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三章:为什么这样?
明明看起来不过三十上下,为什么头发都白了?
但是那头白发有真的非常称那翡翠簪子和藏蓝色的衣衫,就连嘴角的笑意都被衬托的非常稳重,全然没有色急之感,倒更像是真的在担心自己一般。
明明后面还站着一个一身白衣的俊秀面具人,门口还有一个晃眼的异族美男,但就是无法争夺这个人的奇异光彩,似乎能让一切风暴都安稳下来的沉静。
“奴家恬悦见过公子。”被这样一个人买去,似乎可以稍微觉得安心一些。
不过究竟是谁买下自己的?
为什么那个卫秀才也在?
车停了下来,她也被一顶软轿子抬了一段,等轿子落地的时候,她被侍女款款的扶了出来,请进了一间屋子。
好大的屋子!简直马和院子一样,而且装饰都极尽奢华之能事,就连一只香炉里点的都是不菲的龙涎!
这可不单单是有钱的概念了,看看墙上挂着的字、画,都是出手不凡!
灰衣生?那个灰衣生吗?那个六年前在扬州簪花饮酒,一篇《问牡丹》问得“可以为侯”之评的人?
那个人简直如同烟花一般轰轰烈烈,匆匆出现又匆匆消失的人?!
贵娘就因为那一个人的出现成了遥不可及的目标,怎么这里的人会有这么多灰衣生的大作?
要知道他从出现到彻底消失也不过半年,传世的作品本来就没多少,这里怎么会有……五幅?!
她一肚子的疑问却没有人能回答,刚才引她进来的侍女伺候她沐浴更衣休息,说是明日再来探望姑娘。
真是奇怪的人,她完全弄不清楚这个人的底细了。
算了,既然说是明天过来,现下也只好先睡觉养足精神,明天在来好好会会自己这个神秘的买主了!
这里其实是煞越派的一处宅子,比较僻静,之前看上这里,也就是为了能安静休息,现在被孟琴儿要了去,准备来个“金屋藏娇”!
叶酉震不明白师傅要做什么,不过她要,他就毫不犹豫,哪怕她说拆了煞越派,他都不会犹豫一点的,区区一个宅子,他自然连问都不问一下。
“你要做什么?”但是修月很好奇。
毕竟他们粗略估计了一下,要想在最短的时间拿下哈多林,怎么也要上千万两做后备,这笔大钱实在压人,他们现在每一文钱都要小心的花,为什么她抬手就是一千二百两金子买个女人回来!
“我想出了一个能节约开支的法子。”她先将元柏以极高的待遇在南厢安置妥当了,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西厢休息一下。
“和女人有关?”这个“节约开支的法子”可是花了很大一笔开支啊!
“恩,要是弄得好了,保不准能让所有的费用都缩减十分之一!”
“这么神奇?”叶酉震也觉得不可思议了。
“恩,这就要看看今天请回来的高人和我能不能合作愉快了……”不管怎么说,她看得出来,那个元柏一直在寻找机会。
不管她寻找的是什么机会,她只是直觉他们正是对方所需要的,只不过……有些危险罢了。
好吧,说不一定会很危险就是了。
可是,她向来不回避危险,有的时候迎头而上才是最好的回避。
“师傅,你难道是要准备……”叶酉震似乎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了。
修月也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不会吧!
“哎,‘美人膝,英雄冢’,我也很想看看这‘红颜祸水’的威力有所大……”
她是不想征战杀伐,但是一旦无法避免战争,她只有尽最大努力将损伤降到最低。
自然不能指望不动刀兵,但是美人却能从内部捅出最厉害的温柔一刀,让坚硬的外壳没有了坚实的后盾,那么可一样能达到减少损伤的作用。
腐烂的木头总是比较好砍的,毕竟什么风也比不是枕边风更要命!
比起来费尽心机把大笔大笔的钱投进那不保险的腐化大臣上,倒不如花些小钱送进去若干“解语花”,不仅方便控制,而且成本低廉,还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简直是一举多得啊!
修月和叶酉震面面相觑,没想到孟琴儿居然会出这种下三流的点子出来!
……但是又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可能性很大的点子。
孟琴儿见那女人明显不明白的眼神微微一笑:“恬悦姑娘可真是折煞在下了,至今委屈姑娘了,请姑娘移步。”
“去什么地方?”怎么一副对自己的美色全然没有兴趣的样子?
只可惜没有给她一个答案,那个为容温和的人安抚的冲她笑了笑,转身先走了。
而所有的人也跟着她离开了。
怎么看来,这里站着的人都比这个篮衣男子更有气势,但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那么听他的话?
也就是说,自己只要将这个人搞定了,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是吧?
哼哼,怎么看也是个温柔到懦弱的人,对于这样的人,装楚楚可怜最有效了!
恬悦就在装潢华丽的马车上飞快的制定好了作战计划——这里面唯一的变数,就是为什么元柏那个酸秀才会一起跟了来。
她一点也不感谢这个让自己一举成名的酸秀才,而是对他心存忌惮——毕竟,她可不想又另外一个轰动之夜再出现。
她的风采,一定只能出现一次,再也不能被超越!
所以……以后在慢慢收拾他好了!
恬悦,你不要着急……
所以说她急着将一个策划青楼的人奉为上宾,是准备打造青楼里的传奇吗?!
这么一想的话,她的种种怪异决定也说得通了!
也就是说,恬悦就是她准备下的第一个“英雄冢”吗?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们,因为她已经累得睡着了。
看着歪在椅子上打瞌睡的人,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声。
看来这次,孟琴儿,是很认真的了!
修月安顿好她出来的时候,路过了元柏住的南厢,忽然感觉到一道奇异的视线,简直像是要将他刺穿一样的恶毒!
他停了下来,却见整个南厢黑洞洞的,连一点光都没有。
他勾起了嘴角。
月光下,如同最恐怖的梦魇一般!
暗处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一身冷汗转眼湿偷了衣背!
没错,是他!
恶魔……
那一夜的月光,是红色的火,现在的月光,却是清冷的水。
但是却一样,被那个恶魔点燃成了恐怖的背景!
恶魔,我的机会,终于来了!
第二天早上下起了雨,打在屋檐上像是谁在急切的敲门。
恬悦在屋子里看似娴静的泡茶,但其实心却有一根弦紧绷着——这里的人在监视……不,确切的说,是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悄悄的观察着自己。
不是她敏感,而是这里侍女的眼光太过挑剔。
这里区区一个侍女都是眉清眼俊的,衣装也华丽,不比一般人家,走路说话声音都带了几分矜持,定不是土财家的出身!
一个侍女都如此精致,她真是不知道自己进了什么地方,只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让自己从每一个角度都无法挑剔!
不过……也有意思,面对这样的处境,倒是激起了她的斗志!
那就看看,究竟是谁更厉害!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有浅浅的嬉笑声,几串脚步从远处走来。
看来,是准备“验货”了!
果然,就见那些侍女都朝门口去了,早早有人挑了帘子打了伞来。
“怎么好好的这么大雨。”熟悉的声音半抱怨着从外面进来,立刻就有人拿了帕子细细的将那些水珠子擦了去,倒了热茶上来。
“公子怎么淋着雨来了?”她才不会将这些表现机会都让给别人,早早抓了帕子来,动作轻柔的将脸上的水珠子吸了去。
“哎,不想雨这么大,说是离着不远,不待得打个伞累赘,”孟琴儿坐下,自己也抓了帕子来擦,忙乱一阵总算是整理好了,转头吩咐侍女,
“一会酉震来,叫他可打把伞来。”
“是,孟先生。”一个侍女恭敬领命而去。
“孟先生?还是任公子?”恬悦不打算一直这么坐以待毙,先来个开门见山探探虚实。
孟琴儿接过恬悦端来的茶,“哎哎,都是她们客气,其实叫百里就是了。”
“公子可真是不拘小节。”恬悦浅笑着,站在他面前没动。
“恬悦姑娘请坐请坐。”她还真不怎么习惯有人这么站着,别扭。
“恬悦还要服侍公子呢。”她回答的恭敬,语调里却带着些微的妩媚暗示。
“这么个大美人服侍?在下可不敢当。”只可惜,她孟琴儿是女的,对这等暗示没什么反应,
“姑娘还是请坐,在下可真是不习惯这样。”
恬悦就着她的手就势坐在了她的身边,挑了个最适合展现自己美丽的角度,“那恬悦就大胆称呼一声琴公子了。”
“那是,那在下也不客气了,有些事情想请教姑娘一二。”
恬悦设想过一千中可能,但是没有一种会严肃的像是什么探讨交流会,一时心里没了底,
“琴公子请说。”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不知道姑娘精通何艺?”
第两百一十四章:你等着
“那是,那在下也不客气了,有些事情想请教姑娘一二。”
恬悦设想过一千中可能,但是没有一种会严肃的像是什么探讨交流会,一时心里没了底,
“琴公子请说。”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不知道姑娘精通何艺?”
“上不得大雅之堂的。”恬悦说得很客气,但是语气里却有着一份淡淡的自傲——她可是下了大辛苦的!
“还请姑娘不要保留。”那边早就有人按她的话摆下了笔墨纸砚、琵琶和围棋。
恬悦一愣,不想这人倒是直接,冲着就来了。
这么说,这人买下自己倒不是为了美色,而是为了……什么用途?莫非是为了把自己送出去讨好什么人?
这个可能性让恬悦眯起了眼睛,虽然说既然要送出去,一定会靠自己的目标更近一点,但是想到自己就这么被利用,心里还是很不爽!
于是堵上了一口气,就让你看看这一千二百两可不是光靠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得来的!
恬悦深呼吸一下,抱着琵琶坐了下来,微微一拨划,一首婉转惆怅的《塞上曲》就飞了出来,伴随着外面的雨声,更显得哀怨了几分。
她坐在那里很认真的听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可让恬悦有些摸不着了——这个人看起来很懂行的样子。
点头又摇头的,真是让人没个准啊!
正这个时候,外面又有了脚步声,进来的却是酸秀才元柏和一个另人惊艳的白衣男子!
天啊,恬悦简直要叫起来了!
自己也是被人天天说美人的,却不想到居然被这个人生生给压得没了喘气的空间!
这是男子吧?这白皙的皮肤究竟是怎么来的?还有这精致的五官和骨架!画也未必能画下的吧?!
乌黑的发丝被白玉簪子绾起,露出了脖子优美的线条,蜿蜒而下,落进雪白的衣领里,几乎分不出衣服的界限在什么地方!
纤细的腰身,居然让女人看了都觉得想流口水!
这、这等人物怎么会出现……
等等,白衣服的话……难道是昨天见到的那个面具人?!
不会吧?!这样气如谪降仙的人,居然会是这个白发人的手下吗?
还是……禁脔?
如是这样的美貌的话,那是极可能的!
只是,这人的眼神,未免冷傲了些,谁也看不上的样子,就连自己,都是连瞥都不瞥一下。
一进屋子来,连雨水都不及擦擦,就先站到了白发人身后,怕惊动了那人,不要侍女过来,自己拿了帕子擦水。
那样的态度,语气说恭敬,倒不如说……疼惜?
怎么回事?
她心下想这些,手下的琴声自然就变了,不复本来的哀怨,而变成了些微的动荡,生涩的感觉变得妩媚了起来。
孟琴儿微微一皱眉头,知道又是被自己徒弟给迷得失了三魂,也只得微微一摆手,让恬悦先停了下来,
“不是着人告诉你落雨了么?怎么还淋着来?”
“我想早点见你。”这里不是煞越派,讨厌的人也早早就出门忙去了,没有别的人在,他自然将师傅那两个字去了。
这感情憋得太厉害,再不发泄一下,准疯了!
她装着没注意到这一点,拿过那帕子来将让他坐下,细细的擦着他的头发淡淡叮嘱着,“着心着凉,这几天事情多,自己要多注意。”
“恩。”他乖乖坐在那里,仰着脸,闭着眼睛,似乎非常享受。
两个人就这么将外面的世界丢到了一边,回到了属于自己的空间里——小的时候,他每次细过头发,都是这么小心的被师傅擦干净的。
为什么……
空气里,觉得莫名其妙的,好悲伤。
恬悦和元柏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会觉得有些难过,是不是因为那两个人的举动都刻意的过了头?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无意中,恬悦拨了一下自己的琵琶,一声响将两个人的迷梦砸碎,他们像是从梦里醒来,各自笑了一下。
孟琴儿冲着元柏很客气的坐了个请坐的手势,“实不相瞒,在下对与那一夜太过难以忘怀,想请先生制造出更让人难忘的东西。”
好吧,她不知道元柏有什么隐情,但是她执意不肯改回去女装,她也就尊重了元柏的意见,以先生相称。
恬悦一惊,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元柏哼了一声:“你自己难道就想不出来?我倒奇怪了。”
她看人还是很准的,这个女人可不是看起来那么平凡!
孟琴儿笑笑,不介意她的直白:“啊,还是需要先生的帮忙,不过今天就还请先生和我一起先将恬悦姑娘打造出来。
你们在一起也认识很久,不知道先生怎么看恬悦姑娘的琴艺?”
“匠气有余。”元柏也不客气。
孟琴儿赞许的点点头,果然和她想到一起去了,过分珠光宝气,工于技巧,反了疏落了最本质的,听不出感情来。
恬悦低着头,一脸青青白白,恨死了这两个不留情面的人!
你们……等着!
叶酉震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敢打师傅主意者,杀无赦!
恬悦只是觉得空气有点冷,打了个哆嗦,也没发生有人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先动了杀机!
“那么接下来,还请姑娘不要客气。”
一局已失,接下来可不能再输了!
恬悦拿出来了最认真的态度,小心翼翼的画了牡丹出来让孟琴儿过目。
她画得不错了,但是在孟琴儿看来,简直就是稚子的手笔,就连那字,也过分纤巧了些。
棋艺也是如此。
整个人,都是被精心包装出来的杰作,外面光鲜靓丽,但是经不住仔细推敲。
但是对付哈多林的外族来,因是已经够了。
等等,如果这样的话……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脑中形成,她兴奋的拉过元柏去一边悄悄商量了去了,丢下她和叶酉震在那里空坐。
不管怎么说,和这个比自己还漂亮的男人坐在一起,恬悦还是觉得很有压力的,因为这个不说话的人面无表情,过分精致的脸庞就显得有些可怕。
“恩……一直也不知道,主公的高姓大名呢……”有些紧张,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但是直觉的,似乎提到自己买主的话,就不会有太冷的待遇。
果然,他的眉头微微一挑:“与你无关,你知道要知道,谁才是你的主人就是了。”
好冷!这语言中似乎带着冰一样砸向自己,一句话就把自己的地位摆到了最低,似乎她不过就是这里的一个花瓶,连开口都没有必要!
为什么会是这样样子?恬悦从来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样的冷遇!
只可惜这个人的气魄实在有些吓人,她都不敢有什么念头冒出来!
而那边,元柏则是有些怀疑:“……成功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啊!”
