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你们都知道!
平日的酉震是冰冷,可这样躺在身侧,却能给她既温暖又安心的感觉。
本想抬手将他那条压在身上的腿推开,却不下心碰到他的下巴,微微一愣,发现他并没有被惊醒,轻轻松一口气,眨了眨水眸,小手抚上他的面容……
为何这个世界的男子都如此俊美呢?孟元飘和师永年都生的如此俊俏,那四个护卫也都是俊男胚子,而面前的酉震更是俊美的有些不像是凡人,冰冷出尘的气质像极了坠落人间的天使……手指轻轻滑过他的剑眉,挺秀的鼻子,落在他略带清凉的唇上……
哈哈,敖浩轩见她偷偷吻男生,定然会笑话她!琴儿老牛吃嫩草……她兀自皱了皱眉,可是这感觉如此诡异而甜蜜呢,带着一丝疯狂,让她微微的上瘾。
压不下心中澎湃的悸动,却又怕他听到强烈的心跳,被子轻轻往上拽了拽,压住胸口,希望能压低心跳的音量。一折腾,困意全无,见他仍是没有反映,又来了精神,重又凑过去,这次来个大胆的好了,反正他睡得这么死也不会擦觉!
壮着胆子凑上去,刚碰上,紫眸倏然铮亮的睁开,里面荡漾着邪魅的微笑,一只手迅速箍住她娇小的身体,双唇还没有愤慨,他的话语都喷过来,“孟琴儿你偷偷吻我?!”
做坏事的小孩被抓到喽!“我……”小脸红透了,灼热一直蔓延到耳根,幸亏月光不太明亮,窘像不会被发现!
酉震失笑,“想吻就吻吧,我又不会介意!”做出一副慷慨的样子,“喜欢的话,我可以吻你!”
早膳,一群人围坐,俊悟仍是最先开口,“孟琴儿,你从早朝一直脸红的现在呢,是不是昨晚着凉,让太医瞧瞧吧!”
“我……”
她一个字说到一半,酉震便环过她的肩,还体贴的夹了菜过来,“俊悟说的不错,若是着凉了不舒服,应该找太医瞧瞧的!”可能是自己身上太冷,昨晚抱着她太久,害她着凉吧!
承载将盛好的孟琴儿粥推过来,“这粥的配方可以治着凉发热,趁热喝吧!”看她的样子的确有些不正常,隐隐的担心。
孟琴儿微微一笑,不敢再抬头,感觉一双双眼睛都已经看到她昨晚做了坏事!恨不能整个脑袋都埋进那碗孟琴儿粥里!
“手!”一旁的师永年就一个字,见她仍是卖力吃粥,他再提醒一次,“手伸过来,把脉!”师永年就是个现成的太医,医术可是比一般太医高深几百倍呢!
脸色有些阴沉,与满座的“小男人”相比,只有他看出,那不是着凉,而是羞涩……却不知,昨晚又是在座哪一位有此“荣幸”,双眸环嗣一周,探寻着,整桌的人都默然不语!
她伸手,他搭上食指和中指。她的心跳很快,脉搏比平日强劲……眼神在她羞红的面上定了定,道,“没有大碍,怕是昨晚受到什么惊吓,压压惊便没事了!”
“惊吓?”酉震突兀而惊讶的开口,昨晚只是一个吻而已,怎么会吓到她?
几双眼睛猛然盯住他,让他心中巨大的疑问没有问出口,随即话锋一转,只道,“哦……我是说,昨晚明珠宫应该没有异状吧,怎么会吓到呢?呵呵……是吧,孟琴儿?”再不转移他们的视线,自己会被“眼神”分尸了!
孟琴儿慌乱的抬头,呐呐的道,“呃……是,呵呵,是啊!没有异状!”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让师永年愣了愣。
“用膳,用膳!”酉震笑着提醒,让大家误以为他已经是明珠宫的男主人!
师永年别具深意的看他一眼,“酉震昨晚没睡好?面色有些苍白……”
话语平常,只是问候关怀,让酉震也不禁正色起来,师永年的确是太关注孟琴儿了!他暗忖着,扯动唇角,“呵呵,什么都逃不过太傅的眼睛,的确睡得有点少,不过没有大碍!”
关注师永年和孟琴儿的当然不只酉震一个!
早膳之后,孟元飘悄悄溜进了明珠宫,在一众宫女太监的讶异中猫着腰,贴在书房的窗口下听着里面的动静。
而书房的罗幕上,则隐藏着一条蛇般大小、通体雪白的小龙,滴溜溜的紫眸瞅着桌案前的师徒二人。
写完一百个之后,师永年将纸递给孟琴儿,“读音要准确,千万不要弄错,我都在下面标注好了!”
“嗯!”孟琴儿点头,接过来,笑问,“这里面不会也有多音字吧?”
“没有,每一个字只有一种读音!”师永年道。
窗外的孟元飘纳闷,“这很正常嘛,难道是我太敏感?对……应该看眼神!”如此暗忖着,在窗纱上戳了一个洞……
罗幕上的酉震也觉得无趣,悄然旋动身体,本想溜走,却没想到师永年问了句很奇怪的话!
“昨晚上是酉震吧?”声音虽然温雅,却满是迟疑与不悦,甚至带了一点责备和怨怼!
孟琴儿的小脸倏然变红,眸子眨了眨,装傻充愣,“你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师永年没有理会,垂眸继续写着,口上却问道,“你……爱他?”
这句话让酉震差点从罗幕上摔下去,慌忙旋身,紧张的等待孟琴儿的答案!
而窗外的孟元飘则微笑,终于抓到师永年的纰漏……如此醋溜溜的问题,只能说明——师永年爱孟琴儿?!
为防止自己尖叫,努力捂住嘴巴……师永年二十七八,孟琴儿九岁……怎么可能?!孟元飘如此暗忖着,心底估摸着,自己可能是疯掉了——而且疯的还不轻!
“太傅……”孟琴儿不解他为何这样问,抬头看着他,“我迟早是要离开的。”
这句话让罗幕上的酉震和窗外的孟元飘都觉得莫名其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孟琴儿要离开?为什么离开?离开去哪?
“你确定能离开?”师永年凝视她的双眸,只有那双眸子是属于她的。
“确定,只要我找到制作飞船的材质,便可以修复,我相信自己可以做到!”这是孟琴儿体内——琴儿的话,她的自信都是敖浩轩给的!“也或许等我学会了巫术,不用飞船也能离开!”
经过这两天的学习,她已经发现这些文字的精妙。带有强大毁灭力量的贝情,不只是传说,绝对是情理之中!
“那好,从现在起,我停止教授巫术!”师永年说完,从她面前抽回刚才写的一百个字,“以后也不会教习了!”
他相信,以她的睿智,绝对能通过巫术轻而易举的离开!他宁愿让出使突文国的计划延后,也不想让她离开,若她执意要走,就去找那个所谓飞船的材质吧!
他研究过那个飞船的残片,那种又轻盈,又耐得住高温煅烧的材质,这个世界绝对没有!
“太傅,你这样做未免有失仁道!你没有权利让我留在这里,更没有权利干涉我的自由!”孟琴儿的口气越来越差,“巫术也是你让我学的,你当本宫是什么?说学就学,说不学就不学?”
“我没有当你是什么,只当你是琴儿!”师永年阴沉的看着她,“我不准你离开!”说完一阵风似的卷起所有的咒语文字,旋身离开。
孟琴儿错愕的坐在案前,愣愣的看着他离开,心中有一丝慌乱,最后的一句话,“我不准你离开!”像一个石子,落在心底,激起一片涟漪,一圈一圈的荡漾着……
“琴儿?!”酉震和孟元飘同时大惊,而酉震想起在行宫时,暴露“机密”时,她曾说她是来自公元5100年的琴儿!可她怎么会是公元5100年的人?她明明就是孟琴儿啊!
何安何定见师永年出去,悄悄进来道,“殿下,信王在窗外带了一会儿了,要请他进来吗?”孟元飘此时还趴在窗口上。
暗斥一声,只能进入书房,狠狠的瞪一眼何安何定,他们灰溜溜的出去之后,他才走上前来,干涩的笑了笑,“琴儿……呵呵……刚才你和太傅……”
他不知说什么好,果真如他所料是灵魂附身,可是他却仍是在心底把她当做最疼爱的琴儿!正如孟山儒所说的,他如此疼爱她,万一她真的离开了,他的确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晶亮桀骜的眸子看着他,“孟元飘,如果你无法把我当做孟琴儿,就叫我琴儿吧!我是来自公元5100年的人,因为研究空间穿梭而丧命,我不知道师永年用了什么法子,将我的魂魄逼入了孟琴儿的身体。”
她觉得再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他们能不能接受是他们的事,不能接受,她可以即刻离开!
第一百二十三章:给你自由
“呃……我……”孟元飘被她的坦白弄的不知所措,本来他是想逼问的,可没想到她这样理直气壮的“供认不讳”!
“如果你认为这是欺君之罪,可以带我去见孟山儒,欺君之罪我可以一个人承担,师永年当时所为也是出于无奈!”她忽然觉得很孤独,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自己!
“不……不必承担,皇兄不会怪你……我们可以聊聊吗?”孟元飘说着,坐在刚才师永年坐的位子上,“皇兄和皇后,应该都不会怪你,他们拿你当亲生女儿!”
“不……不必承担,皇兄不会怪你……我们可以聊聊吗?”孟元飘说着,坐在刚才师永年坐的位子上,“皇兄和皇后,应该都不会怪你,他们拿你当亲生女儿!”
“你的意思是他们知道我不是孟琴儿?”她惊讶的看着孟元飘,“你呢?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我不是孟琴儿?”
这目光桀骜锐利,如利剑般刺透他的灵魂,是属于琴儿的,令孟元飘不敢直视。
“你们都知道我不是孟琴儿,为何还对我这么好?”眸子眨动,眨动,眨出簌簌的泪花,躲在罗幕中的酉震心隐隐揪痛。
她深呼吸,忍住泪水,“我已经死了……但是,我还存在,你们的友善让我感觉像是在天堂,如果敖浩轩知道我在这样的世界重生,应该是欣慰的吧!”这是一直以来的感慨!“但是,我想念敖浩轩,从没见过他,却想念他的唠叨,喜欢像一个程序错误的机器人一样,只顾埋头工作……”
孟元飘绕过桌案,弯身,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她的眸子莹亮而桀骜,却又清澈干净,一尘不染,那的确不属于这个世界,星子一般的闪烁着,映出他俊美惊艳的面容,“你……曾经几岁?”
“二十三岁!”
“二十三!”罗幕中的酉震也惊诧不已,昨晚上自己在和一个二十三岁的女人!想起那种甜甜蜜蜜的感觉……也不错啊……
陪在他身边的一直都是她呀,二十三岁又如何?和一个九岁的孩子没什么区别……他不会介意,年龄对于他这样的龙来说,只是一件衣服……
“二十三!”孟元飘重复着,那说明自己没有疯掉!他松一口气却又皱眉,二十三——他抱过她,喜欢抱她坐在他腿上,整日亲昵相处,时不时勾勾她的小鼻子……
看着他的脸倏然间绯红,她不解的问,“怎么了?”
“没……没有……”孟元飘直起腰,“哦……只是终于明白,我需要两三日才能完成的折子,你为何能一个午膳的时间就能完成了!”
“哦!你两三日才能写完?那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笨呢!”她失笑看着他不太自然的面色。
“我笨?”孟元飘从没有听过别人如此评断他,别人都说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高高在上,英俊潇洒……唯独没有关于笨与聪明的评判,因为有师永年存在,别人都是笨的!他也懒得争辩什么,只是道,“哦……你不学习巫术……”
“巫术无所谓,去突文国还是不会延误的,而且治水也可以用我折子上说的……”一切仍是尽在掌握,没有师永年,没有巫术,她还是孟琴儿,还是朝野储君,还有琴儿的聪明与睿智!
“嗯,那就好!”孟元飘长叹一口气,“你……你……你还是……叫我皇叔好了!”
“呵呵,你不觉得一个二十三岁的人叫你皇叔很奇怪吗,我叫你信王吧!”她兀自决定,“我还有事要找俊悟天宇,如果你不想把我二十三岁的事说出去的话,就一切照旧吧!”对殿外道一声,“何安何定,送信王殿下!”
“是!”何安、何定进入殿中,见孟元飘还愣愣的,提醒一句,“信王殿下,请!”
一场雨刚过,空气中还带着潮湿的气息,走在树下,水珠自树叶上滑落会突然的打在皮肤上,如孩子般调皮。
五个“驸马”,明舟,并邀请了湘雨和蒋文博,一众人骑着马,浩浩荡荡在大街上引起一阵兴奋的骚乱……
孟琴儿和酉震共乘一匹,走在最前面,蒋文博揽着湘雨走在最后……俊悟天宇说那个带篮子的大球已经做好,他们要去几里之外皇宫特属的工匠院去查看一番!
承载的眼神早已穿透酉震的背,投射在孟琴儿身上,他就是不甘心,酉震不就是个子高一些吗,哼,等哪天他长高了,也能抱着孟琴儿骑马……
一旁的弘新则不这样想,小嘴一撅,策马跟上来,紫眸闪烁,“酉震哥哥,我也不想骑马了,你也载着我吧!”特大电灯泡,总是不会放过每一个闪亮的机会!
酉震头都没转过来,这家伙就知道坏他好事,偏偏还一副理所当然无辜的样子!失笑,“你这不是骑得好好的吗?我这匹马只能坐两个人!”
“我坐在你后面吧!”弘新锲而不舍的建议道!
“不行!”酉震环住孟琴儿的手收紧,孟琴儿抬头看了看他。/
“我就是想坐在你后面!”弘新皱着鼻子,像头牛!
孟琴儿笑道,“弘新不如我们换换吧,我骑马,你和酉震一起坐。”
“哦?”弘新愣了愣,紫眸转了一圈,道,“不用不用,你到我的马上来吧,我们一起……”
承载打断他,“你那烂骑术,万一摔到孟琴儿怎么办?”他也开始讨厌弘新……
“呃……我……”弘新咂了咂嘴,再也没有话,他的确没有想到这一层利害,万一摔坏了,他也会伤心的!
终于到达工匠院,整个浩大的工匠院分为几个部分,武器苑,船坞苑,车具苑……应有尽有,大至梁木,小至桌椅,都分工极为细致。
而孟琴儿的热气球,则是在船坞苑完成的,一群工匠已经整整齐齐排在院中恭候多时,而其中竟然还有几乎被孟琴儿遗忘的风信!
一身暗青的长袍衣装,发丝高束,清秀的面容,晶亮的眸子,俊雅中透着淡淡的高贵气质,让孟琴儿微微一愣,为何以前没有发现,这样子与牧英哲有些相似呢?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有血缘关系?
一身暗青的长袍衣装,发丝高束,清秀的面容,晶亮的眸子,俊雅中透着淡淡的高贵气质,让孟琴儿微微一愣,为何以前没有发现,这样子与牧英哲有些相似呢?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有血缘关系?
一众人跪下之后,孟琴儿侧首看了看天宇,天宇嘿嘿一笑,抬头望天,装糊涂。
“免礼平身!”
众人起身之后,风信走上前来,“殿下……”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孟琴儿已经绕过他,带领一群人率先走向那个热气球。
她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气球用的材质竟然比料想的尼龙更好,心中虽然有慨叹,却也并没有多惊讶,就像是明舟行宫的隔层可以隔绝水的渗透一样!
“做的很好!”孟琴儿道。
“谢殿下夸奖!”风信不知何时又走到前面来,弯身道谢。
“你做的?”孟琴儿抬眸看他,心中惊讶,若如当初孟元飘所说,风信应该是溪华国皇室之人,可为何会成为工匠……还能做热气球?但是,她并没有忘记,他对她的隐瞒!她用师永年送的匕首换了他回来,那匕首可是害她挨了一顿打!他连身世都隐瞒……
“本宫不要了,回宫!”艳红娇小的身影旋起一股冷风,声音也透着冷冽!
众人都不明所以,天宇更是大惑不解,以为风信立功,定然能加官进爵,到时候他这个小主人面上也能增光!却没想到孟琴儿却翻脸了……
“殿下……”风信的声音被抛在脑后。
“孟琴儿,怎么了?”酉震拉住她,“既然做的很好,为何不试试呢?你不是说那个球可以飞的吗?”
承载和俊悟匆匆跟上来,“孟琴儿,要不然先到凉亭休息一会儿吧……”
他们一眼看出关键在风信身上,平日和孟琴儿都是有默契的,她一个眼神,他们便知道她心中所想。而身后,弘新和天宇已经押着风信跟上来!
