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食我下鞭腿
短发女人的口袋里，露出了半截警官证。她的上衣是浅色的，这张证件便特别显眼，白石一眼就瞅见了。
这时候出现在这的警察，大概率是目暮警部的部下，再加上那干练的身手，一头标志的利落短发……一个名字飞快从白石的记忆里蹦出来。
佐藤美和子。
——这是搜查一课强行犯科的一位女刑警，目暮警部的得力干将，在这个世界里，她属于绝对的好人阵营。
谁也没给白石排过队，不过想想自己拿的是好人系统，做的是救人的事，于是白石很自觉的，也把自己划进了好人阵营。
接收到友方的拦截指令，他下意识的就按照最方便的拦截方式，冷不丁往旁边一伸腿。
池泽优子一开始看白石没动，跑的十分放心，却没想到这人走了一下神之后，忽然就来了这么一招。
她毫无防备，脚结结实实绊在白石的小腿上，碰撞的力道之大，让白石都被撞的转了半边身子。
池泽优子体重轻，更难稳住，她尖叫一声，扑通摔倒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一直滑到门外的台阶边缘才停下。
佐藤美和子看的一愣，追人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她刚才喊那句“拦住她”，纯粹是平时跟同事配合习惯了，看到前面有人时，就条件反射的那么随口一喊。
喊完她就回过了神，心里并没指望一个路过的普通市民能把人拦下。
结果白石不光拦了，用的还是这么粗暴……咳咳，有效率的方法。
虽然很感谢他的无私帮助，但是这不会把人摔死吧……
看着趴在地上不住喘气，却一直没站起来的池泽优子，佐藤美和子眼皮直跳，心情复杂的跟白石道过谢后，匆忙跑去查看，“你还好吧。”
池泽优子摔的眼冒金星，缓过气后只想骂人。但还没开口，她从凌乱发丝的缝隙里，看到楼前不知何时聚了几个人。
路人们叽叽喳喳讨论声，在安静的夜色中清晰的传到了池泽优子耳边：
“啊啊啊，好像是池泽小姐！”
“是真人吗？下巴和鼻子很像，哇越看越像，我、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掐我一下！”
“她脸色好差哦，刚才好像是摔倒滑出来的……腿没事吧，现在要签名是不是不太合适。”
“都怪地板太滑，要投诉！投诉！”
池泽优子一僵，硬生生把扭曲的表情扳正回原样，她深吸几口气压下疼痛，抬手理顺挡住了半边脸的波浪长发，朝人群一笑。
心里再苦逼，面对一般人的时候，也要尽量完美的维持形象，这才是她池泽优子的偶像素养！跟楼上那个白莲花就很不一样！
池泽优子忍着膝盖上的钻心剧痛，在佐藤美和子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
同时她偷偷伸手，一把把佐藤露出的警官证按回了口袋里，防止被潜伏的狗仔拍到——那样就彻底说不清了。
逃跑失败，只能先跟着这个警察去25楼……啧，回去就回去，反正他们也没有证据指认自己是凶手！
想清楚后，她又一次挤出笑容，向外面的人解释她是来看望朋友的，刚才是没站稳才会不小心摔倒，现在要回去把摔破的袜子换下来，希望大家别声张。
收获了几声“好的！”和“别这么对我笑啊我要死了！”之类的话后，简直像怕佐藤美和子戳破她一样，反倒成了池泽优子拽着这位女警，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大厅里。
一连串操作都把后面的白石看呆了，这也太敬业了吧！
眼看两人路过他，越走越远，白石赶忙跟上。
拐过一道弯，三人来到了电梯前。
池泽优子进到电梯里回头一看，发现后面多了个人，还正好就是伸腿绊她的个，立刻动作一滞，向白石投来了死亡视线。
白石权当没看到。
不过很快，他发现佐藤美和子也在看他。
佐藤美和子当然不是怪白石绊人，毕竟是她喊白石动手的。她只是有些疑惑，因为白石进来后，没有选择楼层。
佐藤警官性格比较直，有疑问就直接问了，“你也要去25楼？你住在那？”
“不是，我是来考察杀人现场的。”，“考察”和“杀人现场”搭在一起，怎么说都感觉有点别扭，白石顿了顿，忽然想起了宫野明美的嘱咐。
他摸出学生证，递向佐藤美和子。
“南洋大学……哦！你就是田中前辈说的那个学生啊。犯罪心理学，难怪刚才帮忙抓人的时候一点都不怕，反应那么快，有前途哈哈。”，佐藤美和子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者无心，听者却觉得有被冒犯到。
池泽优子刚掏出一个折叠镜，正在查看自己的脸上有没有摔伤，一听这话，她咔哒一声狠狠把镜子捏上，手背和额角青筋一起跳了出来：
“什么叫抓人？！我都说过了，我不是凶手！会跑是因为你忽然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吓到我了！”
“啊，抱歉抱歉。”，佐藤美和子也注意到了自己用词不当，她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那头柔顺的短发被她摸的翘起了一根毛。
她没注意到，放下手简单解释道：
“你的耳环出现在了案发现场，就掉落在尸体旁边的沙发下面，我们的人又碰巧看到你在楼道里打转，所以就想请你来谈一谈。谁知你看了我一眼，就忽然跑了……”
最后的话，她没明说，但潜台词已经十分明显——你太可疑了。
“……”，池泽优子又是一脸想骂人的样子，但她显然有所顾虑，憋了一会儿，最终什么都没说，转了个身靠着墙面对角落，气到自闭。
但很快，25楼就到了，她再自闭，也还是得跟着其他两人一起下来。
走出电梯后，白石发现这里是一段l型走廊，电梯正好在“l”字的拐角。
往前，能看到一段七八米长的楼道，楼道左边和尽头处各有一扇门，右边装着窗户。
而较短的横向走廊，则通往楼梯。
此时，通往楼梯的地方被装了隔离带，电梯前也横着一根，防止好奇心旺盛的群众来现场遛弯。
第17章 你瞅瞅你头顶
这一层共有两户人家，其中尽头的那一家大门紧闭，房门和门外的脚垫上落了淡淡一层灰，冷冷清清的，看着像是没有住人。
左手边那家就热闹了——门大敞着，不时有警员进进出出，细听，还能听到里面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压低的讨论声、招呼人仔细查看的吆喝声音等等。
这还是白石头一次零距离接触凶杀现场——游乐园那次不算，毕竟未遂——他好奇的站在门口，向里张望。
就见几个警察正围在大厅中间，把一具尸体装进尸袋，可能是准备送去解剖。
死者是个肥胖的年轻男人，他浅色上衣被血染的一片污脏，头发上也沾了血，半长不短的发丝黏在一起，耷拉着遮住了半边脸，看起来邋遢又油腻。
警察们调整着尸体的姿势，准备拉上拉链，这时，尸体的头发因重力向侧面滑开了一点。
透过发丝的间隙，白石正好能看到他死不瞑目的双眼，那一双被肥肉挤压着的眼里，瞳仁诡异的散大到极致，乍一看，居然有种正在和白石对视的感觉。
明知道那是个不能说话不能动的死人，白石还是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寒，鸡皮疙瘩顺着手臂一路爬到了背上。
顿了两秒，他无事发生般移开视线，面上完全没在怕，心里却恨不得抱着胳膊蹦跶几下，让运动带来的热气驱散心底泛上来的森森凉意。
很快，警察们整理好尸袋，陆续起身。
白石余光瞥见那边的地上好像有东西。纠结片刻，他重新转回头，先忍不住看了一眼被封好的尸袋，之后，才看向刚刚被警察们挡住了的地面。
就见那里画着一圈白色的，十分新鲜的人形痕迹固定线，是一个人趴在地上的样子。
这种原始的标记，据说已经被淘汰很久了，此时乍一看到，只觉得一股时代刑侦剧的气息扑面而来，让白石有点出戏，不适感一下消散了很多。
他趁机做了几次深呼吸，这么一吸，他才注意到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血腥味。
好在白石倒不怎么怕血，动作略微一僵，非但不停，反而吸的更快了，他希望自己尽快习惯尸体和各种案发现场。
毕竟，想在这个世界生存，以后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还有得看呢，不习惯还能吓死怎么的。
尸袋被两个人抬走，白石挪到旁边，给他们让路。
他目送着尸袋进入电梯，电梯门关上，忽然想到如果楼下那些迷妹还没走的话，突然看到一包这东西……也不知道会有何感想。
随着最吸引他注意力的东西消失，白石暗暗松了一口气，终于有空打量大厅中的其他人。
先看了看地上，果然，一个小学生模样的男生正趴在木地板上，手里捏着一只不知从哪淘到的放大镜，到处查看。
他脖子上戴着一枚显眼的红色蝴蝶结，白石看了一会儿，认出那是柯南标志性的变声器。
一想到这儿，他就不自觉的后颈一凉，差点就想抬手去捂。
使劲抑制住这种冲动后，白石视线下滑，看向柯南的手腕。
出乎意料的是，柯南手上空荡荡的，并没有戴麻醉手表。这让白石有点吃惊，他一直以为变声器和手表是成套出现的。
……如今看来，博士也有cd，要歇几天才能造出新东西。
除了柯南，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也在现场，这对父女正凑在大厅一角，和一个女人低声说着什么。
那个女人背对着白石，白石看到她就是一怔。
——比一般女孩更加高挑的身高、纤瘦的背影、披在背上散落至要的棕色波浪长发……
这不是刚才被他绊倒的那个谁吗，这么快就换了一身衣服？
但很快，白石就意识到自己认错人了。一转头就能看到，池泽优子正独自坐在沙发上，穿的还是原来的衣服。
他又重新转回视线，心想这两人背影真像，难道岛国现在流行这种发型？
“洋子小姐可爱吧。”，旁边冷不丁冒出一道声音。
转头一看，就见佐藤美和子站在他旁边，正看着冲野洋子——也就是正在和毛利父女说话的人。
佐藤小声夸赞：
“不愧是正当火的三栖艺人，真人比镜头里的还要好看。人也很有礼貌，刚才我给她递纸巾，她还对我说了谢谢呢。”
“……”，正常人都会说的吧。白石无语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旁边这还潜伏着一只路人粉。
这时，不知道是不是偶像的“反窥雷达”启动了，冲野洋子忽然一回过头，看到白石和佐藤美和子正在看她后，她微微一怔，很快朝他们笑了一下。
这一下，白石才发现她和池泽优子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池泽优子眼角狭长上挑，颧骨略高，画着色彩更鲜明的妆，总的来说就是更御姐。
冲野洋子却明显正奔跑在可爱路线上，她脸蛋偏圆，眸光水润，眼眶红红的，好像刚哭过。
……嗯等等，她为啥要哭？
是看到死人，被吓到了？
被正主发现了，偷窥二人组不好再继续看。
两边互相点头致意后，白石扭头看向了别处，准备仔细看看这里的环境有啥特殊的，好给学姐收集资料。
怎么说这也算是一份薪水不低的打工，得认真完成。
结果刚转过身，他就惊了一下。
背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目暮警部正抬着手，准备拍他的肩膀叫他。
见白石自己转过了身，目暮警部一怔，转而放低手，跟他握了两下，“是白石吧，我是目暮。”
这是一位中年发福的警官，挺着不小的啤酒肚，身上穿的是棕色风衣、棕色领带、深色棕裤子、更深棕色的鞋，头上还戴着一顶棕色的圆边礼帽。
……这是有多喜欢棕色。
打过招呼，寒暄过后，目暮警部捻了捻自己浓重的一字胡，简单交代：
“想看什么可以看，也可以拍照，但不要破坏案发现场，更别和那些混蛋侦探一样乱动证物。另外，收集到的资料只能用在数据统计里，一切照片都不能外传。”