自己没有看错人,这个孟琴儿果然不是普通人,脑子的主意实在是惊人,但是为什么在自己听来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样?!
“我觉得如果多加联系的话,应该可以的。”她倒是觉得可行,“只是时间不多啊。”
但是这个主意实在是太让人蠢蠢欲动了!
元柏咬咬牙:“一个月的时间……拼命的话,应该还可以的!”
“可是恬悦姑娘……”她毕竟担心的是这个人吃不吃得了这苦!
“哼,那种地方出来的,连这点苦也吃不了,早就死了!倒是你,还要再找六个人啊!”时间紧,任务重,说得就是他们这个时候了。
“我去就好,就请元柏多多操心这里才是……”
只言片语漏了过来,更是让恬悦心跳不已——究竟是要拿自己怎么样?!听起来怎么会觉得危险?
元柏啊元柏,平日看你就一个酸秀才,没多理会,现在到想报复到她头上了吗?!
你……你等着!
这个白衣人她动不起,但是一个酸秀才,她有的是法子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修月这几天一直在忙着打通各路关节——毕竟一个商人,不是随便什么地方都能靠钱打进去的,要应付的事情就很多,还有很多要做的时候,比如说要购置兵器招买人马什么的,可不是能明目张胆做的事情,要注意的地方就更多了,每天带着鼓被凌峰领着到处跑,好长时间都着不了个脚,更别说回来看看了。
他隐约觉得这个凌峰是受了叶酉震那个混账的指使专门的,但是又实在没有法子,毕竟他目前力量有限,很大程度上都要依靠煞越派的关系,只能咬牙等着回去以后再算账!
而孟琴儿则是更加频繁的进出青楼,紧锣密鼓的准备着自己的计划。
恬悦每天在元柏的指导下拼命磨练自己的舞技,比原来还要更艰苦,元柏也不手下留情,拿着细细的竹枝子,稍微一有不到未就抽,俨然在公报私仇,叫恬悦恨得直咬牙,却什么也不说,难得见孟琴儿回来一次,就装着楚楚可怜的样子,摇摇头,惹来几句孟琴儿的关切,也就这样了。
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人家一颗棋子,只能由人家摆,眼见着有美人被不断送进来,知道就算自己真的残了死了,也立刻就有替补的,更是一刻不敢怠慢,只是心里的恨又深了一层。
第两百一十五章:都给我滚
孟琴儿那天刚忙完了,一个人摊在椅子上准备喝茶,忽然就觉得手不会动了,端着茶杯在那里,就是送不到嘴边,心下大惊,知道这就是“妙手回春”说的那种症状吗?为什么这么快就开始了?!
就这一紧张的时候,手动了,太过用里,杯子掉到了地上,碎了。
她看着碎了杯子,愣了好长一段时间。
“你活不久了。”元柏不知道什么时候依在门上淡淡道,“我见过和你一样的人,没一年就死了。”
“哦,有大夫说我可以活三年的。”她淡淡的笑了一下,小声嘀咕了一句,“一年啊,时间不怎么够了。”
“不害怕?”这个的反应,未免有些让她惊讶,她可是亲耳听到那夜夜不曾停歇的呼号的。
“人迟早要死的,我比较担心的是时间太快,有事完不成啊。”
“……你是奇怪的人。”
“彼此彼此,不过是心愿不了的人。”
元柏窒了一下,转身离开,“不过,我也见过活下来的人……”
是吗?会头人活下来?
不过,这样的好事,未必会降临到自己头上,所以,不要抱什么希望的好。
“总之,莫说出去。”
元柏摆摆手——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时间趟这混水。
只可惜,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短短的只言片语就被正巧落过的恬悦听到了,而且听得不清楚,只听了一声“莫说出去”。
什么事不能说出去?实在太诡异了。
而在这里,这个姓孟的应是最大的主人,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出来?
一定是什么难以启齿的……鸡鸣狗盗之事!
哼,机会……来了!
身为青楼出身的恬悦,手里自然会有一些药来,这些药虽然不能将人怎么样,却能让人在意乱情迷的时候,做出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比如……
哼哼,恬悦冷笑着,将小瓶子里的透明液体倒了一点在自己的袖子上。
练习的时候,她故意将长长的水袖挥了起来,缓缓的落了下来,落到了元柏的脸上。
自然,就会受到元柏苛刻的纠正,“手抬太高了!”
这一下抽到了她的手背上,但是第一次,她不觉得疼,也不觉得恨。
她只觉得痛快,因为时机,就要来了。
今天,是孟琴儿将其余那六个人集中到一起检验成果的日子,一定会来,而且,她也知道这几天那个冷冰冰的男人很忙,很少露面,今天似乎也不会马上赶来的样子。
最好,不要太早出现。
果然过了晌午,孟琴儿出现了,带着新采的葡萄来,说是他们辛苦了,赶紧犒劳一下,然后再说别的。
她自然温柔的剥了一个,将水灵灵的葡萄放进了她的嘴里,一切做的再自然不过,完全没有人怀疑。
也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她趁机将一样的药水,不动声色的抹到了孟琴儿的领子上。
然后,和其余的人一起,跳起了那不知所谓的古怪舞蹈。
她只是看着,偶尔和元柏商量些什么,两个人都不知道自己的体温正缓缓让那药挥发出来。
有什么……甜甜的味道……
两个人只是隐约觉得鼻子里有些淡淡的甜味,谁也没多在意,只是觉得日头高高的好热。
她和元柏都下意识的拉了拉领口,让热气稍微散开点,端着茶水开始猛喝,却怎么也压不住那口渴的感觉,似乎是从身体内部散发出来的渴,怎么觉得喝水都不管什么用呢?
太阳有些眩目了,那白色水袖有些晃眼……
孟琴儿深呼吸了几下,觉得不太舒服,挥了挥手:“……有些热,先休息一下,我去……”
她话没说完,人就趄趔了一下,还好元柏在一边扶得快,要不就摔倒了!
元柏也算知道些许她的身体情况,微微皱了下眉头:“我看你先去休息吧。”
“恩……”她扶着元柏的手站起来,却觉得依旧有些头晕眼花的感觉,一时还拉着她的袖子不敢放。
元柏还以为她又突然不能动了,挥手将所有的人都退了去:“罢了,你们先下去吧,改个时间再说,走吧都!”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既然人家这么说,也就都退了去,连这里的侍女都一齐被退了去。
只有恬悦若有所思的看了两个人一眼,嘴角勾了不易觉察的弧度。
“喂,你还能动吧?”见人都走光了,元柏才赶紧将人扶起来担心的问了一句。
“恩……扶我回去……”虽然人能动没错,但是为什么会觉得使不上什么力气呢?
幸好元柏的力气也大,硬是这么半拖半拽的将人推了后面的偏厅里,又倒下水,“你有没有什么药?”
“恩……没有,就是好热,开窗户……”怎么回事,空气像是糨糊一样黏着,每一个字都说的气喘吁吁的。
“你脸好红啊,没事吧?”虽然自己也很热,但是孟琴儿的样子却有些奇怪,似乎脸红的像发热一样。
元柏有些担心,忙把手放到了她的额头上,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烧了起来。
几乎同时,一股清凉的感觉顺着元柏放在自己额头的上流了下来。
“凉快多了……”
这个声音……怎么听起来……非常的……诱人?
喂,元柏你冷静一下,这个和你一样是女人啊!她有什么,你都有啊!
可是为什么……就是觉得无比的妩媚呢?
这个女人是狐狸精吗?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心跳加速呢?!
叶酉震忙完了以后急急赶了过来,担心师傅被雨淋到,拿了伞赶了过来,却发现本来应该在里满伺候的人都在外面站着,心下奇怪,
“怎么都在这里?师傅呢?”
“孟公子不是很舒服的样子,叫我们都先休息,闫元柏扶着她进去了。我们正担心呢。”恬悦微微皱着眉头,很担心的样子,
“孟公子似乎很不舒服啊……”
师傅?她确实是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所以很有可能正在里面难受呢!
心里着急的叶酉震也没注意听恬悦的话,也不知道里面还有个元柏,大步就迈了进去,
“师傅?”
偌大的院子里没有人回应自己,他更着急了,不过凭他的内力,还是能听出来偏厅的古怪声音的,于是也没多想就几步跨了进去,
“师傅,你没事……”
窗户被剧烈起来的风吹的开开合合,一边的纱幕也被吹了下来,随着风鼓动出一**的青色波浪。
叶酉震的脚步停了下来,呆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幕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他从来不觉得之前知道师傅和别的人有什么,会比现在亲眼看到给他的冲击更大!
……他似乎也从来没有想过,师傅和女人在一起会不合适什么的,毕竟她的那些朋友总是有些暧昧!
“啊!”她下意识的低头看看自己,尖叫一声,拉住了自己的衣服,“药……药……了!”
一股淡淡的甜味蹿进了他的鼻子里,他瞬间明白了元柏的意思——她们中了药!
“师傅?”他一惊,毕竟师傅身体不好,所以应该对这药的反应更强烈一些!
他忙运气让凉气浮到手上,贴了她的后心缓缓的将真气输了进去。
清凉的气进入身体的周天,一圈下来,她人果然清醒了些,睁开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酉震?”
总算见那眼睛里有了几丝清明,他赶紧收了手,“师傅,怎么样?”
“好难受,”她难耐的摇了摇头。
时间如同潮水一样退去,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山洞,师傅正低低的哭泣着,一声声的叫自己的名字求救!
全身的血液,像要被冻结了一样!
时光开了好大一个玩笑,居然在六年后,让他重新面临一样的选择!
那一夜,师傅的声音也是像现在一样,慢慢的低下去的!
他僵在那里,不能动弹分号!
她却觉得自己忽然清醒了过来,她也没想到六年后的今天,这悲惨的经历还会重演!
难道她又要再一次体会到那可怕的地狱吗?!
她抓起落在一边的簪子,一下扎进了自己的左手里!
“师傅?!”叶酉震惊呆了,想冲上来,却被她一声喝在那里。
“不要过来!出去!带着元柏给我出去!”
同样的事情,她不想面对第二次,就算要自己现在就死在这里,她也绝对不要面对第而次!
走开、走开!
不要再看到你挣扎的样子!
不要再看到我这么没用的样子!
闪电将屋子里招得一片惨白,只有那红色殷红刺目!
一声雷忽然惊动了天地!
“师傅……”他看着那冰冷的眼睛,忽然觉得害怕!
强烈的不安开始叫嚣——师傅,自己又要把师傅弄丢了!
他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一步,想要抓住她的手。
“走开!立刻,不要让我恨你!”她把簪子狠狠转了几下,好让疼痛将那迷醉身心的感觉驱逐!
她不知道,自己的自尊和这强烈的快感谁能坚持的更久,她只知道自己这次,绝对不要再那么悲惨!
看着她威胁的又举起了簪子,叶酉震这才嗫嗫的回过神来,无措的拉着元柏的领子,要离开。
第两百一十六章:无奈
“不、不行!”元柏扶着柱子站了起来大吼道,“你现在根本就没有法子……会、真的会死的!”
她疯了,一定是疯了!她的身体那么虚弱,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心脉会裂开的!
“滚!”她才不在乎,她才不在乎!
她只看到六年前的自己,和今天一样,连自己都救不了!
不管她有没有武功,是不是灰衣生,依旧改变不了什么,不管她是不是死了一次又回来,也依旧什么都改变不了。
她还是那个没有人救的孟琴儿,全世界都把自己抛弃!
为什么这样的自己,非要再活过来一次?!为什么,自己不能就这么死去好了?
外面的倾盆大雨在喧嚣,光凭声音就可以将她的存在整个淹没!
叶酉震愣愣的看着那个举着簪子的人,再一次觉得,自己,依旧是个没什么用的人,过去救不了的人,现在依旧救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把自己送进地狱!
究竟为什么,自己可以一句话决定很多人的生死,可以一句话让很多人生不如死,如果他乐意,可以做到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为什么,却根本什么都做不到?甚至无法救起自己最重要的人?
是他自己,给了自己这一幕难看的结局,谁会需要自己这样的教主,连自己也救不起?!
为什么那么多艰难的事情,都可以很容易,为什么就是没办法,做到呢?
师傅,我该怎么办?
为什么我现在,连靠近你都不能?
“她疯了,你也傻了不成?她会死的,会死的!”
元柏的喊叫,和那个时候的乐成俞的喊叫渐渐重叠,恍惚间,他已经分不清楚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叶酉震你是怎了?你不是喜欢她的吗?你不是喜欢的吗?”元柏觉得自己快疯了,这个世界都疯了!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之间彼此强烈的吸引力,但是为什么这个时候,他们却会像敌人一样你死我活的对立?!
这就是爱情?这也可以叫*情吗?
究竟怎么回事?
“都……给我滚……”滚开!不要再看下去了,既然不能救她,那么就不要推她下地狱了!
她救不起自己,总还可以死得有尊严吧!
结束吧,这折磨人的感情,就此结束吧!结束吧!
她再也不想要了,这让人死去活来,也依旧不会改变的宿命……
一个闪电照了进来,照亮了那几乎就要落进她喉咙里的簪子!
“师傅……”
一只冰冷的手死死的扣上了她的手腕,比她眼角的泪还要冰冷。
那只手像钳子一样捏着她的手,她吃痛,手一松,那簪子掉到了地上,碎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什么狠狠的扎了一下,痛得没有法子呼吸!
是,他什么也救不起,救不起师傅也救不起自己。
可是自从那一天开始,一直有个微弱的声音在自己心底的最深处呼喊——
如果能有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一定会有不同的选择!
他不想只做师傅的乖徒弟,他不想一直被那个人护的滴水不漏,他不想只叫那个人师傅!
他一直很想告诉这个女人,不要再把自己的寂寞当成温柔施舍给别的人!不要再把自己的感情随便给了别人填补!不要再去到处漂泊着不敢落脚了!
师傅,我已经长大了,我拼命的做到今天这一步,就是为了能保护你!
他将恬悦轻轻丢到外面去,袖子一挥,关上了门,然后,一步上前,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把一直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师傅,不要再管外面的花花世界、真心假意了,你留下来好不好?酉震……酉震自会好好的爱你,有酉震一个人就够了,好不好?”
“你走、你走……我是你的师傅,你再胡说什么!”她大吼着,“我不要你可怜!”
“谁可怜你!”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奔流的感情,“我是在告诉你,不要再找了,也不要再躲我,我和你都一样,什么狗屁师傅徒弟!
你是我的,我从见到你的时候究竟已经决定了喜欢你了,别以为自己先告白就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比我大了点罢了!
明明先动心,就是我!你没有资格跟我抢!我……我……我已经亲过你了!”
是啊,安心的找到自己归属的第一个晚上,小小的他溜进了这个说要保护自己的女人的房间,偷偷的亲了睡着的人一下!
这是订金,他隐约知道一点的,亲了以后,这个人就是自己的了,再也不能有人跟他抢!
