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魔术
在毛利父女跟着小川雅行去办公室看画时，柯南终于根据种种线索，推理出了礼物事件的真相。
他带着荻野智也的病历冲进小川雅行的办公室，说服了几个大人，让他们相信小川勇太可能会有危险。
作为一个同样有着幼龄儿子的人，小川雅行对两年前那一台手术印象很深，病人死后，对方父亲沉默悲痛的样子，让他许久都没法忘掉。
因此这时，他反倒第一个相信了柯南的说辞，急忙给幼儿园打去电话，希望他们帮忙照看一下儿子，他会马上赶过去。
然而对面的老师却疑惑的告诉他，小川勇太已经被“他父亲的同事”接走了。
小川雅行脸色一下刷白，也顾不上还是工作时间，带着几人匆匆赶往幼儿园，希望能及时找到那个诱拐小孩的患者父亲，阻止他接下来的行为。
路上，小川雅行脑补了无数种可能。
——或许儿子已经被害了，或许那人只是想用儿子威胁自己过去，只要自己愿意让他杀，他就会放过儿子，也或许，就只是单纯的有人拐卖小孩……
虽然哪一种都不是好事，但小川雅行却强迫自己不间断的思考各种对策，好做出最及时的应对。
然而终于找到儿子和那个诱拐犯，一看两人的状态，他却懵了。
……为什么儿子满脸开心，那个凶手却在抱着人哭啊！
小川雅行满头问号，脚步也迟疑下来。他看向旁边的侦探，只见侦探也捻着他小巧的八字胡，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荻野庆听到小川勇太的喊声，这才慢慢从获得重生般的激烈情绪中平复下来。
略微回想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他惊讶又疑惑的看着自己。
皮肤红润有光泽，指甲上的月牙痕也整整齐齐，健康的不能再健康，这……这完全不像是已经付出了所有性命和灵魂，即将瞬间暴毙的样子啊。
荻野庆脑中有些混乱，有忽然感到害怕，难不成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在做梦？智也的灵魂没有在他身边？
荻野庆放开小川勇太，转头想寻找自己的儿子，儿子当然是看不见的，不过因为这个动作，他却瞥见了几米外的树后，有一道站在树荫中的人影。
那人一身黑色西装，脸上扣着一个怎么看都令人感到怪异的面具。
虽然长相依旧看不清，但看着那身熟悉的衣服和身材，再感受一下对方那身骇人的气势，荻野庆一下肯定了，这就是让他一次次“重生”的人！
那些经历，果然不是梦。
也就是说，他的智也一定也还在周围！
荻野庆高兴之余，又有些不安，他想向那个年轻人确认一下自己目前的状况，以及他的寿命和灵魂到底应该怎么办。
不过，视线才在那里停了几秒，还没来得及过去，就见对方朝他微一点头，又无声的退到树后去了。
几乎同时，一道年幼的身影呼啦一下从荻野庆旁边跑过。
柯南瞳孔缩的很小，眼里高光都没了。他如临大敌跑进树后的视觉死角，表盖已经掀开，脚下急刹，抬手就要瞄准射击。
然而准星后面，空无一人。
柯南难以理解的呆了一秒，而后，他倏地抬头看向上方的树冠。
绿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树上也空无一人，一只麻雀低头看了他一眼，蹦了两下，扑棱棱飞走了。
除了这颗树，周围五米之内，没有任何有效的遮挡物。
柯南是亲眼看着“黑衣人”退到树后的，之后，他也一直不错眼的盯着，那人如果从树后逃开，他一定会看到，可现在……那个黑衣人跑到哪去了？？
柯南只觉得荒诞，这简直是一场大变活人的魔术，而且成功到连他都看不出端倪来。
慢半拍注意到了他举动的毛利兰走过来，也专注的跟着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能看出来，只好问：“这里有什么吗？”
她刚才的注意力，主要放在了小川勇太身上，生怕对方受伤，没有注意到这边。
柯南抿紧嘴唇，半晌才沉重的摇了摇头，“没事。”
经历了被灌药变小的事件后，他对那种穿一身黑衣，一脸反派模样的人极为敏感。
只有抓到他们，他才有可能弄清那种怪药的成分，找人研制解药，重新变回工藤新一，再揭穿黑衣人们的阴谋。
原本以为先发制人，一定能偷袭到对方，没想到那人居然以一种他无法看穿的诡异方式消失了。
眼看着柯南开始一会儿挖挖土，一会儿敲一敲树皮，毛利兰满头黑线的摸出手帕，准备一会儿帮他擦脸。
居然还玩土，果然是小孩子……
……
近百米外。
一对母子从灌丛旁路过，牵着手渐渐远去。
在他们离开的十几秒后，灌丛发出一阵轻微的摇晃声响。
白石一弯腰从中钻出来，拍掉身上沾的土和枯叶，无事发生般慢悠悠离开。
让荻野庆看到他，只是为以防万一，做了个附赠售后。
虽然这样做，会让[假面]时的身份变得有点可疑，但以后，他必然还会掺和很多案件，被人记住只是迟早的事。
反正也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马甲，只要还没到怪盗基德那种人飞到哪，警车跟到哪的程度，白石觉得他也能接受。
解除假面状态前，白石已经事先把[繁花梦]收进了背包。
根据之前的观察，这次任务之后，石花只剩蓝色、紫色和一半青色的花瓣还在继续花里胡哨着，其他都已经褪成了通透脆弱的白，勉强对得起白石之前那一通胡夸。
辨认一番方向，白石一边走向返程的公交车站，一边习惯性的打开光屏，看了看这次的奖励。
打眼一扫，他微微一愣。
【5万日元】
【[n]回忆碎片】
【随机道具[点击抽取]】
【线索[老旧的病历]】[00:07:43]
不管是倒计时，还是陌生的名字，都让白石第一时间把目光定在了最末一行。
……居然还是限时领取，也没个提醒铃声，万一他直接回家，错过了怎么搞。
虽然躲在家里接收奖励更加安全，但时间显然已经不够了。
暗暗吐槽一番系统不健全的功能，白石脚下一转，找了个隐蔽的地方。
第61章 这个财神有点抠
先、先更后改_(:3∠)_大佬等下再看
——
点击领取后，白石伸手等接。
但这次，光屏中什么也没掉出来，反而在白石的注视下，慢慢黑下了去。
几秒后，屏幕才又像电影开始放映一般，慢慢亮起。
画面是第一视角，有些摇动。白石感受奇妙的看着镜头从米花综合医院的大门进入，走上一层层楼梯，左转。最后，它穿过了尽头的资料室大门。
室内堆积着许多病历，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学生，正一脸严肃的坐在散落的病历堆里。
白石看着他一手在口鼻前扇动，似乎想拂开灰尘，另一只手则抓起一沓病历，看了几眼。
之后，小孩把那份病历放在旁边，重新翻找起来。
静止了片刻的镜头随之转动，画面不再是柯南，而是慢慢转向被他放置了的病历，而后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一个名字出现在白石眼中。
——杉江绫美。
这姓氏让白石眼角一跳，他连忙凝神想看的更详细些，但镜头却继续贴近、继续贴近……直到纸张占满整页，界面重归漆黑。
数秒后，光屏重新恢复为正常的界面。
“……”，为什么要把一个线索拍的跟恐怖片一样啊！
好在倒是够详细……托这段视频的福，白石已经完全记住了路线，甚至连病历具体的位置都记住了，只希望后面，柯南没再乱翻过。
看到标题中“线索”的时候，白石就隐约想到了那栋鬼屋中的相框。
等看到病历上病人的姓氏“杉江”，他就更确定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份病例，就是触发鬼屋中任务的物品。
只是这么把人家的病历偷走，不太好吧……白石心里客气的这么想了一秒，脚上已经毫不迟疑，奔着米花综合医院就去了。
离医院下班还有一段时间，白石在大厅停了一会儿，观看医院的布局示意图。
从那段视频来看，资料室地处四楼。
对着布局图想了想，白石起身出发，上到四楼，左转走到靠近资料室的地方。
这家医院中，每个单独的科室前，都设有一处等候区。
这里也不例外，等候区里坐着七八个人，前方还设有一处咨询台，两个工作人员面带微笑的站在那。
白石径自走过去，即将路过咨询台时，他手里拎着的装着水和零食的便利袋不甚掉落，一瓶水咕噜噜滚出去，轻轻磕在桌脚上，停了下来。
护士绕过去帮他捡起，微笑着递还给他，还很习惯的补了一句，“祝您健康。”
白石点头谢过她，接过水装回袋里，在等候区挑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打了个呵欠。
这里十分靠近走廊尽头，和资料室直线距离上很近。
而经过白石以往的试验，在这段虚化的时间中，他的体感会有些像阿飘，比平时轻盈很多，只要操作得当，不愁溜不进去。
唯一要担心的，就是资料室里有没有人。有人的话，只能再虚化结束前迅速回归，等半夜医院人少了再赶过来……
白石先坐着等了几分钟，没见有人进资料室，也没见有人出来。于是学着荻野庆的模样，捏着手神神叨叨的在心中祈祷一阵，发动了假面。
熟悉的被推感传来，白石哧溜平移出身体，对这种感觉，他如今已经不再陌生，一秒没停，转身就往资料室的方向连飘带跑。
三秒后，他成功穿过资料室的大门，视线迅速环视过凌乱的资料堆以及几处书架，透过书架的间隙，能看到屋里没人。
至于有没有装监控，白石觉得应该没有，毕竟从刚才那段视频来看，柯南都已经溜了进来，如果有监控，小川雅行恐怕不敢擅自把人放进来。
当然，为防止“柯南没管探头，未经允许偷溜进来”的这种情况出现，看过房间后，白石又飞快抬起头，用剩下的短暂时间，看了一圈屋顶。
果真没有任何类似监控探头的东西，白石松了一口气，虚化时间用尽，他在资料室中显出身形，而后他看向桌上和地上的凌乱资料，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看起来，柯南果然没有什么善后的习惯，这倒是十分方便。白石心里给他点了个赞，循着记忆中的画面，来到柯南放下病历的的地方。
那里散落着好几张与8月3日有关的病历，隔着[假面]状态自带的黑丝绒手套，白石翻动着那些材料，取出了写有“杉江绫美”的那份。
这些档案还不是机打的，而是手写体，小川雅行长得一表人才，没想到字这么难认，也不知道柯南怎么认出来的……
白石艰难辨认着一堆简略到极致的假名和汉字，终于勉强看懂了一些。这位病人似乎有多处外伤，额头和右后肩进行过几处缝合，好在伤口处理及时，在之后的几次复诊中，恢复的也还算不错。
这些信息，让白石……还是挺一头雾水。
被打死的，不是杉江家的男主人吗，而手上这份病历，不仅名字是“绫美”这种十分女性化的名，连性别也明明确确写这“女”，不可能是杉江家男主人的爸妈品味独特。
也就是说，受伤并来医院就诊的，应该是杉江太太，那个深夜拿着烛台乱飘的女人。
总不能是杉江儿子连他老妈一起打了吧。
这个念头闪过了一下，又被白石排除了，他总觉得这个推论不太靠谱，因为不管是灭口还是迁怒，身材纤细的女性，一般都会比身材高大的男性好对付，没道理那个带孝子一烛台把爹秒了，却只把他妈打出几道伤来。
想也想不明白，白石很快回过神，思索怎么把这份病历偷渡走。
鬼屋的任务，需要相关物品才能触发，他看到了不算数，得想办法带过去，至少也要把信息传过去。
