求情后,袁天罡用那两只干瘪的手,不停的搓着发胀的头,庸和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同时也是他的私生子,今儿要他亲自了断自己的一条血脉,怎么能不让他肝肠寸断呢。
可这场博弈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阶段,而且还有如此多的变数,一不小心就有倒悬之危,他怎么能冒这样的风险呢!
看到袁天罡在犹豫,李淳风赶紧向前跪行了两步,继续恳求道:“师叔,你放心,弟子已将为此想要一套说辞,不管是陛下还是太子,他们都会相信的。您听我说......,如此便可以.......。”
“好吧,暂且先照你说的做吧,明日把他送回蜀地火井县,没有我的话,永远不要让他在踏入关中一步。另外,再往东宫去送份帖子,老道还得为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去擦屁股,哎,大好的局势都让他败了啊!”
话毕,拍了拍李淳风的肩膀,起身向后堂走去,他需要时间去仔细的考量下这套说辞中漏洞,不能有一丝的漏洞存在。
第四百零三章 大小狐狸之间的对弈
从太子在那次监国提出,天变不足畏,人言不足恤,祖宗不足守,这个观点后,袁天罡就知道这位小爷,要比武德皇帝和当今皇帝更不好糊弄多,尤其看到了太子在山东对待佛门的态度之后,袁天罡就更加坚信了这一想法。
老实说,在东宫外面的时候,袁天罡的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这倒不是他作贼心虚,而是这里的兵娃子身上都散发出浓郁的杀气,这根本就不是皇宫,更像是一座军营。这里的侍卫尚且如此,那东宫大营中的虎狼之师岂不是更可怕了,看来在曲江坊传出来的那个谣言不错,他确实是个虎狼之君啊。
“先生,孤这书房通风不错啊,没有那么热吧,你怎么出这么多的汗的。恒连,赶紧给先生上凉茶,再拿一条凉毛巾过来。”
话毕,李承乾又抬手示意老道士坐下来,这里是他的主场,所以没必要像在承庆殿那样给这个打心眼儿里怀疑,或者说看不起的神棍行礼。
呵呵呵.......,一边擦着汗,老道士一边笑着,那憨厚的样子犹如在农家地头的老汉一般。放下手中的毛巾后,袁天罡慢声慢语的对答道:“让殿下见笑了,这人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哦!”
“不中用?有句话加老而不死是为贼,孤对这句话却有不同的理解,先生这样人于国于民都是有益的。李淳风虽然有些能耐,但还是过于年轻了,难以让人信服,所以,道门还得指望先生这样德高望重的人。”
话毕,对袁天罡做了个请的手势后,李承乾端起手中的茶盏,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进了老子的门,那还不是任由咱揉捏。
今儿就是要知道你和那位女皇是真有有关系,还是和她在成事后在为自己造势。这和皇帝摒弃一部分史官修好的书,把晋阳起兵的功劳全部划归自己身上,同时又刻意的删减了建成在立国后的功劳是一个道理。
“殿下,过誉了,老朽了,这心中牵挂的就是祖宗传下来的那点东西,淳风的天分不错,但也和殿下说的一样,他太年轻了,还得需要历练啊。”
好,点了点后,李承乾将手边的茶盏推到一边,随即淡淡的说:“孤这个人对于命理之说一直都是持怀疑的态度,这里李淳风嘴上有没有毛并没有关系。
不管是你给窦轨的四算,还是岑文本、马周的批语,在孤看来都是和他们有关的事务的推理,比如说岑文本心思重,越是到了夜里越是那里入睡,这是在弘文殿中当值的都知道。
马周好吃甜食,而且还没有节制,这种饮食习惯是容换上消渴之症的,所以他们都不是长寿之相,是吗?”
嘶,袁天罡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李承乾说的没错,能在生活上的细节捕捉关键的信息,在其关联到寿数上,这确实是一种推理之法,而且算得上一种高明的推理之法,即准确,又直观。
虽然他用的不是这种方法,但他更加确认,李承乾这个太子身后一定有一位高人在指点,要不然,凭着他的年纪,是不会懂得这种深奥的道理。
“殿下,说的也是有道理的,不管是星象、生辰,亦或者说称骨,只要能得出正确的结论,都可是命理之法。真正的大家能以万物为为据,我既天地,天地及万物,就是这个道理,如果殿下想学,老道定当倾囊相授。......”
