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九章 杀鸡儆猴
从马家出来,林梦雅就松了一口气。
有马家撑着,把老师送过去给曾祖他们看病,也就不必经她的手了。
今日她出来,除了要跟马北辰周旋,更多的,是要见一个人。
两个人才刚刚走到主街,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影。
那人瘦长高挑,跟她们的风格,看起来也差不太多。
“后面多了几条尾巴。”
清狐的语气,有些不太好。
他现在都是暗中保护丫头,纵然是龙天昱的人,也得给老老实实的躲得远远的,有事的时候,才会出现。
可是马家的人,就没那么有眼力价了。
瞧瞧这跟踪技术,只怕街边还在尿床的娃娃,都能看得处蹊跷来。
“没事,马北辰这是要演戏给我看呢。”
一方面,是来监视她的动向。另一方面,怕是还要试图给她来一出神兵天降。
好让她这个“下人”回去之后,狠狠的夸赞他一番。
要是泡妞这事,也就马公子舍得下血本。
至于其他人——
貌似她家男人,下的本钱更大。
算了,只要不耽误正事,随便他们折腾去吧。
三人目的明确,很快就走到了老师开的那间医馆。
因为老师那古怪的规定,所以白天的医馆,倒是十分的冷清。
他们敲开后门,此时的杜仲看着门外的三个陌生人,再度机警了起来。
“你们找谁?”
林梦雅伸手一摸,就把脸上的易容面膜摘了下来。
杜仲立刻把三人迎了进来,然后又特意站在门口,左右的张望,确定没有人跟踪,就立刻关了大门。
三人并未去老师的房间,反而是从后面,绕到了前面的药房内。
关闭的药房有些昏暗,里面或坐或站着几个人。
林梦雅瞥了一眼,缓缓拉出一个冷笑。
人就是贱,不给点厉害看看,始终不知道天有多高。
“几位久等了。”
她率先走了进去,脸上笑容如沐春风,丝毫看不出,她当前的情绪来。
那里面的人,立刻都站了起来。
只是当他们看到这三张陌生的脸蛋后,不由得稍稍有些失望。
很快,其中有一个憋不住脾气的,直冲冲的说道。
“怎么不见神使大人?宫家的人呢?”
林梦雅瞧了那人一眼,倒是个生面孔。
她视线在几个人中过了一遍后,才开口问道。
“聂庆呢?怎么不见他来?”
见她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方才发话的那人,脸上立刻露出了一抹不悦。
但还没等他再话说,就有人拦住了他。
“神威将军现在正忙着布防,一时走不开。敢问这位姑娘,神使大人可在?”
神威将军?
林梦雅心中冷笑,她被尊为神使,所以想要取代她的人,就自封了个神威将军么?
看到这些人如此的急切,她知道烟霞山上,只怕已经弹尽粮绝了吧?
活该!
“神使大人有要事在身,他岂是你们相见就见的么?亦或是,你们觉得自己还有什么脸面,求见神使大人?”
她这话,啪啪的打了在场所有人的脸。
自从神使离开之后,刚开始宫家送来的物资,让他们过了一个衣食无忧的冬天。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心就发生了变化。
首先是聂庆,因为林梦雅之前,把那些世家的注意力转移了,再加上她有意庇护,又让几个哥哥在暗中周旋,所以聂庆也算是打了几个胜仗。
可惜,他没有认清形势,反而在胜利的喜悦下,渐渐被冲昏了头脑。
觉得自己,乃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带兵奇才。
其次,因为她之前制定了严格的规矩,又为了他们以后的日子,规划了一系列的后续计划。
如果按照她的计划来,现在烟霞山肯定已经是一派欣欣向荣之色。
但她却错估了这群人的惰性,把宫家一时的救济,当成了应得之物。
权欲,在整个队伍里迅速的膨胀、蔓延。
一个小小的团体,很快就出了很大的问题。
他们开始对林梦雅这个神使不再尊重,后来又把宫家那排进去的人,排挤到了势力的边缘。
若不是朱炎跟小白小虎护着,只怕他们早就成了孤魂野鬼。
后来,更有甚者,居然打起了宫家的主意。
而这些事,林梦雅全部都知情。
她之前默许这些事情的发生,就是在大浪淘金。
是人是鬼,唯有在黑夜来临之后,才能分辨的清楚。
现在,就该是她收网的时候了。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既然是神使,就该庇护我们,而不是把我们扔山上,自生自灭!”
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理直气壮的指责。
林梦雅差点气笑了,听听,这什么强盗逻辑?
她目光微冷,落在那几个人的身上。
“自生自灭?若不是神使大人,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乱葬岗上喂野狗。你们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要不是他,你们现在怕是早就冻死、饿死了。哪里还容得你们,在这里狼心狗肺的指责他的不是!”
几万两银子砸下去,居然得到的是这样的结果。
纵然她想过,却也忍不住觉得心疼。
他们想要掩饰的事实,如今被人这样**裸的扒开,但凡是有皮有脸的,也该觉得臊得慌了吧?
但没想到,还真有不要脸的。
“哼!当初要不是他多此一举,也许我过得要比现在还要逍遥!他既然管了,就该管到底,莫不是他觉得银子太多,不想拿了吧!”
“住口!”
方才劝阻解释的那一位立刻阻止,可惜已经晚了。
坐在光影相交之处的女子,缓缓的弯起了唇角。
明明是一样清浅的弧度,一样秀气的五官,可沐浴在光的那一面,看起来温和淡雅。
但隐藏在黑影之中的那一半,却闪耀着诡艳而冰冷的光芒。
“说的有道理,那么,你就去享你的清福吧。”
她柔软的音色,拥有冰裂一般的清脆。
但对于那些作死的人来说,却不亚于丧钟的哀鸣。
“姑娘!请姑娘息怒!他只是个粗人,不懂这些道理,还请姑娘高抬贵手,放过他!”
那人瞳孔微微紧缩,他太清楚面前的女子话中的含义了。
一直以来,他都清楚聂庆他们,根本就没有完全看透神使的身份。
一个可以驱虎吞狼,带领数千奴隶顺利逃出。
而后又让宫家甘心为其所驱使,出人出钱的。
最后,是他所经历过的几场战斗。
他一眼就看得出来,对方根本就没有使全力,不管是兵力亦或是供给,都显得有些疲软。
与其说是来剿灭他们的,倒不如说是来送物资的。
在举目无亲的卫国,谁又会这么好心,又有这么大的能力,去影响那些世家?
除了神使之外,根本不会有第二个人。
所以,他一直不赞同他们的反水。
别看他们人数不算少,但对于那些大家族来说,碾死他们,就跟碾死一只老鼠差不多。
今日,他从进门开始,就战战兢兢的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被那莽汉弄成真的了。
“侮辱神使,罪该万死。只不过神使心慈手软,也是懒得跟你们这种人计较。但是,这个人不能留。来人,把他给我送到奴隶市场,拿来的,就回哪去吧。”
她可不是软柿子。
而且这人也算是倒霉,偏在她杀鸡儆猴的时候,主动送上门来。
她也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那莽汉一听,心中还不知道怕。
他居然啐了林梦雅一口,脖子一梗,扯着脖子喊。
“老子岂会怕你们这种人?什么狗屁神使,都是骗人的!你有本事把老子放开,老子靠自己,也能谋出一条生路!”
“放你?你靠着神使跑出来的,要想自谋生路,那就给我回到起点。你们今日谁还想跟神使一刀两断的,都给我站出来,不然,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价了!”
那几个人里头,显然还有人气鼓鼓的不服。
但没想到此时,负责拿人的清瘦男子,却猛地打了莽汉的下巴一把,那人下意识的开口喊疼。
却被清瘦男子用手中锐利的匕首,狠狠的在嘴里一划。
凄厉的惨叫声,诡异的停止,徒留一个尖锐的尾音。
犹如一把利刃,明晃晃的刺入了每个人的心。
“砰”的一声,还插着匕首的半截舌头,被瘦高男子,随手扎在了木质的柜台上。
药材的馨香,混合着血的腥味,在这个半封闭的空间内,显得越发令人心惊胆战。
生怕自己的三寸不烂,成为下一个目标。
“这是利息。”
清狐抬起头,阴测测的朝着那些个家伙说道。
然后像是拖死狗一般,把已经晕厥过去的莽汉,弄出了药房。
“下次记得在外面,别脏了人家的地方。这里是用来治病救人的,可不是用来杀人的。”
她淡漠的说道,去而复返的清狐,拍了拍自己的手,冰冷的眼神,随意在那几个人身上滑动。
“说的是,你们谁想要来试试的,就自己走出去吧。我手重,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可就脏了人家的地方。”
现在,谁敢站出来?
他们没趴在地上,大喊英雄饶命,已经是极限了。
谁又能想到,眼前的三人,居然是这样的狠角色?(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三十章 贪婪是罪
“既然没人敢站出来试,那今日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你们如果想要神使的帮助,就拿出诚意来。要是想脱离也简单,留下些利息,自己回去当奴隶,这事就算是两清。但谁要是敢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话。我必定让他知道,人间即是地狱!”
她双眼若碎冰,清清冷冷的掠过那群目瞪口呆的人。
就这点胆,还想当恶人?
她懒得再跟这些人废话,起身欲走。
却突然,被人叫住了。
“姑娘请留步!”
她转过身去,看到那个唯一还有些清醒头脑的男子,急切切的说道。
挑了挑眉尾,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耐烦。
那人脸色苍白,可还是坚持着,走到了她的面前。
“我知道,我们已经没有脸面,再请求神使的原谅。只是、只是大家也都是可怜之人,还请姑娘在神使面前,帮一帮我们,至少,给大家留一条活路...”
声音越来越小,想必是他也觉得,这要求实在是强人所难。
她看得出来,那人的眼睛里,藏着深切的悲哀。
有时候,众人皆醉我独醒,更是一种心酸的无奈。
只是,她好像没那个义务,去原谅一群白眼狼。
“这得看神使大人的决定了,不过在这之前,我想你们应该先表达出自己的忏悔之心。如果不能,那么神使大人那边会如何发落你们,我也不清楚了。”
她说完,佛袖离去。
那心狠手辣的清瘦男子,冷笑着瞥了他们一眼后,用眼神示意他们该滚了。
几人互相搀扶,迫不及待的冲出了医馆。
直到拐了个弯,彻彻底底的看不到医馆之后,几个人才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了!”
里面有几个资格老的,如今又开始愤愤不平的嚷嚷。
杜涵站在几个人的身后,眉眼满是晦涩的绝望。
如同他之前预料到的那样,神使手眼通天,他们不过棋子。
现如今棋子看不清虚实,竟然还想要反咬一口,以神使的雷霆手段,又怎会姑息养奸?
“将军也是,跟他们费什么话?现如今宫家正陷于内乱之中,咱们何苦还要靠那个狗屁神使的施舍?依我看,咱们今日就去踩踩点,看看宫家到底情况如。倒时候...哼哼,得了宫家,咱们山上再也不愁吃喝了!”
没想到,这样的言论,居然让其他的几个人,露出了明显赞同的神色。
杜涵闻言,从头顶冷到了脚底。
这样的贪心,只怕把人往死路上领。
忍不住,开口劝道。
“不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宫家那么多年的基业,就连那些大世家都不敢动手,何况是我们?”
听得他泼了冷水,登时那人就不愿意了。
瞪着眼睛,冷笑着质问。
“从刚才开始,我就觉得你小子不对劲。看你跟那个丫头说话的热乎劲儿,那不成,你是神使留下来的奸细?”
他刚才明明是为了大家的活路着想,怎么就成了奸细?
顿时,杜涵那张小白脸,气涨得通红。
“你们,你们怎可这般侮辱我?”
“侮辱?刚才我们可都看到了,不过是个狐假虎威的小娘们罢了,看你那个怂样,哪里还有咱们男人的一点骨气在?而且,你还跟那个丫头眉来眼去,你当我们都瞎么?”
那人继续咄咄逼人,而杜涵气得只能用手狠狠的指向他们,可嗓子眼就像是被人卡住似的,说不出半个字来。
“哼!我可告诉你,你也是山上的人。你背叛了我们,神使也不见得会待见你。神威将军要不是看在你还有些才能的份上,早就把你扔到林子里喂狼去了!”
那人不屑的啐了杜涵以后,纠结着自己的那群人,大摇大摆的往宫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良久,杜涵在吐出了闷在胸口的那一口浊气。
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只觉得浑身无力。
大敌当前,可他们却如此盲目。
要真是搀和了宫家的这趟浑水,他们,无意是自取灭亡。
果然,还是逃不过这一劫么?
他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心里头却不由想到了那抹纤细的身影。
如果神使大人还在的话...
想到这里,他不有的心中觉得愧疚万分。
明明,是他们无耻无信在先。
现如今,又有什么立场去祈求神使的原谅呢?
算了吧,也许这就是他们的命运。
医馆内,林梦雅并没有怎么生气。
那莽汉已经叫清狐着人带走了,很快,最近的奴隶市场内,就会出现一名来自于烟霞山的哑奴。
她不会叫他死的,但也不会让他好好的活着。
他的下场,便是烟霞山上,那些背叛之人的下场。
她倒要看看,聂庆能支撑多久。
“雅姐姐,你说这人,怎么能如此的贪心呢?”
阿秀心思灵透,但终究看不透人心。
她也是一样,纵然她可以用神农系统运算出世上最精确的结果,可人心,却是唯一没有办法测算的数据。
“想的太多,要的太多,自然就会贪心不足。丫头,我刚才遇到了一件有趣儿的事儿,你要不要听一听?”
清狐才回来,就靠在门边,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怀好意。
林梦雅本来去想找老师说一说给曾祖他们看病的事儿,只是现在老师忙着配一个方子,现在还脱不开身。
等着老师的这一空挡,她也是下意识的,随口答道。
“你说说看。”
“四泰学院,今日出现了第三位女先生。”
这也没什么,毕竟不可能只有她一个挂名的女先生吧。
但清狐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听闻,她是苏岩先生的未婚妻。人,也是苏岩先生亲自带到四泰学院里的。”
看到刚才还漫不经心的人,霎时间眉头微皱,清狐嘴角的坏笑,也悄然绽放。
“如今非叶城内,除了你跟马北辰的婚约之外,就是你跟苏岩还有那个女先生的三角恋。啧啧啧,要是让城内的人知道,这两场大戏是一个主角,不知,又会传成什么样子。”
她会在乎这种事?
可是,龙天昱没跟她提过这件事啊。
也许这人是他安排进来的,也许是有人又想要倒贴。
但这个节骨眼上,传出这种绯闻来,到底是因为什么?
阿秀感觉到她的在意,立刻自告奋勇的说道。
“我看,这一定是谣传。要不,我去帮雅姐姐打探打探?”
林梦雅迟疑了片刻之后,又点了点头。
她并非是出于嫉妒,也绝对不是怀疑龙天昱。
只是,她觉得此事,有些不太对劲。
“不要惊动他们,只要问清楚前因后果就可以了。”
“好。”
阿秀飞快的离开,而清狐却勾着笑,眼中却带着几分疑惑。
林梦雅看也不看,就知道这人是为何要告诉她这个消息。
“那个女先生,你认识?”
“也谈不上认识,只不过再给你男人办事的时候,见过几面。”
“才几面而已,你就如此忌讳?”
阿秀别看平时总是不声不响的跟在她的身边,可一旦给她放出去了,那丫头眼光又准,行事也稳妥,绝不会做出什么岔子来。
而且清狐有意派出阿秀,恐怕是因为,龙天昱留给她的人不能动,而他们手下现在可用的人,也并不合适。
看来,这位女先生,倒是个厉害的角色。
清狐知道隐瞒不了她,也只能说出实话。
“那女人手下有不少人,就连你家男人,也得谨慎行事。”
“既是谨慎行事,那就不是畏惧,她也奈何不得龙天昱,对么?”
看她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清狐忍不住撇了撇嘴。
“我说丫头,你就不担心么?”
林梦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嘲笑着他的无知。
“担心什么?是担心她会抢走我男人么?”