”好的好的。”，白石礼貌的一一答应，努力想用他真诚的双眼直视目暮警部，可眼神却不遂他的意，总是不自觉的往上飘。
倒不是他眼睛有问题，更不是心虚或者什么，而是……
——白石的视角里，目暮警部正顶着一个金光闪闪的文字气泡，里面还写了个叹号！
叹号是加粗大写的，气泡正不断小幅度的上下晃动，和游戏里发布任务的npc很是相似，看的白石十分手痒，很想对目暮警部按一下f，接取任务。
可惜手边没键盘。
“怎么了？我的帽子上沾了什么东西吗？”，他视线飘动的次数有点多，目暮警部终于察觉到不对，疑惑的往上看，同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帽檐。
当然，他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第18章 哲学三问
“哦，我在看天花板上的吊灯，这个装修风格，呃……有点像学姐记录过的一个案例。”，白石胡说八道的把这个话题糊弄了过去。
之后，他围绕案件，向目暮警部提了一系列问题。
但问了半天，嘴皮都干了，他也没能成功接到任务。
白石想了想，又遏制住羞耻心，说了些“这个案子就交给我吧”之类的中二台词。
可惜面子扔地上踩裂了，效果却半点没见到——任务栏里依旧空空如也。
……再聊下去，就算是目暮警部这种粗神经，也肯定能察觉到问题了。
白石只能失望的放走了他，然后尝试更换角度，思考该怎么接取任务……话说该不会真要他抠个f键带过来吧。
不过，想到键盘，白石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他端着那台临时借到的相机，走到人少的地方，蹲下假装拍照，实则打开光屏，看向初始界面。
白石记得，初始界面上，会有一个代表他的火柴人，同时，屏幕上也会显示人物周边一定范围内的地形图。
此时仔细一看，白石发现，它显示的正是冲野洋子家的建模。
而在代表着白石的火柴人身后，多出了一个反坐在椅子上的棕色火柴人，它的头顶亮着一个气泡叹号。
——除了尺寸，色彩和形状都和目暮警部头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有门！
白石眼睛一亮，他假装检查相机，抬起手暗暗戳了那个火柴人一下。
棕色火柴人晃了晃脑袋，片刻后，它头顶的气泡慢慢扩大，拉长成了一道长方形的任务框。
上面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标有标题，而是先来了一段前情提要。
【今晚，毫无名气的毛利侦探事务所，幸运的接到了一起委托：
当红偶像冲野洋子最近十分苦恼。这一个月，她总感觉有人在尾随自己。
——这并不是幻觉。因为从两周前开始，她就陆续收到了许多被偷拍的照片。时常有恐吓信被塞进她家的门缝，令人不快的无声电话总是在午夜0点准时光顾……
一周前，情况变得更加严重。回到家的冲野洋子，发现抽屉和衣柜被翻的乱七八糟，家具的位置也被微妙的挪动了。
这时她才意识到，那个看不到的尾随者，已经不知何时侵入到了她的家里，或许它就正躲在窗帘后、衣柜里、床沿下……欣赏她饱受惊吓的模样。
偶像的遭遇，让她的迷弟毛利侦探心生愤怒，他爽快的接下了委托。
只是跟随冲野洋子来到她的公寓，打开家门时，迎接他们的，却不是偶像粉嫩可爱的房间。
而是一具横在大厅的，陌生男人的尸体】
【任务目标：】
整页到这里戛然而止。
白石一怔，视线又往下一扫，才发现因为字数太多，对话框已经近乎怼到了光屏底部，所以后面的内容翻页了。
“……把‘任务目标’几个字也放到后面多好，就这么悬空，看着还怪难受的。”
白石嘟囔着按下翻页，一边等页面刷新，一边在自己小学时代的记忆里扒拉信息，企图猜测犯人是谁。
——首先排除掉冲野洋子。原著里，这位偶像在后面也没少出场，所以她肯定没被抓进去。
剩下的，就是冲野洋子的经纪人山岸荣一，和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池泽优子了。
刚才警官询问池泽优子时，白石也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得知这人是和冲野洋子同期出道的艺人。
两人经常搭档工作，但因种种理由，冲野洋子的热度总是压池泽优子一头，池泽优子对此十分不满。而据那个尖嘴猴腮的经纪人说，前一阵，因竞争一部电视剧的女主角，两人关系快速单方面恶化。
交恶的人际关系，往往会在划定嫌疑人时成为参照。可以说池泽优子一出现在冲野洋子家附近，她就等于自动点亮了可疑光环。
而耳环掉在了尸体旁边、见到警察拔腿就跑、闭口不言自己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等等行为，更是让她可疑度爆表。
这么可疑，所以应该也不是凶手……白石默默把池泽优子也划掉了。
那剩下的，就只有瘦小的经纪人了。
仔细想想，想成功刺杀那么高壮的男人，即使是从背后偷袭，单薄瘦弱的女偶像也很难成功。
而身为男性的经纪人就不同了，说不定他瘦小的身躯下，藏着八块腹肌一身腱子肉呢……
初步瞎猜完毕，白石回过神，准备查看任务。
视线刚聚焦，他整个人就是一怔——任务框里还是一个字都没有，系统慢的仿佛卡机，只有几个小点排成圆圈，正在屏幕中间不断旋转。
怎么回事，质量这么堪忧的吗？
白石习惯性的就想上手拍打两下，不过这个念头才刚晃过，任务框忽然自上而下闪烁刷新，很快，一行字孤零零的显示出来。
白石原本以为，任务会是“拯救被冤枉成凶手的无辜人士”，或者“找出真凶”。
结果定睛一看，那几个字却是：
【解放怨念缠身的游魂】
“解放……啥玩意儿？”
白石对着屏幕，懵了。
他简直怀疑自己眼花，刚想抬手揉一揉眼，这时，那几个字忽然真的变成了闪烁的黑白斑点。
也就一个呼吸的功夫，不详的光斑迅速扩散，吞噬了整片屏幕。
白石眼睁睁看着光屏像接触不良的老电视一样挣扎忽闪。几秒后，在他并未下达关闭指令的前提下，光屏狠狠的扭曲了两下，骤然消失。
没了它，白石的视线毫无遮挡的落向前方。
才看了一眼，他心里就是一紧，噌的站起了身，警惕的左右环顾。
——眼前已经不是冲野洋子家的精装客厅了，而是一段长约七八米的走廊。
走廊尽头和左侧各有一扇门，尽头的门上盖有薄尘，左边则屋门大敞，里面亮着灯。
白石一瞬间就认出了这是哪，因为就就在十几分钟前，他刚刚看过完全一样的景色。
——这不就是刚出电梯时的那条l型走廊么！
一切像被倒带，回到了他刚上楼的时刻。
……不，不对，有一点很不一样。
除了他，所有人都不见了！
一起上楼的佐藤美和子和池泽优子自不必说，连左边那个原本热闹的房间里，此刻都变得寂静无声，偏暖黄的玄关灯光溢出门口，照进走廊，却没法再让人感到温暖，只一阵心慌。
这情景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但白石的思绪又无比清晰。不用掐自己，他也能立刻判断出来，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着的。
想到这一点，白石立刻就想确认退路，他下意识的转身回头，就见自己身后横着一条警戒线，警戒线再往后，是一部电梯。
抬眼往上一看，电梯顶部的楼层数显示“-13”。
“……”
这尼玛……负的也太多了吧！
咋的，楼底下藏了个矿井？！
呆了一两秒的功夫，走廊灯剧烈闪烁几下，骤然熄灭，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与此同时，顶部鲜红的数字跳动，变成了-12.。
电梯正在上行。
它离白石越来越近了。
第19章 谁走丢了啊
白石立刻条件反射的退开两步，远离电梯。
骤然遇到这种事，他不可避免的感到恐慌，当然，更多的却是摸不着头脑。
——一个好好的，科学的推理世界，忽然被系统公布有“游魂”？
而且看这架势，这东西已经在对自己下手了？
短短几秒内，白石三观所受到的冲击，简直不亚于找住处的时候，一抬头看到了“毛利侦探事务所”——
那种酸爽，那种天雷滚滚，那种无可言说……没经历过的人，实在难以体验个中滋味。
啥玩意儿啊，咋回事啊，咋整啊……
白石顶着一脑袋问号，还是懵，却也没站在原地发呆等死。
系统这个坑爹货怎么也喊不出来，可能已经先一步扑街了，而他要想苟住，就必须自发的采取一些行动。
首先，最好离开这条走廊。
电梯肯定不能坐，里面也不知道正装着什么东西，它/他/她从那么深的地底爬上来，总不可能是为了打开门然后蹦起来给白石一个亲亲。
跳窗就更算了，25层，在这玩信仰之跃，和自杀完全没有区别，而且白石能感觉到这栋公寓楼层间距很大，十分对得起它“高级公寓”的名头。走廊的窗户又小，空调机箱也不在这一侧，没有什么方便落脚的地方。
剩下的还有楼梯口，但仔细一看，白石发现通往那边的短走廊，正被一片深邃的黑暗所笼罩，他的“夜视”看过去，居然也黑蒙蒙一片，根本无法视物，这似乎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黑暗”。
好吧，这个也暂时排除。
那剩下的……就只有前面那两扇门了。
白石默默看向那边。
走廊灯熄灭后，唯一的光源，就是左侧冲野洋子家的大门内。
说实话，白石之所以把这个选项放到最后，是因为这种一片黑暗中的一点亮光，总让他联想到某种利用昆虫趋光性制成的捕虫仪。
但数者相权，白石还是决定先去房间门口瞄两眼，如果情况不对，再试试能不能打开尽头的门，或者搞开紧闭的走廊窗户求救……
当然，求救成功的概率不高。
白石一直没敢深想，但他心底总隐隐觉得，消失的，可能不是其他人。
而是他自己被带到了一个类似刚才的走廊，性质却截然不动的地方。
要问为什么……
当然因为人家是主角，而他只是个苦逼的打工仔啊！
……
柯南转了没几圈，就已经发现了一堆疑点。
——刚进屋时，屋里空调开得很大，呼呼吹着暖风。
结合死者周围隐约的水渍，柯南联想到了冰块。只是他暂时还没想明白，在这起命案中，冰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另外，他刚才看到死者手里握着一根长发，而后，前来认尸的经纪人假装摔倒，偷偷拿走了它。
经纪人和冲野洋子都说不认识死者，但柯南却看出来他们都在撒谎——这俩人看到死者脸的那一瞬间，反应实在太大。
还有，池泽优子身上的问题也不少。
除了耳环等明显的疑点外，能看出她对冲野洋子的家十分熟悉。刚才她随手拿起了一个桌面的小摆件，一按，小雕塑居然从头顶喷出了火苗。
直到她交叠着双腿把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柯南才意识到，那其实是个打火机。而池泽优子却说她从没来过洋子的家。
就这样，零碎的线索拼接起来，让柯南对偷窥一事有了些许眉目。
但他却还没能推理出，谁才是凶手。
柯南认为这是因为自己忽略了某些证据，于是他又一次开始巡视客厅。
当探寻的视线落到人形痕迹固定线旁边时，柯南微微一顿，注意到了那个陌生的青年。
身为一个注重观察的侦探，在白石刚进屋时，柯南就看到了他，并偷听了他和目暮警部之间的相互介绍。
得知这是个前来收集素材的学生，并不是嫌疑人后，柯南就从白石身上移走了注意力。
但现在，柯南忽然注意到，白石已经端着相机，蹲在尸体旁边有一阵了。
……难道那里的地板上，有什么他没注意到的东西？
柯南好奇的溜达过去，他蹲在白石旁边，用拖长了的小孩声线问，“这里有什么不对嘛？”
话刚出口，柯南就眼尖的瞥见了一小块痕迹。
——在白石左前方，地上的人形线圈中，有一块不太起眼的凹痕，这痕迹隐约呈椭圆形，长度约有两三厘米，像是被什么很重的东西砸出来的。
瞪着那块痕迹看了几秒，之后，简直就像找到了最关键的一块拼图，所有关于凶杀的线索碎片般在柯南脑中穿梭调整，很快拼出半边图景。