他是多么努力长大的!他是多么努力讨她欢心的!
为什么自己的努力,她都会当成是对一个徒弟的喜爱而看不见!
明明、他明明就想着,要快点追上那个人,然后告诉所有的人,谁都不许跟他抢的!
这个人,早就在第一次见的几个时辰后,就被自己订下了啊!
为什么,他会不敢告诉所有的人呢?
为什么非要眼睁睁的看着所有的错误再来一次,他才肯醒悟呢!
那才不是什么见鬼的师徒之情啊!
他喜欢这个人,已经刻在骨头里了!
他难道要眼睁睁的看到这份感情燃烧成灰烬,才能真的了解到这个早就知道的事情吗?!
不要再看着别的人了,只看着我,心里只想着我就好了!
我会好好的爱你的!
不要再错过了啊!
同样的错误,他怎么还能犯第二次!
她被他的话惊呆,一时回不过神来,呆呆的看着他的吻落了下来,忘记了自己的挣扎。
咸涩的味道,泪水的味道,是师傅绝望的味道,更是自己无奈的写照。
他究竟是怎么一点一点的,让这个人滑出了自己早就定下的人生计划里的啊!
师傅,只有你,只有你,才是我最珍惜的人!
我不会再让任何你伤害你,就算是我,也不允许!
她只觉得自己再冲着绝望的边缘坠下去,拼命的想挣脱开那个坚硬的怀抱,但是却被死死的抱着,丝毫动弹不得!
“放开我!你滚……”
“师傅,这一次,就算你要恨死我,我也不能再放开了,”他坚定的点了她几处大穴,免得她在伤害自己,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人抱回去,慢慢的给她手上的那个大洞先清洗伤口。
那个直穿手背的大洞,简直是上在他的心上!
自己稍微的一点点犹豫,都会让这个人把自己伤害成这个样子,叶酉震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师傅,下次酉震再惹你生气,千万不要伤害自己了,酉震在这里,你杀了我也好,我绝对不会动的,好不好?”
这话……什么意思?她觉得自己大脑有些糊涂。
药性还在,不是消失了,而是暂时压制住了,所以她搞不清楚眼前究竟是什么情况,许是……自己压抑过久而产生的幻觉,是不是?
那个叶酉震,是绝对不会这么说的,他想做的,只是自己的好徒弟,别的,什么都不要。
所以她才会死心塌地的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埋起来,做他的好师傅。
一定是,幻觉!
“假的……”
她的呢喃让他的心整个都被拧了起来!
“师傅,酉震,会不会醒悟的,太晚了?”师傅已经不肯相信自己的存在了!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她拼命的对自己吼,要自己醒过来!
看她激动的情绪,他又心疼又担心,惟恐她一用力,好不容易才上药止住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于是只好抓着她的手温柔的哄她,
“假的,是假的,所以师傅,你就当做了一个梦好不好?酉震一定会好好的,爱师傅的。”
“梦啊……”原来,真的是梦啊。
眼睛里的光彩,一瞬间就失去了,那么迅速,惊心动魄,他究竟把这个人伤到了什么程度啊?!
“是啊,现在是梦,师傅,你就好好的,做一场梦,等你醒来……”师傅,做一场,为了醒了而做的梦吧!
他一直为师傅留着火石棉,就是为了她受伤的时候还可以放心沾水,小心的将她的手包扎好了,他将人抱到了已经准备好的木桶旁边——
这么多年过去,他也不是那么莽撞的少年了,而且师傅中了药,热血加速一下活动,能让药更好的排出来。
见她不再挣扎,他也就解放了她被点的穴位,就见她像是失去力气的娃娃一样,软爬爬的看着自己。
呃……情况,似乎有些微妙。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背德的感觉涌上来?!
“……我有了想祸害的人……师傅,你看着酉震,好不好?只看着我,一个人……”
师傅一直是个温柔的人,宁肯蹲在花前不走,也不舍得摘下来,她说,花还是这样开着最好。
在她的眼里,自己也成了一朵被珍惜的花儿。
有人这样的珍惜着,那样的感觉,就是幸福。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幸福。
她会珍惜。
自己也会珍惜。
“哎……”
忍不住,一声低浅的长叹溢出了嘴角。
她疑惑的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这样的人,为什么也会叹息呢?为什么还要皱着眉头呢?为什么眼睛里,会有那么深的无奈呢?
第两百一十七章:错在哪了
她忍不住伸手按上他的眉心:“不要叹气,听别人说,每叹一次气,就会溜走一个幸福的。”
明明是个名动江南的灰衣生,却还是会相信这些哄小孩子的东西,不过,他就是喜欢这一点!
“好……”他将人拉过来,将自己的头靠在她的肩上,“我溜走的幸福,你肯补给我吗?”
这个有些无赖了,“你溜走的幸福,为什么要我补?”
“因为我叹气,都是因为你……”
“可是我不认识你。”
他顿了一下,轻轻吻一下她的眼睛:“你认识我的,你比谁都更认识我的,师傅,我是,你的酉震,你记得不记得?
你说过,要保护我,不受风雨,只要我叫你一声师傅。
我一直叫你师傅,你却不肯让我幸福,只是为了遮蔽风雨,师傅,酉震不需要你遮蔽风雨,酉震只是想要你给我幸福。”
她愣了好一会,撂了水起来洗洗眼睛,认真的看着他的脸半天,才笑了:“你很像,但是,你不是酉震。
酉震不肯接受我的感情,他只想要师傅,我便做他师傅,如他所愿。”
“师傅,酉震太笨了,酉震什么也不知道,但是酉震想重新要回你的感情,酉震只是想你再也不会离开。
师傅,你不在的日子里,酉震好害怕……“
说着说着,自己到委屈起来。
她不知道,她一点也不知道,她在自己的日子里,自己究竟是怎么抓着她的衣服哭的。
这个人,老是自顾自,全然不去想他究竟想要什么。
她给,却不给他最缺的;收回,却是全部。
比起来,他才是从小生活在不安的那一个啊!
她可以把感情都压抑起来,像任何一个成熟的人,可以微笑着一边呵护自己一边和别人在一起,从不去管自己究竟是怎么心碎的!
师傅,你可知道,你的酉震有多少次想毁灭这个世界?没有你的心在这边,我是怎么对这个世界绝望的,你知道吗?
可是,他不能,因为他要守着师傅,所以还要守着这个世界。
他不只一次的觉得,自己快要分裂成两个人了。
但是师傅,你就是有那么神奇的力量,我居然连走火入魔都不可能!
师傅,你究竟知道不知道,看着这样的你,我的心,有多难过?!
“不要害怕,我在。”她忍不住摸摸他的头发,安慰他,但是却不知道这话究竟是在跟谁说。
“师傅……”他长叹一声,低头将自己埋在她的前,静静聆听着她的心跳,被水汽腾得想哭,却又不是委屈。
这个人的影子实在太大,将他的自己全部湮没在她的影子下,自己只能在她的阴影下喘息,却连一丝丝想离开的念头有没有过。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人?
绝望,依旧绝望,他对这份感情感到绝望,但是却已经不能逃离了。
师傅也觉得绝望,他知道,但是师傅不一样,她绝望了,可以随时离开,但是她一离开,自己就没有存活的世界了。
不公平的感情,只因为一开始先动心的,就是自己。
看着在自己身下辗转的人,他忽然明白了之前半仙说的,“拥抱一朵花的温柔”是什么。
那一定就是像现在这样,珍惜的心情吧。
师傅,也不过是个害怕寂寞的人,而自己,又一直让她很寂寞,现在有这个机会,让他补偿,那他拿出全部来补偿。
一片空白里,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又会想起来很多的事情?似乎一切都像走马灯一样在来回的闪,那些不完全的片段让她觉得心口涨得厉害,无数的感情冲突着,却没有宣泄的出口。
像是记忆里一个个阴沉的雨天,不停的下着雨,连人也跟着潮湿了起来。
那样的感情,真的就是爱情吗?
她一直以为喜欢一个人,就应当是无悔的,了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遇到这么多的考验,一次一次的将自己的信仰推翻,面目全非,她到现在也不知道了,究竟自己心里的感情,究竟还是不是喜欢?
说真话,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足够让一切都模糊了。
唯一清晰的,或许就是这个念头——好好的守着他,用尽自己全部的力量,不要让他受到伤害。
那是在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自己许给自己的誓言,或许没有人知道,但是她知道,那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是谁说的,年少轻狂的誓言大抵是不知轻重的。
但是只有许下誓言的人知道,那是多么的认真。
她履行自己给自己的承诺,并不觉得有所亏欠。
只是到了现在,觉得有些迷糊,究竟什么,才是对的?
谁能告诉她,什么样的感情,才叫做喜欢?
她没有等来答案,人已经晕了过去。
叶酉震小心的将人裹进被子里,众目睽睽之下,将人抱进了她的屋子。
恬悦也隐约知道了事情有些不妙——似乎那个姓孟的是个女的!
这下,麻烦了!
要不要,跑?
只可惜,她怎么可能跑得过燧叫月教,基本上是与此同时,她就被关进了山庄下的暗牢里!
“我很认真的考虑过了,师傅,我不能就这么放手。”面对着赶回来的修月,叶酉震轻轻抚去沾在她脸上的头发,淡然的宣布了自己的态度,
“我要把师傅重新夺回来。”
修月回来的时候听到庄子里的私语,觉得有些不对,等他急赶回来,却见她正睡在床上还没醒,露出了肩上痕迹班驳的痕,看得他一惊,立刻将目光转向了正在一边殷勤照顾的人,结果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答。
“起先,师傅和元柏都中了药了,凶手也已经抓住了,你不在,只好我来。
但是我并不是抱着那样的心情,我喜欢她,再你出现更早更早以前就是了,要不是中间出了很多的事情,现在根本就没有你的位置。”
他虽然在解释,但是怎么听也有一股挑衅的意味。
修月眉头一挑,“你这是在,下战书?”
“也不算是战书,因为插进来的,是你。”他说话毫不客气。
“你认为感情可以先来后到?”这么说,未免有点太奇怪了!
“不是先来后到的问题,而是你出现的时间的问题,”叶酉震站起来,走进了外间,不想吵到她,
“你不过是在师傅空白的时间里出现,填补了一下她的绝望,如果不想被拉进来,还是放手吧。”
这一点修月自己也知道,只是今天被别人这么明白的指出来,只会觉得不甘心!
“其实你一直知道的,你不过是这个时候出现的罢了,什么也不能代表,只是你也抓住师傅填补了一下自己的需要罢了,谁也救不了谁,你们不能在一起的。”
“我为什么要听你胡说!”
“我不是胡说,其实你,也只不过想被一个什么人需要罢了,不一定非要是师傅,别的人,也可以的,师傅也一样,所以,你能谁也救不了谁。
如果你真的觉得我胡说,那么你就告诉我,为什么你会丢下她不管?师傅的时间有多少谁也知道,你是准备将那时间留给王图霸业,还是守着师傅?”
“我现在怎么能守着她!”修月低吼起来,“我什么也没有,怎么能好好的守着她!”
他什么也没有,怎么能够好好的守住她!
“你为什么觉得师傅一定要有什么条件才能好好的!”叶酉震忍不住一拳砸在一边的柱子上,
“师傅不要那些的!她只想要一个人好好的陪着她就够了!
她只是喜欢书诗画鸟,周游山水,一叶扁舟乘天地就是了,别的什么都不要的!
为什么我不懂的东西,到了你一样还是不懂!
这样下去,最后绝望的还是师傅,你要是什么都放不开,就不要拉着她,她是风,不是关起来就可以的鸟,究竟是你不明白还是我的明白!”
修月握着拳头,好久没有说话。
“她不想卷进这些烂摊子的,是因为你才卷进来的,我也是因为师傅才卷进来……”
“酉震,别说了……”一道苍白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来,
他们这才发现孟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也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
她淡淡的笑了一下,嘴唇都在哆嗦:“其实,不是你们谁的错……只是我还不懂得,究竟什么……才是我想要的……
我一直以为自己想要的,是感情,但是现在……或许错了,是我错了,我一直不懂,那样的感情,不是爱情。
是我不想懂,所以拉着你们下来,一起乱。
都是,我的错……
我想回到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觉得未来无限遥远,光是想象,就已经和很美好了,可是那个时候……再也回不去了。
为什么,回不去了?”
“师傅。”她这些话,几乎把叶酉震的心都揉碎了,他一直以为逃避的是自己,却没想过,师傅比他还想逃避!
“我真的觉得,以前,互相照顾着,就已经很幸福了,为什么,非要走到这一步呢?”为什么,她的喜欢,都这么坎坷?为什么还不如最一开始,更幸福?
究竟,错在什么地方?
叶酉震沉默了,修月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第两百一十八章:想不明白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爱的这么吃力,几乎遍体鳞伤,三个人都是血淋淋的。
绝望的感情,只能吸引绝望的感情。
他们只是三个,一样绝望的人。
“哎……”修月哪里也没有去,依旧抓了酒葫芦坐到了屋顶上,看着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的夜晚,闷头喝酒。
因为担心孟琴儿过于激动,硬是点了她的睡穴,灌了药下去,让她睡了。
叶酉震还守在那里,似乎全世界再也没有比那更重要的事情。
他觉得自己呆不下去,只好先离开。
不知道究竟谁的话才是对的,反正现在,他也已经不明白了,究竟真相是什么。
感情,这东西真是折磨人啊!
“别躲了,砍我之前先坐下来喝一杯,我已经乱了,或许你能清楚也不一定。”
修月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没把他身后的人吓了一跳,“你知道了?”
“恩,你是普乐的遗民吧!看你的文身就知道了。”
他从见到这个叫元柏的女人起就觉得有些奇怪了,仔细一注意,却发现她的耳垂上有一个古老的文饰,是普乐的人特有的标志。
所以,他也就知道,这个女人是来报仇的。
普乐是吉尔森的一个从属部族,十年前,普乐爆发了一重古怪的病,所有得病的人都痛苦的卷曲了起来,不能伸展,日日哀号,然后就这么死了,到死,都是弯曲着的。
普乐曾经向好多林求助的,但是吉尔森的王,也就是修月的父亲却拒绝了,不仅拒绝,还因为担心这种怪病传染而将普乐封闭起来!
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这个寨子就这么在哀号中没了声音,而到现在,都没有人的打开过那里。
外面有人守着,一旦发现逃离的人,直接射杀。
真不知道,元柏是怎么逃出来的,也不难知道,她为什么想报仇。
元柏见事情已经败露,知道是没有胜算了,也只好先坐过来,听听这个恶魔会说什么。
“你知道的吧。我们的情况。”
元柏默默的点点头,虽然不是全部,但是整个山庄已经传的很热闹了,只是大家都不敢明着说,私下却已经流言满天飞了。
“啊,你说,明明就是一颗心,为什么就会装不下两个人?无论我多么努力都是错的?”