不知道抄一份行不行，早知道应该准备一支笔。
白石检讨了一番自己的失策，想去窗边看一看，试试能不能从窗口把病历偷偷转移走。
不过脚下才动，光屏忽然弹了出来。
q版助手仰头看着白石，白石也默默看着q版助手。
对视一阵，屏幕里的三头身小人抬起手，拽了一下她脑袋上顶着的财神帽。
两个q版帽翅跷跷板似的晃了晃，片刻后，晃动停止，上面图案改变，每边各凝成三个字。
【复印费】
【三千円】
顿了顿，或许是见白石不是很心动的样子，她头顶又biu的弹出一个文字气泡：
【可收入背包】
“……”，奸商！
但不可否认的是，奸商之所以能成为奸商，都是因为他们买的货，恰好是别人急需的，否则就不叫奸商了，只能叫无人问津的没b数卖家。
白石深深叹了一口气，向奸商折服。
很快，背包里又的多了一件物品，简介拦朴朴素素，仅有两行：
【杉江绫美的病历】
【使用：取出】
第62章 这真的不是威胁
心情复杂的看了一会儿这件“相关物品”，白石安慰自己，好歹是个能收进背包的东西，免去了他的各种极限骚操作，三千不亏，一点也不亏。
关掉光屏，把病历放回桌上，白石正要走，这时他耳尖一动，听到门外仿佛有脚步声在靠近。
他原本想解除假面，迅速开溜，不过在解除的前一秒，一道念头忽的一闪。
这让白石在迟疑片刻后，非但没走，反而轻手轻脚的跑到了靠近门轴的墙侧。
下一秒，门被人推开，一个身材高大，却伛偻着背，有些心虚的男人捏着一份病历，快步了走进来。
来人正是小川雅行。
他手里的那份病历，是之前柯南拿出去给他们看的，荻野智也的病历。
如今事件告一段落，小川雅行原谅了那个失去儿子的父亲，将儿子送回离这里很近的家中后，继续回来工作。
一进办公室，看到桌上的那份老旧病历，他才猛地想起自己私自放人进资料室的事，赶忙跑过来看看。
瞅见屋里乱七八糟的景象，小川雅行目不忍视的嘶了一口气，一切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那个十分聪明的小屁孩，并没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还好暂时没被人发现，不然肯定要挨批。
小川雅行匆匆把门往后一甩带上，准备去收拾残局。
不过刚到桌前，他听到身后，传来咔哒一声金属弹动的响声。
“……？”这好像……是门锁被拧上的声音？
小川雅行一个激灵，脑中最先闪过的想法是——自己把资料室搞的这么乱的事，被上司抓到了。
不过很快他又觉得不对，上司就算想训自己，也不用锁门吧。
总不能是小偷？
还是又有哪个对治疗结果不满的患者？
一连串想法闪过时，小川雅行已经噌的扭回了头。
而后的一眼，看得他差点跳起来
他正正对上了一张花纹诡异，可怕中透着一丝中二的古怪面具。
——背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那人悄无声息的停在他一米开外。
在小川雅行愣了愣神的功夫里，对方很是自然的微一抬手。
小川雅行便感觉到，他的后腰，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抵住了。
“……”刚经历过儿子险些被诱拐的事，小川雅行此刻脑细胞十分活跃，立刻脑补出了一连串警匪片剧情。
他咕咚吞了口唾沫，颤颤巍巍的高举双手：“需要钱我可以给你，有话好好说，不要冲动。”
“不需要。”随着这句话落地，小川雅行看到身后那人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他面前桌子上一份病历，“你看看这个。”
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询问线索，白石其实也觉得蛮不好意思的。
但他的时间实在不太多——解决荻野庆的事，用去了将近15分钟，之后收集资料，又用去差不多四分钟。现在，只剩十分钟多几秒。
要是慢慢跟小川雅行解释自己这怪异的着装，这突然出现在资料室中的古怪行为……只怕还没切入正题，[假面]的时间就要突然结束。
还不如用更快捷的方式进行沟通。
而且今天[假面]状态的剩余时间，已经来不及用在二闯鬼屋上。正好【解除“鬼屋”隐患】的任务明天晚上才截止，所以白石干脆决定明天再去。
至于剩下的这十分钟……不用就太浪费了。
所以刚才，察觉到有人在往资料室来时，白石迅速想到了小川雅行，这可是杉江绫美的主治医师，问问他，说不定能有一些意外收获。
如果不是，他也能躲在门后，快速消失。
幸运的是，来人还真是白石的目标。
明天前往古宅时，除了解决隐患，最主要的，还是触发相框中的隐藏任务，赚点外快。
而不出意外，任务的内容，应该也和上次藤江明义的任务差不多：阻止死者被恶念同化，外加消除他的人生遗憾。
既然想消除遗憾，那对死者的相关过去，当然是了解的越多越好。
正好撞见小川雅行，白石觉得不抓住机会问一问他，都对不起自己的运气。
被白石用随手捡来的书脊抵住后腰的小川雅行闻言点了点头，不明所以的开始翻看眼前的病历。
病历上的，毕竟是他自己的字，小川雅行阅读起来，速度要比白石快不少。
一两分钟后，他就翻完了一遍。
虽然是五年前来访的病患，但看完后，小川雅行脸色却微微变了，居然像是对这件事有印象。
白石刚准备细问，就听对方问：
“对杉江女士的治疗，没有出任何问题，她的恢复状况也很不错，你来找我，是因为……因为她出了什么事？”
白石没吭声，他一看小川雅行的样子，就觉得这事有门。
五年可不是一段眨眨眼就能度过的时间。
这么久过去，小川雅行依然能飞快想起这件事，可见是因为当时发生了什么，导致他对此印象很深——就像他至今记得荻野庆一样。
一直没听到这个拿刀要挟别人的“凶徒”说话，小川雅行更虚了，以为是病人出了事，他声音又弱气起来：
“……是杉江女士自己没有如约来医院检查，她也没留过电话。后来我们按照她留下的地址，试着给她写信联系过，但依然没有回音。
“再加上她的伤其实不算太重，我们也就没再跟进……这件事，主要责任真的不在院方啊。”
这也太卑微了，看来荻野庆虽然没真的干什么，但他险些得手的报复行动，还是让小川雅行有了点心理阴影。
“我没有恶意，也不是什么坏人，你不用太紧张。我只是有些事想问问你。”白石安抚了他两句。
当然，他的手依旧举的很稳。小川雅行后腰抵着的“刀”，是肯定不能放下来的。
毕竟对方虽然看着文质彬彬，但身高体型摆在那，万一他突然脑子一热，搞什么放手一搏，事情肯定会很麻烦。
安抚过后，白石看向竖起耳朵的小川雅行，问道：“关于这位病人，你知道多少？”
“我们就只是普通的医患关系！”
小川雅行求生欲很强的先给自己定了个位，见对方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这才斟酌着继续道：
“当时是夏天的傍晚，我刚从乡下调过来没多久，正好在急诊室值班。吃过晚饭，就看到这位病人的儿子背着她，从停车场一路跑了过来。
“两个人身上沾了很多血，居然也不叫救护车，救护车可是能止血急救的，比开私家车来好多了……”
小川雅行想到当时的血腥画面，印象又清晰了些，居然真的有了一种在讲故事的感觉。
“我们当时就觉得很奇怪，心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叹了一口气，“等处理伤口的时候，我就更确定了——杉江女士身上的那些伤口，不像意外碰到的，倒更像是被打出来的。”
第63章 热爱和平怎么能算从心
“一开始，我们怀疑是那个背她来的年轻人打的，因为当时他神色特别慌乱，我们问起受伤原因的时候，他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所以在他去付医药费时，我们趁机问了杉江女士，用不用报警。
“她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摇头说不用。说实话，这个我倒是不太意外。毕竟从病历上的紧急联络人一栏来看，这两个人是母子关系。我们也见过不少这类家庭纠纷，很少有人选择报警。”
“当时我太太正好也怀孕了嘛，我那时就在想，如果我有了儿子，一定不能养出这种白眼狼。”
说到这，小川雅行想到自己乖巧懂事的儿子，不禁露出了傻父亲的笑容：
“还好我儿子聪明伶俐又听话，还特别会照顾人，他一直很体贴，也少闹腾，还经常帮我们……”
“咳咳咳。”眼看着话题越拐越远，白石清清嗓子，提醒他跑题了。
如果上个案子还没结束的话，他倒是不介意听一听，但现在，小川雅行和荻野庆的事已经解决，白石果断把这些信息屏蔽掉了。
“哦哦，抱歉。”，小川雅行一下回过神。
他回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在白石的提示下，想起刚才说到了哪，他接着杉江太太的事继续道：
“起初，我们都以为打人的是他儿子，但后来，我们发现好像误会他了。”
“他对杉江女士态度一直很好。等处理完伤口，缝好针后，我看到了几个非常像混混的年轻人……呃，我不是在贬低他们，只是不管是他们的用词，还是走路时的样子和打扮，确实都给了别人这样的感觉。”
“那几个人非说是来治疗伤口的，我们的保安也不好拦着，只能隔开几米跟了过来。
“他们在诊室门口徘徊了一阵，好像在偷看杉江女士的情况，病人的儿子很害怕他们，听到走廊里的声音时，就很快躲远了。”
“那些人发现杉江女士没有生命危险后，看起来特别开心，吹着口哨，吵吵嚷嚷的走了。我后来想了想，觉得可能是那儿子惹到了外面的人，不小心把母亲了卷进去。”
说到这，小川雅行半是同情半是幸福叹了一口气。
每次想起不省心的杉江儿子，他都会不受控制的想到自家可爱开朗遵纪守法，样样都很好的儿子，差点开口又是一串吹。
不过想想自己怎么说也还在被人胁迫，不是唠家常的时候，只能很艰难的又把话憋了回去。
白石看他沉默了一会儿，就知道这位八成又在走神。
同为爱走神人士，他还挺理解小川雅行的，没再催他，反正听起来，这事已经快讲完了。
等了一阵，果然见小川雅行回过神，继续道：
“她身上的伤口很多，还好都不算太深，也没划破大动脉。等缝完针，观察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母子俩就一起离开了。”
“第三天杉江太太独自来复诊，她的伤口恢复得还不错，于是我们让她之后每两天来一次换纱布。”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川雅行其实已经是在照着病历读了。
前面小混混闯医院的事，在他以往平淡的人生中，也算的上罕见，所以他印象才很深刻。
至于后面的这些复诊记录，肯定就记得没那么清楚了。
“等到两处大伤口都拆了线，原本还要有一次隔周复诊。但她却没有来。
“其实到了这一步，伤口已经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复诊只是为了确认状况，以防万一。所以，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们尝试联系了一下，失败之后，就没再去找。”