清狐快速的点头,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贱样儿。
“要知道,那女人可是要模样有模样,要人有人有人,要能力有能力。就连我都觉得,她跟你只差那么一点点吧。”
可惜,林梦雅依旧不上当。
“我就算是差她千百倍,她这辈子也入不了我男人的眼。”
看她这样淡定,清狐反而觉得意外。
要知道,他家丫头的战斗力,那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万一,她要是主动引诱你家男人呢?你也知道,男人是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尤其是佳人在侧,很容易犯错误。”
谁知,林梦雅的视线,却凉飕飕的在他腰下转了转。
“他要是管不住,那我就替他管。夫妻成姐妹,我看也不错。”
清狐嘬了嘬牙花子,心里头不住的安慰自己。
还好还好,他早已经对她没了那些旖旎的心思,不然...
一阵恶寒,从龙天昱的尾椎骨之间窜起。
大夏天的,他却生生的打了一个冷颤。
正在书房内议事的薛华看到,不由得关切的问道。
“殿下,您可是昨晚着了凉了?”
龙天昱摆了摆手手,裹紧了衣服。
可能是昨晚他洗漱时候,用的井水太凉了吧。
小小的插曲过后,他看着桌上的密报,眉头紧锁。
他们刚想要继续,就听得外面,传来了一道爽朗的声音。
“你们商量大事,怎么也不叫上我?”(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三十一章 势在必得
话音刚落,从外面就走进来一个女子。
那女子大约二十几岁的年纪,生得一副英气的相貌。
身材十分的高挑健美,身上穿着的虽是女装,却独有几分帅气。
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完全没有寻常女子的娇媚柔弱。
看到女人不请自来,龙天昱的脸上,露出几分淡淡的不悦。
“出去。”
低沉的命令,不带任何温度。
就连薛华都不由得心中一抖,可女子,就像是没听到似的,自顾自的坐在了书房的椅子上。
“别急啊,我来就是为了给你帮忙的。”
“不需要。”
被毫不留情的拒绝,女子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僵。
薛华在一旁紧张得很,生怕这女子,会真的惹怒殿下。
到时候,可就不是轻易能收场的了。
女子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淡,美目之中却又多了几分纯然的欣赏。
她就喜欢强大的男人,从小她就知道,唯有世上最强大的人,才能配得上自己。
如今,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如何会放手?
“殿下真是见外,我金瑶有什么样的能力,您又不是不知道?既然有事能让您烦心,那我自然是帮您排忧解难的了。”
她自信的说道,眼睛始终不离那男人的挺拔的身姿。
“薛华,把她扔出去。”
龙天昱心中,已然对这个不知道进退的女人,反感到了极点。
他从来都没有把金瑶放在眼中,留着她,只是薛华拼死进谏的结果。
若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他的底限,那么他也不必在意了。
“殿下,您应该相信我!”
金瑶信心满满,可薛华却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毫不怀疑,如果这位姑奶奶在无中生事,那么殿下肯定会把她直接扔出学院,而且永远不能再回来了。
为何长远打算,他抢在殿下的前面,开口说道。
“金小姐一路舟车劳顿,现在肯定需要休息。殿下,我带着人先下去,您先忙。”
说完,就赶紧陪着笑脸,把这姑奶奶哄走了。
书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可龙天昱却没就此作罢。
“凌夜。”
“在。”
凌夜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把椅子扔出去。”
“是。”
“咣当”一声,方才金瑶安坐的那把椅子,被凌夜丢了出来,碎成了废弃的木料。
那声音,惊得旁边看守院子的人,一阵激灵。
看来,是有人惹了主上不快了。
龙天昱头也没抬,但行为也说明了他的不满。
凌夜回转,再度走到了桌前。
“金瑶的来历,查清楚了么?”
“还没有,只知道她的先祖是来自仙城。”
龙天昱抬起头,看了凌夜一眼。
倒也不是他不得力,而是金瑶的那一脉的来历,的确是神秘。
对于仙城的秘密,他现在掌握的信息虽然不少,却也没有接近核心。
之前为了保护雅儿,他从再度回到卫国开始,就暗中掌握了一股,只属于他自己的势力。
哪怕是他忘记了一些东西之后,这股势力,还牢牢的掌握在他的手中,显然是是先,做好了所有的安排。
再加上之前老师还有一些其他的奇遇,他现在恐怕是地面上最靠近仙城秘密的人了。
也因此,有人不断的找上门来投奔。
而金瑶,便是其中的一股。
而且能力不弱,曾经还帮过他。
只是除了雅儿之位,他不会相信任何人。
是以这个金瑶的来历,他还必须要查清楚才行。
他的身份暴露不暴露无所谓,反正那些人也奈何他不得。
但雅儿,必须要在他的保护之内。
“密切注视,看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是。”
凌夜飘然离去,过了没多久,负责哄人的薛华,就再度出现在书房内。
“我的殿下,您就不能稍稍的收一收您的冷脸么?”
对于薛华的夸张,龙天昱从来不理会。
而且人是薛华弄进来,自然惹他不痛快的人里面,薛华也有一份。
抬起头,龙天昱面无表情的盯着对方。
“薛华,你没事做?”
顿时,薛华不敢再造次了。
“殿下,我有事,我真的有事。只是这人都摆在您面前了,不理不好吧?”
“你去理。”
“可人家看中的不是我啊!”
“那就让她看中你。”
薛华暗中叫苦,其实他也只是觉得,以金瑶的身世地位,还有能力,都能帮得上殿下。
那位宫家小姐的厉害,他是领教过了。
他也并不像是其他人一样,觉得宫家小姐是累赘是草包。
但只不过用一个美男计就能用得上的助力,又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很显然,他家殿下不屑于用美男计。
“我就算了吧,我可消受不起这朵金刚牡丹。不过殿下,金瑶给您带来的消息,也值得她惹您这一回。以属下之见,这人还是留在身边看着,才最为放心。”
撇去那假装轻浮的外表,薛华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摆在龙天昱桌上的密报,是金瑶亲自送过来的。
里面写着的,是事关仙城最大的秘密的消息。
这些东西,他们这段日子以来,已经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打探。
如今有线索摆在他们面前,这种感觉,稍稍有些奇怪。
而且,从金家出现,到帮忙,再到献上线索。
一切都太过顺利,看似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但太过完美,本就是一种异常。
何况现在,风起云涌,不管跟谁合作,他们都会再三考验。
“你惹出来的事情,你自己处理,不要让我再看到她。”
看到殿下如此无情,薛华不胜唏嘘。
殿下这样的人本就不容易动情,而他所有的温柔,似乎都给了宫雅。
怕是殿下,又会辜负不少人的好意了。
不过,他只是殿下手中的一件工具,老老实实的看戏就好,其他的事情,他还是静观其变吧。
“是,属下明白。”
被人客客气气的从书房里给“请”了出来,金瑶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在意。
打起精神送走了那个笑面虎,金瑶转过头来,就黑了一张脸。
该死!
他们居然敢这样对她!
沉下的一张俏脸上,翻涌着乌云。
她的心腹驱走了所有碍事的人,压低了声音劝道。
“小姐何必要在这里贴那个家伙的冷脸呢?依您的容貌跟家世,想要迎娶您的人,只怕能排到海的那边去!”
金瑶挑了挑眉头,眼中带出几分自傲。
这倒是没错。
可她就是喜欢殿下那种男人,强大、冷傲,比三九天的寒冰还不近人情,但偏偏,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你懂什么?越是这样的人,才越是让人想要征服。他这样的男人,除了我这样的女人之外,不会再有人能配得上他,必须是我的!”
金瑶的眸子里,闪烁出诡艳的光芒。
她太清楚这样男人的性子,这世上越是强势的男人,就越是看不上那种柔柔弱弱的货色。
他就该跟她一对,除了她之外,任何女人都别想得到他!
“是,奴婢知道了。小姐说得对,那个宫家的女人算什么?还不是因为,她生了一个崽子么?他们还是未婚生子,要是殿下真的中意她,最少也应该给她一个妾室的名分吧?可您瞧瞧,那崽子现在也只不过捞了一个义子的名头而已,宫家的那个女人,可是什么都没有呢。”
侍女的话,让金瑶十分的满意。
虽然外面的人都不知道殿下的义子就是他的亲生儿子,但她自从对殿下上了心之后,就私下动用了些手段,去收集有关于他的消息。
前段时间,有人跟她透露,说是那义子就是亲子,而且生下他的女人,竟然就是宫家的那个宫雅。
听得她是又气又急,恨不得立刻把狐媚子的脸撕碎了。
只不过,如今宫雅消失得无影无踪,很有可能,已经死在哪里了。
看来老天爷,也是站在她的这边的。
“不过,我听说学院里,不是有个什么苏梅跟他的关系匪浅么?青斐,这人现在在哪里,你可知道?”
青斐立刻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到最后,金瑶的眼中,只剩下了对苏梅的不屑一顾。
“我还当她有什么能耐呢,怕是宫雅为了夺取殿下的宠爱,故意送给殿下暖床的贱婢吧?现如今被宫家赶出来就进了那种地方,还真是下贱。”
宫雅她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一个苏梅?
青斐也跟她的主子一样,但她的心更狠。
“小姐,这女人要是下贱了,更会博得男人的怜悯。奴婢觉得,不管是宫雅还是那个小崽子,亦或是这个苏梅,都不能留。”
青斐的话,也说进了金瑶的心里。
她眯起眼睛,心思转了转。
“的确,要是这个崽子还活着,那我以后的孩子,岂不是要排在他的后面?不过,我看宫雅跟苏梅既然能爬上殿下的床,说明殿下,很有可能喜欢让这样柔柔弱弱的女人侍寝。你去找一个合适的人来,不管是殿下的心,还是殿下的身体,我都不能让别人再沾染。”
“是,奴婢明白。”
布置完这一切,金瑶看向慕容曦的方向,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三十二章 未来嫂子
男人么,总是喜欢把那种柔顺的女子当做玩物。
可她就不同了,她是烈日下最骄傲的玫瑰,她才是那个,可以跟殿下比肩的女人!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需要几个帮手。
金瑶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学院的另外一个方向,一丝不屑的冷笑,缓缓从唇角展开。
这里,倒是不缺蠢货。
跟老师敲定了去宫家诊断的事情之后,林梦雅跟清狐,再度回到了温玉阁。
因为前几天的事情,温玉阁多多少少的受到了些影响。
毕竟,他们怕宫家,会迁怒于温玉阁。
但很罕见的是,宫家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而这里也是一切如旧,夜夜笙歌不曾停歇。
他们哪里清楚,现在宫屠跟林梦舞自顾不暇,哪里来腾得出手,来找他们的麻烦?
等到他们搞定了一切之后,新的麻烦就会来。
只要有她在,他们就别想消停。
“先生,我能进来么?”
如今的柳倩蓉已经成为了温玉阁的真正的老板,是以现在,她不会轻易示人。
得到她的允许后,柳倩蓉推开门,恭恭敬敬的站在她的面前说道。
“您之前交代下来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妥当了。”
林梦雅想起,自己让柳倩蓉去寻几个合适的丫环。
没想到对方的手脚倒是利落,这么快就找到了。
“人品、性格如何?可堪大用么?”
“这个请先生放心,她们都是家世清白,人品纯正的姑娘。而且她们都是外乡人,在这里没有任何的亲眷。现在看来,倒是忠实可靠。”
林梦雅暂且安了安心,的确,在没有外力的引诱下,她们也不会轻易的背叛自己。
“你做事我放心,这几个人,你抽空让人送去马北辰马公子的府上,其他的不用说,他自会清楚怎么做。”
“是。”
正事已经说完,可她却看到,柳倩蓉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有事?”
柳倩蓉下意识的赶紧摇头否认,可是又点点头,神色颇有些犹豫。
难不成,是宫家或者是谁来闹事了?
“有话你但说无妨,你与我已经是朋友了。你的事,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林梦雅以为是因为此事太过麻烦,所以柳倩蓉才这么为难。
但没想到,这人却一下子,跪在了她的面前。
她愣了一下,连忙上手去扶。
可却柳倩蓉轻轻的推开,抬起头珍重的向她说道。
“我想、我想跟她们一起去宫家照顾宫家的那几位少爷们。我知道此事有些为难,可是,倩蓉想要求先生答应我!”
眉头挑了挑,她做梦都没有想到,柳倩蓉对自己开口,说得竟然是这件事。
她倒是无心反对,毕竟那些人不管是能力亦或是交情,都比不上柳倩蓉。
但凡事有因才有果,她想要知道,柳倩蓉这么做的原因。
“你先起来,我还以为有多困难的事情呢。你且先给我说一说缘由,然后我再安排,可好?”
可没想到,柳倩蓉却摇了摇头。
“就是这个,我不能跟您说。我、我也是有我的苦衷。而且我向您保证,我绝对会拼尽全力的保护好宫家人。求您,成全了我!”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梦雅也不好真的逼问。
毕竟柳倩蓉跟她,也不是单纯的上下级的关系。
但是,之前柳倩蓉就曾经托她去宫家交还东西,现在,又要去当丫环照顾她的家人。
这事,她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可要是拒绝了,只怕柳倩蓉不死心,万一想别的法子,只怕会超出她的预期。
想了想,她还是没有即刻答应。
“你容我好好想想,你也知道,我跟宫家的关系不一般。大小姐不在,托我好好照看宫家,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要更加谨慎一些,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柳倩蓉面带失望的点了点头,只不过她是聪明人,自然清楚对方的考虑。
尤其,还是在几位少爷跟老祖都病倒了的情况下。
“我等您的消息,您请放心,如果您不让我去的话,我一定不去。”
听到柳倩蓉亲口道破了她的担忧,林梦雅反倒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到底,是她小人之心了。
“多谢你能够体谅我,这样吧,我考虑到明天早晨。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
柳倩蓉立刻松了一口气,道谢之后,退出了她的房间。
林梦雅看着对反投在门窗上的剪影,渐渐走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清狐,你说柳倩蓉,为何要主动请缨去宫家呢?”
一直藏在房间里的人,从暗影之中走了出来。
勾着笑,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门,玩味的说道。
“不是为了报仇,就是为了报恩呗。”
她瞥了对方一眼,这人,眼睛总是这么毒。
但她觉得,柳倩蓉不像是要去对曾祖他们不利的样子。
只是之前,柳倩蓉有意无意的流露出来的态度,都是对宫家退避三舍。
如今突然改变,又是为何?
“对了,柳倩蓉的过去,你可查到了什么?”
对于她身边的人,林梦雅必须要做到知根知底。
清狐坐在她的面前,姿势妖娆的单手托着下巴,娓娓道来。
“听闻她跟她母亲,出身于大户人家。大约是十几年前,随着母亲搬到了一个小村子里。她们母女二人口风极严,这些年来,也没人找过他们。大约一年前,她母亲过世,然后她就来到了这里,主动找上门来,当了这温玉阁的头牌。”
这段经历倒也算不得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是,到底她心里头还是存了一个疑影。
倒是清狐看她一脸的疑惑,嘴巴不自觉的嘟起,小脸一鼓一鼓的,可爱非常。伸出手指,轻轻的戳了戳她的脸蛋。
“干嘛?”
她横了对方一眼,而清狐却笑得更开心了,戳她也戳的更重了一些。
她躲闪了几下不成,只能怒瞪着对方,嘴里头警告着。
“我可告诉你,这面具要是让你给我戳破了,我就把你的皮扒下来重新做!”
这面具可不一般,取材于海中的某种珍贵的鱼类。
再加上老师的独门秘籍,所以手感十分接近于真实的肤质。
也因此,让清狐戳上了瘾。
“好了,你多大的人了,还玩这种无聊的把戏。说吧,你到底想到什么了?”
她翻了翻白眼,但却没躲。
等到清狐戳够了之后,那人才幽幽说道。
“丫头,你就没想过,她跟她的母亲,有可能是宫家造下的孽么?”
“你的意思是,她是宫家的私生女?这不可能啊,如果她真的是宫家的女子,那她早就被迎回宫家了,还用得着我劳心劳力么?”
她翻了翻白眼,觉得清狐的说法太不靠谱。
但清狐,却瘫在她的面前,眸中闪烁着幽冷的光。
“这么多年来,宫家不可能一个女孩都没有。有什么法子,能保证他们只生男孩呢?”