沉默了一会,元柏忍不住开了口:“我想,因为一开始就错了吧。”
“错在什么地方?”修月很迷惘的看着她,似乎不了解她在说什么。
“时间错了吧。”
“时间?”是啊,或许真的是错了,“也许吧,可能真的一开始就错了,我碰到的她,正是一个空白的她,什么都忘记了的她。所以,一开始就是错的。”
“孟琴儿她……”元柏并不是什么都明白。
“我碰到她的时候,她正什么都不知道,连自己都忘记了,我只不过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罢了。”
“所以,你被说的动摇了?”元柏耸了下肩膀,“那个人,是你情敌对吧?那他一定是为自己说话啊!”
“可是……”那个时候的叶酉震,表情太过认真了,而且,他也不觉得,那是刻意说成那样的,那怎么听,都是肺腑之言。
所以自己才会动摇起来。
“我觉得你们男人好奇怪啊!做什么事一定要个条理清楚才可以吗?喜欢就喜欢了,管那么多做什么?难道非要有个结果才肯甘心吗?
感情要是有什么公平可言的话,那就不是感情了,那是交易!”
修月愣了好一会,半天都没说话,这样的说法实在太奇怪,他从来也没有想过。
“爱就爱了,结束就结束了,自己觉得满足就可以了,不一定非要结局也圆满啊!世界上有多少事情一定可以善终啊!
只要自己不遗憾就好了,有什么好纠结的!”
“不遗憾……就好了?”
“不遗憾不就可以了?人要对得起自己的心就好了,就像我,明知道杀不了你,也一定要试一试,否则我会觉得很遗憾的,就这个样子,没那么多大道理好将的!
我也知道那些人很痛苦,我也知道那个病不能流传出来,你们做的是有道理的,我可以明白,但是我就是不能接受罢了。
我也知道那些人早些死也才不会太痛苦,可是就是不甘心啊!我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啊!
人就是这么奇怪啊!没那么多道理好讲的!尽心尽情就好了!
喜欢一个人,喜欢就好了,什么时机不时机,对的还是错的,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会是错啊!
你开什么玩笑啊!”
元柏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大吼起来,就是觉得这个人实在太可笑了!
可能她是经历了生死才活过来的,看法和想法都和他们不一样的,对于这三个人完全不能理解!
不是都快要死了吗?为什么还会恪守什么“师傅徒弟”、“对的错的”的可笑事情?他们难道不会觉得遗憾吗?
人的一生,也不过这么短短几十年罢了,哪里有那么多时间犹豫啊!
修月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也是个奇怪的女人,普乐来的女人,你是报仇来的是不是?我要谢谢你让我想开很多事情,所以,我允许你报仇作为答谢。
你可以捅我一刀,我不会还手的。”
元柏才不犹豫,从靴子里拿出了闪亮的匕首利落的靠近了修月,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你不怕,我一刀子扎你心上?”
“说到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况且你是要报仇,要是不尽心尽情了,你不就很遗憾了吗?而且……”
修月深呼吸了一口气,躺在了自己拿上来的酒壶上,双手反枕着,看着近在咫尺的匕首,也笑了,而且,带着浓重的邪气,
“而且,我也不觉得,你真的能下得去手。”
“你似乎总是很自信的样子?”元柏看着那老神在在的人,觉得牙痒痒的要死!
修月闻言笑得更开心了:“因为我知道,我看得出来的……”
月光下一点寒光一闪,一声肌肉被扎穿的声音!
修月看着扎进自己侧腰的匕首和带出里的血迹,依旧笑着:“觉得尽情了?没有遗憾了?”
元柏也就看着那血洇成一摊,脸上一股如释重负的表情,单膝跪了下来,以惊人的气势一把抓着修月的领子将人拉起来,吻了上去!
然后很快抬起了头,“你都看出来什么了?”
“我能看出来的,普乐的女人,你是,喜欢上我了吧?”
月光下这双倔强的眼睛里,除了释然,还有就是眷恋!
是眷恋,不是怜悯,和孟琴儿眼中的感情不一样,和晓悠眼里的感情也不一样,简直是要燃烧起来的,感情!
“……你一定就是恶魔吧,为什么什么都瞒不过你?”元柏叹息了一声,将匕首拔出来丢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药,先抓过他的酒壶灌了一口,然后将酒都喷到他的伤口上,再着不紧不慢的给他上药,包扎。
“……你是算计好的吧?”好吧,再扎他一刀好了,也比这磨死人的救护要舒服!她故意用手在自己的伤口上使劲按来按去的,好家伙,比捅得那一刀好疼!
月光下的女子露出一个更邪气的笑容:“都让你看穿了,我还混什么!
对了,反正也就是这样了,早点放了那两个够可怜的家伙吧,真的喜欢人家,看人家幸福也是一种成全。”
“那我呢?”他这个时候真的有点想哭啊!
“你么……”正对着露出脸来的满月,元柏的眼睛显得分外坚定,但是口气却怎么着也有点施舍的意味,
“本小姐就可怜可怜,接受了你这个没人要的家伙吧!你的下半辈子,我管了!”
事情总是这么出乎意料的,放元柏扶着伤员修月出现在他们面前,将事情大致说了一便之后,叶酉震都愣住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是吗?”孟琴儿倒是笑得很有些果然如此的意思,“元柏姑娘果然是一代豪杰。”
“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我先说明,你们之前我不计较,但是这个人现在是我的了,小心我吃醋。”
“自然的。”这样的结局,她还是觉得不错的,至少自己不同觉得老是欠着别人了。
欠一个人和欠两个人可是不一样的。
叶酉震觉得自己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总觉得像是天上掉下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砸得他整个人都晕掉了!
师傅,真的就这么重新回到自己身边了吗?
元柏不甚同意的摇了摇头,修月的退出和孟琴儿的真实心意没有实际关系的。
不过,她还是很喜欢孟琴儿这个人的,于是坐下来,“说实话,你的这种状况,我们那里曾经遍地都是的,还是有活下来的,我虽然对蛊什么的不是很了解,也曾经听我们那里的巫医说过,要是能得到养蛊人的血就可以解毒,你只要找到那个人,说不定能好好活下的,我也不是说一定,只是说有可能,毕竟你还是个不赖的人,能和我看上同一个人,还是很有眼光的啊!”
好吧,一个事情解决了,还有别的事情要解决,比如说,那个正在地牢里关着的恬悦姑娘。
“恩,恬悦啊,之前你就看我不怎么爽,不过我也不怎么看你高兴,只不过不在一起,也就算了,但是你现在算到我头上来,我可真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我算了,这个家伙也不会算了的吧?”
第两百一十九章:不敢开口
叶酉震只是冷冷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喝着自己的茶,并没有看恬悦,但是那个样子却是比什么都更恐怖。
至于孟琴儿现在正被同样是伤员的修月看着,两个人在花园里品茶,孟琴儿不知道叶酉震去做什么了。
所以也就是说,没有人来救她了。
恬悦更惊恐的是,为什么元柏也会换了一声裙子出现?!
“就是这样啊,我们都是因为什么原因穿男装的女人罢了,所以,就算你的药真的怎么了,我们也没什么的。”
“为什么抓我?不是我的!”没有实际的证据,正是恬悦唯一的棋子了,那剩下的东西也已经被她处理了,什么痕迹都没有了,自然不会被抓到把柄,空口无凭,谁也不能把谁怎么样!
“哎……”元柏无奈的烟了口气,为什么有人就是不明白呢?
她做了个手势,请叶酉震上场,自己就先退下来,她可不想看到什么可怕的场面吓的自己睡不着啊!
叶酉震面无表情的看着研究嘴硬的恬悦,“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不过是一个买来的物品,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
一千二百两可不是买来叫你倒咬一口主人的!”
恬悦的脸一下就白了!
她什么都想到了,就是不愿意去想——自己在别人的眼里,也不过一个玩物,根本不值得珍惜!
原来一开始她的.asxs.就错了,她以为买主会因为自己的美貌而舍不得,却完全没有想到过,自己的美貌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强大的作用!
听这口气,自己俨然就是无足轻重的小卒子!
“你是说……”
“说是你就是你,我不需要证据。”叶酉震轻轻一捏茶杯,就见那上好的瓷杯就碎成了粉末!
“你也不过是用着方便罢了。”
在他眼里,这样的美貌不过一张美人皮,蛇蝎棋子罢了!
“我、我……”恬悦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胆子说出来——至少现在,自己还是好好的,也就是说,他们还是很看中自己这棋的!
这或许就是她唯一的王牌了!
随便你怎么利用我好了,总有一天,我都会讨回来的!
叶酉震冷笑一声——这个女人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完全不明白自己的地位呢!
他一扬下巴,两个黑影就无声无息的来到她身后将她架了出来,架到了叶酉震的面前。
昏暗的火把下,那张绝世的容颜依旧美丽无比,只是那双眼睛却冷得可以将心都冻住!
他将一个瓶子交给黑衣人,就那个人从里面倒出一丸药来,冲着她走了过来!
“不、不要!”恬悦惊恐万分的摇着头拼命挣扎——她还不想死!
她那么拼命的从那个肮脏的地狱里爬出来,不是为了就这么死去的!
但是她又怎么能挣得过煞越派的护法,下巴被按着强迫张开,那丸药就轻松的被丢进了她的嘴里。
而且其中一个人手在她脖子上按了一下,那药就自动落进了肚子里!
黑衣人确认药被吃进去之后,松开了手。
恬悦立刻下意识的去扣自己的嗓子,试图把药吐出来!
“跪下!”
她整个人像是木偶一样,无法自己控制自己,乖乖的停下了所有的动作,贵到了那白衣恶魔的面前!
“抽自己!”叶酉震冷酷下了第二道命令。
“噼里啪啦“的耳光声就在地牢里回响了起来!
恬悦不明白自己怎么了,整个人无法控制的执行着叶酉震的每一个命令,纵然自己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可怕的事情,却根本无法停下来!
“停。”
这个字一落,她才整个人瘫了一样倒在地牢冰冷的地面上。
“还想试试‘傀儡丸’的威力吗?”叶酉震心情愉快,笑容更加明艳动人,“这一颗药都是千金难求,比你都值钱,用你身上也是便宜你了,不过只要师傅那关能过了就好了。
听着,从现在起,你要是敢动念头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出,你就会咬碎自己的舌头死掉,你若是敢不乖乖听话,也是一样,而且这药十天必须吃一次解药,否则会从肚子一点一点的烂掉,到时候,你就会成了一张空的皮!”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恬悦整个人都崩溃了,她不明白自己究竟落到了什么人手里,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与其这样,不如杀了她到痛快!
“谁让你碰我最重要的人!”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人,敢对他的人下手,真是不想活了!
要是不是师傅还留着她有用,她在就成了一堆冰冷的血水了,哪里还值得花这么大的力气来喂一颗“傀儡丸”!
煞越派的灵魂啊……
凌峰忽然想起来之前叶酉震说的话,忽然懂了他的意思,
他要庆幸,或许世人都要庆幸,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孟琴儿存在,否则……那可真是不堪设想啊!
“你究竟是谁……”反正自己也逃不出去了,要做,也让她做一个明白的鬼!
“教主老大,你师傅找人了哦。”元柏从外面喊了一声——孟琴儿这人还不是一般的了解叶酉震,久不见他,立刻知道他会做什么,叫他立刻出现呢!
叶酉震不再说什么,一道白色的身影一晃,已经飘然离开了地牢。
“教主?”这是个什么称谓?
“就是煞越派的教主,”凌峰总觉得还是给这个女人再加个保险杠的好,干脆告诉她自己落在谁的手里,叫她再也不敢开口,
“刚刚的,那是教主大人,而你碰的,真不巧,是这个世界上教主最宝贝的女人,若不是你还有用处,早就成了这样了……”
凌峰抓过一边拇指粗的铁链子看似轻巧的一捏,那链子就成了一个团起来的铁块!
到了这份上,就算恬悦再糊涂也白了一张脸了,更何况,她还是听说过煞越派的大名的!
她、她……
凌峰撇了下嘴角,走了,对于这样的女人,他并不同情——一点眼色也没有,下场就是这样。
人在江湖,一点眼色也没有怎么行!
“师傅?”白色身影掠过九曲桥,声音才落,人就乖巧的立到了师傅的身边,“怎么了?不舒服是不是?”
孟琴儿浅浅叹了口气:“酉震你,没把恬悦怎么样吧?”
“怎么会,师傅没说,我是什么也不会动的,现就等师傅发落了。”他现在学会了在师傅面前说说小谎话,总不能让师傅因为这样的小事操心,反正恬悦也吃了傀儡丸,没什么大问题的。
第两百二十章:没有失言
孟琴儿略略放心:“她也是不甘心罢了,不要为难她,不过……这样的人,留下来是个麻烦啊!”
元柏冷哼一声:“野心太大,总有一天把自己害死。”
“她自己死不死倒没关系,可别连累了我的。”修月在一边也皱起了眉头,“孟琴儿,你看人真是没有什么眼光。”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不过可惜了。”她还是很看好的恬悦的。
“师傅,要不把她人交给我吧,我会让她乖乖听话的。”站在一边的叶酉震忍不住接过了她的话——他是不在乎花点钱,但是她在乎师傅花费的心血。
“是啊,还是让你徒弟来吧,他能弄得来的。”元柏在一边劝着,又冲叶酉震眨眨眼,叶酉震点点头,走了。
“其实,他早就下手了吧?”孟琴儿叹了一声,依着叶酉震的性子,怎么肯吃亏!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元柏也不否认,摘了新鲜的葡萄放进自己嘴里,坐到了桌子上,
“不过你啊,未免也太心软了,难怪把自己活成这个样子。”
“元柏!”修月有些不悦。
“本来就是啊,反正你也喜欢你徒弟的是吧?那还管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啊!他不明白,就下手啊!要是我啊,早就下手了,先吃到再说别的,好歹也胜过成了这般模样,徒把自己折磨了个遍,什么也没得到。
有的时候,爱是做出来的啊!”
“元柏……”对于心直口快的元柏。孟琴儿只是觉得哭笑不得。
“你们中原人,都是一个个怪人!”元柏说着,抓过一边眼神漂移的修月就吻下去,“喜欢一个人啊,是不能等的,我宁肯捅他一刀,死他手下,也要让他记住我!”
强悍的女子带着坚定的决心注视着自己心爱的人,让修月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属于她元柏的方式,这是属于她的告白,“你啊,要是不能死在我手上,那一定要让我死在你的手上!这辈子,我要让你记住我,爱也好,恨也好,记住的,只能是我一个人!”
孟琴儿笑了,真诚的祝福着修月找到自己真正的归宿。
也许对于修月来说,只有像元柏那样强势的女子,才是真正的救赎吧!
叶酉震说的没错,她和修月,不过是两个相互需要的人,但是这样的人都拿对方当救命草,最终是不可能的。
可是现在她和现在的叶酉震,也不过是再重复同样的悲剧罢了。
两个只是需要的人,是不会有结果的。
元柏看着沉默不语的孟琴儿觉得有些不妙,似乎孟琴儿自己,一直没有走出来,而叶酉震却一直没有觉察。
这么下去,是不好的,或许她是不是应该提醒一下叶酉震那个笨蛋了?
