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4章 舌战
我握了这丫头的手一把笑道:“这倒无妨,正所谓苦其心智劳其筋骨,有房成和勃那尔斤便是,哦对了,那些孩子们也全随我一行,有他们在身边照料一二,你们总可放心了吧?”我说的那些孩子自然是指本公子的嫡传弟子,听了这话,程鸾鸾自然再无计言语。
宫女姐姐拿来了披风替我披到了身上:“夫君只管放心去便是了,妾身和姐妹们自然会料理家中,还望夫君苦修得法,到了开坛之日,妾身等自会携着孩儿与公公婆婆为俊郎助威加油。”宫女姐姐和我的媳妇们就像是网络游戏里的祝福女神,给我加上了无数的祝福,嗯,心满意足地带着她们的叮嘱和祝福离开了家门,叫上了房成等人,直往曲江书院的后山别墅而去。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去后山别墅闭关修炼的事儿让我人漏了出来,骆宾王等没有回老家过年的铁杆支持者们亦云集而来,李治这位太子爷晃晃悠悠地也溜达来了说是为本公子助威。因为,李叔叔有言,禁止皇子参赛,想来,李叔叔是不希望让别人认为对方是害怕皇权而退缩,让本公子胜之不武,从而引起儒学学者对于朝庭的不满。
另外,李治还带来了一个消息,允许政府机构成员,参与到这一项辩论大赛之中。“你爹是不是觉得为师轻闲多了,非要玩死我才甘心?”听了这话。我自是气不打一出来,什么人嘛,对本公子有诸多限制,而对反方却大力支持。
“嘿嘿,俊哥儿您也太小看我父皇了,我父皇岂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李治嘿嘿一笑。凑上了前来低声道:“俊哥儿,我父皇让我特地来叮嘱于你,他相信你地实力,相信你一定能成为胜利者。还特地让小弟祝贺您马到成功来着,对了,父皇还有言,开坛之日,父皇定会亲来为您加油助威。”
“……你爹还真是,算了算了,反正跳蚤多了也就不觉得咬了。你爹既然愿意让为师这场辩论会显得更壮烈一些也是无妨。”我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叹息道。
李治赶紧道:“俊哥儿莫要说这样的话。您的实力小弟还能不清楚吗?就算是死人,您也能把他给忽悠得活过来,区区几个官场老朽,难道还能入俊哥儿您的眼。把您给说得无言以对?”听了李治此言。本公子冷哼一声,雄心顿起,负手而立:“别说是几个官场老朽,就算是我大唐儒学大家都蹲到曲江论坛这儿,为师也照样能引经据典,逐一驳斥。”
“好!这才是小治的师尊,不愧是我大唐学术界第一才子,小弟这几日也就留在此地,与师尊一起同甘共苦。”李治冲我翘起了大拇指。
狄仁杰和陆晨这二位弟子也随后而到。更是报怨我不把他们当作弟子。这种好事也不叫上他们二位,一来二去,原本准备一人闭关修炼。结果闹得一大幢的别墅里都挤满了人,还好咱这别墅大,当是一楼和二楼都有不下三十个房间,加上李治地别墅就与本公子彼邻而居,人多也不怕住不下。
人多了,本公子自然是不能再自个闭关了,干脆就每天都把他们集中在一块,彻底地向他们强行灌输我的《天演论》学术思想,另外,通过跟他们的反复讨论和争辩、说服,也才能让我对于《天演论》更加的熟络,每两到三人一组,相互之间就这么反复的进行辩论和反驳,而我也同样参与在其中。
因为我只是向人们发出了宣战,并没有说我自个一人单挑千儿八百人,所以,咱的帮手如果能对于我的学术思想理解加深,对于他们也有很大的帮助,同样更增加了我对于此次辩论大赛的信心。整个别墅整整的闹了七八天,总算是结束了我们地赛前演练。
曲江论坛新年正是开始第一次开坛辩论大赛,因为是冬天,我不想寒冬腊月地让我的对手跟我一块站在天寒地冬的曲江边上,流着清鼻涕哆嗦着嘴皮子跟我较劲,那会让别人以为我故意借用严寒之手来加害于对手,所以,辩论大赛的场地改到了占地面最和容纳人数最多地书院大会堂里边。
我地对面,业已经坐下了十数位反对派。其中有包括前后两位国子监祭酒孔颖达和令狐德这二位,身边,坐着的不少我都认识,不是崇文馆学士,便是弘文馆夫子,要么就是在大唐都数得上名号的老儒,看到这个架势,我也不由得有些心虚,会堂之会,坐着不下千人,而两边二楼三楼上的包间里边,坐着的可都是大唐的世家勋贵,李叔叔和李治、李慎等人亦占了一个包厢,那位晋阳公主也在包厢之中,不知道正在那跟李治说啥,这位太子爷一脸讨好的笑容,可怜的太子,我为他默哀。
再看过去一点,看到了,咱家一家老小可是全来了,就连灵儿她们也都携着奶娃子也在包厢里边,看到了他们,给了我无比的勇气,当爹地无论如此不能给自己地孩子留下失败的阴影,至少,本公子绝对不会让自己在自家后辈跟前丢这块老脸。
我深吸了一口气,活动起了唇舌,双手在脸颊上轻轻地拍打,边上的骆宾王很是好奇,凑过了低声道:“公子怎么了?”
“没事,我这是在搞热身运动,一会才能更好地发挥,要不你也试试?”我冲骆宾王道,遗憾的是骆宾王对此并不感冒。打了个哈哈又在那查看手中地资料,为即将来临的大赛作准备,而我,继续活动,辩论赛,事先必须得先热身。得舌头和口腔肌肉得到充分的运动,使之头脑也更加的清查,这是我的经验之谈。一般人咱不告诉他。骆宾王不听,那是他的损失。
首先,郑须游这家伙又当起了中间人,坐在他地位置上,开始叽叽歪歪起来,嗯,下边的所有听众都没有发出嘈杂声,毕竟曲江论坛业已经举办了一年多数十届了。大家都已经注释了辩论赛场严禁喧哗的道理,在坐的,有将近一半是我的学生,还有不少人是国学的学生。还有不少的学术派别的学者也都与学生们一块儿在那呆着。眼巴巴地希望能一睹这场世纪之辩。
郑须游按惯例的一通宣告之后,宣布了辩论开始,当先出场的,是本公子地右膀右臂骆宾王,本公子身为主将,自然不会轻易出手,骆宾王一跳出来,就对于《天演论》学说的起源进行了探究。
“……虎豹搏兔以为裹腹,村寨之民以棍捧逐兽以守产出。这些都说明了什么?正是说明了生存之艰。天演之论,就是要告诉天下人……”骆宾王的口才也相当的不错,说起东西来也懂得引经据典得很。
不过。很快对方就开始了反击,很激烈,此起彼伏,还好因为这里正规赛场,不是菜市,没有吵起一锅粥,倒是让那些听众听得如醉如痴。而这个时候,我接下了令狐德地发难,这家伙认为,《天演论》那不过是指人类以来地生物之间的相互竞争,又或者是人类与其他生物之间的相互竞争,而《天演论》却把人类向善的心说得如此可怖,简直就是在亵渎先贤的教导。
“呵呵,令狐大人此言差矣……”我站了起来,甫一开口扬声,原本正要跳起来回击的狄仁杰只好坐回了榻上,抹了抹嘴边的白沫,狂灌了一大口的茶水,嗯,今日这场辩论会这位大弟子也出了不小的力。
“而人与人之间,国与国之间相互之间地竞争,更可谓是无所不在,纵观我华夏历史,但凡是精彩纷呈,人才辈出地时代,无不是竞争激烈,非胜即亡的时代。黄帝与蚩尤的渚鹿之战,商灭夏、周灭商,到了春秋战国之时,列国争雄,更是战火熏天,这难道不是竞争是何物?”