说完，小川雅行微带忐忑的站在原地，倒也不算太虚，毕竟他自觉完美的完成了工作，也跟这件事没多大关系，只是个工具人一样的旁观者。
只要这位中二少年不是来灭口的小混混，就一切ok……话说回来，如果是该怎么办？后知后觉的想到这点，小川雅行微微一僵，额角又开始冒汗。
这时，他看到背后的人指了一下桌子：“你继续收拾你的，不准回头。”
“好，好。”，小川雅行忙不迭的点头，照他说的开始在桌子上忙活。
当然，只要白石还身处这片空间，他就根本没有什么收拾桌子的心思。
但人家让他收拾，他又不敢不照做，只好十分机械的把那些病历一一摞整齐，注意力其实全都放在身后。
很快，小川雅行听到被锁上的门咔哒响了一声，而后是门把手被拧开的动静。
……他就准备那样光明正大的走出去？太嚣张了吧！
小川雅行心里嘀咕，却依旧十分听话的没有回头。
不知过了多久，等桌上的一半病历都被不论顺序，总之先摞了起来之后，小川雅行觉得时间应该够了，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声。
没得到任何答复。
他这才慢慢回过头。
就见身后，资料室的门开着一条缝，那人果然已经不见了。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自己该不该报警？小川雅行有些纠结。
不过最终，追求安稳，渴求宁静的性格，还是让他决定按兵不动，看看再说。
……
白石当然没出门，他只是装模作样的把门拉开了一条缝，之后直接解除[假面]，回归到身体中。
在别人眼里，他仅仅是个靠着椅背打了个瞌睡的路人。
刚才让小川雅行看的病历，当然是原版。价值三千円的那份，则一直稳稳躺在他的背包格子里。
白石慢悠悠起身，越过咨询台，在两位护士的目送下，走向远离资料室的楼梯，准备去赶公交车。
小川雅行的话，让他对杉江家乱糟糟的环境有了更多认知。
同时他也明白了，五年前杉江太太以入室抢劫的名头报警后，警方为什么没先怀疑她和她儿子，而是去查了那几个小混混，原来是有前科。
虽然还没有证据，但白石直觉的感到，被查的那几人，和小川雅行口中的一群人，大概率是同一伙。
只是为什么他们要打杉江太太？
岛国很多男性都有点大男子主义，通常来说，很少会放着两个男丁不打，先去锤一个身娇体软的家庭主妇。
难道这几人天生就爱打女人？
还是有什么只能打到杉江太太的理由？
从小川雅行的描述里，能听出在杉江太太受伤时，这位丈夫从头到尾都没露过面。
而从警局中卷宗上的时间来看，杉江家的男主人被打死，是在杉江太太受伤的半个多月后。他没露面，肯定不是因为他死了
夫妻关系再不好，遇到这种事，至少面上也该陪着受伤的老婆来医院看看。但他没有来。
也就是说，他没被打，可能是因为那时他不在家。
那杉江儿子呢？那群人不打他，是因为他躲起来了，还是因为把杉江儿子视作同伙？
列出一堆猜想，对之后的任务有了些预估后，公交车也正好缓缓驶来。
白石走上车，找了个座位坐下，把乱七八糟的任务抛到脑后，开始专心思索晚饭吃什么。
不知道能不能买点材料回去，让蝴蝶忍做饭，这样又省钱，又能压榨员……咳咳，又能锻炼员工能力。
在心里列了个菜单，白石准备提前一站，从家附近的菜市场下车。
第64章 反派标配
白石想去的菜市场不算大——至少，还没大到能单独为它设一个站点的地步。
所以一下车，排在白石面前的是一溜展馆，菜市场还要在它们后面。
略微辨认一下方向，白石准备抄近道过去。
他斜斜穿过一片停车场，直奔前方一条小巷。
刚走到一半，忽闻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已经熄灯的展馆深处隐隐传来。
……什么情况。
死人了？
白石一怔，脚下略微一顿，扭头看向侧方那栋挂着“中世美术展馆”牌匾的建筑。
现在已到傍晚，虽然还没天黑，但这类展馆一向关的早，楼内大灯都已经熄了，光线十分昏暗。
在白石的注视下，门洞里，一道手电光剧烈摇晃着跑来，飞速向门口靠近。
很快，手电光束就来到了大门附近，白石看到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保安脸色发白，一溜烟冲了出来，下楼时他一脚踩空，哎呦哎呦的顺着两三阶楼梯滚落。
他手中手电筒叮叮当当摔了几下，咕噜噜落在白石脚边。
白石看的满头黑线，生怕本来没有死人，结果这么一下直接给摔死了。如果真是这样，他离得门口这么近，岂不是会被怀疑凶手……
这么想着，白石看也没看脚下的手电，转身就想路过，准备等走远点，再报警或者叫辆救护车。
总之，要坚决杜绝那种留在了案发现场，还傻乎乎的拿起凶器或相关物品查看，然后被突然冒出的人群包围，误以为是凶手的情况出现。
只是他才迈开步子，地上的那保安弹了起来，而后连滚带爬扑过来一把拽住了白石的裤腿，两眼无光，哆哆嗦嗦的喊：“闹鬼了！！！我们展馆里的骑士盔甲自己动了啊啊啊！！！”
“你没事啊。”听他这句喊声中气十足，一时半会儿貌似还死不了。白石松了一口气之余，又觉得麻烦。
他暗暗偷偷一用力，把自己裤腿解放出来，心想没事那他就告辞走了。
但才迈开一步，耳边叮咚一声水音。
“……？？”白石脚下急停，又有任务？
刚做完一个，又接到一个，这是生怕他挣钱不够快吗……
还是这个世界的案子，已经多到了随便走两步，都能精准碰上的地步？
趁保镖还在满脸混乱，颠来倒去的说一些重复的话，白石快速打开任务栏，瞄了两眼。
现在，里面又挂着三条任务了。
【解除“鬼屋”隐患】
【拯救痛失独子的怨父x1；
拯救天真无辜熊孩子x1】[已完成]
【拯救在艺术与金钱间来回横跳的迷茫者x2】
“？？”白石觉得应该先拯救一下迷茫的自己。
这形容也太奇怪了吧，说的谁啊。
再次瞟了一眼魂不守舍的保镖，觉得他既不艺术也不金钱后，白石移开目光，又抓紧时间戳开最后那条任务看了看。
【拯救在艺术与金钱间来回横跳的迷茫者x2】
【截止倒计时：53:59:59】
【任务地点：米花镇鹿川区5-12，中世美术展馆】
果然是眼前这栋楼。地上的保安刚才说什么？骑士盔甲自己动了？
美术馆、会动的骑士盔甲……
两个关键词同时摆出来，白石隐约觉得有了些印象。
他又一次仔细看了看面前的楼，却没有进去的打算。
这件案子的截止日期，毕竟还有两天多。目前，两天这个时间单位，已经没法再给白石带来任何紧迫感了。
能放就再往后放一放，等先解决完古宅的事情，查一查这家美术馆的相关资料，再从长计议——总之，今天就先算了。
这时候，小保安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脸色煞白，却很有责任心的倔强的看着馆内，一副想要拉着白石壮胆，再回去确认一下情况的样子。
白石瞅了他两眼，果断在他开口前抢先问，“你好像遇到了什么离奇的事？不如先报个警？”
保安张了张嘴，有点犹豫。
这时，一道声音却在两人背后突兀响起，接着白石刚才的话说：
“报警？报警有用吗？我和美术馆老板的买卖合同，可是专门请律师看过的，绝对合法！”
这突然乱入的人，显然是只听到了“报警”两字。
他不知道自己搞错了话题，十分对号入座，饱含得意的继续道：“我买了，那就是我的东西！我可从没明说要继续把美术馆开下去，是那老糊涂自己乱脑补。”
这几句话被刻意拖长了，说话者口齿还有些不清，听起来很油腻，妥妥的反派出场。
白石转过头，就见一个留着一字胡的中年男人挺着啤酒肚，背着手，慢慢晃悠到了他们旁边。
那人虽然行为和用词略显掉价，但头发打理的整整齐齐，衣服和鞋也都一尘不染。
白石看了看他手腕上亮闪闪的表，又看了看其背后一辆豪车，以及匆匆下车，小跑过来站到男人身后的司机，立刻意识到，这是位土豪。
跟任务里的“金钱”倒是有点联系。
再联系上“美术馆”、“会动的骑士盔甲”……
白石只觉得脑中有个小灯泡biu的一亮。
他想起这是什么案子了。
真中老板没理会两个杵在门口的小人物，继续背着手，企鹅般摇摇摆摆的向馆内走去。
他周身弥漫着一股酒臭，虽然喷了昂贵的香水掩饰，但这两种味道一搅和，效果一言难尽。
第65章 我不想要这种父爱
白石旁边的小保安虽然努力在掩饰，但还是露出了一丝嫌弃和鄙夷。
他显然认得这位突然光临的老板，见他要进展览馆，忍着膝盖的抽痛，几步过去挡在了对方前面，十分客套冷淡的说：
“抱歉，真中老板，现在我们已经下班了，您的会见预约又是在后天，今天恕不接待，您还是先请回……”
说到这，保安微微一顿。
他忽然想，如果真中硬要往馆内闯，是不是能告他个非法入侵，拉走关上几天？
想到这，对馆长的遭遇十分同情的他，突然有了些小期待，拦人的动作顿时敷衍起来。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真中老板居然停下了。
满身酒气的中年男人打了个嗝，从那栋古朴漂亮的建筑上移开视线，真中眯缝着眼睛看向保安，挤满肥肉的大手抬起来，在他肩上啪啪拍了两下：
“等交接完，我就要着手把这里改建成饭店了。你看起来倒是个挺负责的人，要不要留下继续干？我可以给你双倍的工资，只要你……”
“呵呵，谢谢，不用了。”，小保安利落的打断他。
保安又不是他的本职工作，他本来就是趁假期，跑来打工的。
只是听到真中老板的话，一想到那些被他轻易挖走的那些员工，再想想苍老的，对展品和展馆无比爱护的落合馆长，小保安只觉得不忿。
真中老板看着他的表情，收回手，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没再继续纠缠，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
“落合还在办公室里吧，嘿嘿，你不用着急摇头，我都清楚，那老头巴不得每天和他的展品住在一起。”
二楼的一处房间亮着灯，真中盯着那里，又冷笑两声，提高音量：
“你给他带一句话——这家展馆，包括那些被他当成孩子疼爱的展览品，现在都已经归我了。
“如果他愿意把那副画给我，我可以留几件他喜欢的破烂，让他在饭店里开个迷你展馆。如果他不给，我就全都当垃圾销毁掉，一件也不给他留，哈哈哈哈哈。”
抛下这句话，真中老板大笑着走回车里，笑声响亮又富有节奏，白石深感这人就算破产，也一定饿不死，他大可以去应聘个声优当一当……
豪车一路远去，小保安脸色难看，对着那边呸了一声。
不知是心中的怒气帮他壮了胆，还是刚才真中老板刚才那通话，成功让他意识到展览馆里还有馆长在，他不是一个人。
这位小年轻朝白石点了点头，抱着他刚捡起来的手电，转身走回了“闹鬼”的展馆。
白石又看了看这栋楼，视线在窗口停顿片刻，也继续往菜市场的方向走去。
原本模糊的印象，在真中老板那番隔空喊话中，逐渐变得清晰。
——落合馆长是位热爱艺术的老人，在这家展览馆工作了好多年。但最近，受金融危机影响，展馆老板无奈把展馆卖掉了。
买家就是刚才出现的那位真中老板。
真中接手后，没有像之前承诺的一样把展馆继续开下去，而是准备将这里改装成饭店。
这显然让落合馆长十分生气。
更作死的是，不知为什么，真中经常跑来对馆长冷嘲热讽，最终，愤怒的馆长把他约进展馆，身披骑士盔甲，将这位爱口嗨的老板用沉重的西洋剑钉死在了墙上。
白石越想，就越觉得这两位简直难以揣摩。