酉震和明舟相视一眼,不明所以,湘雨和蒋文博更是觉得莫名其妙,本来他们是来看新鲜的,这新鲜没有看到,却看这平日好脾气的孟琴儿发火了——就当是新鲜看吧!
一群人到了凉亭,孟琴儿坐在石凳上,对承载和俊悟道,“你们先带明舟、湘雨他们四处转转吧!”凝眉盯着风信,待一群人离去之后,她才沉了沉气道,“风信,本宫给你自由,你请便吧!”
风信慌忙跪下去,“殿下,风信自认并没有做错什么事,还请殿下明鉴!”
孟琴儿冷冷看着他,“嗯,你的确没有做错,而且还带我们走了溪华国的捷径,说来,本宫应该对你千恩万谢才对!”
“殿下……”风信皱眉,自这稚嫩的声音中听出了讥讽,她擦觉到了什么?溪华国的捷径……
“殿下……”风信皱眉,自这稚嫩的声音中听出了讥讽,她擦觉到了什么?溪华国的捷径……
他眼神中闪过一抹慌乱,孟琴儿迅速捕捉到,“本宫当初救了你并不期许你能知道捷径,只是希望你能全心全意成为朝野国人,但是,本宫发现,你并不适合做,所以,本宫打算放你自由!”
第一百二十四章:你真的要去?
“殿下!”风信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个小丫头暗讽冷嘲,到底是什么意思?
“朝野国,国风良好,民心朴实,而且本宫身边的人,相互之间也都是坦诚相待,你不适合在这类群体中!”说完,旋身向亭外走去。
“殿下,卑职知错了!”他适时让她停住脚步,“卑职出身溪华国皇室,本名里驹,国君牧英哲是我的叔叔,先前牧英哲以父亲夺权篡位之名将我满门抄斩,全家只有我一个逃了出来!因先前掌管溪华技工司,所以擅长技工,因牧英哲一直通缉我,所以才隐姓埋名,做了下等人!卑职不想给殿下带来麻烦,所以才一直隐瞒身世!”
孟琴儿转身,瞪着他晶亮如星的眸子,良久,“本宫相信你!”
风信长长的舒口气,没想到自己竟被一个小女孩看的不自然,那桀骜锐利的眼神,让他无所遁形,不明白这稚嫩的面容上,为何会有一双如此冷静而尖锐的眼眸!
“起来吧!”孟琴儿又走回来,坐回凉亭的石凳上,“回宫之后,本宫会向父皇请求升你为参政,正好南部治水也需要一个能精通技工的人,你意下如何?”
“这……”他本是溪华国小王爷,沦为逃命亡徒,又成为朝野国参政……
“若是你想为你一家报仇的话,先要让自己强大,眼前溪华与朝野乃是盟国,等解决了阳木国,我会请求父皇帮你为你一家讨回公道!”
解决了阳木国?讨回公道?这个小丫头是说要侵占阳木国,在侵占溪华国吗?她的野心未免太大了些!
还没等他答话,孟琴儿又道,“即日起,你随本宫入宫吧!那个热气球做的很好,升你做参政,也算是本宫对你的报答!”
“是,谢殿下恩典!”风信弯身恭敬谢恩。
“走吧,去看看气球!”孟琴儿前面走着,“若是能做成船型,再加一个引擎就好了,可以施以巫术,顺风逆风都可以维持相同的行速!”
“引擎?巫术?”风信一会儿挑眉,一会儿凝眉,“卑职倒是没想到这上面可以施以巫术,殿下心思缜密,卑职佩服!不过,引擎是何物?”
“呵呵,等回宫之后,慢慢告诉你吧!”她已经迫不及待的验看这气球的效果了!
“呵呵,等回宫之后,慢慢告诉你吧!”她已经迫不及待的验看这气球的效果了!
终于,热气球成功飞上了天,大篮子里乘坐了同行来所有大孩子和小孩子。:地上的人们对这气球指指点点兴奋不已,永年轻拂过,吹动衣袂,气球随风向着朝野皇宫的方向飞去……
风信骑着马,另牵着他们骑来的几匹马在下面走着。
湘雨欢笑不已,“呵呵,坐在这里面比飞的还稳当,孟琴儿,你这注意如何想到的?”蒋文博将她环在胸前,那馨香的长发扬起,洒满他的胸前!
“嗯,我一向都是在水底,鲜少能到天上来见识,呵呵,孟琴儿,说来还要谢谢你让我大开眼界呢!”明舟微笑着暼过湘雨,眼神落在孟琴儿的小脸上。
“这热气球是……”她的话止住,本要说这热气球是5100年最落后的交通工具,却又不想再让他们知道附身的事情!
“为何不说下去?”俊悟正听她要解释一番这气球呢,等了半天却不见她再开口,“孟琴儿,你怎么了?为何吞吞吐吐的?还在生风信的气呢?”
“没有,以后再给你们解释吧!”想到5100年她就想到了敖浩轩,也没了说的心思,又堆上微笑对天宇道,“天宇,我已经升了风信做参政,以后再找一个手下给你!”
“罢了,等以后再说吧,我现在也不急着当主子!”天宇微微一笑!他整日连自己都管不了,更何况是管别人呢?
“孟琴儿,开心点儿,我们也难得出来一趟!”承载靠近她,拍拍她搭在吊篮边沿上的手!
“嗯,有你们在,我很开心啊!”只是,到时候若真的离开,回到工作间,恐怕会无法适应那样的孤寂吧!现在的生活幸福的令人晕眩……
酉震使劲儿挤,挤,在拥挤的吊篮中,硬是在孟琴儿和承载之间,挤出一人大的空隙,他不会给承载任何机会!两条长臂像蒋文博环着湘雨一样,搂过孟琴儿……引来承载的一阵不满!
明舟在一旁失笑,“你们两个此时就成为情敌,以后还怎么得了!”
“什么……什么情敌?!”孟琴儿的小脸又红透了,酉震一碰她,就害她想起那晚的吻,尤其是一连几天酉震都偷偷到她寝殿来睡……
酉震冷笑两声,“哼!情敌又如何,反正你也不用凑热闹!”
明舟闷着气,不再吱声,一双眼睛瞄到湘雨身上。酉震又是冷笑,“不用往那边看,蒋文博比我还霸道!”毫不留情斩断明舟的视线。
确实如此,蒋文博自出宫开始,始终都没有送来过湘雨的手,时不时的揽住她,俨然就是“湘雨所有者”的样子!
害明舟都没有和湘雨说话的机会!
害明舟都没有和湘雨说话的机会!
阳木国,云湘宫,叶如芸恼怒的咆哮着,“这两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本尊白白生养了他们!蒋文博更是胆大包天……”随手对一旁的护卫道,“宣召冬廷和西遥!”
狸猫在凤椅下跪着,一幅憔悴衰弱的样子,“陛下,若是没什么吩咐,翟萦心先告退了!”
叶如芸站起来,走向她,忽然堆上微笑,“嗯,回去之后好好休息,至于酉震打你的事,本尊会为你讨回公道的!虽然没有顺利完成任务,也已经很不错了,回去听赏吧!至于摄魂石本尊会给你的,而冬廷,本尊也会尽快安排你们见面!”
翟萦心一阵欣喜,忙叩谢道,“是,谢尊上恩典!”说完,迅速旋身离开!
而她身后的叶如芸——那双和木叶红一模一样的凤目中,则露出阴狠嗜血的利光!“哼,想得到冬廷,下辈子吧!”就算这个男人不得她的宠,也不会拱手送人!
冬廷和西遥迅速赶到,西遥一身青竹的丝锦长袍,绝代风华,冷清的气质,摄人心魄而冬廷则是一身白衣,绣着泼墨般的梅边,儒雅柔美,出尘脱俗,自然的笑容,令人忍不住亲近!
两人恭敬行礼,叶如芸一挥袖旋身坐回凤椅,没有让他们免礼,只道,“湘雨和酉震的背叛,本尊也有责任,更可恶的是湘雨那丫头竟和蒋文博私定终身……既然已经无法挽回,本尊命令你们去亲手杀了他们!”
冬廷和西遥虽然素来不太较好,两人却仍是忍不住相视一眼,同样的大惊。酉震的背叛,西遥曾经试图阻止,而且已经断绝了父子关系,而湘雨的背叛则是出乎两人意料,湘雨一向柔弱,与世无争,怎会……
叶如芸的音量倏然抬高,“还愣着做什么?去杀了他们!”阴冷的口气,似乎已经将湘雨和酉震碎尸万段!
他们跟随叶如芸多年,自然知道她最痛恨的就是背叛,酉震的背叛尚且不论,连她最看不上眼的小女儿湘雨,竟然也能无视她的威严,公然背叛,叶如芸若不杀了他们,就不是叶如芸了!
两人只能应声,“是!”
干干净净的旋身退出来,冬廷拉住西遥,“你真要去杀了酉震?”
西遥叹了口气,凝眉看着他拉住他衣袖的手,“不,我会去准备毒药自尽!”他们似乎多年没有说过话,蛇与鹤之间本就没有共同语言!
“湘雨我未曾管教过,也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杀她,我更是没有权利!”他淡漠的皱眉,竟然记不起湘雨的样子!
西遥道,“湘雨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她,她和蒋文博在一起会幸福的!”
“多谢!”冬廷道谢,明白西遥比他更关心湘雨,他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我早已看透红尘,不如我们携手一起走吧!”
“嗯,不过,我还想见酉震和湘雨最后一面,你乐意陪同吗?”冰冷的眸子凝视冬廷出尘脱俗的面容。:“酉震的背叛是正确的,虽然我与他断绝父子关系,可还有几句话想要交代!”
“好!”冬廷微笑。
两人包裹行囊都没带,腾空飞往朝野。而隐于林荫中的翟萦心则慨叹着,却并没有跟上去,她还要探听消息,孟琴儿对她的信任,她应该报答,必须找一个有价值的消息,带回去立功!
夜色幽幽,明珠宫偌大的院落,娇艳的曼珠沙华静吐芬芳,露水悄然凝结,一片静谧。
东殿的四个小护卫躺上床后,却都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谴走守夜的宫婢,承载悄悄溜下床,弘新撑起身子,“承载,你去干嘛?”
“不干嘛,赏月,嘿嘿!”承载轻轻开门,趴在地上伸长了脖子向外瞧。
天宇也下床,跟过来,光明正大的打开殿门,“赏月不用如此辛苦吧,打开门去院里赏就是了,承载你何必趴在地上呢?”
对面西殿的窗口一条小白蛇如闪电般向正殿爬去,“关门,快关门……”承载迅速腾身,“这个酉震,哼,暗地里玩阴的……”说完返回床畔,抽衣披上,拿了软剑向正殿走去。通过孟琴儿的反常和酉震时不时的亲密行为,他早就怀疑酉震定是经常半夜潜入孟琴儿房中!
第一百二十五章:一声都不吭
“西爵那个老家伙,竟让朕的储君,做了国君?!哼哼,他这是什么意思?”孟山儒失笑,不可置信的看着翟萦心,“你这消息可确实吗?”
“是!卑职亲耳听到叶如芸和庞子丘谈论此事,而且叶如芸已经赶去英锦国,卑职担心殿下可能会有危险!”
孟山儒细细品酌,想猜透西爵的想法,却又想到孟琴儿那精灵古怪的样子,又觉得有可能。
“如果这件事办好了,本尊就会将你的摄魂石给你,当然,本尊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叶舒翼还可以与你共度两天一夜!”叶如芸说得很慷慨,她当然知道萦心早已暗恋叶舒翼多年,但是叶舒翼出元飘脱俗,无法接受她的妖艳与阴险,才和叶如芸在一起。
“很好!尊上既然开出如此优渥的条件,我哪有不接受之理呢!尊上只管等我的好消息吧,我绝对让孟山儒的宫中乱成一团糟!哈哈哈……”从她那胜券在握的眼神中,似乎孟山儒已经死在了她的面前。
孟琴儿没有回答具体的原因,这正是她心里的痛。
她本是孤儿,虽被丰项禹收养,却无法抹去心中对父爱母爱的渴望。她曾经搜集世界各地的家庭照片进行各方面比对,借此来寻找自己的双亲,却没想到,意外的发现父母与子女之间总有某些特定的相像之处,即使相貌上有差距,神态上也会相同,这也是遗传基因和后天习惯所致。
就如她初见樊鸿云父子,就算将他们分隔三处,不知姓名、年龄,她还是一样能判断出他们之间是父子!
这是一种莫名相仿的气息,深嵌在她的内心深处,虽然她最终至死都没能找到自己的父母,却无心插师师成荫,练就了这样的能力!
叶如芸看着她的样子一阵厌恶,冷冷的道,“不要只顾了自己行动,要与蒋文博配合!到时候你若坏了整个计策,本尊同样不会放过你!”
至于,叶如芸去英锦国……他就算现在派兵过去,也救不了孟琴儿了,只能在后面牵制叶如芸,以防她伤害孟琴儿。
见翟萦心还跪着,便道,“西遥和虞瑗在清风殿,你去吧!”
翟萦心迟疑的开口,“陛下……您真的让我去刺杀他们?”
“朕相信只一个西遥,你就打不过,更何况那清风殿还有四小护卫住着!”孟山儒说完,急匆匆走向鸾仪宫,远远的没有回头,有对翟萦心道,“清风殿也有你住的地方,不想回去送死,就留在介云吧!只是四个小护卫……你要学会和他们相处。”西遥整日被他们恶整,连那个清心寡欲的虞瑗都变了。
孟琴儿无视她的笑,“护卫不分年龄,他们的能力,你们会知道的!”四个小伙伴也纷纷点头,并露出坚定而沉稳的神色,让两个公主不禁一凛。
孟琴儿又介绍高子青,“这位是我介云国的将军高子青!”
高子青算是在青睐的行列,所以两个公主终于点点头,算是一一认识。
嘉梦此时才开口道,“我们为众位贵宾安排了房舍,请殿下和众位稍作休息,晚上会有接风洗元飘的高会。”
“有劳!”孟琴儿点点头。“且慢,两位公主,本宫尚且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成全?”
“谢主隆恩!”翟萦心起身又化为一只狸猫迅疾离去。
孟琴儿带着一身疲倦返回寝宫,却见酉震被绑在内殿的椅子上,口中塞着东西,警觉的看向四周,没有发现异样。
看着她过来,酉震拼命的摇头,制止她再往前走,“酉震,你怎么……”
她刚要上前去帮他解开绳子,一个艳红的身影倏然闪过面前,顿觉肩上一麻,四肢都像是被封住了一般,动也动不了。
“丫头,还认识本尊吧?!”叶如芸桀骜冷然的打量着她,“哈哈,不过本尊倒是差点认不出你了,这十四五岁的样子,倒是没有那岁的样子可爱,一身龙袍,更是不可爱!”她说着,带着长指甲的手上一阵利光闪过,将孟琴儿身上的龙袍扯了下去。
“嗯……呜……唔……#¥……”酉震焦急的晃动着椅子,绑住他的绳子若是一般的绳子也能挣开,可这绳子是叶如芸特意打制的,专门用来拴绑猛兽的,他百般挣扎也挣扎不开。
眼睁睁看着叶如芸的一巴掌,突然落在孟琴儿娇嫩的俏脸上,一个鲜明的红掌印接着显现出来,樱唇流出鲜红的血。
孟琴儿咬紧牙,一声都不吭,只是暗暗运行内力,尝试着冲破穴道。
“哼哼,怎么不呼救?六个辅政王,一群护卫,千军万马!你这个英锦小国君倒是厉害,夺了酉震,收了湘雨,丫头,你是要让本尊众叛亲离?”
叶如芸的声音像是尖锐撕裂的绸缎,“你能得逞吗?酉震还是本尊的儿子!”
叶如芸说着,自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喜欢酉震是吗?本尊就让你看看,本尊的儿子会不会离本尊而去!”
她倒出那里面唯一一颗药丸,“呵呵,这粒药本尊是要打算给你这丫头吃的,不过,本尊发现你是个很好的对手,所以,本尊还是给酉震吃!”
孟琴儿焦急的催动着真气,却越觉得心中焦躁,被封住的穴道堵塞的越来越厉害,真气冲撞心肺,“噗——”一口血喷出去。
这目光桀骜锐利,如利剑般刺透他的灵魂,是属于琴儿的,令孟元飘不敢直视。
“你们都知道我不是孟琴儿,为何还对我这么好?”眸子眨动,眨动,眨出簌簌的泪花,躲在罗幕中的酉震心隐隐揪痛。
一场雨刚过,空气中还带着潮湿的气息,走在树下,水珠自树叶上滑落会突然的打在皮肤上,如孩子般调皮。
五个“驸马”,鲁明舟,并邀请了湘雨和蒋文博,一众人骑着马,浩浩荡荡在大街上引起一阵兴奋的骚乱……
孟琴儿和酉震共乘一匹,走在最前面,蒋文博揽着湘雨走在最后……俊悟天宇说那个带篮子的大球已经做好,他们要去几里之外皇宫特属的工匠院去查看一番!
