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哈市磨盘山水库。
水库四周青山环绕遥遥望去水面如镜青山绿树全映在水中。
大坝的嘹望平台上并排停着一黑一白两辆轿车。车前不远处一对男女正倚着护栏细声交谈。
“怎么会叫我来这儿?”男子正是廖英明。
“没什么就是想来这儿看看。”女人拨了拨额前被清风拂乱的秀。“这儿可是花了你和青海不少的心血。”
“你也没少花心思刘韵。”廖英明双手握着护栏精亮的眸子凝视着下方的水库。“就这一处我们三人也算是对得起哈市的父老乡亲了。”廖英明的声音很低沉低沉得仿佛有些颓唐。
刘韵没有说话只是不时地望一眼身边的男人。
“说吧是要我主动递辞呈呢还是。。。”廖英明觉了刘韵眸子中的异样不禁莞尔一笑缓缓说道。
“对不起。”廖英明的直接与坦然让刘韵有些尴尬有些难受。
廖英明笑了笑得挺自然。“这种结局应该是大家都能够接受的。我不下黑省仍是原样上面肯定不依不饶;我下了上面的火力应该可以平息一部分赵先生讲起话来也妥当了许多。”
“为了青海让你。。。”刘韵的声音很微弱有些支支吾吾。
“我想了很久这应该是黑省最好的结局了。”廖英明从兜里摸出了一支烟叼在嘴里。刘韵赶在他之前拿出了打火机。
待刘韵为他点燃香烟以后廖英明“呵呵”笑道:“让我们刘总帮着点烟可真得不容易啊。我们交往了有十几年了吧算上今朝这次也还不满一手之数。”
“少英和少杰(廖英明的两个儿子)我打算安排他们去瑞士。”刘韵从廖英明那儿也拿了一支为自己点上。“咳咳你这烟真凶。”
看着刘韵的狼狈样廖英明笑道:“女人家抽抽薄荷烟算了和我们大老爷们学什么。”
“去你的。”
“少英和少杰还是留在国内吧他们要是出去了还指不定上面怎么想呢。嚼舌根的铁定不会少。等这事过去了再说吧。”廖英明看了看天碧蓝碧蓝的可这心头却像压着层层乌云。他又道了一句:“如果运气不好我陷进去了。刘韵就麻烦你把那两小子给我送出去让他们一辈子也不要再回来。这国内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廖英明的神情很肃然双眸中似乎蒙着一层悲哀。“我在这儿先谢过了。”
“你不会有事的。”刘韵急道。“该拦下的我都已经拦下了该处理的我也已经处理了。”
“听天由命吧。”廖英明望着京城的方向淡淡地说了一句:“墙倒众人推啊。不怕那些做实的证据就怕从下面嘴里吐出一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让京城那帮人大做文章。”
刘韵的眸子中寒芒一现。“只要青海还在谅他们还不敢!”
见到廖英明眼神中的不相信刘韵附加了一句:“宁小小这丫头就是试金石。”
“哦?”廖英明的眸子里焕出了一种别样的神采。“小小她。。。你把小小怎么了?”廖英明有些激动一把抓住了刘韵的手臂。
“啊你抓疼我了放手放手啊。”刘韵挣扎着。廖英明连忙松开了大手。
“你呀还真是一个痴情种子。”刘韵似笑非笑。
廖英明没有搭话只是一动不动地望着她。刘韵见到廖英明这般的眼神心中有些毛遂也不再拿他打趣。
“宁小小被狄豹绑架了。”
“什么?小小被狄豹绑架了?你让狄豹干的?”廖英明怒目圆睁。
刘韵摇了摇头。廖英明明显不信。
刘韵笑道:“还是你了解我啊要是青海恐怕就信了。”
刘韵接着说道:“我回来后找狄豹谈了一次打算给他一千万让他远走高飞。”
廖英明点了点头:“中央要查应该也是先从n市和k市查起狄豹的黑龙江联合工业当其冲。不过就凭一千万想让狄豹放手恐怕有些困难。”
“不是有些困难而是根本就不可能。狄豹刚跟我的时候身价也有六七百万了。这么些年下来他明的暗的累积了不知有多少让他全部抛下他肯才怪!”
廖英明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默了许久。刘韵也默不做声。
“你啊。”廖英明叹了口气“恐怕就不曾想过要放狄豹过门。”
“我前面说得真是不错你远远比青海来得更了解我。”刘韵笑着只是这笑带着压抑。“狄豹这人不够聪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抓紧什么时候该放手。如果他肯拿着一千万乖乖走路那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廖英明似笑非笑地望着刘韵。
刘韵有些不好意思“当然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让狄豹离开我的掌控这使得我非常的不安。另外狄豹的黑龙江联合工业我们环世集团在幕后占了相当大比例的股份。狄豹可以毁但黑龙江联合工业可不能毁不然这个损失就是我们也承受不起。”
“你怕以后黑龙江联合工业进行重组时狄豹在境外给你咋咋呼呼、瞎嚷八嚷?”廖英明问道。
宁小小点了点头。“黑龙江联合工业的资产大部分都分布在它的子公司我们环世集团对这些子公司的控制还是比较得力的。将来若是重组起来也必不会遇到太大的困难。可若是那时候狄豹站出来乱咬一通那就谁也吃不消了。”
“但这与宁小小又有什么关联?”廖英明重新把主题拉了回来。“你该不会是因为宁小小和那个叶天叶副司长去n市走了一遭就对她大加株连吧?”
“知道这次在我们背后大唱‘敌后武工队’的是哪一路人马吗?”刘韵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你是说在我们黑省有人背着我们在搞小动作?”廖英明有些不太确定。
刘韵点了点头道:“光凭叶家的那个小子还翻不出那么大的浪花来。不过叶家小子也真够聪明的竟然琢磨出了有人在拿他当枪使。呵呵使出了浑身解数就是不中招。”
“你怀疑是宁小小?”廖英明问道但立刻他便推翻了自己的猜测。“不会的小小的心机没有这么深沉。我在k市时找她谈过从她话语还有神色中我完全分辨得出来。她可能是帮着叶家小子查了什么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幕后黑手。”
刘韵笑道:“和我的想法一样。我也不认为她知道其中的勾当。呵呵你家的这位小小我也接触了多次了。”
“那?”廖英明有些糊涂了。
刘韵慢悠悠地解释道:“就是因为这样才显得对方的高明对方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瞒住而且在这么有利的时机下还楞是不走宁小小这条线!高实在是高啊!我们输得不冤枉一点也不冤枉。和他们这些老家伙比起来我们还是太嫩了!”刘韵有些哀叹。
“你的意思是幕后黑手是小小的父亲?宁伯伯?”廖英明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不会的怎么会是宁伯伯?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刘韵轻轻回了一句:“这个消息千真万确在我离开京城之前赵先生又特地找我谈了一次。这个消息就是赵先生亲口告诉我的。”她瞅了一眼廖英明“我是很不相信也猜不出其中的原由可你能告诉我吗?为什么宁小小会心甘情愿地帮着叶天清查n市?他们父女。。。”
廖英明呆呆地伫立着望着远方。宁伯伯还有宁小小廖英明觉得他们的身影变得模糊起来仿佛自己从不曾认清过一样。他们为的是什么?真理?
“据赵先生所说你那位宁伯伯我们的前省委副书记与现今的总理是至交真正的至交。呵呵可惜知道这些的人实在是太少了。知道的实在是太晚了。”
总理廖英明轻轻地念道。那位宁伯伯廖英明闭上了双眼慢慢地放松自己的心灵。他在心中探询。自己父亲曾经的战友可以说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宁伯伯竟然有这么复杂的来历。这个世界的确。。。
良久廖英明才睁开了双眼。“你是想警告宁伯伯?”
刘韵点了点头“要让这位前副书记知道一下厉害不然在随后的清算中还不知道他会摆出什么样的局走出什么样的招来。黑省已经不是他那个时代的黑省了!”刘韵说这句话时双目向外射着寒光唇齿间咬的铁紧。
“你不怕把自己也牵扯进去?这步棋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不得不走啊。只要这位前副书记老实了其他的风风雨雨就算不得什么。不然光是底下的流言蜚语就能置你于死地!狄豹那儿我没有亲自吩咐只是通过其他渠道让他了解了宁小小在这个案子中所起的作用。呵呵要不是叶天和宁小小狄豹恐怕也不会栽得这么快!叶天不能动那只能让他动动宁小小了。”
“那你打算怎么收场可别到头来反弄一身骚!要知道宁伯伯是中年得女宝贝得不得了。”廖英明非常不放心。
刘韵举起右手单闭左眼做了一个瞄准射击的姿势嘴里出“磅、磅”的声音。
廖英明看了心头一紧这个女人真是。。。
第一百九十二章(上)
“人呢?”叶天狠狠地捶了一下佳宝aV6的前车盖。
11o报警中心在三分钟前向他通报了佳宝aV6的下落可没想到他赶过来时几个匪徒以及他牵挂的人儿却早已不见。
焦急紧张不安充斥着他的心灵。额头、鼻尖、两腮晶莹透亮细细的汗珠密密麻麻地分布在那些地方。
他掏出手帕微微一拭若是细心你可以现那天蓝色的手帕湿湿潮潮的仿佛只要轻轻一扭就可以拧出水来。
一位两杠一星的警官走到叶天的身旁正声说道:“叶司长是吗?我是。。。”
叶天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人呢?匪徒以及宁副局长人呢?”
警管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气氛似乎有些僵持。
叶天观察着车中的情况久久等不来警官的答话他觉得有些纳闷遂回头望了一眼。
这一眼不怒自威还没等他再次开口警官已经凑上身子解释道:“叶司长那些匪徒都是老手作案时间以及作案步骤经过了非常详细地策划和拿捏。这儿离案现场车时大约在1o分钟左右。周边三个区都是闹市区我想来想去大白天的也就这个地方偏僻一些。犯罪分子显然是利用了地利因素一开始便在这里停靠了一辆。。。”
“你是说他们在这里换了车?”一经点拨叶天立刻明白了过来。
警官点了点头:“我们现在正在调查。等一会儿应该就会有消息了。”
看着不远处正在调查询问的七八个民警叶天微微叹了口气。
“人手够吗?加上你也还不到1o个。”叶天有些没话找话了。这也怪不得他不找些话题他这心还真平静不下来。话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这事一关己那可真是揪心揪肺啊。
“局里一共出动了6o多人的警力在各个主要道口设关设卡。只要我们这里一有确切的消息其他警力会在很短的时间里赶过来增援我们。”警官从兜里摸出一包三五递了一支给叶天。“叶司长。不是什么好烟您将就着抽抽。”
叶天缓和了一下表情笑了笑接过了香烟。“这两年日子还不错吧。上面给公务员加薪加得厉害。”
警官“嘿嘿”笑道:“比起从前来那是要好很多了。不过钱拿得多了这各方面的规矩也比从前来得多了。动不动就来个考核、检查什么的。一些在从前不算事儿的事现在是动辄得咎。”警官摇了摇头向叶天倒了一些苦水。
“周队有线索了。”一个干警飞地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嚷道。
“什么线索?”周姓警官问道。叶天也紧张兮兮地张望着一棵心提得老高。
干警指了指身后不远处一修自行车的“那位师傅说那帮家伙上了一辆‘长安’。”
“长安?”周姓警官皱了皱眉头这长安面包在哈市虽说不会太多可真要找起来也特别费事儿。他询问了一下颜色型号以及新旧程度。然后立刻向11o指挥中心回了报告。
现在就得等城市道路监控系统分析出来的结果了。
叶天抿着嘴瞧了瞧腕上的手表。照干警所说的那帮混蛋是十五分钟前在这儿换的车。整整十五分钟过去了啊宁小小的安危。。。
不能这样闲等着叶天望了周姓警官一眼。周姓警官点了点头一挥手四周的干警便飞快地登上了警车。
出租车的帐已经结了叶天便同周姓警官乘在同一辆警车里。
警车呼啸而去。
良久以后修车的师傅稍稍收拾了一下摊位偷偷摸摸地给一不知名的手机去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是这样的:“已重新咬上尾巴。”
这条短信兜了好几个圈子以后到了刘韵的手机之上。刘韵见了微微一笑。
“有消息了?”廖英明与叶天一样亦十分焦急。不论怎么说他和宁小小都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原先他甚至还追求着宁小小以期她能成为自己的第二任妻子。现在宁小小处于危急之中说不关心、不紧张那统统都是骗人的真正能做到铁石心肠的人并不多。
刘韵笑道:“狄豹的人换了一辆车呵呵我安排的人手已经把确切的消息透露给了警方。”
廖英明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嘟哝了一句:“你这可真是在玩火。”
刘韵不置可否半响后才说了一句:“我们还是接着看戏吧。这场戏渐渐要进入高氵朝了!”
刘韵的脸蛋上萦绕着一丝异采看在廖英明的眼里就仿若是一层淡淡的迷雾。虽淡却总也看不分明。
现在的人呐都是疯子!廖英明心中感慨。好吧看戏自己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安安心心、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一门心思地看戏其他的事自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哈市城郊一仓库。
终于到了长安面包上的司机深深地呼了口气。
后坐上传来了喳巴声“六哥到了?”
“到了。老八你去敲敲门。老七你拽紧了这娘们可千万别手软。”
“行。”“我知道了六哥。”
老八拉开了车门然后松开了宁小小的双腿。
老八还没走两步宁小小便拼命地挣扎着、扭动着她知道现在不拼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她微微抬起了脑袋然后用后脑勺狠命地砸了一记老七的下身。
也真是运气老七时刻注意着她的双手以及双腿对于她新的攻势一时之间没有做出反应。宁小小是一击即中。
老七痛得猛吸了一口冷气整张脸蛋扭曲得异常厉害。
宁小小趁着老七手软腿软的时候猛推了老七一下挣扎着跑下了汽车。
“***老七你个混球看个女人也看不好。”小六从驾驶座上跑了下来嘴里咋呼着骂道。
这时仓库门口的老八也意识了过来和他的六哥一起追赶着宁小小。而老七脸上直冒着冷汗肚子一抽一抽的明显还没有从刚才的击打中恢复过来。
宁小小一边跑一边扯下堵着自己嘴巴的毛巾拼了命地喊道:“救命啊。”
可惜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她只喊了一句便被小六从身后扑倒。小六重新堵上了宁小小的嘴巴一双贼眼朝着四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路上没有行人只有呼啸而过的汽车。那些车子似乎并没有听到宁小小刚才的呼救声。一辆一辆就这样飞快地驶了过去。
半响。他才放下了心。他恶狠狠地踢了宁小小一脚“臭婊子骚娘们老子让你再叫。***等会儿有你的好看。”
他和老八一起把宁小小重新抱回了车里。“老八你好好地看着别让这骚娘们再趁机。”
“我知道了六哥。”老八应了一声。
小六走到仓库门口“咚咚咚。”地敲着门。
“来了是谁啊?”仓库中传来了沉闷的声音。
“是我小六。”
“恩你先等着马上就来。”
仓库的卷帘门被“吱呀、吱呀”地拉了起来从仓库中走出两个壮汗他们不紧不慢地走到面包车跟前“人在里面?”
小六谄媚地答道:“是的人就在里面。张哥刘哥。”
那姓张的大汉一把拉开了车门望了宁小小一眼又四周瞅了瞅点点头道:“开进去吧。”
“好好。”小六坐上了驾驶座随口问了一句:“豹哥在里面吧?”
“废话怎么这么多你进去了不就知道了。”
“是是。”
长安面包驶了进去仓库的卷帘门重又被拉了下来。
不远处一辆刚刚驶了过去的轿车重又驶了回来。轿车中的司机对着身旁的同伴说道:“没想到这位宁副局长这么厉害呵呵竟然楞是从几个大汉手里跑了出来。”
同伴笑道:“呵呵这么一来咋们的活也轻松了不少。”
“是啊她这一声救命可真是叫的好!”司机拿出了手机等了大约一二分钟才慢吞吞地拨下了三个键“11o”。
“是11o吗?我们这儿是市郊的南头镇啊。对南头镇的东面靠近市区的地方。。。那儿有个仓库叫***来着刚刚我们路过的时候有一三十左右的女子在那儿呼救相貌看不太清她被两个大汉压倒在地上大汉身后停了一辆面包哦。。。对是长安面包。。。好的就这样。”
司机挂了电话。
同伴挑了挑眉:“好了?”