孟琴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看着窗外的花园陷入了沉思。
以前,她还是那个名动江湖的灰衣生的时候,或许,他们会更美满一点。
至少站到一起,不会有什么不合适的感觉,自己也有那个能力好好守着这个人。
但是现在……
她看看袖子里藏着可怕疤恨,想想有些浮肿的皮肤和花白的头发,却怎么也不能像原来一样笑了。
现在的自己,什么也没有了,也没有那个力量守护好任何人,并且这几天,也开始频繁的不能动,不过时间比较短,所有没有人发现罢了。
三年时间没有到,但是她知道,自己真的没有几天好逍遥的了。
听元柏说的似乎很疼,但是现在唯一的好处就是她感觉不到疼痛,一切对她来说不过是一种酸胀罢了。
恩,修月那边自己只要将计划说一下,按照那两个家伙的聪明,是完全不需要自己操心的,而且酉震也一直将自己照顾的很好,所以……
自己可以安心的离开是吧?
“喂,我说,你注意一下你那个师傅好了。”元柏安顿了病号修月,就直接跑来找叶酉震。
“怎么了?师傅不舒服是不是?”一听到她的名字,叶酉震顿时紧张起来。
“怎么可能舒服得了,不过是仗了她现在没有感觉罢了,若是有感觉的话,怕是现在就会叫了,”元柏不明白,这样的事对孟琴儿来说是好还是坏,
“但是就因为这样,你才要注意她,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败坏,还做那么多的事情,又说不出来,谁也不好说究竟她是怎么回事。
而且,我觉得她似乎有些不稳。她似乎,有准备交代的意思,看着她点吧,小心她什么时候走了,你没地方找!”
“走?为什么走?”叶酉震不明白,明明什么都好了,什么障碍都没有了,可以在一起了,却要离开呢?
“喂,你清醒点,谁不想自己最好的年华里有最好的人出现!只是可惜……现在她成了这个样子,一定是不会就这么留下来了。
你难道还不了解你舒服么!”
“我不相信,师傅答应我的,以后不再走了!”
“答应?”元柏冷笑一声,“你也算计一下好不好?你师傅现在算是废人半个,她怎么可能会容忍自己这么狼狈的时候出现?
你也搞清楚一点好不好?她除了是你英明神武的师傅,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罢了!”
“我不相信……师傅,师傅说了会好好的守着我的……”叶酉震已经整个人都慌掉了,完全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恩,她走,你就没有弱点了,这么来说的话,也是在守着你,她没有失言。”
“师傅?!”这确实会是师傅思考的方式!
这么说,师傅现在难道……
“所以啊,你也拿出点气势来好不好?你以为你还是个小鬼啊?明明都是这么厉害的人物了,为什么不再强硬一点?
你有没有勇气让她最后一口气在你面前咽?你对你的感情,究竟有多坚决,你表现出来还不好?”
最后一口气,在自己面前咽的……勇气?
他想起来,曾经,他和师傅约定,就算她死,死也要死在自己的手上。
那样毁天灭地的日子里,唯独那一份感情,计算被层层算计掩埋,也依旧炽热!
师傅,那和时候,虽然连面也见不到,但是心却是满的,那个时候想着,就算死也会死在一起的幸福……
元柏看着眼神从惊慌变的坚定的叶酉震,终于觉得放心了——好吧,她始终觉得孟琴儿是个威胁,能让别人去祸害了她,自己也就可以安心的和修月厮守了。
而且,她还是希望孟琴儿能有个幸福的结局的。
第两百二十一章:我错了
毕竟,自己也不讨厌她就是了。
叶酉震始终不肯相信师傅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还是决定离开,于是装着不动声色的样子,将她从那个山庄接回了煞越派的江南分教。
一路上自然有船咽着枫桥道一路送他们。
只是这么多年了,叶酉震依旧坐船的时候会晕,躺在孟琴儿的膝上,连动都不敢随便动,一动就开始觉得不舒服。
孟琴儿无奈的为他轻按着额头,慢慢的听他说着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偶尔笑笑说说,目光温和,表情柔和。
没有绝望的未来,没有背德的纠缠,或许,这几天,才是他们真正幸福的十天,彼此依偎在一起,就是幸福。
有其师未必有其徒之衣服
“三人必有吾师焉,择其善着而从之,其不善者则改之。”
那个桂花飘香的八月,小小的叶酉震正抬起头来,疑惑的看像自己的师傅,那个人现在正坐在桂花树下,金黄色的花瓣落到她的身上,说不出的娴静。
就算穿着男人的衣服,师傅还是娴静,就连空气也觉得安静了。
“意思就是说三个人一起走路的话,那么就一定有人值得我去学习,学习别人好的地方,改掉别人不好的地方,让自己完善起来。”
对于自己的徒弟,她孟琴儿可是一向很耐心的。
“恩,那是不是说,徒弟一定会学习师傅,并且,变得越来越像师傅吗?”小小的叶酉震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很好!”孟琴儿听到自己徒弟会自己思考这些问题了,非常的高兴,将小小软软的娃儿探身从窗前的书桌前抱了起来,把他高高举起来转了好几圈,毫不吝啬自己的褒扬,
“酉震好聪明,没错,就是这样,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阳光下的桂花雨也不会比这个人的笑容更耀眼!
小小的叶酉震被着眩目的微笑迷醉,小小的心里坚定了一个信念——要努力像师傅一样,这样师傅就会很高兴!
师傅一高兴了,就会买很多很多的东西给他,师傅也会好好的抱着她晃来晃去的,还会带着他飞到好高好高的地方去!
他非常的喜欢师傅,所以就会努力达到师傅的每一个心愿,让师傅更喜欢自己!
于是他一直很努力的让自己像师傅一样,握了那么大的毛笔蘸了墨汁,准备在雪白的宣纸上练习师傅教给自己的字。
写了半天,有点热了。
恩……要不先把外衫脱掉吧?
于是可爱的绣着云的外衫就被丢到一边去了。
写了一会,还热。
这个……其实,他一直觉得裙子很碍事的,挂着不好写字,反正里面还有裤子。
于是,某师傅的恶趣味也被丢到一边去。
可是……还很热,毕竟他拿师傅的笔很吃力啊!
这个时候的叶酉震怎么会知道孟琴儿的笔都是特制的,最小的一支都是十斤啊!
可是师傅写起字来金钩银画实在太潇洒了,他只是希望自己有一天也可以像师傅一样!
于是……干脆光膀子好了,师叔和师伯们都是热了就光膀子上的,似乎很轻便。
于是某小朋友就将那些衣服全丢到一边,连小裤子都挽到膝上,又继续认真的去练字了。
而这个时候,孟琴儿正被师傅陆浅意叫了去。
“为什么?不是很可爱吗?”孟琴儿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可爱?一个男孩子的,整天穿着裙子走来走去,成什么体统!”陆浅意一排桌子,怒了。
虽然说怎么养徒弟是孟琴儿自己的事情,他一般也不插手这些事情,但是整天家一个男娃娃穿着裙子跑来跑去的,成何体统!
“师傅,你是嫉妒自己没有一个可爱徒弟!”孟琴儿脾气也倔,“要是你也有个像我家酉震一样可爱的徒弟,你也会这样的!”
“胡闹!”陆浅意沉了脸,这个最小的徒弟他平日还是宠的,毕竟很有才气,为人虽然狂妄了些,但是很有分寸,能忍就忍了,现在,忍无可忍啊!
于是这样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紫桐院,叶酉震一听,心下着急,就这么一路跑到了主堂,冲到陆浅意面前一把抱住孟琴儿的腿,
“师祖大人,请不要责罚师傅!”
陆浅意看着眼前的粉嫩娃娃哭得水汪汪,无辜的看着自己,心想这徒孙倒是只顾着帮自己师傅,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苦心!
而且……
陆浅意一拍桌子,
“你一个女娃娃怎么能光着身子到处跑?!”
一语既出,四下皆一片死寂。
陆浅意自己都张了半天嘴巴,最后恼羞成怒,“你看你,好好一个娃娃怎么就颠倒了,立刻穿回去!
孟琴儿,去祠堂罚跪!”
惨了,大家都知道掌门怒了,孟琴儿还想说什么,被一边的严务尊捂了嘴拉到一边去了。
于是,从这天起,叶酉震就穿回了自己的男装。
夜里,他悄悄溜到祠堂,见孟琴儿还真的气鼓鼓的跪在那里,就那么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哭着扑了过去,
“师傅,师傅酉震错了,酉震不听话,让师傅受罚了……”
孟琴儿赶紧把他接进怀里,哭笑不得的给小泪人擦了眼泪,疼惜的亲亲他,“不是酉震的错,是师傅实在太义气用事了,师傅也没有说错,酉震本来就是男孩子,一直要你穿裙子,是师傅不对。”
“可是……可是……”叶酉震委屈的抽抽小鼻子,“可是师傅一直都不能穿裙子,酉震、酉震要替师傅穿啊……呜……”
孩子委屈的哭声在祠堂里来回响,哭尽一个孩子的委屈。
孟琴儿有些吃惊,她可从来没想过这个孩子是这么想的,一时愣在那里,隔了好一会才将自己徒弟抱起来,
“傻瓜,师傅疼你,可不是要你做这个的,明天,咱们穿回来好不好?我们酉震这么可爱,穿什么都会迷死人的!”
“师傅,呜……那你说,酉震穿什么颜色好?”
“恩,白色么,一定很合适啊!”孟琴儿想也没想就一口定下了叶酉震一生的基色。
陆浅意毕竟担心,在不远的地方悄悄看着呢!听到叶酉震的话,忍不住叹息了一大声——真是个好孩子!这么知道疼师傅,孟琴儿真是没白疼他!
有徒如此,夫复何求啊!
但是,叶酉震的下半句,直接让陆浅意闪了腰——
第两百二十二章:厉害
呐,师傅,以后,叶酉震还悄悄穿给你看好不好?
谁说有什么师傅就有什么徒弟?
想自己徒弟孟琴儿怎么说也是个性情豪爽的人,怎么会教出来这么一个几乎黏死人的徒弟呢?!
元宵节到了,孟琴儿早早定了客栈,带着自己宝贝徒弟下来看灯。
既然是出门,不会有师祖看着,已经长高的叶酉震就换了件滚了兔毛边的红锦背心,踩了靴子,高高兴兴的被师傅抱着骑马下山去。
镇子人好多,才及黄昏就已经人头攒动,要不是他们提前订下房间,怕是连住的地方也没有。
天色很快就暗了,一盏盏灯也就亮了。
他们急急将东西塞进房间,就下楼来准备看灯。
孟琴儿即使过年也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带了一个笼袖。
而跟着她后面的叶酉震才一冒头,就听见大厅里一下安静了——
是仙女啊!走下来的是仙女啊!一张细嫩的小脸正窝在兔毛领子里,不知道因为什么笑弯了一双勾魂摄魄单凤眼睛,纤细的腰身就算穿了棉夹背心也是不盈一握,黑色的发丝被一条绣了凤鸟图案的带子系着,随着走路一摇一摇的,勾着人心痒啊!
孟琴儿神经比较粗大,没注意什么,自己下了楼,回头叮嘱一句自己徒弟要小心,就走到了前面。
人一多,就将个叶酉震给隔开了些,独自面对一片让他恶心的口水声。
就有那色心包天的,上来就拦了他的路,“这是哪家的小娘子?这水灵灵的,真招人疼啊!怎么样,跟爷走?”
叶酉震对这种人根本没有什么耐心,想直接一脚踹到一边给自己留个清净,可是将要飞脚,忽然心思一转——
师傅还不是丈了自己会武功才那么放心么?这几年也不如前几年对自己护得紧了,何不趁这个机会,让师傅也紧张一下?
主意已定,小徒弟立刻收回了自己的脚,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这位大哥,放奴家过去,奴家的人儿还等着呢!”
“哎哟!”这小模样一出来,直叫人魂也飞去九重天外了!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如何肯放他过去!
“嘿嘿……”
话音未落,一只筷子就插进了那汉子的鬓角;“你对我的亲亲徒弟说什么污言秽语?!”
原来孟琴儿自己都走出去了,忽然觉得怎么听不见那小子跟自己缠着要吃芙蓉糕?这一扭头,才发现人没跟上来,急急赶回来,果然见他被人拦住,一筷子就上去,直接把那人吓的软到地上!
天啊!一分、差一分就进自己脑袋了!
一厅皆寒,再无一点声音,人们自动分开一条路给他轻盈迈过。
“哼,你说?”丢下一句句轻飘飘的话,叶酉震心满意足的冲着自己师傅去了。
叶酉震美目笑兮,无比乖巧的在师傅面前装可怜,果然接下来,孟琴儿可紧张着他了,左右围着,惟恐他在受什么委屈,还因为愧疚自己太疏忽徒弟,买了好多甜食给他。
哼,果然,以后还是要时不时的在师傅面前装个可怜!
于是,以后的叶酉震阴险狡诈,还能面色纯良。
这就是为什么以孟琴儿这样磊落君子的师傅,会有像叶酉震这样魔教教主徒弟的原因。
早就在师傅身上练出来了!
松了一口气,他走了过去,坐到她身边,端起她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才端到嘴边,才觉得有些不对——
“烟花之地本就是非多,惹上凤书圣殿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不用多猜也能想个大概,那些人真的以为这些卖笑女子软弱无靠吗?惹到凤书圣殿……
怕也不过是冤魂索命罢了!
整个大厅里除了琵琶曲在响,什么声音都没有,每个人都面色凝重,不少人的额头都沁着汗珠子。
他也发现这茶杯里的水居然在激荡着,还在溅着细小的水花!
同时,耳朵里开始嗡嗡的鸣响,一股异样的寒冷沿着脊背蹿了起来,胸口顿时觉得憋闷,眼前发黑!
这曲子,有问题!
只不过叶酉震的脸色不是很好,明明一张俊脸让人想靠得更近一些,却又是黑黑的,让人不敢随意靠近。
他很不爽——当然不爽,看她随便去什么地方都有人事先安排的妥帖,一切都按照她的喜好布置,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吧!
原来这个世界上,自己并不是唯一了解她的人!
这样的想法,让他的脸色怎么也好看不起来。
还没等她探头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就见一袭红影飘了进来,一条蛇鞭使得呼呼生风,那些护丁但凡挨着点就是一个血道子,还敢上前的,直接被掀进水里去!
好厉害的鞭法!不过忒狠毒了些……
那些护丁一时也被吓住了,待在那里不敢靠近。
众人这才看见这居然是个美丽的女子!
“小姐……”老者一看,无语了——小姐啊,您看看好不好,这两个人不简单啊!