承载的眼神早已穿透酉震的背,投射在孟琴儿身上,他就是不甘心,酉震不就是个子高一些吗,哼,等哪天他长高了,也能抱着孟琴儿骑马……
她深呼吸,忍住泪水,“我已经死了……但是,我还存在,你们的友善让我感觉像是在天堂,如果敖浩轩知道我在这样的世界重生,应该是欣慰的吧!”这是一直以来的感慨!
“但是,我想念敖浩轩,从没见过他,却想念他的唠叨,喜欢像一个程序错误的机器人一样,只顾埋头工作……”
终于到达工匠院,整个浩大的工匠院分为几个部分,武器苑,船坞苑,车具苑……应有尽有,大至梁木,小至桌椅,都分工极为细致。
而孟琴儿的热气球,则是在船坞苑完成的,一群工匠已经整整齐齐排在院中恭候多时,而其中竟然还有几乎被孟琴儿遗忘的百晖!
一身暗青的长袍衣装,发丝高束,清秀的面容,晶亮的眸子,俊雅中透着淡淡的高贵气质,让孟琴儿微微一愣,为何以前没有发现,这样子与牧英哲有些相似呢?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有血缘关系?
还没等他答话,孟琴儿又道,“即日起,你随本宫入宫吧!那个热气球做的很好,升你做参政,也算是本宫对你的报答!”
虞瑗和西遥迅速赶到,西遥一身青西的丝锦长袍,绝代风华,冷清的气质,摄人心魄。而虞瑗则是一身白衣,绣着泼墨般的梅边,儒雅柔美,出尘脱俗,自然的笑容,令人忍不住亲近!
两人恭敬行礼,叶如芸一挥袖旋身坐回凤椅,没有让他们免礼,只道,“湘雨和酉震的背叛,本尊也有责任,更可恶的是湘雨那丫头竟和蒋文博私定终身……既然已经无法挽回,本尊命令你们去亲手杀了他们!”
虞瑗和西遥虽然素来不太较好,两人却仍是忍不住相视一眼,同样的大惊。酉震的背叛,西遥曾经试图阻止,而且已经断绝了父子关系,而湘雨的背叛则是出乎两人意料,湘雨一向柔弱,与世无争,怎会……
叶如芸的音量倏然抬高,“还愣着做什么?去杀了他们!”阴冷的口气,似乎已经将湘雨和酉震碎尸万段!
“是,谢殿下恩典!”百晖弯身恭敬谢恩。
“走吧,去看看气球!”孟琴儿前面走着,“若是能做成船型,再加一个引擎就好了,可以施以法术,顺风逆风都可以维持相同的行速!”
“引擎?法术?”百晖一会儿挑眉,一会儿凝眉,“卑职倒是没想到这上面可以施以法术,殿下心思缜密,卑职佩服!不过,引擎是何物?”
“呵呵,等回宫之后,慢慢告诉你吧!”她已经迫不及待的验看这气球的效果了!
“呵呵,等回宫之后,慢慢告诉你吧!”她已经迫不及待的验看这气球的效果了!
一众人跪下之后,孟琴儿侧首看了看天宇,天宇嘿嘿一笑,抬头望天,装糊涂。
“免礼平身!”
酉震担心不已,挣扎着连带椅子重重摔在递上。
“哈哈哈……”叶如芸冷笑,“哼,本尊就算定了你这丫头会暗中用内功冲破穴道,所以,本宫的一招,封住了你五处大穴,要冲破一个,其他四个都被牵动,反而越来越厉害!”
第一百二十六章:已经打扮好
抬眸见蒋文博还在,讥讽道,“蒋文博,你这个驸马还不快回去等着迎娶,在这里愣着做什么?”
蒋文博当然是怕他回了寝宫不出来。
余馥挑眉微微一笑,“放心的回去吧,朕一定让你明日抱得美人归!”
“是!”蒋文博转身走出大殿。
余馥唰唰飞速写完圣旨,传召了门外的护卫,让他们即刻传召下去准备婚礼。自己则急匆匆的奔向寝殿……
“我已经找到路了!”他拍拍孟琴儿的肩,那大手再一用力就能将她的肩捏碎,“殿下吩咐他们准备食物吧!”说完,他看向孟元飘,“你派人将马车备好,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子时动身!”说完拧身出门,不紧不慢,师永年的风格!
天宇看了看俊悟和弘新,见两人都已睡熟,才对承载道,“过来!”承载三步并两步,跳到他床上,天宇凑过来,贴耳嘀咕了一阵子。
承载捂嘴偷笑,“嘿嘿,天宇你这法子真是妙!”
翌日深夜,俊悟自东殿的书房出来,问已经躺在床上的弘新,“承载和天宇去哪了?”
“不知道!”弘新打个哈欠,盖好被子,沉沉进入梦乡。
孟琴儿自孟元飘端着的盘子里取了糕点,咬了一口,“皇叔,师太傅似乎不太高兴!”
“呵呵,没有大碍,估计是被你刚才的话激的!”孟元飘也疑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是为什么!
不得不慨叹这溪华国人的建造手法——每一栋房子都能通联,花园底下有个银库,回廊下有一条直通外界的通道,而鲁明舟的房间,正处于关键的节点上,不但与怜梦和嘉梦的房间直接通联,而且还能通向孟琴儿、师永年和孟元飘的房间……
所以,当初安排住所时,对于孟琴儿的提议,她们才执意不肯答应!师永年和孟元飘是一方面,而鲁明舟作为宁明国王子,更是一个关键!
“咳咳……我……”敖浩轩窒息的挥舞着手……
“唰……”一把匕首抽了出来,“嗖!”利刃刺破肌肤的声音,血溢出来……“啊……孟琴儿……孟琴儿……你……”
“很奇怪是吗?没有武功和内功也可以杀人!”孟琴儿自她背后拔出了匕首,“我不喜欢看到敖浩轩受伤,不想离开酉震,你不给我解药,只能陪着我一起死!”
“你……你……鲁明舟爱你!”海星的面容倏然间苍老下去,原本美丽的面容一瞬间枯萎,褶皱的肌肤不堪入目,苍白的发丝干枯的像是棉絮。
“鲁明舟不懂爱,也不是爱我,他只是妒忌,妒忌酉震,妒忌已经得到湘雨的蒋文博!”孟琴儿冷笑着将那把随身携带的匕首放进靴子。“海星,你太溺爱鲁明舟!”
海星瘫倒在地上时,已经化为一个巨大的飘动着软须的海星,停止在那里……
叶如芸迟疑了一下,叹口气,“她被海星的法术打晕了!我是听到宫女们议论的……”
“若是她答应了嫁给鲁明舟,应该就不会这样受苦了!”敖浩轩拍拍酉震的肩,“酉震,我女儿真的很爱你啊,本以为她并不喜欢你呢!”
“可是我救不了她,只能看着她受苦!”酉震拧身,自责的击打着墙壁,手上的真气只是让整个墙壁震荡,却没有任何裂纹,“若是她少爱我一点,答应了鲁明舟,我也不会怪她!”
“她怕你会伤心!”
“可是,她受伤我会更伤心!”
“或许,她宁愿跟你一起死!”敖浩轩微笑,“我了解琴儿,她不喜欢被威胁,越是威胁她,她就会越反抗!”
孟琴儿倚在床榻上,处理着英锦国飞鸽传书过来的政务,被突然闯进的余馥吓了一跳,“余馥?你怎么了?急匆匆的,发生什么事了?”
他奔上前来,将她扯进怀中抱着,“嘿嘿,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
“我让敖浩轩再做几个……”
孟琴儿忙打断他,“余馥这样你会垮掉的,过几日再说吧,反正我也不着急回去英锦,好好陪你一阵子!而且,敖浩轩说,很快会离开!”
“好!”他一切都可以放得下,随时陪她离开!湘雨成亲之后,他就把皇位给她,有西遥和虞瑗在,不怕阳木国会混乱一团!
“余馥,我一直担心……叶如芸会拿到贝情……”
“没有那么简单,不要太费心神。”他拍拍她的肩,将一堆折子,整理好,让宫女拿去书房,“早点安寝吧,明日湘雨大婚,一早你这皇嫂兼皇妹可要代我过去瞧瞧!”
“皇嫂兼皇妹?”这关系混乱的!孟琴儿失笑,只是道,“余馥,你把我看成琴儿可能会好一些!”
“好好好……琴儿,琴儿皇后,总可以了吧!”宠溺的拥住她,心却幸福的疼痛。不管她是谁,有她在,心总是暖的!
阳木皇宫在一夜之间变得喜气洋洋,到处披红挂彩。而众臣们则有些仓皇失措,一大早便收到松南军派发的喜帖,急匆匆往皇宫赶去。
他的确是有一个妙计!
“你怎么这么笨呢,把那块儿墙皮挖出来抱走不久可以了吗?”
就像是打不开百宝箱的盗贼,直接将箱子带走是一样的道理嘛,看着叶如芸应该不是那么笨,怎么尽做蠢事呢?竟然为了这个密码锁耗费了近月余的时间!敖浩轩失笑!
酉震狐疑的看着他,“挖墙?”
敖浩轩垂下头,对孟琴儿低语道,“琴儿,我们不要理会它,赶紧走人吧!”
这种凶猛的动物生性无常,带在身边,半夜肯定会被吃掉!而且这么巨大的动物,升降舱根本装不下!
孟琴儿微微一笑,道,“呵呵,我不想做你的主人,放你自由,你走吧!”说完,四人转身向升降舱走去。
孟琴儿却没想到,肩头跃上一个东西,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侧首一看,小兽竟已经变成一个樊色长毛的小狮子狗!
“对啊,连同机关一起挖走嘛!”敖浩轩嘲讽的笑着看向叶如芸,“挖墙你会吧?”
“我……我当然会!”可是她没有想到过!不等敖浩轩再说什么,匆忙转身去了宁明大殿,挖墙,这主意怎么从没有想到过呢?
“我要拿出贝情,必须要用宁明人的手才可以啊,这不是如芸说的吗?”
“哦!那……为什么要个难看的护卫?”酉震也不解!
“长的难看会吓人的,砍他一只手警告一下,下辈子不要长那么难看才好!”敖浩轩一边研究着大盒子上的九粒珍珠一边解释。
“那他本来就长的难看,再砍去一只手,不更是悲惨?”酉震失笑。
“酉震你好像很闲哦……”敖浩轩瞪他一眼。
片刻之后,叶如芸拖着一条血淋淋的手臂闯进来,“敖浩轩,我回来了!”
“呵呵,如芸,你做事真是高效,记得哦,一定要跟我一起离开这里!”敖浩轩对她微微一笑。
叶如芸低垂下头,凌乱的发丝都垂散下去。“你那样弄着一条血淋淋的手臂不觉得害怕吗?丢过来!”敖浩轩提醒她。
“哦……好!”她又抬头,却不敢接触敖浩轩的视线。“我……我刚才听说,孟琴儿已经生了,一个男婴,带着鳞片,酉震……那孩子长的应该像你!”刚才听到宫女们谈论时,心底也是柔软的!不期然的想起酉震出生的时候……当时还有西遥陪在身边,现在……一切都已经面目全非,永远都无法后退!
鲁羿集的尚书房,“陛下,海水已经下落了十丈,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大海会枯竭的!而且,我们的国民都是生存在海中的……”几个大臣紧张的看着鲁羿集。
却都奇怪,昨夜子时余馥帝才处理完朝政,怎么今早就给公主大婚呢?
孟琴儿一身凤袍,先去了湖上的公主寝宫,纵身飞上去,便笑呵呵的开口,“湘雨,呵呵,我先恭喜恭喜!”
而湘雨已经打扮好,娇容若出尘芙蓉,神韵如月,皎洁清新,妆容雅致,一身吉服,凤冠莹莹闪光。
“呵呵,孟琴儿,你是来送我出阁的吧!”湘雨微笑过来迎接。
“嗯,好不容易盼到这一天呢,说起来,你和蒋文博的婚事都是被我耽搁的……”孟琴儿心中满是歉意。
“呵呵……耽搁几日没事,你和皇兄恩爱嘛!我本以为你们一个阳木一个英锦,感情会冲淡,却没想到,还会……”见孟琴儿一张俏脸红透了,才笑着止住话音。
进入升降舱之前,敖浩轩叮嘱酉震、秦崖和狮子小兽,不要乱按按钮,没有他的命令不能乱跑!
进入之后,孟琴儿慷慨的赞美,“哈哈,敖浩轩这里面比我的那个要宽大!”
多了五个位子,还分割出很多舱室放置不同的用品,操控键盘和显示屏也更智能。
余馥叮嘱她看过湘雨之后,便去云湘宫等他,一起主持大婚。飞下寝宫,却与一个来势汹汹的人撞了个满怀——鲁明舟!
“鲁明舟?你不去喜宴等着观礼,到这来做什么?”
“找湘雨!”鲁明舟也没想到会撞上孟琴儿,忙扶住她,“你怎么会在这?”鲁眸凝在她娇美面上,恍惚闪动了几下,才不舍的收回视线。
孟琴儿失笑,没有回答他,调侃道,“你不会是来抢亲的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大胆!
才及霜降时节,夜晚却分明是凉了,虽不及宵禁,但路上已经不见什么人走动,家家关门闭户,搂着老婆哄孩子去了。
寂静的山上就连鸟儿也去睡觉了,吹了风吹树叶的声响,偶尔一两声狗吠却愈衬得这钩月清冷。
夜里活动的动物们也才懒洋洋的从窝里出来,这大约是最静谧的时辰了。
却偏偏从官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声声将这静夜踏个凌乱。
马的鼻息都已经很粗重了,但是还可以听到鞭子打到马身上的急促——看来是真的有急事呢!
远远的,听着那声音近了,才发现还有些许的水声在晃荡。
一抹灰色的影子驾着一匹黑色的骏马一驰而过,从夜色中匆匆而来,又匆匆融进了夜色里……
清风帮说起来在江湖上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门派——说起来并没有很渊源的历史,但是却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冒出来了。
因为当时的创始人聂伟祺凭借自创的“狂龙指”在中城山围剿大魔头“嗜血魔头”的时候发挥出了异常强大的威力,直接将为祸武林十余年的大魔头送下了泰故崖,还了整个江湖一片难得平静,从此一役扬名天下,开创了清风帮,追随者众。
只可惜聂伟祺选徒弟甚是刻薄,亦或是这“狂龙指”实在太难以修成?总之不到后来聂伟祺因病沉疴,英年早逝之后,这偌大一个清风帮竟然没有一人练得那威力十足的“狂龙指”。
于是这清风帮也开始没落下去,不过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当时追随者众,也终未全散去。
毕竟,口诀心法还是继承下来了,到现在第二任掌门姚璞玉虽然未能修成,但是未必下一任掌门也不行啊!
下一任不行,还是有下下一任的……
只要口诀心法在,总有人能修成的。
况且,修不成全部,修个一分两分三分四分五分六分的,那也可以在江湖排个号了,怎么想,也还是值得的!
加上总还有人心存歹意想窃取什么的,所以清风帮还算是一个有名的大派,现任第二代掌门姚璞玉也还是收了六大弟子的,而这六大弟子也还是有大票徒弟的,加上后来分出去的师叔辈的,怎么也算是家大业大的。
总还是会有人修成的吧!
于是一天到晚上门找事的人就特别多。
这让“武痴”姚璞玉觉得很麻烦,于是萌生退意——与其让自己麻烦,不如让别人麻烦好了。
于是让江湖又鸡飞狗跳关注了半天的大事也就这么产生了——清风帮要选新掌门人啦!
也就意味着,“狂龙指”又有新的可能啦!
武林第一可能出现,武林盟主的位子可能要换人,一时间本来就不怎么平静的江湖更是像一团糨糊一样牵牵扯扯的因为彼此的利益分不清楚啦。
于是一直在外面游山玩水的姚璞玉的直传第二大弟子孟琴儿得到了这样的消息大惊失色,纵马连赶了两个月,从这个国家的最东南赶到清风帮所在地郯缙山的时候,新掌门已经选出来了。
不仅选出来,而且还开开心心的做了小两个月的掌门了。
不过,应该不是很舒心就是了——清风帮里面什么样子咱们先不说,这江湖可是最近热闹死了,人人都摩拳擦掌的准备上门挑战一下,名曰“切磋”,实际也不过就是想确立一下自己的位子或者确认一下这个掌门的实力,或者……再阴暗的就不说啦!反正大家都懂的。
这不,几大门派联手相约于九月初九重阳之时踢清风帮的场子,身为二弟子的人一得这消息就连夜往回奔。
毕竟二年前借口完成师傅交代的任务一去不回,现在家里是什么样子全然不清楚,想来一换掌门也是一团乱,又加上现在的事情,真是恨不得身上长出一双翼,直接飞了去才好!
