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惊喜
在塞拉斯刚到达暗影岛时，他并没有引起任何存在的在意。
预设中的审问并没有到来，就像他只是这永恒牢笼中新增添的一缕孤魂而已。
事实也正是如此。
相比起这席卷了全岛不知多少年的悲惨诅咒，他就像是黑夜里的一团零星鬼火，或许只需要巨物掀起的一阵狂风，就足以将他撕碎。
这座宏伟的岛屿远比他所能想象的还要更加奇诡，也更加怪诞。
他感觉那些黑雾似乎改变了什么，但实质却好像只是他灵魂的滋补品，让他一天天逐渐变得强大。
他的天赋让他正在加速融入这个全新的世界。
阿刻戎冷笑着，旁观他这种不知死活的行径，反正祂早就对这种行为有所劝诫，当凡人开始枉顾神明的时候，那祂还能做什么呢？
塞拉斯选择了一座古堡作为自己的新家，这座残破的城堡看起来是无主之物，他耐心的清理掉了地上沾满尘土的碎玻璃，还有墙上不知什么品种的蜘蛛结的灰黑色的网。
那些网同样早已腐朽不堪，只要一碰就成段的碎裂。
他整理出了一间还算是有“人气”的房间——隔绝了外界那时时闪烁的深幽青光，那些气流一样徜徉在整座岛上的青光带着更深层次的不祥。
在这幽暗的房间里，他点起了在城堡里收集而来的蜡烛，那些早已变质的蜡油万幸还能点燃，哪怕会让整个房间充斥腐朽的怪味。
微弱的烛光照射在塞拉斯的脸上，面无表情。
远处传来了缥缈、微弱的奇异歌声，塞拉斯知道这属于一位徘回在这里的“女士”。
她似乎早已失去了理智，只是提着一盏鸟笼，永恒的在这片区域游荡，唱着破碎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歌谣，塞拉斯将每次听见她的歌声定义为新的一天。
他曾经远远地看过这个女人一面，她穿着一身灰绿的长袍，像是上个世代的贵族装扮，提着鸟笼的左手上长满了青色的发光菌群，她全身都是诡桀的青色，看得出来是一头不不折不扣的亡魂。
“报时女”并没有攻击性，她似乎永恒迷茫着，塞拉斯将其当成了自己来到了这里之后的第一个朋友。
——万幸。
除了这位准时出现的女士以外，他也曾经多次窥探到一些袒露着恐怖气息的亡灵，他们通体流溢着青气，狰狞的身体上有些遍布着鬼面，而有些则披着漆黑的衣袍。
阿刻戎告诉他这就是“巫妖”。
有一天，他感受到了一尊巫妖的注视，那是毫无感情、只有残忍的疯狂视线，他疯狂窜逃，在阿刻戎毫不留情的嘲笑声中，几乎误入了另一头强大亡灵的领地。
“愚蠢的凡人，你还不如去寻求牧魂人的庇护！”
“牧魂人是什么？”塞拉斯问道。
“哈哈哈，他们会保护弱小的灵魂免遭恶鬼捕食！”
阿刻戎哂笑道：“比如说你……然后他会把你送往灵魂的安息之地！哈哈哈哈！”
“那么你呢？”
塞拉斯毫不留情的反唇相讥：“只能寄生在凡人身上的‘神祗’！”
在真实的场景里? 他就像是在癫狂的自问自答。
这在这座岛屿上并不少见。
此时此刻，塞拉斯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 点燃了一根所剩不多的蜡烛，反思着自己来到这里之后的经历。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想要去见那位复生时跪服的王者，他想要借此获得真实而伟岸的力量！
否则他所有的努力便毫无意义，哪怕这里是如此的适合他生存。
“或许你该在岛上搅起一些风云? 那样你的主人或许就能看见你这条摇尾乞怜的狗了。”阿刻戎给他建议道。
“或许你说的没错，阿刻戎。”
塞拉斯微微笑起? 在明黄色的光下却又显得极为阴森。
或许是因为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照过镜子的原因? 塞拉斯还没有发觉自己的身体也在变成诡异的青色……
诅咒? 即将深入骨髓。
……
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 远处地平线上难得有着美轮美奂的火烧云? 再度启程之后来到了一片山崖附近的两人相邻坐在一块巨石边缘。
拉克丝乖顺的依偎在柴安平肩头? 安静的享受这份美景。
片刻之后? 她才轻轻的开口：“以前在都城见过许多贵族之间结成的情侣和夫妻，那时我便在想着? 我未来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穿着英武的甲胄? 带我骑在高大白马上，飞驰过美丽的花地。”
“殿下? 恕在下直言，穿着甲胄骑马的话? 很硌人的。”
“……”
拉克丝怒目相视：“你给我浪漫一点！”
柴安平撇撇嘴：“噢，殿下请继续。”
拉克丝换了个更舒服点的姿势，重新酝酿好情绪。
“虽然你这人一直都不着调，而且还半点没有荣誉感，但是能跟你一起坐在这里看日落……”
“是不是坐的屁股有点麻了？”
柴安平直接中断施法。
拉克丝：？？？
“你这人——！”
柴安平朝她挤眉弄眼，哈哈大笑。
“先别生气，现在光线这么好，咱们先来张合影。”
柴安平用炼金触角控制着相机，充当起自拍杆的功能。
因为在途中已经被柴安平拍过几次照片，所以拉克丝已经很清楚这么一件四四方方的小东西有什么作用了。
能够留下自己现在的模样，这样的道具简直比那些宫廷画师还要厉害！
她顾不上生气，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再试图凹出一个矜持淑女的造型。
果然不管哪个世界的年轻妹妹，在镜头面前都有着同样的表现。
柴安平扯了扯嘴角，一手搂住拉克丝的肩膀，让这个温馨得画面定格在相机里。
“好了！”
“快给我看看照片！”
拉克丝伸出手，想接住落下来的相机。
柴安平见状当机立断，再不犹豫——
他猛地伸出手环过拉克丝的小腿，另一只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
将她整个人横抱而起，接着在拉克丝难以置信的尖叫声中纵身一跃。
“——诶？”
“诶诶诶？？？”
“格！雷！西！”
第441章 情歌
“哟，殿下，还生气呐？”
柴安平腆着笑，端来一碗浓香的蘑菇汤赔罪。
看来突如其来的信仰之跃还是不能轻易使用，下地之后拉克丝整个人都泪眼汪汪的，要不是柴安平扶着，恐怕连站都站不稳了。
“哼！”
拉克丝气鼓鼓的扭过头去，从侧面看整个腮帮子都圆润了起来。
柴安平摸了摸鼻子，说道：“乖，吃完饭不吓你，带你到天上玩怎么样？”
“不饿！吓都吓饱了！”
拉克丝“腾”一下站起来，叉着腰直接朝魔法马车走去，看来是嫌柴安平烦人了。
“啊这……”
柴安平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恶作剧一时爽，晚上上不了炕了。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咋哄，只是坐在火堆边上有一口没一口吃着给拉克丝准备的蘑菇鲜汤。
“殿下，你睡了吗？”
“……”
“殿下，你睡了吗？”
“……”
柴安平用五分钟左右的频率向拉克丝发起聊天邀请。
“咚！”
终于后车厢里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锤床声音，柴安平尴尬一笑。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
一双迷人的眼睛
在我脑海里，你的身影，挥散不去
握你的双手感觉你的温柔
真的有点透不过气
你的天真我想珍惜
看到你受委屈我会伤心
……”
他放下碗，在这种情况下忽的脑海里就想起了这首前世非常喜欢的情歌，于是便顺理成章的唱了出来。
《情非得已》这首歌绝对是歌词最真挚、最不矫揉造作的情歌之一，柴安平的声音或许没有哈林那么沧桑感人，但同样深情温柔。
他现在很可惜没有学一学这个世界的弹拨乐器，不然这个时候一定是哄女朋友最好的气氛神器。
一首歌快结束，唱到“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的时候，他在窗边发现了一颗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小脑袋。
柴安平会心一笑，他没有停下，而是换了另一首情歌。
“刚才吻了你一下你也喜欢对吗
不然怎么一直牵我的手不放
……
慢慢喜欢你
慢慢的亲密
慢慢聊自己
……
慢慢的回忆
慢慢的陪你慢慢的老去
因为慢慢是个最好的原因
……”
这是在晋升半神时，往事回忆的重现，一切都是无比的清晰、生动。原本只是聊以慰藉的歌词，在这个世界却有了真实情感寄托的对象，他发现自己在唱着这舒缓的曲调时，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来的便是拉克丝的一颦一笑。
“这是什么歌？”
不知什么时候拉克丝已经从车上走了下来。
柴安平就像歌词里面一样，将她拉过来轻轻的吻了一口说道：“这首歌叫做《慢慢喜欢你》，是只唱给你的歌。”
“嘤……”
拉克丝羞赧至极的埋在他的怀里，脖子根都绯红一片。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
柴安平突然下定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要请个乐器老师！
……
第二天，晨光熹微，柴安平在温暖的被窝醒来，昨晚上多亏了灵机一动，才避免了要在外面守夜的悲剧。
山里的冬夜寒冷的紧，拉克丝睡觉时对魔力的运用还不怎么纯熟，所以一整晚都是跟树袋熊一样缠在他身上，把他当做取暖袋了。
“这姿势……还好我这身体杠杠的，否则恐怕得被压得胳膊都失去知觉。”
小心的挪开胳膊，把自己从床上抽离出来，他换了身衣服，该开始准备早餐了。
今天他们将前往一个繁华的城镇。
“达沃斯有几样特别出名的美食，留点肚子? 咱们到了再带你去吃。”
“喔！”
这个城镇是十分出名的旅游点? 属于靠旅游业发展起来的大镇就连外来人也会以这里为首要目标。
重新启程出发? 拉克丝今天开始请教他怎么驾驶魔法马车，柴安平也乐得以后她能分担一点任务，便一路开一路给她讲解驾驶时需要注意的事项。
随着车辆越发靠近达沃斯，路上的旅人也就越来越多，有些是大型的商队，要不是道路足够宽敞，柴安平他们就得一直跟在人家后头吃灰了。
“咦，这怎么好像是你家秘银商会的标志？”柴安平突然惊道。
“……还真是。”
“不愧是富婆！”
“你能不能别笑得这么恶心呐！”
拉克丝白了他一眼。
在看到魔法马车上的徽记之后，商队的人先是好奇的窥探了几眼? 接着便赶紧让出来更多的道，好让柴安平他们先通过。
即使是徽记，也是有着细微差别的。
搁在懂行的人眼里，车上镌刻的印记就相当于“冕卫亲至”。
顺利来到达沃斯? 这座闻名遐迩的城镇跟雄都截然不同? 处处都彰显着鲜明的异域文化，城镇附近也有着奇丽的风景区。
街道上到处都是脖子上挂着货物的卖货郎? 还有许多在角落摆张毯子就坐下弹唱的吟游诗人。
——他们的旅资通常就是这么来的。
因为魔法马车引来的关注，拉克丝不得不关上窗户，还戴上了遮阳用的兜帽。
车辆后面有一群穿着厚实衣服的小孩跟着奔跑，让柴安平忽然有种很强烈的既视感。
他们赶紧先去了城里最大的旅社订好房间，再把魔法马车停在马棚旁边步行出来，这才让他们避免了吃瓜群众的围观。
“呼——”
拉克丝玩着柴安平的胳膊，长长的舒了口气，现在她只是戴着一个帽子，稍稍降低了些自己的存在感。
“真是太可怕辣！”
这么多人，还没有守卫维持秩序，这场面她也没见过。
“放心，搂着我没人能挤到咱们。”
两人很快就顺利的融入人群，成为这观光人潮的一部分。
没人察觉到的是，川流不息的人群根本没法跟他们发生实质性的碰撞。
前世得时候，柴安平曾经跟一伙男性同胞一起出去旅游过，后来的领悟几乎痛彻心扉——跟一群糙老爷们出去玩实在是无聊的紧，也就晚上喝酒撸串的时候呼喝的非常来劲。
乃至自驾游的时候，不论是开车还是坐车都会感觉异常疲倦。
但像现在有拉克丝亲昵的在耳边不断发表着各种俏皮可爱的感言，他就感觉不论什么时候都非常得劲。
或许这就是男人吧。
第442章 冰原的传说
两人在达沃斯停留了两天继续北上，又过了几天的时间，他们终于看到了连绵的群山以及遥远处高耸如云的雪山。
“呐，格雷西你有没有觉得好冷！”
越过了厄文戴尔的寒流在这里已经占据了绝对主动，河里可以看见大块的碎冰随着水流流淌，天地间一片萧瑟，就连魔法马车的玻璃上也染上了白霜。
这样的温度已经是拉克丝的魔力无法彻底抵御的了。
“确实非常冷。”
柴安平挑眉，相比起他和奎因执行任务的时候，在边缘山地的温度几乎已经几乎趋近了厄文戴尔山上的温度。
看来北地今年的寒潮还真是异常寒冷。
他们中途在一个小村庄暂停，补充水源。
“提克村长，往年的时候有这么冷吗？”
两人和老村长的孙子孙女排排围在房里的火堆旁，一边烤火，一边等待着铁锅中炖煮的佳肴。
老村长已经十分年迈，一对花白的眉毛疏杂无章，显得极为随意。
“回禀大人，往年最冷的时候都没有这样一半冷呢！”老人叹了口气，看起来有些愁眉苦脸：“这么冷的天气，家家户户准备的柴炭恐怕也不足了。”
“啊？那大家要怎么过冬啊？”拉克丝担心道。
“小姐倒是不必担心，实在不行无非低个头，去邻村有地热、温泉的村子借住一阵。”
提克村长呵呵笑了几声，实际上也不认为这有多么难处理。
交谈之中，柴安平发现这些靠近北地的居民对于这么寒冷的天气似乎并不感到奇怪，也并不惶恐。
“瑞雪兆丰年，今年下这么大的雪，实际上不是坏事。”
提克村长说道：“来年的收成只会更好。”
“为什么呀，爷爷？”
有趴在被窝里头的小孩好奇的问道。
“因为雪花给大地加了床被子，就像你如果能多床被子睡的话，不是也睡得更好吗？”
“喔喔！”