司机点了点头。
“你可足足等了两分半钟。”同伴邪邪地笑道:“说不定就是这两分半钟让我们亲爱的宁副局长被那帮不懂怜香惜玉的家伙给作践了糟蹋了。呵呵。”
司机回了一句:“怎么小弟弟按耐不住蠢蠢欲动了?呵呵。你当时应该跟刘姐商量一下嘛让她派你来干这活。呵呵。”
“别这可是一个死局!还是让狄豹那蠢蛋来消受吧。我们嘛就等着看戏。呵呵。”
刘韵看着手机上的消息笑意更浓了几分。
廖英明淡淡地说了一句:“到最后的时刻了吧。”
刘韵点了点头。
她从地上拣起了一块手掌大小的石块朝着身下的水库丢去。
“扑通”一声溅起点点浪花。
廖英明望着那浪花有些出神。
“市郊南头镇。”周姓警官接到了11o报警中心最新的消息他命令着司机。
“知道了周队。”
终于有消息了叶天微微松了口气。小小坚持住。他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
“周警官警车过去的时候请不要拉警报悄悄地摸过去一定要保证宁副局长的安全。”叶天思考了两三秒钟要求道。
周姓警官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要保证那位宁副局长的安全人家可不比寻常老百姓出点什么事儿不论是谁担待那滋味都不舒坦。
通过对讲机周姓警官简单明了地吩咐了一下前后两辆警车让他们各自做好准备。而他自己则是从枪套里拔出了手枪微微擦拭了一下。
叶天的脑袋缓缓靠向椅背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但心中仍旧是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复。
“叶司长您放心没事儿的。一切有我们呢。”周姓警官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尽可能地宽着叶天的心。
叶天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望着车窗外。树木一片一片向身后划过景象一幕一幕从眼前转逝。他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是人生是生命。。。
宁小小似乎已经有些绝望了在听到狄豹声音的时候她的心整个沉寂了下来一滴一滴浓浓稠稠的液体从心间划过。
宁小小想起了《大话西游》中的紫霞仙子以及那滴留在至尊宝心头的热泪。
她觉得她的心头湿了充盈着那种暖暖的却又散着无比冰凉寒意的东西——泪!是自己的而不是叶天的。
她的心思有些恍惚在现实与虚幻中不停地轮转。叶天这两个简简单单的字这与自己相识相知还不到一个月的名字却似乎已经隽永地印刻在了自己的心间。
在这迷惘的不知所谓的时刻仿佛生命的脚步已经慢慢离自己远去灵魂已逐渐脱离了肉体只有这两个字还久久萦绕着自己最后一点意识连接着肉体与灵魂最后一丁点缔结。
“宁局长。你这是怎么了?呵呵。这可一点也不像你巾帼英雄的形象啊。”从仓库里的小房间中狄豹以及两个贴身保镖缓缓地走了出来。
狄豹迈着方步走到了宁小小的身前他用右手托起了宁小小的下巴脸上挂着淫邪的有些残酷的笑容。“宁局长你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我吧。我们真是有缘呐。”
第一百九十二章(下)
宁小小没有做声她觉得她此时此刻根本无法言语。那些红色影片中的革命英豪以及浪漫小说中不屈不挠的主人公都只是无知作者编造出来的谎言。
高喊一句“小女子二十年后还是一个巾帼”?宁小小觉得她的喉咙里堵噎着什么就如同心头沉压着的一样。
只有面对残酷的时候才知道残酷的可怕只有面临绝境的时候才知道绝境的狰狞。无法反抗也无力反抗这就是宁小小的现状。
“豹哥豹哥。”小六唯唯诺诺地唤了两句。
“哦?”狄豹抬了抬眉看了小六一眼。
“我们现在能走了吧?豹哥。这个任务我们已经完成了。”小六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狄豹的神情。
“六哥。”老七在身后不依的叫了一句。现在走宁小小这娘们他还没沾边呢!
“住嘴!豹哥面前没有你说话的地方。”小六朝身后吼了一句却又不敢吼得太响在吼的同时还要时刻注意狄豹的表情变化。说实在的他不只想吼一下老七更想狠狠地抽他一顿。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就想着操B***天生一个没见过女人洞的贱骨头!没听刚刚狄豹怎么称呼那娘们的?宁局长啊!局长啊!这是他们几个混混招惹得起的吗?
小六现在直想抽自己的耳光怎么就会接下这一趟活呢?怪就怪自己被猪油蒙了心变着法子想投靠狄豹。***吃香的喝辣的哪会那么容易!绑架局长这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还好刚才在路上没被警察拦下来不然的话就是有1o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小六越想越害怕他的小腿肚微微有些打颤。
狄豹似笑非笑地瞥了小六一眼朝着老七勾了勾手指。
老七微微张了张嘴不确定这个在n市属于传说中大哥级别的豹哥叫得是不是他。
“豹哥叫你呐小子。”刚才给小六他们打开仓库大门的刘姓大汉在背后推了老七一把。
“哦叫我。”老七走上前两步“豹哥您叫我。”
小六在心底骂道:“操!捧不起的刘阿斗!这么就颠了?!”
狄豹狠狠地抓了一把宁小小的奶子宁小小一吓之间“啊”地惊叫出声。
“宁局呵呵我还以为你傻了呐。哈哈。又傻又呆的娘们老子可不喜欢。”狄豹左眼微微一眯眼角深处透出点点寒光怒气、怨恨、凶残都包含在了其中。
狄豹好好揉搓了两下面上的表情逐渐恢复了平和。
宁小小美眸中含着泪目光中满是耻辱羞愤与无言的痛。
“老七?”狄豹瞧了老七一眼。
“在豹哥。”一边回答老七的贼眼一边在宁小小的身上瞎转悠。真是前凸后翘魔鬼身材啊!老七的嘴角有些湿润了若是能和这娘们睡上一觉就是明天翘了辫子那也值。
“这娘们不错吧。”狄豹“嘿嘿”冷笑着。
“极品啊。豹哥。”老七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六哥正站在狄豹身后给他使着眼色。他百分之八十的心思迷醉在了宁小小的娇躯上剩下的则出于对狄豹的敬畏放在了和狄豹的交谈中。
“想不想玩?”狄豹淫笑着大手一轻一重地揉捏着。
老七回想着前面在车里摸得那把脸蛋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宁小小在狄豹手中变换着形状的**。这地方一定比脸蛋更滑更嫩老七龌龊地想着。
宁小小像是鼓起了最后的勇气狄豹赤裸裸的羞辱唤醒了她内心最深处的反抗和叛逆。她侧着身子狠狠地踹了一脚狄豹一个惊醒微微避让了一些。
这次宁小小没有命中命根只是踢到了狄豹的大腿内侧不过这一下也就够狄豹受的了。宁小小穿得可是皮鞋还是有跟的那种不用问狄豹的大腿上至少被踢掉了一块皮。
宁小小挣脱了拽着她手臂的老八还有张姓大汉。可没跑几步她便重新被逮了回去。仓库中地方不小可始终是密闭的空间又能跑到哪里?
老七看着半蹲在地上捂着大腿的狄豹颇有些感同身受刚才在车里他也挨了这娘们一下。到现在还是火辣辣的呢!
过了许久狄豹才缓过了气他抽搐着脸颊一步步走到宁小小的跟前“啪”地甩了一个耳光然后又在宁小小的肚子上狠狠地捣了一拳。
宁小小呜咽了一声可就楞是摒着没有求饶也没有哭泣。
狄豹拽着宁小小的秀把她按倒在了地上。刚才狄豹羞辱的是宁小小的灵魂现在则是虐待着她的躯体。
老七看着暗叫可惜。瞧刚才的意思那位豹哥有分他一杯羹的想法可现在就说不定了。这臭娘们犟什么犟都落在了人家的手里还这么的不消停。一样要趴开双腿就不会选择一种比较舒服的方式?那些窑子里的娘们可比她聪明多了!
一样是为了生活嘛。老七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句颇显深奥的话语。
地面上的撕扯仍旧在继续着。大汉们围着一个大圈谁也没有上去帮忙。笑话现在上去不是找抽吗?你没看到豹哥红透了的双眼?
“臭婊子我让你再凶!”狄豹撕开了宁小小的外衣接着又打算撕扯她的内衫。
宁小小双手紧紧地护住胸部与狄豹做着殊死的对抗。
“快些再快些。”叶天坐在警车中心中不停地念叨着。
靠近南头镇的时候周姓警官命令三辆警车统统熄了警灯。叶天略带感激地望了他一眼。
身边的这位叶副司长与被劫持的那位宁副局长之间或许有些暧昧周姓警官暗自揣测着但面上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
在离仓库还有两百米的地方。周姓警官命令全体通通下车快、掩护着步行过去。
众干警所在的位置与仓库的正门成垂直状。当众干警悄悄摸到正门口的时候赫然现正门口已埋伏下了一支警力。
周姓警官也是惊诧万分他走到警衔最高的警官面前敬了一个礼“潭队是您啊。”
“叶司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哈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潭支队长。”
“潭队这是叶副司长。”
叶天与所谓的潭队握了握手。
“潭队有什么具体的安排?”周姓警官问道。
很明显局面的指挥权已经落到了潭队的手里。
“直接突破。”潭队嘴里冒出了这么几个字。
“人质的安全?”周姓警官有些犹豫他望了叶天一眼。叶天的心吊在了嗓子眼。
“不进去人质的安全更不能保证。只有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才能真正保证人质的安全!”潭队斩钉截铁。
“他们手里会不会有枪支?”叶天知道他再不声的话一切将成定局。虽然他心中也挺赞成潭队的说法可他却做不到无视宁小小的安危。
要知道营救被绑架以及被劫持的人质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满足绑匪提出的所有要求而不是直接突袭把绑匪赶入绝地。
周姓警官同样非常纳闷按照惯例这时候应该对绑匪施加适当压力。虽然绑匪到现在为止可能仍旧没有现布置在外的警力。可冒然突击也不符合常理毕竟绑匪手中的不是普通老百姓而是位高权重的政府高官。
现场甚至还有一位更加权柄显赫的中央官员在督察着。潭队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周姓警官在心中打着小九九。按级别也不应该是潭队直接赶赴现场啊。先到的就算不是他们这一组也应该是其他组的弟兄。蹊跷。
潭队向各单位打着手势。
叶天默默地看着不出半点声音他毕竟不是公安系统的也不是哈市当地的党政官员无权去指挥具体的刑事侦破工作。
周姓警官护卫在叶天的身边他想起了来之前卢副局长的吩咐。第一要务是保证叶副司长的安全第二要务才是解救宁副局长的安危。不经意间他瞄了潭队几眼心中似乎扬起了某些猜测隐隐约约的或许只能归结为一名长期奋斗在第一线的老干警的直觉。
仓库中狄豹正匍匐在宁小小的娇躯上做着最后的努力宁小小的内裤已经被他拉扯到了膝盖处只差一点就要被他完全褪了下来。
老七老八以及给他们开门的张姓大汉、刘姓大汉还有狄豹的两个贴身保镖都瞪大眼珠欣赏着。从他们的鼻腔里不时传出粗气太刺激了强*奸这他***只有在a片里见过!
小六看得也有些控制不住了他的脑海中已经遗忘了躺在地上的宁姓女子是可以使他以及他的兄弟万劫不复的局长级人物。在他的眼里地上的就是纯粹的一个赤裸裸的尤物可以让男人勃起的尤物!
伴随着“乓乓”的声响。干警们破门而入叶天也不顾安危第一时间里冲了进去。不能想出一个好法子来救小小但他能够与小小一起面对危险甚至面对死亡!
叶天在进门的一刹那就是抱着同生共死的信念。
狄豹抬起了头小六老七、老八抬起了头。张姓大汉刘姓大汉抬起了头。那两个贴身保镖则是飞快地寻找了掩蔽物手也迅地探入了怀中。
“乓乓。”枪响。震通耳膜的声音。
在第一时间匍匐在宁小小身上的狄豹被击穿了脑门。
在生与死的刹那他笑了笑得很涩很无奈很悲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呆呆地看向远方嘴角一阵努动似乎想诉说什么。可最终什么也说不出口。他不甘地倒在了地上鲜血就这么“啪嗒、啪嗒”地滴落了下来。
仍旧是“乓乓”的响声。小六、老七、老八一个个地倒在了地上。而狄豹那两个贴身保镖则“不厌其烦”地与干警们对射着。
叶天被随他一同进来的周姓警官扑倒在地躲避着子弹的肆虐。
叶天的双眼出神地望着前方宁小小的娇躯。在他的眸子里没有四散的弹花没有残酷的死亡只有宁小小的倩影。
震耳的枪响把宁小小整个惊呆了。
枪响过后匍匐在她身上的狄豹脑浆崩射鲜血直流她的心灵仿佛在这一刻凝结了她的双眼无助地望着外面的世界。
脑浆与血液流淌到了她的身上她忘记了尖叫忘记了哭喊甚至忘记了呼吸。。。她的心灵久经打击似乎慢慢地麻木了。
和平年代又有几人经历过这样的死亡?经受过这样的刺激?直挺挺的尸体!真得是直挺挺的尸体啊!就在半分钟前还匍匐在她的娇躯之上。
“小小小小。”她的心灵微微颤动她似乎听见远方传来的熟悉而又陌生的呼唤是那么轻又是那么重。
子弹还在散射着。叶天挣脱了周姓警官的保护匍匐地爬向宁小小所处的位置嘴里轻轻地呼唤着宁小小的名字。
周姓警官无能为力只能望着叶天慢慢远去。他举着手枪不停地射击嘴里不停地命令道:“火力压制火力压制!”
叶天来到了宁小小的身边他推过了狄豹肮脏的满是血污的身体轻轻拉上宁小小的内裤用自己的外衣紧紧包住了宁小小的娇躯。
宁小小的睫毛动了一动眸子似乎慢慢恢复了一些神采。
叶天在她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小小小小。。。”
“乓乓。”终于狄豹的那两个贴身保镖也被击毙了。死亡整个仓库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周姓警官对着这副惨景沉默不语。
而潭队相比起来就要释然得多。
在周姓警官的安排下叶天抱着宁小小上了救护车。
在救护车上他仍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呼唤着小小的名字。
似乎是真诚感动了上天。宁小小的眸子逐渐鲜活了起来“哇”地一声震天的哭泣弥漫到了救护车内的每一个角落。
宁小小紧紧地抓着叶天的双手嘴里也是一遍一遍地叫唤:“叶天叶天。”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叶天轻抚着宁小小的小手温柔地应着她的呼唤。
随车的医生连忙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叶天拉着她的手轻声道:“睡吧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你要陪我。”宁小小露出了小女儿的神态。
“我陪你我一直陪着你。”叶天安抚着她。
仓库门口警方仍旧封锁着现场。潭队点燃了一根“事后烟”笃悠悠地吸着。
周姓警官几次想开口却又把已到了嘴边的话语重新咽了回去。最后他轻叹了一声随便找了辆警车坐了下来。
那辆报警的轿车就停在马路对面的不远处。
“还真是惨烈啊。”司机笑着感慨。
“人呐没(霉)起来就是这么容易。乓这么轻轻一下生命便走到了终结。”同伴做了一个开枪的动作。
“狄豹。呵呵。”司机摇了摇头叹息不语。
“这出戏似乎比想象中的更加精彩。”同伴像是在回味着什么接着又道了一句:“也更加的落寞!”
“嘟嘟”短信声在寂静的只有水声的大坝上回荡。
刘韵打开了手机她的手指似乎微微有些颤抖不知是兴奋还是别的什么。
而廖英明也侧着脑袋过来张望。
这应该是最后的消息了。
“一切顺利。”短短四个字显示在了手机屏上。
“狄豹死了。宁小小安然获救。”刘韵说了这么一句。
说完她把手机远远地抛了出去。
手机翻腾着就像是人生。
物理学中的两个轨迹在手机身上演绎着。一个是刘韵刚才施加的外力一个是地球施加的引力。两个力两个度就这样左右着手机的轨迹。
翻腾。
人生的轨迹似乎亦是如此。
第一百九十三章
宁小小躺在双人大床上丝质绒被盖到她的下颚秀颜一半被黑遮挡一半流落在叶天的凝视之中。
宁小小没有遵从医生让她留院观察的嘱咐。在做完全身检查之后她便让叶天陪着离开了医院。
至于警方的笔录也被叶天用外交辞令一延再延。
狄豹以及另外七个他叫不上名字的汉子一共八人都在仓库之中化成了枪下幽魂。
死得好!
仓库中宁小小那失魂落魄的神情叶天永生难忘。黯淡的毫无光泽的眸子憔悴的已无多少血色的面容那是何种程度的伤害?!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叶天坐在大床前的凳子上双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宁小小口中似有似无的念叨着。
就这样呆呆地、痴痴地望着时间仿佛处于静止房间中无声无息的只有两人不同活跃程度的思绪在游走。
宁小小双眉微蹙似乎是在睡梦中遇到了某些。。。她的唇中不时吐出两句含糊不清的吟语一只小手也从被窝中伸了出来胡乱拍打着。
叶天微微一颤似乎是从入定中惊醒了过来他一个前曲单膝跪倒在了小小的床前轻轻握住小小的柔夷嘴中柔声唤道:“小小我在这里不要怕我在这里。”
宁小小的眉头越锁越紧薄薄的细汗蒙上了她的额头鼻尖上似乎也有那么晶莹的一层。
叶天不知现在应该做些什么是把她从噩梦中唤醒?还是。。。
记得从医院出来时主治大夫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小小得到足够的休息小小目前的精神状况只适合进行深度睡眠。
可现在现在这情形根本算不上深度睡眠啊难道药效已经过了?叶天有些手足无措。关心则乱啊!
“叶天。”
什么?叶天呆了一呆刚才宁小小的唇里分明吐出了这么两个字。是在叫我吗?她是在唤我!