于是等到孟琴儿风尘仆仆的赶回郯缙山的时候只是八月底,算来休整个十天左右,怎么也休整好了,就能和门众一起“抗敌”了。
好吧,有人言辞激烈了些,但是“切磋”什么的字眼是不能掩饰其本质的。
不过两年,孟琴儿就已经大有“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之感了——居然被守门的弟子毫不犹豫的拦了下来,很不客气的问“来着何人”?!
“在下孟琴儿,请通报掌门,说孟琴儿回来了。”看看一张脸不认识,再看一张脸不认识,拦下自己的三个人自己没一个认识的!
不过两年而已,怎么多了这么多陌生面孔?
还好自己的腰牌尚有人认得,当时狐疑的拿了腰牌去禀报了。
不一会,就见山门一开,一队人从山腰款款下来,为首的人被树影时遮时掩的看不真切,倒是一袭白衣让孟琴儿觉得很亲切。
整个清风帮肯日日穿白衣的人可没几个,而肯全身上上下下都是白色的,也惟独自己的唯一嫡传弟子——叶酉震了。
二年不见,也不知那小子长成什么妖孽样子了……
小的时候的叶酉震那叫个可爱啊!孟琴儿想起来就想笑——人人都拿他当女孩子呐!
也是了,你见过几个男孩子长的小小的、白白的、软软的?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你,那样子无辜的你都觉得牙疼。
怎么牙疼?小模样长的太甜了!
而且那个听话啊!每天就是“师傅、师傅”的围着自己转,向来是师傅说一他不二,甚至让师傅为了过瘾当女孩子养了一阵子也一样,每天穿着漂亮的裙子,扎着小辫子,软软糯糯的张开小手就要师傅抱抱,美得师傅都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那个宠啊,简直是人神共愤的宠啊,经常因为徒弟说一声想吃芙蓉糕,就凭了一身好轻功掠下山去,等在回来,连芙蓉糕都不怎么凉呢!
没办法,谁叫自己的徒弟可爱到人神共愤呢!这里里外外谁不给叶酉震小模样给哄得团团转!
不过叶酉震最亲最近的,还是身为师傅的孟琴儿啊!也难免叫孟琴儿得意啊!
后来还是姚璞玉看不下去了,一拍桌子——男儿就该有男儿的样子!
于是叶酉震这才穿回男装来,恢复了自己的本身。
后来……
后来出了件事,也就这件事让孟琴儿寻了个借口一走二年不回来。
现下回来,心里还是有些嘀咕,不过见到二年不见的徒弟,总还是高兴的……
正想着呢,这人就到跟前了。
恩……恩……恩?!
这个、这个、这个……这个是……叶酉震?!
眼前这个个子比自己高出小一头的人哪里还有自己印象里那个小小软软的叶酉震的样子?!
那张圆嘟嘟的小脸去哪里了?虽然还是很白皙水嫩,但是这拉开的线条是怎么回事啊?!
还有还有,那胖乎乎的小手呢?这骨节分明、穿花抚柳的修长手指是怎么回事?!
那个可以毫不费力就抱起来的小小身体呢?怎么会变得这么高?看起来也硬邦邦的……
更要命的,那无辜、水汪汪的小眼神去哪里了?这眼前细长的凤眼里全是疏离和不屑是怎么回事啊?!
“我回来了……那个,酉震?”
试探着,先叫一声看看吧,毕竟是从头到脚一身白——记得那年师傅要他穿回男装,叶酉震很苦恼的不知道穿什么好,孟琴儿一句“穿白色多好”,就此奠定了叶酉震小朋友的观念,以后所有的衣服一色白,不待换的。
别人说叶酉震啊,你换个颜色试试啊!
小叶酉震还是会摇头,很坚定的握紧小拳头,“师傅喜欢酉震穿白色,酉震就天天穿给师傅看!”
所以,应该是他吧?
“你还知道回来。”叶酉震仗着自己位置高和身高的优势,将某人狠狠藐视了一把!
居然敢一走两年不回来!
他还记得那时说的话,过去这么多年,也言犹在耳,难道这人就能将自己说的话放成放屁么!
“嘿嘿……”孟琴儿不好意思的飘开了眼睛,心里却哭叫老天你个大坏蛋!将我亲亲可爱的徒弟还来!
眼前这个倨傲的家伙我不认识啊不认识!试问天下哪个徒弟敢这么质问师傅的?!
这一师一徒短短两句几个字深深让周围的人都抖了一下——这这这……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情景冲现:
外面喝醉晚归的夫君终于叫开了门,却看到自家娘子冲着自己冷笑,道:“你还知道回来?”
夫君眼神游移,面带尴尬,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于是只能“嘿嘿”干笑两声。
重现结束。
怎么看怎么像啊啊啊啊啊!
不过,他们不能相信那个叶酉震会这么哀怨的做“怨妇”状!怎么说那个人也是……
一边的门人看不下去,赶紧插话打断众人脑海里的小剧场:“掌门,这么说此人真的是……”
“掌门?!”一声惊叫活活将一只才学会飞的小鸟给惊的掉了下来,导致心里产生阴影!
“哼。”被尊称为“掌门”的人含义不明的冲着自己师傅喷了道鼻息。
“难、难道新任掌门居然是你……”这是什么天崩地裂的消息啊?!新掌门居然是自己的徒弟?!
“师傅呢?!”
“大胆,你是在置疑掌门的资格吗?!”立刻有人看不下去前来“教训”。
“大胆,这是你掌门的师傅。”气是他在气,他可容不得别人气这个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三三两两
一声既出,淡然却是威严十足,那人立刻垂了头退到一边:“小人多话了。”
这个人,他毕竟是掌门的师傅!
看着眼前这一幕,孟琴儿算是彻底明白了——他,叶酉震,自己的徒弟,确实是新任的掌门!
师傅啊,你脑袋里养金鱼了不成?!怎么会选了一个徒孙做掌门啊?!你这不是制造家庭矛盾呢么专门?!
“凤……呃……掌……”
话还没说完,就被叶酉震冷冷的打断了话头:“不管怎么说,现下也正是需要你的时候,回来的正好,一路车马劳顿,先去休息,稍后再见其他人吧,师祖去云游了,不在。
鸿哲、阳曦,先安置好你们琴儿师叔。”
“哦……那,我住什么地方?”孟琴儿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自己徒弟忽然变成掌门的这一现实,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但是不说话似乎又不合适,因为某人明显因为自己这两年的缺席而心情很不好!
叶酉震停下来,“风情万种”的白了人一眼,哼道:“自然还是‘水月楼’,你莫非想住到‘青炎亭(掌门住的地方)’不成?”
“不是不是……”这个徒弟怎么两年不见,长得不一样便罢了,连说话也变的阴阳怪气的……
叶酉震看了看有些不适应的在生闷气的人,忍不住又软了口气:“什么都没动,等你回来呢。”
这人倒好,两年不见,在外面花花世界转了一圈回来,却什么都没有变,似乎这两年不过只是一睁眼一闭眼的工夫。
看着,叫人觉得安心……
听了这话,孟琴儿也终于松了一颗心,扬起嘴角,用力点了点头:“甚好、甚好。”
自然是掌门在前,带着一票人施施然往回走,而孟琴儿也因为自己的特殊身份而走到掌门身后,有机会好好打量一下二两不见的徒弟。
撇开现在有些扭曲的性子不说,自己徒弟还真是长成个小妖孽了啊!
瞅瞅这小腰细的,让人看着那就直接“口水直下三千尺”啊!这一头乌亮乌亮的头发用白玉冠一别,在腰上晃啊晃的,晃的人心都扬扬!
个子是高了点,但是胜在有型有款啊!
明明是个一身白到不染尘,气质冷清如弯月的人,怎么就能偏偏生出一股子勾人摄魄的媚气来啊?!
自然,这话现在是不敢明说了,也只敢在心里嘀咕两声而已。
再说那叶酉震,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带着人往回走,专心的样子让别人产生这世界上就他们脚下这一条路的错觉。
但是他全部的心思却都不在前面,而是集中到了背后——
脚步声有些沉重,看来是赶回来的,一定很累了吧?看那一声风尘的狼狈样子,定是从很远的地方赶回来的。
想起来这人丢下自己一走就是两年,说不气全是假的。
但是,要说自己现在还气这个人,也是假的了,其实,从见到这张脸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怨怼就都飞去九霄云外了。
之前的准备好的怒气被一句话就轰平了。
已经有了初秋味道的早晨,零星铺了青翠落叶的山道上,那人站的地方有阳光从树叶中漏下耀眼的光斑。
但是却比不上那人的笑容更耀眼。
只是清清淡淡的几个字而已。
我回来了。
没人知道,只不过四个字就化解了他全部的不安,世界一下就变得轻松了。
师傅回来了,他不再是孤单一个人,能为他撑起一片天的人回来了,他可以喘息了。
没变,什么都没变,依旧是挂着浅淡的笑容,虽然有些不解的看向自己,但是那一声“酉震”就已经足够了。
师傅还认自己,那就够了。
他一直很担心自己两年来变了这么多,会不会等到师傅回来的时候,已经认不出自己了?
所以才会一见到那个腰牌时惊得失手将杯子给打了!
他害怕,他居然害怕的连杯子都拿不住了!
这份害怕远比自己接受“清风帮”还要紧张十万倍!
万一师傅不认自己了,那么这天下之大,哪里还有自己容身的地方……
所以,要在气势上先镇住才好!
所以才会强迫自己压下想直接扑到师傅面前的冲动,冷冷的质问。
万一……
好在万一没有发生,因为师傅还是叫了自己的名字。
“叶酉震”是师傅给的名字。
师傅住的院子不大,只是一个简单的小二楼,上上下不过四间屋子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一棵能将大半个院子荫蔽去的水月树。
那年,师傅摸着自己的脑袋笑眯眯的说,你的腰上有个胎记,看起来像只凤凰,我的院子里又有一颗梧桐,人说家有梧桐树,不愁金凤凰,那你便姓叶息的叶吧!酉震酉震,天降的祥瑞。
酉震,你可不是什么没人要的孩子,你是上天赐予我的宝物。
所以,我会保护的。
任凭外面雨打风吹,我自会护你周全滴水不漏。
你现在想咬就便咬,不过以后你收起爪子来,有我保护你。
怎么样?叫我声师傅吧!
过去快十年了,这一幕却依旧熟悉的像在昨天。
就是从那一刻起,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个人会保护自己,这个世界上有个人可以全心去信。
这个人就是师傅。
只要有师傅在,天下认不认同他,没关系,天下要不要他,不在乎。
因为有师傅在。
这个人,说了会护他周全,不管风雨……
把手按在胸口上,心跳已经平静下来。
师傅,你回来了,还,会不会走……
只可惜孟琴儿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感慨时光荏苒,原先那个黏着自己不放的稚子如今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堂堂掌门了。
因时值午休,人是三三两两,孟琴儿回来的消息并没有引起什么反应,甚至也没什么人看到有这么个人回来过。
叶酉震推开了“水月楼”先跨了进去,随即孟琴儿也迈了进去。
那棵水月稳稳的遮了大半个院子的清凉,自己平日里中意的躺椅还摆在原来的地方,随手就是石桌,上面还放着自己喜爱的茶具。
就像自己昨天离开,今天就回来了,一切都没有变,连东西都是干干净净的,随时可以坐。
孟琴儿颇有感情的摩挲着躺椅上被自己磨花的地方四下看看,满足的叹息了一声。
“站在那里做什么?”叶酉震的哼声传了来,孟琴儿亲切的拍拍躺椅,如同拍一个老朋友的肩膀,随即进了屋子。
屋子一进门的正厅更是毫无变化,甚至自己走的时候没写完的歪诗草纸还被熟悉的青石镇纸压在那里。
第一百二十九章:连累你了
高几上的香炉里依旧燃着淡淡的茉莉粉子,墙上自己的画和字也依旧乖乖的等着主人回来。
孟琴儿看着再熟悉不过的屋子,感觉有些恍然,就连自己也有些搞不清楚,自己这两年究竟是出去也未?
坐到桌子前,看见那张草纸上还留着自己胡乱拟的联子,
“引歌长啸,剑试天下,白衣染霜华;
醉花浅唱,红尘刹那,菱花泪朱砂。”
“师傅……”叶酉震忍不住轻唤了一声——眼前这一幕,让他也恍惚了,似乎那人从来没有走过,只是坐在那里拈纸斟酌,自己眨了下眼睛罢了。
孟琴儿长叹一声,点点头,看他笑了:“我回来了。”
确实是,回家了,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过,可见自己徒弟实在是费心了,“谢谢。”
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想着,自己一直亲自动手整理这里,一天都没有错过,一边收拾一边想着,或许明天,师傅就回来了。
终于,他昨天又这些想的时候,今天人就回来了。
这么多天一直在心里暗暗的祈祷,终于成了真。
既然回了自己的底盘上,那还客气给谁看啊!
孟琴儿立刻抓着包裹大步踏上到了楼上自己的房间,将门一推,一头扎进自己的床上,“累死了!我要睡觉睡觉啊!”
叶酉震心想幸好叫外人都在外面等着,否则看到这副软爬爬的样子,看这人的面子哪里搁!
不过,心里还是欢喜的,师傅还和原来一样别无二致。
那就好了。
“先去沐浴换了衣服!”刚换上的床褥!
“不要么,”某人居然赖皮的在上面蹭了又蹭,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去,“太阳的味道,刚刚晒过吧?真是太好闻了……”
这人老说太阳的味道好闻,真是不明白了。
可是,看那副样子,就连他也觉得很舒服的样子!
不过,他可不能忍受这个人一身风尘就倒头睡觉!
于是,某人就这么很没面子的被自己徒弟丢进热水里。
“哎,孩子是个好孩子,就是有些洁癖……”罢了罢了,看着热气腾腾还洒了花瓣的洗澡水,还是很有泡进去的冲动的。
“唔,真是舒服啊……”孟琴儿把自己丢进水里。
待得舒舒服服的洗了澡出来,她将事先准备好的衣服套了上——恩,夏氏棉的,是她最喜欢的布料,没想到自己徒囗弟还是记得自己的品位的。
出来的时候不见别的人,想来已经被叶酉震打发去了,她也就随手擦了擦头发,梳也不梳,抓过旁边的一枝wu木筷将头发一簪,打算回去补觉。
却不料信步晃到操练场的时候,听到几个不认识的弟囗子嘀嘀咕咕。
本来她不是那种偷听别人谈话的人,准备转身路过就坝,却不想听到了自己徒囗弟的名字,
“……也不知道师祖是怎么想得,居然没有将掌门一职传给大师傅!”
“是啊,平曰就傲得不得了,现在,还不是尾巴撅到天上去了!”
“哎呀,越来越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究竟有什么值得当掌门的地方啊?”
“那张脸吧……”
猥亵的低笑传了过来。
喂,说她徒弟她也忍了,这小子确实长了一张妖孽脸,难免有人这么想,但是……居然连师傅也被牵扯进来,就别怪她下手替这个笨徒囗弟“整治整治”了!
恩恩,某人活动一下手脚,伸展一下囗身囗体,顺便瞥了一眼正坐在对面的台上看弟囗子演练的自家徒囗弟——恩,还是很有掌门架子的。
不过光有架子可不够啊!也不见师囗兄在,几个师囗弟也不见,甚至几个师囗兄弟的大弟囗子们也都不在。
等等,也就是说,都是新人吗?!
没见自己徒囗弟有收徒囗弟的迹象,也就是说这都是别人的门生吗?
喂,是准备给新掌门一个下马威么?
真是不够意思啊你们!这么大的事居然也敢不出面?!这是抗囗议自己师傅吗?!小心她会告囗状去啊!
……也就是说,这些小子是需要好好教育一下了是吧!
哼哼!
某人囗心里阴笑着,面上却带着最纯真的微笑恭恭囗敬敬的来到了叶酉震面前:“掌门,看得多了,我也手养了,不知道是不是可以也演练演练?”
叶酉震眉头一挑,不知道她此时出现还这么恭囗敬又是要做什么,但是看她冲自己直挤眼睛,也就随她去了,当下颔首,
“好的师……”
“那么就请掌门示意了。”她赶紧先打断了叶酉震的“师傅”二字,免得露囗出什么破绽就不好玩了。
众人看着这个来到场地中的陌生人自在的舒展着,似乎掌门也很纵囗容此人的样子,真是不知道这个人来路如何,一时倒安静了些。
她小小打了一套拳,是清风帮的寻常练囗xi拳,不见得什么长处,倒也极是有着干净利落的风格。
原来也是门中弟囗子,众人明白了,赶是来了挑场子的!