……虽然还不完整，但关于死者的死法，他已经完全弄清楚了！
拼出真相的快乐，让柯南十分满足。
变成小孩子没多久的他瞬间又忘了自己的身份，习惯性的就一巴掌拍到了白石肩上，“帮大忙了！”
话一出口，听到自己的童音，柯南才觉出不对。
他心里一咯噔，哈哈笑着想糊弄过去，然而旁边的人并没向他投来诧异的目光，更没问他为什么要那么说。
——白石紧紧闭着眼，顺着被拍的力道，像一只装满了猪肉的麻袋一样，直挺挺往侧旁倒了下去。
柯南惊了，条件反射的拽了他一把，差点被白石带的趴下。
“……喂，你没事吧！”，柯南还以为白石年纪轻轻的就要表演当场猝死，连忙摸了一把脉搏，又翻开白石的眼皮看了看，再伸手试试呼吸……怎么检查都没有问题。
最后他只能略显迷茫的得出一个结论，“……睡着了？”
研究生们压力这么大吗？还好他暂时没有读研的打算……
这么大的动静，其他人却都没注意到。
一是柯南仿佛有种“案发现场谁都看不见我”的被动技能，二是，他们的注意力都被毛利小五郎吸引走了。
——中年大叔发出一串低笑，很有逼格的抱着胳膊，微低着头，表情神神秘秘的：
“这次，我的推理不会再出错了。”
柯南心里一揪，额角猛地跳了几下。
变小的那一天，他和阿笠博士仔细分析后，认为只有让毛利小五郎更加出名，柯南才能通过他接触到更多案件，从而寻找黑衣组织的蛛丝马迹。
但现在，显然已经来不及暗示毛利小五郎真相了。
增长名望的计划失败。
……但就算涨不了名望，也不能让他说出错误的真相！他名声已经够差了！
怎么办……
柯南的思维飞速转动，快的几乎摩擦出火花。
忽然，他的目光落到了正在旁边“熟睡”的白石身上。
柯南看了看白石，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领口的蝴蝶结变声器，脑中仿佛有个小灯泡biu的一亮。
这时，另一边，毛利小五郎沙哑中带着点浑厚的嗓音响起，“凶手就是——”
他猛地转身抬手，气势十足的朝聚在一起的三个嫌疑人一指，答案即将脱口。
但突然另一道声音插进来，接着他的话道，“——就是死者本人。”
“？”
这无厘头的答案，让所有人都是一怔，纷纷扭头寻找说话的人。
然后就见白石正靠在凳腿上，低垂着头，眼睛埋在一片阴影里，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又一次开口，声音沉稳而笃定：
“这是一起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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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五千字的更新！（疯狂暗示）
第20章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白石放下灭火器，活动一下僵硬的胳膊，有点犯愁。
系统只说要战胜藤江明义，可没说人跑了该怎么办。
他扭头看向通往楼梯的短走廊，心想难不成要走楼梯下去追？
结果仔细一看，却发现短走廊不见了，那里只剩一块光秃秃的墙壁，“l”字型走廊被硬生生改成了“i”字型。
——到底是藤江明义的主场，布景都由人家控制，这一点，白石实在没得法。
那么现在……
白石转过身，看向走廊左侧亮灯的门口。
那是他目前唯一能去的地方了。
白石又重新把灭火器拎起来，几步就走到了冲野洋子家门口。
往里一看，他心里条件反射的咯噔了一下，倏地移开了视线。
残留的影像投映在白石的视网膜上，他看到大厅里，离门口仅一两步的地方，正脸朝下趴着一具肥胖的男尸。
一把刃长二十厘米的尖口厨刀插在尸体背部，有一半都没入胸腔，血顺着他的厚重的躯体流到地上，令人反胃。
……藤江明义怎么又出现在了这？
难道是坐电梯溜走以后，又被系统弄回了来，两人强制性的继续battle？
说起来，他这满身是血的尊荣，杀伤力还真是比正常情况要大很多，至少非常引人作呕……
白石忍着嫌弃，重新和尸体对视一眼，零点几秒后，他忽的一怔。
卧槽等等，为什么他能跟尸体对视？
刚才这位仁兄脸是这么摆的吗？？
产生这个疑问的一瞬间，白石就有了答案。
——尸体动了！
藤江明义的脸不知何时对准了门口，一双瞳孔散大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白石，几缕血顺着他挤满肥肉的脸庞滑落，混进血泊里。
白石惊的半边身子都是一麻，他拎着灭火器的手下意识的狠狠一捏，嗤——
一股干粉被高压挤出来，近距离喷了藤江明义一脸。
因为尸体的眼瞪的很大，进入他眼里的干粉就格外多，藤江明义嗷一声嚎叫着翻滚起来，背上插着的刀不时碰在地上，发出当啷一阵响。
白石实在想不通，一个背上插着刀还能扭动的人，为什么受不了眼睛里进一点异物。
不过眼前的情况，对他而言再好不过了。
白石上前一步，抡着灭火器就要往下砸，然而没等第一击落下，周围场景忽然一阵扭曲，房屋地震般摇晃。
白石差点摔倒，扶了一下门框才站稳。
他以为这是藤江明义发威了，要爆种，正准备掏出钢丝圈制止他，这时，光屏却突然浮现，任务栏自动弹出：
【解放怨念缠身的游魂】
【阶段一：进入藤江明义的意识领域，战胜他，取代他】[已完成]
“……”，嗯？这就完成了？
白石看了看地上委屈抱头的藤江明义，简直难以置信。
花里胡哨的搞了一大堆，结果就这？
光屏上的字样一闪，继续刷新：
【阶段一结束】
【即将进入意识中转站】
【倒计时：5、4、3、2、1】
倒计时刚结束，满头问号的白石眼前一黑。
……
数十秒后，白石噌的睁开眼，从地上弹坐起来。
适应了一下光亮。紧跟着，他看到光屏正悬浮在自己眼前。
q版助手不知何时跑了出来，正扒在屏幕上，仔细看他。见白石视线聚焦，她点点头直起身，离开了把她的脸压得有些变形的屏幕，转身回到了屏幕边角。
这次，她换了一身西装套裙，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金丝边眼镜。脸颊上依旧蹭着一片白，但应该不是面粉——她身后，正横着一个几乎占据了整块光屏的黑板。
这次的角色是老师？
白石期待的看向q版助手，等待她解答疑惑，但对方什么都没说，而是把胳膊伸到了屏幕外，在专心摸索寻找什么东西。
见她一时半会儿没有解说的打算，白石移开视线，借机打量四周的“意识中转站”。
这里似乎是一片虚构的空间，整体呈一个倒扣的碗形，“碗口”的直径有十来米，白石就正坐在碗口最中心。
除了“碗”中充斥着光，再往外，全是令人心悸的黑暗。
打量了一圈，重新看向屏幕，就见q版助手两只胳膊都伸进去了。
她终于摸到了要找的东西，正后仰着身体，使劲把它从白石看不到的光屏边缘往外拖。
还没准备好啊……
白石等的无聊，想了想，又把任务栏打开了。
任务栏弹出，浮在黑板前方，前情提要已经自动折叠，白石越过它，看向下面：
【解放怨念缠身的游魂】
【阶段一：进入藤江明义的意识领域，战胜他，取代他】[已完成]
【阶段二：代替藤江明义重走虚拟人生，在阻止他灵魂堕落的前提下，消除他的人生遗憾】
任务说明倒是很简单明了，但白石的确有几个问题想问。
他看向q版助手，结果对方根本没注意他，还在往外拖那个不明物体。
比起刚才，现在她倒是有些进展了——屏幕边缘露出了一角实木，看起来像是个豪华讲台。
这东西好像很重，又一次拽脱手后，q版助手退了两步才稳住身体，她抱着胳膊，面无表情走回讲桌边，低头看了它一会儿，忽然在上面踢了一脚。
“……搬这个干什么，上面又没带话筒，就算带了，你又不说话。”
白石无聊的伸手在讲台上一戳，没想到他指尖刚碰到屏幕，讲台忽然向内倾斜了一下。
白石咦了一声，他居然能碰到这些小道具？
他挪开手，讲台果然又哐当落回原位。q版助手看了看讲台，又扭过头来，看着白石的手指，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顿了顿，白石又一次伸出手，试着像滑动智能手机上的图标一样按住讲台拖动，一按一拉，讲台还真就跟着他的手指走了。
屏幕里q版小人的眼睛便也跟着他的指尖走，在讲桌路过她时，跑开给讲桌让了路。
白石很快就把讲台拖到了q版助手常待的角落，一松手，在“哐”的一声音效里，讲桌稳稳落在地上。
q版助手立刻踱过来，伸手在桌面上摸了摸，很满意的样子。
讲台边缘插着一支教鞭，她把教鞭抽出握住，用尖端点了点黑板。
一根粉笔跳出来，在黑板上划拉起了华丽的板书。
[恭喜]
[针对今晚的事，你有3分钟的提问时间]
这一行字刚写完，屏幕右侧便跳出来一个00:02:59的倒计时。
白石早就想好了问题，脱口而出，“阶段二我将要经历的虚拟人生，是由谁创造的？”
刚才那个只有一段走廊和一个房间的狭小意识世界，毫无疑问是藤江明义自己创造的。
但虚拟人生，听起来就是个很庞大的假世界，白石觉得凭藤江明义自己，八成造不出来。
他心里其实怀疑，这是系统创造的，而如果真的是这样，作为和系统签过合同的员工，他的任务应该能轻松不少，也能更有效的利用规则。
但粉笔写出的答案，却似乎不是这样。
[‘虚拟人生’由名侦探世界的恶念创造。它会引诱灵魂堕落，使之转化成恶念的一部分，进而污染其他还活着的人类，以维持凶杀案的数量]
“……”，世界的恶念？这个对手也太高大上了吧。
信息量有点大，不过现在不是消化的时候，白石很快问出第二个问题：
“我有几种返回现实世界的方法？操作方法和后果各是什么？”
q版助手挥了挥教鞭，粉笔哒哒哒哒，划拉的飞快：
[一、本身意识体死亡。根据死亡方式不同，回归后会出现智力减弱、精神异常、思维异常等状况，持续时间1-365天不等]
[二、放弃任务/任务失败。因这是支线任务，不扣除信誉分]
[三、完成任务]
白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如果实在完成不了，他可以在死亡前放弃掉任务，以此规避风险。
当然，能办到的话，最好还是直接完成任务。他目前拥有的道具和技能实在太少，这是难得的提升自己的机会。
白石还想问一些阶段二里的细节，但这时，q版助手却已经踮着脚，开始擦黑板上的字。
另一只没拿黑板擦的手里，她的教鞭晃了晃，biu的弹出一枚小旗，[去吧]
光屏随之刷新：
【阶段二开启】
【倒计时：5、4、3、2、1】
白石脚下忽的一空，他坠入到下方无光的黑暗里。
第21章 贵圈真乱
同一时间，现实世界——
“白石同学，你没看到尸体吧。”，目暮警部看着坐在地上的白石，心想年轻人就是爱瞎猜：
“致命伤是在背部，尖长的厨刀一击毙命，谁能用这么高难度的姿势自杀。”
他说着，亲自试了试，短胖的手从后摸到腰就顿住了，鉴于他和死者体型相像，这个举动十分有说服力。
“白石”却低轻笑了一声：“他的目的，就是让你们误以为这是他杀。
“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只是借用冰块做成的简单诡计——我听说刚进屋的时候，屋里暖风开的很大。
“结合地板上的不明水痕、尸体旁边突兀立着的椅子，你们没有联想到什么吗？”
柯南并不知道白石是什么性格，更不知道他讲话会用什么语气，好在据他观察，周围这群人，也都跟那个年轻人不熟，所以他此时才能安心借白石之口推理。
习惯性的按自己的语气说完，柯南忽然觉得不太行，最好还是低调一点……
于是只等了一两秒，在其他人还在反应的时候，他就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死者利用冰块，把菜刀固定成刀尖朝上。之后他站在客厅中的椅子上，背朝刀尖倒下，以此来刺伤自己——尸体旁边地板上的凹痕，就是支撑这种猜测的证据。”
说到这儿，柯南躲在椅子后面，偷偷拨了一下白石的胳膊肘。
白石的小臂位置随之改变，手落到了地上那块凹痕前，就好像他正指着那里一样。