柴安平和拉克丝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啊。
他们没有打破老人在孙辈心里的伟岸形象，柴安平转移了话题问道：“以前有过这么冷的时候吗？”
“有啊！那当然有了！”
提克眯起的眼里流露出一丝回忆的光芒。
“大约三十年前也有过这么冷的时候，连弗雷尔卓德人都受不了了，好多部落南下，当时戍守的部队没挡住，被掳走了好些人口和粮食，后来每次冬天的时候，边境的防守都会加强，听说今年还是盖伦先锋长来帮忙镇守，厄文戴尔附近的村庄才安心了许多。
那时候还有一些逃难来的外来人，他们跟那些大部落不一样，大多是崩溃的小部落，人也善良可怜，咱们有些个富裕的也就收留了他们。”
那对于老村长来说可是段艰难的岁月，但同样也是值得拿出来回味的往事。
“当时我们也好奇冰原上到底是什么情况，就问那些逃难来的部落人，他们就跟我们说起了一个冰原上的传说——”
老村长悠远的声音引来了所有人的好奇心，这是往常绝不会提及的故事，因为在场的年轻人们都不曾听闻、经历过这样的严寒。
“传说，在弗雷尔卓德的土地上，存在着一只象征着生与死，永恒轮回的神鸟，他们称呼祂为‘凤凰’? 祂掌控着冰原的雪域，祂冰晶凝结而成的双翼一扇便能卷起浩荡的冰雪，一旦将其触怒，飞雪将笼罩天空? 太阳也无法显形。
有贤者声称祂就是北方部族力量的源泉? 是祂创造了珍贵的臻冰，同时祂也是弗雷尔卓德那片土地最坚定的守护者。
祂永恒不死? 所以人们才将祂称为神话当中才存在的百鸟之王。
祂也有着名字? 艾尼维亚? 弗雷尔卓德人的部落用这个名字信仰着祂，用无数年未经衰竭的故事歌颂着祂的伟大。
艾尼维亚会奖励那些善良、勇敢的人，让他们受到冰雪的祝福? 在凡人出现在冰原之前，祂就已经出现在了弗雷尔卓德的天空之上。
一切敢于破坏这片土地平静的外来力量，都将受到祂的惩罚。”
“您的意思是? 这样的寒冷是艾尼维亚降下的惩戒？”柴安平好奇道。
“哈哈，大人? 当年我也像您这样认为。”
提克村长摇了摇头? 接着说道：“可事实并非如此? 弗雷尔卓德人非常强大? 现在又有我们这样友善的邻居，早已是不知多少年没有外来的邪恶力量侵扰了。
呵，那些偷盗铁矿的诺克萨斯人甚至引不起祂的注意！”
他顺带贬低了一番诺克萨斯人之后，直接揭开谜底：“据难民的说法，艾尼维亚不会惩罚他们这群信仰、崇拜着祂的凡人，这样极端的寒冷并非是某种惩罚，也不是神鸟降下的怒火，反而是……死去的艾尼维亚迎来了新生！”
“爷爷，爷爷！你不是说神鸟是不死的吗？”
“呵呵，艾尼维亚的不死并非是真的不死，在弗雷尔卓德人的传说中，祂也会在保护这片土地的过程中被强敌杀死，但是祂总能在冰雪之中重生，只要弗雷尔卓德仍然存在，祂就是永恒‘不死’的。”
实际上，在那片广袤的冰原中充斥着大量有关艾尼维亚的传说，许许多多的吟游诗人为了几杯免费暖身的高度酒编撰大量的故事吸人眼球，所以时至今日到底有多少真正关于冰鸟的传说早已是不可考证。
就如提克老爷子所说的故事，也是经难民的口中得来，早已失去了可信度。
但柴安平回忆起了官方背景中有关于冰鸟的故事，他知道老村长口中有不少得秘密是真实。
“那么……这场酷寒是否真的代表着艾尼维亚的新生？”
他不由心想，如果这是真实，那么三十年前也出现了一次寒冷的冬季，是否就代表着艾尼维亚在这三十年间已经被“人”杀死了一次？
在官方的背景中声称艾尼维亚的每次复活通常需要等待千百年，而每次复苏便代表着新纪元的到来，这样的宿命也导致每次祂的复生会伴随着某种可怕的事物即将来临。
——这便与难民口中的“新生”不符。
冰鸟怎么会短短三十年间复活两次？
第443章 错乱的故事
不同于德玛西亚，北方那块广袤的冰原有着久远到令人难以确定的历史，早在人类踏上那片土地之前，古老的神明们就在里面打生打死了。
德玛西亚对于这个排外的邻居向来不甚了解。
柴安平暂时放下了疑惑，将注意力转到面前的铁锅里。
浓郁的肉香已经飘荡了出来，在这冬日里充满着某种吃火锅的快乐。
而且还不是一个人的火锅。
偏远的小山村休息得很早，吃过了晚饭之后便各自窝回了被窝里，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柴安平和拉克丝没有打扰他们的习惯，他们晚上休息在自己的房车里，也不急着休息，趁着夜色漫步在雪地里，听着酥松的雪花在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拉克丝，你以前有听说过关于弗雷尔卓德古神的传说吗？”
“嗯？”
拉克丝沉吟了一下，身为贵族她确实读过相关的读物，不过到现在记忆已经不太清晰了。
“听说过啊！不过弗雷尔卓德传说里的神明真是太多啦，像是刚刚老村长说到的艾尼维亚只是其中比较出名的一位而已，诸如还有什么曾经熊人族信仰的沃利贝尔，还有灭亡的炉家人信仰的锻造之神……
不过那些远古的神祗好像现在都逐渐消失在了弗雷尔卓德人的信仰里头，现在的人都在信仰三姐妹神教，当然祂们就算不上古神了。”
她努力搜刮着自己脑袋里的库存，赧然一笑：“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回去我帮你到藏书库找找……”
柴安平没好气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平时少看点闲书，多看点有用的充实自己！”
这趟出来玩，拉克丝都带了两本不堪入目的**，柴安平很怀疑这个未来的光明法师是不是已经长歪了。
而且关键在于，他不是在开车就是在开车的路上，压根也不能分享一丁点阅读的快乐。
“切！”
……
再次启程的时候，柴安平就开始有意识沿途收集起有关弗雷尔卓德古神的故事，经过一些城镇的时候还给拉克丝添置了几身符合当地特色的厚实衣服，将她整个裹成一个可爱的圆球之后，他才继续放心的北上。
但随着对传说故事的收集，他反而越发迷糊起来了。
那些吃饱了撑的吟游诗人看起来对于胡编乱造古神传说有着无限的热情，同样的故事柴安平竟然搜集到了七八个版本，有些连结局都是完全对立的，着实是看得人一脸残念。
“难怪找不到一本靠谱的传记……恐怕那些历史学家考证的时候也是头皮发麻吧？”
他唯一的收获可能是知道了大多数属于弗雷尔卓德神系的神祗，这些故事大大开拓了他的眼界，游戏背景里出现的三大古神只是比较富有代表性的英雄，实际上出现在传说中的半神兽灵将近有过百的数量。
其中有一些关于远古的传说尤其引起了柴安平的注意——
传说弗雷尔卓德的古神们曾共同抗击过来自天外的强大敌人，那时神灵的血液都染红的冰川下的暗河，巨兽庞大的尸体堆积在湖畔腐烂，洛克法岛屿就是在那时被打崩才分裂出去，古神们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才守护住了这片土地。
天外的敌人？
柴安平不由自主想起了和费德提克有过的对话……
他只能劝诫自己理性吃瓜了，反正瓜不种在自家田里。
可能是因为这个故事的敌人过于模糊，所以流传的并不广，也并没有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同时，游戏背景里对弗雷尔卓德的古神定位都是“半神”，但本身就是武者途径晋升的他表示，半神和半神的体质应该不能一概而论……
他感觉凡人所谓的晋升更像是灵魂层次的蜕变? 而这些生而半神的存在则更多的是代表了力量本身。
——这就有点恶心人了。
“咦，好像我也很不一般？”
“……雪莱先生，能不能不要突然这么自恋？”
坐在副驾驶上昏昏欲睡的拉克丝一下子就精神了。
……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她问道。
“……温泉。”
柴安平言简意赅? 内心火热? 此行的最终目标终于就要到来了。
情侣混浴！
yes！
“嗯……”
拉克丝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古怪：“我怎么感觉你笑得那么邪恶？？”
“殿下，俺从小长在乡下? 没体验过这么好的东西啊！”
柴安平叫起了撞天屈：“我这是期待、激动、喜悦的笑！”
此时已经是深夜，魔法马车在这血夜里朝着深山驶去? 在这样的温度下? 山林里的野物都失去了声息? 四周一片静谧。
柴安平准备前往的温泉在贵族中久负盛名? 传闻里是某位伯爵的私产，只面向贵族开放? 来到这里享乐过的贵族回都城都是一致好评。
而且基本能满足贵族的各种需求? 柴安平这种简直算是淘宝基础款。
泉水在这座山的半山腰，整座山上也就只有那一座人类的建筑，在他们拐过一个弯之后，终于看见了远处山林里亮起了灯火。
柴安平发现这座建在深山老林里的温泉旅社竟然规模还相当不小，成片的建筑群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颇为温馨。
“就快到了。”
“好漂亮……”
拉克丝的眼里也浮现出一丝欣喜的异彩。
她赶紧让柴安平停下车? 便拉着他下去想要在这里以温泉旅社为背景先拍张照。
柴安平从善如流，麻溜的调整好车头的方向，好让车前灯能打好光。
拉克丝现在可是拍照好手，各种角度采光无师自通，光线不足的时候她甚至还能搓团光出来自己补光，这份能力简直足以让所有的打光师失业。
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魔法师的天赋吧？
柴安平如此想到。
这么多天得旅行，柴安平带的胶片都快被她用完了，不过也因此，他得到了许多珍贵的照片。
希望能把剩下的所有胶片全用在这次的温泉回上。
他继续如此想到。
“发什么呆呢，快笑一个！”
“啊？……噢噢。”
第444章 莫德凯撒的邀请
今天似乎是个不一般的日子，塞拉斯从冰冷的石床上醒来，耳边却没有响起报时女的歌声。
他猛地生出一丝警觉，空气里传来浓郁的腐朽气味，一股仿佛从恶鬼坟墓中爬出来的恶寒从古堡的窗台蔓延开来，凄冷的冰霜冻结上破败的围墙，犹如藤蔓一样的冰晶飞速的在塞拉斯视野中扩散。
“嗤嗤嗤……”
湛蓝的冰霜在空气中摩擦，发出渗人的凄鸣。
塞拉斯的思维骤然间凝滞了，他想要撞墙逃走，但根本无法做到，他徒然的被一道道冰棘束缚，锋利的边缘划破他的身体。
虽然他的身体早已没有了鲜血，但仍有漆黑的污秽液体从伤口处淌了出来。
他感觉到力量正随着伤口不断流失，这股漆黑的恶寒好像想要钻入他的脑海，将他的一切秘密都探查清楚。
“哗……哗……”
他恍惚间听到了脑海中出现了海潮翻涌的声音，一股能量悄然将他灵魂中存在的问题掩盖。
“永远也不要吐露我的存在，小子，否则我们都得死。”
阿刻戎低沉的声音传来，紧接着祂的气息便在塞拉斯的身体中彻底沉寂，就像是根本从未存在。
因为他的影响，丝丝点点的思维能力回到了塞拉斯的体内。
首先他感觉到的便是深入灵魂的刺骨寒冷，他的灵魂之火收缩成了一团，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咚……咚……”
紧接着他听见了古堡大门响起的脚步声，还有一种沉重之物落在地面上的撞击声。
这个声音好似敲击在了他的灵魂之上，让他的心防被一点一点洞穿，森冷的冰棘也随之缓缓从他的眉心钻入。
“呃……”
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了这个封闭的房间，他披着一身黑色的长袍，只有一只枯槁、前伸的手露在外面。那只手瞬间就强行吸走了塞拉斯所有的注意力，它有着六根手指，只剩下一层灰败的皮囊包裹着骨头，持着一柄银白的骷髅法杖。
骷髅法杖的顶端镶嵌着一颗蓝色的法石，无尽的寒意似乎就是从其中散发而出。
“你就是君主新的奴仆？”
沙哑的声音从黑袍下传了出来，他发出了一声嘲讽的笑，好似夜枭一样：“乐芙兰的把戏，从来就没有过进步。”
塞拉斯惊觉自己可以说话了，他保持着冰雕的模样，哆嗦着问道：“你是什么人？！”
“你，没有资格问问题。”
黑袍人一字一顿的说道，塞拉斯立刻就感觉到冰霜的压迫感再次加强，于是他立刻恭敬的表示自己明白了。
“乐芙兰在哪里？”
“她……我在德玛西亚遇见的她? 也是她将我转化成了这副模样！”
“……德玛西亚？”
黑袍人微微歪了歪头? 一缕缕肉眼难见的神光透过冰棘传入他的身体，让他时刻监查着塞拉斯的灵魂状态。
——没有说谎。
“很好，她为什么把你变成这样？”
“因为一个协议……”
塞拉斯老实的将自己与乐芙兰的交易全部坦白? 在他努力在暗影岛上搅起风云之后? 就预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那个“君主”派人来找自己的一天！
“她想要做什么呢? 乐芙兰……这个叛徒。”
黑袍人难掩怒火的样子，森然鬼火猛地从他的袍子底下爆炸开来? 墙上的冰棘瞬间被粉碎成了气雾。
塞拉斯闻言顿时内心一跳? 那个神秘的女人果然不怀好意? 身为叛徒竟然会推荐他来到这种地方。
草！
“你又为什么会来到暗影岛？”
“我……”
塞拉斯心念急转? 要是不知道乐芙兰的身份他或许还敢直接说是她的推荐，但现在要是说出来恐怕就麻烦了……
“我是被追杀至此！”
某种程度上，他并没有说谎……
“耍小把戏的蠢货。”
冰棘骤然间收紧，将他的身体寸寸割裂? 让塞拉斯目眦欲裂的是，分裂出来的肌体被冻成了石头落在地上便悄然变成了粉末。
来人的暴戾程度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一言不合之下便杀机毕露。
在冰封的痛苦之中? 他只好将自己来到这里的真实过往一点一滴的说了出来? 反正他并不知道乐芙兰在他灵魂中做的手脚? 这也是妖姬给他留下的唯一的存活之道。
“真是丢人现眼的杂种。”
黑袍人刻薄的嘲讽起来：“拥有了主人的赏赐，竟然还被凡人所追杀，不愧是乐芙兰转化出来的废物！”