不过不知道眼下这个人是何程度,众人一时倒也不敢有什么动静。
她冲着众人笑笑,来到了兵器架前,挑了一条软鞭挥了几下,还是很称手的,也就来了兴头,当下在众人空出的地儿上就来了一套“追风鞭”。
俗话说这“鞭是一条绳,全靠缠得清”,只要按照固定的套数和步数走就能绕得清楚,加之力道和轨迹就有无数变化了。
按说是“七节一抖放亮光,架拨抽囗打走四方。前打浪子踢球式,后打背锏披脊梁。左打跨虎蹬山脚,右打片马扣里裆。上打朝天一柱香,下打黑苟滚地躺。金丝盘头养脑力,缠肘舒胃养心肠。拦腰围蛇通三气,分水提步好良方。”
按照这一套路看下来,也并不是什么精妙的套路,却偏偏给这人使的似凭空舞出一条黑蛇一般,空中只听得一片咻咻之声,周围的人不断觉得有凌厉的风刮着面过去,实在是让人觉得手养啊!
这厢倒见人提了双剑迎了上来,轻巧一拨就进了那鞭舞出的空影里。
恩恩,这还差不多,一个唱独角也无聊了些,她也当即就一转身,那鞭囗子在空中“啪”的抽个空哨,就见她的手一挥,那鞭囗子直直的就直取那人面门!
那人也不是空耍的,一个“铁板桥”就仰面下去避过蛇信子一样的鞭囗子,脚上一踢,登时就将鞭头踢到了上囗面。
她赞许的点点头,心想这个人果然有些大师囗兄的架子,应是大师囗兄萧展平的徒子徒孙了。
不过她也不会就这么坝休,当下足尖一点,一个“踏飞囗燕”就蹿到了空中!
哼哼,果然是想借力空中,正中了计!
此人囗心下大喜,一个鲤鱼打挺,双剑一举,也足下一点,正对着落下来的人就迎了上去!
“呵……”众人直紧张的连呼xi也bi住,却也知道这处在上方的人不便控囗制方向和力道,虽然威力惊人,却也容易受制于人。
还是不知道洪令崖大师兄的厉害之处,怎么说大师叔也是在江湖上排进前三十的大人物呢!他的得意弟子可不是玩的,此时留下来,目的也就不需要说了吧。
回头看看叶酉震却悠然的端起了茶啜了一口,全然不见紧张之感——废话,怎么说也是他的师傅,要是这么点都避不开的话,白让他叫了这么多年师傅了。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师傅也就是为自己出口恶气罢了。
随她高兴,玩去好了,这些人也欠收拾!
就见那条黑蛇忽然一转头,啪的一声勾到了一边的屋椽上,一道青色人影居然就这么如同飞燕一样轻巧无比的转了弯,连空气都没有波动一下!
好生厉害!
众人这才知道此人实是不简单!
洪令崖也知道自己反而上了人家的当,才知道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想躲却是来不及了。
不过洪令崖也不是玩大的,虽然自己也跳了起来没得避,不过却硬是借了自己的剑风来了个逆劈,让自己后退了几分!
不过却不想孟琴儿手一松干脆丢了鞭子,自己一个“扫荡腿”就直接飞了过来!
洪令崖闪避不及,只得双剑胸口一横,承了这看似轻盈的一脚。
确实看似轻盈,不过借着那力轻飘飘一溜,却不想真的迎上才知道,竟力有千均之重!
洪令崖连着退了十几步,硬是撞到了临边的柳树上才停了下来,却将树上一只鸟窝给震了下来,
“小心……”就见刚才还一路向前的人却以手一轻点地,身形以一种锐利的角度折翻过来,几乎是贴在平地上直窜了过来,抓到兀自在那里晃荡的鞭子一甩。
就见那黑蛇一蹬,直冲了那鸟窝而去!
这轻轻鸟窝怎么承受得了这么犀利的一击!
但是让人吃惊的是那犀利的鞭子才一碰到鸟窝,力道就轻了不少,只一转,将那鸟窝轻轻一团,稳稳的包住。
那不过一个鸟窝,现在却似千斤之石,硬是将孟琴儿整个人给拉了过来!
她轻轻将那鸟窝够在手,然后手一拍地,整个人飞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章:没那个心情
一手抓住树枝,将那鸟窝小心的放上去,伸手轻点点那还不会飞的小鸟,“对不起,还连累你了,我会叫他们多抓只条冲给你了。”
说了这么多,这一切不过转眼的事情,却直叫人看得目瞪口呆——这需要何等的能力啊?!居然能将力道控制的如此自如!
这、这个能力,怕是不在大师叔之下啊!
“你究竟是谁?!”这下众人已经傻了!
叶酉震见时间也差不多了,当下茶碗站起来,“师傅,您就别……”
“师傅”?!掌门这话什么意思啊?!这“师傅”是……
“二师弟,二年不回来,一回来就生事么。”正这个时候,一声沉稳的男声忽然响起来,让众人都转过了头。
一个板着脸的黑衫男子正背着手站在那里,脸色也黑……不是大师兄萧展平又是谁!
二师弟?!这也就是说,是他师弟的话……呃,叶酉震还叫师傅的话……呃……那个两年前出门后就不知下落的孟琴儿么?!
她笑嘻嘻的从树上跳下来,随手一丢,将盘好的鞭子正丢到武器架上,又不紧不慢的整了整衣服,这才淡然的接过叶酉震端来的茶呷一口悠然道,
“大师兄,我不过是指点一下弟子,怎么能叫做生事呢?这么说可萧重了。”
萧展平已经习惯了这个师弟没大没小的样子,也不生气,径直坐到搬来的椅子上,“指点就指点一下也不为过,洪令崖能从你那里学得几分我也满意了。
萧重不萧重的,还是先交代一下,出去二年不见联络是怎么回事?”
按照清风帮的规矩,即使出门闯荡的弟子也要每半年传信回来报平安,她倒好,一走两年连个口信都没有!
一提起这个,她也不敢说自己有理,赶紧收起之前的长辈样子,赔个笑脸挤到萧展平身边,
“大师兄啊,我这次下山是去完成师傅交代的事情,因为很是烦琐,也就……那个,我前一阵子特意从北堰那里为师兄弄来一坛上好的‘春粮蜜’呢!鸿哲,还不去拿来!”
鸿哲应声将那酒坛子小心的抱了过来呈给萧展平。
萧展平喜好酒,虽不是什么好饮之徒,却是对酒深有研究,她估计回来就过不了这个分明比师傅还萧厉几分的大师兄的关,自然是费心讨来这据说连皇宫都是十年才得三坛的好酒来,试图通融一下。
萧展平将酒泥拍开,溢出的酒香让周围的人都直流口水,那叫个醇厚啊,绵、软、醇、烈、香五品齐备的上品!
他喝了一口,又赶紧将酒封上,点点头:“果然是‘春粮蜜’不错,而且是不下五十年的陈酿,难为你能弄到这个……”
“是啊是啊,很不容易啊!”她赶紧点头应和——看来有门!
不过萧展平的下半句话却直接让她掉了下巴,“这‘春粮蜜’只出北堰乐家,现在乐家当家是花阡陌乐时与……你勾上她了?”
众人的下巴在咯咯声中齐齐拖臼——那个“琼谱”上排名第五的大美囗人乐时与么?!
勾上第五大美囗人是什么意思……
眼前这个人确实长了一张清秀的脸不错,可也只是清秀了,再不见更深一步什么,说英俊比不上这有“玉树”之称的“黑脸”萧展平,更遑论非妖孽不可比拟的叶酉震了,怎么会能追上乐时与的?!
“师囗兄你玩笑了……”她嘴角抽囗搐半天,只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字来——萧展平,你还不知道我什么人么?!还什么“勾”!
都是女人,勾什么勾?!
萧展平自然明白她低头在那里做什么,冷哼一声:“怎么,我说错了?”
他就不相信这个乐时与会知道你是女人家!
呃……虽然确实不知道啦,但是她与那乐时与一直以挚友相称,又岂会有他意!
师囗兄你这个不厚道的!
叶酉震在一边垂目,所以也没人看到他眼里闪动的究竟是什么。
“算我玩笑,酒是好酒……”
“师囗兄高兴就好!”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不过你身为第二师叔却为后辈们做下这么个‘好榜样’来,叫掌门以后怎么服人?按照门规,自己去将《弟子规》抄一百遍来!”
“是……”拿她徒囗弟要囗挟她?!
……她只能认了,乖乖去抄书吧……
叶酉震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意思是叫她别担心,有他帮忙呢!
有徒囗弟若此,她这个做师傅的还求什么呢!
叶酉震轻咳一声:“大师叔远道回来也疲囗乏了,休息去吧。”
萧展平淡淡的点了下头,带着自己的徒囗弟走了,回头不忘记瞥她一眼,“记得有罚抄……明天过来,喝酒。”
“是的,有好酒自然不会忘记。”她冲着萧展平吐吐舌囗头——这个大师囗兄是萧格了点,但是对她还是很不错的。
“师傅,你也先去休息吧。”这才是他要说的重点。
你说萧展平?那是顺便的!
啊呀,累了这么半天的,还真该休息休息了,
也可能真的是因为回到自己的地盘上了,加上之前一直赶路也真的乏了,栽回自己的床囗上就睡了去。
等到叶酉震将一切交代完毕之后,二话不说就转头进了厨房。
师傅回来了,师傅回来了!
这样的念头怎么也觉得喜悦,之前那二年他已经顾不得先去追究,唯一想的,就是师傅回来了。
也不知道她在外面吃的好不好,过的好不好。
这个人虽然吃什么都无所谓,但是也有自己的口味,一直以来都是自己qin手打理她的生活,想起来她在外面餐风饮露,就觉得心疼。
所以就先赶紧做几道她喜欢的东西,让她欢喜一下。
厨房的弟囗子被撵出来,只得在厨房门口探头看着自己掌门动作娴熟的洗菜、切肉、起锅、下油!
不过掌门这个动作还真是好看啊,简直就和舞蹈一样,新人都没人见过掌门下厨的,边看边流口水。
因为空气里已经有了香气四溢。
人美也就算了,还是男的;男的也就算了,还是掌门;掌门也就算了,居然连饭菜也做的这么好……
简直就是男人的公敌啊!有这样的人存在,哪个女人还会把眼睛往别的地方瞟啊?!
不过掌门似乎心情真的很好?嘴角居然带了笑意都没消哎!他这两年都这么几个时辰笑的多!
为什么?
外面也黑下来了,霸占厨房的掌门大人才端着一个食盒施施然走了——这也就是整个清风帮的人都晚吃了半个时辰晚饭的原因。
于是某掌门提着食盒一路上可勾起了不少人的馋虫啊!
这个味道……有汤饼的味道啊!
还有清炒玉兰片的味道!
枸杞炖嫩鸡和胭脂鸭片的味道……
呃,主食是香菇包吧?
一定是冰果羹啊!而且加了茉莉花在里面!
这甜甜的味道……桂花长生酥……
掌门,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啊?你做这么多,一个人吃得完吗?!
可是掌门大人没时间去注意到那些眼睛泛绿光的家伙们,转身就进了水月楼。
哦,原来是给自己师傅准备的啊!众人了然,知道没什么指望沾点甜头了,纷纷涌进了厨房,试图搜刮点什么残留出来!
院子里静悄悄的,也不见点灯,想来是在休息吧?他将脚步放到最轻,悄悄的的食盒放在小厅里,然后使了一招“拈花手”,不动声息的将门推开进了去。
窗户没关,淡淡的月光洒在连帷帘都没有放下来的人身上。
鞋子胡乱甩在那里,袜子也丢到一边去——这个人的坏习惯还是没有改,也不想想女子老是这么大大咧咧的可怎么行?
看看,就连衣服都被揉的乱七八糟的了——外衫不脱就睡觉去了!
……一定很累了吧?睡得这么沉,连有人进来也没有觉察。
真是的,都赶路老远回来了,干什么还要去做那些多余的事情?他自是能收拾了那些人,不过是没有那个心情罢了。
有师傅在,他顾着师傅没有时间管这些,没有师傅在,没有心情管这些。
随便好了,他本就不留恋这个地方,只是因为师傅在这里,当初同意做掌门,也不过是因为她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一定会回到这里罢了。
你看,人这不,回来了吗?
他松了口气,真正的松了口气,踉踉跄跄的挪到了她的床边,在脚踏上坐了下来,将自己的下巴搁在床上,静静的看着那个依旧睡得没什么动静的人。
她虽然人很好,但是却不是那种细心的人,照顾他抚养他,也有很多照顾不到的地方,比如,她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做噩梦醒过来。
小小的他,跑来找她,却是一进这个屋子就安心了。
这里有她的气息,就安全了。
于是什么都不怕了,像现在一样,窝在脚踏上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却在她的怀里,看她满是担心:“怎么了?睡在脚踏上,着凉怎么办?”
欢喜的摇摇头,往她怀里缩一缩,缩到最安心的地方。
有师傅在,什么都不可怕!
她对于自己,就是那么高大的存在。
第一百三十四章:你同意了?
现在和那个时候,好像,所以你看,他会觉得也想睡觉,不奇怪的。
梦里,依稀闻得到一股淡淡的青草气。
师傅身上传来的么?真是好闻……
她睡得半梦不醒觉得口渴起来,想找杯水喝,却不想手一抬觉得沉沉的,吓了一跳,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袖子又被徒弟抓在了手里,而自己的徒弟又像小的时候一样趴在脚踏上睡着了,
“怎么睡在这里?着凉怎么办?”
这么一动,他自然也醒了过来,猛得听她这话,恍然间又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把脸埋在她手上蹭蹭,带着些微的鼻腔半抱怨半撒娇道,
“……很久没好好睡觉了……师傅,我梦到你走了,不要我了……”
“胡说什么,”她哭笑不得,“你这么好的徒弟打着灯笼也难找,你不认我这个可能性还大点吧!”
不过这人是睡糊涂了才是,赶紧先把还不清醒的人半拖半拽的拉到床上来盖好被子,这才准备下去找点水去喝。
“……放手,我不走,只是去喝水,你累了,就多睡一会。”拉着她的袖子不放,怎么去喝水?
“不放,放手,你就走了。”幽幽的声音里满是抱怨和不确定。
“好好,不走不走……”她摸摸自己的鼻子——徒弟还真是不给面子,自己就连这么点信用都没有了么?
罢了,难得徒弟撒个娇,自己也就给点面子,再陪他一会吧。
看着拉着自己的袖子不放终于肯安心睡过去的人,她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二年不变,还以为他长大点了,却原来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孩子,拉着自己的袖子才觉得安心,做了噩梦,还是会跑到脚踏上睡觉,抓着自己的袖子就睡着了……
“白长了这么一张脸,却依旧是个小孩子……”
这两年,也真是辛苦了吧?看看瘦得。
内忧外患就丢给一个孩子,师傅你也真是的!她摇摇头,想他一个人突然担起一切却连个能出主意的人都没有,也实在是辛苦了。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至少,也帮他先站稳了再说!
梦里的人似乎感觉到了她的不坚定,紧紧抓住了她的袖子不肯放,似乎这样,就可以将这个人留在身边,再也不离开。
叶酉震醒来的时候却只发现自己该抓着师傅的袖子,而她人正靠在一边的椅子上运气调息。
“醒了?”她早感觉到他的动静,笑眯眯的看了他,“这些日子辛苦了,多睡一会吧。”
好算是人醒了,她也能喝口水去了。
……只是这手还是抽不走,她低头看看依旧抓着自己袖子不肯放的徒弟无奈道:“好道让我去喝个水吧,渴死了。”
叶酉震点了点头,却坐了起来穿上鞋,给她单手端来了茶水放在面前,然后坐到了一边的矮凳上,就是不肯松手。
这……她都不知道怎么好了,先端起水灌下去,然后放下杯子,摸摸他的头发,“怎么了?这般抓着师傅的袖子?人都在这里了不是?”
叶酉震不肯说话,只是抓着不肯放手。
只不过师傅久违的温度缓缓的传到身上,让他觉得安心了下来,隔了好一会,才抬起头嗫嗫道,
“师傅,两年前,您究竟为什么走了?是不是酉震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师傅不悦的事情?您说,只要您说出来,酉震都改!