叶天把脑袋朝着宁小小的脸颊移了移。从宁小小鼻腔里呼出的热气就像一股暖流拂在叶天的面颊上是那么轻柔、温暖、香甜。
“叶天。”又是一声不过这次要比先前那次来得更为急促。
“我在这儿。”叶天把宁小小的柔夷轻轻举起贴在自己的脸上。“我在这儿。我一直陪着你。”
宁小小的小手不停地挥舞着挣扎着仿佛有一条无形的枷锁正束缚着她柔弱的身躯和灵魂。
内疚、怜惜、爱恋叶天的脸色徐徐变换着万分的复杂。
随着又一声嘤咛那原先覆盖着眼帘的弯曲柔软的睫毛缓慢地抬了起来有些迷茫有些无神的眸子似乎还没有完全适应外界的色彩。
秀颜还是那么的憔悴不过比之先前已经好了几分苍白的脸蛋上微微有了一些血色。
“小小。”叶天唤着温柔而又带着无比的宠爱。他用手掌轻轻地拭去秀颜上的细汗动作是那么轻柔如同捧着一件易碎的珍瓷。
“叶天。”宁小小终于完全脱离了梦寐她的身子半卧在叶天的臂弯里。“我刚才做噩梦了。梦见了狄豹他。。。”宁小小的脸上浮现出凄迷的色彩“他拼命撕我的衣服。。。”
叶天搂紧了小小的身子。叶天觉得自己臂弯中的娇躯从未有过的虚弱、无助、颤栗。
宁小小微微揉了揉眼睛眼帘处悬挂着的那两粒晶莹的泪珠慢慢凝结在了她的手指上。
“后来就是一声巨响紧接着。。。”宁小小的面容上出现了恐惧、惊鄂的神情。
“不要怕已经过去了。”叶天轻拍宁小小的柔夷。宁小小此时此刻的状态虚弱得像个婴孩一样让人不得不小心翼翼施加千万倍的爱怜。
“我想睡了。”宁小小的眼帘渐渐有些垂下了嘴里嘟哝了一句。
“那就睡吧。我在这儿守着你。”叶天轻轻拍打着宁小小的背脊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身子重新塞进了被窝。
“可我害怕。”此时此刻的宁小小就如同一个小孩子“无知”又无辜。
她微微让出了一些空间嘴里不知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地嘟哝着:“你陪我陪我一起睡。”
叶天有些犹豫他犹疑地望了宁小小一眼。
这时宁小小的双眸已经完全紧闭嘴里虽还若隐若现地出现嘤咛却已很难分辨。
隐约得叶天分辨出了一句“小小害怕。”刹那间一股酸酸暖暖的液体充斥着叶天的双眸。
只这一句其他的都便得不再重要。
叶天脱去了外衫外裤然后整个身子钻进了被窝他轻柔小心地把宁小小揽在了胸前仍在被外的左手仔细地替宁小小掖紧身上的被褥。
慢慢地宁小小出了香甜的轻鼾。
叶天知道这一次她一定睡得很好。
软玉在怀特别那丰润的翘臀紧贴着自己的下身时间一长叶天全身的血液都充斥在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越来越壮大。可他的身体却不敢稍动惟恐再次惊醒怀中的人儿。
他把自己的唇贴在怀中人儿裸露的削肩上那上面有淡淡的茉莉花的香味。贴的时间长了肌肤上逐渐呈现了玫瑰的红润绚丽。
忍耐着心头的欲火在理智与欲望的冲突中他也渐渐睡去。
这一日他也累了。
*************
青岛金海湾别墅区。
依着海湾而建的一栋瑞士风格的白色别墅中一位身着黑色呢大衣两鬓完全霜白的老人正坐在客厅的长沙上着脾气伫立在一侧的警卫秘书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胡闹!真是太胡闹了!这还是党领导的华夏吗?!”老人的大手不停地狠击着茶几。
腾地老人站起了身在客厅中快步踱了两圈停身吩咐道:“给我安排一下我要坐最近的一班飞机回哈尔滨。”
“不准备车我立刻坐车回去。”老人瞬间改变了主意。
警卫秘书还是一动不动。
老人火了吼道:“你听见没有?!还不快去。”不要看老人已经上了岁数可这吼出来的声音还是中气十足。
警卫秘书支吾了一声:“宁老宁老您先消消气。”
老人狠狠地瞪了警卫秘书一眼。警卫秘书一个寒颤。
“宁老谁惹您这么大的脾气啊?”从回廊处走来了一位四十左右的徐娘她的手上拿着厚厚一叠文件。
警卫秘书迅地把事情的大致情况给半老徐娘做了一个汇报。
半老徐娘听后一惊撇了警卫秘书一眼“那你还楞着干什么还不照宁老的吩咐准备车子去?”
“是。”警卫秘书一个挺身然后快步走出了客厅。
“宁老消消气小小她吉人自有天相没事儿的。”半老徐娘把文件放到茶几上就要上楼。
“我已经通知总理了。”老人淡淡地说了一句。
半老徐娘尴尬一笑。
老人正是黑龙江省前省委副书记现国务院总理的知交好友宁小小的父亲宁文博。
现下他暂避青岛是他知交好友的意思。依着总理的意思现在的哈尔滨风起云涌不太适合宁文博这把老骨头冲锋陷阵于第一线。
而面前这位半老徐娘是国务院办公厅中赫赫有名的人物。这次黑省之变后根据宁文博的估计知交好友必定会向东北大“掺沙子”。而据说这位半老徐娘的父兄就是要人选。
老人心中冷笑瞧半老徐娘现下的意思已经有些排挤限制自己了。呵呵恐怕是她的父兄担心自己在知交好友处的影响力以及在东北根深缔结的关系。
真是短视!东北的问题岂是这么容易就能解决的!
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现在最为关键的是确定小小的安慰。自己这一辈子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还是中年时候才得上天所赐。如果。。。宁文博叹了口气脸色有些苍白他不敢再想象下去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全是爱女的身影其他的为国为民全被他抛在了脑后。
余光掠了半老徐娘一眼有她们这种人在又何谈为国为民?得向中央提议一定要给黑省派些年富力强且没有任何私心的火种。黑省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宁文博想起了他的第三任秘书给他说的一番话。在位的只要肯干事的就是好官拿点、吃点算不了什么大事儿。就算真换一个也未必会比先前那个来得更为出色。
什么是好官什么是庸官什么是贪官?
什么又是坏官?
第一百九十四章
叶老太爷拄着拐杖在警卫员的陪同下缓缓步进大厅。环顾四周响起一片招呼声。
“叶老。”大多数人都这么恭恭敬敬地称呼一句只有两个和他同时代的老家伙向他颔微笑。
来到那两个老家伙的身边和他们问了一声好三人缓慢而富有节奏地闲聊着。
在谈到他们三个差不多是硕果仅存的时候三人都不禁一阵唏嘘。
时间、岁月永远是最公平的也是最无情的。
不时有一两个人凑进身子向叶老太爷问好他们都是叶老太爷昔日的老部下有的甚至只是在叶老太爷曾经率领的四纵里呆过、干过。
这次的叫法就有些不同了按照各自不同的关系有的唤道“叶军长”有的唤道“叶司令”还有的则称呼叶老太爷为“叶政委”。
坐在叶老太爷身旁的两个老家伙不干了他们眼红道:“以后得离你远一些不然看着嫉妒。”老人们有时候就像小孩一般会为了某些小事执著不已。
叶老太爷看着身旁这两位有些玩味地笑了。
这两位或许才是真豁达。他们现在是无牵无挂膝下的儿孙们过着小富即安的日子不像自己。。。叶老太爷微微摇了摇头。他心中的所思所想或许人间再无人能够了然过眼烟云过眼烟云啊。
一位负责此次活动的女干部踩着小碎步走了过来。她低头向叶老太爷三人请示着什么。
“不去。都这把年纪了还拍什么照啊。”听了女干部的请示叶老太爷左侧的王老立刻一口拒绝。
叶老太爷与他右侧的张老相视一笑。这个老迷信。
王老还在那儿嘟哝着。
叶老轻轻道了一句:“都这把年纪了还怕阎王惦记啊。呵呵。我们这群老家伙聚在一起不容易还是拍一张吧以后不知什么时候才又有这样的机会。”
一听叶老太爷说他“怕阎王惦记”王老尴尬地笑了笑嘴里却还不依不饶:“这可是老家的规矩八十一过生日不做相不照像也不画。。。”王老还在那儿絮絮叨叨。
叶老太爷拍了拍王老的手背“好了好了这些我们都知道。呵呵大家在一起高兴不就是图个乐子?走吧走吧。以后这样的机会真不多了。”
大厅中的老人们徐徐走到了室外。
蓝天白云之下踏在柔软的绿荫之上老人们先和照了两张然后各自搭组再又多照了几张。
先莅临这个活动的不是主席也不是总理而是让叶老太爷没有想到的赵先生。
“叶老。”赵先生面带微笑和叶老太爷握了握手。
不知是怎么想的叶老太爷在握手时手指微微了力。赵先生深望了叶老一眼似乎有些感悟。
然后赵先生又同张老、王老一一握手。
活动组织方都知道王老的脾气也没敢特意拍照留念。
在赵先生之后主席和总理也依次赶来。
这次的老干部活动分量可不轻来得都是一些重量级人物对目前党内党外以及全国形势都有着相当重要的影响弄不好就是牵一而动全身。
另外对于某些事情也需要这些老同志间接表态他们表态了那么剩下的工作也就好做了有理、有利、有节嘛。
主席就大致问题和老干部们交换了一下看法在座谈期间主席还特别邀请叶老太爷表看法。
叶老太爷含笑随意说了几句似平淡又似锋芒乍现。
党建什么是党建怎样搞好党建。改革什么是改革怎样搞好改革。大方向什么是大方向怎样正确把握大方向。
叶老太爷只说了短短六句话但这六句话却包含了华夏最根本的三个问题。
党建、改革、大方向。总理心中默默念叨这三个词。他有些疑虑又有些萧索还有些振奋。
改革到了哪一步?这一年来理论界焦点中的焦点。
7月顾雏军被拘历时一年的“郎顾之争”似乎已经下了一个阶段性的结论。
舆论方面有的说这是“人民群众与爱国主义学者”的胜利是以郎咸平为代表的“非主流”东风压倒了“主流经济学家”之西风。
理论界的风向可以说是在中央最高层的默许之下进行的。而理论界的探索与成果也时时刻刻影响着中央最高层。
华夏需要更光辉的明天!
这个时刻叶老太爷谈了这三方面的问题又如何不让总理联想万分呢?
叶老太爷叶氏家族。。。还有远在黑省的叶家第三代叶天。
黑省是枚棋子一枚硕大的棋子。黑省问题上的纠结其实就是一种拔河说得严重一些其实就是两条道路上的拔河。
对于赵先生的在座总理有些惊异不过惊异过后剩下的就是释然。
这次的老干部活动真得影响重大啊!
面前的这些老干部牵扯着多少明明暗暗的线和网或隐或现地纠织了整个北京城。
对面的三位老者硕果仅存的老者们他们的一言一行不单对他们这一届形成了压力而对整个华夏的展也具有不可低估的影响力。
就拿王老来说改革开放后他搞组织工作搞了整整十三年。
搞组织工作搞了整整十三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意思?这意味着他在中央在地方都编织着一个极其庞大的人脉网络。按照封建时候的说法如果搞科举他就是主考官考生们都要叫他一声“老师”的。
而张老辗转于外交部门、人事部门也有好些个年头了。
正当中坐的叶家老太爷更是了不得从“第一代”起就属于中央的核心一分子虽没有位于前六或前八但也权势滔天。或许也正因为没有位列前六或前八才使得他在浩劫中得以保存。
这位老太爷的做派完全当得一个‘忍’字。
总理悄悄望了主席一眼心中做着计较。
轮到总理讲话时他微微牵了个头把这一阵子东北的事情做了一个粗略的说明。
赵先生听了眉头有些皱起。要征求意见也不是这么个时候啊。
而主席则坐在一旁颔而笑谁也不知道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叶老太爷没有表意见而王老和张老相视一眼后又各自望了望叶老太爷。他不动我不动王老和张老做了如是打算。中央的决策其实已经远离他们了。在这个时候何必再插进一脚?既然退下来了就安安心心地颐养天年吧。决策上面的事儿该谁担的就谁担。不为别的考虑也得为儿孙们考虑考虑不是决策上面的事儿能不管还是不管的好。现在不像从前了何必老是挡在前面不让路。
他们可比不上叶老太爷。叶家还是一个叶正详撑着可他们家族中最多也就出了几个副省级副部级的大多还在中央企业。
东北的事儿他们也听说了现在还在闹呢。呵呵主角来了俩一位是堂堂总理另一位也是常委一员。这事儿现在恐怕也整治不了慢慢拖吧这一届拖完了也就差不多了。
叶家那小孙子近来倒是忙活指东面打东面不知道是成熟呢还是不成熟但似乎已经少了这位叶老哥的遗风。有些锋芒毕露吧。
叶老哥既然没有话他们又急个啥?按能力按背景他们可比不上第一代、第二代那些老家伙他们也就是岁数大一些活得长一些罢了。
座谈会开到后来总理见叶老太爷始终不往东北问题上绕遂也逐渐放弃了。
叶老太爷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他的位置决定他不可能轻易表态这不是巴结一个得罪另一个的问题。在这种场合表这种态绝对是一种不理智政治上的极其不成熟。虽然总理的意思是要让他稍微露一露风向。
可这风向同样是一点也不能露的。不偏不倚只要做到不偏不倚就行了。自己今天出席这个场合其实根本就不用讲话。自己的出席就是一种明证叶家还有人在老一辈还在!
这一点主席明白总理明白那位赵先生也同样明白。
当然。出于党性以及对于国家前途的考虑叶老太爷谈了党建、改革以及大方向这三方面的问题。
这虽然有些涵盖、粗略但其实也可以说是一种表态了。
主席、总理以及赵先生依次离开。在他们离开时与三位老者又分别握手并祝愿三位老者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动吧!动起来吧!
经华夏中央批准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副书记华仁挂帅黑龙江省省委副书记、省纪检委书记张强为副手抽调中央纪委以及吉林省纪委辽宁省纪委的精干力量对于近时期黑龙江省国有企业改革中的腐败问题进行调查。
调查的核心目标之一就是副省长廖英明。
至于下层的小鱼小虾也一一展开清查。
k市和n市是最先遭殃的地方。这些在叶天的报告中都有明证。
在k市之后就是黑省北线上的其他二市。
中纪委调查组通过黑省前省委副书记宁文博同志提供的大量第一手资料对一些重点人物进行了重点排查。
相对于下面的惊慌失措廖英明显得镇静的多。天天照常上下班出席各类会议表各种讲话参加各种活动。甚至他在省政府工作会议上还大讲特讲国有企业改革中引的问题碰到的矛盾遇到的困难。
k市主管工业的副市长被双规时廖英明谈了“腐败必被抓。”
k市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被双规时廖英明谈了“以思想建设杜绝腐败根源。”
北线三市66续续十六名副处级(以上)三十九名副科、正科(局)级官员被双规或逮捕时廖英明谈了“加大反腐力度保证社会公平。”
就连此次挂帅的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副书记华仁同志听后也不住感慨。
什么是斗争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斗争。
一面给你制造层层麻烦一面又高喊口号甚至时刻准备给你倒打一耙。
中纪委调查组某同志在出外执行任务时遭遇不明人士的口角然后。。。
中纪委调查组某同志被传与某三陪女郎有。。。然后。。。
与此同时京城中的赵先生也施展着他的动作。
赵先生对组织部门施加影响对于改委中小企业司副司长叶天同志的优异表现应该给予嘉奖。
经组织部门私下传言叶天的副司级很有可能往上动一动。
正司级副司长还是其他什么现在还不确切。
不过叶天的归期似乎定了。叶正详对叶天出了招回令。
组织部的朱行(见151章)则私下来了恭喜的短信。
第一百九十五章
宁小小的雅居。
叶天与宁文博两个男人相对而坐宁小小则在厨房里忙前忙后。
经过叶天几个日夜的悉心照料宁小小的情绪、心理都逐渐恢复了平和。
“爸啊叶天你们在谈什么呢?”宁小小从厨房里端出果盆。
宁文博微微一笑招呼叶天道:“叶副司长请。”
“宁伯伯叫我叶天就行了。呵呵无论怎么说我都是您的晚辈。”是的无论是从岁数上还是和宁小小的关系上甚至是官职上叶天都比宁文博小了一辈。
宁小小似乎听出了叶天的言外之音她俏脸微微一红有些慌忙地侧开脸去。
这几日叶天的细心、温柔、自内心的真诚她都看在眼里甜在心头。
虽然在身理上她和叶天并没有生更进一步的接触但是数夜的同床共枕已让他们的心紧紧相连。肉体上的深入就某种程度而言已非最重要的步骤了。
“那老朽就倚老卖老了。呵呵。”对于宁小小的神态变化宁文博这个做父亲的自是时刻关注于心。
原以为一场磨难下来娇柔的女儿一定苦不堪言但方才仔细打量容颜上虽是憔悴了几分可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糟糕透顶。
对于这一点宁文博稍稍安了安心。要知道他马不停蹄地从青岛往回赶不顾同僚们的风言风语毅然决然地站在了黑省风暴的最前沿全得只是小小的爱女之心。
女儿这次的遭遇他或多或少把握到了一些。比起女儿的云里雾里他自是看得更为分明。
这是警告极其严重的警告。以暴力与死亡出的警告!
那粒射入狄豹脑颅的子弹至少在这场风云浩瀚的变故结束之前将一直哽咽在宁文博的心头。
宁文博神色迥异地望了女儿一眼这一眼包含了千万无言的话语。风头浪尖啊!
原先自己做了种种工作布置了层层迷雾极尽所能地把自己隐藏在千层山中为的只是娇女一人。
没想到机关算尽最终还是逃不脱被识破的结局。天意弄人!
幸好小小这次还算安然宁文博的心才总算好受了一些。
“宁伯伯客气了。”叶天的举止中规中矩目光平和柔淡不娇不纵不卑不亢这一点颇得宁文博的好感。
不愧是大家里出来的几代的熏陶这气质、内涵、韵味已衍然成型。宁文博心道。
宁小小端坐在一旁聆听着父亲与叶天的谈话。她的眉角含着春意不时与叶天对望几眼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在传情的同时她还惦记着父亲的反应。父亲对于爱侣的评价或许是一个女人最为关心的一点。
只是短短片刻宁文博便注意到了爱女的异样再联想自己进门时面前这位叶家大少已安坐在爱女的私闺之中他的心便了然了几分。
本是天赐良缘只是。。。可惜了。宁文博观察着叶天以及爱女的相貌格调一阵思索之后索然地摇了摇头。
叶家大少在京城中已有婚约这事儿宁文博自是知晓一二不过这婚约二字作数与否皆看诸人自身。想当年宁文博自己为情与爱所做的牺牲亦是异或常人堪称一番传奇。
不过观叶家大少的面相并非至情至性之人。可惜了。
想到后来宁文博莞尔一笑如今社会与昔日又大为不同昔日风云变化鱼龙混杂帝王将相池中物否都无定数可如今。。。时局稳健比之昔日更重门第与潜势!
