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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落与孤     药商王妃txt下载     药商王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六章:这边交给你了

    我只知道这盈义堡内大大小小的机关数不胜数,冯翰林善毒,只是对这些机关奇算通晓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听他这么说,飞燕心里渐渐担心起冯翰林来,嘴上却说:“若书公子执意这么认为的话,恐怕要让书公子失望了。且不说我与那毒公子是否相识,就算认识,他怎肯为我一个无名之辈冒此大险?”虽然心里她希望翰林能尽快找到自己,却怕真的像书公子所说,这所谓的盈义堡内有那么多的机关,翰林不知能否安然找到自己了。

    心里存着担忧,又是她至亲的翰林,脸上不禁也现了担忧之色出来,此时书亮便在她右手边站着,虽然飞燕的脸并不朝向他,书亮却已经注意到她神色的变化,满意的笑笑,“若真是如此,我安然放你离去就是。”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他不急于问他到底所为何事,他要让她自己心里发慌,自己告诉自己。他书亮,是个骄傲的人。

    而此刻飞燕的心里,却如惊涛骇浪。经历了上次的情况,她就已经在反思自己了,自己在来紫炎书院之前一直是坚强并聪明的,为何到了这里之后便一心想依靠别人?存了这样的心思将自己又一次的置于这样的境地,为何自己还是如此不知悔改,还一心想着翰林会来救自己?若这盈义堡真的如那书公子所说布满机关,岂不是连累了翰林?翰林善毒自己一点也不怀疑,但是机关呢?翰林能应付的来么?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陷别人于危险当中,她也不能够这样,她的良心不允许。在她的心里,所有的属于自己的苦难,便只能由自己一人来承担,换做任何一个人因为她而受伤或者受到牵连,她都会极为不安,更何况如今是他冯翰林?是的,翰林确实能够很好的照顾她,爱护她,但是现在的情况却不适用他的关怀,若这种关怀会置他于危险的话,她飞燕死都不会要。

    那么,这样的话,我飞燕从这一刻开始,就必须要靠自己了。

    她摸一下袖子里的东西,长吁一口气。

    书亮坐在椅子上,眼皮懒懒的垂着,并不看站在自己眼前的人。那人行了礼,说道:“公子,那人确实是冯翰林,属下听到那女子叫他冯翰林,他并没有否认,属下便急忙回来通报了。”

    书亮仍是不说话,只是眉毛却微微一挑,心里想着:女人?怎么还有人?那人抬头看了书亮一眼,吞一下口水,复又低下头去,继续说道:“听那女子语气,似乎并不认识冯翰林。”那人顿了一下,看书亮神色不变,便继续说道,“那木托也看出死的人是被雁荡剑法所伤,普天之下这雁荡剑法除了‘暗尊’郤成礼之外,就只有冯翰林了。

    而郤成礼此刻正在紫炎书院之内,不可能在这里杀几个不相干的人,而冯翰林和那人一起进的万芳楼,必然是因为那人的‘离去’,如此看来,那人必定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这人说话很是小心,飞燕的被掳他只用简单的“离去”二字便带过了,显然是不愿在自己主子面前说些不讨好的话了。

    书亮笑笑,那笑却让站在那里的那人感到一丝寒意,大气也不敢出,战战兢兢的想着:主子这笑,是个什么意思?

    “杨特使,看来王之赟那猪头倒是没有看错你,”书亮盯着那杨特使说道,脸上虽然仍是笑容,却让那杨特使感到寒意更深,脑子里连自己方才想什么都忘了,正想说点什么,耳边却又传来“你下去吧”一句话,这句话让他如临大赦般,忙道了是,便赶紧离去了。

    而身后,书亮却盯着他的背影,想着些什么。

    “哎,冯翰林,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那女子在冯翰林身后,看着眼前的刚撂倒在地的几个人,冯翰林一声不吭,剥下两人的衣服,自己很快的换上,扔了一套给那女子,那女子一撅嘴,但也不再说什么,直接套上衣服,又将自己的头发收起在帽子里。

    冯翰林看她一眼,便将地上那几个人藏好,往前探去。

    两人走到一转角处,只见面前一片空地,四方树立着四根墨绿色的柱子,那柱子极粗,怕是有两人合抱才能抱得住。那墨绿色也显得很是光亮,不知是何物所造。冯翰林略微估计一下,想必也有几丈高吧,这里离地面竟然已经这么远了,空地那边是一间大殿,那殿也筑的极高,虽与平常所见的殿门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却让人有些高山仰止般敬畏。

    冯翰林看看四周,却不见一个守卫,心下有些疑问,却也想不清楚原因,正欲前往那殿中看个明白,忽然衣襟被人拉住,回过头正看到那女子一脸认真的样子,倒是有些出乎意料。那女子看他一眼,看这那空地,悠悠的说道:“你都是如此莽撞的么?飞燕跟着你还真是不知是福是祸!”

    冯翰林听她如此说道,正待与她争辩,忽然想起她说了丫头的名字,便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师妹的名字?”

    那女子却并不理他,在地上捡起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往那空地中间扔去,那石头滚了几下便停住了,冯翰林看到她小心翼翼的神情,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不知如何心中刚才的疑虑竟然消失了,只觉得眼前的女子竟然能给他这么多的惊喜。

    那女子见那石头滚了过去,吁了口气,道:“可以走了。”说着便直直向前走去。

    冯翰林怔了一下,便忙起步跟上。

    那女子用了轻功,早已走到了那空地中间的地方,刚一落脚回头看一眼冯翰林,笑了一下,冯翰林被那笑容一惊,他见过她刁蛮的样子,见过她聪慧认真的样子,却在此刻看到她如此妩媚的一笑,像是能够化解所有般的笑。那笑不知为何让他心跳有些加快,眼神不自觉的瞥了开去,不敢再看。

    而耳边却传来那女子的低呼。

    他心想,不会又是老鼠吧。这地方阴暗潮湿,老鼠倒是应该有几只才对。而自己刚才,好像并未看到老鼠的影子啊?

    忙转过头去,却看到那女子脚所踩的地面竟然开始下陷,生生将那女子的腿包裹了去。冯翰林忙拉住那女子的手,欲将她从那里面拉出来,他脚不敢着地,只能在空中不断的调整自己的位置,而手上还要不断的用力,虽是如此,那泥土却仿佛着了魔般,紧紧地不吐一口气。

    冯翰林暗自着急,忽的看见不远处的柱子,心中一喜,空着的一只手便从腰中拉出一道光来,那光似乎能伸长般,奇异的向那柱子飞过去,并不断拉长,终于卷在了那柱子上面。冯翰林一用力,便将那女子稍稍拖出那泥潭一些。

    那女子看到冯翰林手中的光,也是一惊,旋即也就莞尔一笑,更多的则是欣喜。方才那一下着实吓她不轻,明明自己已经试过了,为什么竟没看出来这地面有问题呢?自己终究还是大意了,还是造这个机关的人太过高明?她心里也甚是不安,若非冯翰林在此,想必自己已经葬身于这泥淖中了。

    终于只差一点点便可以将那女子拉出那泥潭了,她也努力的运功助他。看着自己马上就要脱离苦海,她开心的抬头看他,却不知被什么晃了一下眼,她定睛一看,慌忙叫道:“冯翰林小心。”那是一长串的飞刀,直直的冲着冯翰林背后而来。

    映在冯翰林眼中的,则是从另外三个方向向二人飞来的无数的飞刀。

    而此刻的冯翰林一只手拉着那女子,另一只手拉着那系着柱子的亮光,哪里还能分出一只手来?而飞刀却已到了二人身前。

    “冯翰林,先不用管我!”那女子说着便要挣脱冯翰林的手来,另一只手则飞出一条青白色的绸带出来,那绸带与她衣衫同色,想必是早就藏好的。冯翰林看到她如此,悬着的心便稍稍放下些来,而那女子想的却是:若是此时他先抵过了刀雨,随后他必然还能够救自己脱身,如若不然,二人不消片刻便都会变成刀靶。

    “休要啰嗦!这边交给你了。”冯翰林示意她注意自己的左边和后边,两脚踢开自己前方和右侧的尖刀,拉着那女子的手上却不减半分力气。那女子见他如此,心中对他的想法便也了然,便一心应对刀阵。

    过了一阵,那刀阵似是有所减慢,却未见停势。冯翰林看了看对面的大殿,心中暗自计较,若此刻将她拉出,二人用轻功应当可以到达对面,于是便一边应对飞向二人的飞刀,一边手上加了力道,一使劲将她拉了出来。

    冯翰林和那女子皆是一脸喜色,冯翰林说道:“你先过去,我断后。”

    那女子点点头,便欲飞身离开这片泥淖,谁知腿下一软,竟又直直跌了下去。冯翰林见势,忙一把拉住她,关切的问道:“怎么了?”而双脚却依然不停的应对着飞向二人的刀。

    “我的腿……似乎,使不上力气!”

第一百九十七章:属下多言了

    “抱紧我!”冯翰林将她放在自己身前,说道。另一边则收起手中的那束光,往那柱子上一弹,向那大殿弹去。怀中的女子看着他,却感觉他身体一震,仿佛支撑不住般摇摇欲坠。

    冯翰林重又提起一口气,向前掠去。

    终于结束了身后的一切,落在了那大殿门口,冯翰林将那女子放下,自己却瘫坐在一旁的地上。那女子揉着自己的双腿,懊恼的说道:“真倒霉,早知道这盈义堡非寻常之地,竟然还陪你来了!”

    冯翰林却并不搭话,脑门上却渗出豆大的汗珠来。方才这一会儿,他双腿双脚片刻都不曾歇过,大脑更是集中了所有的精力来对阵,此刻的感觉更是累极了,而更重要的是,方才离开的时候,他注意到了自己身后的危险,可是身前有个人,有一支他便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生生钉在了他的后背。

    他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排排的金针,他先拿出一支,看到那女子的样子,便又拿出一支,腾的将其打在那女子的跗阳穴上,那女子一声尖叫,才看清是钉在自己腿上的两枚金针,便看向冯翰林。

    冯翰林正朝自己身上扎着针,像是忍着什么苦痛般,那女子便笑道:“不就是扎个针么,就把你疼成这样了?”

    冯翰林并不答话,却仿若很辛苦的褪下自己的衣服,那女子正欲躲开眼神说他几句,却看到衣服上的血迹,忙道:“你受伤了?!”

    冯翰林看她一眼,鼻孔里哼了一声算是答话,方才觉得这女子不那么讨人厌,怎么这会儿又变得没心没肺了?

    那女子心中不爽,正想驳他几句,忽又想到方才他带着自己过来时那一震,莫非就是那时他受的伤?那这伤岂不是因为自己而受的?这样想着,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了。自己方才的话,怎么有些忘恩负义的感觉?

    “你过来,我帮你包扎下伤口。”

    冯翰林斜睨她一眼,那眼神仿佛看白痴般,带着不屑与嘲弄。

    “你拽什么?本小姐说帮你处理伤口的你的福气,你竟然这般对我!太过分了!哼!”说着就站起身来,却觉得腿上一痛,差点跌在地上,“哎哟!怎么这么痛啊?冯翰林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你白痴啊你?腿上扎着针怎么能随意乱动呢?”冯翰林伸出手,远远的扶住她,却因触动了自己身上的穴位引得一阵疼。终于将那女子扶坐在自己身旁,这才调整一下自己身上的金针。

    那女子听他这样说,便知道方才他的眼神是有多么的鄙视自己了,而她偏又不知道说什么。压下心里不忿的感觉,扭过冯翰林,惹得冯翰林一痛差点又叫出声来,却知道她是要帮自己处理伤口,而自己却偏又弄不了,便不多说什么。

    撒上金疮药,又包好伤口,那女子拍拍手,“好了!”

    而这时,那金针也该要拿出了。那女子帮冯翰林拔出金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惹得冯翰林一阵哀号。

    “喂!你是不是故意的?别忘了你腿上的针还没拔呢,你不怕我报仇啊?”

    “本姑娘的手又没事,自己拔就行了,不劳冯公子大驾了!你还是忍着点吧!”说着拔出了最后一根针。冯翰林吃痛,又忍不住叫出声来。

    那女子满意的笑笑,拔出自己腿上的针,拿给冯翰林。冯翰林愤愤的看着她,却无可奈何。那女子又嬉笑着说道:“看在你救我一次的份上,我就把我的名字告诉你好了,不过方才我帮你包扎了,我们就算清账了哦!”

    冯翰林不接她话,只顾着收好金针,心里想着,要摆脱这女魔头怕是难了。

    那女子看他没反应,却也不再恼了,像是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样子,便自顾自的说道:“我叫叶夏,你记住了哦!”

    冯翰林心里暗笑,叶夏这个名字倒还是挺适合她的,而面上却并未见丝毫颜色。收拾好东西,便准备向那大殿而去。

    这盈义堡如书亮所说,到处皆是机关,这一路进来倒是遇见不少,只是叶夏不知怎地竟将多遇到的机关一一化解,冯翰林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愈发佩服。其实她也并不是那么刁蛮,倒是有些可爱,若是丫头没有那么多的心事,那么大的仇恨,也必能如此无忧无虑的生活,和自己也不必存着些客套,他知道飞燕当初的誓言,所以他在她面前从未提起自己的感情,却不知道自己做的一切哪怕是一个眼神早已被他人看在眼里了。只是如今的丫头,让自己更为怜惜吧。或许,自己生就是保护丫头的?

    他脸上的神情在跳跃的灯光下显得那么柔和,看的若娇有些出神,那也是她未曾在他脸上发现的神情,师傅说的毒公子,似乎并不是那么的冰冷。

    而冯翰林似乎也没有发现,自己在若娇面前,似乎流露了太多不该流露的神情,最起码在她还是个陌生人的时候,他释放了太多自己给她。

    “冯翰林,继续走么?”若娇问道。

    冯翰林甩了个“你白痴啊”的眼神给她,分析着眼前的情况。三条路,左侧一条是沿着回廊探去,应该是住所之类的地方,右侧一条则像是前去花园之类的地方,最后,中间一条,就是一条弯弯曲曲的路,似乎无限的延伸去,有似乎即将结束在转弯处。

    冯翰林略微思考,朝最后一条走去。若娇郁闷的一跺脚,紧跟上去。

    书亮听着手下的回报,对冯翰林的一举一动皆了若指掌,想不到冯翰林身边那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倒还有些能耐,只是这小丫头又是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

    现在估计他们也快要到了吧,哼!冯翰林,我倒要见识一下你这毒公子的能耐!

    飞燕焦急的等待着冯翰林的消息,那书公子走后便没有再来过,现在翰林到底是怎样呢?若真如那书公子所说,这盈义堡内有那么多的机关暗器的话,翰林到底能不能够躲得过呢?他不能有事,她不允许他有事!

    然而,她还是要装作悠闲无事的样子。

    她不认识冯翰林,他只是一个无辜的看客。

    忍受着内心的煎熬的飞燕此刻觉得是那么的难捱,而她想的最多的,除了冯翰林的安全,便是对自己的懊悔,为什么不多学些师傅教的武艺呢?

    原以为自己学了轻功和剑术就是高手了,怎知现在方才踏进德州,便被人掳了两次来,而第二次自己竟然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带到了这里,这江湖中到底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有多少自己没见过的事情?而自己这一路上又到底给翰林添了多少麻烦?又会有多少个夜晚翰林守在自己的身边却不能安心的睡眠?

    飞燕啊飞燕,难道你天生就是给别人带来麻烦的么?

    师傅,飞燕不想做这样的飞燕!这便是你此番令我出庄的初衷么?令我知晓自己的自以为是,知晓自己离报仇的路还有多远,这便是您的用意么?还是上天要提醒我什么吗?

    翰林,飞燕连累你了!

    努力的压抑着心中的痛苦,却始终掩饰不了那眼神里流露的悲伤。书亮远远的看着她背向他的身影,忽的又想起那日俏皮离去的女子的背影,为什么这人会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有那种熟悉的感觉呢?

    易容?!忽的他想起金兰夫人的话,如果当初她易了容的话,如今她大有可能再次易容,所以那双眼睛才会让我觉得那么的熟悉,难道真的是她?