“酉震……”她也无语,自己这个徒弟怎么似乎对人情世故什么的不很明白啊?对女人也下手毫不留情。
“哼!”他一甩手,将那大小姐甩了一个踉跄,走到了师傅的后面。
“你……”那大小姐恨恨,但是又知道惹不起,也只好不言语,狠狠瞪了这两个人一眼——等着!本姑娘记住你们了!
衣袖翻飞处,人却昂首望月,那一瞬间,他都想伸手拉住这个人,唯恐她就这么乘风而去,化在这月光里!
她忽然长叹口气,抓过笔墨,手一挥,写就几个字,然后就倒进床里,安然去睡觉了。
他有些心惊,先给她拉起被子盖上,拿起纸来,却见上面写着几个字:“焚江煮月,江动影动月不动”。
他一愣,推开窗去,果然见一江水中半弯碎月,正个是焚江煮月!
师傅,你的世界,原来这么大,我在你的世界里,又占了几分……
就这时候,孟琴儿搭在膝上的手伸了过来,握住他的手,一小段真气输了过来,将那股憋闷之气驱散,他渐渐觉得眼前清明起来,耳朵里的声音也不见了,又重新变成了曲子。
他细看那卖唱女,柳眉杏眼蜂腰,云鬓斜堆,风情万种,说是烟视媚行,却又让人隐隐觉得不可亲近。
第两百二十三章:和你没关系
其实,有的时候,能死在一起,也是不错的事情。
下一世,自己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事情,也就这么定下了,一辆马车悄悄的前往了与吉尔森相反的方向,朝着煞越派的总堂去了。
车里坐着三个——臭着一张脸的修月、一脸无奈的孟琴儿和一脸满足的叶酉震。
原因么,其实很简单。
屈鸿飞心里清楚,这个人只是敷衍自己,不过,他会证明的。
既然已经成了这样,他还客气什么,直接把自己僵了半天的身子轻松的往她怀里一靠,抓过那个袋子开心的吃了起来。
她一笑,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脚一蹬墙,她和屈鸿飞就晃了起来,然后她手一甩,收回鞭子,两个人正冲进下面那个屋子里!
“呀……”里面的人显然没想到窗户这边会有人进来,吓的惊叫起来!
不过她的手更快,直接将那个人睡穴并哑穴一.asxs.了,就见那人摇晃一下,摊到了床上。
已经可以听见外面的脚步声,不过算来时间还够,毕竟他们不好光明正大的搜进来。
趁着这时间两个人都赶紧把衣服什么的收拾好了。
“怎么办?”只能从正面冲出去!
火把的光已经在门口聚集了,那个数量,她真的有三头六臂不成?!
屈鸿飞一咬牙:“你走吧!他们要得是我,和你没关系。”
总觉得……这个人能和……叶酉震小的时候重合起来,于是,也就纵了他。
不过……
“不能再吃了,真的会牙疼的。”
看着她眼中无奈的纵宠,他觉得她应就是这世上最甜蜜的东西,自己是要注定牙疼了!
轻轻的叹息从嘴边溢出,在她温暖的怀里蹭了蹭,像只餍足的猫儿,就差咕噜几声了。
孟琴儿瞧着他好笑,怎么倒越发像个小孩子了!
自从这事定下来以后,叶酉震像是忽然放开了所有的忌讳,亲亲密密的回到了最小的时候,黏着师傅不肯放,堂堂一个教主、七尺男儿此刻正乖巧的窝在师傅的脚边,满足的蹭来蹭去。
修月的脸色怎么也好看不起来,这是可以理解的。
他不明白,越听越乱,整个人就像要爆炸一样!
“没事的,”孟琴儿笑得很轻松,但是也遮掩不住里面的酸楚,“阮娘,我早看开,这世上人各有命,强来不得的。”
“傻瓜,你甘心?”语气里是满满的疼惜。
“……阮娘,我没办法,我唯一想的就是怎么能让这个秘密跟我一起进坟……”
话正说到这里,忽然听得一阵古怪的叫声和咳嗽声,然后就是孟琴儿和阮依霜手忙脚乱的声音,然后,一切又平静了。
“阮娘……我更不想啊!只是……我没办法。”
她也很迷惘?
“孩子,你为什么不逃呢?逃得远远的,谁也不认识你,找不到你,一切就都和你灭关系了,不好吗?”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我想,阮娘,我比谁都想,只是……这天下这么大,竟没有一个能藏我的……有的时候我想,或许我唯一能躲的地方,就剩下黄泉了……”
死,对她来说,也许就是唯一的解脱吧?
阮依霜闻言,那叹息竟然比她还长,“说不定真是……可是,你这样的孩子……阮娘不舍得……”
定了决心要挽回自己面子的屈鸿飞将自己被子一丢,掀开她的被子就钻了进去。
“你又做什么?不是要赶路吗?”她都快睡着了!
“你也是去过我紫云峰的。”
“是。”
“也知道我槐园怎么也是很那个的。”
“知道。”那里确实很豪华,连吃个水果都是用玉刀削皮,为得是不变色,连个丫鬟下人都是个个俊美的为了赏心悦目,可是跟现在的对话有什么关系?
“我们只是卖柴火的,大人。”她赶紧喊冤。
“不对,这个小子刚才瞪我!”那人哼了一声。
“大人,我这弟弟没见过个世面,什么也不知道,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不要生气,他不过是没见过这般威武的但人,一时看住了。”
屈鸿飞顿了一下,也点了点头,却不肯说话。
孟琴儿哀叹了一声,继续编瞎话,“大人,我弟弟不会说话,我在这里给您赔不是,大老爷你就饶了这可怜孩子吧。”
而她又不能推开叶酉震,又得小心照顾一下的情绪,实在是太辛苦了,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屈鸿飞,里面有官府的人。”在他的希望点亮之前,还是全部熄灭了的好!
“官府?!”屈鸿飞倒抽一口冷气,但是随即又撇了撇嘴,“你胡说,我没见官府的东西啊!”
没有道牌也没有官兵啊!
哎,要她怎么说?她还这些人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就算闻也能闻出来这些人的味道了!
她这点无奈却被屈鸿飞误会了,他出其不意的从她怀里摸判官笔来正对着她的脖子,目光凶狠,
“说!你是不是和那些人一伙的!”
“喂,离她远一点!”怎么前几天还是一个让人敬畏的对手,昨天还是一个义气凛然的教主,过了一个晚上就成了一只大狗,窝在她的女人脚边不肯走?!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一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恶魔!她哼了一声,只得将这个毫无道理可讲的“小”家伙先带回了客栈。
回了客房,她终于能将这个“小孩子”放下了,揉揉发酸的肩膀,她终于有机会说话了,“我说小家伙你是谁啊?为什么有人追你?你又为什么找上我啊?”
那“小孩子”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下水问道,“孟琴儿,你可还记得紫云峰?”
紫云峰?她愣了一下,奇道:“你是槐园的什么人?”
这个紫云峰自己两年前路过过一次,正赶上人家办什么事,很热闹的样子,她也无事就去凑热闹,但是并没有多待一会就觉得无趣走了,有那里的人会认识自己,倒也不十分奇怪,怪就怪在,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那个时候自己连一点名气都没有,甚至连“灰衣生”这个名号都没有得来呢!
“师傅,他欺负人。”叶酉震无辜的冲着自己师傅眨眨眼睛,根本不搭理那边露牙的笨狼。
“……修月……”她很无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徒弟会一觉醒来重新变回了小孩子,这无辜的小眼眨的,她怎么也狠心不下去啊!
第两百二十四章:谁知道呢
介云国,边境。
洱南郡。
春风拂过百里桃花开,可是这原本诗情画意的桃花镇此刻却是,战火纷飞百姓游离失所。
孟琴儿已经来到这个战火纷乱的世界一月有余了。
这里不属于华国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但用的语言却是华夏语言。字也是华夏古代繁体字。
这里的国家由介云国,英锦国,溪华国,阳木国,四个大国互相掣肘着,纷争着,其它周边小国也是被吞并的战灭的不断。
孟琴儿有些无奈,前世活在末世的她没能好好过上一天平静日子,现在就连穿越了也还是要过着不安稳的生活吗。
前世的她是电灵根幸存者基地的大小姐,她的妈妈是末世罕见的电系异能者,更是电灵根的创建者。
从小在基地里备受宠爱的她,在十八岁最爱幻想的年龄爱上了一个渣男。
那个渣男用着电灵根基地长女婿的身份,在和她恋爱的五年时间里,暗地里建立自己的势力,设计陷害死她的妈妈,为了巩固地位和威信,和被蒙在鼓里的她结婚。
最后在他把整个基地的权利都掌握时,再把她骗到母亲出事的地方,以同样的方式,让她被六阶空间系丧尸用空间刃割成碎块。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侥幸杀死了被妈妈用电劈成重伤两年都不曾痊愈的丧尸。
拖着残破身躯的她,悄悄回到电灵根基地里,在那个渣男还在和一群白眼狼庆祝她的死时,抱着一堆她珍藏的那啥和他们同归于尽。
天道轮回啊……
是不是她的妈妈也转世了呢.....
她拿起一面小铜镜子,对着自己一通研究,她的脸是她十八岁时的样子,就连耳后因和空间系丧尸战斗留下的红那啥疤痕都带来了。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死在了28岁的那个复仇的夜晚。
在醒来却是18岁,这个让她在梦里都痛恨的年纪。
难道是因为她潜意识里想回到过去改变命运,所以她才回到十八岁?
可是这里并不是她所熟悉的末世,而且更没有她的妈妈。
如果前世的一切都是梦,那她28岁后进升到五阶的电木双系异能又是怎么回事?
孟琴儿摸摸稚嫩精致的脸庞,十八岁啊~
这个爱幻想的年纪……
只是她的灵魂再也回不去十八岁了……
身穿青色男装的孟琴儿坐在拉满粮食的牛车车尾的麻袋上,思绪慢慢回拢,她抬头看看快要阴下来的天空,回头朝着牵着牛绳的魏老汉喊道:“魏大伯,你跟前边的几位叔伯喊喊,这天就要阴了,八成是要下雨了,让他们快些赶牛车,咱们快些进镇子,到时候还能赶在食味居没关门前让几位叔伯去食味居吃酒去。”
“哎,知道了,小东家,咱这就叫前面的几个快些,绝不能让雨淋了你的粮食。”魏大伯听见孟琴儿请他们去镇上最有名食味居吃酒,不由乐的咧嘴呵呵直笑。
魏老汉在空中甩了两下响鞭,引起了前面六辆赶牛车的汉子注意,又喊道:“哥几个加快脚步了,天要下雨了,小东家说快些到洱南郡,就能去食味居吃酒了。哥几个还不快些撒开了蹄子跑啊~呵呵呵~”
“好嘞~”
“谢东家!”
“谢小东家!”
........
孟琴儿笑呵呵的看着这几个朴实的庄稼汉子,笑着回应道:“各位叔伯辛苦了,到了洱南郡,卖了粮食,我请各位叔伯吃桃花酿!管够!”
对于这群踏实肯出力,还对她这个只身一人在这乱世卖粮的大肥羊,不起歪念还照顾有加的朴实老伯们,她当然不想亏待他们,能给的福利她自是毫不吝啬。
要不是他们几人,她也不能安全在这乱世中靠着木系异能催生大米小麦等粮食,在短短一月就赚的盆满钵满。
牛车的沉重的木轮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行走的十分颠簸,孟琴儿被颠全身都快散架了,好在赶在了下雨前他们进了城。
洱南郡内孟琴儿在城门口内找到了来接应她们的粮店老板们,孟琴儿一眼扫过这些粮店老板,发现又有了几个新面孔。
介云国和阳木国整整开战了三年,这长期的战争让介云国的青壮年都被拉去了战场,开春耕种的时节,农户家里却没了壮丁。
让那些老弱妇孺的们的庄稼收成锐减,还要交越来越高的粮税,渐渐地种地的越来越少,乞丐和难民越来越多。
靠着倒卖粮食发大财的人更是比比皆是。
孟琴儿站在牛车前,从怀里摸出小账本打开翻了翻,看了眼围在身前的几个粮店老板们。
“老规矩,今天有新来的几位老板,可以报上名来了。”孟琴儿抬眼扫了那几个现在老客户身后犹豫不定的几个人。
见几人围在一起叽叽咕咕的也不报名,孟琴儿又抬头看了眼马上就能滴下雨的乌云,不耐烦道:“你们能够找到我应该也清楚了我卖粮的规矩了,不清楚的我再说一遍。”
孟琴儿见几人都看过来了便道:“想从我孟某人这买粮就只有一个规矩!”
“就是不准超出官家规定的粮食价格卖粮!”
“官府定下的每升小麦十文四,每升糙米十文八,每升精米二十六文,每升苞米七文八,这些些价格可是官府规定不能超过的价格,你们要是想赚国难财可是要掂量下自己的脖子是不是够硬呢。”
“我这个小账本可是每月都要去官府存档的,如有人被着官府高价卖粮被抓住,那就不要怪我了!好了,想买的排队!”
孟琴儿话音一落老商户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的默契排队,而他们身后那几个新商户们也犹豫几秒后开始纷纷报上名来。
孟琴儿可不管他们挤眉弄眼的算计着什么,只要她不去触碰官家的底线,那么将来的祸事在就跟她没关系。
这个世界的银钱是一千文等于一两银,十两银等于一两金。
重量的计算是一石等于二斛,一斛等于五斗,一斗等于十升,一升等于十合。同样和华夏古代的计量法没有太大出入。
没有战争的丰收季时期,降价的最低价格是五文一升糙米,由此可见战争给普通百姓带来了怎样的灾难。
六车的粮食没几分钟就被那十几家粮店的伙计一抢而光。
孟琴儿和粮店老板们对好账,收了银子后,她又招呼了刘叔拉着最后一车粮食去官府交买商税。剩下的六人,她让队里比较有威信的魏伯拿着银子领着他们去食味居等她们。
孟琴儿把牛车里一路都没用到的油布铺盖在了粮食上,自己和刘叔也穿上了蓑衣斗笠,带上斗笠没一会就下起了小雨,渐渐的小雨变大雨,本就没什么人的街道上此刻更是跑了个干净。
孟琴儿和刘叔并排走着,回头见拉车的大黄牛被雨淋的时不时的抖动皮毛甩尾巴抖耳朵的很是滑稽搞笑。
孟琴儿慢走两步靠近黄牛,把车上多余出来的一个斗笠待在了大黄牛的大脑袋上。
刘叔看见了黄牛头上的斗笠也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孟琴儿也跟着呵呵呵笑出声。
带着斗笠的大黄牛也不再抖耳朵了,乖顺着随着刘叔的牵引迈着蹄子走的飞快。孟琴儿见此又是哈哈哈的笑起来。
刘叔见孟琴儿笑的开心,觉得是时候趁着少东家心情好时,应该可以跟她提提意见了,这些日子里一直压在他们这几个老汉心中的担忧,让他们一直食不下咽……
但又怕说了少东家去找镖师那样更厉害的人把他们替掉,他们这些人的全家就指望他们赚钱养活了,可是要是不提醒少东家,以后万一出了啥事,他们这些四五十的老头子就是拼了老命也不顶事儿啊……
“少东家……”刘叔忐忑的喊了孟琴儿一声。
“嗯?有什么事儿吗刘叔?”孟琴儿疑惑的抬头看向这个面容有些不安的刘宏义,刘叔。
年过四十多刘宏义家中的两个已成婚的儿子,被拉去了战场两年了都毫无音讯。
只留下家里的老父老母,老妻和两个儿媳,三个孙子,全靠他一个人在外干着多份零工维持生计。
常年地疲于奔命让他已经老态尽显,也许是肩负的责任太多太多了,最终让他的话没能说出来。
“哦,没,没事,就是觉得官家今年突然加重每月商户税,是不是要有大事儿发生啊?”