目暮警部跑过来凑近一看，还真有，他愣了一下，喃喃道：
“不愧是广田教授的学生，居然能注意到这么多看似互不相关的细节，还把它们迅速联系到了一起……”
应该说不愧是工藤新一！柯南辛酸的在心底补充。
略微收拾了一下情绪，他继续道：
“但死者为了将凶案嫁祸给洋子小姐，做的太过火了——他跳下来时，手里捏了一根不知从哪找到的长发，但他却忘了，如果是被人从背后袭击，谁能那么精准的抓到身后人的头发？”
此时，目暮警部已经对“白石”的推测很相信了，他疑惑的看向鉴识科的警员，“怎么没告诉我他的手里有头发？”
鉴识科警员也很懵，匆忙甩掉这个不属于自己的锅：
“死者的右手确实攥着，但我们没发现那里有头发啊。”
“……”，尖嘴猴腮的经纪人悄悄往后挪动，企图借高大警员挡住自己，但才挪没两步，他立刻就被“白石”点了名：
“因为它被藏起来了。
“我听那个戴眼镜的小朋友说，他看到经纪人在辨认尸体的时候，假借摔倒，从尸体手里取出了什么东西。”
“原来如此，你居然敢妨碍调查！”
前警察毛利小五郎一把攥住了经纪人的领口，怒道，“洋子小姐那么善良可爱天真无邪，你居然敢教坏她！”
“……”，柯南看到毛利小五郎不着调的样子，就深觉自己任重道远，他心累叹了一口气：
“总之，去找一找洋子小姐的梳子之类可能沾有头发的物品，如果上面有死者的指纹，那我的推理就没错了。”
目暮警部立刻派警员去找。
在等待的途中，他终于从“死者是自杀”这个惊人的真相里回过神，转而有了别的疑问：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付洋子小姐？而且他是怎么进屋的？我们仔细检查过了，大门没有被撬开的痕迹。”
“关于这些，我也有所猜想，不过至于具体对不对，还要同洋子小姐和池泽小姐验证一下。”
“听说一周前，洋子小姐在电视台丢失了一副钥匙，”
说到这儿，柯南语气一顿，偷偷扳着白石的头转了一个角度，“看向”坐在旁边沙发上喝茶的池泽优子：
“那副钥匙现在在你手里吧，池泽小姐。”
“噗——咳咳咳咳。”，池泽优子一口水喷了出来，她脸色一下涨的通红，也不知道是被这句话吓的，还是喝水呛的。
这反应看在柯南眼里，让他更确定自己的推论了：
“总之，我们假设今天傍晚，你拿着钥匙，擅自进入了洋子小姐家，打算干点什么……”
此时，柯南已经基本确定了——池泽优子，就是冲野洋子在委托时提到的“跟踪狂”之一。
只是目前还没有太明确的证据，所以他没直接说出来，当然，该知道的人，现在肯定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你的背影和洋子小姐十分相似，而你又是非法入室，恐怕不敢开灯，房间里会很暗。
“因此，尾随而来的死者，把你当成了洋子小姐，于是跑进来抱你，或是袭击你……抵抗时，你的一只耳环掉到了一旁的沙发底下。”
从池泽优子忽青忽白的脸色来看，这些话，全都说中了。
忽然，目暮警部又有了个猜想，“等等，死者会不会是池泽杀的？那些自杀的伎俩，她也可以弄来混淆视线……”
“胡说八道！我哪来的力气杀他，刚挣脱我就吓的跑了！谁知道他后来怎么死的！”，池泽优子腾地站起来，又急又怒，“说不定还是冲野杀的呢！”
“哦？”，毛利小五郎发现了盲点，他眼睛一亮，“也就是说，你承认前面那些推理是对的了？”
“……”，池泽优子一下哑了，好一会儿才很小声的反驳，“我、我没……”
她这样子，和直接承认也没差多少。
一群人很快从这件基本定论的事上转移开视线，目暮警部擦了一把帽檐下的汗，按自己所理解的总结道：
“也就是说，死者原本想尾随偷袭洋子小姐，但因为种种原因，他错把池泽小姐当成了目标，被挣脱后，就在这里自杀了。”
“所以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是个狂热粉丝？被偶像拒绝就不活的那种？洋子小姐，你真的对他没印……呃……”
目暮警部惊讶的看着冲野洋子。
这位一直以活泼可爱的形象示人的偶像，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正捂着脸，哭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瘦弱的经纪人急得满头汗，努力想把她挡住，奈何他还没冲野洋子高，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群人看着她这副样子，怎么也没法相信他们“不认识死者”的证词了。
目暮警部严肃起来，“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死者究竟是谁？”
“不认识，真的不认识。”，经纪人疯狂摇头，垂死挣扎。
冲野洋子却放下了捂着脸的手。
她低头盯了一会儿自己的脚尖，忽然下定决心似的张了张嘴。
在经纪人大惊失色的“别！！”声里，她梦呓似的小声说：
“藤江明义。”
“……他是我的前男友，也是我的初恋。”
第22章 身份抢夺
白石被一阵刺耳的闹铃吵醒了。
睁开眼，他看到自己脑袋旁边摆着一只老式发条闹钟，此刻已到设定的时间，金属摆锤正疯狂敲击两边的钟帽。
锐利的金属撞击声吵得白石耳膜疼，他一把把闹钟按住，琢磨了一会儿，没搞懂该怎么关，只好把触发时间拧到了几小时后，这才成功止住噪音。
翻身坐起，把身上堆积的被子推开，白石先环视一圈，看了看这间二十来平米的单身公寓，然后又低头看着“自己”肥肥的啤酒肚，好奇的抬手拍了两把。
“体验别人的人生……还真是新奇。”
白石记得，进到这个虚拟世界前，光屏上没有像进入“阶段一”时那样，出现“光屏将暂行关闭”的提示。
于是他试着召唤光屏，果然成功了。
【阶段二：代替藤江明义重走虚拟人生，在阻止他灵魂堕落的前提下，消除他的人生遗憾】
消除人生遗憾好理解，只要把这段人生过的顺遂，别落得个最后被刺死在别人公寓里的下场，应该就能达成。
至于阻止灵魂堕落……白石也有了一点思路，不过目前，他想先看看这个虚拟世界，具体会是什么样的。
正想着，旁边地上传来滋拉——滋拉——的慎人摩擦声。
白石坐在低矮的床上，偏过头一看，就见一个指头长短的粉嫩玩具熊，正费力的拖着一把比它长多了的刀，朝白石这边靠近。
一人一熊猝不及防的对视上了。
玩具熊动作一顿，忽然五官挤在一起，愤怒咆哮起来，“把身体还给我，你这个强盗！”
它一用力，尖口厨刀居然被缓缓抬起了一厘米。
白石顿时警觉，立刻弯下腰，一把握住刀柄，把刀抢到了手里。
玩具熊两个圆润的毛绒手，根本捏不住东西，毫无防抗之力的就被缴了械。
白石也没理它捶胸顿足的哭嚎，仔细打量着手里这把依然带血的刀。
之前，藤江明义的尸体让他印象极深，因此白石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插在藤江明义背上的那把刀。
说起来，这东西还挺厉害的，居然能从藤江明义自己创造的意识世界里，一路跟到现在这个由世界恶念制造的虚拟世界……
想到这，白石忽然有了个想法。
他召出光屏，试探着把这把厨刀，凑近到背包图标的旁边。
念头一动，尖口厨刀嗖一声被吸进去，变成了背包里的一个图标。
【[攻]染血的厨刀】
【耐久：100/100】
【使用：可用于攻击实物或灵体】
【备注：一把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神奇刀具。厨刀能干的它都能干，厨刀不能干的它也能干】
白石本来指望着一收一放，能把刀上的血除掉，没想到这居然是人家的固有特性。
虽然是件有味道的物品，但好歹算是入手了第一件永久装备，总的来说，白石还算满意。
地上的玩具熊还在气的跳脚，白石收起光屏，把它拎起来，晃了几下。
毛绒熊手舞足蹈，还试图咬他，然而这具棉花和布构成的身体，实在没什么攻击力。
白石这才放心，直接问道，“你是藤江明义？关于现在这个地方，你知道多少？还有，把你的人生经历简单告诉我。”
“凭什么！”
玩具熊十分暴躁，完全没有回答问题的打算：
“立马从我身体里滚出来，否则我不客……喂，干什么，你要去哪？！”
白石拎着它走下床，趿拉着拖鞋，径直来到房间一角的洗衣机前。
而后他掀起洗衣机的盖子，低头朝毛绒熊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玩具熊猛地意识到了白石想干什么，它忽然像褪色了一样苍白，“你、你这样会遭报应的……我宁死不屈……”
白石一松手，玩具熊叽里咕噜的摔进洗衣机里。
白石顺手拿起旁边的洗衣液，挤进去几股，重新扣好盖子，拧下了开关。
在注水的哗啦声，和某种微小到听不见的咒骂背景音里，白石心情颇佳的拍拍手。
他现在还挺庆幸的。
如果自己在阶段一失败，那阶段二，或许依然能进行，但到了那时，变成手无提刀之力的玩具熊的，可能就是他自己了。
一边想着，白石一边离开洗衣机，四处转悠着，浏览了一下这处单身公寓。
这个虚拟世界制作的十分逼真，连墙壁上细小的裂纹都还原了出来。
而且往窗外看去，能看到外面人来人往的热闹街道，远眺时甚至能看到城市的边缘，布景果然比之前藤江明义的世界大了很多，如果不是提前知道，白石或许都会以为这是真实的世界。
他收回眺望的视线，看向书桌。
藤江明义的房间还算整齐，和白石心里的油腻肥宅不太符合。
书架上整齐的摆了一堆学习用书，旁边的立架里，还放着成沓的资料和过往考卷，白石抽出几张一看，成绩居然还都挺好，算不上顶尖，但绝对能划在好学生的范畴里。
倒是没有白石以为的那么一无是处。
检查完一遍房间，洗衣机也已经工作完毕，白石设置的是快速模式。
甩干完成后，他走过去打开盖子，就见毛绒熊已经被甩的变了形，正大头朝下，趴在那不动。
白石眉毛跳了一下，心想不会就这么死了吧。结果伸手一碰，那熊立刻就是一哆嗦。
白石心里顿时有数了。
他一把把这东西提溜起来，礼貌一问，“现在，我们能谈谈了吧。”
……
“我死后，冥冥中听到一个声音。它说、说我人这么好，死掉太可惜了，所以送我回到过去，改写遗憾。还说等我想做什么都可以，等了却心愿，它就送我去转世投胎……”
毛绒熊身上披着一块卫生纸，它哆哆嗦嗦的坐在吹风机前，偶尔偷偷抬头观察白石的反应，一对上视线，就立刻吓的又别开了头。
白石没搭理它，他指头在桌上哒哒敲着，已经听懂了——藤江明义甚至都不知道这是一个虚拟世界，而是以为这是一场重生。
按这头熊的说法，世界意识鼓励他在这个世界里为所欲为，依照心底的**过活。
而人都有劣根性，一旦藤江明义通过不正当的手段尝到了甜头，他的内心无疑会越来越倾向于堕落，直到达到能被恶念同化的标准……
也就是说，在代替藤江明义度过这一生时，自己绝对不能全顺着这只熊的意思来。
但同时，为了消除他的执念，还要让藤江明义觉得，这一次的人生是有意义的……
白石大概有了思路，重新看向毛绒熊。这个之前还很凶悍的游魂，现在已经十分乖巧，有问必答。
“至于我的人生经历……”，它思索片刻，露出失望无力的表情：
“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普通的上学，考学，上学，考学，没考上理想的学校，自暴自弃的进入角红商事工作，然后因为工作失误被辞退……
“要说唯一的亮点，大概就是高中时，和日后走红了的洋子谈过一场恋爱，但后来……”
叮铃铃——
老式电话的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白石和毛绒熊略一对视，而后同时扭头看向桌上的座机。
白石一伸手接起来，“喂，你好？”
“明义，是我。”，对面传来一道低低的女声，音色温柔甜美，但语气听起来怯生生的。
她很小心的问，“怎么没来上课呀，是出了什么事嘛？”
白石没听过这道声音。
但结合现实世界中的案子，再结合毛绒熊刚才的话，一个人名飞快浮现于他的脑中。
——冲野洋子。
第23章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赢家