    书亮忽然有一种兴奋的感觉,他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但是当那个念头忽然蹦出来的时候他确实感受到一种冲击他头脑的欣喜。

    他想见到她。

    虽然理智说不行。

    但是即便她是主子想要的人,最起码她现在的样子,不是主子要找的。

    所以他书亮想要的话,他就一定要得到。

    “公子,还要去么?”身边的杜特使提醒道。他一直在注意这书亮的脸色,当他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的时候,他不知道这时的公子又会又怎样的考虑,毕竟,在他的阴晴不定中死的人他是数不过来的。

    “杜特使,慕容奎没有教过你们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么?”书亮抬抬眉,不悦道。

    “公子恕罪,属下多言了。”杜特使忙低头道。

    “既知有罪,那便自己责罚吧!”书亮甩下话,便转身离去了。

    杜特使抬起头,那张让人觉得贼眉鼠眼的脸上却透着股阴鸷的味道。

    “冯翰林,怎么办?”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大帮人,若娇有些紧张的看着冯翰林。这算是她下山后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吧,这不禁让她莫名有些兴奋。兴奋的感觉渐渐的冲淡了紧张,她不禁跃跃欲试起来。

    “早说让你不要来了。”冯翰林看着对面的那个人,正是方才在万芳楼侧院中遇到的那苍炎族人,他怎么会那么快便赶到这里,还做好了准备?自己一路走来并未发现有人啊?还是,万芳楼中还有另一条地道通往这里?那自己此番前来岂不是被人算计好的?那若娇……?应该不会,若是的话她为何会知道飞燕的身份?还叫她飞燕?但是若不是她的话为什么会那么巧正好出现在自己毫无头绪的时候?还是有什么线索被自己漏掉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名不虚传

    但是无论是怎么样的情况,他已经确定,自己一路走来的所有情况必然已落入人家的眼中,所以这一路才会那么的寂静,只因最后等在这里的是一个盛宴。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本小姐还会给你添麻烦不成?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摆平眼前这些人!”若娇始终不忘和冯翰林斗嘴,似乎有些乐此不疲。

    “添不添麻烦就不知道,只是能不能麻烦你暂时把嘴闭上。”

    “你……”这下轮到若娇被噎着了,冯翰林没时间再斗嘴下去,冷静的看着周围的人。这些人装束和自己方才遇到的都不一样,从身手来看,这些人显然要比方才的人高明的多,对他们,冯翰林是不在话下的,只是飞燕他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所以他不能轻举妄动。

    以不变应万变。

    容扎勒微眯着眼看着冯翰林,对他,他早有耳闻。他知道这个少年的厉害,也知道他在江湖上的名声——谦恭有礼,行侠仗义。若不是自己欠下的人情,他早想与他结识。单就方才看到落雁剑法出现的时候,他的骨子里就洋溢着兴奋。只是目前,他们仍是对立的,他是万芳楼的护法,而他则是闯入者,他,要拿下他。

    而冯翰林,却也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他不动,他便也不动。

    “久闻冯公子大名,早想结识,谁知道初次见面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倒真是有些令人遗憾啊。”容扎勒说道。冯翰林的镇定让他很是欣赏,若不是在这样的情境下,两人坐下来喝两杯倒也未可知。

    冯翰林先是含笑不语,对这苍炎族的壮士,他倒也有些结识之心,落雁剑法他使得并不多,而他却一眼就能看出来,着实令他有些意外,也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只是他却是万芳楼的杀手,这样的情形,这样的对话,倒是显得尴尬了。

    “道不同,不相与谋,阁下既为万芳楼之人,那些虚礼俗事,便大可不必了。”冯翰林依旧如以往般笑着,似让人如沐春风,却又如夏日惊雷,掷地有声。

    “既然冯公子如此说来,容扎勒便也不再废话,我家公子想请冯公子帮个忙。”容扎勒并不因冯翰林的话而怯弱或是尴尬,不以为意的说道。

    “哦?是么?那你家公子又是何人?”

    “哦?是么?那你家公子又是何人?”冯翰林嗤笑一声,有些调侃道。

    “冯公子,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家公子的身份想必冯公子心中必然有数,而我家公子的忙冯公子若是帮到的话,我家公子也必不会亏待冯公子,请冯公子放心。”容扎勒仍是谦恭的说道,语气中没有半分要挟,但是却也不卑不亢,单是这点,就让冯翰林很是欣赏。

    “是么?书公子又凭什么认为我冯翰林会做这个买卖呢?”谈到条件,冯翰林便有些难以压制心中想将这里夷为平地的怒火,他知道容扎勒说的‘不会亏待’是什么意思,正是这四个字,让他死命的抑制自己的怒气。

    若娇看着冯翰林的脸,虽然仍是不温不火,但是她仍旧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她知道,那是因为触到了他的弦,那个叫飞燕的女子,那个师傅说一定要找到她并保护她的女子,她心里有些酸,但是她却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而冯翰林的变化也落在另一个人的眼里,他站在容扎勒的身后,静静的看着他,不错过他一丝一毫的变化,冯翰林,我果然猜对了么?

    “呵呵,冯公子稍安勿躁,我家公子说了,冯公子既然能够来到这里,那就说明那个人对冯公子是极为重要的,而冯公子能够到万芳楼走一趟,那也是万芳楼的福分,只是这福分多少会让有些人感到不安,只好出此下策请冯公子屈尊走这一趟了,还请冯公子见谅。只是我家公子最近遇到一件麻烦事,苦恼之极,冯公子到此便正好解了我家公子的燃眉之急,所以情急之下,只好冒昧的请冯公子帮个忙了。”容扎勒不急不慢的说着,而冯翰林逐渐皱紧的眉头也落在他的眼里,还有,他身后那人的眼里。

    冯翰林捏紧了拳头,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告诉所有人他的隐忍不发,是多么的艰难。他们竟然以丫头做要挟?书亮,书公子……

    容扎勒看着冯翰林,他很怀疑他是否会答应,但是公子说了,这是个赌,一个公子和自己的赌,也是公子和冯翰林的赌。

    只是容扎勒看不到,自己身后那人垂着的脸上,却绽放着魅惑般的笑容。

    “容扎勒,我冯翰林从不和人讲条件,也从不接受人的威胁,麻烦你转告书公子,今日我既然进了这盈义堡来,就一定要带我我要找的,谁都拦不住。”冯翰林一改之前的温和,颇有些阴狠的说道。这语气令若娇吓了一跳,纵是方才对自己那么冷淡的冯翰林,都没有此时给人的感觉那么可怕,她知道他在意飞燕,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这么深。那个叫飞燕的女子,会是怎样的人呢?

    容扎勒似是没有料到冯翰林的反应,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恢复过来,有些故作轻松的笑道:“这个容扎勒自然相信,对冯公子的实力在下没有任何的怀疑,只是冯公子如今怕不是那么轻松自如了,方才冯公子与这位姑娘经历的刀阵只是盈义堡一个小小的摆设罢了,就算今日冯公子能够得偿所愿带走您想带走的,恐怕出了这盈义堡的时候,也已经是……”容扎勒没有说下去,只是静静的看着冯翰林的反应。

    若娇紧张的看着冯翰林,虽说她对这些奇门异术有些造诣,但是听对面那男人一说,她也不免担心起来,若真是那样,就算救出了飞燕,想必三人也难以全身而退,况且对方的万芳楼精英的杀手,他们丝毫占不到便宜,甚至就要成为人家的刀下鬼了。她奉师命下山,也是初出江湖,一心想着多些见识,哪里想到这个层面上来?如今那人一说,倒让她清醒了些。

    而这些,冯翰林又怎会想不到?先不说若娇的身份,到底是敌是友他还不能断定,而自己方才也已受了伤,面对这些人,又是在这盈义堡内,他能救出丫头么?他一点把握都没有!就像他说的,就算救出了丫头,能出的这盈义堡去么?

    但是,他怎能相信那书公子的话?他的残忍暴戾,江湖上多有传闻,虽未见过,但仅是那些传闻就足以令人心惊胆寒,他怎么能放心丫头在这样一个人手上?想到这里,他不禁愤怒,更恼恨自己方才的大意,怎的就让丫头在自己的身边这样丢了呢?

    他,到底要怎么做?

    “喂!你们这些人,怎么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怪不得要跑到这地底下来呢,原来都是一窝老鼠。明明是你们掳人在先,怎么反倒过来要挟别人呢?你,就是你,一脸正义的样子,说什么明人不说暗话,明人不做暗事,最不要脸的就是你,说的冠冕堂皇的,纯粹是放屁!我告诉你,最好赶快放人,不然,哼,本姑娘我就给你点厉害瞧瞧,哎呀!你放手,放手……”

    若娇的手被容扎勒身旁的人紧紧抓住,不得动弹,冯翰林看了她一下,这女子,怎的就会生乱,竟然就这么跑上去跟人叫板?当真的不可理喻。

    手中的石子便“嗖”的弹了出去,打在那男子手上,那人吃痛,松开了抓住若娇的手,若娇见状,忙收回自己的手,有些心虚的看着冯翰林,见他并不理会自己,只好撇撇嘴,回到了冯翰林身后。

    “冯公子,您看如何呢?”容扎勒眯着眼,问道。

    冯翰林冷哼一声,不去看他,而身边散发出的杀气,却敛了不少,脸色却依旧那般难看。

    容扎勒不以为意的笑笑,说道:“如此,在下便当冯公子答应了,至于我家公子说的事情,便在这张纸上,还请冯公子过目。”说着手上便现出一个纸卷来,容扎勒一用力,那纸卷便直直的冲冯翰林飞来。

    冯翰林扬手接住,打开一扫,便将那纸卷重又弹了回来,却不是冲着容扎勒,半空中那纸卷忽然散成粉末,飞向四方。

    “书公子,在下回来的时候,希望你的回报会令我满意。”说着,便拉起若娇,消失在众人面前。

    容扎勒转过头,像方才那人行礼道:“公子,你还好么?”

    书亮抬起头,撕下脸上的面具,看着冯翰林离去的方向,说道:“公子,果然名不虚传。”话音未落,身边的人便都捂着胸口,顿时可出一口血来。

    书亮按下胸口,即便方才自己反应快些,但还是吸入了些毒气,怎的他就没有看见冯翰林是如何在那纸卷上下毒的呢?

    “冯翰林,那张纸上写什么啊?”若娇边走边向着冯翰林问道。

    冯翰林并不应声,而是在想为什么书公子会给这样的一个任务给自己,数天前,万芳楼一个雀手在执行任务之后便不见踪影,而据另外的雀手回报,其在任务中已经受伤中毒,按说不需多少时日便可找到,但如今却依然不见踪影,这倒在其次,关键是其手中所持的一件东西,万芳楼一定要找到。

第一百九十九章:放心

    这样的一件事情,应该说任何一个万芳楼的所谓雀手假以时日都能够做到,为什么书亮一定要自己去做呢?他的目的应该不会这样简单,只是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却不得而知。

    “冯翰林,我刚才给他们摆了一个阵,他们这会儿肯定在阵里绕着呢!哈哈,想想就觉得搞笑,哈哈哈哈……”若娇并不理会冯翰林的反应,仍是自顾自的说着。然而,听她这么说,冯翰林倒是有些苦笑,自己方才只是略施小惩,用些损药,谁知这女子竟不知不觉间布了阵法,怪不得她方才敢走的那么近,原来是在布阵,只是这方法却有些让人哭笑不得。看来这真的要成为盈义堡的一个小小的劫数了。

    只是,早知道的话,方才也许便能救人呢!

    不过当下既然许了诺,他冯翰林还是会做到的,而飞燕在现在的书亮手中,应该会安全许多。他给那些雀手们下的药和书亮的并不同,那些雀手中的毒只是一般的毒而已,而他书亮中的毒,若是肝火旺盛,则必会触发药力发作,疼的他筋脉尽断去。他撒毒的时候专冲着他一人去的,躲也躲不掉。难道真当我冯翰林是吃素的不成?

    “冯翰林,你在想什么呢?”若娇看着冯翰林的神色凝重,不禁问道。

    冯翰林看她一眼,复又移开目光,有些冷漠的说道:“姑娘,你可以走了。”

    若娇显是没料到他会这样说,明显一怔,心里有些苦涩的味道,但马上便又恢复了原来的神采:“你说要我走我就走啊,岂不是很没面子?再说了,本姑娘找你那么辛苦,好不容易找到了,哪有转身便走的道理啊?再再说了,要没我在你身边,万一又遇到盈义堡之类的地方,你怎么办啊?再再再说了,……”

    “够了!”冯翰林打断她的话,停住脚步,站在她面前,手放在她的头后,迫使她抬起头来,又变得冷酷起来,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找我所为何事?你又为什么知道飞燕的身份?还有,你到底受何人之命?”

    几根辫子被拿在冯翰林的手中,若娇疼的揪心,眼泪都快要掉下来,却死命的忍住,“冯翰林,你这个混蛋,快点放开我!”说着右手便向着冯翰林胸口打去。

    冯翰林见势,身形一闪,绕到她身后,将她两只手从脖子绕到后面,她若娇儿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便一个翻身,两腿横空而起,倒立在冯翰林上方,冯翰林怒视着她,握着她双手的手便加了力道,又腾开左手,一手将若娇拉下来,右手一个拈花指般点在她身前的穴道上,而与此同时,他的腰间也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般奇痒难忍。

    他怒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若娇儿噙着泪水,依然拼命的忍着不掉下来,长长的睫毛眨啊眨的,却仍有一滴泪水承受不住睫毛重托,悄然落地。冯翰林看着她的样子,不禁怔住,仅仅是一瞬间,他的心中一块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他忽然想起丫头,丫头小时候中毒,每次在毒力发作全身奇痛的时候,丫头也是像她一样眨着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可只要掉下了一滴眼泪,后面的眼泪便会像下雨一样源源不断。那时候的他,每次帮她解毒之后,总会逗她说有糖葫芦吃了,还说要带她出去玩,她总会又眨着那双还带着泪花的眼睛傻笑着问:“翰林,真的么?你不要骗我哦!”

    而他总是温和的笑着,刮一下她的鼻子,回答说:“翰林怎么会骗你呢?你要快点好起来哦!不要老是哭鼻子知道么?”那个瓷娃娃般的小丫头就会猛吸一下鼻子,说,翰林,我没哭哦,只是眼睛里面水太多了。

    冯翰林终于收起了冷酷,叹口气对若娇儿说道:“你走吧,不管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以后不要再跟着我了。”

    若娇儿倔强的瞪着他,心里却是充满了悲哀,隐约透着些失望。原来他竟真的如师傅说的般冷漠么?倒是我自己自欺欺人了,如此的话倒是不理他也罢。想到此,依着她若娇儿的性子,岂能容自己被他如此欺辱?倒真的想一走了之算了。

    只是,还有师命在身,况且飞燕的姓名暂且不保,自己又怎么能够这样走了?

    “要我走,可以,但是要告诉我他们方才给你的纸上写着什么?”若娇儿冷着脸,连语气也冷了下来,她只那样站着,不流眼泪,也不刁蛮,只是那样站着。天已近亮了,这时候德州的风最是要命,冷飕飕的欺人入骨。若娇儿竭力的忍着灌进自己衣衫里的风,却依旧禁不住瑟瑟发抖。

    “办不到。”冯翰林看她一眼,终是冷漠的说了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若娇儿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的升起一阵悲凉,和着德州天亮之前的冷风,冷的她几乎挪不开步去。师傅,怎的若娇儿初次下山,您就给我个这样的经历呢?唉,这个任务我要如何去完成?那冯翰林果真如此难相处么?早知道我便自己去救下那丫头算了,就算拼了性命,倒还省得如今如此难堪。只是徒儿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出了盈义堡便如此冷酷呢?您说不能告诉他人我的来历,还有我和飞燕的关系,徒儿好像被那冯翰林看出了端倪,徒儿又该如何是好呢?

    若娇儿蹲下身,双臂环住自己,似乎这样,便不那么冷了。

    月光淡了些,却依旧如水,沁着如许的凉意。

    回到客栈收拾了东西,冯翰林便开始打坐,要想换出丫头,至少要先恢复些体力吧。他努力压下心头那些急躁的想法,不使影响自己。忽的自己腰间不知什么蠕动了一下,又像方才般奇痒。

    “该死!”冯翰林怒骂一声,掀开衣襟,只见腰间突起一个黑色小点,如绿豆般大小,乍一看,就像一颗圆痣一样,可那黑点又忽的一动,冯翰林一个机灵,便一把捏住那黑点,可那黑点仍是一鼓一瘪的慢慢动着,随着它动,冯翰林便会奇痒难耐。顿时,冯翰林的脸便憋得通红,可是那黑点却怎么弄都不能出来,仿佛天生就是长在那里一般。

    “呵呵……”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冯翰林向窗户望去,只见一个女子坐在那窗台之上,脸上挂着笑,却丝毫不能掩盖她的倦态,一身青白色却有些破烂的衣服,冯翰林知道,那是为给自己包扎伤口撕下来的。只是这时候看见她,却让他有着难言的怒意。

    “你还当真是阴魂不散呢!”冯翰林不看她,闭上眼继续打坐,那黑点似乎一下子进入了冬眠般,一动不动。

    若娇儿并不理会他的嘲讽,只撇撇嘴,跳下窗台,走到桌子边,倒杯茶放在手中,那茶是小二早起新沏的,清新扑鼻,而此时若娇儿在意的,只是温度而已。

    冯翰林并不去理睬他,任她这边看看那边瞅瞅,自己只管一心恢复体力而已。若娇儿转了一圈,看冯翰林仍是一动不动,便坐在凳子上,看着冯翰林。良久,许是觉得无趣,便又翻身从窗台离去。冯翰林睁开眼,看着她离去的影子,面色复杂,复又闭上眼。这女子跟着究竟所为何事?昨夜听她说话,并不像与我或丫头有仇,甚至可以说与丫头是有些亲密的,她在说丫头的时候,叫的是‘飞燕’,她不过与丫头一般年纪,怎的会这样叫呢?可是,若不是她,自己又怎会那么容易的陷入书公子的圈套中去?