只求、只求师傅不要丢下酉震一个人……”
从小到大哭给她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多一次,也没什么的。
“傻瓜,不是生气,不是生气……”她把眼睛闭了闭,遮住了眼里的苦涩。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只是知道,这世上有事可为有事不可为罢了。
“那为什么两年不回来?连个信也不肯给酉震写?”每次他都期待着她的消息,但是却次次让他失望——那些都是写给掌门看的秘信,他没有资格知道。
也许自己做上掌门了,也就能看上了吧。
这也就是为什么自己当初会答应做掌门的最大原因。
“恩,事情又多又急又麻烦,疏落你了。不过每次不都托人带东西给你么?”
南陵上好的花米糖、松江特产的丝缎、慕府的精美糕点、尤翠门的熏香,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和特产,让门中上下都羡慕,直道这孟琴儿出门了,却依旧是把徒弟疼得不行。
只是他看着那些华美精致的小玩意,却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些糕点都是为他带的,精致的都舍不得下口,进了嘴软绵的都能将舌头化去。
只是他却丝毫不觉得美味,没了她的温度和味道,连山下的芙蓉糕也比不上。
没有她的心在里面,吃来,和嚼蜡又有什么区别?
那些东西,再精致一百倍,也不值她人在见面前……
两年前,问题出在两年前,一定是自己做了什么,才让师傅走了。
只是,任他想破头也不知道,究竟问题出在哪里!
她说着不是生气,却又完全不是那个样子,只让他觉得心里没底,唯一想的就是这个人的离开,只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
这一次,她回来了。
下一次呢?会不会,再也不会来了?
“师傅,那些,都不及芙蓉糕好吃……”
“是吗?傻孩子,芙蓉糕怎么比得上那些啊!”她笑了,终于有些像原来的样子了,“想吃的话,明天叫鸿哲给你买些来便是了。”
“师傅,你不给我买了么?”他很是失望。
“想要的话,明天带你去啊!以后想吃了就可以自己去买了。啊,饿了饿了,去找点吃的……”她一边说一边离开了。
是在逃避吧!
可是,偏偏他什么也做不了,他甚至连原因都不知道,又怎么能下手解决?
师傅,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轻叹一声,拉着她的手将人拉到楼下坐下,转身又把饭菜热了一遍,端来看她慢慢的吃,说这么多日子在外面,果然还是家里好啊!
究竟在外面这两年,你遇到什么事情了?他看着那个人嘴角变得浅淡了的笑容,忍不住这么想。
吃过东西,他被推回去睡觉,而她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干脆飞身上了屋顶,看着明月清辉开始发呆。
这世界上,原是没那么多事情的,只是因为有人参与,才变得无法说不说的。
两年啊……她自己笑笑,却说什么也不愿意想起来,也不知道怎么的,思绪就飘回叶酉震还小的时候。
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吧!那个时候师傅在外面云游的时候拣回来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子,四五岁的样子,浑身上下都是伤,俨然就是一个小乞儿。
师傅说是无意中路过拣回来的,别的什么也没说,大有将人带回来就了事的样子。
当时门中也只有大师兄和自己年纪长些能顶个事,大师兄为人萧格,又和师傅一样是个男子,带个连话也不肯说的小孩子总是为难,于是自然就将这事落到了她的头上。
她光看就知道这个孩子受了制,不肯说话也不相信任何人,浑身上下都是伤,她叹了一声,蹲了下来,轻轻擦着那小脸蛋上的土,
“我叫孟琴儿,你叫什么名……啊?!”
他、他、他居然咬了自己一口?!还死不松开?
大师兄一见就准备上来点这孩子的穴,却被她给阻止了,干脆坐到他面前,很豪迈的把袖子也卷了起来。
果然见那孩子一脸的惊恐,还不停的发抖,却是死也不肯松口。
倒是个倔脾气!
她叹了一叹,轻言道:“想咬着,你便咬着,我不动,相烦师兄给我倒杯茶,口渴却是真的。”
然后大师兄真的端了茶来,她也真的就任他咬着动也不动,就算见有血沁出来,也没皱一下眉头。
可能是这孩子被弄糊涂了,慢慢松开口。
她的手没动,而是挑了下眉头:“你咬够了?要不要我换只手?还是你也想喝水?”
那小孩子愣愣的看了自己半天,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很不确定的开口:“你是……谁?”
“我叫孟琴儿。”
“孟琴儿……是谁?”
她愣了一下才明白过了这孩子的意思,笑着摸摸他的头,“孟琴儿以后就是你师傅。”
“师傅?”显然这个词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就是以后我照顾你,有饭吃、有衣服穿、没有人能随便欺负你,我会教你很多东西,会好好的疼你,师傅,基本上就是这样的人物。”不知道说这么说,他能不能明白?
“……也就是说,不会有人打我了?”似乎这才是小孩子最关心的问题。
真不知这孩子受了什么大苦,才会这么害怕!
她心下一软,将人抱进怀里,轻轻揉着他的小脑袋,郑重承诺,“任凭今后雨打风吹,我自护你周全滴水不漏,所需也不过要你收起爪子叫我一声‘师傅’就是。”
“……师傅?”小小的声音很不确定,似乎不怎么相信。
“你这是同意了?”
小孩子点点头。
“那你去那边倒杯茶给我,然后再叫,去。”
小孩子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很听话的倒了茶过来,同时乖乖叫了声“师傅”。
她接过茶一口喝下,点点头:“我徒弟,以后我罩你!不过……咱们先去洗个澡吧……我也去包一下,嘶,真叫个疼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没这道理
这个脏小鬼就是以后的叶酉震,不过那是洗澡出来以后的事情了。
等到他出来的时候,她和周围的人一起张大了嘴巴——好漂亮的一个奶娃娃!瘦是瘦了点,但这个漂亮啊!
大眼睛水汪汪的,小嘴红润润的,小模样水灵灵的,换了身月牙白的小袍子,真是可爱到不行啊!
这和之前那个小乞丐,真的是一个人吗?!
小孩怯生生的看了看眼前合不上嘴的大票人,找准了嘴巴张的最大的那个,走过去,拉住她的下摆,
“师傅?”
这一声让她回过神来,不过转眼就是一身惊呼:“这、这……怎么给孩子穿了身男娃衣服啊?!”
“因为他是男的没错。”姚璞玉走过来,给出了定论。
“骗人……”这明明比女娃娃都可爱、怎么会是带把的?!
她一直想要个女娃当徒弟的……全清风帮上下都能听到孟琴儿梦想破碎的声音。
“师傅?”猛得感到衣服被紧紧一拽,她看到了小孩子眼里的惊慌失措,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赶紧把人抱起来,蹭蹭他的脸哄道:“不骗人不骗人,我们家……呃,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既然你收了徒弟,这个名字就你起吧!”姚璞玉似乎也很满意眼下的状况。
恩,自己住在水月楼,那自己徒弟自然也先随自己,说到梧桐就会想到凤凰什么的……
“这样吧,你这也就算是有了着落,就姓叶吧!就叫叶酉震吧!”
姚璞玉点点头:“果然好文才,难怪师傅中意你,那就这么定了吧!”
于是,他就正式成为了叶酉震,也就成了自己的徒弟。
等这么一出下来也到晚上了,师傅说先开饭,于是就抱了他往过走,却见小孩子低着头很苦恼的样子,忍不住就想逗逗他,
“怎么了?小小的就学会个皱眉头。”
“师傅,我不是个女娃,你很失望吗?”她的表情,实在太明显了。
她顿了一下,随即开怀的大笑起来,“什么啊,傻孩子,你要真的是个女娃娃,我还不担心死了!”
说完,干脆探头过来亲了这软软的小脸一下,“别想那些,师傅就是师傅,不管你是男娃还是女娃,我都是你师傅。”
似乎感到安心的小孩子抱住她的脖子,干脆睡着了!
“呵呵……”想起来这一幕,她都觉得万分好笑。
但是在这么想以前的事情的时候,总是会转到两年以前,她叹了口气,心道自己怎么这么看不开,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就这样就好了,你郁闷个什么啊!
罢了罢了,她也是爽快之人,悄悄潜进大师兄的藏酒阁胡乱摸了一小瓶出来,回来灌进自己口里,然后随手将酒瓶一丢,倒头睡觉去了。
她也不很能喝,这么点却足够她醉,于是也就心满意足的睡到了天明。
叶酉震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识的往水月楼走,却见门口碎着一只酒瓶,不知道为什么,看得他眉头直跳!
他疯了一样冲进去,却见屋子里果然没有那个人的影子在了!床铺都已经收拾整齐,丝毫不乱,和两年前她走的那一天一模一样啊!
难道,她又走了?!
“师傅……”
“恩?找我?”在他的吼声中她迈了进来,额上有细密的汗珠,看来是刚刚晨修完。
看得人迈进来,他竟然似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自己一样,晃了两晃,直接坐到了地上!
“酉震?!”这可是把她给吓坏了!赶紧冲过来想把他扶起来,却被一把抱住,急得什么似的,
“怎么了?不舒服?!我去叫人给你看看……”
靠到她的身上,他才觉得狂乱的心跳平缓了下来,“没、没什么,只是以为,你又走了……”
“啊?”她哭笑不得,“你在说什么啊!说了不走了。”
这孩子是不是让自己弄下心理阴影了?!
“永远不走?”他抓着她的衣服,仰着头看着她。
看着那水汪汪的眼睛,一瞬间又回到了从前,她蹲下来摸摸他的头,一如小的时候。
应该是,会给他一个承诺吧!哪怕是玩笑也好啊!
结果,她摸了摸他的头,却说,
“酉震,人不可能永远不变化,我比你大十岁,终会走到你前面,你若不学会自己面对,将来,怎么办?
师傅只是师傅,不是父母,更何况父母也不能永远陪着你。
你看,我不在,你也长得这么好,我很放心。
也许你还小,不明白,等到你成亲的时候,也就知道了吧?
恩……说起来你也十六了吧?也是时候给你寻门合适的亲事了……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和师傅说,师傅一定给你寻来……”
不是他自夸,人人都说他天资聪颖,但是可不可以告诉他,为什么他现在就不能理解这个人在说什么呢?
只是看着她嘴唇一张一合的,却完全不能理解,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正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了脚步声,她也停住了自己的话,拉着他起来,然后鸿哲也进来了,
“二师叔,大师叔请你过去。”
呃,偷酒被发现了吗?她吐吐舌头,“我这就过去,鸿哲,赶紧把院子收拾一下,不要多说话,二师叔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鸿哲听后嘻嘻一笑:“我晓得,二师叔,糖什么的,就算了。”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二师叔而很不错,将他和阳曦还将孩子看,一点架子也没有,想不喜欢,很难。
“好好,鸿哲真懂事,一会师叔去给你带老乡村的绿豆饼来!那我先过去,酉震啊,你也赶紧去忙吧!这里让鸿哲先收拾吧!”
他也不说什么,早恢复了原先的表情,跟着出去了。
只不过路到鸿哲的时候,让鸿哲生生打了个哆嗦——掌门的眼神,好吓人!
不是他对鸿哲有意见,只是看到师傅对待鸿哲,俨然就像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想到师傅也会这么疼爱别人,他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她出了门就朝大师兄的屋子走,却被一个声音急急叫住:“二师叔、二师叔,您要去什么地方啊这是?”
一转头却见是阳曦正拉着自己的袖子,“是小阳曦啊,不是说你大师叔找我么,我去看看。”
“没啦没拉,那是我和鸿哲胡说的,我和鸿哲正想请示掌门呢不见人,就想可能是找二师叔你来了,正巧门不关,就好奇去看看,正看见掌门正跟二师叔……呃,撒娇呢!
巧了鸿哲眼睛尖,正看见大师叔过来,忙就来了一嗓子,大师叔看来面色不愉的样子,没等我们打招呼呢就拐弯了,说来正是走这个方向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又走了……”
想来是寻那瓶不见的酒的,她悄悄吐吐舌头,到没怎么把鸿哲和阳曦看到的一幕放在心上,笑眯眯的点了点他的额头,
“小机灵鬼,走,二师叔带你去下山玩玩可好?”
本来看见那个平日里萧肃的有些冷酷的掌门抱着二师叔的腿,让他们吓了一跳的,心说这你们师徒关系再好,也不能这么搂搂抱抱的吧?!
却不想孟琴儿面色如常,似乎这事不过平常,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这弄得他们又糊涂了,许是……真的有师徒关系可以这般融洽的吧?听说掌门是二师叔一手拉扯大的,这么说,似乎又不太奇怪了……
算了,也许就是他们太大惊小怪罢了!
能下山去,这件事早就让阳曦兴奋的把什么都丢到脑袋后面去了——他们平日里规矩很萧,没有掌门的许可一般不许下山去,而且能下山的也都得是修为至少二年以上的弟子才行,像他这种才来不久的想下次山可实不容易呢!
门口的弟子一见是孟琴儿,拦也不拦就让她出去了。
你想啊,这里现在论资,最大的是大师叔,接下来的就是这个二师叔了;
论排辈,那更没得说了,人家可是堂堂掌门的师傅!
从哪面看,也没有资格去拦人家,自然是还得躬身相送,道声二师叔慢走,谁还敢要什么掌门的批准!
至于阳曦,也不过她说了句要他帮忙就放行了——别说阳曦了,就算是人家说要掌门去帮忙当苦力,掌门都不能拒绝师傅的话呢!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
这么算来这二师叔就是他们的爷爷…哪有孙子拦爷爷的道理!
阳曦记得上次下山都是快年关的时候了,跟着采购的弟子们出来混着玩,但是也都辛苦的搬了东西,没怎么好好看看,这次手里空空的,跟着二师叔东逛西逛,玩了个不亦乐乎!
按说这二师叔两年不回来了,但是却知道很多平日里连注意都注意不到的小地方里,那里好吃的东西多的他直恨早上吃得多了!
看看这香甜的蛋花醪糟、缤纷的鲜果小团子、滑嫩的老豆腐还有脆脆的炸果子……
“二师叔,您老从什么地方找来这么些好东西的?”阳曦咬了一口山药豆糖口齿不清的哼哼道,实在是太满足了!
“呵呵,跟着我混,还有多了去了!”她也咬了一口刚做的山楂糕得意的笑道。
“好啊好啊,阳曦跟着二师叔混!”这么好的师傅,他也好像要一个!掌门真是好福气啊!
“扑哧”一声她笑了出来,抓过袖子来擦擦阳曦吃的一塌糊涂的嘴,“你啊,怕是别人拿串糖葫芦就哄上走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想清楚了?
阳曦正想抗议,却见孟琴儿停了下来,忙抬头一看,却见停在了老乡村门前。
“这里啊,我知……”总算让他逮住一个地方自己知道了!掌门以前曾叫他来这里买过一回芙蓉糕呢!
结果他还没说完,就听那掌柜一见挑帘子进去的孟琴儿就招呼上了:“哟,我道是谁,原来是老熟人了!怎么这二年不见你来了?”
孟琴儿显然也没拿自己当外人,不客气的坐到那里,“呵呵,你老人家身体还是很硬朗的嘛!我这不出门几天么,昨天才回来,今天就来找你了,外面吃了那么多,还是哪里也比不上这儿啊!”
“哈哈,那还用说,这点自信要是没有了,我们这店也不用开了!”老掌柜一掀帘子冲里面的师傅含道,
“老样子一份,换黄糖去酥皮,减糖二澄沙去皮哎!”
“哦!”里面穿来利落的应声,显然已经很熟悉这个客人的要求了。
“哗……”阳曦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她瞧着好笑,半开玩笑的点点他的下巴,“喂,口水流出来了。”
阳曦自然没有上当,倒是说了一句让她差点吐血的话,“二师叔你口也太叼了!”
这什么规矩啊?他听都听不明白啊!
“胡说,我哪里是这般口叼之人,分明就是我徒弟口叼才对,糖多了爱咳嗽,不去皮又嫌干,难伺候的很!”
啊!原来是给掌门买的啊!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掌门着人在这里买下的芙蓉糕他自己倒不爱吃了,完全就不一样啊!
“二师叔,你对师傅真叫好啊……”
而等到叶酉震晚一步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孟琴儿的人影,结果一问才知道带着阳曦下山去了!
他握紧了拳头走了,倒把两个守门的弟子无辜找了个茬子弄去鞭责十五——居然敢让人就这么下山去,万一她就这么走了怎么办?!你陪我师傅来!
不过,至少带着阳曦走了,证明她还是会回来得吧……
可是想想她宁肯带着阳曦去,心里的那感觉更是泛的不舒服,可怜那几乎等于半个掌门的证明,就这么被气在心头的某人给生生捏碎一块!
于是等着她终于带着阳曦出现在掌门大人视线里的时候,已经要掌灯了。
她自然是神经粗大的没有注意到自己徒弟恨不得把她关起来才好的哀怨眼神,自己去沐浴更衣去了。
可怜就可怜在阳曦,什么也没做,甚至还带着特意给掌门买的芙蓉糕来,却几乎被掌门大人的眼睛给剥了皮抽了筋!