看来老袁说的这么玄乎,李承乾就更高兴了,得,咱就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了。于是,李承乾从阶上走了下来,笑着说:“孤呢,是没有这个天分和缘分的,先生就不要为此操心了。让孤不得其解的是那句:“唐三代后,女主武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来了,正题终于来了,拂了拂花白的胡子,袁天罡气定神闲的说:“殿下,太白星屡现于白昼,是为女三昌,自从此星象出后,老道和淳风遍观朝廷百官、禁宫将领,主应于太极宫守将,李君羡的身上。......”
袁天罡的理由说的很充分,李君羡官职的官职是检校左武卫将军、爵位是武连县公、而他自己又出身武安县,皆有“武”字,更为凑巧的是,他的乳名又为“五娘子”。
李君羡在外任的时侯,崇尚修炼辟谷术,他有个门客叫员道信,自称能够不进饮食,通晓佛法,李君羡非常敬慕相信他,多次与他形影相随,窃窃私语,所以他.......。
哦,明白了,不用说了,这个老不死的是打定主意把这个屎盆子扣在李君羡的头上了,他用自己所以擅长的春秋笔法,刻意的隐去了他和武媚娘之间的故事。而且在历史上,武则天登基后,有适时的帮他平反,该礼葬于武安县,从而证明自己是有天命的。
行,老子明白了,不管你们道门是用什么方法看出这所谓的天命的,为了自己的宗派的长足发展,特意的用李君羡的人头保下了武媚娘,然后在其成长的过程帮她铲除了王皇后、萧淑妃、长孙无忌、褚遂良这些绊脚石,从而获得最大的收益。
特么的,阴,太阴了,在皇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李承乾可不信武媚娘仅仅靠着她那百十斤的身体和较为深沉的心机做到这些,甚至最后改朝换代的。
这些经过前后印证的话,他是没法和任何说的,所以对于这个正在拿他当傻子的袁天罡没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直接干掉他们。如果自己真那么做了,不用说,皇帝肯定会把他当失心疯给关起来。
“好,先生能把这样的天机告诉孤,那对大唐,对陛下都是无比忠心的,这份情孤记住了,将来道门有了什么难事,孤也会鼎力相助的。今儿的时辰不早了,孤还有政务要处理,改日在请先生来东宫讲解大道之礼。”......
送走了袁天罡后,李承乾让人传来了长孙冲,既然不能做朋友,那就只能做敌人,对于自己的敌人,李承乾从不手软。
“表哥,这份种子计划,你即刻去做,记住,所有的人都必须由你亲自把关,将来可能会用上他们,也可能用不上,未雨绸缪吧!”,话毕,李承乾一脸严肃的将手中的本子交给了长孙冲。......
第四百零四章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此刻,在长安城中因为李承乾在发愁的人不止一个,能像李淳风这样出好主意,且还能在东宫蒙混过关的人,不多,所以不少人都觉得东宫的明德殿,要比上刑部的正堂还难过。
李泰不仅仅是发愁,更是发恨,让人利没利用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是,自己手下绝对的亲信大将,堂堂的朝廷重臣竟然被东宫的奴才教训了,而且还当场杀了人家的义子,这已经不是在打张亮的脸了。
这是把事挑明了,他李泰的面子竟然还不如一个人在东宫当差的奴才,这特么难道不是奴大欺主吗?换成一般的勋贵之家,这样的狗东西早就挖个坑直接埋了,还能允许他整日大摇大摆的在市面上晃?
没错,不管长孙冲是不是宰相之子、皇后的侄子、驸马都尉,亦或者是内卫府的首领-云麾将军,在他眼中都不过是李家的奴才,作为皇帝的嫡次子,他也是大唐的少东家,凭什么让这个家奴如此的羞辱呢。
可是,东宫的臣子做事都特么挺缜密的,找了这么多天,都是些不疼不痒的东西,要是把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交给皇帝,那特么挨抽肯定是自己了,所以李泰书房里的瓷器已经换了四茬了。
李泰是一个头两个大了,可旁边的杜楚客却恰恰相反,用春风得意马蹄疾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阎立德这百年的媳妇终于熬成当上工部尚书,而杜楚客也坐了一回顺风车,被提拔到了右侍郎的位子上。
这心情好了,脑子转的的自己然就比平时快,于是赶紧上前给李泰出主意:“殿下,直接打击东宫的僚属是不行的,就算是能找到又怎么样呢,陛下可是讨厌兄弟之间内斗的,您啊,还不是要钻那个牛角尖了,生那个气不值当!”