    她究竟是什么人呢?

    “冯翰林,我要买衣服!”走过一家店铺,看着店内陈列的衣服,若娇看看自己的衣衫褴褛,可是自己却没有钱,只好折回寻求冯翰林的帮助。此时的她似乎忘记了先前冯翰林的冷酷般,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样子,至于其中发生了什么,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冯翰林白她一眼,方才的一番思考,让他决定暂且按兵不动,且看下这若娇儿究竟是何来历罢,而手中便已掷过去一张银票。

    若娇儿似是没注意到冯翰林的变化,只是高兴的拿过银票,眼睛一瞥,便惊呼到:“冯翰林,你好有钱哦。”

    这下轮到冯翰林诧异了,不自觉的挑下眉,不过一百两银子而已,莫非这女子没见过钱么?

    若娇儿似是不明白冯翰林的那副表情是什么意思,接着似是小心翼翼的掩了唇,然后小声的说道:“我知道了,财不外露,放心吧,我会小心一点的。”

    看着她的样子,冯翰林有些哭笑不得,却懒得解释,她认为怎样便是怎样吧。而自己,却是真的要上路去完成书亮给他的“礼物”了。

    若娇看他收拾好东西,便有些着急的问道:“你现在便要走么?”

    冯翰林顿下脚步,似是有些烦躁的回头望她一眼,依旧是冷冷的,却并没有答她,若娇被他看的有些慌乱,竟不自觉的低下头去。

第两百章:不能原谅

    待她抬头再看的时候,早就不见了冯翰林的踪影,若娇儿气愤的一跺脚,便追了出去。不过,她到并不紧张,不管冯翰林在哪里,现在,她一定能够找到他。

    于是,她便先回到布庄去,买了几套衣服,才开始去追冯翰林。

    她有她的小若娇,她才不担心。

    背着方才买衣服的包裹,若娇儿却开始悠闲的逛起了街市,仿佛并不着急去跟上冯翰林,看到路边的小摊上卖什么她就停下来大吃一通再说,从昨晚就没有好好吃过东西,现在可要好好补回来了。再说,冯翰林留下的银票买了衣服之后还有很多剩下的,在山上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自在过,哪里有集市给自己逛啊?好不容易师傅派她下山,自然要好好玩玩了!

    她常年与师傅呆在山上,自小吃的东西就很单一,这次下了山,况且现在又在小吃盛多的德州,肚里的馋虫很容易便被引了出来,一路上的早餐摊点几乎都被她吃了一个遍,搞得人家看到她便会有这样一种想法:这姑娘真可怜,该不是逃婚出来几天没吃饭了吧!

    最后吃完一碗麻辣粉之后,若娇着实被辣的够呛,一时又寻不到水喝,正好看到煮粉的摊主身旁一桶刚从井里打出的水,便飞奔过去,拿起水瓢就开始牛饮。

    “姑娘,这水还不能喝!”摊主看见,忙阻拦道。

    若娇边喝边说道:“为什么不能喝?”只是那声音在她的“咕噜咕噜”咽下水的声音里全部变成了“唔唔唔唔唔唔……”

    “哎呀,姑娘,这水是刚打好的,还没过滤呢,你也知道德州算作毒城了,我们德州的水中都会有一些寄生毒虫之类的东西,没有煮过或滤过的水是不能喝的!”摊主边拿下被她牢牢攥在手中的水瓢忙懊恼的说道。若娇儿当即便愣在那里。

    呃?我要中毒了?!

    摊主看她愣愣傻傻的样子,便收了水瓢,叹息道:“多俊的一个姑娘,竟然是个傻子……”说着放下水瓢,又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纸包来,慢慢的抖开,里面是些黄色的粉末,那摊主倒出一些在水瓢里,又盛出一些干净的水来,将那粉末化了,又拿给她,说道:“姑娘,来,你先将这喝了,这水很甜的,可以帮你变漂亮的。”那摊主是个五六十岁的老汉,说这话的时候显得特别滑稽,周围的人都哄笑不止。

    那摊主竟真的将若娇儿当成了傻子,仿佛哄小孩一样的哄着。若娇儿回过神来正好听到他说的话,顿时哭笑不得起来,但是也不想多做解释,毕竟人家也是好意,这水想必是能解那水中毒虫的吧,这德州果然人人都有两下子,连这一个普通的摊主都会自己配些药水来解毒了,于是便笑着接过来,仰头喝下了。

    “谢谢老伯,这是饭钱,请你收下。”若娇说着拿出些碎银子放在那摊主手中,笑眯眯的说道。

    那摊主却吓了一跳,“姑娘,你……”旋即便赔笑道,“姑娘,实在对不住了,你瞧我这糊涂脑袋……”

    “没关系,是我唐突了,小女子孤身一人在外,无依无靠,只是方才突然听到老伯那样说,着实是吓了一跳,害怕自己就这样送了命,”哼,把我当做傻子,不吓你们一跳才怪呢!若娇心里偷笑着,脸上却依然在矢志不渝的扮着大家闺秀的样子,“多亏老伯赠药,小女子不胜感激!这些钱还请老伯收下。”

    “不不不,这太多了……”那摊主虽在推辞,而毕竟也是生意人,眼睛却丝毫不离开那银子。

    若娇儿自然也看了出来,便说道:“老伯莫不是觉得小女子的命贱不值这些银子么?”

    “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啊,”那摊主听她如此说,便不再推辞,“我收下便是。”

    “如此才是嘛!我还要赶路,老伯,告辞了!”说完便运起轻功,一下子消失在众人面前,直看得众人瞠目结舌。

    那摊主也愣了一会儿,不过很快有人招呼着要吃粉,便将银子放入内袋,重新开工了。

    若娇儿却躲在角落,待看到那摊主用手拿了粉放进锅里煮,才狡黠的一笑,准备离开。肩膀上却忽然落了一只手下来。

    若娇儿转过头,待看到来人是谁的时候,心里一喜,也不禁有些得意。

    若娇儿转过头,待看到来人是谁的时候,心里一喜,也不禁有些得意。哼!不用我找你,你就自己冒出来了。

    冯翰林看着她喜笑颜开的样子,皱皱眉头,说道:“你就如此无聊去捉弄这些普通人么?”

    若娇儿撇撇嘴,“谁让他们把我当成傻子,我也只不过是小小的开个玩笑而已嘛!”

    “你放了什么进去?”

    “也没什么,就是今天早上你练功的时候,我看到你一些瓶瓶罐罐,觉得好玩,就装了一些……”若娇儿说着,看到冯翰林愈加难看的表情,声音不禁减了下来。“那里面是什么啊?”

    “你……”冯翰林真想一拳打死她。他本来已经出了城,怎奈半路的时候腰间的黑点又开始巨痒,便知道是这小妖女又作怪了,只好折返回来寻她,刚一回来便看到她偷偷摸摸的往银子上蹭什么东西,然后将那银子给了那摊主,他便知道她想做什么了。他本以为那只是一些泻药之类的东西,谁知她竟然拿了自己携带的毒药!

    若娇儿似乎从冯翰林的脸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不敢作声。

    “你拿的是哪个?”冯翰林问她。

    “我怎么记得?你那么多瓶子,长的那么像,我怎么记得住嘛?”若娇儿小声嘟囔道。

    冯翰林这时候真的想揍人了!

    “诺,这是剩下的,你自己看吧!”若娇儿忽然想起包好的油纸包里还剩下很多,便拿出来希望能够将功补过。

    冯翰林瞪她一眼,却看到那纸包里的东西的时候,大大的舒了一口气。若娇儿看到他脸色大好,便心想,该不会是什么怪药吧?

    冯翰林却并不解释,转身便朝城门的方向走去。他要尽快找到书公子说的那个雀手,那纸卷上有那人的画像,并说那人受伤中毒,这让他想起飞燕在留徐城外救的那个人,他并未见过,所以他要先找见过那人的人确认一下。而见过和了解那人伤势最多的,应该就是云尘了,只是他并不知道云尘现在身在何方,紫炎书院弟子出庄,向来都是独自行动的,所以,他要先回紫炎书院。

    “冯翰林,那个到底是什么啊?”若娇赶上他问道。

    “……”冯翰林仿佛没听到她的话般,继续赶路。

    “哼!不说就不说!反正我给了他那么多钱,就当是补偿好了!”若娇一赌气,便不再问了。其实看到冯翰林的神色她便知道那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心里倒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又不好拉下脸承认错误,只好面子上装一下。只是她似乎忘了,自己还欠了人家一个人情呢。只是她从小在山上与师傅和师姐生活,这些个什么人情世故她自是了解不深,只顾着自己,哪里去管得多少别人的想法?

    冯翰林却是无奈极了,心想,你连拿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去害人,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你了。不过幸好,那只是他用来易容的药膏而已,成分也极为简单,那些人吃下去,倒还真的有些泻药的效果,他也就懒得为自己找事做了。不过,以后对这女子,还是要提防些好,简直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天知道她什么时候又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一想到这个,他就头疼,自己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个人物?而自己竟然还着了她的道,不过也怪自己情急之下把她给逼急了。冯翰林摇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遇到丫头的事情就会这么容易激动呢?

    他自嘲的笑笑,自己还真是入了魔了。可再不能发生这样的情况了,如若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他便真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自己了!

    飞燕静静的在房间里打坐,前几日,那书公子不知何故忽然将自己从那四处不透风的房间里放了出来,转而住在了这里。这里的布置虽然并不那么雅致,但相对于他处来说,显然是很好的了,最重要的是,这里并没有那种潮湿阴冷的感觉,相反,呆在房间里的时候,会觉得非常温暖,那温暖似乎能暖到心里去,让你在疲倦的时候会很安心的睡下。

    有几次,她看书看的累了,便在那小榻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自是懊恼不已,担心那书公子会不会在她睡着的时候发现她的秘密。平日里那书公子也会过来坐坐,她总是小心应付,有时候书公子总是似是无意的说起一些话,让她觉得似乎他就要把她看透了般,而那种感觉又让她觉得自己就快要蒸发了一样不安。她总是在找机会逃出去,但是书亮来的时候,不管面上的多么的疲惫也好,自在也好,总是能不经意般的躲过她的攻击或者试探。试了几次,她终于决定,要等待时机。

第两百零一章:以礼相待

    这房里有一个很大的书房,其中多是一些兵法或是治国方略之类的书,飞燕平日对这些书一点胃口都没有,翻了几遍才勉强找出几本诗集来看,而现在,对时间没有丝毫概念的她只能如此消磨时间了。

    三餐那书公子倒是从未亏待过她,总是会让人准时送来,虽是不多,却极为精致,而用的食材,偏偏又是普通至极的东西,这倒是让她很是佩服。本来书亮还让人看着她一定要吃东西,谁知那人送了餐点来之后,飞燕便通通包揽,吃的干净。倒是惹得那些婢女直纳闷:怎的公子对一个男人,还是一个长的不怎么样的男人如此上心?

    飞燕也是极为纳闷,如果他真的看出了自己,怎么还会如此善待自己呢?当初抓自己来的时候不是以为我有所企图么——就算自己真的有所企图,但是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啊——怎的如今什么都不提了?还如此善待于我?莫非他要利用我来对付翰林?

    可是这么久,都没有听他提起过翰林的事情,莫非翰林还不知道我在这里?也不对,若是翰林仍未出现的话,那不是证明自己与冯翰林没有任何关系,他不是应该放了自己么?那他这样留着自己,到底是何用意?

    如此想了几次,却都理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对,只好作罢。闲下来没事做的时候,要不就翻翻书房里的书,要不就是静下来打坐,修习内功。师傅说的也好翰林说的也罢,自己最需要加强的就是内功,如今正好有了时间,既然不能奢望很快出去,那便悉心练习吧。

    书亮看着飞燕脸上一脸祥和的神情,抽动一下嘴角,复又回归他脸上原来带着的严肃。这些天只要他一对下属发火,全身各大筋脉便会要命的疼,有时候连他运功都成问题,必定是冯翰林给自己下的毒的原因,他只好强令自己静下心来,以免筋脉受蚀。他知道,冯翰林此举必是为了让自己不在恼怒之下杀了那人,看来解药也只能在冯翰林回来之后拿到了。这点也让他极是光火,偏偏自己给他的任务看起来又是那么的难以完成。

    那是他最为器重的一个雀手,为什么偏偏是他背逃了呢?而他又能逃到哪里去呢?他知道那雀手已中了毒,而且还是十年前的那个毒,十年前他便是用这个毒,杀了慕容奎。可是就算雀手中了毒,一起行动的另一个雀手也会帮忙的,即使死了,也要回来复命的,为什么两个雀手都不见了?

    每每想到这些的时候,他都会从自己的房内,走过半个盈义堡的路程,去紫玉阁看看那个人。每次自己去的时候,那人都是沉静如水的,仿佛对自己的处境毫不在意,但是在冯翰林的心中,他明明又是那么的重要。自己已经派人查过紫炎书院近日出庄与冯翰林一起行动的人,但是紫炎书院的保密工作显然做的很是严密,竟没有一人知道冯翰林已经出庄了,而且还有雀手在紫炎书院内看到了冯翰林,这让他很是想不通——紫炎书院作为天下二庄中的南庄,怎的行事也如此诡秘?

    他已经断定,前来盈义堡的一定是冯翰林,为什么紫炎书院内还有一个冯翰林呢?冯翰林在江湖上名声显赫,不可能每次出庄都被掩饰,那为什么偏偏这次出庄要暗地进行呢?而此次冯翰林出庄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而雀手回报的另一个消息则是,三庄主柳雅宁流落在外的徒弟前不久终于回归师门,为什么偏偏这么巧?那她会不会就是冯翰林此次出庄的导火线呢?

    还是,她根本就是紫玉阁中的那个人?

    若她是的话,那给自己的感觉又那么像上次金兰夫人带来的人,而那个人又是在主子的命令下放走的,就说明在主子的行程里,这个人必定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人,甚至主子也在调查她。那如此的话,泪雨就一定在一路跟踪她并回报给主子,她在这里的消息也必然很快就会被主子知晓,但是现在过去几天了,仍未见主子派人前来询问,这是不是说明,这人与那人并非一人?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为什么都串不起来呢?

    还是,自己一直以来根本就想错了?紫玉阁中的人本就是男子,主子要找的人便不是她,所以才毫无动静,但是冯翰林如此在乎的一个男子又会是谁呢?江湖上的冯公子谦恭有礼行侠仗义却不近女色,莫非他冯翰林有断袖之癖不成?笑话!怎么会找个三岁小孩都不相信的笑话来哄自己?!

    那人一定不会是男子,自己怎么可能对一个男子感兴趣?

    对了,冯翰林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女子么?那女子古灵精怪,倒是与那日的女子有些相像的,只是,看起来冯翰林与她并不很亲密,相反,倒是很在意紫玉阁中的人,而柳雅宁的徒弟又是近日才回到紫炎书院,应该与冯翰林并不亲近,看来,他身边的那个女子便是柳雅宁的徒弟了。自己留下的这人,应该与紫炎书院并无关系吧!

    那这场游戏,就是自己与冯翰林之间进行的了。而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他书亮,岂会轻易放弃?