塞拉斯听了几欲发狂，这是他最无法被触碰的逆鳞！
他面目狰狞，即使稍有动作就会被冰棘切割，但他仍然试图挣脱黑袍人的掌控。
“废物！”
黑袍人嘲讽意味越发浓厚：“只管挣扎? 可以告诉你，在这忤逆了世界意志的诅咒里，你永远也不会消亡，包括你在这些天杀死吞食的弱小亡灵，全部都会在这片黑雾中获得重生。
挣扎吧！废物！”
古堡在黑袍人的大笑中剧烈颤抖，有破碎的砖瓦轰然下坠。
“呃——”
塞拉斯感觉受到的束缚变小了，他知道这是黑袍人的恶趣味，想要让他能够挣扎的更加彻底。
但冰棘却变得更加锋利，所附加在他灵魂之火上的冻疮却更加冰冷。
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血目通红。
“鄙陋的意志。”
黑袍人不屑的敲击了一下地面，冰棘开始收缩，主动刺激着塞拉斯反抗。
“咔……咔……”
塞拉斯的身体不断的崩裂，冻成了坚硬钢铁一样的血肉一块块掉落在地上，那些漆黑的污血也瞬间被凝结。
他无比渴望这种力量！
他再也不想被人像这样压制，毫无反抗之力，犹如一只待宰的鸡。
“轰！”
他胸口的灵魂火焰瞬间暴涨，竟然是主动朝着冰棘撞去。
他怀揣着坚定的死志，在这一刻爆发出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积蓄的所有力量。
冰火相触，他的身体瞬间被千刀万剐，灵魂也受到了剜心之痛。
在他即将破灭的那一瞬，黑袍人冷哼一声，探出一根手指，禁锢着塞拉斯的冰棘便化作了一面圆润的冰盾将他收容其中。
蚀骨的寒冷骤然间消失，塞拉斯倚着自己残破的身体，如孤狼一样惨笑起来。
“杀了我啊！”
黑袍人杀意一凛，隐在衣袍下的左手一攥，浮空的寒冰圆盾一点一点收缩，极致的挤压缓缓将塞拉斯得血肉碾碎。
“废物没有资格嚎叫。”
他冷笑一声，缓缓离去，收容着塞拉斯的那个冰球便漂浮在他的身后。
“主人要见你，我得先打断你贱狗的骨头，嗤……”
第445章 照片的阴影
“什么？！！你再说一遍？！”
“实在是不好意思，两位客人……本店的温泉这阵子不知为何突然失去了温度，反而变得冰凉刺骨，恐怕……”
柴安平心中悲伤逆流成河，别扯什么情歌了，他现在只想对天来一首《雨一直下》。
不过已经这么晚了，他们俩人还是只能入住温泉旅社，明天在考虑离开。
看着柴安平吃瘪的模样，拉克丝捂嘴偷笑。
“行了，旅社也是有准备热水的，凑活洗个澡吧。”
“烧水？”
柴安平脑海中灵光一闪：“你真是个天才，亲爱的！我现在就去给咱们烧池水！”
拉克丝：？？？
等等，咱们？？？
她终于明白柴安平安的是什么心了！
“臭流氓！”
她一路追着柴安平猛打，柴安平满心欢喜奔向还没走远的迎客侍女。
“马上给我们准备个私人浴池，我们就喜欢洗冷水澡。”
“我没有！”
拉克丝横眉怒目。
侍女对于贵族的猎奇玩法早已是见怪不怪，只当是两人打情骂俏便赶紧应下去准备衣服和东西了。
柴安平的怒火之力眨眼之间就能把一池子冷水加热到满意的温度，要是动真格的，他能瞬间把这一整个旅馆都烧成废墟。
在他温言细语的劝说下，脸皮薄的冕卫小姐终于被他说动，同意了共浴的荒唐事。
“来都来了……对吧？”他鸡贼的笑了起来。
“……”
“不是，你别打光啊！啥都看不到了！啊……我的眼睛！”
“哗啦啦……”
拉克丝盘着头发，惬意的靠在石头上，浑身沐浴在圣光里只感觉无比的舒爽。
在这露天的浴场里还能看到满天繁星，一仰头便感觉这深山中的夜景真是美轮美奂。
柴安平穿着清凉，只在腰上缠了一条白布，此时哀怨的缩在一边，背对着拉克丝避免被圣光刺痛眼睛。
拉克丝还不时隐晦的打量他的身材，眼里异彩连连。
柴安平的身材可比那些小说里形容的还要俊美得多，价值连城的炼体药剂不是白喝的，那些隐隐约约的伤疤还给他增添了些许彪炳的霸气，任谁看了都得挪不开眼睛。
拉克丝平时能像这样肆无忌惮欣赏美色的机会也不多，通常只能在夜里隔着衣服摸两下，十分的不过瘾。
泡了一会之后温泉水似乎烫得她脑袋都晕乎乎的，她脑子不由自主想起了那些**里描写的桃色情节。
眼波流转。
她开始嫌雾气挡着她占便宜了。
“格雷西，过来给我搓搓背！”
“不去！圣光扎眼！”
柴安平闭着眼像条死鱼，一副失去理想之后的模样。
半分钟之后，他忽然感觉背后贴过来了两团柔软温暖的丰润，还有少女近在咫尺羞赧的鼻音。
“……真的不要吗？”
……
柴安平洗完了有生以来最香艳的一次澡后，拉着拉克丝的手回到房间，少女殷红的脸滚烫，碰见走廊上经过的侍女时都会害羞的想找个洞躲起来。
在等待旅店提供宵夜的时候，她不敢直视柴安平的脸，只好找出相机，开始翻看那些自己拍出来的照片。
心满意足的柴安平嘴角挂着笑，给她倒了杯水，也不去打扰少女因为世界被突然拓展的慌张? 独自坐在窗户边上赏着雪景。
“格雷西！”
半晌之后? 少女突然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
“你快过来看！”
拉克丝惊讶的举起一张相片? 那是他们在来时的路上拍的照片，背景是漫天的繁星以及旅店的灯火。
见她这么惊讶，柴安平也升起了一丝好奇：“我看看……”
拉克丝将相片推了过来，着重点了点照片的阴影处。
因为她打光的原因，照片边缘的地方反而偏暗，所以直到刚才她才发现了天空里的一团阴影。
“咦？”
“这个阴影……是不是特别像条龙？”
她瞪着卡姿兰大眼睛，难以置信：“可是怎么可能呢？”
世界上除了希瓦娜以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巨龙的传说了。
柴安平凝眉，仔细翻看这张照片? 他因为与希瓦娜相处过一段时间，所以对于巨龙展翅飞翔的姿态有着更清晰的认知，也是因为如此，他越发感觉这团阴影真像是一头飞翔而过? 结果误入镜头的巨龙。
“啊这……”
总感觉是什么开启支线剧情的开头啊。
“好像还真是头龙。”
——厄文戴尔山脉住进了一头巨龙？
这可是个大新闻！
不过现在看来可能是个转移少女羞赧的好办法? 柴安平计上心头：“咱们明天进山里找龙怎么样？”
“诶？可以吗？”
拉克丝的眼里迸发出无限的热情。
“当然了，你忘了我现在都会飞了吗？”
柴安平揉揉少女还有些湿润的头发? 顺手帮忙蒸干。
“刚好也可以在旅社里多休息几天。”
“啊……”
拉克丝红了脸，不过很快就重新把注意力转回了寻找巨龙的事情上，她欢喜的捧着相片说道：“以后再看到这张照片，一定可以重温惊喜。”
好家伙，谁拍照的时候能有巨龙乱入啊？
在这个没有ps的世界里，这已经算得上是独一份了。
当然以后希瓦娜要是有开展类似迪士尼公园玩偶陪照服务的话，另谈。
话说更值得称道的应该是拉克丝这份天然不需要修饰就足以打败99%网络美女的脸吧？
柴安平因为一张相片，意识早就不知道发散到什么地方去了。
作为只面向贵族的高档旅社，提供的餐饮同样能给人惊喜，所提供的独特凉茶有着消解泡完澡后燥热的奇特功效。
之后的主餐也有着许多值得称道的美食，在附近有只生活在寒冷冰河的一种鱼鲜，即使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也能存活，鱼肉紧致鲜美，是德玛西亚榜上有名的河鲜，不论切片亦或是炙烤都十分美味。
其余的菜肴也都贴合时令和当地的特色，吃得柴安平直呼大半天的山路没白开。
探访这种罕有人至得地方，寻找独特的美景和美食，本就是旅行中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是相当一部分人旅行的真谛。
拥有着治愈人身心的奇效。
第446章 进山
第二天一清早，柴安平找旅社的人要来附近群山的地图。
往年的时候，这里也会作为贵族一处狩猎的休憩之处，所以有着非常详细的地图。
但是在这么寒冷的冬天还要进山可是非常危险的行为，旅社的老板委婉的劝诫两位年轻人不要忽视山林的危险，不过显然两位一心想要寻找巨龙踪迹的贵族根本不在意他所说的话。
再者，两人一路平推起来，也真不见的怕了谁。
进山就没法开车了，两人准备了两个背包，里面放着些探索需要的必备品，倒也不多，因为他们的计划是天黑之前就要回到旅馆来。
拉克丝穿着一身白色的厚实棉袄，就连袍子下面露出来的也是手指厚的羊毛袜子，用布条紧紧绑了起来，高帮的雪地靴让她就算是一脚踩进了雪堆里也丝毫不会感觉到寒冷。
柴安平的装束就简单的多了，他甚至还穿的开领的毛衣，外面在随便套了件轻薄的外套，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活在秋天一样，让对比之后就显得笨拙的拉克丝羡慕极了。
不过很显然，昨天晚上她已经知道了柴安平这具身体里有着多么狂野的力量。
“出发咯！”
她手里举着一把小巧的登山镐，推着柴安平走出旅馆。
柴安平此时正在对照相片上的巨龙会在地图上的什么地点，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辨清方向之后，他手指了个方向。
“冕卫舵手，调转方向，向西偏……咳，我手指的方向前进！”
“滚啊你，你这么重我才推不动你。”
拉克丝毫不客气给了他一拳，便左摇右晃的自己朝着那片山林走去。
柴安平微微一笑，收起地图也赶紧跟了上去。
旅社的老板特地在二楼看了眼他们离开的方向，不由得心里唉声叹气，这位冕卫府家的小姐怎么这么爱胡闹？回头指不定他还得派人取出找他们……
虽然不知道两人真正的身份，但是出身倒是很好辨认，那辆奇特造物的钢铁身躯上就印刻着冕卫的徽记。
他还估计着这两人是不是从秘银城来的，在这冰天雪地的深山里，他的消息来源空前匮乏，连那些顺手送报的邮差也不来了。
说实在的，他都不认得冕卫徽记旁边的另一个印记！
“格雷西·雪莱……总感觉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名字嘿！”
两个满怀着期待的年轻人不知道身后还有个牵挂他们安危的旅店老板，拉克丝发现自己只是一踏进山林的时候，就陷入了麻烦。
旅社附近因为每天都有仆役清理积雪，所以积累不深，但杉林里面的积雪可就深到膝盖了。
她一深一浅小心踩着? 没一阵就要气喘吁吁了。
“试着用魔力减轻体力的消耗。”
柴安平一手提溜着她? 一边教起魔力的二阶段用法：“魔力不光能取暖，每一种魔力都有着各自的特性，就像你老是打圣光一样? 想要做到什么? 魔力就会反馈给你最适合的姿态。”
拉克丝拥有着“光明馈赠”的天赋，自己的炼金物语就是脱胎于这个能力? 让他对于魔力低语拥有着强大的抗性? 相信拉克丝也完全不虚魔力低语。
而且拉克丝也说过，她似乎可以跟体内的魔力进行沟通? 柴安平便怀疑她所沟通的恐怕就是“魔力低语”本身，这还有天理吗？
别人连魔力低语都不敢承受，但冕卫小姐却已经可以讨价还价了……
“呼——我试试！”
拉克丝的双眸缓缓涌上一抹白光。
柴安平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尝试，也不催促? 反正他提着拉克丝走也不需要费多大的力气? 反而速度还要快不少。
不过很快，拉克丝的双腿便涌现出了朦胧的白光，这些光芒直接穿透了衣物? 包裹住了她的双脚。
“原来是这样！”
只听拉克丝元气十足的欢呼了一声，她用力脱离了柴安平的手，灵巧的在雪地上跑了起来? 但不管她怎么蹦跶? 这次雪地上也只会留下轻微的痕迹。
柴安平眉头一挑? 小姑娘可以啊！
看来以后要多逼逼拉克丝的魔法潜力了……比如再来一百次信仰之跃。
光辉女郎位移技能，get！
他也不好奇她领悟了什么样的魔力架构，反正好用就行。
两人这下子在山林里赶起路来就快多了，拉克丝对自己的新能力充满了好奇，跑起来就没个数，直到一头撞上一根横在面前被积雪压倒的枯木，“吧唧”一下仰倒在雪地里，她才消停了下来。
爬起来的时候还捂着脑袋，泪眼汪汪的。
柴安平整个人笑得都快撅了过去。
随后拉克丝便老老实实的跟在了他的身边，一边让柴安平帮忙揉着她脑门上的肿包，有炼金魔力的辅助，这点小伤愈合得很快，连伤疤都不会留下。
两人一经过被压塌的树，便能听到拉克丝咬牙切齿的声音，十分有趣。
“就快到昨晚上那头巨龙飞过的地方了。”
柴安平停下脚步，正好附近是个开阔地，他取出地图对照起来。
“那边就是咱们拍照的地方……”
拉克丝望向柴安平说的方向，果然在积雪里发现了那条并不明显的山里，顿时咧嘴一笑，她想起昨晚上拍的那张好看的照片了，但很快收敛起来——她现在还在生气柴安平因为她出糗笑得前俯后仰。
“那再往前几百米左右应该就到了。”
望山跑死马，身在山林里想要赶到这个地方，即使是以两人异于常人的速度现在也已经接近了正午。
“我看这里比较开阔，要不就现在这里吃过午饭再往前走怎么样？”
“哼哼！”
拉克丝哼唧了两声表示同意。
午饭比较简陋，是旅社提供的便携糕点，柴安平用炼金之焰将其温热之后递给拉克丝。
因为拉克丝没有空闲的手了，等她吃了几口之后柴安平还亲自喂她喝了几口羊皮袋里同样温热的水，以免她噎着。
还顺手帮她擦了擦嘴角的果酱。
“我就像殿下的男妈妈一样，真好。”
“去你的！”
拉克丝横了他一眼，嘴里含含糊糊的娇嗔。
身负异能的人在这种环境下就显得非常游刃有余，要是普通人想要吃上一口热乎的东西可是千难万难，为了不让水囊里的水结冰还得时时刻刻捂在怀里，或者装上冰雪，捂融化之后再喝。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柴安平充满慈爱的眼神包容了拉克丝一切得调皮。
结果是收获了拉克丝爱意满满的一个脑袋大雪球。
第447章 巨龙的踪迹
简单的解决了午饭之后，两人赶到照片上对应的位置。
拉克丝东张西望，可惜一夜的积雪早已消除了所有痕迹，再者巨龙飞过也不见得会在这里，留下什么痕迹。
“看起来什么都没有诶。”
“稍等一下。”