一两分钟后，白石挂断电话，匆匆洗了一把脸，取出衣柜里黑色的国中校服换上。
系扣子的时候，他不得不使劲收腹，才勉强扣上最后一颗。
他一边担心会不会把衣服绷坏，一边拽起毛绒熊就走，“你教室在哪？”
经过藤江明义的认证，电话的确是冲野洋子打过来的。
情况似乎是两人在昨天吵架了——说是吵架，其实是藤江明义单方面的发怒。之后，今天一早，冲野洋子发现藤江明义这个好学生居然没来上课。
她越来越坐不住，终于忍不住溜出教室，找公用电话亭给自己的男朋友打了电话。
藤江明义死的时候22岁，现在18左右，四五年过去，他对高中倒不至于全无印象，略一分辨，很快给白石指了一个方向。
一路上，毛绒熊也没刻意隐藏自己，因此接触过系统光屏的白石很快发现，与他擦肩而过的路人们，反应有点奇怪——他们好像看不到这只粉嫩的玩具熊。
为了验证，白石隐蔽的把毛绒熊丢到了一个路人眼前，结果对方全无察觉，径直撞了上去，而后才捂着额头，疑惑的左顾右盼。
又胁迫毛绒熊当街发出几声大喊后，白石确定了：旁人看不到也听不到它，但它却能一定程度的影响到现实。
这么一来，白石就不用担心去平日里该怎么藏它了。
他大大咧咧的把这东西往肩头一放，顺便继续最早的问题，“把你高中时代，一直到死亡前的经历都告诉我，详细一点。”
“虚拟世界”里，不管是路上的行人，还是周围的景色，全无一丝捏造的痕迹，和真的没什么区别，也难怪世界意识敢忽悠藤江明义，说这是一场“重生”。
因此，白石也不敢确定这个世界究竟有多贴近现实，万一他因为对周围的一切全无所知，被抓进精神病院关着，那别说消除遗憾了，藤江明义这爱面子的人可能要直接崩坏掉。
白石的问题勾起了毛绒熊的许多回忆。
他唏嘘着道，“既然现在我还在跟洋子交往，那应该是高二或者高三吧。
“我们高中时是同班同学，洋子坐在我斜后面。她成绩一直不好，尤其不擅长理科，而那又碰巧是我擅长的科目，所以给她讲了半学期的题以后，我们就慢慢熟络起来。
“后来有一天，她考试考砸了，我安慰了她几句，她忽然说我人很好，向我表白，我们就在一起……”
“等等！”，白石狐疑的打断了他，“你不要添油加醋，跟我说实话。”
“嗯？”，藤江明义愣了一下，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白石话里的意思。
它叉着腰，噌的站了起来，“你在瞎怀疑什么！这就是实情啊，我才不屑于在这种事上撒谎呢！”
白石眼角跳了两下，回想起在客厅里见过一面的冲野洋子，又想想地上那具臃肿的尸体……不怀疑才比较奇怪吧喂！
此时白石正好走到教学楼旁边，周围行人变得稀少。
他正要扯着这只熊好好理论理论，这时，忽然有一人从旁边的树荫下小跑过来，停在白石旁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白石一怔，扭头看去，见拉住他的是个高挑纤细的女孩。
她穿着学校规定的方格水手服，裙摆并没像一路见到的其他几个女生那样改短，而是朴素的垂过了膝盖。
脚上则中规中矩的搭配了白色短袜、棕色方口皮鞋，这属于那种往人堆里一扔，就再也找不出来的打扮。
本来，看到她牵自己手的举动，白石觉得这肯定是冲野洋子。
然而再往上一看，他又不确定了。
——这妹子有着一头及腰的黑发，发量浓密，但却没有好好打理过，厚重的齐刘海盖过了眼睛，偏干的发丝显得凌乱而蓬松，她脸又小，被头发一遮，只剩了个小巧的下巴。
白石本来就跟冲野洋子不熟，眼前这位又跟穿了防恐面罩似的，只露出那么一点点脸，他只得瞥了一眼玩具熊，想让藤江明义帮着分辨一下。
谁知这熊完全没在看他，而是正一脸怀念的盯着那女生，还伸出短短的熊爪，企图去摸人家的头顶，嘴里嘟囔着，“洋子……”
“……”，妈耶，居然是真货。
白石心情十分复杂，时间可真是个神奇的玩意儿，时而像把杀猪刀，时而像台美颜机……
女孩正透过那头一言难尽的刘海，不安的观察着白石。
见白石没有甩开她，还对着她微微笑了一下后，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手也不再那么虚虚搭着，而是踏实的握了上来。
“来上课就好，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了。”，冲野洋子珍惜的摇晃着白石的手，低下头小声说，“抱歉，昨天是我的错，下次我解题一定不忘记带绝对值……”
“……”，白石脚下一拐，差点被路沿石绊倒——你俩居然是因为这种理由吵架？
藤江明义，还真是个不可貌相的神人……
他在冲野洋子担心的搀扶下重新站稳。
由于白石现在对冲野洋子一无所知，他也不敢说太多，只能转移话题道，“你是偷跑出来的吧，走，先回去上课，再晚了不好解释。”
“嗯！”，冲野洋子偷偷分开白石的手指，跟他五指交握，此刻她心情格外的好，只觉得这场课逃的太值了。
两个人放轻脚步，想从后门溜进教室，可惜正在黑板上书写的老师十分敏锐，嗖的就回过了头。
冲野洋子立刻一僵，生硬的停下了步伐。
她虽然学习不好，算是老师眼里的“差学生”，但其实人很努力，也并不爱逃课。
现在被老师锐利的视线盯住，她汗都下来了，紧抿着嘴唇，一副想缩进地缝里的架势。
白石仗着脸皮厚，很有革命友谊的挪了半步，给她挡了挡。两人一起看向讲台上的班主任，就见对方推了一下眼镜，语重心长道：
“还有一个月，就是大学的入学考试了。希望大家不要在其他事上分散自己的精力，等考完了，有的是时间玩……”巴拉巴拉
借机对全班进行了一次简短的思想教育后，他终于停嘴，朝两人点点头，示意他们回自己座位上。
一共只有两个空位，冲野洋子坐了一个，白石不用考虑，直接坐到了她斜前方的座位上。
刚坐下，毛绒熊就一头扑向桌面上摊开的书，它抱着书封陶醉的吸了一口：“油墨的香气，真是令人怀念啊！”
“……”，吗的智障。
第24章 拒绝不了
白石撑着脸，看着黑板上复杂的公式，熟练的开始犯困。
困了一会儿，他忽然反应过来，这不是真的在上课，而是在做任务，不能这么浪费时间。
于是他翻出一支笔，戳了戳正坐在桌上专心听讲的毛绒熊，等它回过头后，在纸上写：继续讲。
藤江明义恋恋不舍的看着黑板上的例题，其实不想理他。
不过，早上在洗衣机里的地狱体验，让它实在没法拒绝白石的要求。
藤江明义只好不情不愿的转回身，“刚才讲到哪了……哦，洋子向我表白，我们在一起了。”
“之后就是很普通也很温馨的恋爱，虽然有些小争吵，但洋子脾气很好，我们都平安度过了，直到……直到高三，我们快毕业的时候。”
说到这，藤江明义的熊脸又一次皱成一团，显然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一个尖嘴猴腮的星探看中了她，想让她毕业以后签他们的公司。洋子当时来问我的建议，我觉得她反正成绩也不好，想去就去吧，而且有个明星女朋友，听起来还蛮不错的……我就同意了。
“本来，我以为自己能轻松考上帝大，再读个研读个博，走上人生巅峰。谁知第一**学入试，我就被刷了下来。
“我在高中，是学校里的佼佼者，但走出这个小地方，我才知道原来有那么多人比我强。打听到别人的成绩后，我明白了，就算我超常发挥，也去不了自己理想的大学。”
白石若有所思，拿笔在纸上划拉：所以你被洋子踹了？
“胡说八道！她不是那种人！”，激动的嚎完，藤江明义忽然想到了什么，声音低下去，“至少、至少高中的时候，她不是这种人。”
它自闭了一会儿，才在白石的戳动下，继续道：
“放弃升学后，我进入角红商事，当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社畜。可洋子的事业却红火起来。原本我们之中，我才是那个顶梁柱，可很快，她的薪水就超过了我。
“我不由开始焦虑，没过多久，我犯了个大错，不仅被辞退，还不得不赔偿公司的损失。
“那时的我走投无路，又觉得很丢人，不想跟洋子说这件事。忽然有一天，洋子的经纪人——就是那个挖走她的，叫山岸荣一的家伙——找上了我，给了我一大笔钱，要我离开洋子，说我会对她的事业产生阻碍。”
毛绒熊开始抽抽搭搭的揉眼睛，白石警惕的观察片刻，发现这个玩具熊并不具备流鼻涕的功能后，松了一口气，安慰的拿笔敲了敲它的脑袋：然后呢？
毛绒熊哭的越发大声了：“我真的想拒绝的！可是、可是他给了整整一皮箱的钱，那么多！我当时又那么穷困……”
听到这，白石已经懂了。
——典型的“给你xx万，离开xxx！”的戏码。
本来，这应该是个促进两人关系的爽点，但很遗憾，藤江明义和玛丽苏剧里的女主角们不一样——他没能挺住。
于是藤江明义和经纪人签订了一些条约，包括不能把这件py交易告诉冲野洋子等等。
之后，藤江明义就跟冲野洋子提了分手，拿到钱，赔偿了公司的损失。
冲野洋子失恋后伤心了一场，却也因祸得福，能更专注于演艺事业，她越发走红，终于成长为顶尖偶像。
而藤江明义丢了工作，也无心再找，终日只能对着屏幕，思念自己越来越好看的前老婆。
这么下来，他对冲野洋子的思念一发不可收拾，几年后，藤江明义忍不住找上她，要求复合。
当然，正常人都不会同意他这莫名其妙的要求。
“我、我一直想当面找她说清楚，我不是自愿离开她的，可她却见到我就跑！”
“我不甘心，终于找到机会，跟到了她家里，可我才鼓足勇气摸黑抱了她一下，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她就惊慌的挣扎逃走，好像我是什么恶心的脏东西一样……
“我很难过，一时想不开，就在她家里自杀了。”
“……”，白石无语的看着这只熊，现在，他完全不同情藤江明义了。
高中时这人有多意气风发，毕业后他就有多失败，关键是，这失败还都是他自己作妖作出来的……
听完这故事，白石心里做了个总结。藤江明义需要消除的遗憾，大概有两点。
一是和冲野洋子的关系。
二是他毕业后的一事无成。
藤江明义干嚎完，一把勾白石的手：
“总之，这次一定不要再让她被经纪人挖走了！我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次重来的机会！这次，我会换个其他的工作，一定够养我们两个人！”
“呵呵。”，白石已经有了打算，他转着笔狠敲了毛绒熊两下，“听你的课去，少瞎指挥我。”
……
中午下课后，学生们陆续离开。
白石熬过几节课，刚直起身伸了个懒腰，忽然感觉背上被人戳了一下。
他回过头，就见冲野洋子从抽屉里端出两个便当盒，一粉一蓝，把蓝色的推给了他。
她动作十分自然，好像给藤江明义带饭是每天固定的日常。
毛绒熊背着手，踱到便当盒旁边，第n次露出了怀念的眼神。
白石不动声色的把它推开，他揭开盖子看了看，便当底层铺着翠绿的生菜，上面陈列着糖醋鸡块、菠萝、剥好的虾等等食材，主食则是三个裹了一圈海苔的小饭团。
居然还有这种待遇……某种意义上来说，在人生的某个阶段，藤江明义还真是令人羡慕啊。
白石唏嘘的接过冲野洋子递来的筷子，吃的时候，他暗中瞥了几眼女孩的桌子。
上节课，老师讲了试卷。冲野洋子的那份考卷被她叠起来，塞到了旁边的书立里。
打眼一看，上面尽是错题。
再看看她认真记下的笔记……果然像藤江明义说的一样，努力，但没什么学习天分。
“洋子啊。”
白石吃东西比较快，几分钟后，他把最后一块米饭塞进嘴里时，冲野洋子还在扒拉第二只虾。
听到白石喊她，她匆忙抬起头，就听白石认真问，“你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
白石万万没想到，随口的一句话，就让冲野洋子自闭了。
这个女生羞愧的低下了头，本来就厚重的齐刘海，此刻把眼睛挡的密不透风。
她用筷子尖戳着便当里的饭粒，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踟蹰着说，“我、我想跟着你，到你要去的城市里找一份工作。”
“具体什么工作？”
“嗯……”，这一次，冲野洋子嗫喏了许久，始终没个定论。