    如此想着,心情似乎愉悦了很多,便大踏步的走进内间。

    飞燕听到动静,心想,方才才用过饭,那些丫头应当是不会过来的,想必便是那书公子了吧!真不知他到底作何打算,每次来都闭口不提其他的事情,只是与自己谈谈天说说地,而她在程府的时候,多是学一些琴棋书画,却不好于此,然后便是跟嬷嬷学下女红,如今充作书生,倒是显得有些“书到用时方恨少”了,大部分时候是那书公子考她,她却只当听不见了,偶尔遇到一些比较浅显的话题,她略一思考,倒是能够说出一二,有些时候令书亮都深感佩服。

    她并不睁开眼睛,这本就是他的地盘,他爱做什么随她去,她只想伺机逃出而已。对他,她也并不想去刻意讨好,她觉得那样,倒是显得做作和可疑了。

    书亮自己坐下,就那样直直的看着飞燕,不知不觉的,竟觉得自己能够看出她本来的样子似的。如此便更加专注的看着,希望能够从那张平静的脸上瞧出些什么。

    似乎感受到书亮眼神的热烈,飞燕不自觉的睁开眼睛,却刚好看见书亮直直的眼神,心里吓了一跳,书亮的眼神总是给她太多的压力,让她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无所隐藏,所以,她避开了书亮的注视,飘然起身,走到窗前。这些天的内功修习似乎有些作用,但是这样的进步着实太慢了,飞燕心里也暗暗焦急。

    “看你起身的样子,似乎轻盈了许多。”书亮微笑赞许道。

    飞燕笑笑,只是背对着书亮,他并看不到。窗外是一片盆栽,飞燕很纳闷这地下竟然能够使植物存活,书亮解释说,那是月息花,不能见日光,能够感受月光的召唤,在月圆之夜便会开放,花瓣长的很小很小,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书亮似是感受到她的笑意,便走到她身旁,与她并肩站住,说道:“过几天便是十五了,月息花也该开了。”

    书亮似是感受到她的笑意,便走到她身旁,与她并肩站住,说道:“过几天便是十五了,月息花也该开了。”

    飞燕并不接话,仍旧只是笑笑。

    书亮却仿佛并不在意,仍旧说道:“今日晚饭后,我让她们送汤过来,你沐浴下罢。”

    飞燕听到这话,心里先是高兴,随后却是深深的疑问:自己在这盈义堡也有几日了,从未沐浴过,就连睡觉的时候也是衣衫尽在,不敢褪去丝毫,怕被人看出她的女儿身份,今日这书公子竟主动提出要自己沐浴,难道他已经看出自己的女儿身份了么?既然看出来了,为什么对自己这般以礼相待呢?

    莫非竟是要讨好自己么?他将我换来这紫玉阁中住下,想必也是这样想的吧!可是,自己有什么值得他讨好的呢?

    如他初时所说,捉自己前来似乎只是为了引来翰林,如今翰林并未出现,他当是履行诺言放了自己才是,怎的未见丝毫动静呢?等等!莫非,他说要我沐浴便是要放我离去么?

    还是,干脆杀了我?

    而她的反应无一不落在书亮的眼中,她,想必是在想我此举的动机吧!虽然还是个小丫头,但有这点心思,可见一斑。只是,在我面前,这些心思还是算了吧。

    书亮略微扬了下嘴角,便走到飞燕面前,伸手抬起飞燕的下巴来,飞燕一惊,便欲转身绕过一边去,却被书亮一把抓住。

    “书公子,你……”

    飞燕惊慌的神情落在书亮的眼中,使得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不知为何,看着眼前女子紧张惊慌的神情,他会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将她揽入怀中,只是因为那双眼睛让他觉得似曾相识,或者说那双眼睛会让他觉得,似乎千百年前,于梦中邂逅般熟悉而陌生。

    “真想看看你洗干净脸之后,是怎样一番容颜。”书亮悠悠的说着,而这句话落在飞燕的耳中,却如被惊雷击中般,动弹不得。

第两百零二章:似乎见长

    他,竟真的知道了?!

    飞燕的表现印证了书亮的想法,书亮微笑着,松开了飞燕,转身离去了!

    早晚,我会看透你的!

    飞燕愣愣的站着,大脑里似乎一片空白。

    他知道了?他竟知道了?

    可是他怎么知道的呢?

    他知道的又是什么?是十天前的那张脸?

    还是,他要找的那张脸?

    可是不管是哪一种,对她飞燕来说,都绝对是个灾难!

    而她,到底该怎么去应对?

    翰林,我该怎么办?

    “小姐,给您送汤来了!”婢女凌儿打断正在看书的飞燕,说道。

    飞燕放下书,无奈的苦笑,婢女都开始叫自己“小姐”,这书公子看来暂时并不打算放自己走了。

    凌儿便着人将汤送到内间,关上窗子,放下外面的帷幔,站在旁边,不自主的看着飞燕。公子说她是女子,可是为什么要易容成这么平凡的男人呢?真是想不通。不过公子说,以后要称她为小姐了。

    只是好像到目前为止,公子还并不知道她的名字呢,倒也真是奇怪,以前见过的女子都是整日的盼着公子出现,希望公子能够记住自己,这女子倒扮成男子模样,还似乎并不想见到公子,而如此,公子却上了心了。不过听人说,这女子与毒公子冯翰林似乎颇有渊源,只是自己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公子也下令绝对不能提及冯翰林三个字,而自己也是这几天才被调到这盈义堡来,自己也觉得奇怪呢。看样子,公子并不想这女子知道冯翰林的事情。

    察觉到凌儿的注视,飞燕淡淡的扫了一眼过去,那眼神的冷淡却让凌儿吃了一惊。

    “你出去吧!”飞燕走到汤池旁边,手拂过汤中的花瓣,头也不抬的说道。

    “可是,公子说……”凌儿被那冷淡冲了一下,公子派她来紫玉阁,她初见到飞燕,便喜欢了她的安静恬淡,只是今日却不知为何对自己如此冷淡,心里便是委屈。

    “我说过了,请你出去,没有的我允许不许进来。至于你家公子说什么,那是你的事情,我没必要知道。”飞燕依旧冷淡,不耐烦的打断凌儿的话。

    “是。”凌儿忍下委屈,低下头,走了出去,仍不忘将帷幔拉好。

    飞燕的眼泪却簌簌的掉了下来,为何自己竟是如此没用?如今还不能自保,更遑论报仇了!爹,娘,还有哥哥,我什么时候才能帮你们报仇啊?

    过了良久,凌儿不曾听见内间的沐浴声,心里疑问,想出声问一下,却又怕打扰了飞燕而被训斥,不禁有些犹豫。但心下却又担心,不知道这小姐现在怎么样了,公子说了,一定要伺候小姐沐浴完毕,而小姐方才的状态,着实令人放心不下。

    这该如何是好啊?

    罢了,与其自己站在这里着急,不如出个声问一下,纵是惹得小姐训斥,也总比站在这里而不知道小姐的情况来得好。如此打定主意,凌儿便出声问道:“小姐,水凉了么?我再叫人添一些热水过来吧。”

    说完,顿了一下。可是里面却没有声音传出来。

    小姐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呸呸呸,小姐沐浴,怎么会出事呢?可是,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也太过奇怪了。

    万一小姐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啊?想起公子的可怕,凌儿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不行,我得进去看看。

    不待多想,凌儿便挑开帷幔,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内间,忙赶到那汤池边,才吁了一口气,却又觉得汤中的人不太一样。只见飞燕面若桃红,仰面躺在汤中,额上蒸出一层薄薄的汗珠来,细眉扶鬓,双目紧闭,唇齿玲珑,汤水漫过细颈,愈发显得皮肤白皙细腻……

    “凌儿,小姐呢?”书亮慢踱进了紫玉阁,只看见凌儿在斟茶,便坐在凌儿身旁的椅子上,端起一杯,问道。

    凌儿忙停下手中的动作,低头回道:“回公子,小姐方才好似泡了太久,有些乏累,便说要休息一会儿,凌儿想小姐醒了之后应该想喝点茶,便开始准备了。”

    书亮淡淡的“哦”了一声,端着茶放在唇边,却并不喝下,像是在想着什么。

    “凌儿,随我进去看一下吧!”放下茶杯,书亮随意的说道。

    “这……公子,不如您先去吧,凌儿再帮小姐准备些茶点。”

    “不必了,待会我令人送来便是,你随我来。”书亮不容置疑的口吻令凌儿心中一惊,却别无他法,只好放好桌上的杯盏,跟在书亮身后。

    走进内间,只见一个皮肤胜雪的美人躺在床上,纱幔也未曾放下,倒是衬得那美人愈发的美了。那美人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鬓云乱撒,星眸微遮,朱唇轻闭,掩在鹅黄色的裙襦里,在烛光下愈发显得熠熠生辉,不可方物。

    书亮便这样看呆了眼去,这美人不似若水的柔媚婉转,也不似先前那女子的精灵俏皮,却宛如一颗天然的宝石般,散发着无比的光彩,只让人看了一眼便不愿移开眼去,

    难道这便是你本来的面目么?

    书亮便站在那里,并不上前去。凌儿看到他惊异的神色,微微往后一退,便想出去。

    “凌儿!”书亮不移目光,嘴里却叫道。

    凌儿定定的收住脚,停了下来,心中却是紧张的扑通乱跳。

    “公子,有何吩咐?”

    “你,能不能告诉我,小姐的名字?”书亮这才扭过身来,看着凌儿。只是那目光却让凌儿觉得有些她看不明白的东西,那语气也让凌儿不禁心里直打鼓,公子这番倒是怎的了?

    “回公子,小姐并未告诉凌儿。”凌儿依旧低着头,答道。

    “你当真不知道么?”书亮欺身上前,抬起凌儿的下颌,强令她看着自己。

    凌儿被他如此一来,心中更是紧张,嘴里便也说不出话来。

    “说吧!”书亮看她如此心惊胆颤,心中不由得一痛,松开了手来。

    “回公子,小姐确实什么也没说。”终于从书亮的手中解脱出来,凌儿强忍着痛,复又低头道。

    许久不见书亮的声音,心想,公子想必又在看小姐吧,凌儿脖颈一阵酸痛,便抬起头,而映入双眼的,却是书亮充满调侃的眼睛,便又低下了头去。

    “凌儿,不知怎的,公子今天发现你长的倒也不错,虽不如若水那般勾魂,却是小家碧玉,惹人爱怜,不如今夜,你就跟了公子如何?”书亮说着,便慢慢的绕着凌儿,充满兴致的打量着。

    而这番话从书亮的口中一字字吐出来的时候,凌儿的嘴唇却是咬的愈发紧了,书亮看着凌儿的反应,满意的笑笑,便走到凌儿身后,双手搭在凌儿的肩膀上,挑一下凌儿耳边的碎发,双唇便也凑在凌儿的耳边,魅惑的说道:“不如,就在这里吧!”

    “公子,请自重!”凌儿往前一步,迅速转过身来,再往后退着。

    书亮依旧魅惑的笑着,也跟着走上前来,嘴里说道:“凌儿,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胆了?不过还正对公子的胃口,不如待会小姐醒来,我跟她说一声,再给她一个丫头罢了,你便跟了公子我可好?”

    凌儿听着他的话,脸上更加难看起来,而身后却已到了窗台边了,窗子后面,正是月息花地。

    书亮却丝毫不担心她跳出窗子去,月息花地下面便是泥沼,这他早已告诉过她,她不会傻到从那里出去。

    而在他笑着的眼睛里,那凌儿却冷不丁的攻了过来,招式却是剑招。书亮脸上的笑意却愈加的浓了,小丫头,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只见凌儿欺前一步,右手化指为剑,直取书亮胸前,书亮一笑躲开,来到凌儿右侧,手上却不见动作,凌儿却已又攻了过来,右手虚晃几招,便奔书亮面门而去,书亮伸出左手,拿住凌儿那手,而胸前却感到一阵疾风,低头一看,却是凌儿的左掌到了,便忙闪身到一旁去,嘴里说道:“小丫头,几天不曾过招,功夫倒似乎见长。”

    凌儿鼻中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却猛地从袖中抽出一柄匕首,那匕首泛着冷光,映着烛火反射在凌儿娟秀的脸上。书亮看清那匕首,便又笑道:“丫头,你几时藏了把小刀在身边,我怎的不知道呢?”

    凌儿冷笑道:“现在,你不就知道了么?”说着,那匕首却一下子长了几寸,直冲着书亮而来,书亮一惊,而身后却无可再避,心中暗悔大意。而面上却依旧是笑意,“原来丫头还藏了一手。”原以为她只是个会些功夫的女子而已,并未加防范,谁知她只是小露一二,今日才是正道啊。

    而那凌儿却是处处下了狠招,步步紧逼,直逼得那书亮必须要正视自己面前的这个显得颇有些稚嫩的女子了。一时之间二人打得难解难分,只是凌儿渐渐的有些无力,而那书亮却依旧轻松如常,显然未尽全力。不多时,便将那凌儿制服了。

    “看来,你给我的惊喜还不止如此啊!只是不知道你的真容是不是有床上那人般勾人心魄了,哈哈……”书亮便笑着,把那短剑扔还给了凌儿,大笑着走了出去。

    飞燕接过那剑,想不到自己易容易得那么精妙,竟还是被他认了出来,难道翰林的易容之计这人也很是精通么?不可能啊!这本就是二师伯的独门绝技,他不可能得知的。想着,便追了出去。

    “等等!”

第两百零三章:如何是好

    书亮转过身,毫不掩饰眼中的笑意,不等飞燕问他,便开口道:“你是想问我是如何看出你不是凌儿么?”飞燕看着他疑惑的点点头,书亮便走到飞燕身边,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不知道,你的眼睛有着独有的光彩吗?

    你不知道,凌儿从来不会那般与我说话的么?还有,你不知道,我已经对你感兴趣了么?而对我感兴趣的人,你那些把戏,又岂能躲过我的眼睛?”

    飞燕听她如此说,心底不禁冒出一阵寒意。原本对这个人,她是有着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的,他的孤独似乎也在不知不觉间沁入自己的心中。

    可是这一次被他禁在这紫玉阁中,她却对他有一种难言的感觉,说不清是恨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只是她对他总是无法下定狠心,或许是当初那种与他惺惺相惜的孤独感作祟吧,但是确实有一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能离开这里?

    还是,不能摆脱他?

    他的霸道与睿智,总是让自己觉得在他面前无所遁形,甚至是她心中最隐秘的东西都好像要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一样。

    书亮笑笑,却转身走了出去。

    飞燕呆坐在椅子上,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冯翰林,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莫非你要回去紫炎书院求救么?”若娇儿在冯翰林后面喘着气,问道。

    “莫非,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么?”冯翰林停下,转过身看着她。

    若娇儿追上前站住,弯着腰喘着气,说道:“你走慢点啊,真是,害我这么累。”

    不等她继续说,冯翰林就转过身走了,若娇儿忙又赶上去,“哎,你怎么又走了?”

    “反正你也说不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我不想浪费时间听你废话。”冯翰林头也不回,说道。几天的相处,冯翰林已经开始相信,这女子似乎并没有什么企图,只是,怕还是要存着些戒心才好。

    “你等我一下嘛!其实,我觉得你没必要回紫炎书院,你回去要么就是要求救,要么就是回去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知道,若是前者的话,紫炎书院必然会兴师动众,至少也会派出多些人手,如此便会让紫炎书院陷于困境之中,我想,这既不是你希望看到的,更不是飞燕希望看到的。

    若是后者的话,你定然不希望被太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否则就像是刚才我们说的情况了,不希望太多人知道的话,那你知道你应该找谁么?”若娇儿少有的冷静,而这些话又似乎是被冯翰林逼出来的似的。

    冯翰林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这丫头,倒还真的有些心思。只不过,呵呵,他也不解释什么,只是笑笑,有继续走路。

    “冯翰林,喂!你听到我说的话么?喂!”若娇儿看着冯翰林继续走着,仿佛没有听到自己想什么似的,便气急败坏的赶上去。

    而冯翰林似乎与她过不去般,故意将步子迈的更大,若娇儿在后面当真追的是一个惊天动地,最后终于狠下心,提上一口气猛地追上去。

    终于赶到冯翰林的前面站定,挡住冯翰林的去路,冯翰林一愣,旋即便停下来笑了。

    “喂,你、你想……害死我啊,呼呼……你不……知、知道……我在、在……后面……追你……多、多累啊!”

    若娇儿终于使自己的呼吸慢慢的平复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管了,我得休息一会儿!”

    冯翰林在旁边站了一会儿,便在她对面坐下,看她笑了一会儿,便开口问道:“看你在盈义堡身手还不错,如今怎的好像没怎么练过武艺?”

    若娇儿白他一眼,回答道:“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我身手不错啊?我从小身体不好,师傅说我不能修习太高深的武艺,我也就只学了轻功和一些简单的防身术而已!”拿出水袋,仰头喝口水,水从嘴角溢出来,她伸出一手便抹干了!

    “那你为什么会懂那些机关八卦呢?”冯翰林撩起路边的一根狗尾巴草,摆弄着。

    “你怎么那么笨呢?我不学武艺,自然要学些其他的啊?我师傅有两大绝学,一是剑术,二呢,便是我所学的卦理机关了。师傅舞起琉璃剑的时候最是美了,只可惜我不能学,不过我师姐比我师傅舞的更好,我从来没见过像我师姐那么漂亮的人唉,简直就像仙女下凡一样,我觉得男人一见到我师姐,便会丢了魂的。

    只是,师姐好像每天都不开心,不知道为什么!”若娇儿说着,便陷入了自己的沉思。自己下山好久了,只是竟然还没有见过师傅要自己找的人,而知道那人在危险当中却也无计可施,唉!