宁文博国学渊源胸襟气怀上亦是无比通达。
女儿就算不知叶天的门第姻缘但自小就受自己熏陶这观人之数也算有几分火候不说别的就单论她的年岁比之叶天更为虚长几岁这情路上的艰难她必然明了。
女儿眼界甚高前些年感情经历始终不稳这一拖再拖竟已跃入三十。然也命也。可纵是这般说法宁文博心中亦不免有几分遗憾。
再观叶天虽非至情至性却还算是易与相处之人。
一切随缘吧。儿女的感情之事自己这做老父的还是少插些手。女儿的最终归宿还是由她自己来决断。
说归这样说但在随后的交谈中宁文博有意无意地还是把叶天的来历点出了几分算是给爱女的一个善意的提醒。
不过区区几句之后宁文博便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再说下去就不免有些尴尬了。
关于黑省近日的状况宁文博并没有多谈谈多了反而不美面前的叶天或许觉察不出什么但是远在京城的叶家两代家长皆是非常之辈将来一经推敲难免会从中现一些蛛丝马迹。
大约四十来分钟后叶天主动提出了告辞。他看得出宁文博有很多话要对宁小小这时候他这外人还滞留在场就显得稍稍有些不够自觉了。
听闻叶天要走宁小小望向他的目光有些迷离。刚才她一直沉静在父亲的话语之中。
曾经试想过叶天的家世但并没有料想到会如此的显赫。而叶天这坏家伙竟然只言片语也不曾对自己透露。
想到这里她心中微微有些愤恨可她压根没有想过对于自身的背景她也只是简单地介绍过一次。那次还只提了父亲曾从事国有资产方面的管理监督工作。
女人爱恋中的女人永远都是不可琢磨的。
对于叶天的婚约她的看法反而不如第一个问题那么繁复。她这个岁数的女性对于这方面的纠缠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琐碎。要知道她曾经试想过一辈子独身一人。而后廖英明的感情攻势或多或少对她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可最终并没有完全击破她的心防。
也只有面前这个孽缘时时刻刻蚕食着自己的心灵。想着她微微瞪了叶天一眼。只是她没有现这一眼中还是饱含着风情那是一种牡丹花开的绚烂花王的美丽与魅力不是用语言可以简单形容的。若真是那么做了反而成了一种亵渎。
旁观者清宁文博知道女儿这次是完全陷进去了。
女儿的面容女儿的神采女儿的风情像极了当年的妻子。宁文博不禁有些缅伤。
花开花落已经这么些个年头过去了往事如梦。。。
就是不知道眼前的青年是否能像自己当年疼爱爱妻那样疼爱女儿。
宁文博望向叶天的目光中深邃且带着一丝探询。
敏感的叶天觉察到了什么老人家的眼神中浓郁着深沉的父爱。
他不知道怎样诉说这样的场景他并不曾料想就算有过一些想法却也绝没有料到会来得这么快。
从刚才老人的话语他听出了一丝关怀一丝提醒。一位父亲对于女儿的爱护最直接、最真挚、最无私的爱与关怀。
听后他有些惭愧有些尴尬。老人的意思他明了了几分所以在不久之后他主动地提出了告辞。他和宁小小之间的情感毕竟还没有展到最后一步。或许随着年岁的增长他已逐渐明了了感情的意义责任的意义往昔的刻意放纵在时间的凝视之中已逐渐开始收敛。
没有和宁小小展到最后一步或许是给自己也是给宁小小留得最后一条退路。感情的河流里充满了荆棘与未知或许一步之差就陷入了沉沦。人在情感的海洋中终究是迷茫而无助的一切一切的探索都有可能迈入另一个不尽人意的歧途。
在起身离开时叶天的心是痛的他甚至产生了与宁小小就这么到此为止的想法。
先前他并不知道宁小小的父亲是黑省的前省委副书记。老人的威严他觉察得到在任上老人一定也不同于常人。
看老人的精神气没有一丝退居二线的颓丧隐约中还能领略到一些权柄的锋芒。老人绝不像表面上想象得这么简单。
叶天又想起了老太爷的话华夏五千年藏龙卧虎每一地都有虎踞龙盘之辈。或许。。。
黑省的锋芒他已经深深领略那位至今还不为所知的设局人更让叶天心中始终存留着一丝胆寒。叶天并不知道让他胆寒的正是伫立在他身前的这位。
副省级的爱女经年盘卧一方权者的爱女。这与楚玉与柳玫甚至与同是副省级千金的子田都有着显著的不同。
至少他在面前这位宁文博宁伯伯的身上觉察到了一种远越舅舅何为的气势和风骨。
子田的父亲马副书记自己虽然没有怎么接触只是远远地打过照面但凭心而论气势举止方面也至多和舅舅何为打个平手罢了。
如今正值黑省多事之秋而黑省与京城虽说不是咫尺在望但相互间互通有无之势已愈的厉害而最为关键一点自己与王毓的婚事已不可避免地一近再近。
这种种形成了叶天无法言语的尴尬。
家族、仕途、责任如同无数密密麻麻地针和线无尽地纠缠在一起已很难用人力来把它清理开来。退吧感情的道路上有前进不可避免就会有后退。
楚玉的事上自己或许是胜了子田那里自己也同样辉煌。可小月柳玫。。。
世间的事终究不会皆尽如人意。
在退与进中徘徊不前迷茫如同深邃的印记印刻在叶天的灵魂之上。
可没想到在玄关之前老人的态度老人的眼神又生了变化在这关键时刻似乎产生了某种逆转。
那是一种希望简单而单纯的父爱所转变而来的希望。
叶天一怔然后是无尽的责任。。。
“回去以后再看看样本虽然是做得差不多了但最后的修饰与润色还是避不可少的。”虽然有些愤恨宁小小还是尽责尽职地提醒道。
宁小小的关心与那凝视着他的明珠般闪亮的眸子让叶天做出了最坚定的决定。这份感情就算艰辛就算多难他也誓将守护。
这团密密麻麻的针和线若真是理不清那就让她静静地呆在那里保持原样未必非要快刀斩乱麻!当然这之间尺寸得用微米的精度来把握沉沦与升华有时候并没有太明显的区别。
叶天深深地望了宁文博一眼这一眼中包涵着男人对男人做出的承诺。一个替代守护的承诺。
宁文博笑了往后的事情自有上天来注定人力很难强求。今时今日能够得到叶天的一个承诺他便已心满意足。他本就不是一个注重形式的人只不过为了女儿。。。可怜天下父母心。
第一百九十六章
廖英明安坐在他的副省长办公室处理着一件又一件公务应对着一个又一个疑难。
他觉近日来他在工作上的状态出奇的好每一种应对每一个决断他都处理得果决而有力。他的心似乎沉醉在其中。
批阅完手头上的最后一份文件廖英明抬起他那高贵而刚毅的头颅。在这间副省长办公室中他无疑是高贵的昂于黑省数千万苍生之上。
他直立起身子走到玻璃窗前俯视而去。午后的哈市熙熙攘攘充满着活力与漏*点。无论是青年、中年还是老年无论是轻快的脚步略显沉重的脚步还是蹒跚的步履哈市的人们迈出得总是那么坚定有力那一步又一步踩出了希望踩出了热情踩出了无与伦比的信心。
曾几何时他已逐渐远离了这种感悟?廖英明轻轻一叹。
被权力包围着保卫着的副省长办公室就像一个偌大的牢笼时刻迷失着众生那不够坚定的本性。
在这间办公室中他受过谄媚受过阿谀奉承受过种种保证种种承诺。
在这间办公室中他思考过很多比如权谋比如勾心斗角比如。。。
在这间办公室中他的心就像脱缰的野马四处奔腾。
缰绳已脱无可奈何。谁是执掌他心灵的缰绳?他的眼前浮现出两个隐约的面容。一个是八年前已经离逝的爱妻另一个。。。却不太分辨得清有些像宁小小又有些像刘韵。
妻子。。。她若是见到他现在这副情景一定会潸然泪下吧。自从得了那个毛病以后妻子便时常哭泣不过总是偷偷摸摸地躲着他一个人承受。
为了妻子他心甘情愿地上了刘韵的贼船不那个时候还称不上是贼船大家都这么干的又怎么能说是贼船呢?只不过在妻子去后他是愈行愈远了。
刘韵呢一个权势欲极强的女人。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为她心中的所想而开道。
为了巩固权势她可以丝毫不吝啬金钱为了保住权势她可以不惜牺牲一切。按理说她这么一个女人是会让明了她的男人感到害怕和厌恶的。可自己却相反似乎为她所吸引。
自己与她的深入交往是从15年前就开始的是从金钱领域开始的。她为自己揭示了无数金钱规则利益规则。
而后几年自己一步一步踏入了她的圈子她的王国甚至最终自己成为了她王国中唯一一个可以和她分庭抗礼的人。
生活真是一幕戏剧。呵呵。一个逐渐引领自己踏入歧途的女人自己心中却生不出丝毫的怨恨。或许是因为是她在最关键的时候雪中送炭。或许是因为她引领着自己见识到了别样的人生。无论歧途与否总算是见识到了。
宁小小。。。廖英明的心处于迷惘之中。
“廖副省长廖副省长。”
是秘书的声音廖英明从恍惚中恢复了过来。他把视线投到了秘书的脸上。整个人重新散出威严的气势。
“廖副省长。中纪委的同志来了。”秘书简单地道了一句。
“请他们进来吧。”廖英明吩咐道。他从窗口回到了办公桌后的椅子上。
“是。”
中纪委这次来了三名同志。为的那位朝着廖英明颔而笑“廖副省长不好意思打扰了。这次来主要是向您核实一些问题。”
廖英明简单地与中纪委的同志握了握手然后伸手指了指办公桌前那两个给访客坐的位子道了一声“请坐”。
秘书从办公室外又搬来了把椅子廖英明微微一笑心道:还真是懂事。
廖英明没有在会客室接待中纪委的同志也没有在办公室中的会客区接待中纪委的同志而是如同上下级会面那样隔着大办公桌相对而望。
这本就是一场心理上的对决!
至少在气势上中纪委的同志一上来就弱了几分。
这到底是廖英明的地盘啊!为的那位心中暗道。
“廖副省长经我们调查在半个月前您曾经去过黑省的北线三市并且为北线三市筹措了一大笔资金以帮助解决职工下岗转型企业职工买退等事宜。”
为的那位注视着廖英明的脸庞虽然还带着笑但那两道眼神如枪似箭仿佛要射到廖英明的心中。
交锋已经开始。
从这笔资金入手廖英明心里一惊眸子中射出一道寒芒。难不成上面这次真得想一网打尽?
说起来狄豹的事情北线三市其他一些出格的事情与他都统统无关。无论怎么牵扯都牵扯不到他的身上。
可这笔资金却的的确确。。。
这笔资金的筹措明里是他与江青海定下来的可暗里呢在很早以前他与刘韵便已做好了部署。
这笔资金是从八位小TZ手里募集来的。那八位代表着黑省甚至是东北的形形色色的势力。
想到刘韵的手段廖英明心道:那八位应该已完全落入她的蛊中了。
从这笔资金入手难不成真想把黑省捅破半边天?!
虽然在明里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可是暗里这笔资金里头究竟有着多深的黑幕恐怕也只有他和刘韵两个人才知晓。
廖英明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面前这位究竟抱得是何种想法?敲山震虎?
在气势方面双方慢慢有了些逆转。
廖英明思虑再三慢慢把这个话题往省政府决议这个方向上绕在绕的同时还尽量分散着火力说是省委书记也曾点头同意。毕竟省政府中能一言久鼎的只有他和江青海两人。把这个问题绕到江青海的头上可就不好了。别的不说刘韵就饶不过他。
对于资金的具体筹措廖英明说得很含糊只道了四个字“各方筹措”。
为了社会的稳定向各方进行筹措。这虽是敷衍之词可你却很难抓到把柄!
行政中或许有这样那样的不规范不过每个地方都有各自的做法各自的说法真得要深纠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先把水给搅浑了吧。
这儿毕竟还是他的办公室在这个地方稍许耍些花枪面前的三位想必也是无可奈何吧!
谈到后来廖英明索性踢起了皮球他是这么说的“某些工作省政府也只是起到一个牵头的作用。具体的事情是各级政府与相关企业之间协商进行的。怎么说呢这个问题就比较复杂了。呵呵。企业需要政府的支持有时候政府也需要企业的支持嘛。各地都有这样的例子。最为关键的一点有些包袱其实就是企业自己的只不过企业把包袱推给了政府推给了社会。”
“这个廖副省长是否可以谈得具体一些?”
“企业间有可能是垂直分布的关联企业也有可能是平行分布的关联企业。打个比方制造包袱的是a企业但B企业是a企业的关联企业由B企业出面稍许解决一下这个包袱。我看就很合适!”
这个方面中纪委的同志很难表评论毕竟具体的政府工作特别是这个层次的政府工作并不是他们的长处。
旁边的一位中纪委的女同志问道:“B企业为什么要替a企业解决包袱呢?这个包袱不是已经转嫁给社会了吗?”
廖英明笑而不语。
为的中纪委同志也笑了心中暗道怎么这么大个案子也派个学生妹过来?要混功劳混成绩也不是这么个混法啊。
“那以廖副省长的意思这次出面解决包袱的企业都或多或少与制造包袱的企业有关?”为的又展开了攻势。
廖英明微微一笑:“刚才我只是举个例子。政府工作特别是地方政府的工作很复杂也很困难方方面面形形色色的问题很多。很多事情都要看政府与企业政府与社会究竟是怎么定位的。或者说要看政府的一二把手是怎么来定位的!同样就企业来说它也有个定位问题现在不是都在宣传回报社会吗?企业展过后应该大力来回报社会给予的支持与肯定。”
廖英明是守得滴水不漏。
很多事情虽然背地里肮脏无比但偏偏就能说的这么大义凛然这或许就是政治吧。
第一百九十七章
在中纪委的同志走了以后廖英明陷入了沉思内心深处不自觉地腾现出一种惶恐。
真是来势汹汹啊恐怕不太容易善了。廖英明瘪着嘴缓缓地摇了摇头。
望了一眼办公桌上的全家福镜框中一家四口相拥而笑温馨之情油然而生。
他止住了拨电话给刘韵的想法。他知道这个电话就算拨了同样也是与事无补。
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又按了按太阳穴。连日的明争暗斗让他疲惫不堪。
中纪委的火力是越来越猛了原先只是围绕着北线三市的地方诸侯打转而现在呢这把火终于烧到了自己身上。
今天这一出还只是序曲。可就这序曲却已足够让自己胆战心惊。
上来就直插软肋中纪委这一手真是越快越狠。得替自己和两个儿子好好打算打算了。
自己载进去那是罪有应得。可两个儿子。。。廖英明又望了一眼全家福凝视了妻子的笑颜好一会儿他像是保证似地自言自语:“我们的儿子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廖英明半闭双目集中着精神在脑海中重新估算起黑省的形势来。
江青海刘韵他们这对夫妻背靠赵先生这棵大树在短时间里应该不太会遭受损伤。
如果连他们都遭受了损伤那常委之一的赵先生面子何存?
再者江青海与刘韵本就是京城高干圈、TZ圈中的一员与各方的关联是层层叠叠不到最后一刻恐怕没人能知晓他们这对夫妻究竟有着多大的能量。
上面真要动这对夫妻恐怕还不得不提防别的TZ生出兔死狐悲之情!
要知道现在的TZd虽然没有了从前的威势可真要抱成了团也足够上面那几位头疼的。
另外黑省内部虽然存在着分歧比如宁伯伯这一派可终究还是江、刘夫妇的势力更胜一筹。
明面上江青海是黑省第二把手与省委书记一起执掌整个黑省大局。暗地里刘韵更是联合了黑省的八大TZ形成了攻守同盟共同进退。这样一个组合上面恐怕很难攻破除非在极短的时间里雷霆般地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换血。廖英明简单估算了一下厅局级干部至少要换掉两成半。
换掉两成半的厅局级干部呵呵这不是在开玩笑嘛!而且这两成半中廖英明可以肯定地说一句至少有一半是有大问题的!鱼死网破啊就是上面恐怕也得仔细权衡!
黑省的问题或者说东北的问题必将延续很长一段时间。这些问题只能一步一步解决今天进一点明天进一点。
江、刘夫妇如果搬不倒那么上面或者说中纪委的下一个目标又会是谁?
廖英明从没想过如此来势汹汹的攻势会以处理几个厅局级为最终目的。要知道这次的行动可是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的副书记亲自挂得帅。
这把火终将烧到副省这个级别的头上。除自己之外还有更适合的人选吗?廖英明苦笑。
原先他打算主动辞呈以便以退为进可现在看来恐怕是痴人说梦。
中纪委如今的举措甚至有些一网打尽的意味。就连刘韵极力隐藏的东西都在他们的打击范围之内何况自己?
看样子上面这次是铁了心就算弄不倒江青海和刘韵也至少要让他俩伤筋动骨。
这次。。。这次就算自己能够逃过一劫那下次呢?
原先自己打算主动辞职就有逃离是非圈的念头可现在看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实在不行的话只能采取最后一步了也算是为两个儿子留一条退路或许自己内心也期待着这样的终结。
廖英明笑了。只是这笑让外人看来有些高深有些莫名。
“廖副省长。”秘书在送完中纪委的同志后又来到了廖英明的办公室。
“什么事?”廖英明抬头望了秘书一眼。秘书的脸庞波澜不惊。算是锻炼出来了廖英明心道。
“江省长请您去一次说是有一个紧急会议。”
“好的我知道了。”廖英明拿起茶杯喝了口水然后整了整西装理了理领带抬步向门外走去。
省长办公室。
“英明来了啊先坐一会儿。”江青海正在打电话见到廖英明走了进来他捂着话筒说了一句。
廖英明点头示意知道了。
大约三五分钟后江青海搁了电话。他走到廖英明身旁的沙坐下轻声道:“情况对我们不太有利啊。”
廖英明一怔望了望江青海只见江青海的眼槽里布满了血丝。
这还是原先那个意气奋的江青海吗?这还是原先那个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江青海吗?