其实这件事,她之前也考虑过。
但是也许是因为宫家人的身体特殊,所以才导致了这种状况。
尤其是这次,曾祖他们的病,居然是因为血脉引起的,就更加让她确定了宫家人体质异于常人的可能。
但是,柳倩蓉的表现,却让她有了另外一种猜测。
“也许,她要报的,不是恩情,也不是仇,而是‘缘分’。”
清狐眼睛转了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呵,你说得也不无道理。不过要是这样的话,你打算如何做呢?”
要真的像是她猜测的这样,那柳倩蓉,倒是飞去不可了。
“我很喜欢她,要是她能当我的嫂嫂,也是一件美事。”
“你呀!”
瞧她一副算计别人的小坏样儿,清狐忍不住戳了戳她雪白的额头。
怕是这柳倩蓉,得给自己的小丫头,做一辈子的工了。
“我这是做好事,你不要拿出一副我是‘奸商’的眼神来看我!”
她欲盖弥彰的解释,反倒是让清狐,笑得更贱兮兮了。
林梦雅也懒得理她了,心里头盘算着,明天要跟柳倩蓉怎么说。
她也不清楚究竟是哪位哥哥,跟柳倩蓉绑定了姻缘线。
要不,让柳倩蓉都试试?
反正家里头,没人要的居多。
哎呀,她要不要好好的介绍一下几个哥哥的状况?
第一次找嫂子,她真是有点小紧张呢。
不过好在,阿秀回来了,打断了她越想越多的红娘之路。
一个下午的时间,足以让阿秀把那位女先生的情况,打探的明明白白。
那位女先生名叫金瑶,没想到跟白苏一样,居然是个练家子。
在学院里头,挂着的名头是要教学生们骑射的。
至于她跟龙天昱的关系,人真的是龙天昱介绍过来的,只不过他没亲自出面,一直是下人帮着办的。
只不过,对于“未婚妻”这一身份,他也没出来亲口否认过。
这么说来,这人的确是那死男人弄进来。
好啊,在她还在的情况下,他还敢跟人家传绯闻!
她脸色一沉,刚想要去找人算账,就听得阿秀,怯生生的说了一句。
“可是,您跟马北辰的事情,好像也闹得了一个众人皆知...”
“噗”的一声,鼓鼓胀胀的怒气,就被这句话,戳了一个洞。(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三十三章 找上门来
事情,好像有点尴尬。
不过她的确是清清白白的,但总觉得,好像没那么理直气壮了。
可她,又实在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算了,我就暂时放他一马,你还打听出什么别的消息没?”
阿秀察言观色,知道雅姐姐这是暂时不准备上门去问责了,心里头偷笑。
她哪里不知,这是他们小两口的小情趣。
雅姐姐之所以这么轻易就松口,那纯粹是因为,雅姐姐压根就不在乎这个流言。
只不过,想要趁机跟她那位不苟言笑的姐夫耍闹一番罢了。
“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只不过学院的人,都对这位金先生颇有微词。说她脾气大,架子大,实在是难伺候。她在学院里,除了跟殿下有所接触外,旁人根本不放在眼里。”
这么说来,此人的性格,倒是很骄纵。
可是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被昱放在眼里。也绝对不会为他所用,但金瑶,的的确确是借了他的名义进入的学院。
看来,这其中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挑起眼睛,看向了清狐。
放才还一脸闲散安适的人,被她盯得有点发毛。
“你干什么这样看我?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要是知道点什么,我能不提前跟你说么?”
看他忙不迭的表忠心,林梦雅嗤之以鼻。
“你跟他合起伙来,骗我的事情还少了么?算了,这次就暂时放过你。”
清狐立刻讨好的冲着她笑了笑,可是笑容还没收起来的时候,就听得她幽幽说道。
“要不,你再扮成女人,去卧底打探一下?我总是觉得,这个金瑶没那么简单。”
清狐的脸皮抖了抖,这丫头,一定是故意的!
刚想要继续挣扎,外面就传来了一阵用力的敲门声。
“我去开门!”
清狐脚底抹油,开了门就上了房梁,藏了起来。
林梦雅腹诽了几句,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表情,迎向了来人。
进来的,是柳倩蓉新提拔起来的一个花娘。
容貌一般,但交际手腕却是十分的圆滑高超,迎来送往、调节楼内姑娘们之间的关系,都是一把好手。
同时,对方也是除了柳倩蓉跟她的侍女之外,唯一能进入这个小院的人。
只不过,现在,她的脸色有些不太对。
“见过先生。”
“嗯,碧玺姑娘有事找我?”
碧玺不常来,每次来,也是奉了柳倩蓉的命。
碧玺笑了笑,温温柔柔的说道。
“原本碧玺是不应该来打扰先生的,只不过前院出了点事情。倩蓉姐说,如果您方便的话,希望您能去前院一趟。”
这话纵然委婉,可传达的意思却很明确。
林梦雅想了想,其实她也不是不能去。
“我倒是没什么事,只是倩蓉找我有事,怎么不来这里呢?你也知道,我不太方便出去见人。”
经过宫家的事情之后,倒是也没人再敢进来拿她了。
而林梦雅也一改之前的低调的路数,让柳倩蓉放出风去,光明正大的承认了她就在温玉阁的事实。
因为宫家栽了,所以倒是没谁敢公然进来拿人就是了。
碧玺不太好意思的抿了抿唇,斟酌了一番后,方才说道。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前院有一位客人,说什么也要亲自见您一面。倩蓉姐跟她说尽了好话,那人就是非得要见。倩蓉姐也是被她缠的没办法,才遣我过来问一问您。若是您不愿意见的话,我去把她打发走就是了。”
如果能那么好打发,柳倩蓉何必让碧玺来请她?
终究她不能让柳倩蓉这么为难,而且她已经打定主意,让柳倩蓉去宫家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也不好。
“是什么客人?可是宫家或是穆家的人?”
碧玺摇了摇头,脸上有些奇怪的神色。
“不是,是一位女客。她说,她是苏岩先生的未婚妻。”
眉头一挑,林梦雅有些意外。
她没上门看看对方是什么货色,倒是那金瑶,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既然如此,那她岂能不见?
“那好吧,我随你去见就是了。只不过,我这个身价可不一般,岂是谁都能见的?”
听得她这么说,碧玺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好奇。
不过说,苏梅先生跟苏岩先生是一对么?
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了一个未婚妻?
“那依先生的意思——”
“古有人七步成诗,今日有我七步生莲,你且去告诉她。我本不是这楼里的姑娘,但我要是在这里见了她,就等于成了这楼里的人。如此一来,我的卖身费,可贵得很呢!”
林梦雅磨了磨牙,小样的,这点小心思,还敢拿出来在她面前显摆?
碧玺心思通透,一点就通了。
“我明白了,先生只管说,如何七步生莲,我立刻去照办。”
林梦雅笑着招了招手。
“附耳过来...”
她这边定下了反击金瑶的计谋,而外面,正在跟金瑶周旋的柳倩蓉,心里头却是窝着不少的火气。
虽都说开门做生意,都是和气生财。
且她们虽说做的是倚门卖笑的买卖,但打人不打脸的,极少会有人如此大胆直白的说她们是出来卖的。
可眼前的这一位,上来就甩脸子不说,身边的人更是每个教养,处处嫌她们这里脏。
她们再脏,也没向旁人伸手要钱花。
可她们,不过是靠着父辈的家财而已,没什么可神气的。
所以尽管她压着火气不得不招待,可却没多热络。
“咣”得一声,那侍女气呼呼的把茶杯,摔在了桌子上。
反手,就给了上茶的小丫头一个嘴巴。
“你怎么做事的?这茶这么烫,要是烫伤了我们家小姐,十条你的贱命也不够赔的!”
侍女恶狠狠的,使劲用眼睛剜了一眼被打的小丫头。
周围的花娘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拽着小丫头回击。
“有什么可了不起的,要是觉得我们不会伺候人,自己去倒。”
那侍女一听,立刻瞪向了那个话说的花娘。
“不过是伺候人的婊子,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可那花娘哪里怕她,当下嘲笑道。
“伺候人的婊子怎么了?全城的爷们,捧着钱让老娘伺候呢。不像你们,白伺候也没人要!”
“我撕烂你的嘴!”
那侍女上来就要打人,顿时其他围观的姑娘们都不干了,场面一看就要混乱了起来。
此时,柳倩蓉却咳嗽了一声。
“都给我退下,谁教的你们,这么没规矩的?人家来了就是客,还不快给客人道歉。”
这话要是放在别的,恐怕受委屈的人会觉得愤愤不平。
但温玉阁里的姑娘,那可是都是欢场上的人精。
当下,那个跟侍女对骂的花娘,就抢先说道。
“哎呦,倩蓉姐说得对。是我不该乱说话,管不住自己的这张破嘴。也坏了我们温玉阁的规矩,真是又没有教养,又粗俗野蛮。这位女客,我给您赔罪。您可别跟我计较,也别赏我们嘴巴。这脸面啊,可是我们吃法的家伙。要是给您打坏了,我怕您赔不起。”
那花娘阴阳怪气的,直损得侍女脸一阵红一阵白。
柳倩蓉冲着那边使了一个眼色,说话的花娘立刻扭着水蛇腰,往后面去了。
回过头来,她带着几分歉意的说道。
“让客人见笑了,我们这的姑娘,性子野惯了,您别跟他一般计较。”
金瑶心中不悦,她哪里听不出来,柳倩蓉这是在维护那个小贱人。
要是放在家里,她早就把那个贱女人给处置了。
不过她今日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无妨,也是我的人不懂事。也难怪她们平日里,也见识不到这里。毕竟,这里可不是正经人家,难免,会有些不适应。”
两个人一来一往,打了一个来回。
柳倩蓉功夫深,自然没有露出任何不爽来。
“是,多谢贵客的原谅。来人,给贵客上一壶琼花酒。”
这酒,可是非叶城内,都难得的佳品。
但对反,却丝毫不领情,只是面无表情的催促道。
“酒就不必喝了,我今日来,是想要见一见苏梅先生,她怎么还没有来?”
态度,十分的不客气。
柳倩蓉闻言,眸子闪了闪说道。
“先生,只是我这里的贵客。平日里,也是十分的繁忙,就连我都难得一见,想来,是暂时抽不开身吧?”
“哼!在青楼里还有什么抽不开身的,不是忙着接客吧?”
那侍女没占到便宜,嘴巴更是恶毒了起来。
柳倩蓉心头微冷,被人这样说自己的朋友,她已经很是不爽了。
还真以为,温玉阁是她们能够随意撒野的地方么?
正想着不软不硬的怼她们两句的时候,却看到碧玺带着笑,回答了大厅。
看来,先生另有安排。
“这位贵客,我家先生说了,虽然来者是客,但她事务繁忙,实在是抽不开身。”
她话还没完,就被安侍女抢白。
“凭她有什么事情,也不该拒绝我们家小姐!”
碧玺立刻笑着接着说道。
“这位姑娘说得是,但我们家先生,性子有些与众不同,您要是非见不可的话,倒也有个法子。”(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三十四章 七盏月灯
金瑶本就有些看不起苏梅,而且她本可以派人私下约苏梅出来面谈。
但她如此的大张旗鼓,不过是想要彻彻底底的贬低苏梅的身份,让全城的人都知道,那女人不过是个凭栏卖笑的贱人而已。
可如今,对方却拿起了架子。
心中不免冷笑了一声,她倒是想要看看,那人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哦?什么规矩?"
"我们这里,凡是客人们想要见今晚不当值的姑娘的话,必须要点月灯。"
碧玺说完,柳倩蓉的眉头,就轻轻的皱了皱。
她还从来没听说,楼里头有这个规矩。
况且,这样做,不就是等于遂了这女人的心愿,把苏梅先生,当成阁内的人了么?
好在她做事一向谨慎,在外人面前,没有乱问。
但是她却看到碧玺的手,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左手的拇指跟食指,轻轻的掐在一起,剩下的三个白嫩的指头轻轻的舒展开来。
心中的担忧,一下子就去了一半。
这是先生跟她们约定的暗号,意思就是"无须担心,一切顺利"。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如看看,先生又想出了什么新奇的法子来折腾这些家伙们。
金瑶眉头一挑,语气之中也带了几分不屑。
"我还以为苏梅先生不是你们阁里的人呢,不既这既然是她安身立命的地方,我也不该破了规矩,你且说,如何点月灯吧!"
金瑶暗笑不已,这女人,还真是比她预想的还要不堪。
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一提。
"是这样的,我们的月灯一百两一盏。"
"这价格,倒也有些寒酸了。来人,给她一百两。"
碧玺暗笑对方大方,可接下来,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她双手接过一百两的银票,笑得眉开眼笑。
不过,却又接着说道.
"第一盏月灯,您已经点了。要是一般的姑娘,此时也能出来见您了。可是,我们先生的身份不一般,我们这阁内的规矩又不能破,还请贵客,继续点月灯。"
对方笑眯眯的说道,而金瑶这边,心里头却有些不悦。
一百两对她来说不算什么,甚至她觉得,这钱花出去之后,会让苏梅的名声更臭。
但没想到,对方却这般的贪得无厌。
刚想要冷声质问,就听得柳倩蓉抱歉的说道。
"贵客怕是不太了解我们阁里的规矩,若您觉得此事不妥,这一百两,我们自会退还给您。"
姐妹两一唱一和,却架得金瑶有些下不来台了。
方才的事情她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现在如果要是不继续,她反倒是成了笑话。
正想着,刚才那个跟他们起了冲突的姑娘在人群里,闲闲的说道。
"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敢来我们楼里头摆阔气。"
这话,就有点扎心了。
金瑶哪里肯如此折损自己的颜面,咬着牙,她也得坚持到底。
"不过是钱而已,我哪里会放在眼里。你说,要怎么点?"
碧玺笑得越发的灿烂,今天晚上,她们算是要宰猪头了。
轻轻的拍了拍手,随后便有七个穿着月宫美人霓裳的姑娘,走了出来。
她们手上的月灯都是现成的,如今七个人也依次走到了位置。
"第一盏灯,纹银一百两!"
说着,为首的第一个姑娘,就走到了门口,升起了第一盏月灯。
"第二盏灯,纹银三百两!"
一下子居然加了这么多,金瑶的脸抽了抽,她也不傻,自然清楚这些人,肯定是跟苏梅联合好了的。
"小姐,这..."
方才还在耀武扬威的侍女,现下有点懵了。
她们虽然银子不少,但也不是这般败活法儿吧?
但金瑶却挑起眉头,眼神不善的扫了侍女一眼。
侍女缩了缩头,只能认命的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来。
"多谢贵客的赏赐。"
碧玺眯了眯眼睛,心情大好。
而第二个姑娘,也走到了稍稍靠近门内的位置,点上了月灯。
"第三盏灯,纹银六百两!"
到现在为止,周围的但凡是稍稍动些脑筋的,也大概知道这灯是怎么点的了。
总的来说,就是前面的钱数,加上本身灯的顺序代表的钱数。
到了第四盏灯,那就该是一千两了!
这哪里是点灯啊,分明是在烧金子。
金瑶的眼睛闪了闪,但她只能忍着。
除非,她想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她不甘心!她一定要拉着苏梅,让她比自己更惨!
"第七盏灯,纹银两千八百两!"
终于到了第七盏灯,金瑶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往外不停的鼓动着。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居然损伤了这么多银子。
要是让家里的那群老家伙们知道了,怕是非得闹一个沸反盈天。
她,绝不会咽下这口恶气!
"贵客果然大方,七盏月灯高悬,月下美人自然会相见。红烛燃尽之前,您都可以在月宫仙境内,密会月宫里的仙子。请您,随我来。"
碧玺欢欢喜喜的收下了银票。
今儿这钱,赚的也太容易了些。
金瑶起身,只觉得心头都在滴血。
她出来办事,爹娘给的,自己的私房加起来不过两万两。
却在这里,就折进去这么多。
她心里头正想着如何让她们都吐出来的功夫,碧玺在把她领到一间,看起来就十分高档讲究的屋子前面。
"现在就在这里,请贵客进门吧。"
金瑶冷哼一声,推门就进去了。
但没想到,碧玺却伸出手来,笑盈盈的拦住了她身后的侍女。
"抱歉,有一位进去,就要点一次月灯。"
"你给我躲开!我是我家小姐的贴身侍女!"