令狐德脸色难看地想要反驳,我没有给他机会,继续朗声道:“就是由于竞争,才使得每一个国家都明白一个道理,要想生存下来,就必须得先政治修明、武力强大,在此基础上,才有了勾践卧薪尝胆,与民同耕,终于通过十年地努力,使国力超过了吴国,灭夫差而称霸。才有了秦国的五羊皮换百里奚,商鞅变法,张仪连横,到了嬴政一统天下。才有了我华夏大一统之辉煌。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竞争正是一直伴随着我华夏先民的脚步和社会的发展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没有竞争,何来如今祥和之盛世?……”
鼓掌,很激烈的掌声,本公子完美无瑕的回答让令狐德黑着脸坐回了榻案之上。不过,孔老头儿又站了起来,没事,这老家伙我熟悉得很,常年累月都是本公子的手下败将,本公子绝对不会害怕。
“房大人此言差矣,如今我大唐盛世而昌,何人敢与我大唐相竞?我等既为一国之民,皆应一心为国家效命,以报皇恩,难道人心之间相互猜忌,相互攻讦,百官皆心互争为乐,万民皆以争为戏,天下岂不纷乱,就能有大唐之今日盛世不成?”孔颖达慢慢悠悠地一句话,倒是让在场的不少人点头认同了起来。为啥,这话业已经把目标对准了大唐王朝,分明这老家伙就是想狠狠地难为我一把,不过,这种问题对我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我呵呵一笑:“回孔老大人,请孔老大人看看您所站的位置,再看看晚辈,照您之言,那您与晚辈,皆应齐心协力为朝庭效命以报皇恩,为何您会站在这儿,与晚辈在此辩得耳红面赤呢?”此言一出,顿时若来了一阵笑声,孔老头儿老脸顿时一红,嗯,很是羞怒交加,怕是他自个没有想到我一句话让他如此尴尬。
“还请房大人先回答孔老大人之言。”令狐德眼见孔老头如此,赶紧站了出来转移视线。孔老头的问题实际上也简单得狠,竞争,当然不止是指你死我活的竞争,同样指相互之间的良性竞争,正是因为良性竞争,才得以使社会得到了进步和发展,使得科学技术得以发扬光大。竞争,才能文明,才能进步“物竞天泽,适者生存”。竞争有利于社会造就、发现、择优使用人才。
就选拔人材的方法来说,一开始是上位者瞅谁顺眼谁就当官,要不然就是你是王家血脉,那你就做官,后来到了汉代,改良成了察举制,北魏之时又行九品中正制,察举制,也就是举孝廉是通过名声来选拔官员,而九品中正制直接是通过门第来选拔官员,而使得大量的人材得不到重用,正是因为执政者看到了这些弊端,由此而创建了科举制。
“……不论是晚辈方才说到的科举制,还是官吏在优和劣两种治民方法跟前会有所选择,而优法自然是获胜的一方,这难道不也是一种竞争吗?而晚辈厚颜枉为,创《天演论》之说,而诸位认为晚辈的学说有所偏颇,以到在此论战,这何尝又不是一种竞争……盛世王朝,里,同样存在着竞争,而且是有相当必要的竞争,所以,晚辈以为,孔老大人之言欠妥。”
第1065章 完胜
“实际上,晚辈《天演论》的中心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也不正好说明了学术上,就该有所竞争,孔老大人与诸位前辈在此与晚辈相辩,正是因为有了竞争,才能促进文化的繁荣。凡是文化艺术得到发展的时代,无不是门派林立,众说纷纭。比如春秋战国之时儒家所主张的仁与礼,道家所主张的道和德,还有法家强调的法,他们各持己见,百家争鸣。产生如此之多的思想流派著书讲学,互相论战,就是他们竞争和求生的一个过程……”
这时候,对面又跳起来了一位老夫子冲我挑战:“……《论语卫灵公》中,便有一言,子曰: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孔子先贤以为君子君子庄重而不与别人争执,合群而不结党营私。房大人却直指天下人心相争,不知是何用意?!难道房大人还觉得自己比先贤更慧更贤不成?”