廖英明的心中只有震惊。看情形江青海与刘韵的日子也极其不好过啊!他心中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如果事有不逮某些惊天隐秘真得被中纪委或者宁伯伯他们查出来的话上面那位赵先生会不会丢车保帅彻底放弃江刘二人?
廖英明心中又是一惊!或许江青海与刘韵对此也有些担心吧。真若如此那这场战役必将旷日持久震惊天下。江刘二人与赵先生也同样处于博弈之中就像自己与江刘二人一样。一节接着一节。
“又生了什么事?”廖英明强打起几分欢笑。在外人面前他笑得还算自然毕竟那是场面工程可在江青海面前就不太需要假装了。
“三山市出现了梅花珈状病毒疫情(此疫情为虚构)来势很凶在三天里已经有351人感染21人死亡。感染与死亡的人数还在持续上升。”
廖英明听后点了点头“这个情况我已经了解了。”
“由于分管科教文卫的黄副省长到德国考察公共卫生体系去了而其他的省委常委、副省长要么不在省内要么手头上的活计实在太多抽不开身。”讲到后来江青海瘪了瘪嘴“所以省委常委开会决定让你先把手头上的事务放一放赶赴三山市领导具体的防疫、抗疫工作。”
廖英明听后笑了。
江青海也笑了他知道他刚才那番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别的省委常委、副省长工作紧要、紧张而分管经济、工业的廖英明他的工作、任务就不紧张了?!经济先行啊现如今还是经济先行的年代啊!
可这有什么办法呢?前面省委常委会议上省委书记就是拿这个理由堵了他一记。江青海苦笑省委书记也耍起滑头来了想脱身事外。
让廖英明领导具体的防疫、抗疫工作等于是把他从哈市给调开把他从分管经济、工业的位置上调开把他局限于三山市以利于中纪委调查某些重要问题。
中纪委手中的证据还不足以对廖英明进行双规。。。便想出了这么一招也真算是费尽心思了!
廖英明离开哈市后哈市这盘棋由谁来掌控?由廖英明在三山市遥控指挥?没那么简单!中纪委一定盯紧了方方面面无论是谁只要一有差错必将遭到雷霆般的攻击。
那么由他亲自出面控制哈市的局面这个念头江青海也起过但他更担心的是这会不会是中纪委或者说上面的又一个陷阱把他逼到台面上的陷阱?!
虽然刘韵从京城带回来了赵先生要他们一切放心的信号但江青海这心还是深深不安。政治人物说的话有时候就像放屁一样一文不值!
赵先生会保黑省保他江青海完全是因为这其中有着巨大的利益。但如果当中的风险过了所能获得的收益那。。。
江青海的担心比廖英明更为实际更为具体更为紧迫。他甚至想过赵先生是否会和上面的某位达成妥协以出卖他江青海和黑省来确保自己的地位以及利益不受侵犯。赵先生下一届毕竟是要退了在这种关头能不招惹出大的矛盾的话还是不招惹的好。
中纪委这一手真是够狠!
省委书记***也是一个老狐狸!江青海在心中咒骂道。不偏不倚***这能算是不偏不倚吗?五天前省委书记向他做了暗示一定会在这场黑省风波中保持不偏不倚的中立立场。江青海一想起这事就觉得一阵气闷。
也不能这么算了这次的常委紧急会议自己的人马没有全部到齐等过几天。。。一定要稍许还以颜色。
还有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廖英明在三山市是否会被中纪委的人秘密双规?这一点不得不防啊!
若是在哈市自己还能采取一些举措可如果在三山市那真是鞭长莫及!
江青海把自己的几层担忧大致地和廖英明说了说。他语重心长地道:“英明啊这么些年我们是互相扶持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可以说我江青海有今天的辉煌其中少不了英明你的功劳。从很早起我就把你当成了自己的亲兄弟。省委这个决定如果你要推脱那我一定支持!我的意思就算政治上冒点风险强硬一下也未尝不可。就算是留在哈市装病也比去三山市那个鬼地方好!”
说到后来江青海有些激动从他的嘴里竟然冒出了“三山市这么个鬼地方”的语句。
廖英明听后不仅莞尔。
暴风雨真是越来越猛烈了自己这次或许真得躲不过去了。廖英明有些悲哀在这种时刻他心中的某些话根本找不到人来诉说。江青海不行刘韵也不行自己和他俩终究不是一家人!
江青海所忧虑的廖英明已全部考虑了在内。他真得很想像江青海所说的那样滞留在哈市无论是装病也好或者打点什么药真得弄场大病也罢他真得很想留在哈市!这儿有他熟悉的一切。
可真要这样自己或许会后悔吧。某一个白天几名中纪委的同志在出示了证件之后对自己宣读双规决议。不敢想象!不敢想象啊!
照目前的情形这一天终将到来凭江青海和刘韵能保得了自己一时却保不了自己一世!判刑蹲监狱然后在监狱中度过余生运气好的话能挨到减刑七老八十地出来一边被人指指点点一边到街道和派出所填写刑满释放人员登记表。
这就是自己的余生?!廖英明绝对不能够接受!这样一来不仅他自己得背负骂名他的祖孙三代也始终抬不起头来!
还是按照自己的决定做吧这次中纪委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廖英明半闭双眼想到。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想办法先把少英、少杰送出国去以免夜长生梦。既然已经决定走那一步上面的看法也就无关紧要了!
廖英明叹了口气劝慰江青海:“青海你也不要顾虑那么许多了。既然是省委的决定那我还是遵照的好别让人以为还没怎么经历风雨我们已事先胆怯了!不论怎么说我们还是黑省双杰不说别的黑省这几年的经济展对俄贸易量增长我们都是功不可没的!”
“决定了?真的要去?”
廖英明点了点头。
“也好。你在三山市多卖点力尽量把舆论争取过来。舆论对你这个副省长的评价越高那么中纪委就越不敢轻举妄动。”
“这个我知道。”廖英明心中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要争取舆论但不光为了你所说的这个目的!
“我让刘韵也布置一下尽量保证你在三山市的安全真要到了万不得已也可以帮你准备一条退路!”这句话江青海说得很轻很轻轻到像自言自语一样。
廖英明心中苦笑:要能走要想走我早就走了。心田间剩下的只是一片哀叹与无奈。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中小企业司黑省调研组终于要回京城了。几多人喜几多人忧。
宁小小没有去机场送叶天她听从了父亲的安排只是单独见了叶天一次。没办法要注意影响不是。本来送送也无伤大雅毕竟叶天这个调研组是她前前后后一手伺候的。但前些日子她遭遇绑架叶天所表现出来的的紧张、关心甚至心急如焚实在是太醒目太碍人眼了!哎还是避嫌的好!
还是在她的私居她和叶天二人把酒欢言。
最苦莫过离愁!但叶天从宁小小的眼神中却没有分辨出半丝忧愁疑惑之色浮现上他的脸庞。
宁小小的确是个聪颖的女人。她莞尔一笑“我马上要调到天津去工作了。”这短短的一句听得叶天欣喜若狂。
“爸爸担心我再遭受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通过京城的关系把我调到了天津。”
“什么部门?”
“市政府办公厅。”
“那活可不少你吃得消吗?”叶天打趣道。
“在中小企业局我还不是一样做牛做马像接待、全程陪同的事儿还不是要我这个副局长亲力亲为?”宁小小还了一句。想到全程陪同宁小小就想到了廖英明。当初可是在廖英明的叮嘱下她才会以最高规格接待叶天一行的。
听父亲说廖英明这次名列中纪委调查名单的前三位麻烦不小。
这个如同大哥哥一样的男人宁小小现在已分辨不清对他究竟持有的是何种感情。特别是在知道自己的遇袭可能与他有关之后。
而叶天呢在短暂的惊喜之后估量起宁小小调职一事来。
宁父这一手颇为不凡方方面面都思虑极深。没有直接调北京而是调了天津高实在是高!
天津与北京咫尺之隔但毕竟是两个不同的城市。这一丁点儿的距离在某些时候可以止住无尽的风言风语。
而反过来说这丁点儿距离对两个情不自禁要一述衷肠的男女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天津市市政府办公厅一个绝对不简单的地方前后接触的都是省部级大员甚至省部级大员。比之哈市更接近中央政治。依宁小小的年龄、学识、能力以及宁父的手段来看宁小小要在这个层次向上几步绝不是一桩难事!。
其实就一个三十挂零的女子而言宁小小如今所占据的高度已经称得上是颇为不凡了。可照目前的情形宁父似乎有意把她朝更高层次再推上一推这其中的意味就值得深思了。
或许宁父还是不放心自己吧。叶天感慨。在他们老一辈看来政治利益远比感情纠缠更能把握住一个人的心。宁父是在铸造一个政治上自己离不开、放不下的宁小小啊!
不过这样也好。相信用不了多少时间自己就可以倚宁小小为左膀右臂了。
。。。
没有宁小小的送别会倒也并不冷清。有好些n市、k市的下岗、买断人员在听到叶天他们要回京城的消息后自地坐着火车赶到了哈市。被叶天和宁小小所救的妇人就是其中的一员。
“叶司长真是太谢谢您了。”妇人沉重地给叶天鞠了一个躬。
叶天连忙还了一礼开玩笑这可是大庭广众这一礼要是受了不说道德上过意不去就是舆论的压力也足够把人给压垮了。
只见不远处闪光灯亮起喀嚓喀嚓的快门声不绝于耳。
叶天顺着亮光与声响侧头一看是个金碧眼的外国妞她正晃着手中的相机朝叶天做着鬼脸。看穿着打扮以及脸蛋上的妆容岁数应该也不小了差不多有二十五六了吧。地域文化的差异叶天只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他朝着外国妞友善一笑。
“政府的补助都下来了吗?”“大家放心以后的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有什么事情就打我的电话我的办公室电话是o1o-********转****分机。呵呵可不要传给外人不然光接电话我就忙活死了。”
叶天和蔼可亲地与k市、n市的乡亲们叨唠着。从对话中大家都可以感觉到叶天的平易近人绝不像某些官员那样做的只是场面文章。
“叶司时间差不多了。”
叶天点了点头然后和现场的诸位一一握手。有些妇女在握手时甚至落了泪她们心中或许是这样想的叶天为什么不是他们的父母官?!
经询问知道详情的某些过路旅客特别是老年旅客在外围朝着叶天不住点头他们的视线中有着尊敬有着赞许有着肯定。有的还轻声说上这么一句:“好些年没见到这样的官了。”
是的老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他们肯不辞辛劳地赶过来送你你身上就必然有可敬之处!其实官做到这种程度也可以聊以自慰了!
“邵局长(黑省中小企业局局长)这些日子来麻烦您了。我代表我们调研组全体人员对您表示最真诚的感谢。”
“叶司客气了客气了。”邵鞘一脸笑意。
叶天与邵鞘重重地握了握手本想说些官场上的场面话但看了看围观着的n市、k市的乡亲们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在老百姓中竖起一块牌子真得不易!
“邵局长请代我问候一声宁副局长这次全程真亏了有她的陪同不然说不定要出什么乱子呢。呵呵。”叶天提了提宁小小不提的话反而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好的好的。叶司的问候我一定转告宁副局长。”
。。。
在去三山市之前廖英明主动探望了宁小小一次怎么说呢除了两个儿子以外宁小小是他在世间另一个放不下的人。
“你的屋子还是像以前一样素雅。”廖英明笑着说道只是这笑有些不太自然。
宁小小面对廖英明神色有些别扭不象从前那么自然。廖英明看在眼里不禁一阵感伤。他只能淡淡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宁小小从廖英明的眸子中看到了浓浓的歉意她的心坦然了一些她转过来安慰了廖英明一句“我爸爸说这事也怪不到你的头上。我爸爸相信廖大哥你是不会出手伤害我的。”
“小小请代我像宁伯伯说声抱歉。我知道在我当上这个副省长之后他对我很有些期许。遗憾的是我让他失望了。”
“廖大哥现在回头还不迟啊。”
廖英明长叹一声轻语道:“总是来不及了。”随后他转移了话题和宁小小说了一下三山市的疫情并再三叮嘱她在这一段时间内一定要注意公共卫生。
宁小小听着感怀良多。
在廖英明起身告别的时候宁小小叫住了他“廖大哥听我一句劝有什么问题可以向组织上反映相信组织上。。。”
廖英明深深地望了宁小小一眼这一眼中包含了许多宁小小细细分辨在廖英明走后她仍然还在回味决绝埋藏在廖英明眼神最深处的是一种无法言明的决绝!
三山市的疫情已经展到了井喷的临界点上情况十分危急。廖英明一到三山市便立刻投入到了第一线。
三天工作下来廖英明瘦了整整一圈。
“廖省长您还是休息一下吧。”在没人的时候三山市分管卫生工作的齐副市长劝道。
廖英明双眼一瞪“休息什么?现在能休息吗?我们休息好了下面的群众就休息不好了!”
“廖副省长说得实在是太好了。”一个火红色的身影从外面闯了进来。“廖副省长我是哈市卫星电视台的记者我想对您做一下现场采访。”
廖英明还没有表态。三山市的齐副市长已经吼出了声:“实在太没规矩了!领导在商议工作是谁允许你们这样闯进来的!许秘书许秘书你给我进来。”
一个中年秘书快步跑了进来。“齐副市长廖省长。你们找我?”
“谁让你把他们放进来的?要采访也不是现在啊你怎么和他们一样一点儿组织纪律都不懂?!”
“小齐算了。呵呵这两位小同志也不容易疫情这么严重还始终奋斗在第一线。在这种时刻就不要摆无谓的领导架子无谓的领导火气。这种时刻全市人民全省人民都应该互相扶持共度难关!”
“是啊廖省长说得对我们刚从寻阳医院过来呢。”摄影师嘟哝了一句。
齐副市长惊道:“这更不得了了!寻阳医院可是重灾区你们去的时候防护服穿了吗?出来时全身消毒了吗?”说着他又瞪了许秘书一眼似是在说“瞧你干得好事?!”
火红装扮的女记者可不依了道了一句“就领导的身体金贵?”
“小同志你怎么说话的呢?啊?你怎么说话的?我要向你们上级领导反映!”
廖英明心中暗道:前阵子几个省市一致向中央施压反对异地舆论监督。这事儿还真是办错了!
想着廖英明又摇了摇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保护地方利益嘛!
“小同志消消气。呵呵。这位齐副市长的身子金不金贵我不知道。我廖英明的身子反正和你们一样是肉做的不是金子堆起来的。呵呵。”廖英明揶揄了一下齐副市长。
记者与摄影师相视而笑。
齐副市长则显得很是尴尬诺诺道:“廖副省长这是这是哪儿的话。。。”
“小同志来吧。要采访什么抓紧时间等会儿我还得去下面转转。你们刚从寻阳医院回来是吧?等会儿我就去那儿转转。”
短暂的现场采访之后红衣记者向廖英明表示了要跟踪采访廖英明的愿望。
没想到廖英明一口回绝“小同志啊。要把这露脸的事让给那些工作在第一线的白衣天使们我这个半糟老头又不上镜就不要在我这儿多费时间了。呵呵。”
廖英明的风趣幽默让两个小同志大开了眼界。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啊。这得好好报道一下。。。
寻阳医院。
“齐副市长人太多了防护服不够啊。”医院的院长把齐副市长拉到一旁咬了咬耳朵。
“怎么搞的?防护服怎么会不够?”刚刚在廖英明那儿吃了瘪的齐副市长把气全撒在了院长的头上。“每年拨给你们这么多钱干什么吃的?”
“这个这个我也没有想到会出这种情况啊。防护服我们加定了好几次可全都在运来的路上呢。齐副市长您想想办法总不能让廖省长不穿防护服进去探望感染的病人吧。”
“想什么办法?把你的脱下来给廖省长穿。”
“你们在说什么呢?”廖英明把视线投到了院长和齐副市长的身上。
院长在一旁嘟哝“我自己也没有啊。病人实在太多了加班的医生护士比往常至少增加了4o人能抽调出来的防护服都已经投入使用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齐副市长搓了搓手走到廖英明跟前向他请示:“廖省长防护服不够您看这样吧。我们先回去等新的防护服送来以后我们再。。。”
廖英明皱了皱眉头“防护服怎么会不够?你这个主管副市长是怎么当的?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每说一句廖英明的声音便提高一分。
齐副市长连忙解释道:“我们没有想到这次疫情来得这么凶猛。。。”
还没等齐副市长说完廖英明便打断道:“你看看都什么时候了还尽找借口。多干点事少扯点话我的同志!”
廖英明最后那句话很重很重听得齐副市长这心立马咯噔了一下。
“明确地回答我新的防护服什么时候能到?目前工作在第一线的医护人员他们的身上是否都有防护服?”
“大概还需要两天。”齐副市长诺诺地答道。
“不要事事都大概啊可能啊要挑得起担子负得起责任!”
“两天。我回去后立即组织运输渠道一定让新的防护服两天内运达三山市。”
“一天半。一天半内新的防护服必须送达各医院。”廖英明命令道。
“是是。”齐副市长像小鸡啄米一样直点头。
“那你还楞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瞧着齐副市长的“奴才样”廖英明有些想笑。
忽然一个身影印入了廖英明的眼帘。单薄的白大褂白大褂外只简单地加垫了一层塑料纸。
廖英明拉过院长指了指问道:“这是什么?简易防护服?真是乱弹琴!”