"抱歉了,这是我们楼里的规矩。您要是不遵守的话,我们可以去报官。容我提醒您一下,咱们非叶城跟旁的地方不一样。不管是哪里,都是叫了税,要受律法的保护。您可以不遵守我们这里的规矩,但是我们也可以,请大人们过来评评理。"
谁又能想到,她们也有拿着律法来保护自己的这一天呢?
说完这些之后,碧玺只觉得心头,慢慢萌生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那侍女愤恨不已的瞪着她,不过金瑶很快,就出声了。
"行了,你留在外面。"
看到自家小姐都这么说了,她哪里还敢造次。
碧玺不急不恼,反倒是唤来了自己的小丫环。
把那一叠厚厚的银票,交给了对方。
"去吧,先去入账。今儿光是税金就能交上不少呢!"
小丫环也伶俐,捧了钱就跑了。
气得侍女/干跺脚,却无能无力。
一旦上了帐,那她们就再也没办法拿回来了。
毕竟,这可是名正言顺的收入了!
碧玺就当没看到对方阴沉的脸色,反倒是稳稳当当的,站在了门外。
"我陪着您,一起等。"
金瑶带来的人简直要呕死了,可偏偏,这里不是她们的主场,半点发挥的余地都没有。
外面的气氛微微有些剑拔弩张的架势,却不敌里面,针锋相对。
房间是柳倩蓉的,因此不管是摆设还是内饰,都带着几分奢华。
这样的地方,金瑶本来以为是艳俗。
可站到之里之后,她却没办法拿这些东西做文章。
奢华,也未必都是贬义词。
至少在主人品位极高的情况下,便是带着精致的修饰美了。
而面前那个穿着素色衣衫的女子,竟不知为何,在这里居然显得无比的契合。
金瑶站在门口大约有一会儿了,那人才抬起头来,似是才发现她似的。
"听说有贵客找我?抱歉了,我这人平时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看看书而已。让您久等了,请坐吧。"
纵然听阿秀形容了一番金瑶的长相,听起来像是一个英气的美貌女子。
但是如今见了面,她才觉得,阿秀说得没错。
比起她之前见过的那些各色美人而言,金瑶的美,带着蓬勃的生命力。
也并不是女生男相,而是那种花木兰一般的女将军的美。
只是这人美则美矣,但眼中却藏着一汪幽深,显得金瑶的豪爽美丽,总是带着那么一抹的不适感。
就好像一双脚上,套了一双并不合适的鞋。
不管外面看着多美,终归都是有些不配套。
简而言之,就是说她有点装。
但她们终归是第一次见面,林梦雅的打量,也是适可而止。
"你就是苏梅?"
对方,语气很冲,带着十足的不客气。
林梦雅收起手中的书本,然后点点头。
"我是。"
"我今日来这里,是来警告你的!"
单刀直入,金瑶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女子,十分骄傲的说道。
"哦?我倒是不知何时惹到了姑娘你。"
"我是苏岩的未婚妻,你也知道,苏岩的出身跟家世,都不是你们这种人能攀得上的。我不管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既然我来了,那你最后还是识相点,别挡在我们中间讨人嫌!"
林梦雅心中微冷,呵,她这个正妻还没说什么,就有阿猫阿狗找上门来了?
但是,她想起金瑶来之前,得到的某个消息。
既然这么用心,那她也得配合不是?
当下,沉下了一张脸,做出一副恼怒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三十五章 专用姿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跟苏岩之间,也是两情相悦,轮不到你来插手!"
但金瑶,却是冷哼了一声。
"你跟人不过是露水的姻缘。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他在一起,不过是贪图他的钱财。不然,你又如何能哄得他,为你建一座院子呢?"
"那是他对我的心意,与你何干?"
"想必你还不知道吧?在我的苦劝之下,他已然幡然醒悟了。你那院子,已经成了痴心妄想。"
"不!你骗我!"
林梦雅眼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金瑶以为她是动摇了,立刻变本加厉的说道。
"你可以不相信我说得话,可是你被人从学院里赶出来,他可找过你,让你回去?"
不仅找了,而且还是大半夜翻墙进来的。
但林梦雅的脸色,却是越发的难看,仿佛让金瑶说中了某些事情似的。
金瑶掩住自己眼中的得意,看吧,这女人如此的愚蠢,她随意挑拨几句,对方就信了。
"那只是因为,因为他有事情,而我又在风口浪尖上,所以他才会暂时不见我!"
"有件事只怕你还不知道吧?那次宫家宴会,他也去了。可我听说,那次宴会的主人,可是跟你有仇吧?"
糟了!马北辰的事情,她家相公是看了个现场直播啊!
怎么办?要不要提前给马北辰备上两口棺材?
"他去做什么?"
金瑶看她摇着头,似乎更加难受了,忍不住又加了一把火。
"当然是去重修旧好了,实话告诉你,他现在已经迷途知返,知道你根本不是他的良配。所以,他才去宫家赴宴,以表自己的情义。你可以不相信,但是这件事,只怕当晚在宫家的人,都知道了。你这里人脉也算是广,你可以问问别人,我可有说谎?"
林梦雅从头到尾,其实心里头一点紧张的感觉也没有。
但她却觉得,眼前的金瑶,说的事情,跟做得事情,有些稍稍的违和感。
可现在,还不是该细想的时候。
"我!我不相信!你一定是来骗我的!这件事,我一定要他亲口承认才行!"
说完,她就像是丧失了理智似的,激动的就往外面跑。
而金瑶,却喝止住了她。
"亲口问他?你现如今,还有什么脸去见他?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早已经不干不净了,他还会要你,做梦吧!"
"不,我没有!"
她悲愤的大吼一声,这情感张力,忒到位了!
随后,她涨红了脸,拼了命的摇头。
"我不是,我是清白的!"
金瑶暗暗冷笑,真以为,她的银子好拿的么?
此时,他们身后的门,悄悄的打开了。
而金瑶,恰好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那个人,但面上,却做出了一副激愤的表情。
"你要是真的清白,为何要在这里挂牌子卖笑?为何不去找他?今日出钱的若不是我,换做是别的男人,你不一样会卖了自己么?"
金瑶知道,苏梅完了。
她点月灯是实,而且因为对方的故作聪明,所以现在更是能落人口实。
让所有人都知道,苏梅是个花钱,就能买到的女人。
她太清楚那个男人的骄傲,要是苏梅真的脏了,殿下是不会要她的!
苏梅张了张嘴,似乎有些百口莫辩。
金瑶立刻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看向了她的身后。
"你,你怎么来了?"
熟悉的气息,早就让她清楚身后,站着的是谁。
此时,林梦雅一点都没害怕,反而往后退了一步,轻轻的向后倒去,无处安放的腰肢,就被人掌握在了手中。
"自然,是来买我的呀,对不对,爷?"
她这声"爷",故意颤抖着拖长了尾音。
甜如蜜/汁,绵如白云,还勾得人心痒痒的,恨不得牵过她的小手,狠狠的在自己的心窝子里挠上一把,才能解痒。
龙天昱把人困在怀中,垂下头来,看着她的头顶。
仿佛世上除了她之外,再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注意的。
吃惊的,反而成了金瑶。
不对!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苏梅这样下贱的女人,难道不应该被他一把推开,然后拂袖而去,从此就断了情义么?
但是现在,那个该死的女人,却是安安稳稳的,靠在殿下的怀抱内。
"爷,您怎么才来,都想死奴家了!"
她转过身,嘴巴里腻腻乎乎的说道,可戳在他胸膛上的手指,却十分的用力。
那张小脸,也带了几分不悦。
龙天昱在她戳了几下后,伸手抓住了她的小手。
别说,还真疼啊。
但是面上,却依旧高冷。
"忙。"
"再忙,也不能忘了奴家不是?要是您今日再不来的话,奴家还真的以为,你有了未婚妻呢!"
最后的三个字,她咬的极为清楚。
龙天昱眉头不由得一皱,其实她们之前说得话,他听得并不全。
但是未婚妻这档子事,他之前也没听旁人提起。
"我没有。"
最好是没有,不然,哼哼,就不是戳几下就能解决的了!
她用眼神警告完对方后,却转过头来,略带几分疑惑不解的看向了金瑶。
"可是,方才这位姑娘,就自称是你的未婚妻呢。孰真孰假,我可是分不清了呢!"
金瑶面色一冷,她没想到,殿下被这个女人迷惑得不清。
但她绝对不能,让殿下亲口承认她不是他的未婚妻。
这样一来,她丢脸可就丢大了。
好在,她的身份,对于殿下来说,还是需要顾忌的。
当下,便柔柔软软的开口。
"其实,我只是怕你别人蒙蔽了双眼。毕竟,我爹爹他们,还对先生您寄予厚望。"
她这般委曲求全,殿下别的不看,也应该看她爹的面子吧?
却不想,对方竟然想也没想就说道。
"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斩钉截铁,半点面子也没给她留。
金瑶呼吸一窒,她心头顿时涌起浓浓的怨妒之情。
怎么会?慕容曦,他怎么敢!
"哎呀呀,一个大姑娘家,怎么也不知道害臊呢?行了姑娘,既然你跟我家苏岩先生没有半点关系,那你就走吧。"
林梦雅眯起眼睛,觉得心情无比的畅快。
其实从方才龙天昱的眼神里,她就能看得出来,金瑶跟龙天昱之间,没有半点私情。
有些事情是无法隐藏的,尤其是奸情这种东西。
但金瑶哪怕是被气得浑身发抖,却还是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苏岩,难道你真的要为了她,辜负我爹的希望么?你可知他们为了你,倾注了多少心血,你怎么能毁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就这么一会儿,就把她打上了红颜祸水的标签了。
但龙天昱却根本不为所动,只是抱着怀中的她,语气冰冷。
"滚!"
金瑶差点疯了。
这是那个清冷到不近人情,却又为了获得成功,又不惜一切手段的冷酷殿下么?
她原本以为,殿下只是一时受了蒙蔽,但没想到,事情居然发展到了这种程度!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金瑶红着眼眶,本来想要撞开他们跑出去,可谁知这两口子反应都够快的。
默契的闪到了一旁,使得金瑶扑了个空。
只听得"咣当"一声,那人居然狠狠的摔出门去了。
啧,这一下子,可够疼的啊!
"小姐!"
侍女赶紧去扶,金瑶就算是方才有三分演,现在倒是也有七分真了。
她捂着脸,哭着跑出了温玉阁。
说实话,就这最后摔的一下,搞得林梦雅挺同情她的。
挺好的心机汉子婊,这下子人设算是毁得彻底。
"行了,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柳倩蓉跟碧玺一直盯着这里呢,只不过刚才发生了点事情,所以暂时先去处理了。
没想到她们才走那么一会儿,事情的走向,就让人有点看不懂了。
好在她们还清楚,里面的那两位想来是不想让人给打扰,当下,就疏散了围观的群众们。
林梦雅跟龙天昱,就这么紧抱着彼此,杵在旁边。
"行了,不要抱了,人都走了。"
"不要,再抱一会儿。"
这家伙,还撒上娇了。
林梦雅有些无奈,但还是放任自己,把身体靠在了对方的身上。
"刚才跑出去那个----"
"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谁问你这个了,我是说----"
"没什么损失,我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哦。"
敢情,是她白操心了呗?
抱了也不知多久,龙天昱发才放开,此时的林梦雅,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猛地给人松开了,她甚至还吧唧了一下嘴。
"抱完了是吧?那咱们来谈谈正事吧。"
话刚说完,人就再次落入了那人的怀抱中。
这次更过分了,居然把她一横,就给公主抱抱起来了。
"我说,这是你谈正事的专用姿势么?"
她无语的斜了他一眼,但没想到,那人居然真的点了点头。
"只对你的。"
白眼翻了一翻,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黏糊了?
心里头甭管有多膈应,但至少,她没挣扎,也没反对。
"好吧,我也就不跟你纠结姿势的问题了。那个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头,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你总该告诉我了吧?"(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三十六章 摆渡金氏
如果金瑶只是单纯的争风吃醋,林梦雅理都不会理。
但只凭着她能从学院里,把龙天昱引到这里这一点来说,金瑶的身份跟地位,怕是不简单。
这边的消息,龙天昱不可能不清楚。
之前折腾着一点,如果昱觉得不对劲,早就会派人来暗中阻止了。
可他非凡没有这样做,还亲自来找人。
这里面的问题,可就大了。
龙天昱把她放在椅子上,纵然放松了些,只是手却一直没离开她的腰肌。
“金瑶家,跟仙城有些来往。”
闻言,她眉头一皱。
“他们是想要当说客?”
龙天昱摇了摇头,轻吻了她的手一下。
“金瑶的家族,是摆渡者。他们一族,从以前开始,就在替仙城做事。”
“所以,金家是想要反咬主人一口么?”
龙天昱笑了笑,眼中满是欣赏。
“仙城之人高傲无比,对于金氏一族,只怕也不过是当条狗在养,他们想要反水,也可以理解。”
知道金家的身份,这些事她一想也就清楚了。
可她却不明白,为何龙天昱对金瑶的态度会如此温吞。
龙天昱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你的身份,不能被任何人识破。尤其,是金瑶。”
“可是,她没见过我,我又做足了改变,就算是跟我熟悉的人,都未必能认得出来我,何况是其他人?”
“雅儿,你是最特殊的那一个。也是因为你的特殊,所以你才是他们要寻找的目标,为了找你,他们已经有了许多高深莫测的手段。我不能把你藏起来,所以你一定要小心谨慎,万不可露出任何的破绽。”
他弯下身子,幽邃的黑眸之中,毫不掩饰对她的担忧。
林梦雅心头一暖,拉着他的手,给予他温和的回应。
“我知道,如果真的到了非藏起来的那天不可,我也不会逞强。”
龙天昱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双手捧住了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落下了一个吻。
“金瑶并不简单,她以后没准还会来找你,你能不见,就不要见。”
她赶紧答应了下来。
因为之前龙天昱刚刚赶到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他浑身阴冷的杀气。
想必是因为金瑶有可能会有识破她的手段。
也幸好自己没露出什么破绽,不然今晚这里,明天的今日,就是金瑶的忌日。
“孩子们,这几天怎么样?”
忙的时候还好,她可以满心满眼的去算计别人,拆穿别人的陷阱。
但当她闲下来的时候,还是最想那两个小宝贝。
要不是怕给孩子带来什么危险,她还真想去看看两个宝宝。
“都没事,我给他们安排了一处秘密的居所。除了我们之外,没人能带走他们。”
“真想他们啊,你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他们。”
听到她怀中的思念跟无奈,龙天昱心疼之余,不免有些吃味。
他的梦里只有她,而她的梦中,却还有旁人。
当下,觉得心头有些不爽。
“那我呢?”
“什么?”
“你想不想我?”
林梦雅刚想回答“想”,但她立刻反应过来,这男人的态度,似乎有点酸啊。
她向来聪明的大脑,这次才慢半拍的想明白。
原来,是这个当爹的又闹小脾气了。
当下,伸出手来,还住了他精壮的腰身。
“我自然,是最想你的了。他们是我的孩子,顶多不过陪我二十年,就要去陪他们的爱人了。而你,才是伴我一生的人。”
她仰起头,话甜如蜜糖,一碗灌下去,功效犹如**汤。
顿时,龙天昱心中本来也不多的酸劲儿,也总算是烟消云散。
现在两个孩子也大了些,等到再过个十几年,就把他们踢出去成家立业去。
到时候,家里就剩下他们两个,岂不美哉?
林梦雅一点也不知道自家男人的打算,她现在心里想的,都是那些困扰他们的大事。
夫妻两个又腻味了一会儿后,龙天昱还是得先行离开。
但今天他公然出现在这里,又为了她赶走了金瑶,只怕此事已经传开了。
其实这倒也没什么,毕竟龙天昱利用这个假身份,公开不公开的,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倒是她之后也许会少了一些麻烦,毕竟苏岩在非叶城内,也算是来头不小的人物。
外面的那些想要打她主意的人,从今以后,怕是得掂量掂量。
“姐夫怎么这就走了?”
亲眼看到龙天昱离开,阿秀立刻迫不及待的,进了屋子问道。
林梦雅看着阿秀,有些无语。
“他不走,难道留在这里吃宵夜么?”