最后她只好眼巴巴的看着白石，想让他帮忙拿主意，“你觉得什么适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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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突然种田
白石对岛国的就业形势，没有任何了解。要他说，如果冲野洋子没什么其他意愿的话，那对她来说，当明星还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目前，还没到提出这条建议的时机——以她现在这么个贞子般的形象，要是说了，可能会被误会为嘲讽。
白石还在措辞，旁边的毛绒熊已经开心的跳了起来：可算让它等到这个时间节点了，这次，它一定能把握机会，改写命运！
毛绒熊拍着白石，激动的大喊：“告诉她，不用有什么固定的工作，陪我一起打工就好，等我工作稳定了，她就可以当全职太太了！”
白石面色不变，一肘子把它扫到了桌子底下。经历了这小半天后，他已经能很自然的把藤江明义的话当做噪音过滤掉。
——全顺着这个游魂来的话，它倒是能了无遗憾，世界恶念也会很开心，但白石“阻止藤江明义灵魂堕落”的任务，却铁定要失败。
因此见它这么激动，白石立刻不犹豫了：他不仅不准备切断冲野洋子的偶像之路，还要再推上一把。
藤江明义的人生遗憾，当然是要消除的。
但如果消除的方式，是厚着脸皮当一个啃妻族，那也太难看了，不符合系统提倡的积极向上的价值观。
白石在想事情，一直没说话，这一幕看在冲野洋子眼里，就好像气氛又严肃起来了。
她顿时觉得眼前的饭也不香了，不安的搁下筷子，双手交叠并拢在膝盖上，忐忑的看着他。
冲野洋子一动，白石就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一个人去看另一个人时，一般会优先注视对方的眼睛，白石也是这么做的……但冲野洋子的刘海实在太厚，他怎么看，都破不了防，只能看到那蓬乱的头发。
僵了几秒，白石终于还是没忍住，半是好奇半是考究的伸手，一下把冲野洋子的刘海全撩起来了。
或许是因为发帘帮她遮挡了紫外线，冲野洋子脸上的皮肤很白。
鹅蛋脸，水润的杏眼，再配上小巧的鼻子和嘴，这么一看，果然和日后那位走红的明星一模一样，只是现在看上去更青涩一些。
话说回来，留着这样的发型，那经纪人都能茫茫人海中一眼把她拎出来，可真是个神人。
嗯……从他拎着一箱钱买通藤江明义分手来看，这家伙看人还挺准。
白石思索了一会儿，忽然感觉手下的皮肤温度越来越高。
抬眼一看，就见冲野洋子的脸颊一片晕红，像烧起来了一样，那双眼也变得水盈盈的。她看着白石，好像想说什么，却又紧张的半天没吐出字来。
干什么，发烧了？白石不解的看着她。
结果对视了两秒后，冲野洋子咕咚吞咽了一下，忽然颤巍巍的把眼闭上了。
“……”，白石终于觉得氛围不太对。
他松开手，转而拍了拍她的肩膀，“洋子。”
“啊、啊？”，冲野洋子结结巴巴的应着，眼闭的更紧了。
然后她就羞涩又期待的听到白石说：
“等今天放学，一起去理发店吧。”
“……”
冲野洋子睁开眼，看着他严肃的表情，片刻后蹭的站起身，捂着脸扭头就跑，“我去一趟洗手间！”
“哦，好。”，白石话音刚落，冲野洋子已经跑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他收回视线，心想没拒绝的话，意思就是“行”对吧。
正要跟藤江明义打听一下他的发型是在哪理的，好避开那家店时，白石余光里，有个东西突兀的一动。
白石立刻瞟过去，就见冲野洋子的饭盒上方，正悬浮着一只虚化的q版手套。
它小幅度做着一张一收的动作，旁边还飘着两个字，[采集]。
“……”，这又双叒是什么东西？
从画风来看，肯定是系统搞出来的。
白石低头看了一眼，见毛绒熊还在抱着桌腿奋力往上爬，看不到桌面，他便放心在那只q版手套上按了一下。
空中浮现出一道30秒的读条，同时，旁边跳出一个解说框：
【虚拟世界中，成功推动任务进度后，有几率触发[采集]功能】
白石心想这系统可真能捣鼓，在人家饭盒上能采集到啥？菜谱？
在他疑惑的视线里，30秒读条过后，一点米粒大小的光点凝聚在了饭盒上空。
而后光屏自动弹出，那光点则拖着长长的尾巴，没入到了屏幕右上角。
白石仔细一看，发现那不知何时解锁了一个新图标——咖啡厅。
他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要不是系统忽然搞了这么一出，白石都快忘掉自己正租赁着一间咖啡厅了。
点开后，又有三个板块铺开，[员工管理]、[后厨]、[农场]。
前两个都是灰色，点了也不动。挨个试过后，白石点向最后一个。
一个界面应声铺开在屏幕上，看起来的确是个迷你农场。
左侧有一圈草地，中间是木制围栏，右侧则铺开着一块四四方方的土地，看起来很像n年前，白石玩过的某鹅农场。
……看不出来，系统还挺复古啊。
正想着，就看到q版助手系着个粗布头巾，穿着一身工装，扛着把锄头，从屏幕边缘走出来了。
目前，农场上只有一片菜地。
q版助手走到它旁边站好，而后看着白石，比划了一个“点击”的动作。
白石跟着这简单易懂的新手指引，按了按那块地。
光屏下方随之刷新出一道矩形长条，里面陈列着目前可以播种的作物。
图标有很多，但除了第一个图标亮着，后面全是灰色马赛克。
看起来，唯一能种的，就是那一簇金黄的小麦。
白石疑惑的往冲野洋子饭盒里看了一眼，里面只有大米，根本没有什么麦粒。
难道采集到什么，都是随机的？
q版助手晃了晃锄头催促他，白石回过神，按着小麦的图标往田地上拖动。
一松手，一粒有三分之一个q版助手那么大的麦粒啪叽落进土中。
q版助手拍了拍手，抓着锄头，开始哼哧哼哧的锄地，除几下，又拿出一只小喷壶嗤嗤按两下，循环往复，也不知道是在除虫还是施肥。
而那块土地顶端，则悬浮起了一个倒计时，23:59:59。
居然要种24小时？
看到这个时常，白石本来以为，q版助手接下来会给他介绍某种加速道具，让小麦一秒长好。
谁知等了好一会儿，它都没再看向屏幕外，而是就蹲在那，专心种地。
看来是没有加速功能了……
这时，桌子边缘，一只圆乎乎的熊爪终于攀了上来。
白石收起光屏，揪着那只爪子把藤江明义拉上来，准备按先前的打算，问他理发店的事。
第26章 转角遇到xxx
学校附近有四家理发店，但都预约满了。
最后，两人转了一大圈，才终于在离学校三条街远的偏僻角落，找到了一家美发店。
冲野洋子走了一下午神，这时候被白石牵着走到店门口，看着红蓝相间的旋转灯，才想起来问他，“你要理发吗？”
“不光是我。”，白石把她拉进店里，“你也换个发型。”
“可是……”，冲野洋子抬手卷了卷自己的头发，有点迷茫，“你不是说现在这样更自然，更适合我吗。”
“……”，白石反手在毛绒熊的脑壳上锤了一下，什么辣鸡审美。
把冲野洋子推给店里友善的小姐姐后，白石翻着另一位理发师递来的男式发型册，也想选个发型。
可惜藤江明义这个奇葩，除了刘海奇长，后面的头发都剪的很短，完全没给白石发挥的余地。
选了几个，都被理发师面露难色的否决，白石终于认命的叹了口气，“算了，给我理个和尚头吧。”
这个造型对发量没有要求，秃子都能理。很快，白石摆脱了之前那个油腻的发型。
转头一看冲野洋子那边，发型师还在给她介绍造型。
冲野洋子拿不定主意，好几次求助的转头看向白石，都被他用“女生的发型你们女生自己决定”打发回去了。
想当一个合格的偶像，怎么也得有点主见才行。
之后，白石靠在长凳上，原本想看会儿杂志等她，结果看完一本，又打了两三个盹，再醒来的时候，才终于看到冲野洋子那边，理发师放下了剪子，开始给她嗡嗡吹最后的造型。
……可算结束了。
白石伸着懒腰爬起来，劫后余生般松了一口气。
之前他还以为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搞定，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天真……
造型尚未完全吹好，毛绒熊就看着镜子里的冲野洋子，欲哭无泪：
“完了，完了啊！她之前那个样子，经纪人都能一眼找到她，现在这样……”
它忽然回头看向白石，谴责哭诉，“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居然要把老婆送走，你还是不是人！”
“闭嘴，再叨叨我把你扔到门口当脚垫。”，白石心里tui了他一口，合起杂志，把它放回书架上。
不知是否因为岛国的美发师们审美都相通——冲野洋子现在烫了一头波浪卷发，发色染成了浅棕，额前厚重的发帘则被修成了轻薄的空气刘海。
这发型，完全和现实世界里的她一模一样。
理发师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越看越满意：“你这五官，一看就很上相，都能当我店里的发型模特了。”
“谢谢，嗯……”，冲野洋子小幅度转着头，打量镜中的自己。
她虽然还没怎么开窍，不懂打扮，但被藤江明义带偏的审美观，倒是先一步矫正了过来，也看出现在的自己和之前判若两人。
她习惯性的理了理发丝，站起来踱到白石身前，转了一圈，低着头期待的问，“好看吗？”
毛绒熊停下哭喊，仰头看着她，几秒后，它脸默默的红了。
“……”，白石心想这货真是活该，让它用自己扭曲的审美祸害人家小姑娘。
本来，它至少能和漂亮的女朋友度过快乐的两年。结果他倒好，不让人家打扮，藏来藏去最后也没藏住，交往的时候，还要整天对着一张贞子脸。
见白石又没说话，目前还缺乏信心的冲野洋子再次不安起来，偷偷去照旁边的镜子。
刚看过去，就和镜子里的白石对上了视线。
然后她看到白石点了点头，夸她，“好看，侧面也不错。”
冲野洋子嗖的转过身，移开视线，脸颊又烧起来了。
离开理发店前，她最后看了看半身镜里的自己，忽然无师自通的喃喃道，“校服好像不太搭这个发型，等周末，我们一起去买点衣服嘛？”
“……”，白石一想到刚才的漫长等待，忽然腿软，心里感慨这妹子进步的也太快了，不愧在当偶像这方面天赋异禀。
不过，难得她觉醒了审美观，确实需要巩固，大不了自己再换个地方睡几觉……白石像个疲惫的老父亲一样，辛酸的点了点头。
刚点完，旁边忽然插进来一道喊：
“不行！你们在家里待着就好了，这么乱逛一定会被经纪人看到！然后、然后他又要挖走洋子，我又得重复那种失败的人生……”
毛绒熊的豆豆眼看着白树，用一种极度可怜的语气说，“你到底怎么想的，你真的甘心就这么错过她吗。”
白石丝毫不为所动，倒是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话说毛绒熊这么看着他和冲野洋子走在一起，不会觉得它自己绿化过头了吗？
转而又想到，系统既然觉得现在这样，可以“消除藤江明义的人生遗憾”，那想来系统也已经做了什么措施……比如让它偶尔和白石单方面共情之类。
……越想越有可能，否则没法解释毛绒熊为什么主动给它自己头上种树。白石决定等周围没人了，再跟系统确定一下。
正想着，街道转角突兀的冲出来一个人，十分戏剧性的撞上了他们。
白石此时吨位重，站的很稳，那个拐出来的瘦小男人却是哎呦一声险些摔倒，他的公文包也脱手掉到了地上。
黑色皮包滚了半圈，正好掉在冲野洋子脚面上。瘦小男人急匆匆的站稳去捡包，捡完直起腰，一看近在眼前的冲野洋子，呆住了。
白石也看着他愣了一下。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脸很尖，颧骨偏高，眼睛小到看不见，留了个鬼祟的中分刘海……这、看起来很像现实里冲野洋子的那个经纪人啊！
“啊啊啊啊啊——！！”
肩上的毛绒熊爆发出一阵绝望的呐喊。
这让白石彻底确定了眼前人的身份。
第27章 听说你能心想事成?