柴安平微微阖眼，他运起“乘兴”形意，将其化作无数无形的毛绒触角向着四面八方探去，在触角尖端还附带着丝丝缕缕的炼金魔力。
瞬息之间，他所拥有的视角便如爆炸般扩散开来。
这是一种对能量无比高端的运用，他甚至可以辨析附近积雪之下留出的微小缝隙。
能够做到这个地步，柴安平还是意外从风女送给自己的双生暗影里获得的灵感，通过解析这件神奇道具的能量，他领悟了这种强大的能力。
——当然，现在被他用来讨拉克丝开心。
拉克丝隐约之间感觉到了一股微风从柴安平的身体涌出，向着周边席卷而去。
她不知道的是，柴安平还顺便在这个视角帮她检查了一下身体。
嗯，很健康。
很快他就从最高的那棵杉木上找到了蛛丝马迹，那是一颗足有百年的老树，针状的树叶上白下青在这严寒之下仍然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
在树冠顶端，柴安平察觉到了一丝奇异的能量。
残留的断枝上沁着一股森冷的寒气，不同于冬天下降的温度，在柴安平的视野中，它呈现出了独特而耀眼的冰蓝色光芒。
“殿下，搂着我的腰，要起飞了。”
“嗯？？？”
拉克丝总感觉柴安平这句话有点怪怪的。
“我发现线索了！”
见她不动作，柴安平只好补充了一句，拉克丝这才老实的环住了他的腰。
柴安平怕她抓不住掉下去，也伸手提溜住她。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动作了，十分有当初看华农提竹鼠的感觉。
他缩小探查的范围，脚下轻点整个人便带着拉克丝飞了起来，眨眼之间就来到了探索中发现的那棵杉木顶。
“你看……”
树冠的破损并不严重，柴安平猜测这应该只是巨龙掀起的飓风留下的影响。
但一般来说，巨龙翅膀拍击的风浪并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否则有关巨龙的传说也就不会那么稀少了。
可能是这头龙脾气比较不好？
柴安平捏着下巴兀自想道。
拉克丝则是一脸茫然：“你让我看什么？”
“……”
“不然你就看看风景吧。”
“你刚刚是不是在鄙视我！”
“怎么会呢，华生。”
柴安平又想起当初带着拉克丝走街串巷的时候了。
他带着拉克丝，开始顺着昨夜里巨龙飞行的方向追寻下去，在保持一定范围的探测下果然又发现了下一处的痕迹。
因为乘兴并不适合长途飞行，飞得越久速度便会越慢，所以有时候柴安平还得想武侠片一样，轻轻踩几脚树梢，好重新获得初速。
顺着一出出的痕迹追索下去，他发现这头隐于世外的巨龙根本没有藏匿踪迹的想法，沿途他们甚至还看到了被摧毁出来的一片空地，杉木倾折，到处都是深色的冰碴子，难以融化。
这场面就算是拉克丝都能知道是巨龙造成的。
“看起来这是头冰龙。”
据柴安平所知，希瓦娜的生母，那头死在了德玛西亚军队围攻之下的恐怖魔龙便是一条冰龙。
当时两头巨龙针锋相对，在天上打得血肉纷飞，是瓦罗兰大陆罕见的奇景。
“那这就有点意思了……”
首先，当年那头凶残的魔龙必定是死了，连身上的血肉都被制成了装备，头骨都挂在黎明城堡的展厅里，但是这头叫做“伊瓦”的巨龙并不只诞有希瓦娜一颗龙蛋? 柴安平回忆背景? 他记得当时母龙放弃追索偷盗龙蛋的人类是因为龙巢里还有几颗未孵化的龙蛋。
“这难道会是希瓦娜的兄弟姐妹？”
巨龙之间根本不讲所谓的伦理纲常? 以他们的生命层次和繁衍难度不存在这些概念。
就像伊瓦会毫不犹豫地追杀希瓦娜? 希瓦娜也会拼死拗断母亲的脖子。
柴安平将这个推测告知拉克丝? 引来了少女更大的好奇心。
“那他怎么会摧毁这个地方？”
“不知道……调查一下吧。”
柴安平控制着身体缓缓下落? 同时提醒道：“你自己放个防护罩? 这里的温度你恐怕受不了。”
“知道了！”
拉克丝对于光盾魔法非常熟悉? 当初要不是她不间断给众人施加防护，恐怕都撑不到柴安平砍死塞拉斯的时候。
“你呢？”
“我不用。”
柴安平摆手? 气机一荡? 灼热的温度就将他四周的寒冷全部驱散。
拉克丝一脸懵逼：“你都可以驱散寒冷了为什么还要我打开护盾？”
本着多锻炼她魔法能力的柴安平面不改色：“这不是二重防护嘛，我是怕你被冻伤了。”
拉克丝顿时甜甜的笑了起来。
两人落到中央处? 这处被强行轰出来的空地呈放射状向外延伸尖锐的冰柱? 龟裂的痕迹如同蛛网一样密密麻麻的散布开去。
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中心的撞击点。
倒塌得树木已经是连木心都被动了起来，柴安平试着敲了敲，这些冰柱便一点点破碎开来。
“格雷西，你快来看！”
蹲在地上扒拉着什么的拉克丝朝他招手。
自己的宝贝华生是发现了什么吗？
柴安平赶紧凑了过去。
“你看这是什么？”
拉克丝指着地上一个手臂大小的尖锐物? 因为被冰冻，所以看不出原来物体的颜色。
柴安平看着这玩意沉默了片刻? 渐渐地感觉到了一丝肝疼：“你说，这是不是像个鸟喙？”
拉克丝：……
“啊这……”
从鸟喙的体积来看，这只目前来看痛失鸟嘴的生物绝对不小，拉克丝也就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鸟才没往这个方向猜。
柴安平不是什么生物专家，没办法从这个鸟喙的形状辨别出来这是什么珍稀物种，当然……这鸟大概率已经跟中心处的冰块混为一团了吧？
“破案了，华生。”
柴安平笃定的说道：“这只鸟不知怎么惹到了巨龙，应该是直接被迎面喷了一口龙息。”
“这还用你说！”
第448章 冥府
两人继续追踪，一直追到傍晚太阳快下山时几乎都跨过了两个山头。
这样的距离对于拉克丝来说已经是极限，但实际上对于巨龙来说也只是扇几下翅膀的水平而已。
柴安平看了一下时间，准备打道回府了。
他在地图上做了个标记，记录今天探索的区域。
白天的时候，雪山里还是晴天万里的样子，但是一到傍晚，吹来的寒风都明显刺骨了许多，天空也逐渐变得阴沉，要是只有柴安平一个人他能直接追着痕迹到冰原去，但这样的天气显然不适合约会。
“殿下，今天就到这里吧。”
“啊？”
拉克丝遗憾的叹了口气。
“旅社的温泉突然失去温度保不准就和这头龙有关，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一定在这片群山里生活了有段时间，咱们慢慢寻找……”
“好吧！”
拉克丝点头：“不过回去的时候我要换个姿势，一直提着我怀疑你是想勒死我。”
“啊哈哈……”
柴安平讪然一笑。
“哪能啊，殿下，回去的时候我背着你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
……
说实在的，塞拉斯对于暗影岛的探索相当有限，以他残缺的实力完全无法在这里肆意横行，但在这个黑袍人的掌控下，他看到了这辈子都不曾见过的奇丽景象。
远方灰败的天空铅云浓厚下垂，形成了一个犹如眼球的漩涡，探下来的涡流犹如一尊巨神伸出的手。
青色的闪电在其中隐现，在漩涡的正下方有一片破败的建筑群在这诡异的气象之下缓缓崩溃，一块块破败的碎石被卷到天上，被涡流粉碎。
而在四周飞快掠过一道又一道的阴影，一头头仿佛代表着恐惧本身的怪物隐没在黑雾中，似乎在享受着莫大的欢愉。
凄厉的咆哮此起彼伏，撼人心神。
紧接着有一群沐浴着青光的骑兵奔腾而出，他们全都穿着漆黑的骷髅战甲，浑身升腾绿色的火焰，凌驾着虚空想要冲击天空。
“轰！”
青色的闪电暴怒轰鸣，不断有骑兵被劈的魂飞魄散，但他们仍然悍不畏死的向着天空冲锋。
他们在天空上留下了无数道凄冷又绚丽的鬼火蹄印，久久不息。
塞拉斯听到了黑袍人的一声冷哼，但同时他也停下了脚步驻足看起了这一幕。
一个又一个骑兵死在了冲锋路上，闪电将他们的灵魂炸成了天空中的一团团焰火。
最终，冲在最前方、承受了最多电击的那个恐怖骑兵统领手持着一把巨大的戟刃悍然劈向漩涡。
“轰隆！”
两者爆发出一股强光，天上阴郁的黑雾被激荡的能量冲击成一圈又一圈的洋葱卷模样。
“吼！”
光芒消失之后，涡流被冲散了，高空之上只剩下那个高举着手中戟刃的人影。
他发出肆意畅快的咆哮，环绕的怪物似乎都在为他欢呼。
“无情利刃所向，尽皆披靡！”
这时塞拉斯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所谓的骑兵，而是一种类似于“人马”的亡灵? 那是完全迥异于人类的身体构造? 哪怕全身都被盔甲覆盖也无法掩饰。
“那是……什么怪物？”
他艰难的发问。
黑袍人阴笑了起来：“一头被诅咒的恶灵而已，又算什么怪物？”
塞拉斯想不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
如果这样的存在也只是恶灵? 那他算什么？
人畜无害的小猫咪？
“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踏上这座岛。”黑袍人的笑声能让人灵魂都发冷：“该说你是无知还是无畏？相信我……日后的惊喜还多着呢。”
他们继续启程? 无视了远方那聒噪的群鬼，黑袍人带着塞拉斯来到一个宏伟的建筑群前? 整座岛上最为浓郁的黑雾似乎都围绕在了这里，光是存在在这里，就让塞拉斯有了种被扼住灵魂的窒息感。
翻涌的黑雾在黑袍人面前臣服，随着他手中骷髅法杖的挥动? 他们的面前便出现了一道漆黑的光幕。
黑袍人熟稔的缓缓步入其中。
瞬息之前? 塞拉斯发现面前的场景发生了诡异的变化，一股更加腐朽的气息悄然席卷了他的全身。
“欢迎……来到，冥府！”
随着黑袍人的声音，这股腐蚀万物的气息终于悄然退去，塞拉斯惊惧的感知起四周的情况。
他仿佛真的来到了一个新世界。
他在黑袍人的控制下漂浮在高空之中? 或者应该说他们穿过黑幕之后出现的位置就是这里，他们的脚下是一处漆黑、幽深的巨坑，释放着恐怖而又惊人的恶意，仿佛这是一张血盆大嘴想要吞噬大地。
要不是他发现了周边还残留着一些与暗影岛风格一样的建筑，他会产生真的离开了暗影岛的错觉。
巨坑周边存在着诡异的力场，在它的上方悬浮着或大或小的石块。
有些甚至还建造着城堡。
在地平线的尽头矗立着几座模糊的高塔，这个瞬间塞拉斯终于察觉到了这里最诡异的地方——
天幕出现了弧度，折射的光线在天空中形成了漆黑的阴影，明明是一种极为诡异的状态，但他却正在飞速习惯这个认知。
黑袍人控制着他向远方的高塔飘去，很快他就看到了高塔中央，静静匍匐的庞大城堡。
它有着与天幕一样漆黑的颜色，仿佛已经是世间最深沉的黑暗。
“咚！”
“咚！”
高塔尖上的丧钟永恒的震响着，塞拉斯的耳边响起怪异又带着肃穆的哀乐，这是他无法理解的音乐，正如虚空中呢喃低语无人能识的古老语言。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说了，冥府。”
黑袍人收起了所有的放肆：“拿出你所有虔诚的恭敬和信仰去谄媚新生的君王，野狗。”
他们来到了宏伟的宫廷，塞拉斯感受到了一层又一层沉重的压力扑面而来。
浓郁的死亡气息汇聚成了实质铺设在宫殿各处，能让亡灵狂喜的珍馐成为了难以入眼的俗物，巨大深邃的石柱顶端盘绕着没有实质的诡桀阴影。
塞拉斯不得不收敛起了自己所有得感知，否则他将顷刻间陷入疯狂。
那是无比瑰丽又邪异的黑色光芒，是他无法读懂的力量。
贪婪，而又无法占有。
他骤然间感受到了无法言喻的痛苦。
第449章 赏赐
无形的森寒裹住了塞拉斯，直到那面遍布着狰狞怪物的黑色钢铁大门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切嘈杂的、纷扰的声音骤然间消失了。
就连黑袍人都谦卑的弯下了腰。
“轰轰……”
沉重的大门缓缓开启，塞拉斯猛地感觉到了一股洗礼，就仿佛灵魂中根植的种子终于发芽。
这股在仪式之初就底定的契约，令他以亡者的身份重获新生的伟力，正在不由自主的祈求着来自门后伟大存在的乞怜。
那是连灵魂都无法违逆的意志！
塞拉斯的本我意识疯狂挣扎，却根本无法在这浩荡如海的契约束缚下做出任何的有效反抗。
复苏的代价在这一刻终于毫不掩饰的展露獠牙。
通往地狱的大门已经向他开启，黑袍人解放了对他的控制，在大殿外便虔诚的跪下，一步一跪的向着王座靠去。
塞拉斯在死亡之气的浸润下眨眼间恢复了大部分的躯体，他神情似悲似喜，动作比之黑袍人更加恭敬服从的跪倒在地。
似乎在这一刻，在这君临意志的面前，他所需要的只有臣服。
污秽的血从他磕破的额头中流出，塞拉斯在进入大殿的过程中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殿内存在的无数耀眼辉光几乎令他窒息，于是他汗流浃背、泪流满面，变得愈加虔诚。
不论乐芙兰做了什么样的手脚，这份契约的本质并不会变。
他已经向莫德凯撒献出了自己的灵魂，那么他便是永远顺从的奴仆。
“真是有趣。”
莫德凯撒雷鸣般的声音在他的耳中炸响，塞拉斯的头颅愈发低垂、恭顺，他根本不敢有窥视的想法。
“乐芙兰还是那么‘调皮’。”
高居王座之上的漆黑铠甲发出低沉的笑声，话语里透着无限的缅怀，令人根本摸不清他的态度。
塞拉斯感觉到了一股视线，那是如山岳般沉重的压力，他胸口的灵魂之火毫无反抗之力。
“瑞莱，你不该对乐芙兰献上的礼物这么粗暴。”
莫德凯撒单手拄着头上的盔甲，实际坐姿相当的不雅，但在大殿之中没有一道视线胆敢越过他脚下漆黑的台阶。
他揶揄的声音让黑袍人立刻惶恐的请求宽恕。
“乐芙兰一直是在座中最有天赋的一员，不论是生者亦或是死者。”
莫德凯撒沉闷的笑起来，可能是塞拉斯的出现让他起了兴致，他开始说起了往事：“她都远比你们知道如何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哪怕是成为了叛徒，也知道该如何取悦我的欢心！
多可惜……
多可惜！
是因为我不配得到她的忠诚吗？瑞莱，告诉我！”