老夫子此言一出,亦是有不少人轰然喝彩,老家伙洋洋得意地四下一揖,很是得意地朝我挑了挑眉头,似乎本公子业已成为了他的手下败家一般,而原本面颊津津汗下的孔颖达和令狐德也总算是大松了口气,他们业已经跟我们争辩了多时,几近黔驴技穷了,要不是这位老夫子突然鬼上身,灵智大开跳了出来,怕是这会子只能羞颜认输了。
这话确实把我给问得微微一愣。而后,那些地反方一个二个群情汹涌,似乎揪住了本公子的小辫子不放一般,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我冷笑了声,白了一眼这老毒舌,先人你个板板。本公子是啥人,会让你难为住不成,咱就以已之矛,攻彼之盾,让你心服口服。
呵呵,老夫子此言太过了吧?晚辈自不敢比肩于先贤,然而,难道孔子就不争了吗?”我朗声道,顿时把所有的嘈杂声都盖了下去。
“诸位既然引用了孔子先贤之言,那晚辈亦引之。以答诸位前辈之疑虑。《论语.八佾》中,亦有一言,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所以。就算是圣贤,也还是要争上一争的。不知晚辈的理解可对?”我笑意吟吟地一句话,让对手皆尽面色尽赤,张口结舌而无语,方才那位老夫子更是两眼发黑,身形摇摇欲坠。
我拿起了这帮子老家伙的手,然后狠狠地扇了他们一耳括子,这下,世界清静了。嗯。目瞪口呆者是大有人在,此时不言,更待何时。清了清嗓子旋又开口:“我以为。竞争是必要的,但是首先,我们决计不能以损人利已、以私为先……
那种恶性竞争,于民有害,于国家同样有害……
互相学习,取长补短,共同促进,这样才能有进步、有创新。竞争更是一种挑战。每一次竞争,必然就是一次严峻的自我考验和自我挑战,甚至是一种撕心裂肺的整合,一种脱胎换骨的磨砺。
面对各种困厄的际遇、飞来的横祸、突至的挫折,如果我们不坚挺不屈,奋力杀出一条血路,又怎么能走出逆境?……挑战,是对自身各种弱点和缺陷的无情开火,是对意志、性格、能力、水平地综合检阅。挑战和竞争的过程的过程就是一个战胜自我、完善自我、超越自我的过程。
竞争也是一种选择、一种拼搏、一种磨炼、一种洗礼、一种凤凰涅盘地焙烤,一种千锤万击地锻造。……竞争是人生别无选择的课题,与其被动竞争,不如主动竞争。能否懂得“竞争“和是否善于“竞争“,正是检验人们的才智、勇气的一块试金石。懂得和善于“竞争“者,处处抢先,无往不胜,事业节节成功,人生臻于圆满;反之,则步人后尘,碌碌无为,难有建树。
正是在不断的竞争中,我们坚定了意志、磨炼了毅力、增强了自信、培养了才干、开拓了眼界、增长了见识、丰富了阅历,从而不断成长,不断成熟。也正是在不断的竞争中,我们咀嚼了酸甜苦辣,遍尝了人生百味,饱览了人生风景,体验了成功喜悦,从而充实了人生的内涵,竞争,才能文明,才能进步。竞争有利于社会造就、发现、择优使用人才。……”
越说越顺嘴了,嗯,是的,儒道之争由来以久,咱把这典故提溜了出来摔在众人面跟,这下,对方辩友皆哑口无言。静默了至少喘好几口气的功夫,终于,那能掀翻屋顶地欢呼和掌声响彻在曲江论坛,响彻了每个人地心灵,日后,必将响彻华夏大地。
完美,相当的完美,我站在台上,看着那些业已经站起起来的人群以热烈地掌声和欢呼向我们进行祝贺,还有什么比起赞美之声更加的美妙?由此,《天演论》在大唐学术届的名声再也无人可以阻拦,“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思想将会流入每一位大唐有识之士的心思,让他们知道,不论是国家还是民族,都要时时刻刻保有警惕之心,为了生存而时刻准备着。
很是轰动,曲江论战之后,本公子的学说《天演论》大热大卖,本公子的风头更是一时无两,不过,本公子的胜利,自然是少不了那些狐朋狗友前来蹭吃蹭喝美其名曰祝贺本公子学说大成,开宗立派,这一宗之主也,被马屁拍晕了数日之后,挨老爷子一头臭骂,老爷子认为本公子太过骄傲自满,还需打压,多加历练,嗯,紧接着,又接到了房氏宗亲的贺信贺仪,老爷子跟娘亲忙着去接待,我这才逃脱了厄运。
不过,仍旧有很多不服气的人叫嚣挑战于本公子,有些人是真心要与我辩驳学术上边的问题,而有些人,却是想借本公子的光来吹捧自己,这种人我很讨厌,不过又不能得罪,还好,我以身为官吏,不能只顾学说而枉顾民众,但凡是对我的学说不满者,皆可撰文,在报刊杂志之上决一雌雄便是。
我坐在矮榻上,虎着脸,可惜身上穿的是便服,本公子的铠甲留在了长安,不然,搞出一声全副武装来,更能显现威摄力。“俊郎,都是孩子,有家将护着,再说了赵老头他们也跟咱家常年打交道的,孩子们在他家里吃顿饭也不至于出甚子事,您何必呢?”李漱挤到了我的身边,温言软语地劝慰道。
我闷哼了一声:“话说得好听,方才是谁不见了孩子,急得直跳脚,都差点光着脚丫子出去找人的?”李漱粉蒸过一般白晰的俏脸不由得微红,拍了我一巴掌:“瞧您说了,妾身那还不是急了,那帮野小子也够可气的,可是夫君您也知晓了他们的下落,何必还想着跟孩子们计较。”
“我不计较,谁来计较,你们几个,成天就护着他们,瞅瞅都惯成什么样了,出去野了不知道回家,去别人家蹭饭也不知道打个招呼,哼,为夫做事,自有道理,你们都坐下,今日不让他们屁股开花,尝点苦头,怕是不知道为父的厉害!”本公子才不会手软,很是义正言辞地将李漱驳了回去。
“姐姐,由着夫君罢,反正夫君吃饱了坐着也是闲着,吓吓这帮无法无天的小混球也是该的。”宫女姐姐笑眯眯地过来把李漱拉了过去,嗯,这话我听着怎么觉得不是个滋味,正思量间,就听到了脆若银铃的笑声。先人你个板板的,分明就是在讽刺本公子吃饱了无聊,闲得蛋疼,恶狠狠地一回脑袋,一帮媳妇儿一个二个笑颜如花的模样,怒了。
“好啊,为夫教育孩儿,你们几个竟敢……哼,一会再收拾你们。”我正说话间,已然听到了门外急促的脚步声,愤愤地丢下了句狠话,屁股挪回了原地。果然是房成,很是杀气腾腾地走了出来:“公子,小少爷他们已经吃饱了,业已从赵老汉家出了门。”
“唔!再探!对了,等他们快入家门的时候,再来报于本公子便是。”我如同还在军帐中的将军,正在下着军令,房成赶紧鼓起了胸肌:“小的遵命!”大步又窜了出去,本公子起身来关了房门,狞笑着回过了头,捞起了袖子:“刚刚是谁在嘲笑为夫来着?从速招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第1066章 教育家的烦恼
“你们几个,自个瞅瞅墙上的挂钟,瞅瞅现在是几时了?”我板着脸坐在矮榻上,很是威严地双目扫过主这帮在我跟前缩头缩脑的小兔崽子。边上,几个漂亮婆娘现如今都已经没了身架子,全都跟抽了骨头似的,软作了一团,挤在里榻,吃吃的笑,一副瞧热闹的样儿,方才一人赏了一回家法,总算是夫纲重振。让这些个漂亮妞们软身求饶了。
现如今,施完了家法,让婆娘服软的本公子自然是精神大振,杀气腾腾地盯着这帮小家伙们,那架势,就跟当初老爷子想对我动武时一个气势,让这帮子嘴角沾油,打着饱呃的小家伙皆尽胆寒。
“爹爹,是未时了。”房珏终是鼓起勇气站了出来,脆生生地道。嗯,还是咱家的闺女乖巧,知道坦白从宽。听了她唤的那声爹爹,我嘴角业已经下意识地咧了开来,不成,严父嘴脸不能就这么轻易地让这小妮子破去。
边上,几个不说话的漂亮婆娘一个二个挤眉弄眼的,瞅着父子在跟前较劲,也不知道来帮帮忙,教育孩子这样的重大事宜,难道这些当娘的就没点责任?我恨恨地回了一眼,岂料这帮媳妇全作目光游离状,宫女姐姐还故意拿手扶在刚才施展家处之处,拧眉咬唇妖媚地横了我一眼,那意思,似乎还怪我这个夫君伤了她,嗯,暂且放过她们一回。
那些小免崽子见爹娘地意见不统一。一个二个脸上开始露出了皮实样,嬉皮笑脸没个正形,让我恨不得一人屁股蛋子上抽上一把,难道我这个当爹的杀气不足震摄他们?