山岸荣一本来也不是什么稳重的人，现在又比现实年轻了几岁，更沉不住气。
他也不懂什么叫委婉，就呆在那，用一种狂热的，看金库一样的视线盯着冲野洋子，害的人家以为碰到了变态，直往白石身后缩。
白石看的一阵无语，这样子，现实里是怎么成功把冲野洋子拐到公司的？
不过转念一想，就洋子高中时的这种性格，跟她委婉，八成是委婉不出结果的，还真就得打直球……
白石刚到虚拟世界半天，此时还没来得及实行“藤江明义减肥计划”，体格十分壮硕。
冲野洋子往他后面一藏，矮小的山岸荣一顿时就看不见人了。
视线被眼前的壮士切断，他被迫看向比他高出整整一头的白石，一秒后，山岸荣一理智终于回归。
他急忙地下头，从沾了灰尘的公文包里翻找出名片夹，抽出一张礼貌的递过来：
“抱歉抱歉，刚才太激动了。我不是什么坏人，我是seni公司的山岸荣一……”
白石压根没听说过这家公司。
不过他背后，冲野洋子却小小的“咦”了一声，似乎有所听闻。
她这么朴素的人都知道……看来在这个世界里，这公司的确有名。
冲野洋子半信半疑，扒着白石的肩膀探出半边脑袋，偷偷观察山岸荣一，一边小声问，“他是不是骗子呀。”
白石转过头瞥了她一眼。
平时看着傻了吧唧的一个人，关键时候居然还挺精明……虽然严格来说也没精明到哪去，毕竟，山岸荣一确实是个正经经纪人。
山岸荣一则紧张又期待的瞅着他们。等两人嘀咕完，白石转回头来，他立刻站直了。
看到现在，他也明白了：对面这俩，是一对情侣。
如果两人关系够好，那只说服女孩子根本不够，还得让男生也同意才行。
但如果两人关系不好，就省事多了。发展初期，单身的女艺人，肯定比有对象的更好吸引粉丝。
不过看他们互动时的样子……唉，还是别做梦了。
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山岸荣一胡思乱想着，做好了就算被拒绝，磨破嘴皮子也要说服他们的准备。
谁知对面那个男生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对他露出了堪称慈祥的笑容。
在山岸荣一受宠若惊的表情中，白石把名片递给冲野洋子。
然后他提议道，“找个地方，坐下说吧。”
……
虽然山岸荣一现在刚工作不久，工资不高，但好不容易见到了一颗好苗子。他咬咬牙，请两人去了附近一家以“好吃”和“贵”著称的咖啡厅，准备和他们详谈。
白石对这方面没什么了解，敷衍几句过后，就坐在一旁，示意他俩谈。
他则盯着眼前的进度条，等着[采集]读条完毕。
——没错，这场详谈，也推动了任务进展。
之前白石刚坐下，就看到桌子上悬浮出了一只带着[采集]标志的q版手套，他借拿菜单的动作点了一下，读条开始。
这次，因为已经过了新手教学阶段，光屏并没有弹出来，光点停留的时间也变长了一些。
等白石看清那是一粒咖啡豆，它才碎成光点，缓缓消失。
白石召出光屏看了看。
打开农场后，他看到自己的地里，已经长出一颗幼小的麦苗。q版助手正跪坐在旁边，捏着个小扇子给它扇风。
又确认过咖啡豆已经进入仓库，白石这才放心的关闭了光屏。
旁边，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骗子，山岸荣一不断从他那个厚重的包里往外掏资料。
读个条看会儿光屏的功夫，这俩人聊的东西，白石已经快要听不懂了。
听不懂，那就干脆不听了，反正又不是他出道。
白石转而看向同样坐在桌子上，正听的十分认真的毛绒熊。
理论上讲，两个生活领域没有重叠的陌生人，在大街上成功偶遇的概率不高。
所以白石之前还想过，如果山岸荣一没遇到冲野洋子，那该怎么把她送进娱乐圈。
谁知刚换完发型，还没等走出那条小巷，他们就在那么偏僻，理应没什么人路过的地方，正正好好的撞上了山岸荣一。
……怎么说，这也太过巧合了。
这让白石立刻联想到了离开理发店前，毛绒熊一直在嘀嘀咕咕抱怨的事。
然后他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虽然藤江明义很不想让洋子出道，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它的潜意识中，它认定洋子一旦变得好看，就一定会被经纪人注意到，然后被挖走。
……难道它的意识，能影响到这个虚拟世界？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就被白石牢牢抓住。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而且，这样似乎也能解释，世界意识为什么只要把藤江明义扔进来，就能让他自己堕落——有一个心想事成的外挂，这货本身又不是什么大好人，当然很容易就会走上歧途。
也就是说……只要使用得当，藤江明义就相当于一个心想事成的金手指？
白石眼前一亮。
毛绒熊原本在专注的偷听谈话，却突然感觉到一道诡异的目光。
它从下到上过电似的打了个寒颤，噌的扭过头，哆哆嗦嗦的看着白石，“你、你又要干什么？！”
旁边还有人，白石没出声。不过他心情很好，所以头一次朝毛绒熊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
然后在对方变青的脸色中移开视线，拉过刚才一直没敢碰的装着提拉米苏的小碟，快乐的吃起了甜点。
——只要能好好利用这个主角光环，别说减肥了，就连白石一直比较犯愁的让藤江明义事业有成，也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主角光环是否存在，还有待验证。
就从观察吃完这份甜点会不会进一步发胖开始吧！
第28章 三无毒鸡汤
出道不是一件小事，对冲野洋子来说，这几乎决定了她未来的人生。
要走这条路，就意味着她没法跟去藤江明义所在的城市工作，更别说当什么家庭主妇。
她本来性格就优柔寡断，又见白石一直没表态，因此一直聊到山岸荣一嗓子哑了，咖啡都凉了两三次，她也没能定下来，只说还要再考虑。
看得出来，山岸荣一很捉急。
但最终，他还是沉住了气。毕竟该说的都说完了，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嗯，实在不行，再找机会单独约一约那个男生，说服他以后，曲线救国。
离开时，山岸荣一恋恋不舍，数次强调冲野洋子有意愿的话，一定要联系他。
出了这么一件事，冲野洋子也没有了买衣服的兴致，白石送她到家后，两人分开，她几乎没合眼，翻来覆去的思索了一整晚。
第二天，恍惚着来到教室，看到铺开在桌子上的考卷时，冲野洋子才猛地想起来，数学老师好像说过，今天会有一场模拟测验……
……
斜前方，白石稳如泰山的背影，给了冲野洋子不少安慰。
但实际上，当事人白石翻完一遍考卷，发现自己一道题都看不懂。
虽然他刚高中毕业没几年，但身为学混典范，白石早就把高中知识悉数还给了老师，连带着还还了点利息——初中知识也基本都倒贴上了。
好在毛绒熊被迫共情，实在不忍心看自己的名誉蒙灰，只得独自坐在试卷旁边冥思苦想，给白石提供答案。
想到昨天的“主角光环”论，白石开始暗中夸藤江明义头脑好，并不断表示，既然是重生，那它的身体现在正值高三，有些题灵魂忘了，但身体肯定还记得云云。
胡吹一通之后，卷子上的题目果然越看越简单，最后轻松写满。
答完题，离交卷还有二十多分钟。
毛绒熊坐在试卷上，仔细检查。白石则靠在椅子上没事干，无聊的开始扫视考场。
就见班里的很多人都在偷看冲野洋子。
换了个发型后，她简直像换了一个人。本来颜值就很引人注目，再有之前的模样做陪衬，吸引眼球的程度瞬间翻倍。
偷窥者有男有女。也不知是冲野洋子有天分到只靠脸就能男女通吃，还是藤江明义对她的喜爱，让虚拟世界放大了她的魅力，总之一群人看着看着，脸上居然纷纷泛起了迷之红晕。
不过，比起他们，冲野洋子的脸颊更红，耳朵边缘更是烧起来了一样。
这不是被人盯着看所导致的，事实上她根本没空注意周围——这是努力想做题，可惜做不出来，硬生生给急成这样的。
毛绒熊检查完一遍试卷后，也看向洋子，看了一会儿，它小声说，“要不你把答案给她？”
白石不理它，教什么不好，非要教人家作弊。
这毕竟只是一场班级自测，查的不太严。收卷时，白石站起身，顺便往冲野洋子的桌上瞥了一眼。
后者十分敏感，立刻俯身趴在卷子上，想要遮挡。
可惜白石已经看清了——几道大题都没写，选择题也有很多和藤江明义的答案不一样。
白石心里其实还挺欣慰，经过这一次，她对之后该干什么，应该有明确的想法了吧。
用山岸荣一的话来说就是。
——不擅长学习？
莫慌，来出道啊！
……
考试占用了前两节课，第三节是体育，高三难得有机会放松，卷子刚交上去，其他学生很快就走的没影了。
白石蹦跶了两下活动手脚，之后一转身，看到冲野洋子还在埋头趴着，想了想，白石走到她前面的位置上坐下了。
冲野洋子没动，她的脸埋在环抱的手臂间，看不见表情，但整体感觉丧丧的。
女生刚打理过的头发柔软又富有空气感，白石低头看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曾经养过的一条金毛，就很自然的伸手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
冲野洋子微微一动，一只手摸索着探出来，勾住了白石另一只搁在桌沿上的手。
她的头依然没抬起来，只有几缕头发因为这个动作，顺着肩头滑落到了脸侧，侧脸也被遮住，她看起来更丧了。
又顿了很久，她才沮丧的闷声道，“第一道大题，我没能做出来。”
……你何止是第一道没做出来。
偷看过试卷的白石咳了两声，把吐槽憋回去，尽量体贴的安慰道，“没事，谁都有不会做的题。”
“可是那种类型的题，你已经给我讲过两次了，我看到以后觉得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该怎么做。”
冲野洋子转了一下头，侧枕着自己的胳膊，她细白的指尖在白石手背上无意识的一点一点，眼睛茫然的看着前面的黑板。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问，“我是不是特别笨啊。”
“……”，只看学习方面的话，是有那么一点。
当然，这话绝对不能说。
白石深吸一口气，开启吹彩虹屁模式：
“你只是不擅长读书。”，他搜刮着曾经看过的各种心灵毒鸡汤，措了措辞，用一种十分令人信服的语气说：
“人才放在合适的地方，才叫人才。随便找个地方一扔，那只能叫凑数的人口，你在学校过的不顺，只是因为还没走到适合自己发挥的地方。”
冲野洋子沉默片刻，轻声问，“真的吗？”
说话时，她的目光从黑板上移开，转向白石，褐色的瞳仁大而明亮，眼里清晰的倒影着他的身影。
白石不自在的动了动，他忽然想起来，据说从洋子所在的这个角度看，人的鼻孔会很突出，看着特别像猪……
可惜他往哪挪，冲野洋子的眼睛都在追着他转，非要得到答案一样，白石觉得这么下去不行。
于是他又在冲野洋子顺滑的头发上盘了两把，趁她微微眯起眼，白石抓紧时间转移对方的注意力，“那张名片你还留着吧。”
“嗯。”，天真的高中生果然中招。
冲野洋子以为白石想看，便直起身，从钱夹里把名片翻出来，递给他。
观察了一下白石的表情，没发现他有不开心的迹象，冲野洋子才犹豫着说：
“如果成了偶像，工作就会变成‘尽量让更多的人喜欢我、关注我’，可我觉得这样、这样简直像是在出轨，对你太不公平了……”
白石其实无所谓。
不过这一点，确实戳到了藤江明义痛处。
毛绒熊终于从冲野洋子的美色里挣脱出来，又一次在地上哭嚎。
白石暗暗踹了一脚，让它叽里咕噜的滚到了教室边缘。
消除噪音后，他才得以安生的继续灌毒鸡汤，“足够优秀的人总会被很多人关注，被很多人喜欢——难道你能说他们都在脚踏n条船？不是这么算的。
“重要的不是有多少人喜欢你，而是你喜欢谁。”
这种瞎拼乱凑的理论，拿来哄高中时代的冲野洋子，一哄一个准。
她睁大眼看着白石，几秒后，忽然解开心结似的一把握住他的手，眼中有光：“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第29章 日子好起来辽
下定决心后，冲野洋子在白石鼓励的眼神中跑出教室，去给山岸荣一打电话。
路过门口时，毛绒熊企图抱住她的腿阻止她。
可惜人家腿长，迈的步子又大，别说抱了，它摸都摸不到一下。
这头熊只能欲哭无泪的折回白石旁边：“你到底怎么想的！放走了她，就不可能再找到更好的人了！”
“什么叫放走，当明星和当老婆又不冲突。你不是也说过吗，‘有个明星女朋友，听起来还蛮不错的’。”