他的怒吼声让所有升腾的死亡气息凝固，整座城堡陡然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之中，只有这个空间中唯一的王者喘着粗气，怒不可遏。
“君主！”
瑞莱匍匐在地：“请允许我去取回乐芙兰的头颅，让世界再次在您的威严之下战栗！”
“你？”
莫德凯撒玩味的“啧”了一声：“说起来，时机就快到了。”
殿下的人闻言顿时露出了狂喜神色：“恭喜君主！”
随着莫德凯撒冥府的逐渐完善? 这个依托在暗影岛空间狭隙的空间正在不断的扩大? 他从非物质界照进现实的力量正在不断膨胀，凭借着他对过去骸骨的联系，他对遥远的大陆同样在加深联系。
到那时? 冥府便是既在暗影岛? 又在“诺克萨斯”了。
君临之时? 即将到来了！
塞拉斯不明白莫德凯撒口中所谓的“时机”是什么，他只是突然间感觉到了……与有荣焉的喜悦。
“那么? 瑞莱替我准备一份好礼送给乐芙兰吧。”
莫德凯撒的声音里带着无可置疑的威严：“把这头初生的巫妖培养起来? 让他亲手取回乐芙兰的心脏? 我要她永远陪伴在我的身边? 或许她就能逐渐明白，她在过去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是！”
瑞莱，这位将塞拉斯带来的远古巫妖立刻应了下来，他残忍的视线余光扫到塞拉斯身上。
君主真是对乐芙兰有着极度残忍的慈悲……
真是令人……嫉妒！
塞拉斯没有获得任何开口的机会? 似乎莫德凯撒真的只是要亲眼见他一面，仅此而已。
这位君主似乎言辞里对乐芙兰是如此的推崇，但却又对她近来的情况漠不关心? 他有着满腔的热情向君主坦白一切? 向他控诉乐芙兰的歹毒? 向他宣誓一定会亲手摘下乐芙兰的心脏来献给他……
可是没有。
塞拉斯眼泪悲伤的涌出，因为他只是一个弱者。
……
漆黑深幽的宫殿、深沉似海的伟岸气息如梦境般消逝在塞拉斯眼前，却在他冰冷的内心劈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痕。
那个叫做“瑞莱”的恐怖黑袍人突然之间变成了他的老师，这似乎成了他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
也是在同一天，他终于知道了自己原来是一头弱小的、初生的巫妖。
自那一天起，阿刻戎似乎就消失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他用自己最后保持的一点理智保留住了这个秘密? 他不知道是不是阿刻戎在自己灵魂中做了手脚，还是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妥。
瑞莱绝对算不上什么好导师，为了能够赶在冥府重临世界之前将塞拉斯培养成能杀死乐芙兰的存在，他粗暴的将一切古老的黑巫术填进塞拉斯的脑袋里。
巫术是远比魔法还要古老、也更趋近于世界本质的力量。但巫术的使用条件也同样更加苛刻，这是其被魔法淘汰的主要原因。
幸运的是，塞拉斯的灵视似乎让他在巫术的学习上天赋卓然。
瑞莱深刻领悟到了莫德凯撒为何会选择让这条野狗成为刺死乐芙兰的剑——因为当初的乐芙兰也是如此的天资卓绝，讨人艳羡。
这令他更加的崇敬着自己的君主，他发誓决不辜负莫德凯撒的期许，哪怕代价是透支塞拉斯的天赋。
一头历经了无数岁月得巫妖能够教授给塞拉斯世间最宝贵的巫术，饱经折磨的塞拉斯在面对着这梦寐以求的机会时，没有丝毫的犹疑，此时此刻，哪怕需要他付出生命，他也绝对不会放弃。
第450章 意外
柴安平和拉克丝的寻龙之旅意外的遭受了挫折，哪怕有着那么多的痕迹，想要在山林里追到一头来去如风的巨龙似乎也是一件无比艰难的事情。
年轻的冕卫小姐已经快要失去兴趣了。
柴安平也只是尽人事知天命，实在不行回去之后让工具龙带着他们到天上飞两圈……嗯，希瓦娜应该也不会拒绝。
在他的心里，这样的寻找之旅只是旅行途中的惊喜，没有找到也不影响他们的心情。
——至少在他看来，这趟旅行是无比圆满的。
这些日子他们已经几乎找到国境线附近，巨龙同样在这里留下了不少的痕迹，不过这些痕迹只剩下了最后的一点余晖，恐怕中午的太阳再照射一阵就会消失。
柴安平也根据这几天的经验推测出了巨龙经过的时间。
“难道它已经飞到弗雷尔卓德去了？”
不远处拉克丝正在堆一个毫无美感的雪人，并且准备把它命名为“格雷西”。
柴安平放下心里的想法，极为坏心思的在拉克丝快要完成雪人的时候，一把火把它烧成了一摊雪水。
“格雷西！”
拉克丝横眉怒目，搓出来一团雪球精准的砸到柴安平脸上。
说起来，拉克丝在丢雪球这门技艺上似乎颇具天赋，柴安平估摸着她应该跟那些在中路q都能q歪来的人不太一样。
拉克丝的魔法天赋在瓦罗兰大陆数一数二，但直到现在也没有得到很好的开发，游戏里的技能也只领悟了一个大招。
咦……好像一个大招就够了？
柴安平莫名想起了某位钟情于爆裂魔法的红魔族少女……
“反正也不需要她拯救世界，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呢。”
他迅速捏出来几个雪球还以颜色，拉克丝穿着臃肿的衣服，哪里是她的对手，当下被打得节节败退。
恼羞成怒之后，她立刻施放了折光之盾保护住自己，开始炮台式反击。
“哇，你耍赖啊！打雪仗还用魔法？”
柴安平目瞪口呆。
拉克丝得意的哼了一声：“对付你这种无赖，就得用无赖的方法！”
两人一路嬉闹，来到一处山巅，再往前看去，已经能隐约看到弗雷尔卓德的冰原。
山岭上寒风刺骨，柴安平把拉克丝搂进怀里隔绝寒风，再顺便蹭蹭护盾，拉克丝便把手里还没丢出去的雪球一把塞进了他的衣领里。
“嘶——”
柴安平两眼一瞪：“好家伙，冕卫小姐搁这谋杀亲夫呢？”
拉克丝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柴安平知道烧雪人这事算是过去了，于是他也嘿嘿笑了起来：“算算时间咱们也差不多该回去了，今年冬天越来越冷，现在也不适合游玩了。”
再美的雪景看多了也腻歪，现在两人立在山巅上，看着万里雪原波澜壮阔的模样，也就是轻轻呵一声的程度了。
“嗯！”
拉克丝深有同感的应了一声，她现在分外想穿那些轻薄的裙子。
现在穿得这么肥厚的自己，除了可爱一无是处。
两人又在周边赏了一会儿景，便准备回去了，柴安平熟稔的蹲下好让拉克丝趴上来。
“咦，格雷西，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登的高，望的远。
柴安平一站起来，拉克丝顿时发现了不远处背风坡里反射出来的光亮——她对于光线一向感知敏锐。
“嗯？”
柴安平飞起来一点高度，顺着拉克丝的视线朝那个方向看去。
他的视力远比拉克丝要好，只是一眼便看出那应该是个德玛西亚士兵修筑的冰砌碉楼，当初他和奎因她们出任务的时候就在这种碉楼里住过一夜? 很是抗寒。
跟拉克丝解释了一番这种碉楼的作用? 少女顿时升起了兴趣，催促着他赶紧飞过去看看。
柴安平自无不可，这种楼里一般来说不会常驻士兵，毕竟……
他想法还没完，便陡然眯起了眼缝，碉楼里的画面让他骤然间生出了凛冽的杀机。
——这座碉楼里有人！
死人！
在这诡异的静谧里? 拉克丝下意识捂住了嘴巴。
在低矮、晶莹剔透的房间里? 四名身穿轻甲的年轻士兵无声伫立着? 身体外围冻着深蓝色的冰晶? 似乎没有一个人在死亡降临时反应过来。
这是一支特点鲜明的德玛西亚斥候小队? 他们应该肩负着某种探查任务? 但却无声无息死在了这样一座不起眼的碉楼里。
“冰龙……”
毫无疑问，两人都很清楚这是谁犯下的罪行。
感受到柴安平的滔天怒火? 拉克丝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
“我得检查一下他们的部队番号和任务。”
他找到队伍里的队长? 一位看起来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看起来跟柴安平曾经的侍卫长弗朗西斯有些想像。
柴安平用火焰消融了冰晶，在这位队长的甲胄里摸索了一阵，掏出来一个小锦囊。
除了任务进行了加密，其他的身份证明则一目了然。
“第七军团？”
柴安平眉头微皱：“这不是你兄长带领北上的部队吗？”
“……没错！”
拉克丝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两人相视一眼。
“拉克丝，看来冬日的旅行到此结束了，北方的部队有可能惹上了一头暴虐的冰龙，咱们得赶快找到你兄长，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得知了消息。”
“我理解的，格雷西！”
拉克丝握着他的手坚定道：“这件事更重要！”
巨龙无缘无故攻击德玛西亚的斥候，这有可能是在为死去的母亲复仇，在这雪原战争压力巨大得时候，一头巨龙的出现有可能直接打崩整条防线。
柴安平简单收敛了四人的尸骨，就地掩埋，只收取了他们的身份牌证，便立刻带着拉克丝朝地图上德玛西亚的哨所赶去。
第七军团的斥候出现在这个位置，说明盖伦的帅帐也不会离得太远。
去哨所询问一下军队的情况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
柴安平背着拉克丝，大部分时间都选择在地面上飞奔，以他的速度，跑起来比在天上飞还要快。
“前面有人！”
第451章 无畏先锋营
两人前方迎面出现一支踏雪铁骑，骑士的座下是某种类马生物，浑身长着厚厚的皮毛，骑士的甲胄也非常独特，只在身体要害的位置才有成块的甲胄防护，其他地方是保暖的戎装。
这是柴安平从没见过的铠甲样式，要不是仍然具备着德玛西亚典型的设计理念，他都要以为是一支外来的陌生部队了。
拉克丝也没见过这样的部队，但是她有听说过军部的工坊这两年有针对北方的寒冷天气开发甲胄，再者普通的铠甲在弗雷尔卓德人的重斧和大锤底下，往往薄的像张纸，所以像这样的戎装说不定更适合雪山环境。
柴安平注意到在他们的身后，马蹄掀起的雪浪下还拖行着几道黑影，隐约看得出来是几头死去的巨兽。
他再仔细观察，这支精锐部队显然不久前才经过了战斗，在队伍中受到战友守护的士兵大多盔甲沾染了鲜血，星星点点的血迹在白色的戎甲上非常显眼。
除此以外，马背上捆绑着的破损武器也在说明着之前战斗的激烈。
柴安平原以为他和拉克丝飞在天上不会受到这支队伍的注意，结果他们只是靠了过去，就有凄厉紧急的尖哨声炸响。
“列阵！”
队伍的指挥官猛地爆喝。
“锵锵锵——”
无数锋利刀刃随之出鞘，在指挥官用队伍通用的暗号发出命令之后，十数杆寒光凛凛的短矛更是隐隐对准了他和拉克丝所在的方向。
德玛西亚的军队一向是大陆排名前几的存在，甚至可以说在同等数量下难逢敌手。
这一刻，这支训练有素的部队在马背上展现出了惊人的军事素养。
距离他们还有段距离的军阵快速在雪地上变幻阵型，长枪兵策马来到前方，形成一道尖锥，短矛手缩到了队伍的后方，随时准备着投掷武器。
阵线两侧，长刀比邻，杀气惊人。
原本身后的战利品早已被挥刀斩断，以免影响到作战，在指挥官寥寥几句指挥之后，这支骑兵便再无人开口，只有如雷的马蹄声在雪原上轰响，令人惊惧。
柴安平连忙表明身份之余，眼中异彩连连，这支偶然碰上的骑兵未免也太令人惊艳了！
“这好像是兄长的无畏先锋营！”
拉克丝惊呼了一声，看见了战马身上的标志。
“哦？”
柴安平落到骑兵的前方，留下一大片给骑兵缓冲的空地。
“看部队的标志应该是无畏先锋营的第三部。”
拉克丝在他身边小声的补充道：“无畏先锋总共有六部，全部都可以上马作战，除此之外也各有分工擅长，比如第三部听说尤为擅长追踪、游猎，既是最好的斥候，也是乘胜追击最为强势的部队。
每一部的人数建制都在一千人以上，这里的应该也就是五分之一左右吧？”
好家伙……
一部就是他魔法军团的十倍啊！
柴安平咂舌，因为他们两个主动的落了下来? 所以对面奔出来千军万马威势的游骑也停了下来，紧接着前头部队有几骑夹了夹马腹，谨慎的朝两人靠拢过来。
“你有没有什么比较直接证明身份的东西? 拉克丝？”
柴安平想起来这些天光带着拉克丝游山玩水? 背包里好像压根没带什么正经的东西……
“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带嘛！”
拉克丝白了他一眼，在背包里摸索了一阵? 终于找出了冕卫府的信物。
对面策马而来的有个无畏先锋第三部的百夫长，他是个来自都城的年轻贵族? 此时他暗自嘀咕着? 方才对面那男的竟然报上的名讳有一位是来自都城的冕卫小姐……
这不扯淡呢吗？
他们大军开拔的时候? 冕卫小姐还跟未婚夫在都城恩爱呢！
再者? 这里可是边境线之外的苦寒之地，都城的贵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
也就是德玛西亚现在取消了禁魔法令? 否则在看到有人在天上飞的瞬间? 那些短矛就会立刻投出，避免法师的魔法亦或是什么诡异的能力破坏阵型。
他带着几个手下来到两人近前，长枪遥遥指着柴安平的脸。
他突然觉得这张脸有点眼熟……
“咦？”
是在哪张通缉令上看到过吗？
“我是来自都城的格雷西·雪莱伯爵，这位是冕卫家族的拉克珊娜·冕卫！”
柴安平重新声明了一遍：“我有重要的情报要告知你们的先锋长，请带我们过去见他? 这是身份证明……”
柴安平将冕卫府的信物丢了过去，百夫长一把接住，那是一块白银色泽的腰牌，上面印刻着冕卫府的徽记还有拥有者的身份。
柴安平本来还有一块三世赏赐的牌证，再不济还有钢铁之翼军团长的证明，不过……很可惜的是，他一样都没带。
百夫长凝重的检查这块腰牌……
好像确实是真货？
但事实上，边境的走私团伙也有一些能做到这种以假乱真的地步，而且根据边境军的统计，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出现的贵族……十有**都是假扮的！