不过珏儿既然如此乖巧,我这个当爹的自然要区别对待。“嗯,回答正确。珏儿且站一边去,午饭是几时开饭?莫非你们都不知道不成?你们几个还敢在为父跟前嬉皮笑脸,都屁股蛋子痒痒了不是?!”双目一瞪,大巴掌作势挥起,作王霸之气轰然暴发状,吓得小家伙们皆尽胆寒,全焉了。
珏儿蹦蹦跳跳地到了宫女姐姐的跟前,挤进了娘亲的怀抱里边,眯着弯月牙一般的眼眸儿,一副看好戏地样子。嗯,这丫头果然也不简单,李漱等人全都很是巧笑嫣然地瞅着这边,反正她们也相信我这个当爹的不会过份难为孩子们。
一对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张张粉嘟嘟圆呼呼的脸蛋。不过,那表情都跟奸滑的千年老鬼似的,没一个愿意当炮灰第一个跳出来,看得我不由得笑了起来,又赶紧板起了脸。
今个得好好地收拾这帮小屁孩子一顿了,不能再容许他们这样无法无天下去。前些天书院还是寒假,而我这个当爹的又在渭南公干,没有了强力人物打压和束缚,孩子们就像是脱了缰绳的野马似的。在家里边就没有安宁过。
因为娘亲和老爷子。正在家中接宾待朋,岂料这帮小家伙成天在院子里上窜下跳的,一帮小惹祸精。让娘亲和老爷子丢了几次脸,可老爷子又舍不得抽自家孙儿地屁股,没办法,干脆让我婆娘们揪着这帮子小家伙全赶到了渭南来,因为我已经开始上班了,所以也正好,跟婆娘和娃子们聚一聚,共享天伦之乐。
可谁想到,这帮野小子才下了车就一下子就全没了影,要不是我特地让房成跟家将们去找了一圈,知道这帮小家伙跑别人家蹭饭,说不定当时我就得发动所有家兵家将外出寻子去了,嗯,寻回来自然是少不得让他们挨顿辫子,谁让他们乱跑来着?
“孩儿知道错了,不过这也怪不得孩儿跟诸位弟妹,因为那边赵老爷子家的孙儿约了孙儿们一块玩耍,后来赵老爷子让我们留在他家里边吃饭,孩儿们自然不好意思拒绝赵老爷子的好意,这才误了时辰。”房斌在一众弟弟的推攘之下给顶了出来,皱巴着小脸道。
因为以为我就跟孩子们打过招呼周边地四邻都是好乡亲,切不许拿架子,儿子们过去吃顿饭而已,若是为了这个而收拾他们,实在是说不过去,我只得悻悻然地道:“哼,暂且饶了尔等,下次可不许胡来,就算是在别人家里边蹭饭,也须先遣人来家告知父母去向方可,都明白吗?”
“知道了!孩儿下次一定不会这么干了”一个二个都扮得很是天真老实地模样站我保证,可惜就是声音太整齐了点,我怎么都觉得这帮臭小子似乎事前排练过的一般。
实际上,我这个当爹的也顶多是吓唬吓唬他们,谁愿意闲着没事了揍自家的娃儿取乐,我就不愿意,我更喜欢的就是让孩儿们围在我的身边,听我这个当爹的给他们讲一根箭容易折断,三根箭合在一块,难以折断,一家子人,血脉相联的兄弟,就该团结在党中央?嗯,团结在我这个当爹的周围,指东打西,上阵父子兵嘛,只是可惜这帮小孩子年纪太小了点,要想上沙场,怕也得还有个十来年。
“亏你这个当爹地能有这种想法,咱们家地孩儿,一个也不许去做那种危险的事,打打杀杀的有甚子好,还不如安安稳稳地在家里边当个富家翁,要么就跟您做学问,也好早日开枝散叶。”李漱白了我一眼,抱着房慧冲我嗔道。
程鸾鸾依着我,挺着大肚子,懒洋洋的跟犯了春倦的猫儿似的,瞅我一眼,又瞅李漱一眼,一副看热闹的架势。“这是甚子话,娃儿们有胆气,愿意干,那咋办?你总不能把他锁在家里边不许出门吧?”我瞅着在院子里的雪地上,拿着木刀木剑在那瞎比划哼哼哈哈的娃子们,顺口就回了一句。
大娃子房斌很是有大将军的风范,右手刀,右手剑,硬生生地敌住了房拓和房宽这两笨小子的进攻,房德和房珏则在边上乐滋滋地堆雪人,从这儿就能看得出来诸人的品性如何,老大房斌打小就是个文武双全的吊人,张嘴能他爷爷拽文言文,提刀能收拾这两弟弟,以后长大了,绝对是个出将入相的料子,看来,宫女姐姐的调教功不可没。
至于房拓和房宽,这二位,嗯,当娘亲的着实娇惯了些,就像那房宽,以前碰着一根手指头,甭说见血,怕是擦破点皮都能嚎上大半天,可把李漱这位宠子成痴的媳妇吓得心肝都差点掉地上。当时见到,可真把我给气着了,当时就把这小子提溜到了门口,大门一关,提着根棍子让房成守在那,不许人放那混小子进家门,我则把李漱这位心疼娃子的娘亲直接拦腰抱着关进了屋子里。任这剽悍的婆娘在屋子里撒野,反正一句话,教育孩子的事归我管,只要我出头,当娘的都给我闪一边去。
而我也召开了多次的家庭内部闭门会议,很是严肃地向这帮婆娘进行了深切的交谈,正所谓养而不教,父子过也,从小不教育,日后我的娃儿跟半打青春版程叔叔似的咋办?嗯,像他们还好一些,若是像武家那小白兄弟一般,那才真是能把人从坟墓里边气得跳出来,现在不教育,长大之后,让社会教育,那种后悔药我见得多了。
本公子身为大唐第一教育家,思想家,心理学家,岂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事情在我家里边发生?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若是连自个的子女都教育不好,还有什么脸去教育别人家的孩子,还有谁会信任我是大唐帝师,几番知心畅谈下来,李漱也渐渐明白了我的苦心,跟程鸾鸾一块,终于摆正了态度,向我承认了她们的错误,并且向我保证,不再对孩子太过宠溺,以免滋长他们的骄横气焰。经过了这样几回,这些孩子们再也不敢屁大点事儿就找娘亲哭诉,同时明白了自己犯的错自己担当,有错则改无则加勉的道理。