切断了毛绒熊企图拖人后腿，继续堕落的念头后，就该让它干点正事，消除人生遗憾了。
当然，白石不能直接告诉藤江明义“这是个假世界，你是主角你做主”——且不说以它的性格，知道这事后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就算它老老实实的走完一生，那“消除遗憾”这个任务，也很难完成了。
毕竟“重生后活过精彩的一生”，和“死后到一个假世界里度过完美人生”，带来的满足感，是截然不同的。
白石翘着二郎腿，托着腮，准备用合适的方法，触发这个心想事成的金手指：
“优秀的人，会下意识的选择同样优秀的伴侣。洋子那么好，为什么偏偏看中了你？——那是因为她察觉到了你的闪光点。只可惜上辈子，你没能发挥出自己的才干，所以才是悲剧结尾。”
“我的……闪光点？”，毛绒熊摸着撞疼了的头，怔住了。从高中以后，它就再没听过别人这么夸赞它。
曾经优秀过的人，即使后来成了扑街仔，内心深处，他们往往也还坚信自己是不俗的。
放在平时，这可能只是失败者的自我安慰。但现在，藤江明义却是虚拟世界钦定的主角，它的这种认知，能轻易影响到这个世界。
想到这儿，白石都有点羡慕了，这么棒的主角待遇，世界意识为了勾人堕落，还真是下了血本……
不过现在，这待遇是他的了。
前面毛绒熊抱着胳膊就地坐下，想了一会儿，还是不敢信：
“我见过几个考上了我理想大学的人，他们、他们的确很厉害。我高中时很刻苦，每天都在做题，记知识点，改正错误，但一遇到全新的题型，我就变得束手无策，他们却都能触类旁通……”
“那是因为你的才能也不在考学上，你要往别处发展。”，白石走到它旁边蹲下，握住他的两个熊爪：
“你没发现自己很有文学天赋吗？昨晚你学习的时候，我看了你的日记，那文笔，那意境！啧，实在是令人身临其境！”
“……真的？”，毛绒熊半信半疑，一秒后忽然觉得不对，“你怎么能偷看别人的日记！”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反正你也考不上学，那不如写点剧本试试。”
白石拍拍它的熊头，煽动的说，“如果能行，以后你写什么，洋子就演什么，夫妇联手，岂不是很快乐。”
“我怎么写，她就怎么演……”，毛绒熊顿时把日记忘到了天边，它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逐渐陶醉起来。
眼看它开始心动，进而开始构思，白石松了一口气。
他抬眼看向毛绒熊上方，果然见那个一抓一抓的q版手套又浮现了出来。
白石点下[采集]，30秒读条后，他采集到了……
一只迷你奶牛。
“？？？”，还有这种东西？
奶牛“哞——”了一声，化作光点消失。
白石呆了两秒，召出光屏，打开农场。就看到左边的草地里，果然已经多了一头悠闲散步的牛。
q版助手也不在地里了，她正双手提着一只桶，站在奶牛旁边，眼睛随着牛的腹部转动，严肃的研究该怎么挤奶。
白石又看了一眼小麦，它依旧还是一颗麦苗，倒计时也只过了十来秒。
初见时，白石觉得很诧异，后来想想就懂了——农场里的时间流速，应该是和现实中等同的。
由此可见，目前现实里也没过去太久。
幸好是这样，否则如果在虚拟世界里待上十天半个月，出去一看，身体死了，那就太坑人了。
在白石的努（hu）力（you）下，虚拟世界最主要的两个要素，都开始步入正轨。
冲野洋子毕业后才会正式进入公司，不过山岸荣一提前给她安排了培训课程。这个曾经内向的女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朗了起来，逐渐绽放出她独有的光彩。
藤江明义也找到了事干，每天扑在桌前狂写小说。
白石给它提供了几个套路，都是他的世界里被用烂了的桥段。
好在一来这里年代比较早，这些“老套路”还都很新。二来白石提供的套路，不需要感动别人，只要让毛绒熊觉得有趣就行了。
它觉得自己写出了神作，那虚拟世界就真的会让它变成神作。
转眼半年过去，高三生们迎来了大学入学考试，而一心写小说的毛绒熊把自己关在了家里，让白石独自去考……可见它真的对成绩全不在意了。
藤江明义没接触过出版业，不知道正常会遇到哪些困难，它只是像一些人以为的那样，觉得写本好书，就一定能大火。
因此，小说出版的过程，也顺利的超乎寻常。
白石带着稿子走进出版社。在门口刚站了几秒，还在纠结该往哪走时，就有一位路过的白发老爷爷看中了他随意捏在手里的稿子。
看过几行后，对方惊为天人，异常兴奋的把白石请进办公室详谈。
白石简直受宠若惊，同时也感慨毛绒熊脸皮真厚……它到底觉得自己写了本啥书才能得到这种待遇啊，圣旨吗。
就这样，小说飞速出版，又以一种不符合这个年代的速度火遍了全球。
白石出门买个盒饭，排队的时候居然碰到了一群迷妹——小说的扉页上印了作家照片。
回家后，毛绒熊已经在写第二本了。
它习以为常的看着白石带了一堆小礼物回来，珍惜的抚摸着它们，又用一种看伯乐的感激眼神看向白石：“你说的对，我果然也是有才能的，还好这次我没有埋没自己！”
“啊哈哈。”，白石只能报以干笑。
出名的同时，白石减肥的速度，也快的像割肉一样。
——他其实没真的去死命减肥，只是每天跟藤江明义说自己要出门锻炼，然后慢跑上几圈，再找家店该吃吃该喝喝，回家前往头上淋点水，假装满头大汗。
在毛绒熊以为他超负荷锻炼的意念下，白石以一天五斤的速度往下掉，很快就瘦到了正常体重，甚至还多了两排整齐的腹肌。
白石对着镜子，照了照瘦下来后的脸。
不知道藤江明义本身是个潜力股，还是他偷偷把自己改帅了，瘦下来后，每次冲野洋子见到他，都笑着说两人应该并排出道。
冲野洋子的事业也越来越红火，甚至比现实里进展的更快，她没在偶像的阶段停留太久，迅速成为了口碑很好的实力派演员兼歌手，几乎一路没受挫折。
日子就这么飞快过去。
有一天约会时，冲野洋子的宽沿帽被路边低垂的树枝勾掉了。
她弯腰去捡帽子，直起身时，白石看到墙边有闪光灯一闪，紧跟着，蹲守在那的狗仔快速跑开。
白石没去追，冲野洋子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也没说什么，转身握住了白石的手。
而旁边的毛绒熊则插着腰大笑起来：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走，去买箱子！买两个！”
第30章 我还不想进坟墓!
买箱子是要干什么呢？
当然是为了装钱！
存折上的0再多，也不及一摞摞捆好装在箱子里的现金，能给人以直达灵魂的冲击。
毛绒熊至今对山岸荣一摆在他面前的一箱钱印象深刻。
当时，也是因为藤江明义和冲野洋子在一起的画面被人拍到了，山岸荣一的公司截下了那条消息，然后让他拿钱来买藤江明义分手。
如今毛绒熊功成名就，决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用无敌的钞能力，来对抗敌人的钞能力。
——要不是箱子太多的话，扛起来会掉逼格，毛绒熊简直恨不得让白石把所有存款都带过去，在山岸荣一砸钱的时候，把他反埋在钱山里！
这种不危害社会的装【哔——】要求还是可以满足的，于是很快，白石就备好了两个装满钱的皮箱。
老实说，他这辈子也没什么能用钱砸人的机会，突然在虚拟世界里首次实践，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果然，没过多久，白石就接到了山岸荣一的邀约。
成功带出了一个超级新人，看得出来，山岸荣一现在意气风发，工资也比之前高了很多。
他在一家豪华饭店里包了包间，白石拎着俩箱子进去后，山岸荣一疑惑的看了箱子一眼，不过他也没多琢磨，很快请白石在旁边坐下。
然后他拿出了一张照片，摆在白石面前。
上面果然是两人约会时，冲野洋子帽子被勾掉，露出额头和发型的一幕。虽然她还戴着墨镜和围巾，但熟悉她的人都能认出这是谁。
“是这样的，早上，公司截到了这份爆料，经过商讨，我们觉得这件事最好先不要爆出来，所以……”
山岸荣一说着，就从脚边提上来一个四四方方带密码的小皮箱，摆在了桌子上。
这么单刀直入的吗……白石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隔着皮箱，嗅到了油墨纸钞的香气。
“哈哈，我就知道！”，旁边毛绒熊的大笑唤回了他的理智。
毛绒熊嚣张的一挥手，“这么小的一只皮箱，也配跟我battle？快，把我们的箱子拿上来！”
说起来，白石也觉得挺怪——山岸荣一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还觉得能用钱收买他分手？还是说这是公司做的决定，而公司不知道他现在是个赚的盆满钵满的开挂作家？
想归想，眼看消除人生遗憾的任务能有巨大进展，加上还挺想试试亲手打开钱箱的感觉，白石压下念头，把自己的两只箱子拿上来了。
山岸荣一原本正要打开他那个小箱子，这时看着白石的举动，他顿了顿，疑惑更甚。
白石表情不变，礼貌的伸手示意，你先请！
“哦哦。”，山岸荣一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见白石不说，只好继续自己的动作。
输进密码后，他把皮箱打开。
箱子敞开一条缝时，白石忽然觉得事情不太对。
然而这边，毛绒熊却太过激动。一听山岸荣一行动了，它立刻卡着点，两根圆手啪啪连拍，让这边的两个箱子极有冲击力的弹开——这款会弹的皮箱，也是之前专门选的。
山岸荣一正面遭遇两箱巨款，当场懵逼。
他的手僵在半空，手里打开到一半的黑色皮箱子里，露出了一沓沓整齐的，带着油墨香气的，刚印出来的……
纸质材料。
“……”，白石动作不易察觉的一僵。
现实世界里，山岸荣一来收买藤江明义时，带的是公司给的钱。而这时的他虽也小有积蓄，却依然被这么多钞票狠狠震惊到了。
他看着白石身前的皮箱，半天才艰难的移开视线，“这、这……”
毛绒熊扭头一看，也傻了，怎么回事？说好的被钞票打脸，当场反打回去呢？？？
山岸荣一？你的钱呢？？！
场面一时有点尴尬。
这时，白石眼尖的瞥到山岸荣一带来的箱子里，有一份文件上能看到“宣传”“方案”之类的字样。
他灵机一动，清了清嗓子，又把自己的箱子合上，很自然的往山岸荣一那边一推：
“这段时间，你一直都很照顾洋子，在我小说改编的事上也很尽心，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这些算是谢礼。”
“啊？可这也太多了……”，天降巨钞，山岸荣一幸福的腿都软了。
白石趁机把箱子合上，拎下去放到山岸荣一脚边，岔开话题，“好了，给你你就收着，先说正事吧。”
“哦哦，好……”，山岸荣一控制住自己收回视线，把材料取出来，一一展示给白石看。
这是他们目前想出来的宣传方案。
毛绒熊写的第一部小说，是以它和冲野洋子的恋爱经历为蓝本的，这小说被改编成了电影，冲野洋子正是主演。
seni公司觉得，想等他俩分手，大概是没指望了。而且白石现在又十分有名，形象也不错，经历又励志。两人的事爆出来后，说不定反而能给洋子带来更多热度，所以想让他们的恋情成为一种宣传。
很快，拍完广告的冲野洋子也赶到饭店，加入了这场协商。
事情迅速敲定，一个月后电影上映，首映式时，两人正式公开。
脱粉的老公粉的确有不少，但却有更多人被冲野洋子的演技和人品所吸引，整件事最终毫无波折的结束了。
之后，冲野洋子凭借自身的努力和一个个神级剧本，事业稳步上升，揽获无数奖项，二十四岁时，她退隐结婚。
婚礼选择的是神前式，只邀请了几十个人。白石在婚庆公司员工的帮助下换好黑色和服，来到举办婚礼的神社前。
不远处，比现实中还要成熟一些的冲野洋子身穿白无垢，头戴角隐，踩着纯白的草履，小步走到他身边。
她对着白石轻轻一笑，上前挽住他胳膊的时候，白石肩上的毛绒熊忽然发出一声响亮的幸福的抽泣。
它这几年，没日没夜的创造剧本，睡着时做梦都在琢磨剧情，创造了无数成功的小说。但小说大卖时的成就感，却还比不上现在的携得美人归。
白石猜出了他在想什么，很想批判一句没出息，然而很快，世界忽的一阵扭曲。
白石久违的感到自己飘了起来，而在他旁边，毛绒熊迅速放大成一道人影。
藤江明义站在冲野洋子身旁，仰头呆呆看着神社的方向，脸上带着复杂的泪水，整个人和虚拟世界一起，慢慢消散。
一颗圆润剔透的晶体出现在他消失的地方。
白石一怔，正要伸手去抓，结晶却已经十分主动的撞向他，而后消失在弹出的光屏里。
几乎同时，光屏上显示出几行字：
【阶段二结束】
【即将返回现实】
【倒计时：5、4、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