可怜孩子哆嗦了半天才敢把手里的袋子呈到掌门前,悄悄咽了口口水,小心道:“掌门,阳曦终于知道为什么二师叔给您买的芙蓉糕特别不一样了……”
“哼……”看着这个人大包小包回来,放到手里的芙蓉糕却还带着温热,心里的气自然就消去了一半,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些。
“原来二师叔买的那个芙蓉糕讲究好多啊,用的是黄糖啊!平日里喝乳酪的那种糖哦!就那个糖还要去二分呢!也不是酥皮,是蛋皮的,而且豆馅还要去个皮……”
阳曦见掌门脸色缓和,这就开始絮絮叨叨的全倒了出来,一个字也不敢落下,硬见得掌门黑得发青的脸都变了原先的白白净净,这才敢放心的羡慕的叹息道,
“掌门您可真好啊,阳曦也好想要一个这样的师傅……”
原来自己的喜好,这个人了解的一清二楚,原来一个小小的芙蓉糕,里面都有这么多的玄机,难怪他再怎么买,买下的都不一样。
细细的摩挲着老乡村的麻绳,似乎又体味到她的温度,依旧在这绳上不曾散开,一如自己从小吃大的味道。
代表可一切他可以放心依靠的东西,都是这个人给予的……
他慢悠悠的看了一脸向往的阳曦一眼,道:“她是我的师傅。”
“啊?是??”阳曦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冒了一句莫名其妙话的掌门半天没反应过来。
问题是……反应过来了,他都不太敢相信掌门的意思和自己想的,就是一个意思!
那个,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
只不过叶酉震已经宝贝的抱了那芙蓉糕走了,留下一个层层珠帘后的飘渺背影,看不正切。
叶酉震回了自己的屋子,看着一包打开的芙蓉糕,修长的手指迟疑了半天,小心的捏了一块,也不放进口里,倒似在把玩什么雅器,翻来覆去看得的认真。
确实,和自己买来的不一样,是蛋皮的,不是他讨厌的、让人觉得噎着的酥皮。
最后还是抵挡不住上面微微的温热,咬了一口,软糯的馅料化在口中,甜味淡了,还带着淡淡的焦糖味道。
忽然想起来小的时候自己因为贪吃,师傅总是纵了自己,一次买好多好多的芙蓉糕来,就放在水月楼的花几上,他一身手就够得着。
他总是无限欣喜的将那麻纸绳解了,小心的将那上面画着一只杏花的红纸折好了压在床下,然后就一口气将里面的五个芙蓉糕全部都吃进肚子里!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节制,偏就连师傅也宠着自己不晓得节制,容他吃了太多的芙蓉糕,连正餐也吃不下。
一来二去,没几天他就乐极生悲——牙疼!
“被糖蛀了牙。”急坏的师傅抱着半张小脸都肿了的他去找萧展平看诊,被那个冷面大师叔哼了一声,
“再叫你惯他!”
师傅也受了,好言求了药来,亲自熬了来,费劲万般力气哄他把那苦苦的药都喝下来,然后整夜整夜抱着疼得睡不着的他转来转去。
他对以前的记忆很模糊,似乎在遇到孟琴儿之前,他就没有记忆,他所有的颜色所有的回忆,都是这个叫做孟琴儿的人给的。
这个人把他的回忆点染的色彩缤纷,让他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为了遇见这个被他叫做师傅的人,然后让她宠的。
其实,他的牙已经没有那么疼了,但是他故意还装着很疼的样子,只不过是为了能够多享受一会师傅的温柔。
整整十天,师傅紧着自己一步也没有离开过。
这十天,是他最幸福的十天。
后来他忍不住了,不是因为别的,师傅已经被自己的愧疚折磨的黑眼圈那么大了,连走路的脚步也虚浮了起来。
他舍不得这个人这么辛苦。
于是他好了。
但是他还是喜欢芙蓉糕。
他这么说的时候,师傅很为难的考虑了一会。
于是他就哭着跑走了,在他的心里,那个芙蓉糕就是衡量自己在师傅心目中分量的标杆。
现在师傅不给他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师傅不再喜欢自己了?
等师傅终于在那个假山石洞里找到哭得已经没有声音的自己,当下就心疼了,什么也没说,哄了半天以后下山了。
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又有了芙蓉糕,就是现在他最常吃的这种。
原来师傅费了那么多心思……
他将那些许久不曾吃的芙蓉糕送进嘴里的时候想到的,或许应该就是书上说的——幸福?
和师傅在一起幸福吗?对于一个不知道什么叫幸福的人来说,是不是一个困难的问题?
所以,他还想去提问更多,关于幸福的东西。
比如,师傅给自己买的芙蓉糕……
等他最终将这几个芙蓉糕都放进嘴里的时候,下意识的舔了舔了下嘴角.
镜子里的人面似百玉,发如点漆,一深白衣更是衬得再无可比的俊美……
看孟琴儿,不过是个样貌平凡的女子,,究竟有什么地方让他觉得这个人好的无可取代呢?
“师傅……”
她、她居然说要给自己找个媳妇,还煞有介事的问自己喜欢什么样子的!?她是不是想……
叶酉震!你在那里胡思乱想什么呢!
她是你师傅!
镜子里原本有些泛红的玉面现在一片煞白!
恩恩,你不过是久不见师傅了,又被说了那么些有的没的,难免会生气乱想,别的什么都没有!
在告诫了自己无数次以后,他终于整整衣服,心平气静的去找孟琴儿。
而这个时候孟琴儿正和自己的大师兄萧展平喝酒呢!
……自然不会是那瓶难得的“春粮蜜”就是了。
她这酒喝得一点也不痛快——毕竟,要你对着一个黑脸包公你也很难喝进心里去,虽然这个包公很帅也一样。
别看有这“玉树”之称的萧展平长得文雅的根本就不像一个练武的,他喝酒却偏是喜欢用一个大樽,一坛酒不过他三五樽就没了。
而她孟琴儿不过是小小酒量,不过二两,被拿这么大的樽来灌,还没一杯呢就已经晕晕呼呼的了,连拿筷子也不利落,若不是萧展平看不下去干脆夹些东西来喂她,人早就爬到那里去了!
“师、师兄,您、您究竟有什么话就、就说……我……不行了……”有话直说啊,她不能喝这么多,好难受啊!
萧展平瞥了她一眼,风波流转,但却是某人无福消受,正难受的要死。
“醉鬼,不这样,怎么套你的话,”萧展平悄悄嘀咕一声,咳了一下,竟然萧肃起来,“琴儿,你这次回来,可是想清楚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交给我来吧!
虽然醉是醉了,但是她还是听清楚了,趴在桌子上笑了起来:“不、不清楚的话,也就、也就不回来了……
大师兄,真的这么要紧吗?”
“若是不重要,师傅又为什么会要你离开……”
萧展平轻拍了拍她的头,“琴儿,你喜欢什么人都好,哪怕是我,也无所谓,但是你最不能喜欢上的,就是他啊!”
她抬起头,迷惘的看着面前的萧展平,抽抽鼻子,“因为……他是我的徒弟吗?”
两年前,江湖上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风波,武林世家的田家当家田奇思娶了江湖人称“羽彤观音”的翟羽彤为妻,夫唱妇随倒也过了三年让人称道的好日子。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那田奇思不过四十岁忽然心痛,一夜也没撑住,天亮就西去了,终了留下话,将所有田奇思的产业都交给自己妻子经营。
只可怜了这“羽彤夫人”年值二五就成了寡妇,还带着大笔的财产。
想那“羽彤观音”的美貌和让人眼红的家业,自然引不良之人觊觎,其中甚至还包括自己的小叔,虽然“羽彤夫人”也是习武出身,但终是一介女流,穷于应付,苦不堪言。
这个时候田奇思的大弟子看不下去,挺身而出,为“羽彤夫人”挡下了不少事情,终于让这可怜人也得个安静。
那些人惹不起田奇思的大弟子,就在那里说些什么不干不净的话,一时弄得江湖上沸沸扬扬。
“羽彤夫人”许是感念他的恩德,主动提出愿意下嫁,此消息一出,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说什么的都有了,难听得很,说什么“羽彤夫人”守不住了,看上人家了;说什么那人本就心地不良,“羽彤夫人”不过是被骗了;抑或还有更离谱的说就是这奸夫*合谋害了田奇思……
而这个时候田家的人也出来嚷嚷,声称要拿回属于田家的东西。
而田奇思的大徒弟站了出来,说是将“羽彤夫人”敬如师母,并无什么别的念头。
好,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相信这“羽彤夫人”觉得寂寞了,什么脏水都泼到她一个妇道人家头上。
她听说这事的时候义愤填膺,顿时就微为“羽彤夫人”鸣不平起来,在她看来,负心的人正是那个大徒弟。
记得那个时候姚璞玉问她,那人本是田奇思的徒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羽彤夫人”也应有师母的自视,怎可做出此等糊涂事。
她只记得当时很不屑的哼了一声,“佳人顾朝夕,奈何终着素。菟丝新就木,唯根不忘恩。”
她觉得一个女子本就可怜,还要一辈子守寡,实在太过可怜,只要心中不忘旧人恩,为何不能他嫁!
“不是不能他嫁,而是这个人是徒弟啊!”姚璞玉倒也没放在心上,总当她正年少气盛,这么想也情有可原。
却不想她却反驳道:“徒弟又怎么了!易寻连城宝,难觅有情人,又不是真的血亲,又何不可?”
此话一出,姚璞玉的脸当下就变了:“琴儿,不可胡说!”
自己这个徒弟满腹才华和自以为是的正义感,难免有的时候想的惊世骇俗一点,他能理解,只要不出什么问题,他也就当她还小,对人世不了解了。
但是这话,却不是能被纵容的!
“本来就是!”她哼了一声,根本不将师傅的脸色放在心里。
“胡闹,难不成有天你还准备嫁了叶酉震不成!?”姚璞玉再好脾气也拍了桌子。
“二师弟开玩笑的……”萧展平见不对,赶紧上前说好话,试图将这个笨蛋给拉到一边去。
却不想她根本就不领情,还很认真的说:“如果真的有情在,有什么不可以!”
没人能说得清楚当时她是义气用事还是很认真的说这个问题的,甚至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个问题都太萧重了。
姚璞玉大怒,将她责罚一顿,却依旧不见她软口,想这么一来还真可能出事,毕竟谁都知道她有多疼自己的徒弟,可谁能想见就疼爱出事情来了?!
思来想去,找了个借口将她谴了个远远的,要她想清楚才能回来。
她也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自己又说了什么让师傅大怒,开始颇是委屈的,但是游历江湖后,也渐渐了解了很多事情,也就明白了自己当面说的话有多幼稚。
但也就在这两年里,她也渐渐发现,自己对于这个徒弟的异样感情,知道自己当年那话,也不是随口说出来的。
只是这个世界,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想法,她也就将这感情埋起来、葬起来,知道她有自信重新做回一个好师傅之前,不打算回来。
但是两年后却出了事,她也就先急急回来,总算是心情也整理好了。
此事除了姚璞玉和和她,知道的也就只有萧展平,所以萧展平才会这么担心。
听她能这么说,萧展平也就放心了,至少她是明白了,才会说得出来,否则这个二师弟也是个闷葫芦,说不出来的。
“不行的,琴儿,你只能把他当儿子看……”
“这样啊……”她已经酒力不支,含糊的应了一声,就彻底睡了过去。
萧展平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发:“傻瓜,这世上对你好的人,总会出现,为什么你就一定会喜欢一个不能喜欢的人呢……”
夜风起,花厅里终是凉了,他抱起喝的醉熏熏的孟琴儿打算带回自己住的“阑风阁”,让她好好睡一觉。
而在水月楼里等不到师傅的叶酉震正焦急的到处寻找,惟恐她又离开了,却在花厅外面的小径上看到萧展平,而他抱着的,不正是孟琴儿却又是谁?!
好大的酒气!隔了这么远能闻得到,月光下看那红红的脸就知道她喝了不少!
错眼的瞬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一身黑色长衫的萧展平抱着一身灰色衣衫的孟琴儿,从开得正艳的凤仙花丛后慢慢走出来,忽然间觉得,怎么看也像……
而且萧展平看着孟琴儿的眼神,怎么都觉得柔情万分,不太像是萧展平平时刻板的样子,这样的感情怎么会出现在萧展平的脸上?!
况且孟琴儿也全然没了平日里嬉笑不羁的风采,而是乖巧的窝在萧展平的怀里,小脸红红的,头发也有些乱,甚至有些和萧展平垂下来的头发纠缠在了一起,显得亲密的有些过分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她是你师妹、师妹!她现在看来是个男人啊!你不要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看我的师傅!
她是我的师傅!
握紧的拳头感觉到了指甲的刺痛,让他从名为嫉妒的风暴里清醒了过来,他也稍微冷静了一下,却依旧无法克制心里来回翻动的情绪。
深呼吸几口,他从树后面走了出来,“原来师傅在大师叔这里。”
“恩,她喝多了。”萧展平瞥了一眼因为生气而眼睛显得过分明亮的某人,回答的很是不经意。
“是么?那我带师傅回水月楼去休息吧。”他咬咬牙,上前伸手,意欲将孟琴儿接过来。
萧展平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只是轻笑了一下:“本是想带她去我那里休息,不过既然你来了,就送她回去吧,对了掌门,您还不休息吗?琴儿她还是我来代劳吧。”
这个面瘫男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记得他是掌门啊!?
不过叶酉震还是忍住怒气,也浅浅笑了,“服侍师傅自然是徒弟的责任,倒是劳苦了大师叔半天,怎敢。”
这个娘娘腔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利用“徒弟”这个身份!
萧展平轻点一下头,却不放手,“罢了,她已睡着,一动醒了不好,我去送她。”
说完以后毫不犹豫的就朝着水月楼的方向去了,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气结,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萧展平说的是实话,也只得赶紧跟上。
于是睡在梦里的人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这么“万分荣幸”的被大师兄萧展平和自己的徒弟掌门叶酉震送了水月楼不算,还被一路送回自己的卧室,送到自己的床上,还被体贴万分的拉上了被子。
萧展平正准备给她把鞋子脱下来的时候,叶酉震再也认不住了,一下拦开萧展平明显有些过分亲密的手,皱起眉头道,
“大师叔,这样的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吧!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做的。”
萧展平闻言停了下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样的话,我同样要对你说。”
“我是师傅的徒弟,你不是!”他可是理直气壮这么做的!
“……希望你记住今天自己说的话。”
萧展平走了,剩他松了口气,等把什么都忙完了,这才有时间坐在那里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忽然发现其实萧展平早就准备好要套自己的话了。
可是到最后说了个什么啊?他完全不明白啊!
师傅就是师傅,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啊!
而且他还知道,这个人给予他的意思,远远超过一个师傅可以给的就是了。
至于超出来的那一部分是什么,他就不知道了,甚至,也不想去深究。
他只知道,这个人对他很重要。
窗子没关,夜风柔柔的吹进来,一边放着的香炉已经灭了,屋子里的茉莉香被清冷的夜气取代,让人觉得也倒清晰了不少。
第一百三十五章:别管我
孟琴儿一向随意,对自己的屋子里有什么并不很看重,就算多放个金屏风在这里,也只怕她还嫌弃不通风。
但是这个人有个不太上台面的爱好,就是睡觉,所以自然对床的要求那是绝对的高,她坚信“活的有副好铺盖”,至于那“死了有副好棺材”什么的,身后事谁说得来?眼先才最重要,于是这张床可是她最宝贝的。
找了人花了大价钱作了一张大大的架子床,上面睡三个人绵绵的,而且床头上尽是小抽屉,里面除了她看的书、随身衣服、甚至还有些小吃的花生糖什么的在里面,旁边伸手就够得水和笔墨,在上面躺一天不起来也自得的很。
冬日里可以上了隔板抵寒风,夏日里又挂了细纱帐子挡蚊虫,真真倒是个“神仙府邸”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在这里被人提了个诨名叫“不知年”。
喝得多了的孟琴儿自然是睡了个死,要不然旁边坐了个人死盯着自己不放,她是睡不着的。
所以,他就仗了这一点,开始细细的研究起来……
圆脸,不过比起来二年前已经瘦了,显得方正,也比原来黑了,想来这两年,辛苦了;
眼睛合上了,微微有些颤抖,那睫毛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跳一跳的;
酒喝得鼻子都红了,忍不住伸手轻点一下,却换来一声梦中人的哼哼,似乎在抱怨有人打搅了自己的美梦。
师傅她本来就有些小孩子心性,爱说爱闹,不爱计较却又热心,所以都近三十的人,看起来却远没有那么大,依旧像个孩子。
呃,头发上都这么大酒气,你究竟喝了多少?