    “你师傅?你师傅是女人么?但是琉璃剑似乎只有当年的独孤雪独孤前辈才持有的,而独孤前辈分明是男人啊!你师傅却又是从何学的琉璃剑的?”冯翰林皱下眉头,疑问道。莫非她真是独孤前辈的传人么?

    “当年?你才多大啊还敢说当年,当年独孤雪大侠出来闯荡江湖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呢!你呀,也别想套我话,我不会再说滴!”若娇儿颇有些不屑,“不过,你倒是可以和我说说你的计划,看你方才的反应,似乎心有成竹般,莫不是我方才说的你早就想到了?”

    冯翰林笑笑:“看来,有些时候你并不像你长的那么笨嘛!”说着,便起了身。“休息够了,我们要上路了!”

    “啊?不是吧?我才刚坐下哎!屁股还没做热呢!再等一下嘛……”若娇儿一脸苦相,坐着不肯起来。

    “那好,那就等你坐热了再来追我吧,不过,我不确认你是不是还想再追一次!”

    听着冯翰林的话,若娇儿“腾”的一下便起了身。她可不想再有一次这样的经历,在后面追的口干舌燥,偏偏他冯翰林一点事情都没有!

    冯翰林嘴角一翘,哼,小丫头,早晚有一天,我会知道你到底是何来路的!只是,希望你是我想的那样……

    “小姐,吃饭吧!”一位翩翩**端来这日中午的饭食,放在桌子上,来到飞燕面前,垂手说道。

    这人正是凌儿,昨日至今飞燕滴水未进,心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就在那里愣着,自然也没有帮她洗去易容,昨日取来饭食的时候,看到那送饭人惊艳的神情,只道自己晕倒后变得异常光鲜了不成?

    于是找了镜子来看,一看却吓了一跳,自己何时竟变成了小姐的模样?只是这倒是令她欣喜,这样的话,也许公子会多看我一眼吧!凌儿却也不笨,倒是猜出一二,想必是小姐将我打晕的吧!

    飞燕看看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心中一叹。自己并未帮她洗去易容,而这易容若是不洗去的话,便能够保持很久,若是翰林的作品,则至少十年不变,而自己也不过是前几天才在客栈里和翰林学了些皮毛,翰林留的药膏也没多少了,自然要省着点用,这面容,便给她留着吧。

    既为自己,也为她吧!而这,不过是我给自己找的借口吧!只是不知道这张姣好的脸,又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唉!自己,竟然也开始这般利用人了!

    如此想着,心情不免更加黯淡,说道:“凌儿,你自己先吃吧!我没什么胃口!”

    凌儿看看飞燕,为什么小姐的脸又变回平淡无光的样子了?虽是比那男子装扮的脸好了些,但却依旧平淡,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不喜欢自己漂亮的样子呢?所谓女子爱美是天性,我、若水姐姐,还有万芳楼那么多的姐姐,谁人不是为了让自己美一点而费尽心机?为什么小姐却似乎不喜欢自己那么美丽的面容呢?

    苦思没有其他答案,凌儿便断定:小姐不是凡人,自然要脱俗的多!

    飞燕看见她探究的样子,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禁无奈的一笑,却不说话,径直走进内间打坐。凌儿无奈,小姐总是不吃东西,自己也勉强不得,这要如何是好?

    也许,公子会有办法吧!

    “小姐,公子说了,从今天起,盈义堡内可任由小姐行动,小姐,我们出去转转吧,盈义堡里好多奇特的地方呢!”凌儿跑进紫玉阁,径直来到飞燕的身边,开心的说道。公子允许小姐随便走走,那自己也就可以跟着小姐一起去周围转转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的来到盈义堡,以前听若水姐姐说过,盈义堡内有很多奇异的景观,是别的地方绝对看不到的,她早就央求若水姐姐带她来,可是公子的规定岂是她一个若水能够破的?

    飞燕听了她说这话,倒是有些心动,自己来这里也有数日了,可是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虽说自己在程府的时候也是一直在内院呆着并不见人,可那时毕竟是在一个安全的环境中啊,与如今的情况天壤之别,她又怎么忍得了那么些日的“独处”?毕竟,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子啊。

    可是,这该不是那书公子耍的什么花样吧?每每想起那双让自己觉得无处隐藏的眼睛,飞燕总会觉得冷,并不是这紫玉阁能够抵御的冷,那是从心底慢慢泛出来,再快速的流到四肢的冷。

第两百零四章:不敢奢求

    凌儿说过,这紫玉阁底是由蓝田暖玉铺就,玉的温暖会沁入地底,然后整个紫玉阁便有如阳光普照般温暖,而这个她自然已经体验到了,但是她无法知道的是,书亮为何让自己住在这里却丝毫不提及放自己走的事情?

    而自己帮凌儿易得容又并非是那日书亮见过的容貌,也不是自己的容貌,应该与他没有任何瓜葛了吧,那他又为何仿佛洞穿一切却对自己没有丝毫动作呢?还有,翰林应该不会找不到这里,但是至今都没有翰林的任何消息,虽然她并不希望翰林受伤,但是她现在最迫切希望的,则是离开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或者说,离开让她觉得危险的那双眼睛……

    算了,不论如何,先去看看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到底如何吧!

    于是起身,向外面走去。凌儿不禁心喜,紧跟上去道:“小姐,不如我们去清原看看吧,我听若水姐姐说,那里有很多奇花异草呢!”

    飞燕听了她的话,便回头道:“好吧,你带路吧。”

    凌儿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在哪里,我也是第一次在这里可以随便走动。”

    飞燕愕然,淡淡的“哦”了一下,便说道:“那不如我们就四处走走吧,也许走着走着就到了呢!”

    凌儿开心的点点头,看见飞燕已经起了步,便跟上去。这两天,虽然飞燕并没有发过脾气,但是凌儿的心里却依然记得那日飞燕冷漠的样子,便也不敢与之太过亲近,虽然心里着实对这个淡淡的女子存着喜欢,虽然是她将自己便的漂亮了,但是,心里却终究有个疙瘩解不开,也许是因为那日是她将自己打晕的,也许,是因为……

    她很矛盾,毕竟自己便漂亮以后,公子确实落了更多的眼神在自己身上,虽然她知道公子不可能喜欢她,单是有一个若水姐姐在公子就不可能喜欢她,但是她依然这样喜欢着,她只是觉得,能够远远的喜欢着公子就是一种幸福了,而飞燕加大了这幸福的幅度,她对她,确实是有些感激的。只是这感激藏身在矛盾之中,有些让她无所适从。

    而飞燕这两天却是有些想与之修好的,对凌儿,她对那日的举动感到抱歉,而凌儿却似乎并没有因此便疏远了自己,反而还是在细心的照顾自己的起居。她看的出来,凌儿是喜欢着书亮的,这也是她没有帮她洗去易容的原因之一,不管怎么样,至少凌儿这两天是快乐的。而这个单纯的女子也令飞燕觉得无比可贵,自己,终究是无法拥有这份单纯的。

    “凌儿,到前面坐坐吧。”走了一阵,飞燕远远的看见前面一排花架,便欲停下休息,也好让凌儿的好奇心满足一下。

    “恩,凌儿扶小姐过去!”脚下的砖已经有些湿润了,这盈义堡内总是阴湿的,这令飞燕觉得很是郁闷,京城气候虽不是温和,但至少是舒服的,这样的阴湿令她非常不舒服,而她最不喜欢的,是这里见不到太阳。她一直在猜想这是一座地下的郤殿,却没有证实过。于是便一直是猜想。

    到那花架下坐下,凌儿便去看那些花花草草了,那些花花草草和月息花很像,花瓣都很小,有些叶子甚是奇特,竟然有白色的、蓝色的、红色的等等,却独独没有绿色,而那些叶子远远看去却和大团大团的花朵般绚丽,飞燕也甚是惊奇,想不到这鬼地方竟然有这么奇特的花花草草,只是那些叶子太过绚丽,让人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凌儿过了一阵便回来了,飞燕看她两手空空,便问道:“怎么,不摘些喜欢的花么?”

    凌儿失望的叹口气,说道:“公子早就又令,郤内的一花一草均不得擅动,否则便……”凌儿说到一办,便停下了,有些失神。

    飞燕看她的样子,便问道:“如何?”

    凌儿摆摆手,说道:“小姐你不要问了,凌儿也不知道会是如何,只是违反公子规定的人,后来便都不见了。”

    飞燕冷哼一声,“果真残酷如此么?”

    凌儿忙解释道:“小姐,你可别这么说,公子平时虽不苟言笑,但是也不致苛责,只是有些时候他要顾及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对不守规矩的人才比较严酷,只是小姐来了之后,公子发怒也少了,见到小姐的时候多是在笑的,凌儿知道,公子是真的喜欢小姐,小姐你可不要再那般说公子了,公子听了会伤心的。”

    飞燕看着凌儿急切的样子,笑道:“凌儿,你喜欢你家公子么?”

    凌儿听了飞燕的话,却是吓了一跳,忙跪地道:“小姐,凌儿对公子绝无非分之想,凌儿奉公子之命照顾小姐已是觉得荣幸之至,绝不敢对公子有任何不敬之心。”

    飞燕忙扶起凌儿,笑笑说道:“你不必如此紧张,我与你家公子本就不识,你那些喜欢不喜欢的话可是庸人自扰了,只是你家公子囚我于此我也不知是因何之故,这些日子也多亏了你的照顾,所以以后你大可不必如此见外,我叫你凌儿,不如你以后便叫我飞燕姐姐吧。至于你家公子,你喜欢他也是人之常情,不必藏着掖着,更加不必对我觉得愧疚,我心中已有喜欢的人了。”

    凌儿听了这番话,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小姐,你真的不喜欢我家公子?”

    飞燕无奈的笑笑,心中暗自叹口气,这丫头,倒是只听到这句话了,于是说道:“还说你不喜欢,我说了那么多话,你倒是只记得关于你家公子的了。”

    凌儿还欲解释,飞燕摆摆手,继续说道:“喜欢一个人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尤其你在万芳楼长大,见到的男子也是有限,况且你家公子除去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倒也算是人中之龙,你不喜欢他才是怪事。”听到这里,凌儿的脸上显出羞赧之色,飞燕笑笑,抚一下凌儿的头发,竟觉得真的如自己的妹妹般亲切了。这种感觉不禁让她心中一热。

    “只是,你要记住,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卑微的事情,不管你是谁,他是谁,只要你喜欢他,那便是这世间最美妙的事情。所以,以后再不要说那些什么非分之想、不敬之心之类的话了。”

    凌儿似懂非懂的听着,不知该作何表示,她从未听过别人说这样的事情,而小姐的年纪也好像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这番言论便更是让她觉得钦佩,只是,她心中依然觉得,自己是不能喜欢公子的,只有小姐,才能配得起公子。

    “小姐,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家公子呢?我家公子对小姐的细心和耐心,是凌儿从未见过的,也许我家公子是有些花心,但是对小姐绝对是不一样的,小姐,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家公子呢?”

    飞燕叹口气,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只看着不远处的星星点点的小花,良久站起来,说道:“你不懂!”

    凌儿看着飞燕的背影,忽然觉得那背影是那么的孤单,仿佛周身的一切都不见了,只剩下那孤单在蔓延着。曾几何时,她见过那样的背影,是在灯红酒绿过后的夜阑人静中,对影独饮的那个人的背影,因着那个背影她觉得心痛,她便喜欢上了那个人,开始喜欢关注那个人,即便他是在各位姐姐的身旁,她也终是喜欢的。

    而小姐的背影,却和公子的寂寞如此相似,也许小姐真的是公子命中的那个人吧!

    飞燕转过身来,依旧是笑着,嘴里说道:“走吧!”

    凌儿才晃过神来,上前扶起飞燕,往回走着。主仆二人现在所在之地正是清原了,这清原内的花花草草都是书亮绞尽脑汁从别国移植而来,可谓煞费苦心,自也是爱惜的紧。那若水也不知是花了多少心思才来这清原走了一趟,而凌儿一个丫头随着飞燕便能随意进出,若是若水知晓了,又不知该作何感想呢?

    “公子……”正走着,凌儿忽然看到前面正一脸微笑的书亮,一时紧张之下,便脱口叫道,而之后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苦恼的紧,只好低下头去。飞燕看着忽然出现的书亮,只冷哼一声,面上却又带着微笑拉起凌儿的手,说道:“凌儿,我们走,待会回去你给我泡杯菊花茶,去去晦气。”

    凌儿却紧张的看着书亮,她也实在不愿意飞燕这样冷淡书亮,毕竟那是她心里的人儿啊,可是小姐也说了不可能喜欢公子,那她呢?她能做些什么?飞燕说不喜欢也不会喜欢公子的时候,说她的心里是有一些的开心的,虽然她更希望公子能够达成所愿,但是她依然不能欺骗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感受;她不敢奢求能够得公子青睐,而一个女孩子对爱情的渴望终究是世间最迫切的一种心情。而此时的凌儿,是矛盾的,是欣喜的。

    书亮对凌儿笑笑,那张脸的那么的摄人心魄,他终究不能像对其他人般忽视,他知道那张脸下并不是他的那个人儿,但是因着那相似,他便无法忽视。尤其是看到那张脸与主子要找的人绝无半分相似之处的时候,他心中着实难掩那种难以名状的兴奋。

第两百零五章:说来听听

    那双眼睛,就像两颗最耀眼的宝石般吸引着他,他一看到便是要认定了,仿佛隔了天涯海角的距离,遥望了千年般令他魂牵梦萦。这种着迷令他失了魂般,不似自己。

    凌儿看到那一笑,却一下子呆住了,手却还在飞燕的手中,脚下不自已的走着,飞燕感觉到她的停顿,便回头看她。见她如此,又看到书亮看过来的目光,便知晓这丫头心中必是对书亮存了太深的感情才以致失了态,想必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吧。飞燕笑笑,便放下手中凌儿的手,在她耳边叫道:“喂,凌儿……”

    凌儿终于回过神来,猛地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样子必然极为痴傻,心下大窘,只想马上逃离这清原,只是在自己面前的却是公子和小姐,她不能这样冒失的走掉,脚便在地上死命的踩着,仿佛想将那地面踩出个洞来钻进去般。

    “凌儿,你去问问你家公子,我想在这里搭个茅屋,行么?”飞燕浅笑着说道。她知道凌儿的窘迫,这妮子面皮也是极薄,不好笑她,便想了想,让她去问书亮这个问题,一来,看下书亮的反应,自己在这里是否真的安全,二来,便当是给小妮子一个机会吧。

    而凌儿却是愈发的窘了,不知如何被小姐看穿了心事,方才自己脸上的表情必然也全部落在了公子的眼中,自己此时却要前去问公子这个问题,她一时之间哪里调整的好心情啊?可是既然小姐说出来了,纵是令她做任何事情,她都要硬着头皮去了。

    书亮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主仆二人,飞燕的声音很低,他听不到说的什么,上次杜特使回报说失了那冯翰林的行踪,令自己发了脾气,心脉大大受损,稍后又与飞燕过招,更是严重,这几日静心休养,丝毫不敢运功,真真是折磨的要紧。这冯翰林竟使了这么一招,真真是叫自己措手不及。

    凌儿战战兢兢的走到书亮身边,犹豫了一下,方才开口说道:“公子,小姐说,她想在这里搭个茅屋,可以么?”

    书亮不露声色的看着飞燕,这女子,倒是想要做什么?这清原之内的一草一木都是他精心从别国得来的,飞燕偏要在这里搭建茅屋,莫不是,她看出了什么?

    飞燕也在观察着书亮的动静,却不能在他波澜不惊的面上发现分毫,便微微一笑,转身在身旁的石凳上坐下,再若有若无的看着书亮的神情变化。她的心思却也是落在了书亮的眼里,惹得书亮不禁觉得好笑,这女子,似乎也太过简单了些。

    “你回去告诉小姐,就说这搭建茅屋一事我自会派人去做,到时候再请小姐过来便是。”书亮依然看着飞燕,目不斜视的对凌儿说道。

    书亮的声音自是也传到了飞燕的耳中,飞燕便对他一笑,等凌儿走到身边,便转身离去了。

    凌儿跟在身后正y说话,飞燕笑着说,“我已经听到了,只是,怎的你却如此紧张啊?”