馆中的展品，说不定比这栋展馆都值钱，真中老板花了大价钱买下来，为什么不转卖掉，而要选择销毁？
再结合任务标题……
难道他其实是个热爱艺术的人，嘴上把展览品都说成破铜烂铁，实际上是想把它们搬回家，自己一个人舔？
还有，刚才他说的“落合馆长手里那幅画”又是指什么？
白石对这件事毫无印象，不知道是原著里没有，还是有，但他忘了。
至于落合馆长，那就更超脱常人了。
他的愤怒当然可以理解，不过这事，卖展馆的老板肯定也有份——生意人大多鬼精鬼精的，还有团队帮忙参谋，如果不是他默许，合同怎么可能不涉及到改造这一方面？
……有钱人的世界，都是这么枯燥又复杂的么。白石胡思乱想的走进菜市场，选了几样常吃的食材，又买了点调料，带着一堆东西回到家。
蝴蝶忍看着白石拎回来的一堆菜，没有推辞，很开心的把袋子都抱到后厨了。
只是白石总觉得她看蔬菜的眼神，不像是在看菜，反倒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要不还是先不换睡衣了，等会儿说不定还得出去买盒饭。
穿过柜台后面的门，回到家里，白石熟练的往沙发上一摊，打开光屏，直奔任务栏。
又到了惊喜与惊吓并存的开奖时刻。
5万日元进了银行卡，n级的回忆碎片进了背包。
白石盯着后者看了一会儿，本来他以为这件收获，会用在接下来的任务里，被做成道具……结果居然没有。
难道展馆的任务比较简单？
白石想了想那位老当益壮，能把一个中年胖子拎起来钉死在墙上的大佬，又默默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了，反正这是后天的事，还是明天晚上再想吧。
白石很快回过神，看向最后一栏的：
【随机道具[点击抽取]】
点击后，字体开始滚动。
很快，文字定格为“父爱如山”。
“……”白石看着这奇特的名字，眼角跳了两下，奖励在他的注视下流星般滑落进背包，变成了一个q版山峰图案。
……难道能召一座山出来？
但按系统这尿性，就算有山，也肯定压不死人。
那是为了用来把敌人隔开，或者每天自己爬上两遍，强身健体？
视线在图标上停了一会儿，文字框倏地展开：
【[防]父爱如山】
【类型：消耗品】
【使用：产生某种神秘辐射，让方圆三十米内的雄性生物，对使用者展现出父亲般的关怀。持续时间5-15分钟不等】
【备注：虽然有把儿子捧上天的呆萌老爹，但也不乏“打是亲骂是爱”的硬汉严父哦】
“……”也就是说，必须被人用注视儿子的视线注视就算了，运气不好，还可能忽然被周围的人打一顿？
虽然是到手的第一件防具，但这么坑人的东西，谁会用啊！
白石盯着它纠结了好几秒，最终，还是习惯性的把它拖进了快捷栏。
用是肯定不会用的，但也要先摆上，以防万一。毕竟忙起来的时候，不一定有空打开光屏，选择背包里的物品。
几秒后，白石盯着快捷栏看了一会儿，又把这图标从快捷栏的第一排，移动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
之后，他也把背包中的图标移到了最不起眼的地方。
一看到它，就像看到有一群陌生大叔正在热情的围过来，精神上实在感到很难接受……
在白石领取奖励的时候，与咖啡厅相接的门缝里，渐渐飘进来一股奇特的气息。
白石闻了两下，惊疑不定的站了起来。
这味道不算臭，但也绝不是食物的气味，闻着很刺激——不是那种刺激，是那种更正经科学的刺激。
……蝴蝶忍真的是在做饭？
第66章 这到底是厨房还是实验室
白石掩着口鼻，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后，想把门打开，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谁知手才搭上门把，就听到外头传来了十分温和的一声：
“先不要出来哦，这里对您来说有点危险。饭做好了我会叫您的。”
“！！”白石倏地收回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只能强自镇定道，“……别把警察引来啊。”
“好~”
蝴蝶忍听起来还挺开心，拖长的愉悦尾音让白石打了个激灵。
……没换上睡衣果然是对的。
一会儿礼貌性的尝一口，然后就去买盒饭吧。
砰——！
滋滋——
一连串古怪的动静隔着门响起。
“……”
尝什么尝，直接去买盒饭！
想到就做，白石从后门溜走，跑去邻街的饭店，打包了几份菜回来。
蝴蝶忍说过她不用吃饭，白石之前也告诉过她，如果有需要的东西，自己会帮忙她买回来。既然这次对方什么都没说，白石也就没管她。
回来后，蝴蝶忍还是没来叫人，厨房中诡异的动静依旧在继续。
白石打开盒饭，吃了两口，就习惯性的想掏出手机，看看电视剧。
但手往裤兜的方向一伸，没等伸到，他突然回过神，啧了一声，又寂寞的收回了手。
最终只能打开光屏，看有什么能玩的。
本来白石想去玩扫雷，不过光屏开启后，看到右上角的图标，他忽然想起来，昨天早上种的咖啡豆，和那颗野地里的树苗，现在应该已经能收获了。
点开咖啡厅图标，进到仓库，里面果然多了五份咖啡，以及两份苹果，一份木材，一份苹果酱。
树苗的产物还挺丰富，比他想的有用一些。
……不过等等。
两份水果，一份木材，和一份果酱？
白石看着看着，有点疑惑。
——之前的小麦也好，这次的咖啡豆也好，加起来，产品正好都是5份。
怎么轮到树苗，收获物就少了一点？
是卖出去了，还是外面的土质不行？
前一个不太可能，如果来了客人，蝴蝶忍会说。
后者的话……
想起自己安排的“对照组”，白石又点进农场，想去看望一下田地里目前种着的唯一一株作物。
刚打开，却见树下站着个人。
q版助手戴着她的小头巾，拎着一只小篮子，仰头看着树梢上还差十来分钟成熟的果子，没有表情的啃了啃手指。
白石眼睁睁看到一点疑似口水的椭圆水渍，出现在了她的嘴角——居然连口水都是q版的。
盯着她看了几秒，一个推测忽然在白石脑中闪过，他咦了一声：“少了的那份苹果，被你偷吃了？！”
q版助手很不明显的一僵，而后慢慢转头看向白石，她黑黝黝的双眼一派平静，十分无辜的样子。
“……装什么装，你嘴角还站着果皮呢！”白石虚着眼在屏幕上戳了一下。
q版助手晃了晃，艰难推开他的手指，伸手进篮子里掏了掏。
在白石疑惑的目光中，她抱出来一台录音机，在上面一按。
很快，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屏幕中传来——
“农场里每天都是晴天，种一棵树的话，你热了，还能去树底下纳凉。万一种出来一看，是颗果树，你躺舒服了，还能随手摘个果子啃，这不快乐吗！”
白石懵了两秒，听出来了。
——这不就是他自己的声音吗！
“你居然偷偷录音！”白石惊呆。
q版助手晃了晃脑袋，把录音机宝贝似的收好，而后头顶弹出一只文字气泡，答非所问却又理直气壮：
【躺的很舒服】
“……”白石无言以对，就差当场表演个失意体前屈给她看。
胡编乱造忽悠ai的时候，谁能想到这竟然真的是颗果树啊……
“……算了，吃了就吃了吧，目前我们也不太缺材料。”
略显理亏的白石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但是地里的不能乱动，仓库里的也是！”
q版助手有些愧疚似的点了一下头，然后挎着篮子，表面上在查看田里的情况，脚下却不动声色的挪了一步，又挪一步……慢慢走到树后去了。
这颗树很快就要成熟了，长得膘肥体壮，白石顿时看不到她了。
……看不到正好，白石其实也有点心虚。
他松了一口气，关上光屏，点开扫雷，继续吃饭。
刚把最后一口菜扒拉进嘴里，前门忽然被敲了两下。
蝴蝶忍温柔却让人背后发凉的声音响起：“做好啦。”
白石差点被呛到，他咳了好几下，缓过来后匆匆喊：“马上来！”
虽然不打算吃，但饭毕竟是自己让人家做的，看还是应当去看上一眼的。
白石警惕的把门拉开一条缝，窥看出去。
柜台倒是一切正常，那种异样的气味也散去了。
但摆在洗碗池里的锅，底部却已经是一片五颜六色的黑，也不知道它刚刚经历了什么。
饭菜被蝴蝶忍装盘，放在了离柜台最近的餐桌上，她自己在水池边收拾残局。
白石装模作样的走过去，正准备先夸一通色香味，再委婉表示自己不饿。
但还没等开口，他视线忽然定住了。
盘子里的菜，居然看起来一切正常。
这本身就很奇怪——但更奇怪的是，在它旁边，有几个瓶盖大小的球形物体，正被随意放在桌上，像是一些放大版的鱼肝油胶囊。
第67章 SR才不是只能种菜
“这是什么？”，白石警惕又好奇的凑了过去。
蝴蝶忍哗啦啦洗锅的动静停了一下：
“嗯……我这几天实在闲的无聊，刚才看到你买来的菜，没忍住拿来做了些小玩具。”
她笑眯眯的转过身：
“摔破后，它们会释放出一些刺激性气体，对人体没有什么害处，只是会让人觉得有点难受。我用不到这些，老板你天天在外面跑，一定很辛苦吧，送给你！”
她语气十分贴心，手上偷偷把洗破了的锅往垃圾袋里一扔，笑靥如花。
白石没看到蝴蝶忍这个小动作。
从她的描述来看，这倒不是什么危险品。白石放心的凑近了一些，看了几秒，那些球状物上，居然冒出来一个虚浮的文字框：
【是否收入背包】
“！”
收收收，系统说不定能给出更详细的说明。
白石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按下“是”。
四个小球渐渐消失，很快堆叠出现在背包格子里。
【[攻]葱灭之泪】
【类型：消耗品】
【使用：投掷。以破碎点为中心，在五米范围内生成洋葱领域，使领域内人形生物出现泪流不止、皮肤刺痛等生理反应。同时会短暂提高其免疫力、促进血液循环。可使感冒加速痊愈。持续时间120秒】
【备注：年轻态，健康品】
“……”流啤！居然随手就能做个道具出来，还是领域道具，这就是sr的世界吗。
虽然从描述来看，不是什么特别强力的道具，但这就好像游戏里随手点了某个箱子一下，却突然互动出一株止血草一样，意外之喜，总是能让人心情变好。
蝴蝶忍本来还因为弄坏了锅，略感心虚。
此刻见白石居然一副蛮喜欢那些实验品的样子，她有点意外。
怎么老板像是很惊讶一样，明明是杀伤力那么低的东西……这就是传说中的和平世界吗。
她偏头看向咖啡厅窗外的路灯，和路灯后面隐约能看到的对街窗口，看了一会儿，她感慨的收回视线，却赫然发现，餐厅里已经没人了。
只剩一盘洋葱炒土豆还静静摆在桌子上。
“真是浪费。”蝴蝶忍叹了一口气，找出筷子，自己走过去，坐下尝了一口。
嚼了一下，她捏着筷子的手指微微一顿。
几秒后，她放下筷子，拿过一张纸巾擦擦嘴，毫不留恋的把整盘菜倒进了下水槽。
……等老板有空了，让他帮忙带本菜谱吧。
今天她才发现，做饭还蛮有趣的。
……
白石拿到沙雕道具，就趁蝴蝶忍走神，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天早已全黑，虽然时间还不算特别晚，但考虑到第二天还有任务，目测第三天也有，白石只玩了一局扫雷，就坚定的关掉光屏，没再熬夜，很快入睡。
第二天醒来，他打理好自己，先去五金店买了一条自行车用的链锁，带上它前往鬼屋。
精灵球依旧被埋在了鬼屋周围的隐蔽处，离一座电话亭仅有十来米，方便随时报警。处理好这些，白石熟门熟路的穿过狗洞，进入杉江宅。