他不着痕迹的示意手下包围两人。
“冕卫小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种地方，阁下未免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难道那位殿下还会来边境游山玩水？”
他冷笑道：“以为我们会因为先锋长的关系就将你们带回本部？我看你们是别有用心！还能飞行，诺克萨斯的谍子这次倒是下了血本！”
柴安平：……
“这位小兄弟，你先别急。”
他扭头望了拉克丝一眼：“你有什么比较好的建设性意见吗？”
“呃……”
拉克丝一时间也犯了难，竟然还有腰牌不好用的时候？
关键他们两现在这身打扮也不像是能长久在这片冰天雪地里探险的样子，也难怪人家根本不信了！
不把希望寄托在这个憨憨的少女身上，柴安平看向对面明显是领头人物的百夫长：“你们无畏先锋的人员招选很多来自都城，我这副长相经常见报，相信会有人认得，你去叫人来辨认一下也可以。”
说来尴尬，冕卫小姐虽然声名在外，但有冕卫府镇压着，胆敢将她肖像大版面放在报纸上的报社还是极少数。
而且柴安平也没有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让拉克丝平抛头露面的打算。
“格雷西·雪莱……”
百夫长头盔后面的眉头拧起，这确实是冕卫小姐未婚夫的名字，在与先锋长喝酒的时候，他们都听盖伦提及过……
他一下子拿不定主意，要真是贵人，他直接下令绑人也不合适。
“等着。”
他闷声应了一声，赶回去询问了几声谁认得柴安平这人。
这下子严整的军阵反而骚乱了起来，因为刚才马蹄奔腾再加上风雪呼啸，大多数人都没听清柴安平说了什么，百夫长一说起他的名字，许多年轻人便猛地兴奋了起来。
“我认得！队长，我认得！”
“上一边去，我跟雪莱大人一起出席过宴会，我肯定能辨认出来！”
“……”
看着这群情激昂的样子，百夫长突然陷入了茫然——那人不就是冕卫小姐的未婚夫吗，怎么这些队伍里谁都不服的刺头突然就成这副模样了？
他逮了一个凑在最前面的手下，询问了原因，结果遭到了周围人难以置信的眼神鄙视。
随即众人猛地想起来——
狗日的队长不喜欢看报纸。
“啊这……”
被他抓着领子的手下语重心长的跟他说道：“队长，人家可是……救过陛下的。”
“是啊！是啊！”
“听说出使皮尔特沃夫的时候，还杀了一个诺克萨斯的万人敌呢！”
“是啊！是啊！”
有人拍了拍百夫长的肩膀，他侧目一看，竟然是隐藏在队伍里的真正指挥官！
哈伯德·纳尔森，无畏先锋第三部副参谋，也是第三部能力排名前三的千夫长。
“参谋！”
“咳咳，你以后还是得多看点报纸！”
百夫长：……
哈伯德叹了口气，点了两个最为踊跃还有那个声称在宴会上见过柴安平的人跟他一起过去认人。
无畏先锋精锐众多，每一部虽然都是千人建制，但里面的千夫长却是不下双手之数，简直就相当于普通部队的百夫长，哈罗德能够成为长官不光是因为“纳尔森”姓氏拥有着祖上的荣光，也因为他本身强大的实力。
跟在他后头的三个人眉飞色舞，就差没对着后面哀怨的同袍跳舞了。
“不过雪莱伯爵不是受命准备建立第一支法师军团了吗？怎么还会跟冕卫小姐出现在这种地方？”
“到时候问问不就知道了！”
哈罗德倒是没有手下那么兴奋，他眼里藏着抹忧色，心里实际上还是想着自己的任务。
无畏先锋营的第三部上千人分做五支游骑散入冰原、雪山之中，是有着重要任务的！
但他们奔波探索了数日，也没能找到盖伦让他们寻找的目标……
柴安平双手插在口袋里，毫不掩饰打量着围住两人的骑兵，这些人虽然年轻，但显然都是沙场老手，控制坐骑形成的包围圈距离把控的极好，既在自己黑炎的攻击范围之外，又可以保证可以第一时间冲杀到自己面前。
身边的拉克丝倒是没想那么多，她有些紧张的挽住柴安平的手，眼睛盯着脚下的靴子。
柴安平笑着挠了挠她的手心，示意她不必慌张。
哈伯德终于带着人过来了，他手里拿着得自百夫长手里的腰牌，在经过手下欢呼似的确认之后，他隐晦的打量了几眼柴安平后方的拉克丝。
相比之下他更熟悉的是这位都城的德玛西亚之花，当然以他的身份根本不可能与拉克丝有什么交集，顶多是在拉克丝探望盖伦的时候见过几次。
“雪莱伯爵，冕卫小姐！末将哈伯德·纳尔森，请恕我们失礼，实在是因为边境情况复杂混乱，不得不再三小心！”
他恭敬的向两人行礼。
解除了误会之后，拉克丝大大的松了口气，柴安平的脸上也多了丝笑意。
“不必多礼，挡在各位面前主要是有急事想要告知盖伦先锋长……”
他从口袋里拿出四块牌证，与哈伯德讲起了先前在碉楼中撞见的事情。
柴安平没想到对面的哈伯德只是凝目盯着他手中的牌证，神情言语之间却是一点都不意外。
“实不相瞒，雪莱伯爵，近来边境线上的斥候已经发生了多起被冻结成冰雕的事件，这给情报的传递造成了重大影响，我们无畏先锋第三部现在便肩负着查找真凶的任务。”
哈伯德咬牙道：“种种迹象表明，这应该是某种生活在冰原的异兽生物，但我们追猎了许多的冰属性怪兽之后，这种情况仍然没有终止……而且现场除了暴虐的能量以外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
当然没有线索了……
柴安平默然，他们的敌人可是一直在天上飞的！
“之后，我们甚至开始认为这有可能是诺克萨斯潜入的战争石匠引发的事件，我们怀疑……”
柴安平打断了他的推测，他严肃道：“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告诉盖伦先锋长，这些袭击事件的真相！与诺克萨斯人无关！”
“您探查清楚了真相？！”
哈伯德陡然拔高了音量，围在周围的士兵传来了几声抑制不住的惊呼。
柴安平闻言苦笑了一声：“与其说是我们查清楚了真相，倒不如说我们两个本来就是追寻着‘它’来到了这里，结果才知道了斥候死亡的事情。”
“‘它’？”哈伯德注意到柴安平的措辞。
“是的。”
柴安平放低了声音：“我们的敌人是一头龙，一头冰霜巨龙。”
“正是因为担心无畏先锋营还不清楚敌人，所以我才带着拉克丝匆匆赶来，防止巨龙对边境防线造成冲击。”柴安平说道：“万一北方部族借机南下，恐怕无畏先锋营也很难应对。”
哈伯德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显然也是立刻明白过来柴安平的担忧所在。
“这个情报必须立刻传递回帅帐！还有戍守北方的沃尔什大公！”
柴安平和拉克丝对视一眼：“我们跟你们一同前往，以我们的能力说不定还能帮上些忙……不过恐怕得请你们分出一点人帮我们去办点事情。”
柴安平都能想象晚上旅店老板在得知他们没有返回时的表情了。
两个普通的无畏先锋营士兵换一个光明法师外加一个领悟了形意的武者半神，怎么想都是盖伦大舅子赚了！
“没问题！”
突然就得知了任务得目标，哈伯德心里也火急火燎，简单安排之后便火速领着部队返回。
一头冰龙！
在这严峻的冬日里，会成为边境防线的巨大考验！
第452章 后续计划
凌晨十分，白雪倒映着星辰的微光，寒冷的气流拂过雪原，试图掠走骑兵们为数不多的热量。
拉克丝坐在柴安平的前方，被他搂着，勉力忍耐着颠簸的马背，军情紧急，整支部队是全速前进，没有因为她的存在而放慢脚步。
柴安平只能努力帮她减轻一些疼痛，第一次这么剧烈的骑马就算是壮汉都受不了，也真难为拉克丝能撑到现在了。
他用炼金魔力流转拉克丝全身，既帮助缓解痛苦，又维持她因为缺少运动而下降的体温。
又过了几个小时，在遥远的雪原边界，巨大而毫无温度的太阳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这时柴安平终于看见了隐藏在群山阴影下的连绵军帐。
“就快到了。”
他将拉克丝搂紧了些，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唔……嗯？”
拉克丝昏昏欲睡的抬起眼，她已经在适应了颠簸的频率之后很强悍的睡过去了。
“……”
柴安平嫌弃的帮她擦掉嘴角冻成冰的口水：“你看前面。”
“哦……”
在队伍行进的过程中有几名游骑并入了进来，又很快有人交接了情报飞速脱离了队伍，独自朝着营地狂奔而去。
柴安平知道这个时候该好好想想怎么应付大舅子的质问了——
为什么会把拉克丝带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视他回复的答案，他可能要时刻准备闪避大宝剑。
拉克丝在看过了营帐之后，又迷迷糊糊的靠在了胸口，传来了平缓的呼吸声，真是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在这数百马蹄声里睡着这么香的。
在距离营地还有几里的时候，简陋的工事里就又冲出来了一支骑兵，柴安平感觉自己可能低估了盖伦这对个亲妹妹的重视程度。
——在他还完全没有想出主意的时候，这位年少有为的冕卫家族继承人就主动出击了。
他身上穿的造型独特的铠甲还有肩膀上的巨大肩甲都非常显眼，拱卫着他的骑兵比起这支第三部的骑兵看起来还要威武，柴安平猜测那可能是盖伦的亲卫营，听说那都是能够跟龙禽骑兵掰掰手腕的人物。
当年他的便宜父亲便是其中一员，直到为了盖伦而战死。
猛然间，柴安平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会突然多出许多没有血缘关系的“叔叔”辈人物。
以德玛西亚军人的特质来看，这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当初他到厄文戴尔山脉执行任务的时候也到过盖伦的帅帐，但今时不同往日，当时可没多少人认识他。
“吁！！”
两支部队迎面停下，雄壮的盖伦一马当先。
柴安平也只好策马往前，中途他还顺便摇醒了拉克丝。
“兄长！”
拉克丝喊了一声。
盖伦如虎般肃穆的双眼仔细打量了两人一阵，并没有应答。
“回营！”
他一拉缰绳，守卫着自己的妹妹还有未来妹夫回到了临时的营寨。
“你哥哥这是生气了吗？”
跟在后面的时候柴安平悄悄问道。
“没有呢。”
拉克丝像只小猫一样挂在他的脖子上，表情娇憨：“兄长治军的时候就是这样严肃的表情，回到帅帐之后才会变回正常的样子。”
“你确定他真的没生气？”
柴安平想起盖伦刚刚的视线，自觉心里生寒：“我怎么感觉他对你的出现非常不满？”
“啊……这我就不知道了。”
拉克丝嘿嘿一笑：“反正我兄长不会揍我。”
“……”
柴安平抽抽嘴角，当然不会揍你了！
“我好歹也是钢铁之翼军团长，光论职衔还要比你兄长搞小半呢，他应该不能动手。”
柴安平安慰完自己，接着开始低声问起拉克丝的身体舒不舒服? 需不需要帮忙揉揉屁股蛋。
两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在纷杂的马蹄声里，他也不担心被别人给听见。
无畏先锋营对于驻扎北方相当有经验? 在九月份时候才北上帮忙对抗过南下的弗雷尔卓德部族? 此时营地里井井有条，帐篷规整有序? 透着股赏心悦目。
因为是雪原，也没有那股子浓郁到令人窒息的汗臭。
两人直接被带着领进了盖伦的帅帐当中? 年轻的先锋长挥手屏退的所有的亲卫? 接着深吸了一口气。
“……坐下吧。”
“兄长~”
拉克丝甜腻的喊了一声：“你该不会是生我的气了吧？”
柴安平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随即顿时陷入了这个女人没白宠的感动当中? 这波转移火力可以的！
听见拉克丝的语气，盖伦就不由头疼。
他亲自倒了两杯热茶? 在两人对面坐下? 叹了口气：“说说吧，雪莱伯爵，跟我详细说说冰龙的事情……还有拉克丝为什么会跟着你来这种地方。”
“啊哈哈……这一切都是意外啊！”
柴安平诚恳的看着盖伦，双手捧住桌上的瓷杯，显得整个人非常老实。
他从背包里取出相册集? 从中翻出了那张巨龙乱入的合影。
“这是用皮尔特沃夫一种设备拍下的画面，你看这里——”
“我们在旅行的途中碰巧发现了一头巨龙的踪迹，便起了追寻它的想法……没想到沿着线索一路追赶就来到了这里附近。”
拉克丝不时点着脑袋。
“这头巨龙很有可能仇视德玛西亚，做出这种举动并不让人意外，相对的，我们反而应该警惕这头恶龙在准备什么阴谋。”
巨龙种的智力绝对不亚于人类，不论是希瓦娜亦或是她的生母，都有着惊人的智慧，只不过大部分的巨龙也有着绝对迥异于人类的残暴性格。
这是柴安平一直担心的事情，谁知对面的盖伦反而皱着眉摇了摇头。
“如果它想要借助北方部族攻破防线的话……现在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盖伦说出了一个只有他和沃尔什知道的秘密：“北方的两大部族正在激烈的交火，今年他们意外的放弃了南下，转而针对起自己的对手。
根据斥候最后一次传递回来的情报，两个部族都损伤惨重，今年应该是无力劫掠边境了。”
“哦？！”
盖伦吐露的消息让柴安平感觉惊讶极了——这不科学啊！
弗雷尔卓德三足鼎立，尽管都有着吞并彼此的想法，但事实上想要爆发大规模的战争是非常难的，毕竟两大部族这一代的年轻战母都不是蠢货，丽桑卓真正的目标也不在于此。
“为什么他们会选择这样吃力不讨好的做法？”他好奇道。
“这个……”
盖伦拧着眉，他其实也分外不解：“我们曾接收过一些北方来的难民，他们说是因为阿瓦罗萨部族忽然之间多出了几个能在冰面上种出粮食的神赐者……因此根本不需要担忧过冬的粮食，凛冬之爪发起战争是想要掠走那些法师。”
柴安平：……
拉克丝：……
“不过这小道消息未免也太过荒谬了一些，两个部族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小事情而打起来，其中肯定还有底层部族不知道的原因！”盖伦笃定的说道。