地上的雪依旧显厚,在这种天气,却是晒太阳的最好时机,风是凉的,太阳却是热的,冷暖交替,浑身舒泰得紧,至于婆娘们,都听从了我的话,把吃奶的孩子们也都抱了出来晒太阳,正所谓增加维生素C,当然他们不明白,不过也知道晒晒太阳,对身子总是有好处的。
第1067章 冬天卖菜忙
“那可不成,哼,妾身就是把他们的腿给打折了,也不能让他们去遭份份罪。”李漱咬牙切齿地在这犯狠劲,嗯,瞅得我直乐:“孩子们长成了大人,自有他们的福份,你这个当娘的,拦得了一时,拦不了一世,这可是经验之谈,就像我那三弟,还不就是那样?娘亲和老爷子对上那傻小子也无计可施。”
程鸾鸾下意识地冒出了一句:“就是,咱们夫君不也这样嘛。”这话一出,一帮漂亮妞嬉嬉哈哈,没个正形,这丫头,仗着自个是大肚婆,为夫不好下手,正所谓持娇而宠,咬着牙捏了这丫头粉扑扑的脸蛋一把:“丫头,你狠,以后瞅为夫怎么收拾你。”
“妾身说的可是实话,可没有嘲笑夫君的意思,再说了,妾身拿您举例,还不是站在您这一边吗?还好意思拿妾身说事。”程鸾鸾可不依不饶地较上轻了,我只得赔起了笑脸:“好好好,为夫错怪美人儿,嗯,晚上多炖些汤补补,让咱们家的鸾美人好好滋养才是。”
正说笑间,就听得房成在院门外吼了一声:“公子,崔大人王大人还有几位渭南士绅都来了,您见是不见?”
“得,命苦啊,为夫怎么就没有个休息的日头,见,能不见吗?引诸位大人去正厅,本公子随后就到,嗯,几位夫人,为夫公干,尔等瞅好这群浑小子。莫让他们再捣乱了。”我拍拍屁股站起了身来,眯着眼睛看了眼天上地太阳,或许是因为空气中寒意的阻隔和薄云的遮掩,让人觉得太阳并不是那么刺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着院门走去。今天接待的。应该是最后一批皇家香水股份有限责任公司的投资者了。
“诸位,房某来迟,还望恕罪,呵呵,杜论先生看起来似乎比之年前更显精神。”我步入了正厅,冲诸位招呼了起来,杜论呵呵一笑:“还不是托大人的洪福,咱们渭南,能有今日,房大人与诸位大人地功勋致伟。”杜论此言一出。诸位渭南士绅纷纷吹捧了起来,听得我们这些官吏也都脸上倍有光彩,当然嘴里边还是很谦虚的。
待诸人坐定,奉上了茶点之后。杜论当先开了口:“房大人。我等渭南士绅业已商议妥当,投资入股大人您所言的香水股份。这是我等的股金出资表。”精神焕发,中气十足的杜论很是郑重地向我递出了他手中的表单。
一看,渭南士绅联合出资三十七万贯,光是杜家和吴家,就出资了十八万贯,看来,这两家似乎铁了心要追随本公子了,呵呵一笑。把这张表单摆在了桌案之上。“诸位能有这份心意。本官,很是高兴,看来诸位这回。是打算大出血了啊,哈哈哈……”我笑了起来,而杜论等人不由得老脸通红,尴尬地赔起了笑脸。
嗯,上一次邀请这些人进大唐皇家钱行,这帮家伙总觉得私人借贷的利率要高得多,而且他们这些大户人家,借款与百姓,光是利息也是他们一笔不小的收入,认为本公子这是在阻断他们的财路,何苦由来?所以,还是看在本公子的面子上,但是这些渭南士绅也还是跟铁公鸡似地,总计出资不过六万贯。
要知道,光是从蜂窝煤场建立到现如今,各种产业让他们获得的分红收益他们的分红业已经达到了近三十万贯,这还不算今年冬天蔬菜大棚赚来的钱帛,嗯,两年不到地时间,他们就在我地指点下赚了那么多钱帛,却仅仅拿了六万贯出来,这让我能不生气吗?不过我也不好明说,反正不缺他们这点儿。
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大唐皇家钱行一经成立,就先拿渭南为试点开刀,大力地推行新式借贷,原本私人借贷的老百姓们听到了公务员们的宣传之后,自然不再从那些渭南士绅的手中借贷,转而从钱行借贷,而且随着业务的扩大,收益可不少,让这帮目光短浅的乡下土财主可谓是后悔莫及。
崔仁师也呵呵一笑,站起了身,挺起了略显发福的肚子,亦呈给了我一张表单,这是渭南官吏们商议之后所出的股金,不多不少,一人一万贯,恰好是八万贯,嗯,他们也算得上是下了大本钱了,我自然是含笑着收下了,反正利益集团,就是依靠利益来形成地,绑在一块,在利益地驱使之下,才能团结。
接待完了这些宾客,然后与他们一块儿前往银行,把钱都存放在新建立的香水作坊帐号上,忙碌完了这一切,一个白天又没了,累,还说是冬闲,可问题是渭南现如今也没了啥冬闲了。渭南的蔬菜大棚地产出,每天天擦亮,便有不下三五十部四轮马车拉着成百上千斤的瓜果蔬菜到达渭南县城集中之后往长安赶,然后在东市和西市敞开来卖,最多一个时辰,总量超过万斤的果瓜蔬菜就得抢购一空,每天的收益都不下千贯,而蔬菜大棚的收益时间为冬日和初春,长达近四个月的时间,一百二十来天,十二万贯,这还是咱紧着算的,所有加入到了集体农庄生态循环养殖农场的农户们,一家农户分下来,少的也能拿到一两贯钱,按后世的标准,那几乎要达到万元户了,这才只是但指冬天蔬菜的收益,还没算是牛、奶酪、猪、鸡、鸭,还有正常的农作物种植的收益。
别说是翻一倍,怕是比之往年的收益翻上四五倍都不止。本公子有渭南,甭管是走到哪来,乡亲们绝对都是笑脸相迎,翘起大拇指赞本公子是天下第一为民好官。相信今年的春税,一定能让大唐朝野都吓一大跳。到了那时候,看看哪个王八蛋还敢说本公子改良的新税制是祸国秧民之举?