白天，路上的行人要比晚上多，藏在古宅中的母子俩，活动应该会比晚上少一些。
不过保险起见，白石还是召出了狐狸，让它警惕有没有人靠近，一人一狐顺利溜进了书房。
而后白石关上门，指挥着狐狸爬进衣柜底下，把之前他藏在那里的相框叼了出来。
顺利拿到这件顶部飘着气泡的物品，白石带着它，钻进了旁边厚重的实木双开门立柜中。
最后他掏出带来的链锁，把柜门从里面锁上了。
上次发动石花，拉着荻野庆一起进入虚拟世界之前，白石曾从地上捡起过一块石头，放进了口袋。
等从虚拟世界出来，石头依旧躺在他口袋中。
可见他处于[假面]状态，进入到虚拟世界时，身体也会一直留在外面，而不是整个进去，等结束后再原地出来。
虽然这个形态不是那么怕死，但途中被迫解除状态，谁也知道会出什么变故，何况他更不想醒来发现自己被莫名其妙砍了几刀，所以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把自己锁到柜子里，当然也不是百分百安全，但拖延一会儿时间，还是能办到的。
处理好这些，白石靠坐在一片黑暗中，取出了背包里【杉江绫美的病历】，捏着它，又点了一下相框上方悬浮的[！]。
之前从目暮警部和籏本夏江那接取类似的任务时，白石点击的都是屏幕中的叹号。
如今倒是发现了另一种接取方式，只是这不能在人多的地方用，突然对不熟的人摸头杀，看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这次，果然没再提示缺乏相关物品，白石成功触发了任务。
【解放怨念缠身的游魂】
【阶段一：进入杉江旭的意识领域，战胜他，取代他】
【阶段二：代替杉江旭重走虚拟人生，在阻止他灵魂堕落的前提下，消除他的人生遗憾】
第一次见这种套路时，他还有些发虚。
但现在，心里有底了，白石就没那么慌乱了，而且他手上的道具也比之前多了不少，对付一个普通人绰绰有余。
在他镇定的眼神中，屏幕上的字很快变幻：
【阶段一开启】
【即将进入杉江旭的脑内世界，为防过载伤脑，光屏将暂行关闭】
【倒计时：5、4、3、2、1】
灵魂出窍般的感觉又一次传来，周身景象飞速变幻。
几秒后，白石出现在了一段潮湿阴森的走廊里。
轰一阵接连不断的闷响传来，他抬起头，从走廊上昏黄的窗户看出去，见屋外天空阴云密布，诡异的青紫色雷电张牙舞爪的划破夜空。
白石看了两秒，收回视线，重新看向侧前方敞开的门。
来杉江宅溜达过两次，他对这里的布局，已经有了一些了解，知道眼前这处唯一敞着门的房间，就是那间放有相框的书房。
同时，从报纸上那张杉江旭的尸体黑白照来看，这里还是他死亡的地方。
话说回来，从气势上来看，这次魂魄的战斗力，好像要比藤江明义强啊，连劫雷都搞快出来了……
白石最后看了一眼窗外，默念一声快捷栏上的某个键，手中很快多出一把尖长的厨刀。
永不凝固的鲜血顺着刀身，一路汇聚至低垂的刀尖，滴答落在地上。几秒后，又是一滴，好像永远流不尽一样。
实用性暂且不提，这么看着，倒是很有气势。
以防万一，白石又召出一颗洋葱弹握着，他随时准备念出枭首钢丝所在的快捷键，定了定神，走向书房大门。
第68章 意外之喜恐怖如斯
书房里没亮灯，而是很有逼格的点着一盏烛台。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正对着门的书桌后，俯身专注的看着桌面上的一份病历，光亮的头顶反射着莹莹烛火。
“原来只是外伤……还好，还好……”
仔细看完最后一页，杉江旭深深叹了一口气，向后倚在凳子的靠背上。
随着这个动作，他视线抬高，目光掠过侧方时，微微一怔。
白石原本想仗着房间里很黑，从侧面绕过去，试试能不能偷袭一波。谁知杉江旭看病历看的这么快。
两人猝不及防的对视上了。片刻后，白石深深吸了一口气，正要提刀上前，却突然见杉江旭眉头一皱，抬手一指大门，严肃道：
“谁准你进来的？出去！”
“……”
这句话实在训斥的太过自然，白石突兀的有了一种迟到时想趁老师不注意溜进教室，却惨被当场抓获的感觉。
他差点脱口而出说声抱歉，然后转身出门，再轻轻把门带上……不过手里坚硬的刀柄提醒了他，走什么走，自己是来打人的。
……话说一个审美诡异的艺术家，为什么说话跟个古板教授一样。画风好奇怪啊！
这时，似乎是见闯入者一直不动，杉江旭蹙着眉，握着烛台起身，就要走过来。
他一站起来白石才发现，这位屋主居然有一米九还多，身材正好能把西装鼓鼓囊囊的撑起来。
直接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手……
这么想着，白石毫不犹豫的抬手，把另一只手捏着的洋葱弹往那边猛地一砸，自己则快速往门口退去。
新到手的道具，总是想忍不住试试功效。
虽然这东西效果应该不强，但对敌人，能削弱一点算一点，说不定对方就差这几点血。
这处书房少说也有三十多平方，白石刚才还没来得及溜进去太远，扔出洋葱弹后，一步就退开了五米的安全距离。
几乎同时，那颗半透明的东西咔擦一声撞碎在书桌上。
周围以它为中心荡漾了一下，看起来就像夏天烧烤炉上扭曲的空气。
那阵波纹也弥漫到了白石眼前，白石不可避免的被吸引了目光，看着这变化，十分好奇的想伸根指尖进“洋葱领域”，试试到底什么效果。
这时，却忽听耳边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白石一怔，转头就看到杉江旭死死捂着双眼，扑通跪倒在地上，烛台当啷落地，蜡烛滚落熄灭。
黑暗中，白石看到他皮肤泛红，嘶声痛哭，眼泪不间断的从指缝流下来。
他快的都呆了一下，威力这么大？
讲道理，从“提高该生物免疫力、促进其血液循环。可使感冒加速痊愈”这些功效里来看，这理应不是什么杀伤性武器，而且蝴蝶忍也说过，它对人体无害……
“……”这能叫无害？就算身体上没事，心理上也会有阴影的吧！
白石不忍心的看着杉江旭，一边想，明天一定要去批发些洋葱回家。
嗯，辣椒也买上点，还有榴莲、苦瓜、鱼腥草……
本来白石还想着能不能趁对方措手不及，闯进领域补上一刀。
现在看来，这种刺激完全不是有所准备就能抵挡的，他还是待在外面，等效果过去吧……
几米外，杉江旭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捂着酸痛到睁不开的眼，努力站起来想往外跑，但因为完全看不到周围，跑了一两米，不幸砰一下撞到桌角上，表情空白了片刻，杉江旭又默默在原地蜷缩蹲下了。
没法补刀，白石一下有些闲，他拎着厨刀看着杉江旭，准备等领域时限过后，就跑过去意思着锤他两下。
然而，等到洋葱领域还剩几秒时，补刀的机会没等到，光屏倒是弹了出来。
【解放怨念产生的游魂】
【阶段一：进入杉江旭的意识领域，战胜他，取代他】[已完成]
“……”看起来战斗力比藤江明义高多了的魂，居然就这么狗带了？
忽然有种被sr带着刷1级副本的感觉，而那个sr甚至被限制了不能出店……这就是抱大腿的快乐吗。
在白石无言的感慨中，光屏上文字变化：
【阶段一结束】
【即将进入意识中转站】
【倒计时：5、4、3、2、1】
又是一次神奇的失重体验。
很快，白石睁开眼打量四周，果然，他再次来到了这处倒碗形状的空间里。
上次进到这里后，q版助手给他讲解了虚拟世界究竟是什么东西。现在，白石已经能理解现在的状况了。
所以这处空间还能拿来干什么？
难道是用来让刚打完架的他休息一会儿？
其实他倒也不是很累……白石摸摸下巴，看向慢半拍弹出来的光屏，却见上面出现了新的提示：
【回忆碎片：杉江绫美的病历】[已收集]
【回忆碎片：小川雅行的传奇诊断】[已收集]
【回忆碎片：杉江昭夫的忏悔】[未]
【碎片：2/3，拼图进度66.67%】
【条件达成，解锁回忆[死亡当夜]】
“！”还有这种操作？白石一下坐直了。
怎么不早说，早说的话，他就能抽空跑到地下，找杉江昭夫来个秉烛夜谈……
收集全碎片，说不定就能解锁更多信息，到时候，也不用犯愁进到虚拟世界后，该怎么跟杉江旭沟通了。
在白石纠结的注视下，光屏逐渐暗淡。
紧跟着，意识中转站里，景象开始变幻，背景慢慢变成了学校的一处后墙墙角。
白石的位置随之拔高，来到半空。他看了看周围，除了“碗”，外面依旧是一片黑暗。
正打量时，下方飘上来一阵呛人的烟味。
白石一低头，看到几个男生蹲在墙角，正凑在一起分半盒烟。
烟盒一个个传过去，还剩两个人没分到时，里面空了。
“没了啊。”
倒数第二个人不爽的眯着眼，捏着那个盒子，在最后那个长相周正，神情却有些瑟缩的人面前使劲晃了晃。
见对方躲闪的低下头，他哼了一声，一把把空烟盒拍到对方胸口上：
“昭夫，这样不行啊。你的零花钱没这么少吧，拿去买什么了？有好东西，得跟伙伴们多分享啊！”
被他阴阳怪气怼着的人连连点头赔笑：
“……还不是我爸，那老头嫌我成绩不好，把我零花钱都扣了。”
这人鼻梁高挺，颧骨也很高，眼下有一颗醒目的泪痣。
白石看了一会儿，倒是没法跟地下室那个头发乱蓬蓬的野人联系起来，却立刻想到了全家福上的那个年轻人。
——这应该就是杉江旭的儿子，杉江昭夫。
第69章 孩子还小
这小伙子看上去浓眉大眼的，卖爹倒是很有一套。
不过杉江昭夫这出祸水东引的策略，倒也不能说完全不对。
很多时候，仿佛是一种默认的规矩——学生间的矛盾，由学生自己解决，极少有人会让家长掺和进来。
一直低着头，坐的有些累，白石试着换了个姿势，居然成功趴在了空中。
这下就得劲多了，他支着脑袋，挺新鲜的继续看着。
一群校服乱穿，发型随意的小混混显然对杉江昭夫很不满。但或许是杉江爹够有钱，杉江昭夫目前还有金钱价值，下方并没有发生白石以为的围殴。
那些人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杉江昭夫，挨个在他背上重重拍了拍，嬉闹着走开了。
场景很快转换，人员没变，地方换了。
看到聚集的几人更换过衣服，有的甚至连发型都变了，白石这才意识到，这段回忆，似乎不只是一天内发生的事。
……不愧是系统，“死亡当夜”这标题，果然也名不副实。
在“朋友”们的压榨下，杉江昭夫的日子过的越来越捉襟见肘。
他偷偷卖掉了自己的限量游戏机，卖掉了生日时收到的表……把一切能卖的都卖掉了，钱却依旧不够。
终于有一天，在他又一次搬出“老爸不给钱”这个本应无解的理由后，小混混的头目，却不走寻常路的觉醒了。
村田隆呸一口吐掉叼着的烟头，突发奇想的提议道：“我们去把你爸揍一顿，让他不敢不给你钱，不就行了？”
杉江昭夫的脸刷一下就白了。
他支支吾吾的想拒绝，中气不足的声音，却很快淹没在混混们的欢呼里。
或许觉得这是在“帮助朋友”、“伸张正义”。也或许是无所事事的人群终于找到了能够取乐的目标，一群人互相招呼着，乌泱泱的就去了。
他们跑到杉江宅，却没能找到杉江昭夫的父亲。
追问了杉江昭夫一阵，才听到他吞吞吐吐的说，他爸行程很忙，最近正在出差，要过两周才能回来。
扫兴的几人骂着脏话，开始在杉江家翻箱倒柜，想找找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正翻着，村田隆余光看到些不对，他猛地一转头，看到有一片裙摆一晃，消失在门口。
村田隆顿时警觉，追过去一看，正看到杉江绫美抱着听筒——她以为家里进了贼，正慌张的想打电话报警。