柴安平悄悄看了眼拉克丝，少女瞪大的眼睛也正好看了过来。
大眼瞪小眼。
柴安平心虚的收回视线，讪然一笑：“既然如此，北境岂不是压根就没有压力？”
“也不尽然，今年还是有相当一部分小部族抵挡不住酷寒，不得不南下寻求生机的。”
盖伦取来一副机密地图，给柴安平讲解道：“现在防线最核心的寒风城中驻守着五万左右的兵力，在算上周边的力量，总兵力在七万左右。依凭着城堡的防护，防线足以将十几万的弗雷尔卓德战士挡在国境线外。
无畏先锋营则是游走在防线之外的一把尖刀，随时准备着由暗转明进行策应。
根据探查，这次南下的蛮荒人不下十万，防线会承受巨大的压力，但如果没有巨龙的出现，军部的安排足以横扫这些微弱的小部族。”
十万的数字包含了战士以及老弱病残，弗雷尔卓德人彪悍凶猛，即使是七老八十的老妪也能提刀拒敌，有些德玛西亚的年轻人恐怕还经不起人家的一推就要躺在地上等急救了。
因为严峻的生存环境，他们天生就是战士，也最热衷于用力量来夺走自己看中的东西。
不过相比起装备精良、战斗经验丰富的阿瓦罗萨和凛冬之爪，这些临时拼凑的小部族联盟也面临着装备简陋、食物短缺等等问题，相对来说要好对付的多。
柴安平看向标注着许多机密的地图，寒风城的赫赫威名他也听说过，这是抵抗北方弗雷尔卓德人入侵最坚固的壁垒，沃尔什大公的家族便世代驻守在这个地方，替王室守卫边疆。
地图上标注着数条沿山脉建立的防线，还有详细的兵力部署，甚至一些弗雷尔卓德部族也出现在了上面。
“寒风城的城墙经过工匠数代的改良，即便是附加了臻冰魔法的攻城重器也很难破开，但是一头能够飞空的巨龙……会给城池的防守带来无数不确定的因素。”
盖伦指了指寒风城的位置：“我想你很清楚寒风城的战略地位，一旦失守我们的整条防线都将陷入被动。”
“恩恩！”
柴安平板着脸，假装自己真的懂兵法一样。
“我已经派出了几支传令兵，前往寒风城告知沃尔什大公。在收整发散出去的兵力之后，无畏先锋营也要向寒风城靠拢。”
现在无畏先锋营的位置距离寒风城尤其远，而且他这次北征也没有带上所有的人手，因为新型的冬季甲胄无法覆盖全军，所以无畏先锋营只来了一半左右，其他的则是第七军团，战斗力和行动力相对来说都要弱上不少。
而且为了保持机动性，他还将大部分第七军团的步卒分配到了防线的各个城堡里去，现在整个营地除去后勤、辎重也就四千左右的精锐可供他指挥而已。
“北方长年以来需要防备的空中敌人很少，北方这么寒冷的天气也很少有禽类的怪兽，所以防守器械绝对是短缺的……想要对付一头巨龙肯定还需要向都城求援申请使用一些‘国器’才行。”
当初皇子可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使用了诸多战争重器才堪堪将那头凶名赫赫的魔龙宰杀。
冰原环境更难让军队发挥，如果冰龙真的借机发难盖伦还真是很难处理。
只有运用那些凝结了工匠所有智慧的强大武器才有可能将其彻底杀死！
“呃……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对付那头冰龙。”
柴安平腼腆的笑了起来：“说起来，我也会飞的。”
盖伦：？
“彻底领悟了形意，我就获得了这个能力，在短距离作战中的灵活性绝对不输巨龙。”
他轻描淡写就说出了令盖伦色变的话。
“彻底？你是说……”
盖伦真是被柴安平突然吐露的秘密惊到了，他很清楚踏出最后一步有多么困难！
柴安平曾经从盖伦的身上窃取到神技“先锋者的无畏之心”，他很清楚盖伦的实力绝对也是凡人天花板的存在，而且他还有着两大传奇装备——振奋铠甲和暴风大剑！
陆地作战的话，他绝对也是所向披靡的存在。
但他是从小参军经历了无数战斗才获得了独属于自己的形意，格雷西·雪莱竟然也有着如此的才能？
“原本我想让你带着拉克丝返回，现在看来我们确实需要你的帮助。”
凡人想要征服天空一直都是难以实现的梦想，哪怕是成就了半神，在不熟悉的领域也会战斗力锐减，这便是很多人必须承认的局限性。
盖伦将视线转到拉克丝身上，突然之间有些心虚起来——
毕竟他是准备让柴安平去跟巨龙搏斗。
“想让格雷西帮忙可以，我也一定要去！”
谁知拉克丝竟是毫无紧张的样子，反而开始替自己争取机会。
这几天跟着柴安平到处跑，她可以说是对柴安平实力最为了解的人之一了，柴安平也时常跟她灌输一些“巨龙不过如此”的观念，想想她敢跟着柴安平去追巨龙本身就透着股她对柴安平的迷之自信。
盖伦愁眉苦脸起来。
“格雷西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返程路上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拉克丝振振有词。
“咳咳，我应该可以保护好拉克丝，您不用担心。”
柴安平想起拉克丝刚刚的守望相助，当即开口。
“……好吧，我会把你们安置在寒风城内。”
盖伦无法放弃一个珍贵的空中战力，只好点头答应下来：“但是拉克丝你要向我保证，绝对不会离开城池！”
“好啦！好啦！”
拉克丝喜笑颜开：“我保证！”
听着拉克丝这语气，盖伦和柴安平两人得心里不约而同浮现出一句话：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第453章 指点
离开盖伦的营帐之后，无畏先锋的亲卫已经帮他们准备好了休息的营帐，拉克丝沿路一直打着呵欠，亟需补觉。
“拉克丝，你说刚刚盖伦先锋长提到的人会不会就是我们送走的？”
“啊……好像是诶！”
“你不觉得这消息要是传回国内，很有可能让缇亚娜元帅发现蹊跷吗？”
拉克丝打了个寒颤，万一事情败露，他和柴安平可能没事，但罗德尼就很难说了……以缇亚娜的性格，遭到这种背叛即使是家卫也绝不会宽恕。
柴安平沉思起来，虽说罗德尼这人跟他不对付，但好歹是曾经一起瞒骗缇亚娜的战友，而且也是拉克丝的兄长，他估摸着解决了冰龙的麻烦之后还得去阿瓦罗萨部族跑一趟，起码得把这个逃难计划的手尾给解决掉。
现在他跟缇亚娜还是蜜月期，他可不想政治同盟之间出现什么裂痕。
“那怎么办？”
拉克丝担忧道。
“别慌，这消息还只是流言的程度，暂时还不会传回都城。”柴安平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你好好休息，过一两天估计就又要开始跋涉了。”
“好！”
拉克丝脸色微白，似乎想起了赶路时的艰难。
陪着她入睡之后，柴安平才离开营帐，准备好好看看无畏先锋营的营地，以后他也要自己独领一支军团，各方各面都应该开始学习涉猎了。
营帐之外守卫着几名亲卫营的士兵，他并不担心拉克丝的安全。
此时在四周隐隐多出来了许多人，柴安平敏锐的察觉到他们视线都在自己身上。
“有什么事情吗，各位？”他主动问道。
不知怎的，他忽然有种自己变成了小鲜肉的错觉。
“雪莱伯爵！”
他一说话，激动的粉丝们便一股脑凑了过来，要不是心里还有军纪可能就要直接胸甲怼脸了。
柴安平注意到围住他的人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年轻人，眼里有着明亮的光，七嘴八舌跟他倾述真情之后他才知道这些人原来是来德云社听戏的。
因为都城报纸时常连环轰炸他的消息，真真假假也很难考证，他的粉丝们便时常备受煎熬，现在有了机会当面求证，自然不想错过。
柴安平只好扯着笑挑了几个正常的问题回答，年轻的甲士们自发围成了个圈，留出一个空地放柴安平始终处在中央。
说实在的，能够让无畏先锋营的人这么崇拜，柴安平心里还是不由得生出一丝骄傲的。
他的起点是贵族子弟扎堆的宫廷守卫，是完全无法跟这些处在一线战场的军伍相比的。
所以说前世那些小鲜肉突然之间受到那么多的关注和赞美，变得骄纵自大也是完全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归根结底他们大多是些连学都不好好上的人，又谈得上什么心性。
柴安平已经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处在这种环境里还是不由自主露出微笑。
“你们在干什么呢！”
不远处走来一个盔甲样式稍有不同的将领，他面容严肃? 腰间挎着一把造型夸张的大剑：“大清早聚众营啸，都想挨罚了不成？”
“前锋参领！”
众人一见来人，纷纷行礼。
柴安平也将视线投了过去，在德玛西亚的军队里，最基础的是“伍长、什长、百夫长、千夫长”这类职称，代表着这个官职所掌管的兵员数量? 除此之外也有类似“参谋、指挥使”的副职? 这是平时不掌兵，但战时往往会管辖一大片战区的将领。
像面前这位大汉的称呼还要更特殊些，这些人往往负责着军队某一锋线上的攻坚重任? 无一不是沙场猛将。
前锋更是猛中之猛? 除了参领以外，通常还设有副将、正将，都是攻坚好手。
想要成为无畏先锋的前锋参领可不容易? 柴安平仔细打量走过来的男人? 围住他的年轻士兵们自动让开了一条小道。
“卡洛斯? 你来说这是怎么回事！”
参领眼角瞥见一个自己带的兵，顿时将他揪了出来。
“参领? 这位是今早到来的格雷西·雪莱伯爵? 我们都是来见他的！”卡洛斯笑得像个狗腿子：“我们是在欢迎伯爵大人！”
“对啊！对啊！参领大人！”
众人应和的声音不敢太大，否则真被批了营啸的罪名，保不准就要被罚**在冰原上跑操了。
柴安平隐约感觉这位前锋参领的瞳孔里似乎经历了一场地震，但现实里他很好的掩饰了起来，他一手挎着剑，粗糙的脸上露出堪称狰狞的笑容：“原来是格雷西·雪莱阁下，这些年轻人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包涵，末将是无畏先锋营第一部前锋参领怀亚特·隆巴顿，不知您怎么会来这里？”
果然是个不知道原因的……
柴安平简单讲述了一下原因，也没说出真相，只说是来办事。
“原来如此！”
怀亚特·隆巴顿看起来压根就不在意柴安平来此的原因，他虎目朝四周一瞪：“雪莱伯爵难得来营地一趟，你们就呈现出这样一幅杂牌军的穷酸样？全部给我等着受罚！”
他扭头看向柴安平，又露出一丝憨笑：“不如我带大人参观参观营地如何？”
柴安平眨巴眨巴眼，点了点头……这人，还怪热情的。
怀亚特·隆巴顿揪来卡洛斯，跟他耳语了几句，显然是交代了些什么命令。
卡洛斯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很快就领着一伙人兴冲冲的离开了。
“雪莱大人请跟我来！”
怀亚特·隆巴顿大手一伸，邀请柴安平走进军营。
“因为部队时常需要转移、而且冰原上木材稀缺的原因，营地的外墙只是粗略的使用冰砖堆砌，起到阻隔寒风的作用。”怀亚特·隆巴顿跟柴安平介绍起营地的一些细节，好像只有这些话题他才能保持自己滔滔不绝：“帅帐居中，由内向外分别驻扎着亲卫营、辎重营……”
见柴安平眼里浮现出感兴趣的神情，怀亚特·隆巴顿便更兴奋的讲了起来。
“除此以外，虽说冰原之上不容易传染疫病，但卫生情况也不容忽视，各部的秽物处理都要统一安排……”
不同的区域有不同的特点，就连帐篷的材质都颇为不同，譬如提供给他们休息的帐篷就厚实得多，可以完全隔绝寒冷。
营地里最热闹的是饲养战马的地方，它们住得比人还要好，不但四周用冰砖堆起了高墙，还有大量的保暖羊毛毯子裹着。
不少士兵早早就起来给自己的战马刷毛，喂养饲料，简直比对自己的媳妇还上心。
柴安平注意到马匹的食物是一种素白色的植株，看起来有些像是苔藓类的植物，战马嚼的时候会流出白色的汁液。
“这种饲料是冰原上特产的‘霜草’，部队深入冰原必须要节约物资，所以需要专门的队伍去搜寻，不过这种草汁液过于充足，不能大量的喂养马匹，否则会让战马腹泻，只能掺杂着带来的饲料对半使用。”
柴安平恍然，他曾在书籍里看见过这玩意，霜草极易生长，是雪原上大多数生物的粮食。
因为生长环境的特点，其有着不俗的“寒”性，但霜草本身并不算是炼金素材，它的提取液才算是最低级的寒性素材。
这种价格低廉、产量巨大的素材是许多炼金学徒的挚爱。
在参观完马圈之后，卡洛斯从另一个方向猛冲了过来。
“参领，都安排好了！”
“唔，还不错！”
怀亚特·隆巴顿微微一笑：“伯爵大人，我让人准备了一些小节目，还请移步一观。”
柴安平自无不可。
怀亚特·隆巴顿领着直接走出了营地，来到了不远处平坦的冰原上。
“大人不曾投身军旅，我就想着给您展示一番无畏先锋营的训练环节！”
怀亚特·隆巴顿忽然有些局促：“希望您能满意！”
看着他的表情，柴安平忽的嘴角微抽，你这人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是个大粉头子！
好家伙！
此时冰原上遥遥对立着两批人，全副武装，武器则是木杆长枪，枪头裹着红布，上面沾着白色粉末。
“那些都是训练器械，打到一般也不会造成重伤，喝点治疗药剂就可以。”
怀亚特·隆巴顿平淡的说出财大气粗的话。
两队人都骑着战马，以对冲时的力道戳上一记可没有怀亚特·隆巴顿说的那么轻松，哪怕有盔甲护着恐怕也得伤筋动骨。
“这就是无畏先锋营的日常训练吗？”他问道。
“如果是在驻地训练，规模还要更大一些，武器也不仅只有长枪。”
怀亚特·隆巴顿说道：“因为方便治疗的缘故，训练的要求还要更高一些！”
柴安平惊了，这跟宫廷护卫相比简直就是天堂地狱啊！
就宫廷护卫那训练程度，只要注意点，简直就是想受伤都难……
“咳，在这种地方还是应该注意些。”
他将注意力转移到冰原上。
两支队伍正在呼喝自己代表部队的名号，以此激昂士气，今天有柴安平围观，他们势必不可能手下留情。
在中央的一个小矮坡上站着三个手持旗子的发令官，他们看到怀亚特·隆巴顿和柴安平之后就举手示意双方准备开始演习。
“吁！！”
柴安平不知道的是，这些人都是第一营里挑选出来的一等一好手，大多都是负责前锋冲锋的猛士，只想着趁这次的机会向他展现无畏先锋所代表的荣光。