    凌儿面上一红,手里抓紧了手绢,使劲的揉搓着,飞燕见状,忙拉住她的手,笑道:“行了,姐姐逗你玩的,不过姐姐还是那句话,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情,别人是帮不了你的,既然喜欢,就要去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不要留下遗憾吧。”

    凌儿咬咬嘴唇,开口道:“小姐,其实凌儿并不奢望什么,也不想着得到什么,公子只是凌儿心中的一个梦而已,凌儿不会觉得遗憾,相反,此生能够遇到公子已经是凌儿的福分,凌儿只要站的远远的看见公子就好了。无所谓得到,便也不会失去。”

    飞燕听着凌儿的话,却是觉得不可思议,对一个小女孩来说,爱情是最憧憬的东西,怎的凌儿却看的如此淡定呢?还是,她喜欢书亮已经到了将之神化的地步?唉……

    飞燕笑着摇摇头,便继续往回走着。

    凌儿便不再说话,紧跟在后面。

    凌儿面上一红,手里抓紧了手绢,使劲的揉搓着,飞燕见状,忙拉住她的手,笑道:“行了,姐姐逗你玩的,不过姐姐还是那句话,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情,别人是帮不了你的,既然喜欢,就要去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不要留下遗憾吧。”

    凌儿咬咬嘴唇,开口道:“小姐,其实凌儿并不奢望什么,也不想着得到什么,公子只是凌儿心中的一个梦而已,凌儿不会觉得遗憾,相反,此生能够遇到公子已经是凌儿的福分,凌儿只要站的远远的看见公子就好了。无所谓得到,便也不会失去。”

    飞燕听着凌儿的话,却是觉得不可思议,对一个小女孩来说,爱情是最憧憬的东西,怎的凌儿却看的如此淡定呢?还是,她喜欢书亮已经到了将之神化的地步?唉……

    飞燕笑着摇摇头,便继续往回走着。

    凌儿便不再说话,紧跟在后面。

    书亮的动作很快,第二天,便着人来请飞燕,说是小姐吩咐的事情已经做好了,公子请小姐前去查看。这话倒是令飞燕有些苦笑,这书亮,倒是言语间令自己又欠了这盈义堡内的人一个人情了,说什么自己吩咐?可是这事情偏偏就是她飞燕提出来的,那便确实是她欠下的人情。别人不会觉得,但是她飞燕却会记着。

    飞燕穿戴好,便领了凌儿,顺着昨天记下的路往那清原而去了。

    “小姐,你看!“远远的便看见那清原之上竖立着一个有些不甚相配的茅屋,凌儿便欣喜的指给飞燕看。说是茅屋也到有些不属实,因为那茅屋倒是看起来别致的很,与一般所见不同,甚至还有淡淡的茅草味,与这清原之气一起飘来,倒是令人觉得心旷神怡。

    飞燕笑笑,书亮,看起来,我与你之间这场仗我倒不是毫无胜算。

    二人便向那茅屋走去。

    走近了,才发觉那茅屋周围还有一圈星星点点的花,跟月息花极像,叶子却不同。那香味淡淡的飘过来,令人觉得甚是惬意。门前还有一张竹椅、一张小几,再往前便是一排花架,或者说,是一排无名的叶子挂在那架子上,看着倒也清爽。

    飞燕便笑着走进那茅屋,茅屋内只有一张暖榻,一张小几和屋壁上悬着的两幅画,其中一幅竟是那“微雨烟秋图”。飞燕心里一蹬,旋即便将那惊疑压了下去,面上依然是笑。

    那小几上摆着一套茶具,角落的小柜中放着各种茶叶,凌儿看到了,便将那茶叶拿了出来,嘴里惊道:“小姐你看,我家公子如此细心,放的竟然都是小姐喜欢的哎!你看,菊花茶放了这么多,还有碧螺春也是,小姐,我去帮你冲一下茶吧,小姐想喝什么?”

    飞燕看着凌儿欣喜的样子,笑笑答道:“今日就喝碧螺春吧!”

    凌儿点点头,拿出些碧螺春放在一个小杯子里,又端了那茶具出去。

    飞燕躺在暖榻上,看着那微雨烟秋图,心中思付:这画怎的会出现在这里?书亮是有意为之还是成礼之举?我竟真的被他看的透透的了么?!

    书亮在门口看着飞燕平静的脸,嘴角不经意的上翘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看到她,他就会很平静,很安心。可是她不是寻常女子,他也不可能把她当做寻常女子,他愿意这样每天看着她就好了。

    “站在门口,不觉得累么?”飞燕慢慢的转过头来,脸上依然带着笑意,那笑直直的通在眼底,望向书亮。

    书亮被那笑惊了一下,便又恢复神态,笑着走了进去。

    “这幅画,你喜欢么?”屋内并无落座之处,书亮便走到那画前,说道。

    “无所谓喜欢不喜欢,就是看着觉得别致,倒是配这茅屋有点可惜了。”飞燕垂下眼睑,仿佛闭目养神般靠在暖榻上。

    书亮笑笑,说道:“一幅画看来是不是值得,还是要看看画的人心境如何了!姑娘觉得可惜,可是由着什么原因么?不妨说来听听。”

    飞燕白他一眼,答道:“你这话倒是问的奇怪,我虽不懂画,但看这画倒是觉得甚是别致,怕也是珍贵的很,放在这草草建起的茅屋中来,不可惜么?”

    “呵呵……”书亮仰头笑了,接着说道,“姑娘真是抬举在下了。”

    飞燕狐疑的看着他,旋即明白了,莫非这画竟是他作的不成?面上便一阵尴尬。

    书亮看着她的样子,笑意更浓,“姑娘若是喜欢,不如在下送给姑娘一幅?”

    飞燕冷哼一下,揶揄到:“就凭你的名字写在这画上,便是糟蹋了这春烟湖的景色了。”

    书亮却不以为意,说道:“但是姑娘是否想过,也许这画上多了我的名字,便值钱许多呢?”

    飞燕淡淡的“哦“了一声,说道:“这我还真的未曾想过,只是觉得一幅好好都画若是有了你的名字,还真是令人惋惜,但凭你书亮二字,便是毁了人都双目了!“

    书亮听罢,便哈哈大笑起来。笑毕,说道:“姑娘当真是口是心非,心里明明对这画喜欢的紧,竟因了书亮二字,便将这画打入了地狱去,实不是爱画之人啊!只是书亮心里知道姑娘喜欢便是了,总有一天,姑娘会认同在下的画的!“

第两百零六章:凌乱不堪

    飞燕俾倪他一眼,说道:“既然书公子如此自信,那便拭目以待吧!“说完便站起来,走出那茅屋来。方才跨出去一步,便看到凌儿迎面而来,便快步上前,拉住凌儿小声说道:“你家公子说了太多话,嘴里干渴,快些将这茶送过去吧!“

    “那小姐你呢?“凌儿狐疑的看着飞燕,问道。

    飞燕笑笑,“我自是无碍,让你送你便送去,我先去看看这清原到底是何番模样。“

    凌儿点点头,但又想到什么般,说道:“小姐,不如我将这茶水给公子送去之后,再陪你去逛逛如何?“

    飞燕想想便答道:“你若是不怕你家公子一个人在这里寂寞,便随你方便吧!“

    凌儿想想,正y回答,可抬头已经不见了飞燕的影子。

    飞燕有些百无聊赖的走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这什么地方,只道是还在这盈义堡之内便是啦。若是能够就这样走着走着便走了出去,那书亮也不会那么简单就放自己可以在这盈义堡之内随便走走。

    不知不觉的走着走着,忽然觉得前面一阵奇特的味道缓缓都向自己飘来,仿佛夹在风中,还带着潮湿都味道。飞燕一震,这盈义堡建在地下,为何会有风呢?莫不是自己竟找到了出口不成?于是便循着那香,往前走去。

    脚下的路却是越来越松软,也更为湿润,一个不小心便会跌倒。飞燕小心翼翼的走着,而那香味也越来越浓郁,而前面却已经走不下去了,脚下的地面也随着自己的脚踏上去往下塌陷着。前面的地面虽然看起来仍是结实,但那茵茵绿草下面却是一片巨大的沼泽。飞燕看看周围,捡起一块不小的石块,向前面丢去,那石子便直接隐没在那地面上了。飞燕一惊,便不敢再前行,本能的往后退着。

    而脚下却是有些慌乱,更是顾不上身后,右脚忽然踩到什么东西,生生的要往后倒去。心下大惊,忙提起内力,运起轻功将自己弹了起来,寻着块干净的地方,落下脚来。

    松了一口气,心里对刚才经历的还有点惊疑不定。看样子,这里应该是一个出口,而且这个出口还挨着一个水泊,所以刚才才会有那么大片的沼泽。而德州只有丽河一条水,所以这盈义堡很可能是这丽河水边,而既然有风吹来,说明这里的出口在水面之上,那么从这里出去,无疑是一条死路,暂且不说自己不会水,仅仅方才那片沼泽就足以置任何人于死地。

    那建这盈义堡的人到底是厉害之极,既为这盈义堡通入了空气,又加了这个玄机阻止人任意出入,可以说是攻守皆可。

    可是这盈义堡既然建在地下,难道当初的建造者就没有想过如果入口被堵,这盈义堡的人又要如何逃生么?难道这盈义堡还有其他出口?

    想到此,心里慢慢的有些激动起来,若是自己能够找到出口,那岂不是就能够逃出这盈义堡么?自己在这里呆了这么久,翰林不见了自己而又寻找不到,必然会回到紫炎书院告知师父师伯,这时候还不知道山庄里会乱成什么样子呢!

    自己一定要出去!

    暗自下定决心,便顺着原路往回走去。

    这时的飞燕没有发现,自己的心中那个依靠自己的信念,已经开始发芽、成长……

    “公子,方才小姐去了景山兰河,似乎发现了什么,不过并未靠近便离开了。“

    书亮看着那幅《微雨烟秋图》,似乎还在回味着方才与飞燕的对话,嘴角还带着玩味都笑容,听着手下的回报,神色丝毫不变,心里却想道:你,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她发现你了么?“书亮略微转下头,向身后的人问道。

    “属下跟的并不是很近,小姐应该并未发现属下。“

    “你下去吧,继续跟着小姐。“

    “是,属下告退。“

    离清原不远,一个无人的地方,一只灵虫快速的蠕动着……

    飞燕回到茅屋,见书亮还在,便又退了出来,在门口的竹椅上坐下,看着面前大片的清原。以前并未多加思考,但是这清原本是在地下,这些奇特的植物又是如何得生呢?还是当真这盈义堡的环境就适合这些东西生长呢?虽然她不善此道,但也看出那些所谓的花花草草,包括月息花都不是寻常之物。这盈义堡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如果说它只是万芳楼的一个据点,那也太大费周章,或者说,也太过了些吧!

    书亮看着飞燕的背影,忽然想起那日在紫玉阁见到的绝色的容颜,心里不禁一阵悸动。应该说,他书亮见过的女子千千万万,但确实没有一个如那张脸带给自己如此大的震撼。他开始关注她是因为那双眼睛,那眼睛中有着太多让他移不开目光的东西,他会不由自主的渴望那目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会儿。

    见到她的真容之后,却一见惊为天人,令他再难以割舍。如果说这世间真的有不眷恋美色的男人的话,他觉得,那人绝对不会是自己。若男人不是为美色而生,那这辈子还有什么好活?所以他书亮此生便流连于烟花美色之中,尽情的释放着自己本能的y望。

    而飞燕的存在,则令他有了征服的y望。这女子,当真令自己着魔了么?自己竟是如此期待与她亲近,哪怕走近一步,自己的心都会跟着跳动。骄傲如他,岂能令自己如此?

    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

    脸上重新缀满了笑容,书亮走出茅屋,来到飞燕身边,飞燕感受到他看自己的逼人的目光,便闭上了眼睛。书亮自嘲的笑笑,开口道:“姑娘还在生气么?”

    飞燕并不搭理,心中想着,这书亮,如今怎的如此烦人?当初自己究竟是如何竟会觉得他是寂寞的?如果自己当初不是因为好奇而是跟翰林马上离开德州的话,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自己终究是太过稚嫩,低估了这书公子,上次本想易容成凌儿的样子离开这里,谁知道如此轻易便被他识破,恐怕他看了自己给凌儿易得容之后便更加不会让自己离去。

    男人都是这样,当初在程府,程云海不是也是垂人美色,纳了一房一房的妾,之后遇到更好的,便不加理会么?这书公子,正是与那程云海一般德性罢!

    许久未听到身边有声音,飞燕睁开眼睛,却不见了书亮的踪影,而自己面前的小几上,却不知何时放上了一幅字,飞燕小心地拿起来,上面用草书写着三个字——“凌乱居“。

    那三个字就那样不知不觉的印在了飞燕的心中,“凌乱”二字,再一次的揭起了飞燕对书亮的好奇心,也让她发现,高傲如他,竟也会有如此的一面。

    飞燕缓缓起身,将那幅字小心的收好,往紫玉阁走去。

    凌儿应该是已经回去了吧?

    走到离紫玉阁不远的地方,便见到书亮站在门口,飞燕一翻白眼,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了!可是摸到袖子里的那幅字,心里不禁也有些动摇起来。对这个让人猜不透却又会让自己觉得那么想去了解的人,她到底应该怎么样去对待呢?

    而最重要的,自己现在呆在盈义堡,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他千方百计将自己掳来,难道就是希望自己永远留在这里么?那他当初又为什么说起了翰林?

    走到离紫玉阁不远的地方,便见到书亮站在门口,飞燕一翻白眼,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了!可是摸到袖子里的那幅字,心里不禁也有些动摇起来。对这个让人猜不透却又会让自己觉得那么想去了解的人,她到底应该怎么样去对待呢?

    而最重要的,自己现在呆在盈义堡,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他千方百计将自己掳来,难道就是希望自己永远留在这里么?那他当初又为什么说起了翰林?

    乱!

    凌乱不堪!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了!这个人明明可恨,为什么看到那三个字的时候又会重新想起他的寂寞呢?心里仿佛有一块柔软的地方被撞了一下般,不知道该不该去揉一下。这样的乱令她失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

    “回来了,干嘛站在那里?“书亮一脸笑容。那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温和,但是映在飞燕的双瞳,却是更加的乱了。

    飞燕往前走去,走到书亮身边的时候,顿了一下,仿佛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继续往紫玉阁里走去。书亮转过身,叫住她:“月息花开了,要不要随我去看看?“飞燕闻言身形顿住,良久转过身来,笑道:“好啊!“便走到书亮跟前,“这土木公内的花花草草都非凡物,今天我到是想看看,这月息花却又是何方神圣!“

    书亮笑笑,便向紫玉阁后面走去。飞燕狐疑的看了一眼,也不说什么,只是随意的走着跟在后面。面上虽是轻松,但对书亮,她总是存着些提防的,毕竟这人太让人琢磨不透。

    走到窗前的那簇月息花前,书亮停下脚步,看着那团簇的月息花叶不出一言,飞燕看看那团簇,犹豫了一下,轻声说:“月息花呢?““你要靠近了来看,方能看到。月息花极小极小,还往往隐藏的很深,若不用心去发现的话,便很难发现其中的美妙。“书亮看她一眼,笑笑,复又回过头去。

第两百零七章:不好说什么

    飞燕略略的想了一下,便走上前来,蹲在一株花前,细细的查看着,嘴里喃喃地说道:“如你一般么?“书亮闻言,怔了一下,便回过神来,静静地看着飞燕,一会儿,才出声道:“姑娘便是如此想书亮的么?若是如此的话,书亮便受宠若惊了。“飞燕却忽的有些尴尬,仿佛刚才的话不是从自己嘴中说出去般,但明明真真切切的落在了书亮的耳中自己的心中,自己倒是怎么了?唉~“公子,今夜便是月圆之夜么?“飞燕轻声问道。

    书亮笑笑,点了点头。

    “那我到这盈义堡,也有十数天了吧!““一十五天!“书亮抬起眼,目光已不再地上的人和花上,不知道看向何方,只是目光中却有些迷茫,不知为何。

    “公子打算何时放小女子离去呢?“飞燕抬眼看向书亮,那目光却是坚决。

    书亮叹口气,有些黯然神伤的样子,也不答话,转过身便离去了。

    而飞燕的眼泪却忽的溢满了双眼。上次自己哭是什么时候?不记得了。今天怎么会突然心里这么难受?仿佛这些日子坚持的坚强一瞬间崩塌般,将自己埋没入一个无人的黑洞,没有人理睬,而自己却怎么也出不去。

    飞燕缩紧了肩膀,莫名的寒冷与心底的恐惧令她无助的要命,她惶恐的抱住自己的双肩,却不知道想要抱住什么,仿佛只想守护着自己心中的什么东西,却被那莫名的恐惧搅散。

    “有的时候,若是心中太乱,倒不如一刀斩断!“一声叹息伴着个男性的声音传来。

    飞燕一听,并不是书亮的声音,便忙抬起头来,那人背光站着,并看不太清楚面容,只是看装束,却是这盈义堡卫士的打扮。那人衣袂翩翩,当是刚刚落脚站在这里,只是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了。

    “你是何人?“飞燕迅速的背过身去,擦去了眼泪,冷声问道。

    那人笑笑,那笑在背光的阴影里却显得更加阴暗,“我不是什么人,只是看到姑娘伤心,出言劝慰罢了!““我怎么样又与你何干?阁下又何必多此一举?““姑娘,相逢便是缘,今日得遇姑娘也是在下三生有幸。既然姑娘不甚欢迎,在下走了便是!只是,还是那句话,既然姑娘心中凌乱,不如快刀斩乱麻,解脱了自己才是!“说完,那人便不见了踪影。

    飞燕却被那句话愣在了那里,“快刀斩乱麻“,自己的快刀又是什么?