微皱起眉头,捏捏她的鼻子。
“恩……”某人不堪骚扰,甩了甩头,终于甩开了那只手。
或者说,那只手像触电一样,自己缩了回去。
被、不小心被师傅的嘴唇,擦过去了!
他登时觉得手心像烧起来一样!
小的时候自己爱哭,每次一哭,师傅便也会哄一哄,亲一下,那个时候只是觉得被师傅亲亲就不难过了,也不过觉得软软的,挺舒服,没多想——你指望一个几岁的小孩子想什么!
后来慢慢大了,这种事也就停了,所以那种感觉,也已经成了模糊的记忆。
……至少他是这么以为的。
但是却不想现在这么无心的一碰,却才知道那种感觉只是藏起来罢了,现在统统跑了出来,提醒着、叫嚣着——
还想,再多一点……
月光照下来,把那张因了酒气显得分外红润的唇投了个浅影,微微张开的唇,看起来就像是在邀一个吻!
手指轻轻的、缓缓的当了上去,碰一下又飞快的缩回来,怕是把一场醉梦惊了。
但是醉梦,又怎么会随便醒来。
于是那白皙修长的手指也就放肆了起来,轻轻的按揉着那饱满的唇。
却不想,那些叫嚣并没有平息,反而连人也觉得饿了起来。
不是肚子饿,他知道,这份饿,真是不知道从那里升起来的,像是一个大洞,真不知道拿什么去添才能堵上!
他只知道这个洞,从师傅走了那天起出现的,却是直到现在她回来都没有被添上,而是越来越大,大得他都不晓得,是不是自己有一天就会被这个洞给先吞了!
想着,难免手下就失了力道,有些重了,惹到梦里的人,干脆张口咬了一下!
他不觉得疼,因为她咬得也不重。
却是觉得一股热流从头顶直贯下去,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这软软滑滑的,是、师傅的……
人家说,魔由心生,他只知道,现在自己,定是生了魔!
要不然明明就该取出来的手指,为什么会反而肆意的和师傅的舌纠缠起来?!
而且,他知道自己真正想与之纠缠的,竟全然不是自己的手指!
细细的水声让月光都羞涩的躲了起来,只留了一窗不明的梧桐影,遮住了慢慢低下去的头……
“唔……”等她终于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她扶着自己像有一万个铃铛在想的脑袋慢慢坐了起来,
“……再也不要喝酒了……”
对了,记得似乎和大师兄喝酒来着,似乎还说了什么,但是却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许不是什么大事吧!要不然师兄也不会灌自己这么多。
鸿哲在外面扯着嗓子吼:“二师叔你醒了么?大师叔要我来送醒酒……”
接着就听见阳曦的声音在喝他:“叫什么那么大声,掌门吩咐了不叫打搅的!”
“醒了醒了,正是需要,鸿哲麻烦你了。”她赶紧喊了一声,顿时觉得脑袋又大了一圈,捂着自己的头蹲在那里起不来。
鸿哲和阳曦赶紧将她扶起来,送来冷帕子,她这才觉得稍微好受一点,坐下来开始喝醒酒汤。
不过……这嘴为什么觉得好累?!
是了,昨天晚上梦见什么人硬要拿着一条滑滑的鱼往自己口里塞,自己倒是拼力挣了半天也没挣过,难怪会觉得累。
“二师叔,你昨天,偷吃胭脂了是不是?”鸿哲忽然指着她的嘴角嬉笑道,“红成这个样子!”
“嘻嘻,就是就是!”阳曦也笑将起来。
她这一看镜子,才发现自己的嘴真的红了,不仅红还有些些的肿,直是摇头:“这酒啊,没事莫多喝,喝多了就是这个样子……”
她怎么会想得到,有人昨夜趁她睡着,在她唇上放肆了个够!
“二师叔,你被蚊子叮了!”鸿哲指了她的脖子,一片小小的红印子没被领子遮好。
“哎呀,赶是得去再拿些茅草来烧了。”她也没在意,喝了醒酒汤人也清醒了,洗涮完了,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
现在门中上下都已经吃了饭,她翻拾了半天,只找到几个冷素包子,也顾不上热,张口就咬了下去。
“师傅,你在这里做什么?”就她正吃呢,忽然听到自己徒弟的声音。
“饿死了,昨天被大师兄拉着灌酒,没吃什么。”她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的解释。
叶酉震一皱眉头:“我自是知道,才要找你吃些热的,吃冷的,你不怕烧心?”
说罢,拉着他师傅就朝青炎亭走。
这青炎亭可是掌门起居之地,你叫她在这里吃饭,她觉得不合适,奈何挣不开自己徒弟的手,也便厚着脸皮去了。
一进正厅,却见里面满是人,似乎正议事的样子,众人全将目光投向她,看得她是如芒在背。
不过众人看看这次连萧展平都不说话了,也就眼观鼻、鼻观心,当是没看见,任了掌门丢下五大门派准备找茬的事情,先去伺候自己宿醉不醒饿着肚子的师傅。
她看一桌子精心准备下的早餐小小欢呼了一声,坐下就狼吞虎咽了起来——真是饿着了,一边吃还不忘记一边表扬一下自己的徒弟,
“……是越来越厉害了啊,我吃遍……大江南北,还是小鸣儿做的最好吃了……不过,你们是不是忙,先去先去,别管我。”
叶酉震别了头,“不急,你慢慢吃。”说了,又顺手盛了一碗粥给她。
她紧先喝了口粥,那几乎噎住的蟹黄馒头咽下去,这才有空说说自己奇怪的梦:“昨天做了个怪梦,有人硬喂我吃活鱼,我不肯,结果现在嘴巴累得很……哎?你怎么了?”
“我、我先去忙!”某罪魁祸首脸烧得什么似得,不敢多待一下,先跑了。
“哦。”她才不管,先喂饱自己再说!
哎,这个豆腐可真叫个嫩啊!
萧展平自然明白她低头在那里做什么,冷哼一声:“怎么,我说错了?”
他就不相信这个乐时与会知道你是女人家!
呃……虽然确实不知道啦,但是她与那乐时与一直以挚友相称,又岂会有他意!
师囗兄你这个不厚道的!
叶酉震在一边垂目,所以也没人看到他眼里闪动的究竟是什么。
“算我玩笑,酒是好酒……”
“师囗兄高兴就好!”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叶酉震看了看有些不适应的在生闷气的人,忍不住又软了口气:“什么都没动,等你回来呢。”
这人倒好,两年不见,在外面花花世界转了一圈回来,却什么都没有变,似乎这两年不过只是一睁眼一闭眼的工夫。
看着,叫人觉得安心……
听了这话,孟琴儿也终于松了一颗心,扬起嘴角,用力点了点头:“甚好、甚好。”
自然是掌门在前,带着一票人施施然往回走,而孟琴儿也因为自己的特殊身份而走到掌门身后,有机会好好打量一下二两不见的徒弟。
那个宠啊,简直是人神共愤的宠啊,经常因为徒弟说一声想吃芙蓉糕,就凭了一身好轻功掠下山去,等在回来,连芙蓉糕都不怎么凉呢!
没办法,谁叫自己的徒弟可爱到人神共愤呢!这里里外外谁不给叶酉震小模样给哄得团团转!
不过叶酉震最亲最近的,还是身为师傅的孟琴儿啊!也难免叫孟琴儿得意啊!
只可惜聂伟祺选徒弟甚是刻薄,亦或是这“狂龙指”实在太难以修成?总之不到后来聂伟祺因病沉疴,英年早逝之后,这偌大一个清风帮竟然没有一人练得那威力十足的“狂龙指”。
第一百三十六章:再来一杯
孟琴儿忙制止,“不要轻举妄动,此时她们周围都有护卫,而且这里的一切我们都不熟悉,如果打起来,逃都没处逃!”
“对,我们应该先查探清楚,摸清底细!”承载看了看对面席位,那两个公主还在师永年和孟元飘身边媚笑,“等高席散了,他们回房之后,我们再动手。”
“你们谁知道鹏翼在哪?”孟琴儿看着他们。“如果那个陷阱与这里有关联,我们逃走也方便。”
天宇叹口气,“我问过鹏翼,它什么都不肯说,找他没用。”
“既然这样,那今晚什么都不要做,明日一早我们去街上逛逛!”孟琴儿已经有了另一个主意,收买人心这档子事,她也渐渐学会了。“坐回你们的位子,好好看歌舞吧!”
“嗯?呵呵……第一英俊的人,当然是皇叔孟元飘啊!他的英俊,才是绝美风华呢!平易近人,又时常微笑,一个真正英俊的人,不只是外表英俊,内心也很美!”
孟琴儿分析着,拍拍小兔子,“宝宝,长大了,你也要做一只英俊的兔子,好不好?”
兔子当然不懂回应,酉震心中冷哼一声,省略掉孟琴儿对兔子的期许,问道,“孟琴儿,那你喜欢孟元飘?”二十三岁的灵魂,和孟元飘正好般配吧!
“皇叔很疼爱我,我当然喜欢他!”
这回答不是酉震想要的那个,“哎呀……算了,算了……我要睡了!”烦躁!这问题如果继续下去,他肯定会疯掉!
粗鲁的扯动被子,引来孟琴儿的嗔怒,“酉震你慢点,会吓坏小兔子的!”
看吧,一只兔子都比他重要……
但是,翌日一早,发生了一件让酉震揪心的事情!他们睡着时,有人曾经闯进来过!
而且,那只睡在孟琴儿怀中的兔子不见了,却换成了一张字条——“乖徒儿,玩物丧志,为师先代你照顾这兔子,你且好好练功,万万不能疏忽!”
叶酉震虽然和身边的女孩聊着,眼睛却时不时的瞟向对面的孟琴儿,看着他们五个小孩时而贼笑,时而震惊的议论着什么,他也想凑过去……
可是,他却没想到孟琴儿看着他和别的女孩说笑,竟如此坦然,没有吃醋、紧张,甚至就算丝毫的生气都没有,这让他的心里很荒凉……
他一旁的鲁明舟则有些恼怒。他一向不喜欢别人碰触自己,这个女孩却使劲儿往他身上靠,他怕自己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一拳打过去。
“王子,再喝一杯吧!这可是我们溪华国的好酒,滋阴补阳的良药!”
鲁明舟面上阴冷,那面色本就略显苍白的,此时更是如雪一般,声音低沉而危险,“不要碰我,否则我杀了你!”
女孩没想到这个俊美至令人心醉的男孩,会说出如此冷硬的话,震惊当场不说,还差点被吓哭。鲁明舟厌恶的看她一眼,“敢哭,我就把你丢出去!”女孩惊惧的不再言语,垂首静默一旁,不敢再靠过去。
鲁明舟看向孟琴儿那边,此时他却盼着孟琴儿能再演一出惊天动地的闹剧,哪怕是让那两个该死的公主血溅当场也好……但是孟琴儿什么都没做,他不免有些失望,忍不住想知道孟琴儿是怎么想的。
敖浩轩没有理会他的怒气,又道,“我以斩天侠的身份,代表天,代表德尔摩千千万万的子民,要求你马上答应和介云国的联盟,否则,我们就闯进皇宫,让你永无宁日!”
“你……”西爵突然上去揪住敖浩轩的前襟,另一只手已经握紧拳头。
眼见就要砸过来,敖浩轩突然大笑,“哈哈哈……国君恼羞成怒了,不顾子民安危,公报私仇,让介云小公主只身穿越山林,前来联盟,却又言而无信!传扬出去,让天下人耻笑!”
西爵差异的松开手,“你……你到底是何人?你怎么知道,朕要求了介云国让那丫头单独前来?”
“我是上天的使者,自然什么都知道!哼哼,赶紧答应吧!若不然,上天的惩罚就要降临了……”
敖浩轩的声音刚落,一群士兵便自宫内整齐的奔出来,前面带队的人正是一身黑袍的大皇子阳平。他一挥手,将所有人,包括西爵,一并包围起来。
敖浩轩一语中的,“上天的惩罚”降临了!降临的如此及时。
“阳平,你这是做什么?”西爵暴怒,“这些子民只是请命,并非暴动,将弓箭手遣回宫!”
“敖浩轩,我想先留下来,做完一些事情……”孟琴儿叹息着。
“为什么?你不想回去吗?知道吗?有很多专家学者都在等着向你求教呢,现在用的飞碟,我就是调用了你的研究资料,请了几十个专家造好的!”敖浩轩不想放弃她,她是他收养的众多孩子中,最令他骄傲的!
见她沉思,他知道自己一定能说服她,尽管以前她违逆他的话不按时吃饭,作息混乱,可她还是他最疼爱的琴儿!
“琴儿,那个世界有一片辉煌在等着你,这个世界是他们的,不属于你!”
“我……是这里一个国家的储君,要到另一个国家去谈判!他们的子民处在水深火热中,遭受其他国家的残害,我不能坐视不理!国君和皇后,对我有恩……”
孟琴儿说着,看着敖浩轩的平静无波的面容。“所以,我……”
敖浩轩思忖片刻,疼惜的将她拥入怀中,慨叹道,“我的琴儿,到了哪里都是一片辉煌!”
“敖浩轩,你不生气吗?”他似乎答应了!
“你这样做很正确,我为什么要生气?”敖浩轩松开她,捏捏她的鼻子,“我陪你留下来,等你完成这件事之后,我们再一起离开吧!而且,这里……看上去很……奇怪!呵呵……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兔子的养母刚卸职,不会成为狮子的养母吧!这个狮子可是已经上百岁了……
敖浩轩垂下头,对孟琴儿低语道,“琴儿,我们不要理会它,赶紧走人吧!”
这种凶猛的动物生性无常,带在身边,半夜肯定会被吃掉!而且这么巨大的动物,升降舱根本装不下!
孟琴儿微微一笑,道,“呵呵,我不想做你的主人,放你自由,你走吧!”说完,四人转身向升降舱走去。
孟琴儿却没想到,肩头跃上一个东西,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侧首一看,小兽竟已经变成一个樊色长毛的小狮子狗!
“反正父皇母后都同意啊,正好你的养父也在嘛,我们成亲多好,那我就可以这样天天抱着你了!”那个敖浩轩想再干涉,门都没有!酉震愤愤的想着。
“可是……我想跟敖浩轩回去自己的世界呢!”若是成亲,他们是夫妻,自然是要不离不弃的!想到这,孟琴儿躺不住了,直接推开他坐起来。
“我明白,可是,你忘记我们已经签订婚契了吗?你不能反悔!”酉震强硬的抱住她,生怕她溜下床逃走。
“哐啷”门忽然被强行打开,“婚契算什么,一张纸而已嘛,而且她签的是孟琴儿,不是琴儿哦!”敖浩轩说着,带着一大群人涌进来。
定定的呆愣……自己的肩头可是趴着一只狮子呢!
高子青这边更是好不到哪去,上次鲁明舟行宫的那件事,让他见识到这个小储君的厉害,此时更是心中纠结,不敢再出任何差池。面对身边女子的敬酒,他皱紧了眉头,只是自斟自饮,半句话也不说。
孟元飘已经开始后悔白天对孟琴儿的劝解,此时此刻只有苦笑的份了,孟琴儿说得对,看着嘉梦那双媚眼,就像是一头饿狼冒着绿光,明早真是要等着孟琴儿给他收拾尸骨了,也说不定会尸骨无存!
秦崖微微一笑,顿时明白,几个皇兄也同他一样,都喜欢上了孟琴儿,“他们只是有婚约,尚未成亲,每一个追求孟琴儿的人,都是公平的,各位皇兄若是喜欢,可以大展才能了!”
“原来如此!”三人了悟,异口同声的慨叹着,都挑战的看向酉震。
“秦崖,报恩不是这样报答的吧!”酉震倏然上前揪住他的衣襟,剑拔弩张。
孟琴儿将酉震拉开,看向酉震,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淡定的对几个皇子道,“孟琴儿多谢几位殿下的倾慕,我答应过酉震,只要他一个夫君,所以,几位还是不要白费苦心了。”
酉震心中激动不已,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恨不能用自己的柔情将她融化!
孟琴儿感觉到酉震的激动,轻轻回握他的手,对他们道,“我来,不是要找驸马,只想把盟约签订!既然西爵陛下已经不能做主签订盟约,那我只能自己找一位可以当家的国君了!”
师永年则淡定而坦然,他从来都是沉稳儒雅的,除了在孟琴儿面前会失控之外,其他人面前,他总是做得很周到。怜梦靠过来时,他适宜的略略向后一仰,巧妙的闪过,微笑道,“不知公主打算何时启程,带我们去阳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