但连地址都没来得及说，她就被更慌张的村田隆从后抓住头发，猛地一拽。而后村田隆一把拍在挂断键上，掐断了电话。
出了这么一桩事，被一股劲头冲昏头脑的村田隆这才意识到，他今天干的事有点出格。
一想到这么出格的事差点被警察知道，他后怕不已，暴躁的踹了倒在地上的女人几脚。
杉江昭夫听到动静，后知后觉的跑过来。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母亲，一股怒气涌上头顶。但旁边围着的人实在太多了，他被村田隆用那双细长窄小的眼睛一瞪，最终只是气红了眼眶，完全说不出一句狠话。
在其他人的窃窃私语中，他鹌鹑似的小跑过去，想扶起杉江太太。后者却一动不动。
很快，一个眼尖的小混混惊叫一声，指指她的领口。
几个人凑过去，就见女人凌乱的发丝下，有血正顺着脸颊一路流下来，滴落在领口和胸前，斑斑血迹在米色的长裙上十分显眼。
村田隆也有些懵，他看了一眼杉江绫美刚才侧倒过去的墙，以及墙上一幅带着棱角的不明装饰品，彻底慌了。
这群人平日里没少打人，但打的都是些青壮年男性，下手也都朝肉厚的地方下。
可这时，眼瞅着就要弄出人命，他顿时虚了，强作镇定的带着一群人撤退，跑之前让杉江昭夫留下善后，并警告他不准报警。
杉江昭夫果然没敢报警，他甚至连救护车都不敢叫，怕铃声惊动周围的邻居，再被邻居把他家来过救护车的事，传到他爸耳中。
一想到杉江旭知道这件事后会有的反应，杉江昭夫就吓得不行，最后他自己背起单薄的杉江太太，偷开家里的车，赶往医院。
后面的诊疗过程，和小川雅行说的差不多。
杉江太太的伤不像看起来那么重，这也让杉江昭夫松了一口气。
然而好景不长，他爹回来后，先是发现自己心爱的艺术品被碰弯了一个角，紧跟着，每次都会在家等他的杉江太太，也一直没出现。
和杉江绫美结婚后，这还是头一次在他出差回来时，没人过来帮他收好外套，没人给他把鞋放进鞋柜，没人为他递茶，没人给他准备好泡澡水，没人帮他收拾好房间，再把削好水果切成块端到他眼前……
全身难受的杉江旭把外套往沙发上随意一扔，问躲在旁边的杉江昭夫：“你妈去哪了？”
被杉江旭一瞪，杉江昭夫脑子一片空白，他早就忘了之前编好的说辞，蚊子哼哼似的，说杉江太太正在医院复诊。
杉江旭着急的问起病因，杉江昭夫一下想起自己引来的那些人，感到屈辱的同时，又担心说出来会再挨一顿家法，于是抿着嘴，什么都不肯说了。
杉江旭还以为妻子检查出了什么绝症，越发心急，也对儿子这怯懦的性格极度气愤。
他在客厅里来回踱一会儿，怎么也坐不住了，又把刚放下的外套重新披上。
转头看着讷讷站在门口，一副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杉江昭夫，杉江旭越看越气，点着他的鼻子骂：
“你妈去医院，你就在家看着？真是个废物！工作找不到，考学考不上，复读了三次，成绩一次比一次差！我花钱花精力养了二十多年，怎么就养出了你这种没主见的东西！我路上随便捡条狗都比你有用！”
杉江昭夫交握的手，猛地抖了一下。
那群怎么也满足不了的小混混的带给他的压力，那种母亲受伤，自己却只敢看着的屈辱，那些担心事情被父亲知道，自己挨一顿痛骂，甚至再挨一顿打的恐惧……
种种负面情绪掺杂在一起，杉江昭夫像个被全方位挤压着的皮球。
他本身抗压能力就很不怎么样，如今杉江旭的话更是像一根刺，在他仅存的一点自尊心上，重重刺了一下。
杉江昭夫慢慢抬起头，赤红的双眼看着父亲高大的背影。
他忽然想，如果当时他爸在家，他妈就不会受那种伤，自己也不用背负这么多压力；甚至，如果他不扣自己的零用钱，那群小混混根本就不会找来……
白石眼看着杉江昭夫表情突然扭曲，那一瞬间露出来的狰狞，让人完全没法把他和平时唯唯诺诺的样子联系在一起。
杉江昭夫的目光四下逡巡，最后定在了一支三叉烛台上。
他大步走过去，一刻都没犹豫，抓起烛台，猛地砸在了背对着他，正准备出门的杉江旭头上。
白石头皮发麻的看着杉江旭倒在地上，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一头浓密的黑发让他备受安慰，这样，应该能比地中海多些缓冲吧……
感慨间，光屏在他眼前弹出：
【阶段二开启】
【倒计时：5、4、3、2、1】
……
周围光线迅速黑下去，又慢慢变强。
白石闭着眼适应了一会儿，再睁开时，他环视一圈，发现自己正处在一间书房里。
但这不是那处“鬼屋”中的书房——这个房间明显更小，地上铺着的不是木地板，而是一片片榻榻米，窗外的景致也并不一样。
周围的书架上满满的摆放着几层书，粗略看去，全是艺术类书籍。
一张简陋的书桌被放在窗前，拂面的微风中，有个四五岁大的小孩正背对白石，捏着一支笔，伏案写着什么。
他一手托腮，摇头晃脑，看起来很不专注。
虽然景象十分陌生，但结合任务内容和过往经验，白石迅速意识到，这大概就是杉江旭以前的住处。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孩子……
白石的视线落在小孩瘦弱的背上，想起之前看到的[死亡之夜]，他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
趁还在萌芽状态，掐死算了……
第70章 这我没教过
当然，白石也就只是想想。
进到虚拟世界可不是为了度假，更不是为了当什么杀人魔，而是为了消除杉江旭的遗憾，同时不让他被恶念完全侵染。
不管从哪个目的来说，上去就把人儿子搞死，任务绝对会失败。
何必跟奖励过不去，那么多钱，那么多道具，它不香嘛。
更主要是，这也不是白石的亲儿子，顶多看着熊，气是没有多气的，该气的是正牌家长。
这念头刚一闪过，白石忽然看到书桌上，有一只靠坐在书立上的木偶人动了一下。
很快，这个巴掌大小的玩具扶着书立站起了身。
它头部扭动了几下，活动活动肩膀，好像在适应新身体。
当它的面部，无意间朝向桌前的小孩时，木偶人的动作一下停住了。
杉江昭夫依旧在纸上涂抹着，对木偶人的异动全无反应。
这倒是和当初藤江明义的毛绒熊一样——除了白石，没人能看到它。
除此之外，木偶人肯定也接收过“这是一场重生”的信息。
白石抱着胳膊，带着些好奇看向它，想知道它乍一见到自己跟自己有杀父之仇的儿子，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忍不住扑上去给儿子几巴掌。
结果木偶人茫然了一阵后，却是低头看向了小孩身前摆着的纸。
看了两眼，它那张线条简陋的木头脸上，猛地露出了无比愤怒的神色：
“画的什么垃圾！”
眼看着它扑过去，想要把画稿撕一撕团一团，扔到角落，白石忙一步上前，啪一巴掌把它拍到了桌子上。
……虽然别人看不到它，它却能对周围施加一定程度的影响。
白石可不想费口舌解释为什么会出现画被撕掉了的灵异现象。
有些走神的杉江昭夫被白石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拍的一激灵，瞬间坐直了，大声道歉：“对不起！”
“……”真熟练。
白石没搭茬，他低头看了看画纸，实在解读不出这位小朋友究竟画了点啥。
他半是好奇，半是岔开话题，用威严中带着点和善的语气问：“画的是什么？”
白石没觉得这语气有多缓和，但杉江昭夫却似乎听出了区别，一下放松了下来。
他放下笔，指了指左下角一团堆叠的方块：“这是我的高达。”
又指指右边一个七扭八歪的圆锥体：“这个是塔，和塔上盘旋的恶龙！”
“……”这乱七八糟的世界观，让白石眼角跳了一下，他看着塔尖上一个火柴人，隐约有了猜想。
果然，下一秒，杉江昭夫指着那火柴人，一脸憧憬：“这是漂亮又可爱的公主！”
白石手下的木偶人气的直吹胡子：“胡说八道，这是对艺术的玷污！我怎么会教出这种儿子！！”
它瞪眼挣扎起来，不算太灵活的关节僵硬活动着，木头手脚不断在桌上敲击出啪啪声。
小男孩停下解说，疑惑的看向白石五指张开，指尖虚按在桌上的手：“……爸爸，好像有什么声音？”
“嗯？哦，你说这个啊。”白石指尖动了动，装模作样的在桌上弹了弹，“画的不错，是我在给你鼓掌。”
“……真、真的吗！”杉江昭夫无比惊讶的看着他。
他从没听过父亲这么表扬自己，一下特别开心。
开心完了，又有点愧疚和骄傲。
他刚才其实没有认真画。
只是他爹一直想让他“继承衣钵”，才被迫完成着这些作画任务。
以前画什么都会被骂，杉江昭夫原本对这些纸笔还挺感兴趣，后来越看越不喜欢。
没想到今天走了一下神，随手涂了一张自己喜欢的画，居然被表扬了……
难道自己真的继承了传说中老爹的绘画天赋，是个天才？
他……他其实还可以画的更好呢！杉江昭夫学着父亲的样子，严肃的蹙起眉头，瞪眼盯着自己的画，想看看还有哪能改。
白石见他突然专注起来，有点意外，不过，这倒是正好。
他“虚按”在桌上的手做了一个抓取的动作，快速收回，另一只手则取过桌上的宽胶带。
而后他用身子遮着手，在木偶上乱七八糟的缠了好几圈，直到它彻底不能乱动，才把它装进了口袋。
没有沟通过的魂，果然不好打交道。
想想乖巧的藤江明义，再想想还在轻微挣扎的杉江旭，白石陷入沉思。
这种硬质玩具不能放洗衣机里搅，容易搅坏。
不过，它似乎很热爱艺术……
白石很快敲定了沟通方案。
第71章 汝妻子吾养之
此时的木偶人，虽然从头到脚都被胶带缠的很牢，但也不知是什么原理，它依旧能闷声闷气的发出声音。
或许是慢半拍的想起了“前世”种种，它的失望一瞬间爆发，在白石的口袋里挣扎着发出呐喊：
“简直胡闹！高达这种东西，怎么能放进油画里！我朋友家的孩子，六岁就能把静物画的有模有样，这小子也快六岁了，你看看他都画了堆什么玩意儿！
“后来这混小子说自己没有绘画天赋，非要跑去学理科，可他理科也学不好，那考卷我看过，我扔骰子蒙的答案都比他对的多，我杉江旭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混蛋！”
基因当然重要，但也要好好养啊。看你给人熊孩子吓的，敷衍着夸了一句，跟打了一管鸡血一样……
胶带缠绕没法给木偶人静音，白石被它吵得脑壳疼，心想果然还是得先交流一下。
这个房间里，书很多，但没有什么像样的画作。
白石心想这种以艺术为工作的人，可能会另外有个工作室，起身准备去找。
但才转过头，他正好看到书房的门被打开，有个人围着围裙，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花纹朴素的木质托盘上，摆着几只刚出炉的茶杯蛋糕，热气腾腾。
杉江绫美走进屋，把托盘放在榻榻米上，自己也跪坐在旁边。
她仰头看着白石，笑了笑，小心道：“昭夫已经画了一下午了，不如让他休息一会儿？”
“一下午就画出这么个东西，还有脸休息？！”口袋里传来木偶人的严辞拒绝。
可惜其他两人听不到。
而唯一能听到的白石，异常熟练的无视了它的声音。
白石点点头，坐到蛋糕旁边，抓过托盘边上放着的热毛巾擦了擦手，捏过一只蛋糕。
刚要啃，就见杉江绫美很自然的挪到他身后，跪立起来，两手搭在他肩上，用力一捏。
白石条件反射的一缩脖子，蛋糕差点呛进嗓子里。他咳了两下，才恍惚明白过来，这位女士貌似是要给他捏肩。
抓过茶喝了两口压压惊，而后在杉江绫美关切的视线里，白石硬着头皮重新把脖子伸直：“……没事，刚才在想事情，有些走神。”