    月息花就在她的脚下,静悄悄的开了,丝毫不引人注目,但是只要你看到了,便会被她吸引了目光去,灼灼其华。

    可惜,飞燕没有看到。

    她不知道方才那人是什么意思,若他是这盈义堡的人的话,怎么会对自己说出那样的话来?而且,那话又是那么的直击到自己心坎上来?自己乱了?

    真的乱了……

    从她开始去猜测书亮为何要将自己留在盈义堡的时候,她便已经乱了吧!还是更早,当她觉得他是寂寞的,或者他跟自己是同一类人的时候,她就已经乱了?她对他,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如何去对待,是该像一个将自己囚禁于此的素不相识的人,还是像一个,她从心里,想去了解的人?还是,像凌儿说的那样……

    不是的!他只是个一瞬间进入到我的世界中来,打乱了我的节奏的人而已,因着这个人,我的一切,便都乱了!那么,是时候终结这样的状况了!

    那么,我该如何终结?

    “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啊?刚才公子来过了,说在外面等你,你见到了么?“凌儿在窗子里面看到呆站着的飞燕,惊讶的叫道。

    飞燕的思绪被打断,心里有些气恼,但是凌儿也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于是笑着回答道:“你家公子方才走了!凌儿,你在干什么呢?“凌儿“哦“了一声,面色有些不自然,隔了一下才说道:“今天是十五了,公子要去万芳楼了,有若水姐姐在,公子一定又几天不回来了!“

    凌儿“哦“了一声,面色有些不自然,隔了一下才说道:“今天是十五了,公子要去万芳楼了,有若水姐姐在,公子一定又几天不回来了!“飞燕一听,心中忽然有些激动,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的机会,就到了么?如此想着,便不动声色的往紫玉阁的后门走去,凌儿见状,便走去帮她打开后门。

    飞燕进门便让凌儿去泡杯热茶来,暖一下身子。其实紫玉阁里并不冷,甚至是温暖的,但是方才的那种寒意还是令她觉得十分不舒服,还有,她也需要时间来想清楚些事情。

    自己在这里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半月了,这半个月过得倒真是有些莫名其妙,仔细说来,书亮对自己除了刚开始的一些阴冷外,后来对自己却是十分优待,单说让自己住在紫玉阁中,便是关照十足了!

    只是,这优待太过莫名其妙,而且他将自己留在这里,却没有任何原因,这点却是最不能让自己原谅。也许若不是他,自己早与翰林前赴京成找出断肠青的下落和自己当初中毒的真相了!现在翰林也与自己失散了,不知道他如今是在何方呢!

    而此刻的冯翰林和若娇儿却正心焦火燎的往盈义堡赶着,为何呢?冯翰林若娇儿二人在赶路至仓木县的时候,却恰好遇到了一行人,这行人冯翰林并不相熟,但是却恰好认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镜月阁三公子左丘华奥。

    却说那日冯翰林与若娇儿方才落脚到仓木县的最大的客栈仓木客栈的时候,正好在吃饭的时候遇到了邻桌的左丘华奥一行数人,想到前不久这谦公子还曾在紫炎书院做客,便打了招呼,若娇儿无意中透露说自己正在寻找一个身重剧毒的人。

    左丘华奥便说自己目前无所事事,倒是可以帮忙找找,冯翰林本想与他并不相熟,不愿欠下这个情,但是拗不过左丘华奥的盛情,只好接受了。而之后又忽然想到,那日左丘华奥也曾在庄中,便问起了这个事情,谁知左丘华奥却道自己未曾见过这人。

    不过既然有了线索,就可以命属下的人四处查问。

    那左丘华奥倒也不问为何冯翰林如此心急的要找一个身中剧毒之人,冯翰林心里虽有些疑问,但是想到既然人家不问,自己倒也省得解释,便不再多想。

    转眼过了几日,却没有任何消息,冯翰林着实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便决定离去,自行寻找。于是便来到若娇儿的房间前,准备敲门,若娇儿却已经打开了门,看到冯翰林站在门口,便开心地说:“怎么这么巧?我还正准备去找你呢!“冯翰林看她的样子,笑笑,便闪身进了房间。若娇儿吐下舌头,便关上门跟着进了去。

    “你收拾一下东西,我们用过早饭便离开。“冯翰林坐下,平静的说道。

    而看着冯翰林的神色,若娇儿便知道此刻他的心里是多么的烦躁。这几日因着左丘华奥的盛情难却,二人已经在这里逗留了几日了,冯翰林虽然面上不说什么,但每天都会出去很久,想必也是去查探消息了吧!若娇儿看着他着急,自己心里倒也是着急的慌,况且他要救得师妹还是自己的……

    “那,要不要和左丘华奥说一下。”若娇儿轻声问道。

    “恩,等下我们走的时候和他说一声便是了,既然他也帮不到什么,就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冯翰林不假思索的说道。其实对于左丘华奥的盛情,他心里是有些气恼的,但是毕竟人家也是出于好意,他自不好说什么。

    “那好,我马上收拾好。”若娇儿说着,便开始收拾起自己的几套衣服。除了在德州买的几件,这两日倒也又添置了一些。这点倒令冯翰林很是无语,这女子怎的好像没有穿过这些衣服似的!

    “那我等下来叫你。“冯翰林说着便起身离去,而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的时候,却看到左丘华奥的手下倪建茗站在那里。

    “冯公子,您回来了,我家公子有要事相商,恳请公子移步到我家公子住处说话。“倪建茗看到冯翰林走来,便低头恭敬地说道。

    冯翰林“哦“了一声,回答道:“我稍后便去。“便打开了自己的房间,进去关了门。心里却想到,怎的今日这么早左丘华奥便请我过去?莫非知道我要走不成?还是,有了那人的消息?想到这里,冯翰林倒是心里一震,无论是不是,自己今日终要和他辞行的,便走着一趟吧。

    想着,便往房门走去。谁知打开门,那倪建茗还站在门口。便笑言道:“你到真是细心,该不是你家公子怕我溜了令你在这里守着吧?“那语气虽是笑言,却充满了不可置疑的味道。

    倪建茗听毕,倒是不紧不慢的答道:“冯公子说笑了,只是我家公子说这是确实是非常重要,令属下务必将公子尽快请到,倪建茗不敢怠慢。“冯翰林“哈哈“大笑着,说道:“走吧!“那倪建茗忙走在前面,为冯翰林带路。那左丘华奥并不住在客栈中,而是在离客栈不远处租了宅子住下,所以才会令倪建茗守着,带冯翰林前去。

第两百零八章:莫非有古怪?

    等到了左丘华奥暂住的宅子,便有人迎了上来带领冯翰林往内宅走去。冯翰林颇有些丈二和尚的感觉,不知今日这左丘华奥搞得如此神秘,到底是所为何事!

    到了内堂,便看到左丘华奥迎了过来,高声道:“冯公子,在下冒昧,还请冯兄多多见谅。“冯翰林抱拳道:“左丘公子客气了,这几日承蒙照顾,冯翰林不胜感激。“左丘华奥哈哈大笑,说道:“你我二人便不用如此见外了,我与云睿也是相交甚欢,这几日与冯兄相处,倒也是惬意的很,不如以后你我二人便兄弟相称罢。“

    冯翰林不置可否的笑笑,开口道:“不知左丘兄今日寻在下前来,所为何事啊?“左丘华奥领了冯翰林坐下,才说道:“只是,我想先问一下,冯兄要找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冯翰林脑袋一绷,果然要问了么?面上却不变颜色,说道:“这事,着实不方便透露,还请左丘兄谅解。莫非,左丘兄有了什么线索么?“

    左丘华奥喝口茶,才转过来看着冯翰林说道:“若是冯兄不方便透露的话,在下也不好勉强,只是,昨日属下回报,找到了一具身中剧毒和剑伤而死的尸体,尸体上有一个很是奇特的记号,在下多方查探,证明那记号属于江湖上一个很隐秘的组织,不知冯兄可曾听过万芳楼?“

    冯翰林闻言心下大喜,若是这样的话,那便是找到了那人的踪迹了,如此便可以回去救飞燕了!于是说道:“万芳楼倒是听过,莫非那人便是万芳楼的人么?“

    左丘华奥继续说道:“也许冯兄只听过这万芳楼做的有些见不得人的拍卖的勾当,但是有所不知的是,万芳楼培养了大批的杀手,称为雀手,这些雀手既为万芳楼的顾客去四处搜集他们要的东西,更为那些出高价取人性命的客人杀人越货。“

    冯翰林愣了一下,问道:“左丘兄怎么知道这些事情?“

    左丘华奥盯着冯翰林,说道:“莫非冯兄也知道么?“

    冯翰林对视过去:“左丘兄多疑了,只是左丘兄说的事情太过离奇,倒是在下没有听过,有些疑问罢了!“

    左丘华奥若无其事的笑笑,笑道:“哈哈哈……其实这些事情在下能够知道,也算是机缘巧合。说这些,只是想提醒冯兄,这万芳楼的爪牙遍布各地,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算了,走吧,我带你去看看那尸体。“

    冯翰林点点头,心中却是疑惑。莫非,这左丘华奥知道什么?还是以为我和万芳楼有什么关系?不过倒也是,自己正在找一个这样的人,偏偏他找到的人是万芳楼的,自然是容易联想到。只是自己却是不能说自己的原因,便由他去吧!

    左丘华奥看着冯翰林的表情,既然瞧不出分毫,那便暂且不提吧。便引着冯翰林出了内堂,往后院走去。那后院中多是落叶,不见打扫过,踩在上面沙沙的响声,没有人说话,连左丘华奥也是一脸肃穆,更显得那沙沙声刺耳。

    走到中间空旷地,一行人停下,冯翰林看看左丘华奥,左丘华奥并不回应,只摇一下手,嘴里吐出一个字:“开“。

    便有人从后面上前,将落叶拂去,呈现在眼前的便是一排整齐的铺地青砖,冯翰林正自思付,那人便已将青砖移开,不多时,便起出一具棺木来。想必这便是那尸首了!

    棺木打开,便有一阵恶臭扑面而来,左丘华奥叫着冯翰林一起上前查看,那尸体已经有些发腐,面部狰狞,仿佛受尽折磨般,有些看不清楚面容,可见中毒之深。只是身形倒是与书亮给的图一般无二。全身乌黑,指甲苍白,正是断肠青的中毒迹象,莫非竟真的是飞燕所救之人么?今日竟需要这人的尸体去救飞燕的性命了!

    冯翰林细细的看着那尸体,左丘华奥上前名人挑开那人背部的衣服,一个赫大的雀图腾便映入眼帘,那雀图腾很是鲜明,与那通体发黑的身体倒是形成鲜明的对比。冯翰林叹口气,费了这么长时间,也只不过是找具尸体而已,而飞燕的性命还在那书公子手中,自己竟也为万芳楼做了件事,若说这世事无常,他冯翰林和飞燕这半个月的经历倒是深刻的印证了这话。

    冯翰林转过身,对左丘华奥抱拳道:“多谢左丘兄。“

    左丘华奥伸出右手,对着冯翰林道:“哎,不急,这人竟果真是冯兄要找的人么?“

    冯翰林心想,莫非他还不给我带走不成?只是这人确实是他所寻,而镜月阁又致力于江湖太平,若自己真是要带走这人尸体,确实需要给他一个说法才好。

    于是神色有些缓和,说道:“是与不是还待确定,我也未曾与他谋面,只是受人之托找一个人而已,若是左丘兄能够通融一下,容在下带这尸体前去确认,如若不是的话,定当送回,如若是的话,左丘兄放心,如果这万芳楼真的做了那些勾当,冯翰林自不会坐视不理。“

    左丘华奥嘴角一勾,说道:“冯兄这话倒是见外了,既然冯兄是受人之托,我们江湖之人便是要遵守信誉,左丘自是不会阻拦,这尸体你带走便是,只是他日若是这万芳楼确实被证实做了那些事情扰乱江湖的话,还希望冯兄能够为江湖正道出力才是啊!“

    冯翰林笑笑,这左丘华奥倒是狡猾,自己便这样欠了他一个大人情了,只是他拿江湖大义给自己扣了这帽子,自己倒是摘不得了!算了,便乘了这情了!便说道:“那是自然,那在下就多谢左丘兄了!“

    左丘华奥大笑一声,便将手搭在冯翰林肩上,边走边说道:“你我兄弟相称,自不必如此客气。走吧,我们出去再谈。“

    两人寒暄了一阵,冯翰林便带着那尸体,叫上若娇儿出发了!救飞燕已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他一刻都不想耽误。若娇儿本就准备好要走,冯翰林一招呼,便很快就离开了仓木县。

    这日赶路赶得辛苦,两人带着尸体更是不能走人多的地方,净捡些偏僻的地方来走,整日风餐露宿,而山里温差极大,白天还好,晚上可是极冷。冯翰林倒是无事,若娇儿却是极为辛苦,叫苦连天。眼看着天又要黑了,若娇儿不禁叫道:“冯翰林,今晚我们还要住在林子里啊?“

    冯翰林转过头来看看她,笑笑。这两日她确实是极为辛苦,虽然嘴里颇有微词,但是却从来没有真的拖拉过。于是嘴里说道:“怕是如你所想啦!“

    “啊?不是吧!“若娇儿一听冯翰林的话,便整个人瘫下去,差点从马上掉下,“冯翰林,我求求你了,我们今晚去住客栈吧,我已经好多天没有洗澡了,身上都臭了!要不今晚你陪着他,我去找家客栈住。“说着指着那尸体道。那尸体已经好多天了,虽然左丘华奥采取了防腐的措施,加多了石灰,但是还是掩不住阵阵尸臭。

    冯翰林看着那尸体,也很是为难,若不早些赶到盈义堡的话,恐怕这尸体到时候也……可是这些日子赶路也着实是辛苦了她了。若她想要离开,倒是也好。便回答道:“那也好,你便去吧。明日你到前面寻我便是。“

    若娇儿听她一说,便高兴的在马上颠来颠去,冯翰林看她的样子,倒是觉得极为可笑,大声说道:“你别把马累死了,就没马骑了。“

    若娇儿吐下舌头,便打马赶上冯翰林,说道:“那我便先行一步了,明天再找你。“说完便一溜烟的消失在山路上。冯翰林看看她的背影,摇头笑笑,旋即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冯翰林看看她的背影,摇头笑笑,旋即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前一天他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却不经意的发现,那人背上的纹身竟然浮了起来,而那一块的皮肤竟然也腐烂的最快,这纹身莫非有古怪么?

    如果是多年的纹身,已经与皮肤连在一起,那应该不会这样才对,而如果是近期才纹上去的,书亮也不会如此信任,难道这人并不是万芳楼的人,而是……可是若是这样的话,也说不通啊,左丘华奥也并没有立场拿这样的事情欺骗自己啊!

    还是他也是被人欺骗利用?那这件事牵扯到的,就不仅是自己和师妹了,而是还有着自己看不到摸不着的势力在背后,那这股势力会不会和师傅失窃的断肠青有关?又会不会和段府灭门有关呢?又会不会和若娇儿的出现有关呢?

    虽然这些天的相处他渐渐觉得她的出现只是一个偶然而已,但是他不能仅靠这些就放松警惕,不管怎么样,还是多些警惕比较好。

    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和飞燕目前的处境可以说是极为危险,那他就必须快点赶到盈义堡去,救出飞燕,至于这尸体是不是真的,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人是真是假就交给书亮去判断,这个时侯,他一定要在飞燕的身边!

第两百零九章:什么都不必想

    于是等若娇儿一走,冯翰林不多时便开始快马加鞭往盈义堡赶去。

    那马也是极快,一夜之间就赶出去了几百里,冯翰林也稍微松了一口气,依这个速度,自己不多时日,便可赶到盈义堡了。

    而若娇儿第二日赶到二人分手的地方的时候,找了许久都找不到冯翰林的影子,便意识到这人是抛弃自己一个人跑了,心下气愤的直跺脚。一腔郁郁之气无处发泄,正想摇铃,却忽然犹豫了。想了一下,便放好自己的东西,打马顺着之前的方向而去。而她的方向感却是极差,到了集市上不停地问路,才终于弄清楚康阳府的方向。哼!冯翰林!等我追到你,要你好看。

    “凌儿,你家公子呢?“飞燕叫过凌儿问道。

    “小姐,你忘了,刚才不是告诉过你,今天公子要去万芳楼么?公子早就离开了。“凌儿笑着,俏皮的说道。

    “哦,我忘了。对了,有一个身材高大武艺高强的侍卫,可是盈义堡的人?“飞燕似是毫不在意的问道。

    “盈义堡的侍卫都是武艺高强身材高大的,不知小姐说的是哪位?“凌儿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的答着。

    飞燕却是愣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盈义堡高手如云,自己若是想趁此时离开,恐怕是不成了,而自己的身边还不知道安插了多少眼线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呢!可是如果这样的话,方才那个男人会不会就是书亮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呢?所以他才能忽然出现忽然不见,但是这样的话,他对自己所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若是要劝自己离开,他在书亮面前,又将置于何种境地?