生活节奏太强烈了,让人着实适应不了,我就不喜欢大城市的生活,成天奔波忙碌,就只是为了讨一口饭吃,说来,后世的那些大都市的人虽说生活质量比古代提高了不少,可问题是活得太累,哪像本公子现在,虽说身上的担子多,任务重,可问题是照样能抽时间整天的吃喝玩乐,四下里蹦达。
就连在军事学院里学习的老三,也乘着年假窜渭南来撒野,嗯,因为贺兰敏之和萍儿这对娃子也闹着来,三妹润娘自告奋勇地牵着这两个小家伙往渭南来了,贺兰敏之兄妹俩一下了车,亲亲热热地唤了一声二姨娘,又唤了声姨丈,就窜进了乱成一团的院子,跟我家那群野小子疯在了一块。
三妹润娘手脚麻利地一个轻跃也跳下了车,一下子就扑进了宫女姐姐的怀里边,倒把宫女姐姐给吓了一跳,轻轻地拍了她的背一巴掌嗔道:“做甚,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蹦蹦跳跳跟个孩子似的。”三妹把脸埋在了宫女姐姐的怀里边,好一会才传出了闷闷的笑声,旋及放开了宫女姐姐,露了出那张巧笑嫣然的绝色佳颜。
不知道怎的,我总觉得这丫头的心情并不如她的神情那般快活。难道是因为青春期心理波动引起的情绪反弹?我摸了摸下巴进行思考。“这么冷的天,冻着了没?”宫女姐姐关切地替三妹润娘摘下了手套,将她的双手暖在掌心。“没呢,车里升着炉子,暖和得紧,都恨不着畅着窗户心里才舒袒一般。”三妹润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见我这个姐夫蹲在边上一脸的鬼异,还白了我一眼,这丫头,几乎就没给过我好脸,越大越这样。
“姐,妹子想你了,高兴才这样的嘛,姐夫这几个月没有欺负你吧?”三妹润娘仍旧牵着宫女姐姐的手,却冲我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听了这话,我不由得摇头笑了起来:“我说三妹,你这话可不地道,姐夫是那样的人吗?你自个问问你姐姐,姐夫可是连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伤你姐姐,要不然,你姐能嫁给我吗?”这丫头怕是快有大半年不见了,嘴巴子倒是越加的厉害了起来。
嗯,这么一打量下来,三妹润娘跟宫女姐姐站在了一块,还真是让我吃了一愣。三妹润娘现如今也长成了大姑娘家了,十八年,正是青春好年华,说实话,跟她二姐长的份外肖似,鼻子眉眼跟一个模子里托出来似的。只不过,宫女姐姐的神情显得温宛,柔媚而内敛,而三妹却就像是刚刚怒放开来的花朵一般,美得张扬,热情四溢,隐隐透着一股子烈酒的味
第1068章 嫁不出去?
我不由得下意识地就惊叹了起来:“啧啧啧,姐夫还真没注意着,一晃眼,当年的小丫头,小鼻子小眼的,竟然也长得跟她二姐一般的漂亮,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三妹润娘脸蛋微微一红,鼓着腮帮子瞪了我一眼,回头揽着宫女姐姐的胳膊嗔道:“姐姐,您瞅姐妹欺负人呢。”宫女姐姐笑了起来,捏了一把这妹子的脸蛋:“瞎说,你姐夫哪有欺负你了?是夸你呢!丫头。”
“还夸我,分明就是说小妹以前长得丑,没二姐您好看。”三妹润娘这话实在是冤枉人,把我给哽得半天说不出话,摇了摇头:“得,姐夫我干脆闭嘴得了,惹不起你这丫头,真是的……看看以后谁敢娶你这么厉害的丫头。”
这话一出口,嗯,我突然觉得似乎气压不太对头,原本活泼的空气也似乎幽静了下来一般,一抬眼,瞅见宫女姐姐冲我递来报怨的目光,而三妹润娘咬着唇,两眼定定地望了我一会,冷哼了一声:“润娘一辈子不嫁人又怎的?姐,我们进去。”嘴里边唤着姐,去一个人径直就往院里撞进了进去,肩头相错的刹那,我分明能看到她双眸之内的水光。
正愣愣地瞅着她的背影出神,宫女姐姐已然移步到了我的身畔,伸手指头捅了捅我,很幽怨的目光瞅着我,仿佛我是犯下了什么重罪似地。瞅得我心虚,赶紧干笑两声:“咋了?你妹妹这是吃了枪药还是怎么的?为夫我不就是开个小玩笑吗?瞅你妹子……”
“您就别报怨了,还真是哪壶不开,您偏提哪壶。”宫女姐姐却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恨恨地嗔道,红唇白牙份外诱人。可瞧那嗔怒的模样儿,像是恨不得把我的肉给咬一块下来。
我只能苦笑以对,说实话,还真是我一时忘了这一碴,不管是杨氏,又或者是宫女姐姐和大姐碧娘,任谁一提要给她寻婆家的事儿,这丫头便恼。
家里边她是最幼地,最得爱宠,杨氏又不是那种果决之人。也只能由得自家的闺女,可这也不能长久,眼瞅着三妹润娘都奔十八来了,却还是待字闺中。虽说上门求亲的也有不少。可都让杨氏推托了去,就是担心激怒了这个性烈如钢的闺女,天晓得会出啥事。
“十八了,这丫头还跟个小孩儿似的,一提成亲的事,就……唉,再这么拖下去,岂不是误了她自个一辈子。”宫女姐姐按着额头,很是头痛地抱怨道。我赶紧劝慰道:“话不能这么说。十八。这才多大?再说了,谁要是能娶上你妹子这么漂亮既灵伶的女子,那可是他们的福气。你妹子心劲高,爱挑呗,由得她便是。”
宫女姐姐与我相携着方步入了院子,又轻叹了声:“话是这么说,可妾身那妹子……”宫女姐姐话憋了半截没有再说下去,进了屋,才发现那丫头不在,一打听,才晓得三妹润娘跟婆娘们见了礼之后,说是乘车闷得心燥去后院溜溜去了。
“该不是俊郎您又说了甚子话得罪了人吧?”绿蝶替我拍了拍身上的雪,小声地道,我还没答,那边李漱倒先笑了起来:“妹妹不需问,定然是咱们夫君惹出来的祸端,俊郎您再瞪妾身又能怎地?难道妾身猜错了不成?”李漱还很得意地冲我丢过来一大捆的秋天之菠,虽然季节不对,可依旧把我给砸得有些眼晕。