呦呵,杜楚客这浆糊脑袋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大局观了,难道说官儿当大了能增长人的智力?于是,在白了他一眼后,李泰有气无力问道:“来,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呵呵......,干笑了两声后,杜楚客一边搓着手,一边抖着机灵:“殿下,一直以来太子之所以能盖过您,还不是因为他手中有权嘛,百官勋贵们都觊觎陛下的威严不愿意和他计较嘛,再加上他手上有那么点军权,所以平时这腰杆就不是一般的硬!”
“不是,你说那么多废话干嘛,本王要的是具体办法,不仅能压东宫一头,也让那些势力小人知道下本王也不是人人都能惹得起的软柿子!”,也不怪李泰生气,这特么都什么时候了,还磨磨唧唧的卖弄他那点好不容易憋出来的墨水。
“殿下,别急啊,臣这不马上说到了嘛。萧德言现在不是兼着殿中侍御史嘛,专门负责纠察百官的礼仪嘛,下回上朝的时候,您要以等君父孝为由多在殿外站一会儿......,如此不需要您开口,陛下也会龙颜震怒,到时候满朝勋贵大臣,谁还不得看着您的脸色呢,东宫可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威风啊!”
哎呀,这主意听着怎么如此的耳熟呢,好像跟太子整弘农杨氏的办法差不多啊,恩,好别说,杜楚客平时脑子不灵,这学起损招来倒是一个通透啊。
“可,这样得罪的人是不是太多了,要知道有些人,咱们以后还是要用到人家的!”
“殿下,只要不像东宫那位把事做绝就行了,留的三分情,日后好见面嘛,再说,咱们不是还有针对性做的嘛,都是聪明人,谁还能看不懂啊。”
“好,就按你说的办,再去找几人,到时候煽动下,先把这威立了,再和东宫一较长短!”,话毕,挥了挥手,示意杜楚客可以去办差了。
他自己也得去办该办的差事了,人家如今也大婚了,这有子嗣是早晚的事,可自己比那位早这么旧,阎婉的肚子还没有动静,想到这个李泰的这火就不打一处来。
不过,现在好了,太上皇的丧期还没过,太子地位尴尬,这就又给他争取到了一点时候,必须得赶到他之前抱上儿子。至于月份的事儿,他丝毫不用担心,这点儿事要是遮掩不过去,那这亲王他也别当了,去雍州种地得了。
当晚-太极宫-承庆殿
这人活在时间他就得是有烦恼的,而且烦恼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接踵而来,不管张亮、戴胄,亦或者是李淳风,皇帝的宝永远不会放在他们这几个篮子里,摆在明面上的人是永远守不住秘密的,这是李世民在多年的残酷斗争中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
李孝恭和李道明二人绷直了身子,眼睛盯着正在批写奏本的皇帝,等着皇帝训示,老实说,他们俩的内心是无比紧张的,皇帝的耐心是有限的,谁知道他们哥俩今天会不会被问罪呢!
稍时,放下笔后,李世民面色如常的说道:“多年前,朕以为那是一个笑话,或者是挟制于朕的筹码,你们俩不用紧张,是朕把人心想的简单了。从今天开始你们要把全部的精力投在这上面,朕不管花费的代价是什么,朕只要结果。”
“陛下,仅凭着当年的蛛丝马迹和太上皇的几句话,查起来太难了,那活儿他们干的太干净了,不得不说,在这方面咱们确实是棋差一招。您看是不是把太子殿下请来,有他在,总能有些奇思妙想不是嘛!”
看到堂弟的话说完,李孝恭如同小鸡啄米的附和着:“是啊,陛下,太子殿下性子执拗,凡是让他盯上的事儿,不弄明白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哎,臣相信,鬼精鬼精的他已经在着实布置去寻找那迷雾中的真像了。”
摇了摇头后,李世民起身站了起来,走到旁边烛台边,一边用签子挑弄这烛火,一边用深沉的嗓音说道:“任何事,朕都可以让高明参与,但这件事不行,此事既然是从我们这一代人开始的,那就应该由我们这一代来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