“谁知道呢,估计是缺少军粮了吧。刘叔放心这些税金我还是交得起的,不会让大家没钱可赚的。”
孟琴儿轻松的话语并没有让刘宏义轻松多少,反而让他更加魂不守舍起来。
虽然刘宏义的表情隐藏在雨夜的斗笠下,她看不见,但是这不妨碍她用精神力感知到。
看着走在身前的略微佝偻的高大背影,孟琴儿不由心中叹息,要不是战争的摧残,这个老爷子此刻应该是在家享受子孙绕膝的天伦之乐吧……
刘宏义的心思她又怎会不清楚呢,这一个月来,到她这里进粮的人越来越多,山道上堵截她们的乞丐难民土匪也三天一波变为一天两波。
要不是她和这些老汉在腰上挂着能唬人的大钢刀,估计她们都会被难民们吃的连骨头不剩。
第两百二十五章:这意味着什么
不过难民好对付,哪些土匪就没那么好对付了,那些土匪可是见过血的,身上的凶狠不要命的狠劲不是普通难民能比的。
虽然她上星期偷偷杀了一帮土匪后,最近山道上确实清净了不少。
但战争饥荒的促使下,也许再过些日子就会出现更为凶残的亡命之徒找上他们。
她虽然也有计划找镖师或是会些拳脚的人给她护送粮食,但她也不会让这些在她最困难时帮助过她的大叔大伯大爷们,没了活计银钱养家。
两人一牛在大雨中行走到了衙门的大门口,孟琴儿和刘宏义都愣了。衙门那黑色的大门紧紧关闭着
“刘叔,现在什么时辰了?”孟琴儿道。
“好像是酉时吧~”刘宏义纳闷道:“衙门前几天这个点还开着门的啊……怎么休息的越来越早了?”
“我去敲门看看。”孟琴儿两步上了石阶,伸手对着衙门大门上的黑油铁门环拍击了三下。
砰砰砰!铁环撞击木门的声音尤为大声,但是孟琴儿等了一分钟却没有人来开门。
砰砰砰!孟琴儿再次拍击门环,门内还是毫无动静。
“少东家,许是下雨声的太大了盖住了敲门声,您再使劲敲敲说不定门内的人就能听到了。”刘宏义在身后建议喊道。
孟琴儿觉得刘宏义的话也对,雨下的这么大,刘宏义在他身后不过隔了两三米的距离,而他的喊声却被雨水哗哗声淹没了不少。
而在衙门屋内躲雨的衙役或守门的人应该很难听到她的敲门声,何况守门人可能已经下值回家了也说不定。
孟琴儿手中力量汇聚,用力拍下去。
砰!
吱吖——门开了!
但门内却空无一人,孟琴儿惊讶的透过门缝向衙门内看去。
门内对面的公堂大厅里桌椅胡乱歪倒在地上,筒签内的红绿竹签和打板子的法棍散落在公堂院外,而衙门前院已经空无一人。
孟琴儿感觉到不对,忙回头对着身后牵着牛不好上前的刘宏义说道:“刘叔你先回食味居和魏大伯他们开席吃饭吧,今天来不及交粮税了,我先找师爷问问咱们的带刀许可书办下来没有,一会就回去!”
雨幕中,刘宏义也看见了衙门的大门开了个门缝,但他也没多想,以为是门内来人把门打开的,而且孟琴儿穿的蓑衣斗笠很大能挡住门缝里的人也不奇怪。
刘宏义又听孟琴儿有正事要忙自然不想耽搁了她的时间,带刀许可书的事儿可是要紧的事。
没有衙门的带刀许可,他们运粮就不能用刀防身,震慑抢粮的土匪了。
何况他真是饿坏了也想着赶快回去吃酒去。
得了少东家的指令,刘宏义毫不怀疑地牵着牛调头就走。
孟琴儿看着刘宏义牵着牛走远,不由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刘宏义起疑跑过来一看究竟。这样她的谎言就难圆了。
这衙门的大门朝南,左右和正前方三条街道,孟琴儿环顾四周后发现三条街道上皆空无一人。
她快速开门进入,又反手把门关好。
看了下院内四周除了满地狼藉,并无打斗痕迹,她快速进了公审大堂环视一周后,绕过满地桌椅进,入大堂后面的内室。
内室里的同样满地狼藉,桌椅花盆书籍散乱了一地,孟琴儿从这些散乱的痕迹中看出,造成这幅场景的人像是在仓促收拾东西时丢弃了不值钱的东西或拿不走的重物所造成的。
而且不论是前厅还是内室都没有打斗或抢劫时的翻找破坏痕迹,当然没有破坏的痕迹也不能说一定不是抢劫行窃所为。
但是堂堂县衙遭人抢劫或行窃着说出去有人信吗?
孟琴儿绕出内室,在大堂左右吏,户,礼,邢,兵,工六间办公房内都看了一遍,同样的里面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孟琴儿出了兵器室,手中拿着一把做工精致不知县衙从哪收缴来的匕首把玩着。
既然衙门都空了,那她顺手一件东西应该也没人管了吧。
衙门很大,她没时间挨个房间去寻找线索,在这浪费太多时间会让刘宏义他们等急过来找她的。
孟琴儿快步跑到大堂房屋后,推开二堂院门,释放出精神力在二堂周围十几个办公房内快速扫描了一遍,发现这里和大堂无一例外的混乱且没人。
孟琴儿没有逗留的进了内宅门又一次释放精神力时她终于有了的新发现。
知县内宅旁银局里有个丫鬟打扮的女孩正在房间里翻找着什么,孟琴儿见此快步进了银局,在小丫头还在猫着腰在昏暗的展柜中摸索着什么东西时,她抽出匕首轻轻的抵在了小丫头白净的脖颈上。
“别动,否则杀了你!”孟琴儿压低声音故作凶狠道。
被突如其来的匕首抵住脖子的小丫头吓得险些尖叫出来,她颤抖着身体想要远离脖子下的冰冷,却被孟琴儿给恐吓的一动不敢动。
“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吧……”小丫头以为是县令和衙役门又回来了吓得她立刻开口求饶道。
“闭嘴!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敢不老实你就会死在这里,听懂了没?”
“是是是,听懂了听懂了!”小丫头连忙回答道。
孟琴儿见小丫头如此识相,她也不再吓唬她,为了让她放松些,孟琴儿把匕首稍稍远离了小丫头的脖子,果然小丫头感觉脖子上的金属的冰冷质感远离后,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
“衙门内为什么都空了?县令和其它衙役门呢?”孟琴儿不愿废话的直入主题道。
小丫头听见孟琴儿这么问,才发现孟琴儿并不是县令的人,刚想松口气的她撇眼发现那把明晃晃的匕首正刀尖对着自己,不由带着哭腔害怕颤抖的道。
“阳木国的高手郭立烨带一万大军攻破了西沙城,现在正在赶往最近的,我们这边的洱南郡。而洱南郡守城防卫兵已经被高手吓破了胆,在今早天还没亮就已经撤退到更远的定坊县,县太爷也携家眷去了那里避难。”
“你说清楚,为什么西沙城会被攻破?”
“那里不是驻守十万大军吗,前两天不还到处宣扬西沙城固若金汤吗?”
“怎么才几天的时间就被攻破了?”
“就是西沙城被攻破了也要有个消息传来啊?”
“为什么洱南郡内什么风声都没收到?”
“定坊县那里的防守兵力很强吗?”
“为什么官府要悄悄离开不通知洱南郡和附近村镇的民众一起逃离?”
孟琴儿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一手抓住小丫头的衣领满脸怒急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道。
“呜呜呜~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厨房打杂的使唤丫头,我只是在给县令夫人换茶汤时在门外偷听到的。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求求你不要杀我~呜呜呜.....”
孟琴儿看着已经害怕的全身发抖的小丫头,知道她没有撒谎,是真的不知道,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情绪的孟琴儿,松开了抓住小丫头的手。
小丫头一被松开就跌倒在地,缩在墙角瑟缩着也不敢擅自离开,生怕孟琴儿会一个不顺就杀了她。
孟琴儿不明白三百里外,有十万大军的西沙城是怎么被才一万大军的阳木军攻破的。
难道那个叫高手的郭立烨真的这么厉害?可以以一敌十?
一万对十万简直扯淡!
还有,洱南郡的守成将军呢?他为什么不通知百姓撤离,而是私自带兵和县令等人悄悄离开?
难道是怕粮食不足?怕难民增多,引起民反和暴乱?
孟琴儿想到从她来到这里卖粮有大半个月了,官府定制粮食的价格越来越高!
各种商锐也是折磨的商户们苦不堪言,就连她要卖七车两就要上交一车的恐怖税金她也怀疑过。
但这也并不是这一个洱南郡才有的高税收,几乎整个介云国都在每月增高商税,抬高粮价。
想到此,孟琴儿愣住,那么,官家剥削商户,抬高粮食税收,士兵不战而逃,官府放弃百姓私自逃命,这意味着什么?
孟琴儿越想心里越难受,这是要亡国啊!
她才刚来到这个世界多久啊,还没来的及享受生活呢,就又要被战争搞得颠沛流离了……
越想越难过的孟琴儿手中的匕首握紧了有松开,松开了又握紧,力道之大都让她的手指骨节泛白。
一直偷眼瞧她的小丫头被她这番动作吓得几乎又要哭出来。
“唉.....”一声叹息后,孟琴儿像是放弃了什么,神情淡漠了的她,低头看向还缩在墙角的小丫头,也不再压抑着嗓子说话道:“你为什么不离开这里?”
小丫头,突然听见一声如空谷幽兰般让人清澈心扉的女声,不由瞪大双眼愣愣的看向藏在蓑衣斗笠里看不清容貌的孟琴儿。
“你,你是女的?”小丫头似是忘记了害怕呆傻傻的问道。
孟琴儿见缩在墙角的女孩,此刻如发现新世界的呆萌兔子般,忘记了害怕,瞪大红彤彤哭肿的双眼好奇看着她,孟琴儿嘴角在阴影里向上勾出一抹坏笑,她把手中的明晃晃的匕首晃了晃,下一刻还在好奇的小兔子就又缩回墙角里瑟瑟发抖起来。
“我是个被县令买来的丫鬟,县令嫌我吃的多就让人把我关进了柴房不带我逃命了.....”小丫头怯怯的说。
“那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找东西的?”孟琴儿玩味道。
第两百二十六章:逃命?
“我,我力气大,把门撞开了......然后到银库里找找有没有能拿走的东西当盘缠。”
孟琴儿的精神力扩散到县令后院,在厨房旁的一间掉了门的房间里扫了下,里面果然是一堆杂物和柴火,地面上还有类似发力奔跑留下的浅浅脚印。
“嗯,你可以走了。”孟琴儿验证了小丫头没撒谎后也没了心思再理她。
见小丫头愣在那里也不动,她自己就先转身离开了县衙,小丫头握着胸口又害怕又好奇的看着孟琴儿在雨幕中越走越远。
她和离开的孟琴儿都不曾想到她们以后还会再见,并且终生相随。
孟琴儿回到食味居,在二楼她们长去的包间找到七个散发着幽怨气息的老大伯们。
看着一大桌子未动丝毫的菜肴,再看这七个如深闺怨妇般的糙汉子们,孟琴儿不由嘴角抽抽,“我不是让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了吗,你们这是在干嘛啊?一个个的饿急眼了?”
“我们想等少东家来了一起吃,人多热闹嘿嘿嘿~”一向老实巴交的魏应年开口道。
对于他们这些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们,有一些关心的话总是抹不开年龄和男人的面子说出来的,但他们会实际行动让你知道他们心里还是很在乎你的。
就像现在,面对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他们其实还是想等少东家这个正在长身体的少年来了大家一起吃。
孟琴儿摘下斗笠和蓑衣放到门后一个专门放蓑衣的架子上,这才用旁边的毛巾擦净了手,做到高石成旁边的空位上。
“少东家,带刀证书批准下来了没有啊?”魏大伯问道。
“没有。”孟琴儿声音沉重道。
在座的七个老汉们全都急了,魏大国是个急脾气闻言立刻跳起来道“不行俺要去找县太爷理论理论去!他收了咱们那么高的卖粮税咋还不行让带刀啊,不让带刀咱们可咋应付土匪强盗啊!”
“听我说,咱们今天就别喝酒了,都赶快先把肚子填饱,今天不能在这里留宿了。”孟琴儿严肃的道。
“咋了?是不是县令发现咱偷带刀的事儿了?”周义仁周叔有些惊慌的看着孟琴儿。
“唉,看来我不说清咱们是别想吃饭了。”孟琴儿叹气道:“飞暴城破了,可能今晚就会打到洱南郡来,咱们先把肚子填饱好有力气,连夜赶回孟家村,通知周边村民赶快躲起来。”
“少东家你从哪听来的消息?准不准啊?那飞暴城可是有十万大军啊,怎么可能被攻破啊?”高石成一脸不可置信的颤声问道。其实他这幅样子实际上已经信了个八分,孟琴儿在他们心中虽说年纪小可是做事和诚信为人都让他们打心底里信服。
他如此再问其实也不过是怕孟琴儿误听了谣言当了真,抱着那么两份侥幸心理安慰自己罢了。
孟琴儿摇头苦笑道:“我到希望这是假的,但是现在衙门里的知县已经跑了,整个县衙就是一座空宅,守城的将军带着官兵已经撤离了这里,去了定坊县,这里的百姓已经被抛弃了。”
“所以快把自己填饱吧,我们好有力气回去报信啊。”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要去县衙看看,对,我要去县衙看看。飞暴城被攻破了怎么会没有风声呢,小东家这个玩笑可不好开啊~”说着王六庆猛地站起来掀开椅子,拉开包间的门跑了出去。
“王六庆!你回来!”高石成的喊声并没能阻止住王六庆消失在了黑夜的雨幕中。
“这可咋办?外面还下着大雨呢,他连个斗笠都不带,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这么冲动!”刘宏义捶了下桌子,起身跑到门边上拿了两件蓑衣和斗笠也蹬蹬蹬的爬下楼去。
“行了,你去交伙计把饭菜打包一下,再买上五笼包子咱们还是现在就走吧,也好顺道把牛叔他们一起带走。”孟琴儿无奈道。
“哎,我就去。”魏应年显然也是没能挺住着巨大的噩耗带来的打击,出门的背影越发佝偻沧桑无助。
屋内的几人都默不作声的喝着闷酒来消化着内心的恐慌,直到魏应年带着小二拿来了一沓油纸和麻线开始打包饭菜。
进来的小二是个看起来年纪还不到十二的孩子,他那灵动的双眼在屋内扫视一圈后有快速低头整理打包没有汤水的菜。
而他乖巧又手脚麻利的样子很是找人喜爱,坐在孟琴儿旁边的高石成看了他两眼后,终是忍不住开口问话。
“孩子你多大了?在这干多久了?”