“休息时间，就不要想那些烦心事了。”
杉江绫美双手有节奏的按动着，声音倒是和力道不同，轻且温柔，“不管怎么样，我和昭夫都支持你的选择。”
“嗯。”白石随意应了一声。
虽然他完全不知道杉江绫美说的是什么选择，但这听起来，像是会跟“消除遗憾”的任务目标挂上钩……
啃完两个小蛋糕，白石终于适应了被陌生人在肩上按来按去的感觉。
杉江绫美似乎专门练过捏肩手法。她个子小，人很纤细，手腕和指骨更细，下手的力道却没有太轻，捏的人十分酸爽。
白石一开始疼的有点龇牙，后来就慢慢好了，甚至舒坦的想，等回到现实世界，也应该隔一阵子捏捏背，疏通经络。
想到工具人，白石脑中，立刻浮现出了蝴蝶忍的形象。
但很快，某种直觉又让他默默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去买个小锤自己敲一敲吧。
几分钟后，杉江昭夫也终于从他的“大作”前抬起头。
有了进一步创作的思路后，这个因为被夸而无比膨胀的小孩满意的暂停下思绪，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他本来想欢快的蹦跶一下，转上两圈，但脚下刚动，猛地想起白石还在旁边。
杉江昭夫略微一僵，一下又收敛了步伐。
他有模有样的走过来，端端正正坐在了托盘面前，伸手想去拿边角的一块蛋糕。
蛋糕这时被白石吃的还剩三块，白石想了想，拦了他一下：
“先去给你妈捏捏肩，捏完再吃。”
他也没养过儿子，不过增强亲子互动，肯定是没错的。
杉江昭夫从没听过这种要求，怔了一下。
旁边的杉江绫美也惊讶的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又不累，也不辛苦。”
“是呀。”
有了老妈这句话，杉江昭夫看向白石，暗中继续朝蛋糕伸手：“那不是妈妈的工作嘛，我是男孩子。”
“……”把“男”改成“熊”肯定更合适。白石在他背上拍了一把，将他往杉江绫美旁边一推：
“哪那么多话，不干你就别吃。”说着他自己又拿了一块。
原本还挺满的托盘，里面顿时只剩两块蛋糕了。
杉江昭夫一半是屈服于美食，一半是屈服于白石的淫威，怂巴巴的伸出手，在他妈肩上捏了几下：“是、是这样吗？”
他力道掌握的不好，捏的位置也乱七八糟。
杉江绫美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几下之后，她脸上都快笑出花了。
她正了正挽起来的头发，在儿子手上拍了拍，温柔的看向他：“好啦，去吃吧。”
“不行。”白石把吃空的纸壳一扔，又捡起一只，给杉江昭夫剩了一个，自己则站起身，慢悠悠往门外走，临走前扔下一句话，“捏够十分钟。”
白石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后，杉江昭夫看了看几乎空掉的托盘，又看向他满面笑容的妈：“老妈……”
杉江绫美微偏着脑袋，沉思片刻，掩嘴朝他愉悦的一笑：“既然你爸那么说了，那你就捏够十分钟吧。”
“……”杉江昭夫欲哭无泪，只能继续在她肩上揉按。
其实看到杉江绫美笑的那么开心，他倒也没觉得这是太枯燥的工作。很多人仿佛都有一种让别人开心了，自己也会开心的天性。
这大概也是看到沙雕段子沙雕图后，总会想存下来发给别人的原因之一……这样，似乎也是一种另类的展现自己价值的方式。
杉江昭夫此刻就是如此。
……如果不是蛋糕摆在旁边，却只能闻不能吃，那一切真的就很完美了。
……
来到走廊后，木偶人被白石从口袋里拎出来。
它努力扭动着被裹成蚕茧似的身体，奋力看向妻儿所在的书房门，嘀嘀咕咕的：
“不就是捏个肩膀，怎么还笑成那样……有那么稀罕？”
“哎呦。”白石把它拎到眼前看了看，随口调侃着，“你羡慕了？”
第72章 da成共识
“胡扯！那小子懂个屁的捏肩，有什么好嫉妒的！”木偶人这么骂着，脸上却慢慢泛起了两团圆形的红晕。
白石有点意外的看着它，原来是这种类型吗……那这种表情明显的木偶身体，还真挺适合它的。
等以后沟通顺利了，找杉江昭夫给自己捶捶背，让木偶人单方面共感一下，倒也不是不行。
白石拎着它，在这个不算大的家里转了几圈，顺利找到了杉江旭的工作室。
推开门，一阵不太浓重，但挺复杂的气味飘散出来。
白石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打眼一看，就见满屋都是画框，石膏像等用具。
看着它们，白石想起了现实世界里，杉江宅中那些审美一言难尽的雕塑。
……杉江旭不是玩雕像的么，怎么房间里却没多少跟雕塑相关的工具？
想起刚才杉江绫美提到的“选择”，白石仿佛懂了。
感情这位还转过行啊。
他抓着突然安静下来，正用复杂目光注视着房间的木偶人，首先看向了房间中央，一幅支着的画框。
这幅画乍看很美，但仔细一瞅，才发现上面还写了几行花里胡哨的彩字——居然是一副广告画。
白石脚下一转，又默默走开了。
他来到墙壁附近，仰头看着那些被精心装裱过的油画，抓过一把小刀。
在木偶人警惕的视线里，白石微笑着开口：
“杉江先生，我有些问题想问问您……”
……
两分钟后，经过和睦的沟通，白石明白了这个时间点上杉江旭的烦恼。
他从小就喜欢画画，父亲也是一位从业艺术的匠人，只是杉江旭和他爹都空有一身技术，却没有足够的名望，在岛国这个注重师承的地方，混的十分艰难。
杉江旭怎么都找不到愿意收他的油画大佬，但在求师的过程中，倒是有人看上了他雕塑的手艺，愿意收他当徒弟。
然而在杉江旭眼里，雕塑是他父亲用来糊口的生计，很难和艺术挂上钩，所以他内心深处，一直对这个行当有些抗拒。
……但如果错失这次机会，下次想找到好老师，混进艺术圈，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兴趣和地位之间，“重生前”的杉江旭，最终选择追随那位雕塑老师，给自己转了个行。
“……没想到，我真的在雕塑上做出了成绩。也或许我的水平一直没变，只是因为有了好的老师，那些所谓的‘评论家’才更愿意欣赏我的作品，从而细品出了很多连我自己都没想到的优点和隐喻。”
杉江旭说到这，心情也是十分复杂。
白石瞅着他，同样心情复杂，你直接说那些人会吹不就完事了，还优点和隐喻……
经过这番追忆，杉江旭的遗憾，已经挺明显了。
一是他乱七八糟的家庭关系。
另一个，大概就是在他真心喜欢的油画上始终没有建树，被迫转业的事。
不过，为防止木偶人之前搞了那么多年雕塑，搞着搞着真的喜欢上了，白石还是问了一声：
“既然终于有了重来的机会，这次你想选什么？”
“这还用说？现在的我，已经知道行内的各种规矩了，不会再被那些无关因素，耽误我才华的发挥……”
说着，已经被白石放出来的木偶人跳到地上，来到一副靠墙放置的油画旁，伸出它的木头手，感受着上面凹凸不平的触感，表情十分虔诚。
摸了一会儿，它整只玩偶都贴上去了，就差再来个热吻。
……这样子也不用问了，白石立刻知道了自己该干什么。
他措了措辞，熟练的吹了起来：
“既然已经重生到了十几年前，那现在，你的审美一定很超前，阅历也比别人多，还有其他行业的经验能填补短板，一定能遇到你的伯乐，就算遇不到，说不定也能自己开创一个流派。”
“这还用你说？不过你一个外行，居然能看出我的才能……哼，还算机敏。”
木偶人比白石还自信，他有模有样的挺直身板，往旁边一伸手，“拿我的笔来！”
“……”白石在它头上啪的弹了一下，木偶人再次啪叽扑倒在画上。
在它捂着后脑勺爬起来的时候，白石转头看了看桌子，发现哪只笔都比它高，最后干脆全拿过来，让它自己挑。
木偶人用力抱出一支笔，又让白石帮忙把那副没画完的广告放到了地上。
杉江旭毕竟也是活到了五十多的人，虽然一心追求艺术，但也很知道恰饭的重要性。
它没有对这幅广告嗤之以鼻，而是低着头，认真在在白石看来已经完稿的油画上添补起来。
白石一开始还兴致盎然，看久了，慢慢觉得枯燥。他坐在旁边玩了一把扫雷，又把背包里的道具都清点了一遍，挨个背了背使用说明……
等靠在墙上睡了一觉，再醒来，才终于见木偶人把刷子放在旁边，欣赏着地上的完成了的广告，嘴里念念有词：
“虽然笔法还有些稚嫩，但出色的创意已经难以掩盖了，不愧是我的作品！”
“……”白石顿时觉得这木偶抢了自己的活。
它可真的比藤江明义自觉太多了，在消除艺术生涯的遗憾上，或许根本用不到自己帮忙……
白石站起身，走过去看了看，虽然不懂好在哪，但确实感觉比刚才还好看。
他伸着懒腰，好奇的问：
“是不还要再刷一层定型的油？这种不需要技术的活，我可以帮你。”不然这么大一幅画，这木偶怕是搞到明天也涂不完。
“哼，你以为光油随便涂一涂就行？让你刷，肯定会把我的画刷毁了。”木偶人对外行的蔑视已经从它的每个关节渗了出来，“你我的画离远，别……”
在白石默默抄起旁边的小刀，放到画布上比划了一下之后，木偶人微微僵。
它干咳了一声，换成尽量正常的语气：
“……我是说这画还没晾干，直接上油不太好。先让铃村拿走，他想刷，以后让他自己刷去。”
非得这样才肯好好说话……白石把小刀丢开。
之后，在木偶人的指路下，他找到了一本通讯录，打电话给上面的某个买家，让他抽空过来把画提走。
说起来，这木偶脾气不怎么样，技术和记性倒是真不错，这么久过去了，居然还能迅速回忆起来这幅广告画对应的是哪个买家……虽然也能不排除他只有一个买家的可能性。
和买家约好取画的时间后，杉江绫美也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和泡澡水，第一天就这么平平无奇的过去了。
……不，也不能说平平无奇。
抱着被子躺平了，白石才恍惚想起来，今天，他居然已经做出了一个不转行雕塑，而是继续学画的巨大人生决定。
杉江旭这种魂，倒是也有好处。白石根本不用驱策他干什么，只需要在它跑偏的的时候把人拽回来，简直不能更省力。
不过，遗憾搞明白了，它的恶念又是什么？
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白石果断把问题放到了一边。
……反正只要在它表露出扭曲三观的时候，不让它得逞就好了。
第73章 该学会挣钱了
第二天早上，杉江昭夫吃过早饭，背上他的书包，独自去上学了。
虽然学校离家只有两条街，但让一个幼儿园小孩自己走去学校，白石想想还是觉得很神奇。
不过再一想拿那几个每天没大人管，四处乱跑的少年侦探团……白石又释然了。也不知这究竟是岛国这个年代的特色，还是这个世界的特色。
快到中午时，买家满意的赶来提走了画，留下一个不厚不薄的信封。
白石捏着酬金，关上门一转身，就见杉江绫美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背后，正仰着脸笑眯眯的看着他。
看着她仿佛在等待什么的表情，白石有些疑惑。
正想着这个家里莫非有什么工作完成以后，先来个拥抱击掌之类的习俗？
就见木偶人趴在他肩上，也很奇怪的看着他：“把钱给她啊，你拿着干什么，你又不会管账。”
“！”白石震惊，原来是这种模式吗……看杉江旭平时的态度，还以为他才是管钱的。
毕竟也不是白石挣的钱，他对此没有丝毫意见，将信封递给杉江绫美。