“俊郎还不去劝劝,莫要让小妹子才到咱们渭南,又让您给气了回去,怕是到时候,让人说起来,还道是咱们姐妹不待见旁人呢。”程鸾鸾见我要坐下,推了我一把开言笑道。
“你们几个还真是,罢罢罢,懒得跟你们瞎胡闹,为夫方才不过是开玩笑罢了,三妹润娘岂会生我这个姐妹的气?哼,既然不愿意留为夫,为夫且去外边透口气也是好的。”我怒了,这帮子婆娘真是邪气四溢,不替我说话倒也罢了,还口口气气讨伐于我,着实可恼可恨,大袖一挥,背起了手踱出了门。
方自出了门,顿时听到了嬉笑之声。李漱还笑道:“夫君且去,小妹子可是最钦佩咱们夫君地,说不得三五句话便能让小妹子破涕为笑。”
“姐姐莫在说了,一会夫君真恼了,那咱们可担待不起。”宫女姐姐开了口,可我怎么觉得这话儿说得很是不阴不阳地,嗯,浑身不对劲。能咋办?冲进去暴打一顿这些漂亮婆娘?算了,咱是斯文人,不干这事,况且说实话本公子也是有些有愧于心。
院子里,给孩儿们表演了一套飞腿,踏得院中的高柏哗啦啦直落雪沫子,淋得这帮子小家伙跟白头翁似的,还一个劲叫唤爹爹加油,挺好玩,逗了这帮子小家伙一会,拍拍屁股开始四下溜了起来。
一株怒放的冷艳香梅之下,一个娇俏可人的背影映入了眼帘,一股淡淡的落寞从她那只轻抚着梅花叶瓣的纤手上透了出来。“姐夫来这里干吗?瞅润娘的笑话,还是觉得心里有愧,想来赔礼?”三妹润娘微一回眸,让寒风冻得有些发红的脸颊上溢散着说不清道不明地神情,我这才注意到自个不知道何时也窜到了后院。
“三妹,是姐夫错了还不成吗?姐夫给你赔礼。莫恼了,你也知道,姐夫一向是有口无心之人,岂会嘲讽于你?”既然都让人给叫漏了行藏,再躲也是无济于事,干笑着走到了三妹润娘地近前,温言道。梅花,俏颜,仿佛把天地间的颜色都给夺起了一般,份外娇艳。
三妹润娘的脸似乎要比梅花还要红艳上几分,拿美人跟花比,我总是觉得不太对,毕竟人是活物,天生地灵智,花儿虽娇,却不通人言,不解人意,岂堪与美人比肩?嗯,我不由得笑了起来:“三妹乃才色双绝之仕女,所寻夫君,自是非常人可比,挑上一挑,这是可以理解的,姐夫也是很赞同的。”
三妹润娘却没有答我的话,只是冷哼了一声,移步朝前行去,嗯,表情转暖了些,本公子心中一喜:“三妹,原谅姐夫可好?”
“原谅你,到时候又拿小妹来说事,嘲笑小妹,不行!”三妹润娘回头给我一个甜滋滋的笑颜,正当我以为大事已了的当口,这丫头突然板起了脸一句话就脱口而出,让我不由得一呆。这丫头见自家姐夫让她诡计得逞,不由得绽颜一笑,仿佛是春风拂面一般,连地面上的雪也差点都融了去。
“小丫头,又来捉弄姐夫,每次见你,都把姐夫当作仇人一般,还真是让人头疼啊。”看到她这模样,让我实在是哭笑不得,嗯,太让人把握不住她的心思了,就像是一股子风,谁又能抓得住,看得见,晓其形态?
“好姐夫,陪小妹走走好吗?”三妹润娘扯了扯我的袖子,两眼里分明是企盼之色,拒绝是不好的,更何况我也没事,陪她多走走,看看她到底是属于青春期综合症呢?还是因为有什么影响了她的心情。“也好,这儿,姐夫就当个东道,说吧,想逛哪儿,姐夫当披刀带马,为小妹开路。”
跟三妹一块又绕回了前院,嗯,小兔崽子们全失踪了,连带刚到的贺兰敏之与贺兰萍儿也不知道让我家的孩子们带着野到哪去了。找人一问才知道,老三带他们去坐雪撬就连我的婆娘们也都去凑了热闹。
都什么人嘛,还真是,出去玩耍,也不知道召唤我这个一家之主一声,岂有此理,“都什么人嘛,出去溜也不兴吱上一声,欺人太甚!”我很是愤愤地道。边上的房成干笑两声:“公子这也怪不得夫人他们,方才公主殿下原本想使人去唤公子,小的告诉公主殿下说您去后院寻三小姐去了,所以就没去唤您。”
“姐夫也是,这事有什么可生气的,怪不得我姐说,哎呀!”三妹润娘话落了半截突然来警惕了起来,伸出葱白透红的指掌捂在了嘴前,可惜,本公子已经听到了前边那半截,嘿嘿一笑:“三妹,你二姐都说了啥?”三妹润娘飞快地摇着脑袋,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不过眉眼间溢着止不住的笑意。
第1069章 姐夫
那模样儿,就像是吃了鸡仔,却让抓狂的主人找不着证据,正得意地卷卧在绒布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梳理着皮毛的波斯猫儿一般。嗯,我敢打包票,我绝对没有看花眼,这丫头就是这么一副表情。
“小丫头,你姐又说姐夫我甚子坏话了,老老实实交待,若是不然,小心姐夫我……”我低下了头,恶狠狠地冲这小丫头瞪起了眼睛,准备用杀气来摄服这丫头,岂料,三妹润娘不甘示弱地昂起玉首反瞪了回来,还让把我给吓了一跳,其实不是吓的,这丫头尺度没有把握好,跟我撞了个鼻尖对鼻尖。
“坏姐夫,故意害我。”三妹润娘揉着鼻尖呼痛,两眼儿泪汪汪地,还伸手冲我挠了两下,这还真是,先人你个板板,世界上还有没有人讲道理。“少胡说,你自个撞上来了,姐夫我还没找你算帐,倒是先恶人告状了?”我好歹也是铁血硬汉,虽然鼻根发酸,不过总算是忍住了泪腺的分泌。
可惜拧着眉头皱巴着脸的苦像让房成这位忠仆嬉笑了起来,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看样子今天还真是倒了血霉了。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冲三妹润娘挤出了一丝笑容:“走吧,小姑奶奶,我怕了你了总成了吧?”