“廖省长防护服实在是不够。”院长哭丧着脸。
廖英明很气愤气愤得想大骂一番可是他忍住了。院长也不容易不论过往他现今总是坚守在生与死的第一线。廖英明摆了摆手示意一众下属不要跟随独自向远处那位满脸倦容、一身疲惫的女医生走去。
“小同志要注意休息啊。”廖英明和颜悦色。
女医生显然对廖英明的慰问准备不足一时僵在那里。院长在走廊的另一侧见了心道:罢了罢了就赌上一次吧。院长快步走到了廖英明身旁。
“小杨啊这位是廖省长。他是专程来慰问第一线的医护人员的。”院长为女医生介绍道。
廖副省长女医生自然知道电视新闻中他时常露面只不过女医生没有想到廖副省长会亲临抗疫第一线。还正和自己交谈。女医生不自觉地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简易防护服咬了咬下唇瓣道:“廖省长这里很不安全。”
廖英明抬了抬眉他没想到女医生第一句话竟是这样的。
院长在一旁使着眼色但女医生恍若未闻。
“小同志你说说这里怎么不安全了?”
在院长把廖英明往办公室中请的时候廖英明问了一句。
女医生用很专业的术语解释了一下疫症特别强调道:“在15米的范围内此种疫症在空气中同样有很强的传染能力。”
“另外。。。”女医生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所着的简易防护服“无论是理论上还是实际中这种简易防护服的防护能力都微弱得可怜。”
院长听了一惊怨愤地瞪了女医生一眼在廖省长的面前说这话不是把他往绝路是逼吗?
廖英明肃然地点了点头“小同志你放心新的防护服在一天半以内就会送达。大家再坚持一下我——廖英明就和同志们呆在一起。”
院长惶恐道:“廖省长这可不行。这个地方真得很危险。您如果出什么差错我就是有1o个脑袋也。。。”说到后来院长的鼻音中都带着哭腔了。
“医生护士们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就如这位小同志所说的他们身上的防护措施少得可怜。他们等于是浑身赤裸地与疫症做着斗争是拿生命拼搏在抗疫第一线!难道我们这些做领导的上嘴唇搭下嘴唇不咸不淡地说两句慰问的话就可以了吗?谁的生命不是生命谁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心头肉?如果一遇到危险我们这些做领导的就缩在后头那这些医生护士们的父母会怎么想?他们是不是肯继续让儿女们工作在第一线?”
廖英明一连串的反问问得院长是哑口无言。而女医生则感动地双眸含泪。
“说得太好了!实在是说得太好了!”三人的背后传来了一个女声。
是那位先前采访廖英明的女记者。
廖英明微微一笑:“小同志你怎么又来了?”廖英明注意到这次摄影师没有跟来。
女记者的眸子闪着狡诘的光芒。
“说实话。”廖英明作势板了板面孔。
“廖省长您得先答应我不生气。”女记者讨价还价。
“行。”
“早上来的时候院长就以防护服不够为由没有让我们深入采访只简单地带我们在外面转了一圈。采访您时您不是说要来这儿看看嘛。我就想这说不定是一个机会可以深入地了解一下廖省长您的风姿以及工作在第一线的医护人员的真实工作情况。”
“小同志别尽给我灌迷魂汤。呵呵你恐怕是想看一看我廖英明到底是否言行一致是不是和那些只会打嘴仗的领导一样粗略地转一圈就回去!”
说这番话时廖英明的脸色带着笑意。女记者见了稍许放了些心。“廖省长您不是说好不生气的嘛。您是大领导宰相肚里能撑船。”
“中央现在可是狠抓‘公仆’精神。”廖英明半真半假地说了一句又稍微地吓了吓女记者。
此时此刻的廖英明才是真性情只有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只有真正看穿了某些本质才会真正做到通达真性情。
在走廊另一侧陪同廖英明一起来医院的三山市的其他工作人员看着对面那谈笑风声的四位不由都有些焦急。
“都这么长时间了廖省长怎么还不过来?”三山市政府办的一位副处长说道。
“是啊。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说这里面不会有危险吧。新闻里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报道。你说这疫症究竟是个什么样?”说这话的是市公安局的保卫人员。
“具体的材料昨天已经出来了。你们没注意?这疫症很厉害可以通过空气传播。前几天市委市政府下的感染人员一律隔离的命令很正确。”
“不会吧?这也是重灾区啊。那我们。。。”说话的瞅了瞅还在里面的廖英明“廖省长还在里面呢我们要不先请他出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没人搭他的话。
有一位还转移了话题“我听说上面早几天就知道了。空气传播这情况你说要多危急就有多危急。廖省长为什么会下来?还不是上面已经向省里做了汇报?”
“可这也不能瞒到现在才说啊!”
“说怎么说?如果拿不出确切的应对措施这一说还不得引起社会恐慌啊?!现在还只是一个公共卫生事件群众的心理一恐慌说不定就上升到政治事件了!”还是先前那位做的答他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说话的同时这眼神还传递着这样一种信息“政治意识这么差究竟是怎么让你混到市政府的?”
起头的那位副处长又出了声:“别再吓叨唠这些有的没的了。大家一起做个决定是不是现在就去把廖副省长给请出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没有言语。
这也难怪唯一负责的齐副市长被廖英明给撵回了市政府筹措防护服的运输工作去了。
留在这里的都是一些中层干部有家有小生活也都挺安逸。他们或多或少都对疫情有个了解。先前没有拦住廖英明是因为廖英明适才才骂过齐副市长而现在呢被大家一说都纷纷觉得这走廊三十多米的距离如同生与死的交接这边是生那边是死。
没有人言语因为没有人愿意去冒险。冒这种无谓的很不值得的风险。
齐副市长不在使得这里没有一个必然负责的同志。市政府的副处长今天跟来了三位公安局也来了两位卫生部门因为任务繁重只来了一位。这么多副处长究竟谁说了算谁负得了责?怪也怪齐副市长是灰溜溜地被骂走的走的时候并没有指定一位负责的同志。
想想也是廖英明在这儿还有谁能和他抢拍板负责的位置?
没人能负责就衍变为一干人等共同负责而华夏的共同负责有时候就是谁也不负责的代名词。
一个多小时后廖英明终于出来了。
只穿了简易防护服的他最终没被院长允许进入感染患者的病房。他和院长女记者女医生一行四人隔着病房的玻璃稍稍巡视了一下。
不过这或许就够了!
生命在疾病、疫症面前有时候薄弱得就像一张纸用手指稍微使点力就能轻松戳破。
先是女医生被确认为疫症疑似病人然后是院长最终廖英明与女记者也没有逃脱。
人人平等这个词大概也就在这方面异常的公正。
崭新的防护服终于送来了。可惜的是女医生永远也看不到了。年仅26的她在确认为疫症正式患者后不到三天就香魂逝去。
躺在病床上的廖英明知道后两行泪滑了下来。
廖英明与院长最终都没有挺住。。。
而女记者却凭借年轻、生命力旺盛的身体奇迹般地闯过了这一关。
她随身携带着的录音笔记录下了廖英明最后时刻的音容笑貌。
廖英明对于齐副市长的训斥;廖英明对于领导应该以身作则奋斗在危险最前言的讲话;廖英明对于医护人员自内心的关爱;甚至通过其他医护人员口述的廖英明在听闻女医生离开人世后所留下的两行热泪都被女记者一一记录在丫丫电子书。
廖英明死了但他却永远活在了三山市人民的心里。在疫情过后重回工作岗位的女记者在做节目时是这样说的。
廖副省长不愧为黑省的好省长黑省人民的好家长!
舆论的力量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特别黑省上层还有江青海与刘韵推波助澜的情况下。
追认烈士!
中纪委的同志似乎有些不同的看法。
从京城过来的一位中纪委的副处长着牢骚:“明显就是。。。”
“明显就是什么啊?小马又在嘀咕什么怪话?”他的直属领导这次黑省行动三个行动小组的组长之一走了进来。
“组长。廖英明我们不查就算了怎么还追认他为烈士?”
“他在三山市的表现的确当得起烈士这个称号。”就事论事组长肯定了一句。
“对了上面了话廖英明这条线我们不用跟了。凡是与廖英明有关的都不准再查!”
第二百章
“这怎么行?廖英明这条线费了我们多少工夫啊?不跟他这条线要等哪年哪月才能挖到上。。。”副处长只说到“上”这个字便猝然而止。
只见组长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副处长有些懊恼低叫了一声“头儿。”
组长摇了摇头“你啊你啊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实在让人气不过嘛!”
组长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副处长讨好似地掏出打火机凑到组长跟前为之点火。
副处长知道这是组长有话要说的前兆。
组长深深吸了一口烟在烟雾环绕中问了一句:“廖英明的问题我们查出来没有?”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虽然很有些不甘但副处长也只得实话实说。不过他还是加了一句“只要再给我们一些时间就一定。。。”
组长吐出一个烟圈微微一笑“缺的就是时间啊!”
“廖英明的问题就目前来看我们是毫无所获。至少没有充足的证据可以证明廖英明的的确确陷入了腐败的泥潭。”组长嘟着嘴弹了弹烟灰“廖英明死了按照纪检监察纪律我们对他的调查不得不就此终止。任何私下的调查都是违纪甚至是违法的!来时上头开了个会明确了一个思想纪检工作一定要在法律的指导下开展!”
“美国著名的华夏问题调查学家法学家社会学家爱思披得撩儿森在去年曾经做了一个学术报告题为《华夏在目前的状态下不可能实行三权分立》。该报告中一个核心观点是华夏的司法制度存在着相当程度的黑暗和薄弱环节。他甚至还引用了我们前总理的一句话‘什么腐败最可怕司法腐败最可怕!’”组长叹了口气“一个三权分立国家的学者竟然提出了这么一个论题不能不让人深思啊!”
“听说主席和总理都看过这个报告。总理看完报告后说了这么一句‘司法工作一定要在合规合法这个限度内进行!’司法工作是这样那党的纪检工作呢?更需要如此啊!”
“我们不继续调查廖英明的问题不是退步反而是进步了!”组长一字一句抑扬顿挫地说道。
停顿了一会儿组长拍了拍副处长的肩膀“刚才说得只是一个层面还有另外一个层面。就目前的证据来看我们不能证明廖英明违法犯罪而廖英明因公殉职倒在了抗疫第一线的确引起了巨大的社会反响。追认烈士。。。恩。。。就算没有上层的暗箱操作我相信这个烈士三山市市委市政府也一定会为廖英明大力争取!廖英明如果不被追认为烈士那。。。下面的人呢?那些基层的医疗工作者那几个医院的院长、副院长呢?!”
“可就算这样廖英明这条线我们也不用全部停止啊!”副处长有不同的意见。
“是的。很多调查其实可以绕过廖英明但我们的对立面不会这样认为只要我们的调查一出格他们必然会百般阻挠并且极其可能在廖英明的问题上给我们使绊子!”
组长语重心长地道:“反腐斗争有其长期性、艰巨性两个特征。这一点你一定要充分认识!你知道在我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一个腐败分子是谁吗?”
副处长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听着。
“是当年g省的柳智清。他当时也时任副省长。不过他没有廖英明那么聪明也没有廖英明那么果决!廖英明不简单啊在情况还没有危急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做出了此种抉择留下了身前身后的善名不简单呐!知道吗?按照廖英明在黑省的经营就算他的腐败问题完全败露他仍旧有一定的机会潜逃出国。可他没有这么做反而看穿了生与死这一关不容易!真得不容易!”组长又长叹了一声。
“刚才那是题外话现在回到柳智清的身上。柳智清那个案子我是主要经办人员。”组长的眼神充满了思索和回忆。“对于自己的罪行柳智清倒是看得很开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供认不讳。但对于其他更高层次的涉案人员直到执行死刑他始终紧咬牙关不肯供认一丝一毫!在他死之前我和专案组组长曾经见过他一次试图进行最后一番努力。你知道他当时的状态是怎么样的吗?”
副处长摇了摇头。
“他惨然地对我们一笑只说了这么几句‘我死都要死了还和你们搅和什么?上面真要想查就算没有我的交代也能一查到底。上面若不想查就算有了我的交代还不一样遮遮掩掩?!’”
“我听后只有‘震撼’两字。”
“反腐斗争不是有一腔热情一身血性就可以了的!”组长再次拍了拍了副处长的肩头然后留下沉思的副处长离开了。
就如组长所言反腐斗争有其长期性与艰巨性。轰轰烈烈的黑省风暴在廖英明死后没过多久便逐渐趋于平静。
整个风暴一共处理了7名厅局级官员27名处级官员41名科级官员声势不可为不大影响的范围不可为不大!但黑省省长江青海以及省长夫人刘韵安然无恙。
直到一年后大家对于黑省风暴逐渐有些淡忘的时候中央的一个任命让已平静的湖面又起了些许涟漪。
中央调任江青海为hZ部部长、党组书记。
江青海离开后的哈市官场商场上的某些有心人私下颇有些议论。
“中央这一手意义非凡啊。”一位挺着啤酒肚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说道。“老马你在机关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老马还没做答四方桌旁的另一位先了声:“意义非凡?我倒不觉得。上次那个闹得沸沸扬扬的黑省风暴还不是一样奈何不得江刘夫妇?人家中央有人!而且还神通广大!”
老马笑了笑:“一切还没有明朗化。不过省委、省政府里面对这事儿都议论纷纷。”老马压低了声音:“的确有些人说中央这一手是架空江省长。以便。。。呵呵一年前那事儿或许还没完!”
“还没完呐?上次各级干部处理了大约1oo来个这还没完难不成真要把黑省的干部编制给打残了中央才肯收手?!”刚刚那个抢先声的男人又道。“不要忘了这次江省长可不算平调。部长兼党组书记真真正正的一把手啊!升了呐!”
“打牌打牌莫谈政治莫谈政治!”一位始终在砌牌的老者慢悠悠地说道。
“张老您在京里神通广大有什么内幕给我们透露一二。”老马恭声道。
“党代会马上就要召开了。”老者砌牌的动作有些颤悠他的嘴里隐约地呢喃了这么一句。
党代会然后就是人大。。。赵先生似乎也应该退了。。。不过这已是后话。
******************
回到京城后叶天整日忙于奔波往返于各种会议各种应酬。没办法谁叫他这次出了大名了呢!
好不容易稍许有了一晚上休憩却又被一身私装的孙昕(中小企业司司长)给拉了出来。
“司长?”叶天有些哀怨他刚刚洗完了澡正准备上床和楚玉以及两个小宝贝煲电话粥。
这些日子以来他觉得对玉儿母子三人有些冷落正打算做些补偿可没想到。。。
“历教授从欧洲讲学回来了。他想见见你。今晚唐主任(改委主任)可是亲自作陪你面子不小啊。”孙昕拍了拍叶天的肩膀。
真不是时候!叶天心中暗道可在面上却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他笑道:“唐主任作陪可完全是看在历教授的面子上。呵呵。”
见面的地点是历教授的私居。
完全中式的装修以花梨木作为主要用料木色本身的凝重体现出了主人的严谨与厚实。
书架上、床头堆满的中外书籍与书桌上的古砚墨宝相得益彰渗透出深厚的文化底蕴。
“来坐坐。”历教授的面容称得上慈祥额头上印刻着几条皱纹或深或浅但丝毫不给人苍老之感反而孕育着渊博和深沉。
“老师。”叶天恭声唤道还十分尊崇地鞠了一躬。
唐主任笑着打趣叶天:“小叶啊这拜师宴我们还没吃呢你就叫起老师来了啊。呵呵。是不是想省掉这一顿呐?”
历教授和蔼地点了点头口中直道:“好好。”
四人坐定。历教授稍许考教了一下叶天的学业颔笑道:“还算沉厚。”
唐主任再次出声:“原本我以为小叶的经验和才学是在实践中积累起来的没想到对经济基础理论掌握得也颇为扎实。”
历教授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毕竟唐主任夸得是他的准弟子而这位背景极其深厚的准弟子对他颇为恭敬尊崇。
文人或者称为知识分子他们的虚荣心其实是最为浓烈的。
历教授又赞了赞叶天:“难能可贵的是各种知识、历练、经验能够很好地融会贯通。这一点相当的不易。小叶你的那几篇论文、报告我都阅读过了。写得很中肯也很富有技巧。”说到技巧二字历教授又对着叶天一笑。
叶天琢磨着这笑的含义。经济之笑还是政治之笑?
“小叶现在是硕士学历我就收他做博士研究生吧。这个名是挂在中科院好呢?还是挂在北京大学好?”历教授望了望唐主任但其实还是在征求叶天的意见。
不过作为老师问学生这种问题在规矩上总有些不合。
唐主任思索了好一会儿。他也不是很清楚这其中是不是有些讲究。或者说叶家对这些是否有些讲究。
这两年来高层的北大、清华之说影响颇深呐。
唐主任沉吟了一会儿道:“还是挂在中科院吧。这样学术气氛也更加浓厚一些。你说是不?小叶。”唐主任还是征求了一下叶天的意见。他征求叶天意见就没有那么多说法了也不存在合不合规矩。
叶天点了点头。唐主任的疑虑叶天也有着同样的思量。
接着就是简单的拜师宴。历夫人以及家庭服务人员做了满满一桌子小菜正等着历教授、叶天四人。
现在也不流行磕头拜师了。不过叶天还是必恭必敬地给历教授鞠了三个躬。尊师崇道这四个字其实也是立身之本。
历教授、历夫人十分的满意都欣慰地笑着。
唐主任、孙司长也在一旁乐呵呵的。叶天的举措的确是相当漂亮。
最终离开历教授家已是23点多了。
叶天谢绝了历教授的挽留毕竟历教授家离中小企业司的距离相当遥远在目前叶天饱受各界关注的情况下上班迟到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不要生的好以免引起有心人的非议。
记得叶天从哈市回到北京的头天晚上老爷子只留了一句话给他:“从现在起各方都观望着你。而你要尽掩锋芒夹起尾巴来做人!”