“可是,你们两个才是真夫妻不是么?那个金瑶,我一看就知道他对姐夫贼心不死。你现在不把姐夫留住了,难保那个金瑶,还会起心思。”
嘴角抽了抽,敢情这丫头,是想要让她主动献身来留住龙天昱么?
这孩子,学坏了啊!
“阿秀,其实我们之间,不会有这样的问题。就算是...算了,等到以后你就会明白。”
阿秀恨铁不成钢叹了一口气,哪里有夫妻长时间分房睡的?
瞧瞧,现在就有人想要倒贴了,只怕是早晚要出事。
真是,让人操心啊!
七盏月灯,让金瑶成为了非叶城内,人人谈笑的余料。
大家都在讨论她的见识浅薄,甚是有人还给她按了一个莽撞无知的标签。
但林梦雅始终,没有这么觉得。
“从这里回去以后,金瑶都做什么了?”
清狐懒懒的趴在桌子上,但话却不含糊。
“她回去之后,就跟龙天昱大闹了一场。只不过她连院子都没进去,耍了一个晚上也没见到人,早上就被她身边的人,给抬回了她住的院子。据说,她是觉得自己,没脸再见人了。”
能有这样的结果,她只能说似乎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修剪盆栽的手,也不由得停了下来。
这盆栽前几日让阿秀不小心落在了阳光下,经过一天惨烈的暴晒后,叶子跟花,已经蔫吧得不像样了。
只是她知道这种话的根系十分发达,轻易不会死。
因此把上面的修剪好了,它会再度酿出心芽来。
“去找人把她给看好。”
不是她有意针对金瑶,而是就连龙天昱也说,叫自己离他们远一点。
这样说来,金家并不好对付,甚至因为某些原因,龙天昱不得不暂时的忍耐。
那么这样的家族,又怎么可能会养出金瑶这种,只有壳子,没有脑子的人呢?
那天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奇怪了。
她要求金瑶点月灯,本来已经是特别奇葩的要求了。
这事要是放在一般人的身上,丢一点脸总比把家底都赔进去,还要落人话柄还强吧?
可金瑶不仅上当了,还上得这么理所应当。
就算是她想要耍手段,让她跟龙天昱误会,可手段却是一点都不高超。
总让人觉得,她好像只是个被人惯坏的千金小姐。
可是现在,就连林梦舞都知道暗地里,给她下绊子、使坏了。
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盲目之事的金瑶,实在是让她觉得,有些不符。
只是现在,她没有任何证据,也没办法判断金瑶的所做作为,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是先看着她吧,告诉他们,不可以放松警惕。”
“他们也得敢。哦,还有柳倩蓉那里,也传来了消息。他们已经被马北辰,以宫屠、宫舞照顾不周为由,都送到了宫家去了。”
虽然马北辰还是打着她未婚妻的旗号,但也是因为如此,才让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
倒是马北辰想要带老师去看病的事情,稍稍耽误了一下。
也不知宫屠是真的心虚,还是纯粹是不想让马北辰带来的大夫看病。
总之,他是百般推诿。
到了最后,还是马北辰在众人面前,狠踩他的痛脚,直指宫屠不让看,就是心虚了。
宫屠哪里是马北辰的对手啊,很快,宫屠就答应了可以让马北辰带人去看。
而她,也要在那一天,跟老师一起去。
又过了一天,马北辰那边出来消息,说是约定的时间到了。
她大一早就换好了衣服,又易容成杜仲的样子,天不亮,趁着这里最后一拨客人的散去,来到了街边的一个小商铺里。
这里是清狐早就准备好的落脚点,其实这也得归功于她之前对非叶城收回所有地契的安排。
现在的商铺,都是宫家的。
谁要是想要在这里做买卖,只能租赁,不会买卖。
是以谁也不清楚,这商铺的老板,到底是谁。
她藏在后院,等了许久,几乎快要到中午了,也不见老师过来。
她是想要跟杜仲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一下,然后再混去宫家去。
毕竟,以宫屠的脾气,他能同意满北辰带人来,一定是做了事先的调查。
她没办法做到常常去老师那里刷脸,何况就算是去,那也是近几天的事,宫屠不会不起疑心。
“探子来说,说是他们已经到了街口了。”
清狐轻声提醒,林梦雅点点头,全神贯注的看着外面。
她一会儿,一定要抓紧机会,迅速的调换过来!(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三十七章 换人进府
此时正是阳光最热烈的晌午。
街上的行人被晒得有些蔫,就连街道两侧的摊主们,也有些打不起精神来。
偶尔有两个顽童跑来跑去,带来一串清脆的笑声。
这样的天气,但凡是家里头有些势力的,要么就窝在家里头,要么就乘坐马车亦或是小轿出门。
远处,颤颤巍巍的走来一顶小轿。
除去轿夫之外,轿子旁边还跟着一个小少年。
少年大概是怕晒,所以一直低垂头,也不引人注意。
轿夫的脚程很快,想来是什么急事。
“你们可慢点,稳当点!要是里面的老爷子让你们给悠坏了,你们可担待不起!”
那人一边用宽大的袖子扇着风,一边不放心的叮嘱道。
打着赤膊的轿夫们却有些不甘愿,毕竟早点把人送到,他们也好早点结束差事。
因此只能不自觉的加快脚步,全然不顾那人的劝阻。
而就在此时,一辆拉着巨大的木盒子的车,突然从巷子里冲了出来。
平板的马车速度并不快,但因为车上的东西,所以并不怎么灵活。
他是突然出现的,以至于方才闷头赶路的轿夫们,根本就没注意到。
等到他们发现的事情,却是已经停不下来了。
“咣当”一声,轿子跟马车狠狠的撞到了一起。
那马车不大,也没什么大问题。
就是后面拉着的那个大木盒子,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顿时,简陋的木箱子摔的之支离破碎,而里面的东西,也“啪叽”一声,掉到了地上。
“哎呀,是冰!”
路旁玩耍的小童眼尖,一下子就卡到了木盒子装的,居然是夏季里,只有那些富人们才能享受到的冰块。
冰质坚脆,瞬间碎成了不少的大块。
可接触到滚烫的地面后,冰块化开的速度加快,眼看着地上就流出了一滩水渍。
只不过同时,也带来了夏日里难得的一缕凉爽。
“是冰!大家快来拿啊!”
大概是太热了,也因为平日里,这么大块的冰难得一见。
周围的摊贩们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后,瞬间就冲出少不少人,想要去抢冰块。
可拉冰的人却不干了,立刻跳到碎冰旁白阻止。
“你们不能拿?这是有人订好了的,不能拿!”
可谁管他,大家都在哄抢,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而作为罪魁祸首之一的轿子,也因为轿夫们的冲撞,一下子歪在了路边。
幸好他们反应还算是快,只是重重的把轿子墩到了地上,却没把轿子弄翻了。
“我的神医欸!”
刚才还不住嘴的说“慢点、稳当点”的男人,此刻更是一下子扑到了轿子前面。
“神医,神医您老人家没事吧?”
他迫不及待的问道,而里面的神医,过了一会儿才传出动静来。
“无妨。”
一听到神医没事,那人立刻松了一口气。
转过头来,就盯着几个人骂道。
“我都说了,让你们慢点,现在可好,我家神医要被摔坏了!我要去跟你们家主子说一说,这可是我们公子花了大价钱请来的神医,要是你们敢把神医给磕磕碰碰的,我一定掀了你们的皮!”
那几个人其实早就对男人不满了,但目前是他们理亏在前,被骂了也白搭。
还得陪着笑脸,跟那人说好的。
但那人却厉害得紧,虽是个男人,但却比下乡下的泼妇还难缠几分。
几下的功夫,就把人给骂的狗血喷头,连个打岔的机会都没有。
良久,轿子里才传来说话声。
“杜仲,你去瞧瞧前面怎么回事。”
背着药箱的杜仲领命,立刻去前面打听去了。
那四个轿夫只是偷偷的看了几眼之后,又被男子拎回去骂。
男人也好生厉害,骂了这么一通,就没有重样的。
过了没一会儿,杜仲回来了。
一如既往的背着药箱,也没什么跟之前不同。
“先生,方才几位轿夫大哥走得急,一下子撞到了突然冲出来的马车上。没想到,那马车是送冰的。冰盒摔坏了之后,就有人去抢了。”
“也罢,那我们就等一会儿吧。”
“是。”
终究是冰,纵然有人强,也依旧赶不上化开的速度。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这样晶莹剔透的冰,虽然是稀罕物,倒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反正化了,不就是一滩水么。
但他们却没有注意到,刚才第一个冲出来的人,却什么都没捡...
抢冰的事情,很快就过去了。
此时负责运送冰块的车夫,才想起来这事是因为点什么发生的。
当下,就来找他们要赔偿。
谁又想到,刚才还牙尖嘴利的男人,到了这车夫的面前,竟然没说三两句就给赔了。
不过轿夫们倒是不意外,因为在他们的这个角度,正正好好看到了车夫的腰间,别这一把冰锥。
切,原来是欺软怕硬啊!
“行了,钱也赔了,人也散了,你们还不走,等着吃晚饭么?”
刚刚损失了些钱财,那人正是心里不爽的时候。因此说话,也就跟刚才一样,没留半点客气。
这些轿夫们也看出来这人的本性,所有有些不喜。
但他们当下的任务,还是要把人送到宫家。
轿子继续走,可他们谁也不知道,就这么短短的一会儿工夫,就有人换了芯子了。
之前她有意让杜仲在鞋里头垫了几双厚鞋垫,然后又故意让他垂着头、垮着肩走,因此她这一换过来,足以以假乱真。
很快,他们就到了宫家。
“神医!我的神医呦,您可慢着点!”
那个人,是马北辰派来跟着的。
但林梦雅却觉得,这人怎么这么怪呢?
可是一想到马北辰,她顿时觉得,真是什么人找什么人啊。
此时的宫家,比前几天戒备得更加严格。
之前虽然那些人几乎要把后院翻了个底朝天,但还是没抓住那个进入后宅的人。
因此,宫屠跟宫舞,都觉得有些寝食难安。
他们本来就等于变相囚禁了宫家的其他人,要是传出去,他她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而宫家那些在外历练的宗系的人,万一要是知道了这件事,只怕他们想要再把宫家搞到手,就困难得多了。
因此,他们倒是在心虚中,加强了守卫,派出人,去打探消息。
一旦有人把这件事宣扬出来,就立刻灭口。
却不想,除了马家那位大少爷之外,竟是没什么来来说这一茬。
只不过马北辰说归说,闹归闹。
他也不过是仗着跟宫雅的那点关系,并是真的接触到宫乾丰他们。
不然现在,早就炸开了,哪里还有他们周旋的余地。
纵然如此,宫屠也是万分的谨慎。
这四个轿夫,就是他派去的人。
确保这一路上,绝对不会有什么异常。
林梦雅跟着老师进门,倒是没看到宫屠跟林梦舞。
“神医来了,有劳您了,这边请。”
宫屠的心腹亲自来迎接他们,林梦雅一直垂着头,乖乖悄悄的跟在老师的身后。
他们穿过前院,一直到了看管曾祖他们的地方。
这里的守卫,好像比之前又加强了一倍。
守卫看到是他,也就轻易放行了。
只是,她想要跟进去的时候,却被人阻拦了下来。
“你不能进去,在外面等着吧。”
管事的那人说道,而林梦雅却非得要去不可。
万一他们要是对老师不利怎么办?
她立刻反问道。
“为什么?”
“不能进就是不能进,这里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地方。”
“可我会给先生帮忙!”
“那也不行,你就在这里等着,哪儿也别动。”
那人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算是个警告了。
林梦雅缩了缩脖子,抱着药箱不情愿的停下了脚步。
管事的很满意,却不妨旁边有人开口了。
“你们宫家的规矩真是特别,叫大夫来看,却不让人拿药进去。怎么,当我们神医是那些江湖骗子,还能给你来个空中取药不成?”
那人嗤笑一声,说出来的话,也有些不太中听。
管事的立刻皱起了眉头,而那人又笑开了,仿佛方才他仅仅只是在说笑而已。
“您这高门贵府的管事肯定没有那些人目光短浅,我这人不会说话,您可别跟我一般见识。其实跟您说实话吧,我们这神医啊年岁大了,手脚跟耳朵,都不算是好用,唯独就是这脑袋灵光。这个小兄弟是我们神医捡回来的,这些年呢,对我们神医的事情,也是了如指掌。只有他在,才不至于让我们神医诊错了脉。”
听他这么一说,管事的有些迟疑了。
但是宫家本就不欢迎这个神医,万一他要是弄错了,岂不是更好,可以直接滚蛋了?
他刚想说话,却没想到,手腕被那个神医给按住了。
“嘶——你干什么?”
一股子刺痛感,从手腕上传了过来。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想要发作,手腕就叫人给松开了。
“这位管事大哥,其实我们家神医,是想要救你!”
林梦雅此时立刻开口说道,而那个管事的明显因为刚才的事情,而有了些恼怒的不耐。
听得她这么说,脸色更难看了。
“江湖骗子,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就敢来行骗!”(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三十八章 神医问诊
想必谁也不喜欢自己被人说有病,管事的脸色一变,就来呵斥他们两个。
却不想那位神医,仅仅是冷哼了一声,就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几日,想必你晚上睡得也不安稳吧。”
一句话,就让管事的脸上的表情,略微僵住了。
神医又随意的上下打量了一遍之后,语气里更是带着几分凉飕飕的嘲讽。
“亏得这么厉害,也不怕自己哪天就爬不起来了。年轻的时候,没少作孽,上了年纪,早晚会找上来。”
这话,说得晦涩不明。
但管事的却明白其中的含义,心里头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近年他虽然百日里依旧生龙活虎,可一到了自家的炕头,便有些无力,反倒是被那婆娘整日的取笑。
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话里话外,也捎带了几分讨好。
“老神医,之前我是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请您别放在心上。”
神医瞥了他一眼,高傲得很。
那管事的进退两难,可事关自己的男人雄风,哪里敢怠慢。
好在此时,旁边的学徒,解了他的危困。
“您不必着急,我家先生虽然脾气怪了一点,却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这样,您先容我家先生去里面诊治,其他的事情,我帮您说一说也就成了。”
卖了管事的一个人情,对方虽称不上感恩戴德,但至少是顺眼得多了。
只不过是多他一个学徒罢了,且一切都在管事的监视之下,又翻不出什么花样来,所以也就不再强拦。
“多谢了这位爷。”
看到人被放行,马家跟着的人也露出了一抹讨好的笑。
在林梦雅的眼皮子底下,马家人掏出了一张银票,悄悄的塞给了管事。
原来,竟是有备而来。
她心中微微一动,看来马北辰,心思倒是用得不少。
有钱拿,没准还能恢复自己的男子气概,那管事的一下子眉开眼笑,态度倒是和气得多了。
马家跟着的那人嘴巴巧若莲花,几句话就摸清楚了管事的喜好,现下两人相谈甚欢。
林梦雅跟老师隐晦的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不急不忙的走到了曾祖他们暂住的院子。
刚敲了敲门,里面就传来宫平询问的声音。
“是谁?”
“小兄弟,我们是马家请过来,给宫家的几位老爷诊断的神医。”
她的声音做过掩饰,宫平未必认得出来。
只见屋门打开,露出宫平那张狐疑的脸。
“马家?哪个马家?”