后者接过，表示一会儿会去存好，之后她回到茶几前，取出一个厚厚的账本开始记，边写边跟白石说着一堆他听不懂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那温柔如丝绸般的声音听得白石很困，还莫名很想吃巧克力。
在他险些一头睡倒在桌子上的时候，终于见杉江绫美停下笔，十分开心的把本子一合：
“划出昭夫上学的费用，三年后，我们就能自己盖一栋房子了。如果昭夫上大学的时候选择贷款，那明年差不多就够……哎，差点忘了，你要转行雕塑的话，材料应该不便宜吧，房子的装修也要变一下……”
看到她一停之后，又翻开本子下笔如飞，白石放下茶杯，偷偷溜走。
他暂时没说不准备转行的事，反正钱存多点也没坏处，还是等以后做出成绩了，再正式告诉她吧。
不过，这栋房子原来是租的……怪不得这么普通正常，跟杉江宅长的一点也不像。
白石刚才没听懂，木偶人倒是有所思虑的摸着下巴，说要再仔细思考一下接下来的职业生涯，一个偶跑到画室去了。
白石从外面把门锁好，防止杉江太太不小心看到奇怪的浮空现象。
他自己则回到房间，快乐的睡了个午觉。
画室里空气质量不太好，木偶人貌似还更喜欢简单风格，里面的凳子硬的咯人，待在那十分不快乐。
一觉睡到下午，爬起来拉开窗帘晒太阳的时候，白石站在窗口，看到几个刚放学的孩子戴着小黄帽，顺着街道，朝这边走了过来。
这里的幼儿园，放学似乎都很早。
白石趴在窗台上扫了一眼，就认出了哪个是杉江昭夫。
实在是他太过显眼了——别的小孩无一例外都低着头，专注的看着手里的东西，很像是在玩手机，只有杉江昭夫自己，手上什么都没有。
他在小伙伴旁边打转，伸长脖子想看别人的屏幕，但这种行为显然不受欢迎。
小朋友们玩上一会儿，就嫌他贴的太近，把他往旁边推一推，杉江昭夫就又跑到另一个人旁边蹭……来回被嫌弃，看着还挺惨。
一直到几个人走近，白石才从隐约传来的奇怪声音里，认出了他们在玩的，好像是曾经风靡一时的电子宠物。
但这不是九十年代以后才有的东西么，怎么这时候……
不不不，不能这么想，这可是异世界，不能和现实世界等同。
白石第无数次调整了自己的观念。
很快，街上几个小孩分开，杉江昭夫垂着脑袋，拐向家门口。
他开门走进玄关，无精打采的换好鞋，把鞋整齐摆在鞋架上。
一转身，正看到身前一道黑影笼罩下来，小孩吓了一跳：“爸，你怎么在这？”
“我在家里走走都不行？”白石无语的看着他，明知故问，“刚才你那些同学在玩什么？”
杉江昭夫骤然紧张，小声辩解：“我、我没玩，我就看了看。”
“……我知道你没玩。”
怎么就这么难沟通呢，白石伸出手，在他的小黄帽上rua了两把，想了想，开始忽悠：“昭夫啊，想不想要零花钱？”
杉江昭夫一怔，立刻把头摇的像十倍速的钟摆一样，生怕踩进陷阱：“不想！”
“……”白石还没说什么，忽然，一道满意的声音忽然从他脚边传来：
“不想就对了！就应该趁着还年轻，抓紧提升自己，想当年我五岁的时候……呜%￥#%&……”
白石把擦鞋柜的抹布一丢，盖住这个八成是翻窗跑出了书房，又从门口投信口溜进来的木偶人。
暂时消除噪音后，他清清嗓子，摆开架势，严肃的拍了拍杉江昭夫的肩膀：
“你已经不小了，别的孩子像你一样大的时候，都已经能自己挣钱了！可你再看看你！”他十分痛心疾首似的说。
杉江昭夫被他说的十分紧张，同时，他也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原来同学们能买电子宠物，是因为他们在自己挣钱啊……
“可是……他们是去哪挣钱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杉江昭夫一下有些疑惑。
同时，他内心深处还藏着些向往。
毕竟，谁不喜欢钱呢。
第74章 缺啥补啥
在便宜儿子期待的注视下，白石坦然编道：
“因为小孩独自在外工作太危险了，所以孩子的工作，都要经由家长介绍。”
说着他摸出手帐，郑重其事的翻了翻，停在某页：
“正好我最近同时接了两份工作，有一份倒是可以让给你……”
“好！！”杉江昭夫迫不及待的点头。
他踮起脚，想偷看白石手里的本子，可惜身高差的太多，他什么都没能看到。
很快，杉江昭夫又心虚起来。虽然昨天才偶然得知自己很有天赋，但平时他练习的很不认真……
就算得到了工作，他真的能达到客户的要求吗。
忐忑中，他听到白石说：
“这是真中先生下的单，他想要一件富有童心，有创造力的作品，由你来画倒是正合适。”
白石随口编了个名字，又编了个要求，而后收起本子，严肃的看着他：
“如果对方满意，你以后还会有更多工作机会。”
杉江昭夫攥着小拳头，用力点了点头。
不过很快，他想起了什么，看向门外：
“可是……真中先生自己不就是画家吗，为什么还要找我们画？是他水平不够吗？”
画家？白石一怔。
岛国人喜欢在家门口钉个小牌，再把自己的姓写上去。
白石会编“真中”这个名字，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刚才站在窗口，往外乱瞄的时候，看到了斜对面邻居家的门牌。
杉江昭夫一共也没见过几个“真中先生”，所以才以为白石说的客户，就是附近的那位邻居。
可这人居然是个画家？
画家→艺术，艺术＋真中→【在艺术与金钱间来回横跳的迷茫者】
一连串想法快速闪过，白石却还难以相信。
……该不会他的邻居，就是昨天遇到的那个胖老板吧。
不过，真中这姓不算罕见，画家更不罕见。
而且杉江旭是个艺术家，所以他邻居，也很可能是一位艺术家……白石企图把逻辑圆上，但终于还是编不下去了。
最后，他决定改天抽空去拜访一下，看看对门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个任务目标。
杉江昭夫见白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以为是自己问了什么蠢话，或者无意间问到了某些大人世界的商业机密。
他顿时有些怂，再加上本来也是随口一问，没有真的想要答案。很快，杉江昭夫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赚钱上。
他抱着书包，直奔书房，翻出那些以前一看到就头疼的画具，把全部精力投入进自己的新“工作”里。
白石也很快回过神，走到玄关，打开门往外看了一眼。
对面的真中家拉着窗帘，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当然，就算有，也不能现在立刻就跑过去。
至少得等明天让杉江太太做点甜点，或者买份伴手礼，再想个合适的上门理由。不然突然空手过去，总觉得有些奇怪。
构建虚拟世界的是世界意识，为了不让灵魂起疑，这里的场景，都会按照过去的情况复原，再贴合“主角”的意志加以改变。
虽然和现实世界不完全一样，但基础的东西，肯定差不到哪去，从这里，或许能窥见许多现实世界见不到的事。
在白石脚边，木偶人终于从那块比它大了好几倍的亚麻抹布下爬了出来。
它站起身，左右看了看：“那小子去哪了？”
白石指了一下书房。
木偶人脸上，黑色线条嘴变成了“o”形，半晌它才说：“他不是最讨厌画画？怎么……”
白石把抹布捡起来，重新扔回鞋柜顶：
“你之前要求太多了，这也不能画，那也不能画。本来小屁孩就不会太讨厌画图，你儿子反而让你搞的看到画纸就烦。”
“……混账，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叛逆！”木偶人背着手，骂骂咧咧的走向书房。
白石担心它又搞出什么撕稿子摔笔的灵异现象，不放心的跟过去。
不过这次，木偶却比他想象中安静许多。它站在门口也没进去，一脸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声提醒了木偶几句，让它注意影响后，白石转身走回卧室。
来到柯学世界还不到一周，虽然经历过一次虚拟世界，但不知系统还是世界意识把无关紧要的日常快进了，加起来，白石的实际体感也就才半个多月。
他还没能完全适应没了手机的生活，每天都很无聊，而无聊的并发症就是困，导致人总会在不知不觉间被床吸引。
白石遵循心意的爬上床，躺了一会儿，在不太沉的梦里，他隐约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额头。
他一下睁开眼，还没清醒过来，就看到一道人影正俯身在旁边，那人背着光看不清脸，像极了上学快迟到时要掀翻他被子的老妈。
白石差点一个咸鱼打挺蹦跶起来，但还没来得及用力，就听到一道不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还以为你发烧了，怎么总是躺着？有哪不舒服吗？”
“……没有，我就普通的躺上一会儿。”
白石一脸镇定的想坐起来，但胳肘刚在床上一撑，杉江绫美却双手扶着他的肩，又给他按了回去。
她弯下腰坐到床边，温顺的双目看着白石：
“不要担心转行的事，从头再来肯定要经历一些挫折。我们的存款还有很多，你如果有压力，我们可以先不盖房子，正好等上几年，儿子长大了，还可以听听他的建议。”
原来杉江绫美是在想这个……还挺敏感的，这边才刚决定不转行，她立刻就觉出不对了。
嗯，也不排除是自己跟杉江旭的差别太大的缘故。
虽然白石没深入了解过杉江旭是个怎么样的人，但从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白石的确无法想象出他大白天睡懒觉的样子。
……还是该多注意一些，至少在这个虚拟世界里，旁边的人都是真实存在的。
想到这，白石端出杉江旭的模样，拂开她的手坐了起来——果然还是俯视视角比较快乐。
而后他也在杉江绫美的肩上拍了两下：
“不用担心，一切都很顺利，我只是在寻找下一件作品的灵感。
“前几天我听一位同行说，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可以最大限度的激发人的潜意识，从而获得创作灵感，我只是在听取他的建议，尝试这种全新的模式。”
“原来是这样。”杉江绫美连连点头，其实她没太听懂，不过丈夫这个内行人都这么说了，那一定没错。
既然对方没有遇到挫折，她就放心多了。
杉江绫美轻快的站起身，抿唇朝白石笑了笑：
“我先去买菜了，有烦心事的话，不要总自己一个人撑着，嗯……虽然你每次都能把事情处理的很好，但其实、其实也可以多依靠我一些的。”
说完她捧着白石的脑袋，在他眉心轻轻亲了一下，转身走了。
白石摸着脑门，有点懵，家庭主妇原来还兼职心理导师吗……
虽然他心理完全没问题，但听到这通话，心情还真挺好的。
想到这，低头看了一眼木偶人，白石吓了一跳。
原本呈现着淡棕色的人偶，不知何时已经变得粉粉嫩嫩。
白石惊讶的戳了戳它，它怒哼一声，爬到枕头下面去了。
“……”怎么突然这么少女啊，你画风崩了地中海大叔！
……话虽如此，现在头发倒是还好好的，白石思索着摸了摸头顶。
杉江昭夫五岁，那这具身体，现在差不多也才二十多。
也不知道秃顶算不算人生遗憾，以防万一，过几天得去买点杉江旭不常吃的东西回来，骗他说那是不外传的护发秘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