第二百零一章
国务院西部地区开领导小组从建制之初就是一个省部级机构。该小组由国务院总理张向阳任组长副总理何家立担任副组长。华夏中央、国务院23个部门的主要负责人担任领导小组成员。
国务院西部地区开领导小组下设办公室在国家改委单设机构具体承担领导小组的日常工作。办公室主任由改委一把手唐主任兼任副主任有二其中一位大家熟悉万分是当年赶赴u市为叶天捧场做秀的钱主任叶父叶正详的老相识。
叶天此次回京的第二日便被中组部有关领导找去谈话。谈话的内容不外乎两点一是叶天近时期的表现非常突出多次受到上级领导的表扬和赞赏希望叶天在工作上再接再厉扬艰苦奋斗的优良作风;二呢要叶天做好充分准备组织上将本着锻炼青年干部的目的给叶天再加些担子。
大约半个月后叶天获命兼任国务院西部地区开领导小组办公室综合规划组副组长、经济社会组副组长。
就此叶天肩挑三个实权职位。并且在待遇上也破格提了一档正式享受正司级待遇。
此时距离叶天与王毓的婚礼不足两周恭贺叶天双喜临门的亲朋好友那是络绎不绝。
一次饭后黄大黄伟新神秘兮兮地把叶天拉到一个聚会说有一些新朋友要介绍叶天认识。
paRTy的场所说不上有多隐秘但却足够奇特是京城郊县的一个农庄农庄四周包围着白桦树与麦田不远处还有一个马场。
黄伟新驾驶着丰田从小路绕进了农庄。
叶天坐在副驾驶座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和黄伟新打着屁。
“是什么朋友啊让我们黄大那么积极主动?”
黄伟新神秘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是军方的还是商界的?可先说好了非法集会我可是宁死不参加的哦。”
“知道你怕死。真是非法集会要拖也不拖你。说不定隔手你就把我给卖了。”黄伟新还了一句。
叶天摸了摸鼻子不甘地嘟哝了一句:“说得什么话嘛。我的人品就这么差?!”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这些话也只能私下开开玩笑真要涉及到政治问题那其中的严肃性、肃杀性绝对可以折磨死一个正常人。
“是商界的朋友。”
叶天皱了皱眉头低吟了一句:“商界的啊。”
也难怪叶天疑惑。像他和黄伟新目前所处的层次除非真遇到香港李氏一般的商贾他们还真不放在眼里。当然场面上的客套那是另论。
会是何方神圣呢?能让黄大这么费心总不至于是内地财富榜上的人物吧?
除了荣氏家族叶天想不出内地财富榜上有什么人物值得深交。就保守估计这两年叶天在u市、T市的收益已经过了3亿。至于身边的黄大嘛总也是虾有虾路蟹有蟹路只要不是太过没落的高干子弟在钱这方面就不会太伤脑筋。
其实明目张胆的贪污受贿是最愚蠢最弱智的那些被抓被杀的腐败分子真是一点儿也不值得同情。他们的智商、能力实在是太低下了就是不出错在任上最多也只是一个庸吏绝不是一个能人。
就在叶天胡思乱想时车子慢慢地开进了农庄。
“颜雅?”远远望去伫立在农庄院落里的女人赫然是当年中央台最为出名才女主播颜雅。
颜雅二十二岁出道二十五岁便已跃入华夏最著名主播行列所获奖项荣誉无数。只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在三年后处于事业最颠峰的颜雅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中央电视台。根据内部人士透露说颜雅觅得了金龟婿。可最令人惊异的地方就在这里颜雅的金龟婿始终不露庐山真面目藏在千山云绕之后。颜雅也不像现在的一些女演员、女主持人稍许嫁了个有钱人就百般千般的张扬像是旁人不知道她的幸福美满一样。
叶天瞅了瞅身边的黄大。
黄伟新朝着叶天微微一笑跨步朝颜雅走去。
叶天满肚子疑问却也只得跟上。
说来也好笑当年叶天就读大学时与宿舍里的弟兄们评选心目中的白雪公主。颜雅就以最高票数荣获“寝室杀手”这一桂冠。
除了小月叶天当年最想得到的或许就是颜雅了。
叶天自嘲一笑都三十岁的人了还整天像个少年郎一样喜欢白日做梦。
“女主人别来无恙?”黄伟新和颜雅打着招呼。
颜雅莞尔一笑“托福托福。”说着颜雅又向叶天颔了颔“这位就是叶司长吧果然俊挺不凡。”
叶天笑道:“原来今日聚会的主人就是当年夺得佳人归的神秘人物。呵呵这纠缠心间数年的迷团今日终是要解上一解了。”
颜雅伸出纤手与叶天握了一握“叶司真是过奖了。”
“当年我这兄弟最爱看的就是颜雅你的节目。呵呵说不定当年还是少年的他心中暗恋于你也未尝可知。”黄伟新笑嘻嘻地打趣道。
叶天面带微笑不动声色。
颜雅也表情如常。
“两位里面请。”颜雅的声音极具磁性。
望着颜雅款款而行的身姿叶天评估着四周的一切物与人。
对于即将会面的主人叶天很是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
黄伟新的余光仿若不经意地打量着叶天。
叶天的呼吸声黄伟新也仔细地分辨着。
一切如常。
这个叶天是越来越深沉了。黄伟新心中暗道。旁人只看见了叶天的气焰叶天的嚣张却没有内里仔细了解过这个叶氏家族的第三代。
叶天在东北的举措让京城里的某些公子议论纷纷。有的甚至在黄伟新面前指桑骂槐说是叶天帮着外人对付他们这一伙同气连枝的TZ。
黄伟新听后也只是笑笑。不过他对于叶天的急进也同样有些不以为然觉得叶天有些浮躁气。但今日一再试探却又觉得大为不同。
似是而非琢磨不定。。。总之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似乎在所站的层次上叶天比之同辈又高了一层这种东西只能隐约觉察而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叶天已经进步到这种地步了吗?黄伟新有些感慨。
他们这一辈其实也在激烈地竞争着。虽然在很多场合在很多问题上他和朱行等人一直都以叶天为主角。但相互之间那种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竞争也始终存在着。
虽然论家世论目前的前景叶天要高于他和朱行。。。但将相本无种啊!就拿最清楚的一个例子来说当年某几位大TZ的幕僚升官的度甚至过了TZ本人。而最终TZ们由于平民势力的反对没有进入最高层甚至进入中央序列的时间也要比幕僚们晚上一两届。
话说回来他黄伟新还不是叶天的幕僚呢!大大小小他也是一个角!日后的政坛未必他就屈居叶天之下。
可今日的试探与揣摩让黄伟新争雄的心淡了许多。的确叶天的成长度若远过他们这也就没有比头了。
农庄里闲闲散散聚着一些客人或坐或立有的一二聚有的三五成群。但人数绝不会过二十个。
众人多表现的气质风貌都很不错。
由里到外至少叶天没有觉察出爆户的张狂与浪荡子的不羁。
叶天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意。
“叶司、黄司这边请。”颜雅不时与叶天、黄伟新交谈两句以免怠慢了贵客。
黄伟新的心还是有些纷乱他没有注意到颜雅的话语中把叶天置于前把老朋友的他置于后。
而叶天心里则不住揣摩这其间的主人到底有何种不凡让他与黄大两人一路行来却始终不露尊容。
行到里院布置更显西化摆设中有些甚至是模型、骷髅叶天的眸子一路扫去评估着其中的价值。
终于来到了最里间行到门前时颜雅在叶天耳畔道了一句:“外子身体有恙所以不能亲临门口迎候二位在此我代外子再次表示歉意。”
叶天笑了笑黄伟新则摆了摆手示意没有关系。
第二百零二章
“究研客人到了。”颜雅在门外轻轻唤了一声。
叶天与黄伟新跟在颜雅的身后进了房间。
先印入叶天眼帘的是一部智能轮椅体积比一般的轮椅大上许多可以满足使用者的许多特殊需求。
而后才是主人的风貌。四十多岁脸颊棱角分明两道剑眉是又黑又浓一双精眸炯炯有神。
叶天朝着主人善意一笑双眸聚焦在主人的脸上始终没有望向那裹着厚实毛毯的双腿。
“叶司您好。鄙人姓徐名究研。今日冒昧请您来此一聚还望不要见怪才好。”
叶天上前两步微微蹲了蹲身子与徐究研握了握手。“徐先生客气了。”
“我说究研啊你也太给这小子面子了吧。我第一次和你见面时你可没这么礼遇我哦。”黄伟新也走上了前。
徐究研笑了一笑道了一句“黄司还是那么幽默。”
此时此刻叶天仍旧摸不清徐究研的底细。
颜雅把叶天和黄伟新请到沙上落座然后推着徐究研来到沙一侧。“两位是要茶还是咖啡?”
“茶就好了。”黄伟新道。
“叶司呢?”颜雅侧过脸问道。
脸蛋还是那么精致声音还是那么动人。叶天心中想着可面容却无比正经呵呵人家丈夫可正侧坐于旁。“蒸馏水。”
“哦。”颜雅微微一楞在涉外场合要蒸馏水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可在私秘聚会中拥有这种“情调”的人还真不多。
“什么时候改口味了?”黄伟新捶了叶天一记。
“最近嘴里有些涩兴许是累的只想喝点清纯的东西。”叶天嘴上回道心中却在估摸着黄伟新与徐究研的交情。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被黄伟新捶打的地方。
在三个男人闲谈的时候颜雅在一旁辛勤地忙碌着。叶天并没有刻意注视只是他的位置正对着颜雅那个方向。
型变了不复从前那种清爽利落却更显得妩媚动人长长的大波浪披在肩头梢处挑染了几丝金黄。
一开始的交谈很显客套徐究研不时会恭维叶天两句不过这种恭维叶天并没有拿它当回事儿。
他知道徐究研恭维的不是他叶天本人而是叶家第三代这个身份!
慢慢地在黄伟新的承接带动下三人的话题逐渐有些深入。
徐究研似乎对叶天的东北之行很感兴趣。
他轻轻拍了拍轮椅的扶手说道:“我在东北住过整整5年。”
这句话让叶天心中一惊这个徐究研不会与东北的事儿有关吧。
不过徐究研的后话让叶天打消了顾虑。“那时侯东北的生意好做啊不过就是场面上有些凌乱时不时出个张强李北之流的市场上慢慢有些乌烟瘴气。”
“后来我就去了俄罗斯。哦。那时候还不叫俄罗斯呢。就这样奋斗了五六年幸运地赶上了黑水那头的惊天变革。”
徐究研就像是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情脸上波澜不惊。但叶天知晓其中的风险与困阻绝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涵盖。
上世纪最后十年的俄罗斯真是一个冒险者的天堂只要你敢用血敢用命去赌或许就会获得一片璀璨的天空。
有人说现在的华夏与那时的俄罗斯很像很像甚至有异曲同工之妙。
“可以说俄罗斯的变革我也是见证人之一。”徐究研的面上浮现出一丝骄傲但转眼即逝。
黄伟新为叶天解释道:“究研曾经是丘拜斯私有化团队的顾问与丘拜斯先生有着十分深厚的友谊。”
“哦。”叶天轻轻点了点头。丘拜斯嘛是那个丘拜斯啊。
叶天的神情还是平静如常。
但面上的镇定并不能抹去心头的震惊!丘拜斯这个名字熟悉俄罗斯私有化进程的朋友一定不会陌生。就是他亲手把俄罗斯最富油水的石油公司、矿山企业交到了垄断巨头的手上。这些巨头依靠整个俄罗斯的财富非常迅地在国际财富榜上占据了一席之地。
这位丘拜斯副总统在整个俄罗斯私有化进程中可以说是毁誉参半。
叶天并不怀疑黄伟新所说的真实度。能够让黄伟新这么当回事儿的要真没什么实力叶天反而不信!
“丘拜斯先生我是久仰大名了可惜无缘相见。”叶天客套了一句。
徐究研微微笑了笑。
在随后的交谈中三个男人都放得很开。特别是叶天借机向徐究研请教了一些关于俄罗斯私有化进程的问题。
徐究研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而黄伟新在中间推波助澜挥着催化剂的作用不多时叶天已完全融入了氛围与徐究研相处得十分融洽。
两人之间也不再“叶司徐先生”这样称呼而是直接互道姓名。
“究研这次回来是想。。。”叶天试探了一句。
叶天摸不清徐究研的目的。像徐究研这样的人物无论到哪里都会混得如鱼得水这一点叶天完全肯定!
虽然叶天还不知道徐究研究竟有多少身价但粗略估计绝不会低于3oo个亿。这还只是从先前交谈中徐究研自己透露的“他在俄罗斯石油公司、印度洋石油集团中拥有一定的话语权”中推算出来的。
3oo个亿在内地财富榜中差不多可以排上位了。
想到这里叶天有些想笑。
那个英国佬自己国家不呆偏偏跑到华夏搞什么乱七八糟的财富榜真以为华夏人都特别愚蠢钱特别好赚?!
不过这种财富榜在某种时候还的确有些稳定人心的作用。上榜的都是能见光的钱或者说是已经赤裸裸呈现在大众面前的钱。
这种钱一般不太脏不会引起大众的明显反弹。与其劝导大众不要仇富还不如把光鲜的一面摆放在大众的面前。钱通过自身努力是可以赚来的!
徐究研也稍许询问了一下叶天对于私有化进程的看法。
关于这个问题叶天没有说得太多只是粗略地谈了几句有些空。
黄伟新在一旁笑呵呵的品着茶。徐究研也没什么两样。
相反叶天觉颜雅的眼神中似乎隐约透露出一种不屑。
看样子不是把自己当成纨绔子弟就是把自己当成嘴里千篇一律的陈腐官宦。
私有化进程呵呵这个问题可不是那么好谈的。特别是在徐究研这种身份的人面前!就算是徐究研是黄伟新介绍的和黄伟新关系特别密切也同样不行!
不过对于私有化的问题叶天心底第一次认认真真、系统化地直接面对!
先前那番谈话可以说是一种启迪。
叶天拿起蒸馏水瓶喝了一口。在喝水的同时他注意了一下黄伟新的神情。
恩看情形黄伟新与这个徐究研的确关系颇深。至少刚才那番言论黄伟新在此之前就已有了耳闻。
甚至在某些方面黄大已经与徐究研达成了共识至少观点上不会想悖!
黄大这次把自己拖来有没有别的什么目的?光是介绍朋友这么简单?
叶天有了疑问。
是黄大想把自己拖入这个圈子还是这个目前看来以徐究研为主导的圈子想通过黄大把自己纳入进去。
叶天寻思着。
这种圈子很难说很难说啊!叶天的手指不自觉地敲击了两下。
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5o来岁的老绅士敲门走了进来恭声道:“先生夫人宴会已经准备就绪。”
颜雅向老管家点了点头老管家转身走出了房间步伐就如同进来时那样轻微。
贵族式的职业管家。华夏也开始有这种玩意儿了!
看那老管家的仪态举止所受过的训练一定非常专业而且所耗时间一定十分漫长。在华夏能用得起这种管家的人不会太少但有资格聘用这种管家的人绝不会太多!
颜雅望了徐究研一眼然后微微福了福做了个“请”的手势。
“让颜大才女相请实在是不敢当。”黄伟新站起了身手上轻轻拉了叶天一把。
叶天就势也站起了身。
颜雅恭顺地推着徐究研的轮椅与叶黄二人出了房间沿着来时原路向大厅走去。
第二百零三章
徐究研把大厅中的诸人为叶天细细介绍了一番。大多数都是生面孔有几位叶天还算熟悉是京城几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不过看情形这几位在徐究研的小圈子中排名比较靠后影响并不大。
让叶天感兴趣的一共有五位分布于汽车火箭动力生物科技金融等领域。
在叶天的印象中华夏涉及上述领域的商贾大多属于小打小闹型的可面前的五位却明显不是。
诸人似乎对叶天的来历也非常清楚徐究研介绍时他们大多面带微笑地恭维几句什么“后生可畏、江山代有人才出”。
在短暂的应酬之后在徐究研的引领下诸人开始进入了正题。
商人们的正题永远和利益相关。
不过在场的或许都不属于一般商人这个范畴。至少他们的目光并没有局限于各自的领域之中。他们交流的信息、看法、分析似乎都意有所指而目标正是整个正在蓬勃展的大华夏。
自己该不会正处于寡头会议之中吧。叶天有些莞尔他瞧了一眼身侧的黄伟新。黄大似乎听得兴致昂然。
“我个人意见华夏大约还需要经历两个五年计划她的所有制改革才会进入一个相对稳定期。”表看法的是那位金融界的朋友。
“目前华夏的所有制改革就力度上没有当年俄罗斯那么剧烈。但其中有一个问题需要大家深思。俄罗斯的所有制改革造就了一批在国际上赫赫有名的顶尖巨头。国内无论是政界的还是学术界的人士在谈到这一点时都大摇其头。可孰不知华夏的境况也同样好不到哪块儿去。”
叶天注意到徐究研在笑这笑虽是淡淡的不太明显但。。。
谈到俄罗斯的问题在座的还有比徐究研更有言权的吗?叶天不知道所以他感觉到徐究研的笑意有所指。
金融界的朋友继续表着他的看法“俄罗斯的所有制改革富了整整一批人那华夏的改革呢?不说别的就拿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官煤来说华夏的改革也同样不容小窥啊!当然拿官方的话来说官煤是非法的呵呵大家要知道五千年来华夏从来都不缺铁碗手段。山西至和市的市委副书记、纪检委书记前些日子曾谈到一个问题‘我们都不太敢查了!’拿他的话来说从查禁初始到现在该市已66续续有1oo多个党政干部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处分。”
“华夏的改革也同样造就着一批人。只不过的它的过程比之俄罗斯更为隐秘更为隐蔽罢了!”金融界的朋友推了推金丝边眼镜朝着叶天和善一笑“这一点我相信叶司长一定深有体会。”
“叶司谈些看法?”颜雅为诸人的杯子中又添了些茶水。
望着颜雅似笑非笑的目光叶天乐了说些就说些吧反正已经被黄大给骗来了。
“有些问题我没有进行过深入研究在这儿也就不表具体的看法了。没有调查就没有言权嘛!”叶天轻轻一句就把“官煤”的问题给回避过去了。“官煤”呵呵这个问题可不好讲讲得不好被传了出去就是无组织无纪律不顾社会影响这种大帽子扣下来可是会死人的!相反有些更为尖锐更为激进的问题倒可以在这儿说上一说就算传出去了也可以做“忧国忧民”的解释嘛!