看来,宫屠并没有提前通知。
外面有人盯着,她也不敢露出太多的破绽,只得扬起声音回答。
“就是跟你们家大小姐,关系匪浅的那个马家,哦,请我们来的人,是那位马家大少爷,马北辰。”
听到是马家,宫平的戒备,却没有半分的消减。
只是态度,不似刚才生硬了。
“既是马家少爷的好意,那你们就进来吧。只是小心着些,我们家老爷跟少爷,金贵着呢。”
“是。”
说完,宫平让开了门。
林梦雅扶着老师,进到了屋子里。
她作势深吸了一口气,好在屋子里除了曾祖跟几位哥哥的气息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的。
看来,宫屠跟林梦舞那边,倒是对他们的手段,十分的放心。
宫平一直盯着他们,林梦雅倒是没抽出时间来做过多的解释,仅仅是压低了声音,用自己的原声说了一句。
“是我。”
宫平听了,瞬间认出了她来。
忍不住有些激动,但林梦雅却立刻,让他噤声。
“这位是我请来的神医,你去门口看着点,千万不要让他们发现。”
宫平点点头,立刻尽职尽责的去看门。
老师也一改在外面装出来的老态龙钟,敏捷的蹿到了曾祖的床前。
“这脉象,的确是奇怪。”
老师一次看了几个人的脉象之后,眉头不由得轻蹙了起来。
如果是从脉象上来看,几个人的确是气息微弱,可这虚,不是被耗费的,而是隐隐,是什么东西给压制住了似的。
“银针。”
她立刻把药箱里的银针去了出来,老师看也没看,只凭着手感就找出了他需要的银针。
只见他迅速扯开二哥哥胸前的衣裳,在他身上施针。
老师下手,自然是稳准快,让她望尘莫及。
五根银针下去,位置却是隐隐的把心脏包围了起来。
老师专注的盯着二哥哥的胸口,而她也不敢说话,跟着老师一起死盯着二哥哥宽阔而健壮的胸膛。
刚才还是古铜色的胸肌,渐渐涌起了紫色的纹路。
那纹路越聚越多,最后竟密密麻麻的,充斥着整个银针圈起来的胸膛,显得诡异莫测。
此时,二哥哥也有了反应。
紧闭的眼皮下,看得见眼珠在来回滚动着。
“二哥哥,二哥哥!”
她趴在二哥哥的耳边轻声呼唤,二哥哥的眼睛颤抖了起来,似乎随时可以张开。
她心中狂喜,可就在此时,二哥哥胸口的那些紫色的纹路,突然间四散开来。
瞬间,隐没在他的胸膛各处。
而二哥哥,也再度没有了要苏醒的预兆。
“功亏一篑!”
她听到耳畔,传来老师咬牙切齿的恨声。
心中的失落无以复加,但她很快想到,既然老师能够让二哥哥有这样的反应,想来,也是有了头绪。
只要有一点点的希望,她也要把曾祖跟几个哥哥,都救回来。
“不要紧的老师,万事开头难,我们一定能够成功。”
老师看着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但眼中,希望未曾泯灭。
“大小姐,刚才二少爷,不是要醒了么?”
宫平方才看到,也激动得够呛。
他守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如何不心焦?
可惜到了最后,二少爷还是没能清醒得过来。
不免,有些垂头丧气。
林梦雅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说。
“只是暂时失败而已,很快,我们就会找到救人的方法。”
再难受,可还是有希望的。
宫平眼中的坚定,让她更为动容。
想必他在这里,也受足了委屈。
老师那边,还在沉思着研究着几个人的病情,林梦雅去做善后的工作。
拔下几根银针,她细细的用干净的布巾擦拭了,才放到一个小盒子里,准备回去消毒。
但没想到的是,白色的布巾上,擦下来的东西,却残留着一点点淡淡的绿色。
奇怪了,怎么会是绿色呢?
她把布巾举起来,放在阳光下,眯起眼睛仔仔细细的看。
没错。
纵然颜色极淡,如果布巾不是纯白色的,这抹绿,肯定会被忽略。
放在鼻下轻轻的嗅闻,敏感过常人的嗅觉,也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味道。
不是血,也不是人体的各种体液。
那这东西,又是什么?
“老师,您看这是什么?”
她把布巾交给了老师,而百里睿也是费尽力气的看了一会儿,才看到那抹淡淡的绿。
“这...这是怎么回事?”
百里睿也是一脸的疑惑,要不是她提醒,恐怕他也注意不到。
但横看竖看,他们也没搞懂其中的玄机。
而且数量太小,神农系统也无法检测,只能初步判定,这不是什么毒药。
“你把这东西收好,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也许,跟此事有关系。”
闻言,她立刻把布巾放在药箱的最底层藏好。
“来人了!”
他们才刚刚收拾好,就听到了宫平的提醒。
师徒两个配合默契,老师一下子坐在椅子上,而她则是假装在整理药箱。
他们才刚刚完事,门就突然给人推开了。
正站在门口的宫平,差一点撞到门上。
可看到来人之后,他却只能愤怒不已的,站在原地瞪着对方。
“神医,在哪呢?”
身后,传来的是宫屠的那阴测测的声音。
林梦雅顿时身子一僵,难道是他们露出什么马脚来,所以才引得了宫屠前来么?
不过,好在她一向是临危不乱。
转过身,立刻带着笑回道。
“这位老爷,我家先生刚刚诊断完,正在休息。”
老师也打扮了一下,让自己看起来至少有七八十岁。
垂着眸子坐在在椅子上的时候,还真符合他老神医的人设。
宫屠的视线,四下扫荡了一圈。
这里他倒是极少来,不过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异常。
最后,视线落在那两个外人的身上。
“不知先生这次,可看出个什么来没有?”
这话,就是在试探了。
好在他们之前就套好了话,老师慢慢悠悠的说道。
“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有些怪异而已。”
“哦?这么说来,老先生是已经知道,该如何诊治了么?”
宫屠表情未变,但她却感觉到了他的戾气。
仿佛只要老师说能治好,他就立刻要出手对付他们。
但老师却只是挑起眼皮,像是毫无察觉似的,慢吞吞的说道。
“这病,我是治不了。可我要是治不了的病,你们寻遍天下,也找不到能治的人。怎么?老朽自认学艺不精,你们还要为难我不成?”
而生性多疑的宫屠,哪里肯相信,转了转心思又问道。
“先生,当真不能治么?”
“治?除非是我阎王在世,去那生死簿上勾上一笔,怕才能药到病除。”(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三十九章 关押试探
听到这话,宫屠明显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但碍于有外人在场,他也只能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看了看床上躺着的那几个人,惋惜的说道。
“没想到,我们宫家居然遭次祸事。老祖放心,我定会遍寻天下名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你们康复。”
“老爷的心意,定然会感动上天。老祖跟几位公子,也定会感念您的心意。”
这话,真是假得不能再假,虚得不能再虚了。
林梦雅冷眼旁观,看他们演戏。
宫屠感慨了几句后,看向了他们二人。
“神医难得来一趟,又为了我们的家事奔波,实在是辛苦。不如,就在舍下休息几日,养足精神了再走,如何?”
宫屠面上笑意盈盈,只怕是他们就算是想要走,也那么容易。
“你这,是要强留我们了?”
老师倒是没客气,硬生生的问了一句。
宫屠也没生气,但态度也没改。
“早就听闻神医的威名,难得有机会相见,我也只是想要亲近亲近神医,沾沾您的光。”
“我这把老骨头啊,我经不起颠簸。”
“不会,我已经准备好了,只要神医在这里稍住几天,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也就是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显然是不准备放他们走了。
这种突发状况,他们之前也预想过,倒也不觉得有多紧迫。
应该是宫屠怕他们真的看出来什么,所以想要把他们关起来多试探几天吧。
也罢,他们是借着马北辰的名义进来的。
宫屠也不敢把他们如何,住几天就住几天,她可没在怕的。
只是,宫屠别后悔了就成。
“先生,我看如此,就被拂了主人家的好意。您连日辛苦,耗费了不少精神,不如,就在这里暂时休息几天吧。”
老师看她这么说,也只好点点头。
“有劳宫老爷了。”
“哪里,是神医太客气了。来人,带神医去休息。”
宫屠眯起眼睛,警惕的盯着这两个人。
待得自己的人把他们都领出去之后,宫屠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你们都出去。”
那些下人立刻应声而出,屋子里瞬间,就剩下他跟宫平两个正常人。
背对着宫平,宫屠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那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此时,宫平垂下头,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他们不是马北辰请来的神医么?这件事,你不是比我要清楚得多?”
宫屠听出这话中的不耐与嘲讽,转过身来,凌厉的瞪着眼前的青年。
“你就这么跟你爹说话么?”
“我爹?我爹不是早就死了么?”
“混账!”
“啪”的一声,宫屠毫不留情的,给了宫平一个耳光。
纤细的青年哪里他的对手,被打的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
他捂着脸,愤恨的瞪着面前的男人。
“我爹,从来都不是你!”
他紧紧的捏住自己的衣角,用力的低吼。
哪怕是到了现在,他还是没办法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
而宫屠的眼中,却没有任何的愧疚与心疼。
只是阴冷着眸子,看着面前的骨血。
“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你身上流着的,都是我宫屠的血。你别忘了你的任务,别想着跟宫乾丰那老东西亲近。要是他们醒了,知道你是我宫屠的儿子,你觉得,他们会如何对你?到时候,你会被让他们赶出去,如同丧家之犬!”
宫屠拿捏住了他最在乎的事情。
小时候,他无意中撞破了宫屠跟娘亲私会的场景。
而娘亲在去世之前,也把他的身世,告诉给了他。
原来,娘亲跟宫屠是青梅竹马。
两个人哪怕是母亲嫁给父亲之后,也藕断丝连。
而他,则是宫屠的儿子,也是母亲不忠不义的血证。
可怜他那单纯的母亲,至死都没有忘记过宫屠的蜜语甜言。
提点着他,恳求着他,让他一定要帮助宫屠,图谋宫家的一切。
他痛苦至极,却又求助无门。
心里期盼着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可没想到,还是那宫屠,找到了机会。
“不会的!我从来都没有做对不起宫家的事情,他们、他们一定不会把我赶出去!”
“哼!宫平,你怎么跟那个窝囊废一样天真?我做了这么多的事,你可是我的亲生儿子,你觉得,他们还会相信你?”
宫平的紧紧的咬住了牙关,他不怕被人误解,也不怕被赶出家门。
他怕的是,会永远失去他的家人。
失去他从前,提心吊胆却又无比温馨的人生。
宫屠嘲笑着他,心中鄙夷。
他从来都没有把这个孩子放在心上,可到底,他是自己的种。
“只要你乖乖听话,等到我掌握宫家的那一天,我可以让你安稳的过一辈子。”
“你不会成功!大小姐是个很厉害的人,你斗不过她!”
“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就算是她大难不死,又能如何?等到她回来的时候,宫家早已经是我囊中之物了。她也好,宫舞也好,不过都是我的傀儡。宫平,你还是早些认清现实吧。”
看他口中笃定的语气,宫平却把自己心中的怨恨,压制了下来。
他不能放弃,也绝不会认输。
纵然他很害怕自己身份曝光带来的后果,可那又如何?
最惨,也不过是命丧黄泉了吧?
就算是落得这样的下场,他也觉得痛快。
毕竟,他不想带着这罪人的血脉,成为宫家的叛徒。
他必须要忍耐,要克制,还有保护好老祖他们。
忍辱负重的少年,心性却是无比的坚韧。
大小姐他们正在努力,他也一样要努力。
这些日子以来,不断翻腾,犹如烈焰般炙烤着他的爱恨,就在他想通的那一刻过后,竟然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宫屠还想要利用他,所以才会忍着他。
既然如此,他不如好好的利用。
就算是,他为了自己的罪父罪母,赎回的一点恩德吧。
“总之,你不能伤害老祖跟几位少爷!他们对我恩宠如山,纵然你是我的生父,可养育之恩,我决不能忘怀。”
看这臭小子的态度终于有所软化,宫屠也不由得得意了起来。
“只要我掌握了宫家的命脉,他们的死活,也没那么重要。宫平,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让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毕竟,你是我的亲生子,虽不能在外人面前称我一声父亲,但至少不会比旁人差。”
他根本不稀罕这个充满了野心与贪婪的父亲!
但他必须克制跟忍耐。
深深吐出一口气,他板起脸,尽量让自己的厌恶,不要那么露骨。
“好,你要记住你说的话。”
“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况咱们是亲生父子,我岂能亏待你?”
“我知道了。”
宫平的冷淡,宫屠并不在意。
反正他也只想要利用宫平而已。
“我问你,那两个人真的是...”
“我说了,他们就是马家请来的大夫而已。如果你不信我,就自己去问!”
宫平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宫屠心中立刻涌起了暴虐的怒气。
但他却想着,装出一副慈父的模样,好收服这个人为己用,也就只能堪堪忍住。
“宫平,注意你的态度!我问你,他们可看出什么没有?”
“没有,跟之前的那些大夫一样,说不出什么来。”
这话,宫屠却是不信的。
他冷冷的盯着宫平,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破绽来。
而宫平始终是带着几分愤愤,只是眼神不像是从前那般明亮,反而染上了一抹淡淡晦暗。
显然,是已经认命了。
哼!这小混蛋,早晚还是要帮他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宫舞那边,这几天可派什么人来了?”
宫平眸光一闪,他虽然自困在院子里,但这两个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却察觉到了一二。
他们,早已经有了嫌隙。互相提防着,只怕也在互相算计。
“只派了她身边的那个嬷嬷来过几次。”
宫屠眼睛微微一缩,他现在最忌惮的,就是宫舞手中掌握的那个秘密。
宫舞说过,只要是宫家人,就绝对逃不过去。
这也让他有些投鼠忌器,生怕自己,变成宫乾丰他们这样。
那女人仗着这秘密,已经愈发的胆大,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他需要这个秘密,如此一来,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他了!
“她来,都做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每次她来,都会让人把我给赶出去。我进来之后,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宫屠还是不死心,但他也没耐心再继续问下去了。
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威胁说道。
“就算是你不跟我亲近,也该知道宫舞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这次老不死的中招,都是因为中了宫舞的暗算,你替我看住了她,免得你我也跟着遭殃。”
宫平心中微动,他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宫舞到底是凭着什么,才让老祖他们中招的?”
可是奸诈如宫屠,哪里会跟他说实话。
“你只要好好的替我做事,其他的不要问,也不要管。”
冷冷的训斥过宫平之后,宫屠也懒得跟他再浪费时间。
走出关着老不死的小院之后,他的心腹,立刻迎了上来。(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四十章 互相算计
“爷,人已经关到西苑去了。只是那马家的人,也跟着去了,说是不放心,要看一看。”
宫屠瞥了一眼自己的手下,眼中藏着他的心思。
“要看就看,我只是略尽地主之谊,又不曾亏待了他们,马家又能如何?”
宫准立刻点头如捣蒜,眼珠儿转了转之后,才重新提了个话茬。
“爷,您说这老东西,是不是马家找来骗人的?为的,只是看那个老不死的情况?”
这话,算是说道了宫屠的心坎里。
宫乾丰病的蹊跷,外面不信的人多了,他一直藏着掖着,就是不为了发现这些异常之处。
尤其,是这个莫名其妙跳出来的马家。
哼,还不是看着宫雅不在,想要对宫家下手。
“他是马家大张旗鼓送来的,我们现在,还不宜跟马家撕破脸。”
“是是是,还是爷您考虑的周到。小的是觉得,不如给那个神医找点事儿干。一来,可以看看,他到底会不会医术。这二来嘛,咱们找他看病,才把人给留下来,也让马家那边,说不出什么。”
宫屠停下脚步,思忖片刻之后,微微颔首。
“嗯,你说得有道理。此事,就交给你来办。”
“哎呦,谢爷的栽培,小的一定,给您把这事办的妥妥当当。”
“去吧。”
看着宫准离开,宫屠的眸子,微微眯起。
他倒要看看,这个马家到底在耍什么花花肠子。
西苑内,虽然是被变相软禁了起来,但宫屠的表面功夫做得不错。
吃喝不缺,住的也不错。
只是门口立着两位,她往外走出一步,那两个也得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不由得在心中冷笑,宫屠的疑心,还真是大得很。
马家来的那位对他们很是尽心,在屋子里细细的查看过一番后,方才带着歉然的笑意说道。
“请两位稍安勿躁,您二位是我们马家请来的贵客,宫家想必也不敢怠慢你们。只需忍耐几天,我家少爷一定会把二位,平平安安的接出来。”
这人之前还一副油嘴滑舌的模样,现在说起来,却是诚恳温和,十分的可靠。
林梦雅感谢了他的好意,实际上,她还巴不得在家里多留几日呢。
“请您替我,多谢马公子的好意。”
“应该的,二位,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复命了。”
辞别了马家人,林梦雅跟老师两人,就被困居在了西苑。
这里原本就是客居,因此平常不太有人会来。
宫屠把他们安排到这里,除了监视之外,怕也不想让宫家其他人,跟他们有过多的接触。
她站在窗口,视线快速的掠过院子。
除开门口的那两尊门神之外,只怕院子外面的守卫也不会少。
看来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宫屠加强了老宅里的戒备。
“行了丫头,你也不用着急了。”
百里睿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但还是出言,安慰着自家学生。
林梦雅回头,给了老师一个浅笑。
“我自然不会着急,该着急的,是他们。”
她扬了扬下巴,显然是有所指。
百里睿看着她,这丫头跟个鬼灵精似的,准是又没憋着什么好。
不由得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为何,总有人敢惹她。
“你想怎么做就去做吧,小小一个宫家,没人能奈何得了你。”
这话别看他说得所以,可其中,却透着毒圣的傲骨。
只要有他在,没人能害他的学生。
林梦雅立刻笑得眉眼弯弯,此时此刻,她才感受到,有个溺宠自己的爹,是个什么感觉。
“有老师在,我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做得太明显。那两个家伙,本就各自心怀鬼胎。想要他们拆伙,何必我亲自出手?”