“客官,小的今年有十二岁了,在这学徒有三年了。”清亮干净的童音让人心中的烦躁莫名少了些许。
高石成看着这个穿着灰色粗布麻衣却浆洗得很干净的孩子,让他想起来去年被征兵走的二儿子,他的语气不由放柔的道:“你家人呢?咋舍得让你来这里做学徒啊?做学徒没工钱还要不停干活,你这么小吃得消不?”
“我家里哥哥们太多了,我爹把我卖给这里的掌勺刘师傅做学徒了,师傅带我很好,您看,这是师娘给我做的新衣服,可暖和了~”
说着小男孩就把外面的灰色麻布衣领拉开了一小片,露出里面的灰蓝色崭新的棉布袍的衣领来。他得意的给在座的几位,除了孟琴儿,爷爷辈的人炫耀了一圈后又小心翼翼的把衣领拉好。生怕有什么油污灰尘的把衣服弄脏了。
确实,他的师娘对他是真的好,棉质布料可不是哪个普通百姓家的孩子穿的起的,可见这个孩子是被他师傅师娘真心疼爱的。
“那个,孩子啊~你赶快去叫你师傅收拾家当逃命去吧,阳木军马上就要打来了洱南郡就要被占了,县太爷都跑了,你们也快跑吧!”高石成实在不忍看着这么可爱的孩子遭受到战火的灾难,语气有些无力道。
“客官您说笑了,咱这里虽然是离西沙边境很近,但飞暴城可是有十万精兵驻守呢,哪是那么容易就被破的~”小孩子只以为高石成是骗他玩的,他甚至都没好好听高石成后面的那句县太爷头跑了的话。
“魏大伯没骗你,不信你可以让你师父去县衙看看,那里已经被搬空了。县令已经携家眷逃往定坊县了。”孟琴儿突然开口道。
小男孩,怔怔的睁大眼睛看着孟琴儿严肃的面孔,想从她的眼神中得到哪怕一丝的欺骗和玩笑在内,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孟琴儿这张特意化妆成男子的俊脸上此刻却是严肃正经的很。
“您说的可当真?”小男孩眼中的慌乱恐惧越来越盛,只不过还有意思期待让他没有彻底乱了心神。
“当真。”
孟琴儿清冷肯定的语气像一个铁锤般砸碎了小男孩的仅存的理智。
嘭!哗啦啦!
小男孩手中的碗盘掉在木制的地板上碎成了两半,小男孩失魂落魄的跑出了包间,消失在了楼道里。
“唉~刘叔你们去附近街上通知一下百姓吧,让他们也早做准备逃命去。你们也别走太远否则不好汇合。”孟琴儿站起身来,又道:“剩下的三位大伯们咱们快去收拾行李牛车去,我们一炷香内在县衙三岔口会合。”
“哎,知道了我俩这就去。”刘宏义和刘有声立刻站起来,拿起蓑衣斗笠就往外跑。
孟琴儿和剩下三个年纪稍大的老汉们也跟在后面拿上几个打包好的饭菜下了楼,因为下雨食味居内的人寥寥无几,楼下大厅内此刻也只是一两个醉汉在买醉,又或是贪嘴着食味居的桃花酿喝多了。
“客官你要的包子打包好了!”一个打扮干净的胖乎乎店小二,抱着一个被油纸盖住的藤筐拦住了真要去食味居后院牵牛车的孟琴儿三人。
看着这个胖乎乎的店小二脸上掩饰着什么的表情,孟琴儿笑笑接过包子递给高石成,又在怀中荷包里拿出五两银子放到小二手中道:“二楼兰花间的饭钱和包子钱,不用找了。”
“哎~谢客官!客官您这是要去哪?”胖小二收到银子眼睛顿时被讨好的笑脸给挤成了一条缝儿。
“逃命去!”说完,孟琴儿便不再理愣住的胖小二,转身和三个大伯去了后院。
“逃,逃命?”胖小二挠挠脑袋一脸困惑的跑去柜台交账。
哐哐哐~!
“乡亲们!阳木军打过来了~!县太爷逃跑了!洱南郡要被占领了!快收拾东西逃命啊~!”刘有声不知在哪找来了大锣一边敲一边喊着,声音传进食味居,惊的胖小二一个趔趄险些撞到柜台上。
“掌柜的,你听外面在喊啥?”胖小二以为自己幻听了,睁大眼睛问向同样惊疑的掌柜道。
掌柜的没说话,直接绕出柜台小跑着到了门口向外看。
黑暗的雨幕里,根本看不清敲锣人的身影,但是那刺耳的哐哐声和中气十足的喊声还是能听的清清楚楚。
哐哐哐~!
“乡亲们!阳木军打过来了~!县太爷逃跑了!洱南郡要被占领了!快收拾东西逃命啊~!”
听清楚喊的内容的掌柜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二胖,你过来!”掌柜的转头呼喊胖小二。
第两百二十七章:奇怪的椅子
“咋了掌柜的?”二胖跑上前,很有颜色的搀扶住晃悠悠的要摊倒的掌柜。
“你去县衙看看去,那里是不是空了?快去!”
“哎哎哎,我这就去。”话音未落二胖就冲进了雨夜里。
只是时间一点点过去,路上多了许多背着大包小包带着孩子奔跑的人,而那个二胖却是一直都不曾回来。
掌柜的似乎也明白了二胖八成是发现县衙真空了就跑了,所以也不再等二胖,他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逃命了。
孟琴儿和三个大伯牵了七辆牛车,又把那辆没有交出去的一车粮食,分成七份,每辆车装一点,这样可以分担重量不会有拖后腿走不动的牛。
孟琴儿把牛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首尾相接,和高石成他们出了食味居,快速的向衙门三叉口而去。
到了三岔口找到了已经等在那里的刘宏义和刘有声,还有蹲在衙门口默不作声抽烟锅子的王六庆和魏应年。
黑暗中衙门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不时又哭喊声和咒骂声响起,还有从陆续的不相信事实的百姓冒着大雨冲进衙门大门内。
咔嚓!轰隆隆~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衙门的屋檐上那烫金的衙门二字的牌匾,显得讽刺又残酷!
“碍眼......”
咔嚓!嘭!
一道手臂粗的蓝色电电瞬间劈在了烫金的衙门牌匾上,将牌匾化为焦炭掉落在地上。
黑暗中孟琴儿悄悄把手收回蓑衣中,转身跟在七个叔伯们的牛车后离开这个碍眼的地方。
“啊!老天降电劈衙门了!”
“呸~!该死的狗官,弃百姓于不顾!老天爷也应该劈死他啊!”
“老天啊~你显显灵,给我们指条活路吧!”
孟琴儿听到后面的怒骂哭嚎心中酸涩悲哀,如果老天有眼那也是不会理会她们人类这些蝼蚁的,要不然她上辈子的世界也不会有末日了。
老天只会眼睁睁看着!
看着他们在黑暗的泥潭中垂死挣扎!
看着他们滚过尸山血海泯灭人性!
只为多喘那么一口气。
所以无论什么绝境下她都不会求天,求人,要想好好活下去求老天不如求己,我命由我不由天啊~
孟家村坐落在洱南郡南边的二十一公里的大山里,是个几百户人的小村落,对于西边的飞暴城要比洱南郡进上些许。
回孟家村的路有四十多里路,期间还要翻过不少山路。白天孟琴儿带着粮队走个单趟就要三个时辰,期间还要应付山贼难民。晚上虽说可能会没有土匪难民的,但因今夜下了大雨,路面泥泞湿滑,且人和牛都累了一天,这样的回程估计要走到明天黎明之前才能赶回去。
出了洱南郡,一路向南,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后,大雨才渐渐退去,孟琴儿一行人也终于可以点起火把照明了。孟琴儿在牛车油布里拉出几根裹着油脂的火把用火折子点然后分给几人。
第一次走夜路的她们简直是困难重重,火把的燃烧时间是一刻钟左右,所以火把本就不够的他们,为了能把火把用在紧急的地方外其它平整路段依然是摸黑走。
本就劳累一天的黄牛们此刻在这黑夜的泥泞路上也累得耍起了赖,它们体型大力气大又拖着排车载着粮食,一旦它们罢工就是孟琴儿他们八个人同时上也很难拉动黄牛起身走上一步。
特别是上坡的山路,几乎所有的牛车都罢了工,任刘宏义他们怎么拖拽鞭打都没用。
无奈之下他们也只能休息了两个时辰,歇息不够的牛虽然还是不情愿起身继续上路,但好歹也没坚持太久,最终还是起身慢慢走了起来。
黑色的夜空慢慢变成深蓝,再由深蓝逐渐变浅,也渐渐的照亮了孟琴儿一行人前方的路。
“呼~咱们穿过这个山道就快到村口,大伙再忍忍就能回家了。”魏老汉喘了口气难掩疲惫道。
孟琴儿和魏大伯带头拉着牛车在泥泞的土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最前面,身后是七个老汉们排着队跟在后面。
他们走了一夜的路,身上的衣服即使披着蓑衣,也没能逃过夜里浓重湿气的侵袭,此刻只要她们拧一拧袖口或衣摆,就能挤出几滴水来,特别是年纪比较大的魏大伯他们已经有两个已经是有了感冒的症状。
孟琴儿跺了跺被冻麻木的双脚,又在路边的岩石上刮去鞋底厚厚的湿泥,感觉到轻松了不少的孟琴儿小跑着走在了车队最前面。
山道两旁全是发着新枝嫩芽的杨树林,这里也是野匪时长出没的地方。
这段路危险较多她还是在前面用精神力看着些比较好,虽然前几天她已经把在这段山路上的土匪清理了,但说不准这里的土匪并不止一伙,凡事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孟琴儿的精神力呈圆形放射出去的半径是一百米,呈扇形最远可达两百多米,呈线形最远可达千米,她把精神力呈圆形扩散出去。果然,她的精神力才刚放出去十几米,就在左边树林里找到了躲在树林土沟里的两个形容猥琐丑陋的男子。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树林里似乎就只有这两个男子再无他人踪迹,而这两个男子也只是躲在土沟里偷偷注视着孟琴儿的车队,直到孟琴儿他们快出了树林,他们也没有什么动作。
看样子这两人并没有其它同伙了,而且看样子因为孟琴儿这边的人数较多,他们并不打算出来送死了。
不过他们不出来并不代表孟琴儿也会放过他们,早在最开始扫描到他们时孟琴儿就发现了这两人的相貌特征正是孟家村李寡妇儿子画像上的样子。
李寡妇的男人早在三年前就被征兵给征走了第二年就死在了战场上,留下李寡妇一人带着才五岁的儿子艰难度日。
可是去年年底刘寡妇带着儿子和同村的两个小媳妇去洱南郡卖绣品买年货回来的路上遭遇了这两个丧心病狂的土匪奸杀。
丧心病狂的他们连李寡妇那才六岁的孩子他们也没放过,给一刀抹了脖子。
也许是这两个土匪的注意力全在漂亮的小媳妇们身上,他们没注意到小孩儿的脖子只是割破了皮肤没有伤到要害,但小小的孩子还是被他们一脚踢进了乱石堆里昏了过去。当小孩子再次醒来找到娘亲和姨姨们时,她们已经是冰冷僵硬的躺在了树林里.......
从那时起这个孩子便不会哭笑,整日里拿着两张土匪的画像到处打听他们的消息,要为娘亲报仇,孟琴儿刚到孟家村时也被这个孩子拦在路边问她有没有见过图像上的两人过。
并且他有时还会跟着孟琴儿跑商的车队后面,遇人就打听那两人的消息。只是那个孩子的画实在是太难看了,每次看孟琴儿都忍不住想笑,但又怕伤了孩子的心。
不过再看了这两个土匪后,孟琴儿觉得这两只出生根本配不上那孩子的画像。孩子的图画中一个人的脸颊是扭曲的半边牙露在外,一个是三角眼一字眉和地包天。而现实中这两人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孟琴儿的步伐慢了下来直到落到车队最后面,她顺手在牛车上捞起一把捆粮食的粗麻绳藏在宽大的衣袖里。
“刘叔,我去树林里方便一下你们不用等我,先走吧,我一会就能追上来。”
“哎,我们会走慢些等你的。”刘宏义道。
“不用,你们先走,通知村民大事要紧,不用管我我一会就追上来了。”孟琴儿摆摆手转身进了左边的杨树林。
树林里孟琴儿用精神力锁定了两个男子的位置后也不急着立刻去抓他们,而是就如孟琴儿说的一样,像是真的闹肚子要找地放解决生理问题般,在四处寻找隐蔽的地方。
土沟里埋伏的两个人见孟琴儿落了单,且看穿着像是那群人的东家的样子,两人都起了抢劫的心思。
两人见孟琴儿走到了离他们有五米远的一颗大树旁背对着他们蹲在了长及膝盖的枯草丛,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兴奋和动手的暗示。
不过他们还是有些忌惮那七个人赶牛车的人会回来找孟琴儿或是留在原地等她,所以他们还是忍耐了一刻钟,最后确认高石成他们不会再回来。他们才慢慢起身悄悄靠近孟琴儿身后。
孟琴儿蹲在草丛里拿着一根折来的树枝在泥泞的地上写了个5,随后又把五字用树枝抹掉再写4。
在她写到1时身后的两人也以站在孟琴儿后面,对准孟琴儿的脑袋举起两把泛着寒光的砍刀。
呼呼!
两把砍刀携着破空声呼啸砍下!两个土匪已经露出来势在必得的猖狂得意笑容。
砰砰!
然而就在他们觉得下一刹那就能砍碎孟琴儿的脑袋时,刹那间一条黑影接住了砍下来的刀。
俩个土匪张狂的笑容缓缓凝固,等他们看清砍得是什么时,瞬间被吓得肝胆俱裂。
却原来,接住他们砍刀的竟是一枝正在蠕动大腿粗的树干!
“呵呵呵~好玩吗?”孟琴儿慢慢站起来转过身,看着两个早已吓得满脸惊骇抖若筛糠的土匪。
簌簌簌~两个土匪眼睁睁的看着上一瞬还被他们砍中的粗树干下一瞬就像蟒蛇一般缓缓滑动着身体在孟琴儿身后盘成了一只奇怪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