“先前我向徐先生请教了上世纪9o年代俄罗斯私有化进程中的某些问题获益非浅啊!”叶天先是客套了一下。
徐究研微微一笑道了声“阿天你过谦了。”
阿天这两个字在不同的人听来有不同的意味。在名字前面带个啊可以说是一种方言也可以说是关系亲密到一定程度后的呢称。
在座的很多人的背景叶天都不太清楚但在座的大多数人对于叶天的背景都心中了然。
听闻徐究研唤到“阿天”不同人自有不同的理解。
“我觉得与其拿俄罗斯和华夏的私有化问题做比较还不如实务一些。看看华夏在改革中究竟有哪些问题应该引起整个社会群落的深思!”
叶天饮了口茶觉得嘴里还是有些涩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
颜雅见了立忙给叶天换了蒸馏水。
叶天笑着点头示意。
颜雅重又坐回了徐究研的身旁。
“华夏的所有制改革力度的确不如俄罗斯那么剧烈但是!”叶天拔了一个高音身旁的黄伟新似乎震了一震。
“但是当前华夏的公共服务与社会保障不客气地说一句比之经过长时间经济倒退期的俄罗斯还有不如!”叶天把身子往后靠了靠一脸的肃穆。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偏差上世纪9o年代初俄罗斯‘5oo天自由化改革中’几乎所有的工厂被私有化但整个改革方案独独留下了住房与公共服务领域!直到今天俄罗斯人还在享受着前苏联时代几乎免费的公共服务——教育、医疗!再以莫斯科的住房政策为例平均收入可支付倍率是四倍!四倍啊!”叶天放低了声音很有些感慨“再看看我们华夏的京城、上海是多少?!”
“在公共服务与社会保障上我们的改革或许正在考验国人日益薄弱的承受能力!”
短时间的沉默过后在座的诸人都不约而同鼓起掌来。虽然有些凌乱虽然没有开大会言讲话时那么热烈但这也足够了。。。
“嘟嘟。”叶天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叶天打开一看是子田的他猛然想起今天是子田的生日。
叶天微微一抱拳给诸位告了个罪便拖起黄大让他送自己回市区。
在叶天、黄伟新走后没多久聚会便也散了。
颜雅简单地操作了一番徐究研所座的轮椅靠背慢慢倾斜下去渐渐地趋向了水平。
徐究研闭上了双眼享受起颜雅的指压来。
颜雅的动作很细致。
忽然徐究研问了一句:“你看叶天这个人怎么样?”
颜雅先是一怔想了想后答道:“不太好说。”
“恩?”
“我试探了他好几次似乎已颇得宠辱不惊的真髓。”
“宠辱不惊吗?他这个岁数。。。应该还不。。。”徐究研仍旧闭着双眸。
“究研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何必再去掺和那些有的没有的呢?一个不慎我们或许会成为国之罪人!”颜雅劝道。
“国之罪人?你这样想的吗?”徐究研睁开了一丝眼缝。
“我。。。”颜雅似乎欲辨已忘言。
丰田车开在郊区公路上。
“这个聚会你觉得怎么样?”黄伟新把脸侧向了一旁的叶天。
叶天微微一笑。黄伟新从叶天的面色中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
“还行。”叶天又补充了一句:“都是能人啊!”
黄伟新点了点头附和道:“的确都是能人!特别是究研。”
“对了黄大这个究研你是怎么结识的?”叶天似笑非笑地又道了一句:“这种朋友我怎么没有几个?”
“这不是给你介绍了嘛。”黄伟新“呵呵”一笑。“究研嘛我是通过颜雅认识的。你不知道吧。颜雅是我的小师妹我读研二的时候她正好大二。前年校友聚会在导师那儿我们恰巧遇上了后来就一直保持着联系。”
叶天“哦”了一声。
“你这个小师妹也颇为不凡啊。”
黄伟新没有接话反而问道:“这个圈子你有没有兴趣?”
“多认识一些朋友总是好的只不过。”叶天顿了顿。
“你觉得他们谈的问题太过入骨了?”
“是有一些。”叶天嘴里虽这样回但这心中却波澜起伏。恐怕不是入骨一些吧!有徐究研这种能人在。。。难说难说啊!
对于徐究研组织这种聚会的目的叶天很好奇心中也做了种种猜测甚至把自己替代到徐究研的位置上进行了某些。。。
徐究研究竟是怎么想的?他是否想成为华夏的丘拜斯呢?!
叶天瞥了黄伟新一眼黄大的心里是否。。。
华夏终究不是俄罗斯啊!
俄罗斯的道路也不可能适合华夏这一点黄大不可能不知道。另外就算徐究研想成为华夏的丘拜斯这个筹码也不可能简单地下在还隔着最高层十万八千里的他们二人身上!
难不成徐究研真有耐心等他个十年八载的?
或许他只是简单地想谋求利益?国际巨鳄吗?
叶天的心思很繁复很纷杂。到他这个程度每件事都力求想得通把握得住!
私有化——真是一个富有魔力的名词!
叶天的手指不自觉地击敲着。
这次聚会的其他人呢?他们的目的和徐究研是否相同?或者他们只是有意成为新时期华夏的寡头?!
资本力量的抬头?真得这么简单吗?不要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
“在前面路口放我下来就行了。”
“这里?”黄伟新瞧了叶天一眼。
叶天点了点头。“对就这儿。”
叶天和黄伟新打了个招呼便独自离去。不远处一个交警跑了过来“这儿不准停车。”不过只是瞅了瞅车牌交警便把后面的话给吞回了肚里。
叶天左拐右拐拐进了一个停车场。
子田的明黄色的保时捷在停车场里格外的醒目。
坐进车里叶天先是搂过子田深深印下一吻。
子田也格外地投入两条藕臂缠绕着叶天的颈项。
良久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了开来。
“不好意思迟到了。”
子田俏皮地答了一句:“没忘记人家的生日就好。”
叶天莞尔一笑:“还真差点忘了。”
子田不依地捶了叶天一下。
叶天情不自禁再次搂过子田的娇躯在她粉嫩的脖颈上轻轻琢了一口。
“明天肯定要起印子。”子田嘟哝了一句。
“就是要她起印子啊。我要告诉别人叶子田名花有主了叶子田名花有主了!”叶天叫得挺大声。
“别闹了我们走吧。”
“好。”
子田动了车子。
保时捷在四环上飞驰。
“三江股份的事情都解决了吧。”叶天问了一句。
“都解决了。我哥这次算是被完完全全地挤出了市。”
叶天又想到了那句“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
马博涛怎么也不会想得通他一力建立的市根据地会这么不堪一击。自市市委副书记刘希被双规以后他真真切切地成了孤家寡人。而李家两位大少也没有留下什么言语拍拍屁股便离开了市。原先商议好的入股合并方案转眼成了一纸虚言此时此刻的情形别说当日议定的2o%了就算是3o%、4o%只要李家两位大少肯留下来主持大局马博涛也别无二话。可。。。
第二百零四章
站在欧式别墅的小阳台上侧目望去晚霞萦绕夕阳西下清风习习拂来不免让人生出日落黄昏的倦意。
子田从屋内走了出来一身意式时装把她衬托得格外高贵冷艳黑白的色调极尽鲜明也极尽张扬。
因为自己的关系子田在做着改变从青山空灵流水潺潺慢慢演绎为牡丹花开斗菊争艳。
叶天微微一笑。
子田站到了叶天的内侧两人的身影在夕阳的余辉下散着淡金色的光芒似静似动。
“有心事?”子田轻轻吟了一句。
“独望夕阳多呈无可奈何。但两人互对却似乎多了些生动多了些趣意。”
对于心海构筑子田本就异与常人闻叶天此言银铃一笑。“终是一个变字。”
是啊终是一个变字。为了叶天子田越来越喜人间烟火世间情事对于这个曾经游走空灵的女人来说愈显牵挂羁绊。
而叶天呢?或许心道本是世情。
“三十而立。”叶天有些激昂有些慨然“以何而立?”
叶天的双眸对上了子田的双眸。
子田笑了流水潺潺的意韵重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目前与叶天关系相近的女子中或许只有她才称得上了然面前这个男人。
先前见他独立夕阳之下身形虽挺拔如常可心中却不可避免地生出些许酸楚。
那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意境或许只有站在他身后的自己才能够感受到。
听闻这句“三十而立以何而立?”子田笑了这笑中带着些许泪花。
面前的叶天终究不同了。
此刻的她倒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触了他的改变。
但她知道从此以后的他心中的私秘比之昔时将更多上几分。
男人生来或许就是为了挑起世间的重担。
仿若有了某种明悟叶天的心慢慢静了下来像沉寂一般。先前独望夕阳的种种感慨也逐渐远离而去。
叶天感觉到一阵温暖一阵心安他知道子田就伫立在他的身侧。
情或许能分成几份爱或许也能瓣成几朵碎瓣。可这心灵相通却实在是可遇不可求的!
叶天觉得他很幸运。
从子田处回来以后叶天开始流连起京城各大图书馆来。
他知道他需要的是什么。
著作只有经得起时间检验的才能称得上是著作。
伟人之所以伟大就在于伟人有其独特的思想并能把这种思想付诸实践。
让叶天寻寻觅觅的是前人遗留下来的足迹。自与徐究研一晤后叶天对于自身的前途对于心境的把握有了另一种突破。
他觉得他是时候留一些东西总结一些东西下来了。
只有付诸纸面才能真真切切地去面对。
他——叶天不应该也绝不可以成为那种整天只知道混迹于权势中的官场混子!
人活在世上还是得留点东西下来的。
这种希翼留存的最好不要一沿再沿直至古稀暮年。
最美的只是黄昏而不是黄昏落幕后的死沉!
《东欧1o年变革》《东欧经济理论回顾》《再看东欧经济史》对于这一类书叶天没有单一阅读而是把它们和西方学界的某些政治经济理论对比着研究。甚至在这种研究中他还夹杂进了华夏权威领导在权威时期所做的某些点评与预测。
叶天的政治理念在慢慢成型。
成型得应该不算太晚!要知道十有八九的官员要么是根本没有政治理念要不已被“本本”教育的空洞虚夸!
道路问题不是一个基层官员能够看得清研究得透的。但基层官员中若没有有识之士研究这方面的问题那么一个国家的前进路途就值得让人担忧了。
“断层”这个问题其实在上世纪8o年代的华夏分外突出。
坐在阅览室靠窗的座位上叶天时而奋笔疾书时而如同聆听圣人言似地恭敬抄录时而又侧望着窗外黄叶飘零。
粱凤来了京城已经有小三个年头了。
在那位叶大哥的朋友的照顾下她的入学、生活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
可让她少女心中有些遗憾有些懊恼的是叶大哥与她之间已许久没有了联络。
她对于叶大哥的印象还是维持在两年半之前。
挺拔英俊富有魅力这些词汇虽然略显俗套却完完全全是少女心中白马王子的形象。
临县的u市近两年搞得风风火火听说全是叶大哥的功劳。有很多次她都曾鼓起了勇气要登门拜谒以表谢意。可每次想到朱门深院这心思不由自主地熄灭了几分。或许她心中还有着某种矜持和傲然。。。也是凭她的相貌三年里多少同班同系甚至不同系的同学或光明正大地追求或借助某些外在因素氛围隐约地一诉衷肠。
三年过去了。她已不再是当日偏僻县城中的青涩女孩。大都市的气息或多或少沾染了一些装扮虽说不上多么时髦但“温婉女性”这个词已经能够形容得到她身上。
“看什么呢?”身旁同是志愿者的寝室好友轻推了梁凤一把。
“哦。没什么。”粱凤轻声回了一句。
这时叶天合上书籍整理了一下桌面走了过来。
粱凤的心一颤。叶大哥莫不是看见了自己。隐约地有一种喜悦在心中跳动。
“先生对不起。这本书属于非带出品。”室友拦住了叶天的身行。
“哦。”叶天一楞。想了想今天是周六眼前的两位看上去是女学生应该是休息日来图书馆帮忙的志愿者。
不对那个没有出声的女孩看上去好是面熟。自己一定认识。叶天翻腾着自己的记忆努力寻找着面前人儿的影踪。
叶天又细细打量了两眼。纵是看多了佳人的他也不免为少女的容貌喝上一声彩。
“粱凤?”叶天有些忧疑抱着不太肯定的语气试探地问了一声。
“叶大哥你还记得我?”粱凤很是高兴。
“记得记得。瞧我这记性回到京城工作有一段日子了一直繁忙着俗务始终没有探你一探。呵呵。你这个做小妹的可不要责怪大哥啊。”叶天轻轻拍了拍粱凤的头点头道:“恩两年不见小丫头倒是出落得更加漂亮了。”
叶天的动作很有些亲昵看得粱凤的室友怔了怔。
室友拉了拉粱凤的衣角“阿凤他是?”
“他是我大哥姓叶。你和我一样叫叶大哥就好了。”
叶天朝着粱凤的室友点了点头。从皮夹里抽出借阅证交到对方手里。
这是一张特别借阅证可以外借一至三楼的任何书籍文件是叶天托该馆的副馆长亲自办的。
这种借阅证粱凤和室友也是初见室友有些不放心想去请示。粱凤却拉住了室友。到了京城后她才越体悟到面前这位叶大哥所积聚的巨大能量。或许对于叶大哥的认识她比父亲粱米更要清楚几分。叶大哥有这么一种证件一点也不为奇!
特权的力量她比身旁的室友更为明了。
粱凤代替室友处理了一下叶天的借书清单然后让叶天签了个名。
对于两个小丫头叶天又怎么会为难痛痛快快地签上了大名。
“小妹你什么时候下班。等会儿晚上你陪大哥一块儿吃点也算是大哥给你赔罪。”
初始粱凤很是兴高采烈可望了望墙壁上悬挂着的吊钟她的秀眉微微一皱。
“去吧去吧。这儿有我给你顶着。没事儿的。”室友笑着推了推粱凤。
“那就谢谢你了。”粱凤笑着轻拍了室友一下。
“那改日你得请我吃烤鸭。”室友轻声在粱凤耳边提着要求。
“行。到时候一定吃胖你。”粱凤非常爽快地应承道。
叶天带粱凤去的并不是那种很高级的餐厅。一来碰遇上熟人不好说话毕竟他的婚礼将近这种时候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一妙龄少女成双成对总有些说不过去。二嘛女孩子的心性很多时候会越养越刁的。叶天并不认为这个从西南出来的灵动少女能在极短的时间里适应京城夜幕下的繁华。有时候白日与黑夜的极度反差对于粱凤这样身心还在成长着的少女极为不利!
叶天当年把粱凤带出偏僻的西南是为了造就而不是为了让繁华虚荣遮蔽住少女的双眼。
隔着餐桌细观少女的举止言语虽没有受过系统调教但已很有些都市女性的气质与风韵。
女人的确是一种擅长模仿的动物。叶天得出了这么一种结论。
粱凤细细说着s省的旧事叶天听着有时也插上一两句。
听着粱凤的诉说叶天的眼前下意识地呈现出他短暂却回味无穷的T市生活的场景。
一个个人物一副副场景是那么生动那么栩栩如生。
“哇。。。”在T市的市一人民医院两个婴孩从母体中呱呱落地。
一个应该守侯在手术室门口却又无法守侯在手术室门口的男子正坐在医院门口的轿车里一面忐忑不安地搓着双手一面凝视着手机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龙凤胎母子平安。”当夏商把这一消息通报给叶天的时候。叶天的欣喜与激动诸位可想而知。
“爸爸我当爸爸了。”当时叶天的嘴里就这么絮絮叨叨的两句。
转眼爱子和爱女都已两岁了从牙牙学语到蹒跚慢步。自己这个父亲当得或许不是那么的称职。
又是一个场景从叶天眼前滑过。
那是柳玫。。。听说她已经在大上海立了足。这个消息在原来的T市纪委流传着。
山顶上的那一夜。叶天终生难忘。风与叶的纠缠日与月的追逐。
什么叫幕天席地那一夜就是。
柳玫的喘息、呻吟每次回想起叶天都有一种亢奋对于男人来说或许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不应该这么说得到了却又失去的永远是最值得男人怀念留恋的!
粱凤或许感觉到了面前叶大哥的异样她停下了声音。
“怎么了?”叶天一怔后问道。
“叶大哥你刚才的神色好像是旅途中的过客在回望在追寻。”粱凤轻轻一笑。
“是吗?”叶天也笑了。
或许他的确已到了回望、追寻的年龄。
叶天与粱凤用完饭出了包厢。
“说吧想再到哪儿逛逛叶大哥陪你。”
“那让我好好想想。”粱凤侧着脑袋笑着。
“哎吆。这不是粱凤粱美女吗?我不是看花了眼吧。她旁边竟然有个男人!”一个诧异、慵懒的声音在叶天与粱凤的耳边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