“那你想——”
“我需要,推波助澜就可以了。”
垂下眸子,她掩住了自己眼中的算计。
很快,宫屠跟林梦舞,就会分崩离析。
“他居然把马家送来的大夫留下来了,宫屠这是什么意思?”
林梦舞焦躁不已的在屋子里来回的走,从得知宫屠答应了马家,要让他们请来的神医来诊治开始,她就陷入了巨大的不安之中。
上官晴心疼女儿,早早的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柔声安慰。
“别怕,那些人不是说了么,这东西世上无药可解。”
“可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要是宫家那几个人好了,那我们可就全完了!”
林梦舞的眼睛,瞪得通红。
现在她才渐渐明白过来,宫家的财富与权势,根本不是当初一个小小的林家能够比拟的。
如果她能当宫家的家主,什么林梦雅龙天昱,她通通都不会放在眼里。
可眼看着她离成功就那么一步之遥了,她又如何甘心放弃?
不,她不能失去这一切!
宫家是她的,都是她的!
“不会,你放心,宫屠比你更怕宫家人清醒。要是那个神医真的能瞧出点什么来,宫屠一定会想办法,杀人灭口。”
上官晴资历深厚,想得比林梦舞多得多。
后者立刻抓住了她的手,像是重新找到了主心骨似的。
“娘,你说的都是真的?可是,宫屠再怎么样,也是宫家的人,可我...”
“傻丫头,你也是宫家的人。就连宫屠,不也是这样认为的么?”
上官晴用力的反握了一把自己的女儿,她牺牲了自己的身份、地位,还让女儿顶着那个贱人的名头,这才让女儿入主宫家。
所以,这些都是她们应得的回报。
林梦舞迟疑了,随后她脸上的惊慌,渐渐消退了不少。
人不似刚才一样,六神无主了。
“说得对,我也是宫家的二小姐。这些事情,都是宫屠强迫我做的。以后等我掌握了宫家大权后,那宫家那几个人的死,就该算在宫屠的脑袋上了。”
看她镇定了下来之后,上官晴也开始跟她筹谋下一步。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把打开密库的钥匙。只要能找到密库,宫家就是我们的了。”
这件事,倒是令林梦舞颇为烦恼。
这几日,不管是林梦雅的院子,还是那几个人的院子,都被她的人,暗中摸了一个遍。
可始终,不见那把钥匙。
宫家的铺面是不少,但之前因为修建学院,家中并没有什么银钱。
要维持一大家子的营生,还要让她跟宫屠的颜面不至于受损,显然现在,有些入不敷出了。
“该死!那些人怎么这么不识抬举?林梦雅不也跟我一样么,怎么偏偏她就那么得他们的喜欢?”
听得女儿恨恨的说道,也勾起了上官晴心中,深藏的妒火。
当年的屈辱,让她每日每夜,都恨不得亲手杀了那贱人的女儿才解气。
“还不是跟她那个娘一样,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惯会勾引人。你看那宫家的五个小子,血气方刚却至今未曾婚配。我可是听说了,他们可以随意出入林梦雅的闺房,只怕,其中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林梦舞听完更气了。
她初来乍到之时,也被宫家五子晃了眼。
原以为能够借着兄妹的名义亲近一下,没想到,他们居然对自己冷若冰霜。
“母女都是一样的下贱!还有那个小杂种,没想到苏梅的面子还真大,居然把人给留在了学院。娘,那个崽子可留不得。”
上官晴自然也清楚,她之前就想要下手,却每每都没有得手。
如今到了学院里头,想要动手的机会,就更小了些。
但她,绝不会让那个贱人的外孙平安长大。
“这些事你都不需要操心,娘会给你办妥的。舞儿,你现在最应该要做的,是想想如何收服人心,找出宫家密库的钥匙。宫屠靠不住,而且我觉得,他近来的心思,可是越来越古怪了。”
林梦舞一想到眼前的局面,气得一把手扫了一只花瓶到地上,愤恨的说道。
“宫屠老匹夫!他现在什么事情都不经过我,还说什么我已经名声扫地,最近还是安分些的好。我看,他分明就是想要把我也困住,独吞宫家!要是惹急了我,我也让他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不可!舞儿,现在咱们还需要这么一个人,为我们镇住宫家。要知道,你现在声望不如他,要是他也病了。偌大个宫家,肯定会四分五裂,对我们不利。”
上官晴想得更多更远,可林梦舞,却咽不下这口气。
“娘,可是我现在连门都出不去,如何跟宫屠争啊!”
“你让为娘好好想一想,之前的事情的确是让你的名声有损,咱们得想个法子,让宫家陷入一次危机之中,然后你救了宫家。这样一来,你不就更加名正言顺了么?”
听了娘的话,林梦舞眼前一亮。
她也听说,林梦雅那个贱人,就是凭着这些事情,才一跃成为宫家家主的。
要是,她也能做到,那宫家人,不也一样会支持她么?
“这个法子不错,娘,您想到什么了么?”
上官晴心思转了又转,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唇边漾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我们运气还真是不错,西苑不就住着现成的人选么?”(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四十一章 一箭双雕
林梦舞疑惑的看着她娘,试探的问道。
“娘的意思是,让马家的对付宫屠?”
“没错。那晚你也看到了,马北辰被那个小贱人给迷得丢了魂儿似的。巴巴的送了人过来给宫家人诊治,还为此,不惜跟宫屠撕破脸。要是他的人,在这里出了点事,而且还连累到了宫家人,你说按照马家那小子的作法,他会怎么做?”
林梦舞细细的在脑中思考了一番,待得她把前因后果都想明白之后,冷笑出声。
“娘说得对,到时候马北辰一定会认定,对宫家人下手的是宫屠,而那个神医,肯定是给他们灭口了。如此一来,他还不闹得个天翻地覆么?”
上官晴欣慰的摸了摸女儿的小脸蛋,是了,没人比她的舞儿聪明。
“没错,到时候咱们就看着马北辰闹得个天翻地覆。而宫屠则是因为有谋害宫家老祖的嫌疑,再也不得宫家人的信任。而我的女儿,则挺身而出,替宫家挽回颜面,到时候,宫家人不感谢你,又感谢谁呢?”
林梦舞笑了,把头贴在母亲的怀中,就像是从前一样的,肆意的撒着娇。
“还是娘您高瞻远瞩,女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舞儿,你要沉得住气。宫屠再不好,他也是宫家人。没有了他,你想要掌握住宫家,会很难。”
“女儿明白,多谢娘亲的教导。”
嘴上是这么说,但林梦舞却早已经对宫屠厌恶至极。
上次她在穆家被人冤枉,派了许多人去求宫屠,可对方竟然都以时机不成熟拖延了下来。
最后,要不是她差一点跟宫屠撕破脸,才让他把自己给弄回来的。
那穆家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那穆禹城,整日里阴沉个脸,让她看着就觉得胆战心惊。
可她回来之后,宫屠居然责备她没有顾全大局?
她要是再耽误下去,穆禹城都要杀了他了!
幸好她为了堵住宫屠的嘴,亮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哼,要是没有她,恐怕宫屠连宫家老宅的大门都进不来。
现在,他想要过河拆桥,做梦!
母女两个商量完之后,林梦舞带着对宫屠的怨恨,招来了自己的心腹侍女。
吩咐下去之后,她对外宣称自己心情不好,想要清修。
然后谴了一大半的下人出去,整日里连门都不出。
宫家可是人人都看到了,如此,要是宫家出了什么事,那可跟她没关系了。
暗潮,在黑夜中涌动。
住了一晚,林梦舞他们居住的西苑,终于迎来了一位客人。
“请问,老先生可起来了?”
一大早,宫屠的心腹宫准,就拎着一包东西,敲开了门。
林梦雅假装打了个呵欠,把人给迎了进来。
“不好意思,我家先生还没起来,不知您这是——”
“哦,昨天听先生说起我的病症。我回去是越想越怕,所以特来请教先生,是我心急了。”
看来,这人倒是贪生怕死得紧。
林梦雅收拢了心思,礼貌的问道。
“不知您如何称呼?”
“在下宫准,是这府里的管家”
“原来是宫管家,失敬失敬。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家先生在家里懒散惯了。这不到晌午,是说什么也不会起床的。”
宫准的脸皮,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显得有些不悦。
林梦雅知道,他们都是跟着宫屠得意惯了的,哪里能受得了,有人让他们等?
这人很快就转了脸色,语气微冷。
“神医倒是与众不同,可我这病要是拖下去,耽误了大事,可怎么得了?”
还真把自己,当成重要人物了么?
林梦雅心里嗤笑,可面上透着左右为难。
“实不相瞒,我家先生年迈,身体本就时好时坏。之所以睡得这么久,也是为了修养身体。万一要是惊扰了我家先生,只怕会触犯了我家先生的心悸之症状,这可如何是好?”
看她实在是不想进去叫人,宫准心里头再不爽,也不能硬闯进去。
他倏然起身,垮下五官,不满的瞪着她。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您慢走,我一定转告我家先生,让他早日为您诊治!”
她跟在宫准的身后,故意喊了几句。
等到那人走远了,这才脚步轻快的,回到屋子里去。
此时,老师也从里屋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
“打发走了?”
“嗯。”
百里睿眼中清明,哪里像是一个被吵醒的人?
事实上,他早就起床了,刚才全是她故意这么做的。
“那人应该是宫屠派来试探我们的,既然如此,我就让他试探个够本。”
林梦雅笑嘻嘻的说道,明明身处狼窝,可她依旧是吃好睡好,没有半分的烦恼似的。
就连百里睿给被她感染了,一点凄风苦雨的悲愁气氛都没有。
“那咱们,要做什么?”
“您先吃饭,一会儿吃完了,我带您出去游览一番。宫家老宅风景很是不错,您难得来,就当放松一下。”
百里睿脸色一僵,他怎么觉得,自家学生的话中,总是埋着什么陷阱呢?
但很快,他还真的被林梦雅,拉出了院子。
“先生,早就听闻宫家老宅与众不同,今日一见,果然是非同凡响!”
她跟在老师的身边,叽叽喳喳的戏很足,把自己一个未见过世面的小学徒的样子,演了个十成。
“嗯,的确不错。”
只是百里睿顾忌着自己的掩饰,只能装作虚弱的一点点往前蹭。
平时他健步如飞丝毫不觉得累,今日弯腰驼背这么走了一会儿后,到觉得腰杆有些发酸了。
唉,老了老了,弯个腰都不成了。
林梦雅也知道心疼老师,很快就找了个凉亭,带老师过去休息。
宫屠派来的人,名其名曰是来照顾他们的,实则是来监视。
看他们左顾右盼,大呼小叫,的确像是来游览景色的,却又忍不住在心里头鄙视对方,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再加上林梦雅有意烦他们,所以一看到什么稍稍名贵的东西之后,就会抓着他们问东问西的。
这两个人也是烦了她,远远的避开,在树荫下乘凉去了。
林梦雅面上是欣赏着周围的风景,实则,是在看这里,都有些什么人。
“老师,您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揉一揉?”
她弯着眼睛,带着几许幸灾乐祸的问道。
老师白了她一眼,却点了点头。
她立刻转坐到老师的身边,轻柔适宜的,给老师揉着腰。
“咱们都转了这么久了,你到底要干嘛?”
“不干嘛,我只是想要告诉这宅子里的人,有人来了。”
她知道林梦舞肯定知道这件事,也知道林梦舞可能会借由他们搞出一些事情来。
所以,她此番出来的目的,就是主动把自己跟老师,暴露在林梦舞的面前。
瞧瞧他们这俩老弱病残,多适合下手?
也是要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唯有如此,一旦他们出了事之后,才会闹大。
最好,是能拖林梦舞跟宫屠下水的那种。
“你要做什么就做吧,我既然跟你来了,必定是要帮你做想做的事。”
说实话,对于老师,她有些愧疚。
从前老师就一直护着她,帮着她。无数次的为了她,身处险境。
所以她是打心眼里敬重老师,把老师也当成了亲生父亲一般。
就如同她跟清狐一样,有些情义,并非是靠着血缘来维系的。
“多谢老师,一会儿咱们再往里面走一走。”
此番前来,她还有一件事要做。
老师没问缘由,只是在歇息了一会儿之后,再度颤颤巍巍的走出了凉亭。
“咱们,去那边看看。”
老师主动指着一个方向,而那里,正好是她要去地方。
林梦雅知道,这是老师在帮她。
扶住老师的手臂,师徒两个,往内宅后院的方向走了过去。
很快,他们就到了之前她居住的那个院子。
毫无意外的,被人挡在了外面。
“你们是什么人?怎能擅闯这里?”
门口负责看守的人,显然应该是宫屠亦或是林梦舞的人。
林梦雅赶紧说了几句抱歉就带着老师离开了。
她知道,宫屠跟林梦舞一定会把她的院子翻个底朝天。
毕竟这里最大的秘密,就是那个盛满了宫家历代财富的密库。
只是他们永远不可能找到钥匙,即便是找到了钥匙,他们也没办法开启密库。
不过,她此次来的目的,可不是这里。
从主院路过,她就到了林梦舞现在居住的院子。
往日前呼后拥还嫌不够的林梦舞,今日却是大门紧闭,连个守门的都不见,倒是令她觉得有些奇怪。
多瞟了几眼后,却得到了身后之人的呵斥。
“别乱看!这可是二小姐的院子,冒犯了二小姐,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她忙唯唯诺诺的点头答应,但心头却是在冷笑。
好个二小姐,上官晴跟林梦舞莫不是真的以为,宫家的小姐这么好当的吧?
但林梦舞的闭门不出,却让她更加印证了心中的某种可能。
林梦舞想要行动了,现在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她自己,逃脱掉某种嫌疑而已。
不然,以她的个性跟宫家目前的情况,她又怎么能让自己,窝在院子里呢?(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四十二章 掉入水塘
听说是宫家二小姐的院子,她跟老师默契的多看了几眼。
他们俩都知道林梦舞的底细,自然是觉得她这样堂而皇之,当真是无耻之极。
那两个人也没有继续呵斥,他们听命于宫屠,并不怎么尊重这个二小姐就是了。
“咳,我看咱们也逛得够远了,我这把老骨头啊,可是有点禁不住了,咱们回去吧。”
“是,先生。”
她扶着老师往回走,因为老师的“体弱”,又在来时的凉亭里休息了一下。
凉亭对面,便是一座水塘。
塘内卧着一簇簇睡莲,染了一池的碧绿。
虽无人精心打理,却也透着一股子野趣儿。
两个人赏了一会儿睡莲后,就看到有个婢女打扮的人,到了亭子内。
那人林梦雅倒是见过几次,如今是伺候在林梦舞身边的。
见了他们,婢女也是沉着脸,连句招呼都不打,就呵斥道。
“哪里来的老头子,这里的景色,也是你配看得么?”
十足的傲慢,果真是像极了她的主子。
林梦雅面色一沉,却也没有轻易的发火。
“这位姑娘,我们只是在这里赏莲,又没有惹到你,你何须如此疾言厉色?”
“这里的风景啊,都是属于我家小姐的。你们这样的人,看一眼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了。要是再这样不识抬举,我叫人把你们给赶出去!”