    那么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呢?

    难道真的是想要自己离开么?快刀斩乱麻!他又从何得知自己此刻是那么的凌乱呢?

    难道他对书亮,有不轨之心?

    但是书亮又怎么会让这样的人留在自己身边,这人,究竟是什么人啊?

    但是他说的无疑又是对的,自己确实应该离开这里,去让自己心中纷乱的一切就此了结。她,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

    那么书亮离开的这几天,便是自己的机会了!其他的任何事情,都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了!我要做的,便是尽快、安全的离开。

    凌儿看着飞燕脸上的神情变化,忽然觉得小姐离自己很遥远,仿佛她本就是千里之外的美景,自己看到的,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而现在,海市蜃楼将要消失了……

    这样的感觉让她感觉很不好,仿佛一下子生活中少了一个支撑点。因为她的关系,自己得到了公子更多的目光,即便这目光原来是属于面前这个自己怎么也看不透的“小姐“的,但是她已经对这位小姐,有了一种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感觉,她只是希望小姐能够留在公子身边,能够每天都看到公子的笑脸,而这些只有面前的女子能够做到。

    而她,却又不想为难她。

    因为她说过,自己不能也不可能爱上公子。

    飞燕却没有注意到凌儿在想什么,她一心想着如何离开这盈义堡,渐渐的走了神。

    凌儿心中暗自叹一口气,今日自己是怎么了,怎么又想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了?小姐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如去泡壶茶来吧。

    飞燕便竟自坐着,而不远处直射过来的一束精光便落在她的背后。那人很想知道,在自己的一番话之后,这个令书亮和冯翰林都如此难以割舍的女子究竟会作何打算?那日书亮写的“玄羽阁”三字,显然的令她有些不知所措,而自己从旁推了这把火,究竟会有何作用呢?他倒是很想知道,这个女子,到底会选择离开,还是继续呆在“玄羽阁”?

    其实他倒也不是特别有把握自己的话能够令她就真的离开,他只是真的对这女子有些好奇起来。他着实不知道为何这个女子会有那么大的魔力,令毒公子冯翰林甘心为她做那么多事情,又会令书亮如此迷乱。

    所以,她一定要走的话,那自己,便一定会帮她离开。

    于是,他看着飞燕的眼睛,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在那眼睛中,飞燕不禁打了个寒颤,往窗外看看,却什么都看不到,便吩咐凌儿将窗户关上。暗自在想怎么这紫玉阁也会有让自己冷的一天,还是它也知道自己真的要走了,便不再保护自己呢?苦笑一番,拿起手边的茶,那茶是凌儿刚才冲好的,还泛着热气,倒是令她觉得有些暖意。

    “凌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想了许久,飞燕伸个懒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凌儿,出声问道。

    “小姐,再过一刻就到戌时了,小姐,你还不想用餐么?“凌儿走上前来,方才问小姐要不要传膳,小姐说太累了暂且不想吃,自己此时也饿得肚子咕咕叫了,于是语气里就有些关心,也有些淡淡的哀怨。

    飞燕岂能听不出呢?心中笑笑,到底还是个孩子呢!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孩子呢?本应是花枝招展的灿烂季节,她却要背负着血海深仇,这上天,当真是不公平!无奈的笑笑,对凌儿说:“那便快些传膳吧,我不饿,你这张小嘴也要饿了。今天你便与我一起用吧!“

    凌儿开心的正y跨出步去,忽然听到飞燕的最后一句话,便有些惊诧的回头,“小姐,你,你要我与你一起吃?““是啊,怎么了?“飞燕淡淡的笑着,波澜不惊。

    凌儿收回那惊诧的表情,又恢复了神色。这转眼间的神色变化令飞燕都觉得难以置信。而凌儿的心中此刻想的却是,小姐莫不是真的要走?难道自己的直觉竟是真的?那么她,应该做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凌儿身份低微,不敢与小姐同桌共食,还请小姐原谅。“说完便跨出了紫玉阁。飞燕想说些什么,却直直的堵在嗓子里说不出来,憋得她心里异常难受。凌儿忽然间的态度变化令她忽然觉得,自己在这盈义堡中仿佛只是一场梦而已吧,所有的真心假意,是时候了结了!

    盈义堡里是分不出白天黑夜的,到处都是一片光亮,只有在一些没有灯光照到的地方,才是乌黑的一片。而清原,却是不同,那光亮很是耀眼,恍如白昼,却找不到火把的影子。飞燕曾经怀疑这清原到处皆是夜明珠,还曾经为书亮的奢华嘘声,谁料书亮只是笑笑,却不解释。直到现在飞燕还不曾知道这清原的光源到底在哪里。

    飞燕静静地在清原走着,书亮应该已经不在盈义堡了,他的任自己随意走动的许可却依旧生效,是他对自己太自信还是他觉得飞燕根本不可能走出盈义堡还是二者皆有呢?她不想知道,这个男子太难令自己捉摸得透了,于是她便放弃再去想这些东西。她现在所想的,就是快点离开这里,找到翰林,然后一起去找断肠青的下落,再然后,为自己的父母哥哥报仇。

    她的人生,本就该如此。她不再容许任何人来干涉!

    而这里发生的一切,一切凌乱,便随着自己的离去结束吧!

    她知道,自己的身后应该有一个人,那人说,当一切凌乱的令自己不知所措的时候,便是快刀斩乱麻的时候了!而自己的快刀,就是离开这里,尽快离开。

    离开之后,便什么都不用想了。

    “出来吧!“飞燕停住脚步,淡淡的说道。她相信,那人是听得到的。以他的武功修为,自己若是想逃,无异于痴人说梦。她飞燕便是赌了他会放自己走了,即便输了,也只不过是在这里多待一阵时间而已。

    但是,她相信,他不会让自己输的。

    身后飘起了一片叶子,那人便落在飞燕的身后,嘴角带着略微的弧度,头发遮着眼睛,令人看不分明。依旧是方才的装束,只是腰间却多了一圈圈的绳索。

    飞燕并不回头,只是凭气息判断着那人离自己的远近。心中不禁冷哼一声:你还怕我袭击你么?嘴中却说道:“你要送我一程么?“那人嘴角的弧度更深:“难道姑娘不希望在下这样做么?“飞燕半转身,看着地面上的叶子,说道:“阁下倒是衷心,若是万芳楼人人如此,倒是天下武林的幸事了。“说完便向前走去。

    那人抬头看看走远的飞燕,脸上却没了笑意,只剩下一副漠然的表情。但是那眼睛中,却是戾气更浓……

    飞燕却不知道自己身后的人究竟是何来头,但是既然想让自己离开,那便是当做帮了自己的忙吧!而她,也确实需要他的帮助。可是想到他是盈义堡的侍卫,便会觉得有些压抑的难受。他帮了自己,便是背叛了书亮,那他究竟因何如此呢?

    想到此,飞燕不禁苦笑,自己都要离开了,这里的一切便与自己无干,还想那么多干嘛?于是甩甩头,往前走去。眼前马上就到景山兰河了,看方才那人的样子,这里当是离开之地无疑。

第两百一十章:是试探

    正y回头,那人却已经到了眼前,飞燕倒是被吓了一跳。自己竟未感受到他的气息,这人的武功修为,当是与书亮差不多吧,怎么会心甘情愿留在这盈义堡当个侍卫呢?还是他在书亮面前,刻意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不等她想太多,那人便将自己腰间的绳索松了下来。飞燕愣了一下,自己倒是没有想到,这里到处都是泥淖,自己跳进去无疑是死路一条,但是系了这绳索自己也不能过去啊,最多救自己一命罢了,那这绳索……

    正待她思考,那人已经将绳索一端固定,另一端头上绑上了一枚箭去,飞燕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看着那人便露出些笑意来。那人转过头来正好看到她笑的样子,先是一愣,旋即说道:“离开这里,你很开心么?“

    飞燕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但还是静静地答道:“开不开心皆与你无关,只是今日若你能助我离开,飞燕欠你一份情便是,日后若能相遇,再还你今日的情,其他的不必多言。““原来你叫飞燕。“

    那人笑着看着她,飞燕有些惊乱的样子悉数落在了他的眼中,他挑一下眉毛,继续说道:“书公子半个月都没弄清楚你叫什么名字,你什么来历,我倒如此轻易的便得到了,如此想来,倒是真为他不值。“

    飞燕也笑道:“我倒还真的想知道,我的来历究竟是什么?“说着眼梢一挑,斜睨着那人。

    那人看她此番模样,像是觉得好笑般说道:“你当真以为自己如此神秘么?那好,我便说来给你听听。飞燕,紫炎书院三庄主舒晴依独门弟子,于二十余日前回到紫炎书院,回庄两日后随冯翰林离开紫炎书院,一路北上,暂不知所为何事。

    回到紫炎书院之前居于京城,具体事宜暂且未知……“那人说着说着停了下来,因着飞燕的剑已经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笑笑,你便当真以为我如此任你宰割么?

    “你,到底是什么人?“飞燕紧握着手中的剑,那剑已经被她放的很长,维持着她和那人之间的距离。

    “飞燕姑娘,原本我并无恶意,只是你让我说的这些话而已,又怎能如此反问我呢?另外,我并不喜欢被人用剑顶着脖子,可是我又不忍心伤了姑娘,那在下只有冒昧了。“说着那人便风驰电掣般忽的消失在飞燕的眼前,而飞燕一惊,却发现自己已被那人制在手中。

    而那人手上一个巨大的碧绿扳指却落在了飞燕的眼中。

    “飞燕姑娘,原本我并无恶意,只是你让我说的这些话而已,又怎能如此反问我呢?另外,我并不喜欢被人用剑顶着脖子,可是我又不忍心伤了姑娘,那在下只有冒昧了。“说着那人便风驰电掣般忽的消失在飞燕的眼前,而飞燕一惊,却发现自己已被那人制在手中。

    而那人手上一个巨大的碧绿扳指却落在了飞燕的眼中。

    那个扳指,自己见过不止一次,在紫玉阁的时候,她经常看到那只扳指在自己的眼前晃动。

    那扳指,是属于书亮的。

    飞燕不再挣扎,而那人似乎意识到飞燕已经发现了自己,便松开了手,站在飞燕后面。这场游戏,仿佛并不那么好玩,看着飞燕脸上垂下的眼泪,书亮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很傻很幼稚的事情。

    “很好玩么?“飞燕冷冷的问道。

    书亮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他很想帮她擦去泪水,但是他没有立场,他无法这样做。所以,他只能看着。

    而飞燕却是陡然一转,手中的剑复又指向了书亮,口中决绝的说道:“书亮,你将我囚在这盈义堡中半月有余却不放我离去,我曾经以为我们是同一路人,以为我们都是寂寞的,但是我现在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你不是寂寞,你是虚无。

    你虚无的可以恣意的去伤害别人而不自知,你虚无的只想着自己应该怎么去赶走心中的魔,却不去想,被你拿来利用的工具该是怎么样的。你只顾着自己而已,你活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是上天的一个错误,这个错误令多少人的生活被破坏,而你从来都不会去替别人想一下。

    你的万芳楼为了你的买主可以杀人可以越货,但是其他的人呢?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因为什么成了你的目标,但是今日我告诉你,即便我死在这泥淖中,也不会再被你拿来当玩具一样戏弄。“说着便往那泥淖中退去。

    书亮见势,紧张的表情在脸上一闪而过,他又带着玩味的神情,玩味的说道:“不错不错,紫炎书院的侠女果真志气非凡,只是这景山兰河可是无底洞,自从建成便从无一人能够从这里活着出去。你以为这绳索便是牢靠么?

    不过你倒是可以试试,毕竟这也花了我不少心思。“飞燕冷哼一声,说道:“书亮,今日纵是飞燕死在这盈义堡,也会在死后将你这盈义堡掀了,他日也自有人寻你为我报仇。倒是你,可是须要小心些了。“

    便飞快的拿起那绳索,将那箭钉在另一边的墙上,使起轻功顺着那绳索而去。而几乎是同一时间,书亮也急掠过去,他知道,对面那墙究竟是什么质地,如此过去当是必死无疑了。即便他此时心里多么的矛盾,他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送死。

    可此时,那绳索承受了两人的重量,却是摇摇y坠了。书亮试着去拉住飞燕退回去,却是艰难的很,试了几次才终于拉到飞燕的衣角。心中欣喜,便急急的想拉她回来,怎料这一拉,那箭头却是更加松动。

    飞燕装过头来,冷冷的笑着,那笑令书亮感受到一种绝望的味道来,不待他多想,飞燕便挥起手中的剑,一剑斩断了那衣角,再落在那绳索上,顿时那绳索便断了开来,连那箭头也从那墙壁中弹了出来,书亮急忙飞升起来,而飞燕却随着那绳索掉在那泥淖当中。书亮见势,忙又急掠下来想拉住飞燕,也是那泥淖却是充满了魔力般,顿时便将飞燕吞噬了进去。

    书亮呆呆的站着,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个馊主意是怎么断送了飞燕的性命。他忽然有些想跳进那泥淖中去,可是这样的想法转瞬而逝。自己难道真的要随她而去么?不,不会!

    自己是谁?万芳楼书公子是谁?岂会因着她一个和自己只相处过半月的女子而和自己过不去?笑话!

    他原本应该去万芳楼主持这次的拍卖大会的,可是下午在那茅屋里时却忽然想和她玩一玩,于是他写了那幅字,于是他扮作侍卫去试探她。他心想,反正她也易容骗自己,自己为什么不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呢?

    而她认出了自己,还说了那些话,那话平时他书公子是可以全然不在意不放在心上的的,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只用像那话里说的般将那人杀了便是。可是今天她说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压抑着,按捺着,却只是有些怒火而已,难道只是半个月他书亮便转性了么?谁会相信?别说他自己都不相信。他,是真的动心了?!

    他看看手中剩下的那个衣角,淡紫色,透着淡淡紫星草的味道。那便是属于她的味道么?他放在鼻子边,贪婪的嗅着。哦不!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她的味道?

    那泥淖表面已经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那断了的半截绳索垂在书亮的脚下提醒他方才在这里,他丢了些什么……

    他静静地将那紫色的衣角放在怀中,再看看那平静的泥淖,转过身,离开。

    而不远处的眼睛,他没有看到。

    那眼睛却看到了一切,听到了一切。

    这日的康阳府城很是热闹,这热闹不是因为街上的熙熙攘攘的生意,也不是因为康阳府又发生了什么大事,而是因为当今祈王的二公子——小王爷来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小王爷年纪轻轻就率军收了苍炎族,通晓兵法,骁勇善战,除了祈王府的噱头之后,他更为响亮的称呼则是由当今皇上御赐卫国将军的称号,可自由出入皇郤,亦与太子月柊溟交好,其在朝野中的影响力几乎可以说不亚于祈王。

    近几年天下太平,苍炎族也颇为安分,甚至与中原人互通贸易等等,尤其在康阳府甚为显见。只是这小王爷久居京中,而康阳府又确实没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怎么这小王爷会忽然跑到这里来呢?康阳府知府不知道,康阳府的百姓也不知道,至于书亮,就不得而知了!

    这天很早便有人在街道两旁等着小王爷的轿子,因为这次小王爷来康阳府是先知会了康阳府知府孙成勋的,于是孙成勋便率着康阳府的百姓们来夹道欢迎,一来,康阳府确实也算是全锦新国最乱的地方之一了,一年不知道不明不白死多少人,而康阳府的黑市交易更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若是得了这前程无限光明的卫国将军的好感,将来要是康阳府出了什么乱子,倒也是好办事。

    二来,算是试探吧,这小王爷无缘无故的跑到自己的地头上来,自己还真摸不准这小王爷到底是揣了怎么样的心思,这小王爷自己也没见过,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路货色,若是将来真的需要他罩着,也得对味上菜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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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商王妃介绍:
穿越而来,就成了罪臣之女,稀里糊涂被家母塞进宫中做舞姬,又稀里糊涂被王爷领回家做四夫人。她觉得,王爷是帅又多金还有权有势,但怎么自己也得是个王妃啊!为了不在后院受委屈,她决定要当个独立的女子,要强大到王爷都不敢惹,正巧,路上捡了个大哥,带她走上了从商之路。药商王妃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药商王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药商王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