“准备！”
红色的旗子高高举起，带起一抹肃杀之气。
“战！！！”
红旗落下，两边的人马几乎同一时间驱策前冲，不论是战马亦或是士兵，面对着迎面而来的敌人都没有丝毫的胆怯。
长枪上的红布犹如赤红的鲜血，在这初升的太阳下投下迅疾的阴影。
或许他们的技艺在柴安平眼里不值一提，但这股惨烈无双的冲阵意志却是能够令任何人动容。
冰原块块皲裂开来，队伍里还隐藏有实力强大的百夫长甚至千夫长，无形的力量宣泄开来。
令人窒息的碰撞转瞬之间就到来了，柴安平不由自主的喘息起来，他感觉自己的热血正在升腾！
敏捷的长枪在撞在一起的队伍中翻涌，红色的枪头如同毒蛇的信子，在第一时间就造成了双方的损伤。
不断有人跌落战马，不过战士们显然早有经验，一旦有人落马，周围的人便会控制着马蹄远离，跌落的人也会抓住马鞍，努力站稳继续投入拼杀之中。
无畏先锋是德玛西亚最为精锐的兵种，此时拼斗的双方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每一击每一进退都充满着独属于战争的美感，同时又无时不刻在彰显着战争的酷烈。
以柴安平的视力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很多士兵胸前的铁甲已经凹陷下去，嘴角也流出了血丝，肯定受伤不轻。
这让他有点于心不忍，毕竟是因为他的出现才有了这样一场演练。
“这样还不结束吗，怀亚特参领。”他问道：“再打下去可就真要重伤了。”
怀亚特·隆巴顿习以为常，只是恭敬的告诉他获胜的方法：“能够决定一场战斗是否结束的只有战场上的双方，即使打到最后一人不剩，我们也会数清双方甲胄上的白点来判断胜负。”
柴安平暗自咂舌，超出常规的治疗能力，好像也让军人们的训练方式变得异常狂野了起来……
“您觉得无畏先锋的兵卒如何？”
“非常强！”
柴安平由衷的赞叹：“每一位战士都有着钢铁般的意志，不愧是背负着‘无畏先锋’名字的部队。”
怀亚特·隆巴顿闻言顿时露出欣喜的笑容，能够获得偶像的肯定想必已经是粉丝所能想象的最高奖励了。
“既然如此得话，格雷西，我想——”
两人的身后突然传来另一个声音，怀亚特·隆巴顿回头一看惊呼：“先锋长！”
盖伦抬了抬手，他坚毅的面庞浮现出一丝不怀好意：“你作为钢铁之翼的军团长，既然来到了无畏先锋营，不如也来指点指点……我。”
柴安平：？？？
我是不是上当了？
第454章 柴安平vs盖伦！
柴安平有理由相信，盖伦绝对是想借机揍自己一顿！
但是——
他有拒绝的理由吗？
在见证过了这样一场令人热血沸腾的战斗之后，他的形意正在渴望着对手，值得酣畅一战的对手！
他抽出了黑炎长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荣幸之至！”
……
当冰原上只剩下他们两人站立的时候，柴安平有些恍惚，盖伦无疑是特殊的，即使是在英雄联盟的游戏里，这个角色也传承象征着游戏本身的一些精神。
人在塔在！
而现在，自己因为这样戏剧性的展开，即将跟他展开一场点到即止的决斗。
“呵——”
他缓缓吐出一口白气，全身形意涌动，他没有动用灵魂中的雷火之力，只是将形意和体内的炼金魔力在一瞬间就驱使到了极致。
“轰——”
永冻的寒冰在他脚下迅速崩裂，他骤然间身影消失，只留下一串冻结的气流白雾在身后回旋，凄厉的音爆声炸响。
盖伦双手握住暴风大剑，在这一瞬间他浑身肌肉虬起，如龙的力量灌注进这把沉重的大剑当中。
“铛！”
柴安平的身影陡然浮现，黑炎与大剑在空中相撞，强大的能量向着四周爆射开来，深不见底的裂缝不断向外、向下蔓延，盖伦的双脚直接没入地面。
柴安平发现大剑上的繁复秘纹有金光闪过。
“嗡……”
沉重的剑锋没有被他的攻击砸偏一丝一毫，盖伦沉声低喝了一声，手腕前压！
“嗤——”
双刃间迸出火花，暴风大剑上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断增长！
柴安平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乘兴在他一个念头之间便带着他飘然后退。
完全违背了常理的运动同样让盖伦一时间无法发起攻击，这就是“乘兴”所拥有的霸道效果了。
随心所欲！
柴安平脚下一顿，眨眼间又是一刀劈来。
盖伦眉头微皱，柴安平这突然的一退一进之间让他分外难受。
暴风大剑勉力微调格挡，传来的重力再次将他砸落，柴安平的力量让他感到惊讶，他就像是不需要任何的蓄势就能使出如此沉重的斩击。
他微曲的双脚绷紧，硬扛着这一刀，身上金光隐现，重新获得了力量的双腿猛地跃出，锋利的冰碴四处飞溅，砸出一个又一个的小坑。
“呼呼呼！”
沉重的大剑被他抡圆，盖伦少年的时候就能够做到“举重若轻”的技艺，现在更是更上一层楼。
巨大的剑身几乎是骗过了空间，瞬间就旋转了一周，带上骇人至极的风压斩向柴安平的脖颈。
柴安平身体诡异的下翻，避让开剑锋，同时手里的黑炎悄然探出，刀刃撞在暴风大剑的剑脊上，试图扰乱剑势。
但与此同时，盖伦一脚前踏? 大剑上又是金光一闪? 黑炎的引导无功而返。
这金光到底是什么玩意？
柴安平一边飞速后退，避开又积攒了一次威势的长剑? 一边心里想道。
现在的乘兴形意这么强大竟然都砍不开盖伦的防御？
问题就在那不时涌现的金光之上！
他眼缝微眯，整个人凌空飞起? 避让开盖伦已经积蓄了不知道多少圈的剑势。
黑炎长刀由上向下刺出，在盖伦最难发力的方向展开了攻击。
盖伦见状也不得不放弃了大半剑势，他闷哼一声，强行扭转也对他造成了大量的压力，金光开始以一种惊人的频率在他身体涌动，他几乎是“拖”着大剑横拒头顶。
柴安平在空中也能借到力，第一击无果之后，黑炎再次接连不断的砍出。
他将雪暴式和无双的技巧糅合在一起? 虽然没了欺骗空间的霸道能力，但却有了更为连绵不绝的攻势。
“叮叮叮！”
巨大的力道带来尖锐的金属碰撞声，盖伦脚下的冰层不断蹦碎，眨眼之间，他的小腿就已经隐没在了碎冰之中。
看着这一幕，柴安平真是感觉自己这样的攻击形态真是有够赖皮，世上的人锤炼技艺，又有多少人会防备倒立悬挂的敌人？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现在就像是一座永不停息的巨大熔炉? 已经成长起来的炼金魔力激发着这具身体最深处的潜力，给他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力量。
太痛快了！
乘兴的力量甚至也在随着他的情绪而变得更加强大！
盖伦握剑的虎口迸出鲜血，他的脸逐渐浮起不正常的血色，来自头顶那沉重如山岳的压力正在不断摧毁着他体内的力量。
盖伦心里有难以置信的惊讶，但瞬息之间便被坚定的意志镇压。
“德玛西亚！”
他怒吼。
柴安平陡然间感觉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重压，清晨的阳光为之一暗。
“嗡……”
暴风大剑连同盖伦全身都在闪烁着金光，他的双目浮现出神秘的印记，柴安平心里狂呼“卧槽”，他知道这些金光是什么东西了！
情绪力量！
毫无疑问，这绝对也是某种人类的情绪力量！
在这一眼万里的雪原，百米左右的高空中一抹太阳般耀眼的金光浮现，紧接着一把硕大无比的金色大剑在光芒中铸就，紧接着开始坠落。
“轰隆——”
大剑带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急速，以及如雷般的震响。
这他妈的！
大剑明显是朝着他们两个来的！
不是一场指导赛吗？
为什么盖伦直接就使出杀招了？！
柴安平知道自己被锁定，压根也没想着躲了。
灵魂中交织的符文和愤怒力量轰然冲出牢笼，从他的眉心开始向下，雷火交杂的神纹瞬间覆盖他左侧的身体，乘兴形意完美的掌控住这股暴躁的力量。
柴安平目视着逐渐放大的金色巨剑，嘴角忽的扯出一抹笑。
“焚烧！”
汹涌浩荡的神炎从他高举的手左手心喷涌而出，青白色的闪电交织其中。
暴虐的气息一瞬间荡开高空稀薄的云层。
“轰！”
狂风卷起，火焰变幻成通天的龙卷将巨剑包裹，灼热至极的温度融化四周的冰川，紧接着两股浩荡的力量轰然炸开。
金色巨剑崩裂成无数道散射开来的箭矢，愤怒之炎缠绕其上不断磨灭这股力量。
“这是什么……”
盖伦震惊的看着天空炸开的绚烂焰火。
他召唤的大宝剑呢？
那么大的大宝剑呢？
这个瞬间他甚至忘了荡开柴安平，因为即使天上的能量如此浩荡，也无法掩盖这个模样的柴安平，他飞跃在空中，就像是一尊降世的神灵一样，左半侧的身体布满着恐怖的能量神纹。
危机消弭。
柴安平左手握攥成拳，这股暴虐的力量便从他的手指开始消退，重新沉寂。
“呼——”
他神采奕奕：“果然真的如风女所说，我已经彻底能够掌控这道力量！”
他将注意力转移到底下的盖伦身上。
“不是，大舅子！”
这时候他也不尊称盖伦什么先锋长了：“只是比试比试有必要使用这么吓人的东西吗？”
“我……”
盖伦僵住了，片刻之后才讪讪说道：“我能控制那把巨剑……”
天地良心，虽然他有吓一吓柴安平的想法，但更多的只是想让柴安平见识见识形意圆满之后更广阔的天地！
谁知道……
他借助这把暴风大剑，以及历代“德玛西亚之力”留下的浩荡意志召唤出来的正义大剑竟然就这么被柴安平给烧没了……
这还有天理啊！
“你能控制？！”
柴安平闻言目瞪口呆，刚才他感受到的威胁可不像是能随意收放的样子，而且游戏里也不允许啊！
盖伦收起光华隐匿的大剑，示意柴安平靠近点。
“先不说这个，你刚才施展的是什么东西？”
“啊哈哈……”
柴安平挠了挠头：“只是一点无害的小火苗啦！”
盖伦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他身上所拥有的形意实际上并不算是常规的“形意”，历代继承了“德玛西亚之力”的人都将持有这把大剑，暴风大剑上不但有着工匠铭刻的符文，还有着每一位使用者对于形意的感悟。
这些感悟影响着每一代的德玛西亚之力，让他们可以酝酿出同样的形意，而且一代比一代强大！
这份形意原本就十足的强大，现在更是拥有着神异的能力。
譬如他借助自身以及暴风大剑的共鸣召唤出来的正义大剑，便是凝聚了自身形意巅峰以及前代德玛西亚之力所有“正义”贯彻的决绝，从习得这样的运用之后，盖伦还从来没遇到过能正面抵挡大剑的存在。
自己的妹妹到底是找了个什么人？！
另一边柴安平同样对自己的发现感到震惊，盖伦竟然也能使用情绪力量……
虽然这种运用更贴近于他“乘兴”形意的间接利用，远逊色于他灵魂中根植的愤怒之炎，但也已经足够惊人了，更不用说那样一把情绪力量凝聚的金色大剑，简直碉堡了好吗？
“你是怎么做到使用情绪力量的？”他好奇道。
“情绪力量，那是什么？”
盖伦反问了一声。
“……”
柴安平收回视线，这个牲口能使用情绪力量也就算了，而且竟然还不知道自己使用的是什么力量。
这就是位面之子吗？
在返回营地的路上柴安平又追问了一些有关盖伦能力的问题，他也透露了一些有关情绪力量的秘密，风女说过这不是凡人能够掌握的力量，或许这种间接的利用就已经是极限。
“盖伦所说的‘德玛西亚之力’信条应该本身就贴合了某种情绪力量，所以引起了共鸣，是所谓的‘正义’吗？使用情绪力量没有引火**，这股力量肯定本身有所局限，或许是因为它所象征的正义是狭义的，只效忠德玛西亚的正义？”
柴安平内心暗自琢磨，这种传承有序的力量可以成为他掌握形意和愤怒之炎的参考。
价值无限！
盖伦也对柴安平所说的“情绪力量”有所领悟，他就像是突然开窍了一样，对自己使用的力量有了更深的理解。
柴安平担心他被力量同化，不得不再三警告他这种力量的危险性。
……
两人战斗的场面实在是过于骇人，即使盖伦已经命令围观的手下退开，但那在百米高空炸开的能量洪流还是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整个营地也就只有拉克丝一个人还在酣睡了。
回营的时候，柴安平感觉自己受到的崇拜越发浓厚起来了。
气氛焦灼。
他赶紧找了个借口溜回营帐，不敢承受军营猛男们的目光。
“虽然说挺过瘾的，但其实也只是过了几招而已。”
他咂了咂嘴，还是感觉有些手痒，只能希望那头冰龙赶紧自己出来让他可以尽情施展手段了。
他手里这把黑炎本身可是把“屠龙之刃”，在他手里可不能堕了威名！
似乎感受到柴安平的想法，黑炎长刀发出清冽的长吟，显得非常开心。
“安静点！吵醒了拉克丝，看我不揍你。”
黑炎：……
拉克丝一直睡到了中午，正好起来吃军营里的午饭。
无畏先锋营的各方面配置都是德玛西亚顶级，伙夫厨子手艺也相当不错，那些归来骑兵拖回来的野兽、怪物全都被他炖煮成了可口的饭菜，让拉克丝很是大快朵颐的一番。
用过午饭之后，有盖伦的亲卫过来通传下午四点就要开始迁移。
拉克丝脸色发白，想起了惨痛的回忆。
“整军移动，肯定不可能像昨晚上那样全速奔袭的。”柴安平一眼看出她悲壮得心思。笑道：“不用说还有那么多辎重需要运输，这里可没有什么保障可以让无畏先锋营拉长补给线，要是被人抢了他们可就麻烦了。”
“啊……说的也是！”
拉克丝这才安心下来：“不过我怎么感觉刚刚进来的人看你的眼神很怪？”
“咳咳咳！你看错了吧！”柴安平差点一口热水喝进肺里。
“是吗？”
拉克丝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女人的天赋让她莫名的生出了一丝危机感。
“殿下，话说等会就又要骑马了，真的不用我给你揉揉屁股蛋吗？”柴安平转移话题说道。
“……”
拉克丝趴在床上陷入纠结。
“你不准乱来，我说按哪里就按哪里！”
哟呵！
柴安平眉头挑起，想不到随口一问还真能有意外收获，当即答应了下来。
答应归答应，真正上手了之后可是他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