婢女叉着腰,火气十足。
最近几天小姐心情不好,她的差事本就不好做。
如今见了不如她的,可不正好一股子砸出来了。
“你,你这后辈,怎么这么无礼野蛮!”
老神医想必是没见过这样的人,一时间手指气得颤抖的指着对方,连话都说得不连贯了。
学徒见状,立刻过去给他揉胸口。
“先生不能生这么大的气,身体要紧啊!”
婢女见状,笑得更加张狂。
“不中用的东西,死了更好!”
学徒是真的被激怒了,上前理论道。
“你这人怎么能这般歹毒?我家先生可是马公子特意请来,给你们家老爷诊治的神医。你们不感谢也就罢了,何苦这么糟践人!”
她不提这一茬还好,提了之后,那婢女的火气就更大了。
要不是那个多管闲事的马公子,小姐何苦发这么大的脾气?
“呦,神医?要真是神医的话,怎么不见我家老爷好呢?我看,就是一个招摇撞骗的老骗子!呸,这么大年纪了还出来做这种事情,也不嫌丢人!”
老神医哪里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当下白眼一翻,身子就瘫软到了地上。
学徒连声叫着先生,凉亭外面正在歇息的两个人,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立刻走了过来。
“你如此侮辱我家先生,竟然,我定然要给你一个教训!”
学徒不等那俩人过来,把先生安置在地上后,转身就冲了上去。
瞬间,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婢女颤着音儿的尖叫,让这边变得无比的热闹。
外面的人立刻要上来拉人,可也不知两个人是怎么搞的,只见那学徒跟婢女往亭子的栏杆上磕了上去。
“砰”的一声,婢女在下,学徒在上,两个人撞了上去。
随后那只听到“哗啦”的动静,两个人居然双双落水。
“救我!啊!我不会水!”
婢女疯了一般的浮沉求救,但却不见那个小学徒浮上岸来。
亭子里的人愣了愣之后,立刻找人来救。
“啊!有人抓我!救...”
婢女本就惊慌失措,但不知何时,她的脚踝上竟然缠住了一只冰冷的手。
那手用力的把她往下拉,她一个猝不及防,咕噜噜的喝了好大一口水。
口鼻被完全堵住,随时都有冰冷的水灌进来。
婢女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她只觉得脚上的手,抓得越来越近了。
恐惧,让她变得更加的惊慌失措。
就在此时,她猛然间看到,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张脸。
那脸翠绿翠绿的,在水下有些不太清楚。
但却能看得出大致的轮廓,她似乎看到了那张绿脸正张着血盆大口,似乎要吃了她似的。
婢女吓疯了,她死死的瞪着那张绿脸,四肢拼命的滑动着,企图摆脱那只冰冷的手。
但可惜,她只能下沉得越来越深。
很快,人就晕了过去。
哼!草包!
林梦雅扔掉她刚才随手抓过来,挡在脸上的荷叶,转身游到了位于凉亭下方的位置。
谁也不知道,这座小厅的下方,居然是建在水里头的。
同时,他们也不清楚,在这里,有一个藏着东西的密闭空间。
林梦雅打开一块松动的青砖,用手一掏,就掏到了一个防水油布包着的小纸包。
她把东西藏到自己衣服内里提前缝好的口袋之后,又快速的游到了刚才落水的地方。
总共也不过只有几分钟而已,她嘴里的氧气,也要消耗殆尽了。
拼着最后的一口气,她奋力的向湖面游去。
终于,她犹如一只灵巧的人鱼般破开了水面,然后就有人,伸了一只船桨过来。
“在这里!人在这里!”
她抓着船桨,毫不掩饰的大口大口呼吸。
很快,那个被她吓晕过去的婢女也给救了上来,只是此时,却是呼吸微弱不已了。
“快,快把她肚子里的水压出来!”
她“虚弱”的被人拉上了船,但却还是十分“好心”的给对方支招。
负责救人的下人里头有经验的,立刻按压婢女的肚腹。
等到那婢女“哇”的一口吐出她呛进去的池水之后,人忽然像是疯了似的,大声的叫嚷着。
“有,有鬼!池子底下,有鬼!她拉我的脚,还想要吃了我!”
边说着,边用力的扯着救她那人的袖子,身体哆哆嗦嗦的,似乎恐惧到了极点。
顿时,周围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好在此时,林梦雅却弱弱的说道。
“她大概是因为溺水惊吓的原因,打两巴掌就能清醒过来了。”
大家还没明白她的意思,就看到那婢女又哭又闹,甚至还用力的拖着人家的袖子,往池子里带。
“你看啊,你看,有鬼,有鬼啊!”
那人一个没注意,差一点就让婢女给带到池子里了。
岸上的怕被连累,有个干脆利落的婆子上前,抡起手臂,“啪啪啪”用力的给了那婢女几个嘴巴。
“你给老娘清醒一点!哪里有鬼,都是你自己瞎想的!”
婢女,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木然的看着那些人,眼珠儿都不会动了。
看人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众人赶紧散开,自有人带着婢女离开。
只是从此以后,怕是她再也不敢靠近水塘了。
“杜仲,你没事吧?”
刚才还差一点“气死”的老神医,从凉亭内探出头来,关切的问道。
林梦雅依旧保持着自己柔柔弱弱的样子,回应道。
“多谢先生关心,杜仲没事。也多谢几位大哥,能够仗义相助。若不是有诸位,杜仲恐怕就命丧在此了。”
她深施一礼,说得是情真意切。
跟那边差一点拉人落水的疯婆子一比,显然她这边才是一个落水之人该有的样子。
那几个人赶紧说没事,又安慰了她几句后,才送她跟老师回到西苑。
不过在路上,他们已经了解事情的全过程。
也知道是那婢女无礼在前,差一点气死了这位老神医不说,还拉了她下水。
“我家先生乃是过来给宫家老爷、少爷们治病的。可她,可她竟然诅咒我家先生死。真不知,我们是哪里得罪了她。”
他故意说得可怜悲怆,听到的几个人,立刻愤愤起来。
余光瞄到了宫屠派来的那两个人身上,那二人隐晦的对视了一眼后,其中有一个落后了几步之后,再不见踪迹。
想必,是去给他家主子报信去了。
到了院子,她跟老师又谢了那几个下人几句后,以落水受惊为由,关了门。
刚安静下来,老师就紧紧的催促道。
“你快去把衣服换了,免得着凉!”
她立刻回房,换了干净衣服之后,又烧了热水洗了个澡。
待得她弄得清清爽爽的回到老师的面前之后,却看到宫屠,正坐在老师的屋子里。
看到她来,宫屠立刻问道。
“不知小兄弟,现在身体如何?真是对不住,是我治下不严,才让你白白受了这样的惊吓。”
她在屋子里已经听到动静,因此并没有露出破绽。
只是一双眼睛却是隐隐噙着几分不安,很像是受到了惊吓之后的样子。
见宫屠这样问,怯怯道:“我已经没有大碍了,多谢屠老爷挂念。”
“嗯,没事就好,说起来也是惭愧。那婢女是我侄女身边伺候的粗使丫头,平常没教养惯了的。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居然敢冲撞我的贵客。回头,我一定重重的责罚她!”
宫屠的话,除了撇清关系外,也是在试探她,为何那婢女别人不惹,偏惹了他们。
好在林梦雅早有对策,垂下头,话里带着几分不平。
“杜仲也不知她为何要如此,哪怕我们刚刚进府,不懂这府中的规矩,也不该如此啊。再说,我已经再三言明,我家先生,是给宫家老爷治病来的。可是,那女子就像是疯了一般,实在是令人费解。”(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四十三章 暗中不满
她知道林梦舞有个习惯,便是喜欢吃尖货。
就是这一年四季里,最紧俏,最精致,最贵的吃食。
偏她还为了显示自己品性高雅,弄出个四季花食来。
冬天吃梅花沁雪的茶,春天吃樱花糖渍的糕,夏天吃莲花蕊蒸的露,秋天吃菊花丝绕的糖。
其实就是把花瓣或者是花蕊搀到里面,然后做成花的模样也就是了。
可偏生林梦舞脾气大,架子大,整的东西,也就别样麻烦人。
就譬如这荷花吧,就非得要正午开新开的几朵,必须得是当天新开的,不能败也不缩。
她一路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池中有这么几朵,正好靠在亭子的下面的水面上。
去林梦舞的门前溜达的时候,也嗅到了那似有若无的甜味。
那露是冰糖、蜂蜜、银耳、燕窝等名贵的东西熬制而成。
至于花瓣,必须得新采回来,洗净了切成细丝,然后立刻下到里面才成。
同时,林梦舞又信不过旁人。
采花的,必定是她身边的人。
所以她跟老师一起,在亭子里守株待兔。
至于之后的事情,那便是大家都看到的是那样。
是林梦舞的婢女出言不逊,差一点气死她老师,然后她气不过上前讨个公道,才两个人双双跌入湖中的。
她的话,其实跟下人禀告给宫屠的,并没有什么出入。
之前她表明身份的时候,声音不小,那两个人看到争执本就想进来,因此离得不远,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现下,对她的怀疑,也稍稍消减了些。
“小兄弟的意思是,她听到你说你是给我们老祖诊治的神医,也依旧没有住手么?”
果然,她知道宫屠关注的重点,一定是这个。
当下,咬了咬唇,做出一副愤怒的样子,却还是点点头。
“屠爷,我跟先生也是走南闯北,见过的达官显贵也不在少数。对于我家先生,那些人即便不是奉为座上宾,却也从来不敢怠慢。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治病救人的,说句不好听的,难道那婢女是不想让宫家老爷大好了么?”
“杜仲,不得胡言乱语。”
恰在此时,神医开口,截住了小学徒的不平之语。
而后,徒增不少萎靡之色的神医,悻悻道。
“屠老爷,今日的事情,我们已经不想追究了。但只怕这里,我们也待不下去了。还请屠爷开恩,放了们出去吧。”
宫屠心里转了转,却还是不愿放人出府。
只得拉下面子道:“这怎么能行呢?本来神医来诊治,已经是十分劳累了,没想到却又出了这样的事,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不如神医就在府中多养几日,也算是我的歉意。您二位放心,此事定然不会再发生了。宫准,从即日起,全府上下,都要对神医恭敬有加,不得再无礼放肆!”
宫准立刻答应留下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们要是再坚持走,反倒是折了宫屠的面子。
见两个人终于答应了下来,宫屠也起身告辞,又安慰了她几句,说会派人来送上礼物赔罪。
两个人的生活水准一下子拔高了不少,不过这些,还不是她最感兴趣的。
“这样,他们两个就能互相怀疑了么?”
宫屠刚走,老师就恢复了往日的生龙活虎。
装弱实在是太难受了,尤其是要装的半死不活,简直比亲自试毒还累。
林梦雅瞧了一眼窗外,院子外面的保护更多了。
看来,宫屠还真是接受到了她故意露出来的重点。
林梦舞的人,是冲着给宫家老祖治病的大夫去的。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林梦舞在怕,怕这位神医治好宫家老祖。
“现在也许还不会,不过过几天可就说不定了。林梦舞怕曾祖会好这件事并不难理解,所以,我们要加另外一把火。”
“什么?”
百里睿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学生,他总有一种,自家学生挖好了一个大坑,等着那两个人跳的感觉。
“那就是——保密!”
故意买了关子,在勾起老师的好奇心之后,她又笑眯眯的亲自堵上了通往真相的门。
百里睿心痒难耐,却也素来就知道他这学生的顽皮性子。
“死丫头,就知道耍着人玩!”
“嘿嘿,说了您就没有意外的惊喜感了。不过老师放心,这期间,可少不了您的功劳。”
百里睿看着笑得无比高深莫测的学生,忍不住心头一颤。
她不是打算坑老师吧?
欺师灭祖啊这是,好想清理门户!
不过很快,百里睿就压下了这个念头。
只见林梦雅从衣服里掏出来个小油布纸包,几下子解开之后,露出了几把钥匙。
没错,这就是宫屠跟林梦舞翻遍了整个宫家,也没找到的密库的钥匙。
她确定无误后,把要是放在了老师药箱的最里面的夹层。
跟包裹着那几个沾了绿色液体的银针,放在了一处。
之后,她锁死了夹层。
这样一来,想要拿到东西,就必须把药箱破坏掉。
只要药箱不坏,里面的东西就可以保证安全。
自然,她也不会给人破坏药箱的规矩。
“你这丫头,还真是我门下的弟子。”
百里睿心里有点小骄傲。
他年轻那阵儿就是这样,就喜欢弄一些谁都解不了的毒,把那些医门的家伙们戏耍的团团转之后,暗自得意。
如今,他的学生也是一般的性子,如何让他不欢喜?
眯了眯眼睛,林梦雅看向了外面。
宫屠,林梦舞,这不过是第一步。
他们做的事情,可没那么容易,就偿还得清清楚楚。
此刻,刚刚回到书房里的宫屠,只觉得今天这事儿,透着点说不清楚的蹊跷。
宫舞在暗地里做得那些穷讲究,其实他也是知道的。
所以,婢女去采花,倒不见得有什么可疑的。
只是,她为什么要去侮辱神医呢?
“宫准,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你可都问清楚了?”
一直跟在他身后,察言观色的宫准,立刻回禀道。
“事情如杜仲说的一般,爷是怀疑——”
“她们这样做,莫非是察觉到了什么?”
宫屠的眸子里,飞快的划过一抹狠戾。
的确,他也在暗中招兵买马,一心想要得到宫舞掌握的秘密。
如此一来,他才能彻彻底底的摆脱宫舞的要挟跟控制。
没想到,今日那位神医,就差点出了事情。
难不成,是宫舞想要给他一个警告,让他不要再妄图做这件事了?
哼!宫舞好生嚣张,难道当他真的怕了她不成么?
“应该不会吧,再说我们那些人来的时候,也都是悄悄的人。宫舞那边的手,还没这么长吧?”
宫准也摸不准,只能试探得说道。
但宫屠,却越发认定了这种可能。
“要是她真的无从是察觉,又为何会在杜仲表明身份后,还如此变本加厉。我看,她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
一股子戾气,充斥着宫屠的心。
他可以纵容傀儡,也可以让宫舞永远肆意的挥霍宫家的银钱。
但是,他绝对不允许对方,挑战自己的底线。
说到底,当林梦舞拿着条件来要挟他的时候,就已经触怒了他。
只不过,他一直压抑着,未曾发作而已。
如今,倒是借由着这件事,翻腾了起来。
宫准也感觉到了宫屠身上的冷意,忍不住变得越发的恭敬,尝试着说道。
“那明日,小的去宫舞那边试探一下?”
“先不要轻举妄动,告诉他们,这几日不要再进宫家。我倒是要看看,宫舞在搞什么名堂。”
“是。”
静夜之中,阴谋如同乌云,掩盖住了所有的宁静。
折腾了一天,林梦雅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有些禁不住。
脑袋里有些晕晕沉沉的困意,她打了个呵欠准备上床。
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道细小的动静。
她立刻精神了起来,警惕的站在门后。
“小姐,请开门。”
门外传来的声音,唯有她才能听到。
但是听到那称呼,却让林梦雅有些迟疑。
除了宫平之外,宫家再也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
可外面的人,又不是宫平。
迟疑中,系统却给了她一个提示。
“未知来访者有熟悉的信息源!”
随后,龙天昱三个字,就让她的戒心,顿时放到了最低点。
快速的开门,放了那人进来后,她又谨慎的左右看了看。
确定没人发现,她才立刻悄悄的关紧了大门。
“小的是殿下安排到宫家的内应,见过小姐。”
那人是个生脸,对她的态度也十分的恭敬。
林梦雅闻言,却是轻易的就相信了对方的话。
龙天昱是知道她的本事的,所以一定给了对方沾染了他气息的凭证。
如此一来,便成了最安全的暗号。
“不必多礼,你今夜来,可有什么事么?”
“回小姐的话,小的是在宫屠院子里服侍的人。殿下在您来之前,吩咐过小的,一定要任您差遣。”
这是,昱给她安插的帮手么?
心头不由得微微一软,这人从来不会阻止她,却也宠溺得这般用心。
虽然替她安排了一些人,却顾虑着她的意思,没有过多的干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