出了院门,门前的积雪全都已经被铲得一干二净,垒到了一边,不过路边的田地里,依旧披着那种银白地亮彩。远处山峦叠叠。白与白之间,总能让你有所区分,既不像园林一般的伤人感怀,亦不像雪原一般让我心情落寞,天上的骄阳更让大地显得份外晶莹。“这可是比长安的雪境美多了。”三妹润娘望着极远处,深深地吸了一口凉爽的空气之后。冲我回眸一笑。我也点了点头:“那是,不然,哪来的白雪皑皑一说?”
房成和勃那尔斤这二位落在我们身后边不远处,慢悠悠地走着,而我则与三妹润娘一块来顺着道路向前缓行,穿地都是靴子,自是不怕雪水把脚给浸了。三妹润娘很是活泼的一会儿看看雪景,一会儿摇摇路边的树丫,看着残雪从枝丫上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就好像是又回到了数年之前,那个顽皮灵跳的少女又睁着大大的。充满了崇拜的眼睛看着我。“二姐夫,你真厉害!”
“好了好了,莫要再跑了,瞅瞅你。发髻上都沾满了雪。还跟当年似的,闹得没人能清静。”我一把将正在摇着一株大树,却眼看躲不过飞降而下的残雪的三妹润娘给拉开,不过,还是中招了,连带我也顶了一脑门子的白雪,不由得板起了脸,伸手替她轻轻地拂掉了头上地雪沫。
三妹微微一愣,却没有再动弹。反而很是乖巧地站在原地。任由我把替她抹掉了残雪。“谢谢姐夫。”说得细声细气的,我还真是无奈:“好了,只要咱们的三妹莫要再怪姐夫这啊那的。那姐夫就算是松了口大气喽。嗯,对了三妹子,姐夫怎么觉得你心里边似乎郁郁地憋着话儿,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咱们地三妹彼此烦恼。”
三妹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不过脸色,业已阴郁了下来,就像是乌云方把天空上地骄阳给遮掩住了一般。“没什么,就是娘亲和大姐成天想把小妹给嫁出去,就好像小妹是这个家的累赘似的,若是不嫁出门,就对不起武家的那些列祖列宗一般。”三妹润娘甩了甩头,看着天空,阳光撒在她的脸上,散发着莹色的微光。笑得有些冷,又有些落寞。
“三妹,姐夫在这儿,还真得说上一句,三妹你心里边是怎么样的,难道天下间,就没有咱们家三妹瞅上眼的不成?”我冲三妹润娘笑言道,一面拐上了一条小径,沿小径而前行,就能到达河边,那里是孩子们最喜欢去玩耍的地方,特别是冬天在上边溜冰。
走了几步才发现三妹没有跟上来,不由得一愣,扭头望去,三妹正呆望着我地背影出神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怎么了?难道姐夫身上有什么不妥吗?”我看了看自己,好象也没什么啊?三妹俏脸染上了一丝丝瑰红,摇了摇头,缓步走到了我地身侧,与我并肩缓缓前行,行了没几步,我续向三妹润娘道:“姐夫这问题莫非你没有答案?”
三妹润娘的脸上泛起了苦涩的笑意,看得人心疼。“有又如何?小妹还记得,以前姐夫说过地一句话。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小妹就像那落花一般,轻轻忽忽的,也不知道会飘向哪儿?”
“嗯?”听了这话,我顿住了脚步,原本这三妹并非是不愿意嫁人,而是有了喜欢的,看着三妹的表情,我禁不住心里边发苦,最是见不过身边的亲近之人如此模样,下意识地牵着了她的手温言道:“三妹,姐夫说句话,你可别生气,姐夫就是想问你一句,有没有你所意中的人?若是有,只要你说出来,甭管他是谁,只要你未嫁,他未娶,就算是陛下的孩儿,姐夫也能把他给你揪来跟前拜堂。”
“小妹若能早生数年,或许就能早一步遇见他了。”三妹润娘垂下了头,却有一滴泪珠儿溅在我的手背之上,最见不得的就是女人哭,看到她如今的情形,我还能说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宽慰。“那人是谁?”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习惯了,凡事总要探根究底。三妹润娘抬起了头,望着我,梨花带雨的脸凭谁都是我见犹怜。
“姐夫。”三妹润娘低低地唤了一声,脸红得烫人。“干吗?”我赶紧接口道,心里边却像是被人拿热油中唰的浇下来一般,又烫又焦。“没什么,姐夫莫伤了我二姐的心,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三妹抬起了头,原本羞意尽满的双眸里抹上了一复杂难明之色,又快又疾地说了这番话,提步朝前而去,把我给骂愣在当场,望着她的背影,心里边,尽是一团乱麻……
那天下午,头昏脑涨地陪着孩儿们玩了整整一个下午,我与三妹之间,偶尔目光相遇,却又都避了开去,我总是觉得心虚,就好像欠了这丫头成千上万的钱帛,怎么也还不清似的。“俊郎这是怎的,莫非有什么心事不成?”李漱笑眯眯地拉着我坐在家将们铺好的毛皮之上,这是垫在一架雪撬上的,坐要比拿屁股与跟凉雪亲吻要暖和得多。
“没啥,就是有些头昏,看样子,是前些日子没休息好。”我冲李漱咧了咧嘴,拿手故意挠了挠头皮。李漱小嘴儿一撅:“妾身一听这话就知道俊郎您有事瞒着。”
我嘿嘿一笑:“奇了,为夫方才说那话就叫有事瞒你?那我问你吃饭了没你是不是觉得为夫我有天大的阴谋要算计你?”李漱笑着捶了我一下:“还说呢,妾身跟着您说来也有些年岁了,夫君您就是那种心里边藏不着事的人。呵呵……”李漱一面说着,目光去望着远处,顺着她的目光落点看去,正是三妹润娘。“那丫头越发出落得水灵了。俊郎您说呢?”李漱还拿手肘轻撞了我一下,吃吃地笑着,勾人的妖精。
捏了这位羔羊公主一把:“嗯,漂亮,如花似玉的,咋了?”羔羊呵呵一笑,把头埋在我的肩膀上:“没啥,就问问。”神经,我翻了两白眼朝天,拍拍这漂亮妞的屁股又在她的脸蛋上捏了一把:“你个磨人精,又不知转啥念头,为夫可没功夫跟你磨叽。坐好了,为夫为你纵狗扬鞭,咱们也溜上一圈如何?”在李漱开怀的笑声中,十余头猛犬拉着雪撬狂奔了起来……
春税,春税的单子又摆到了李叔叔的案桌上,每一次去户部报备之后,我都要亲自前往宫中,让李叔叔御览一番。当然,李治这位太子爷跟在我的身后,至于李慎,这家伙过了密月期才会正式重回工作岗位。李叔叔抽了抽眼角:“贤婿啊,你以前跟老夫说过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就是一个人听好消息多了,就变得麻木了……”
“审美疲劳。”我冲李叔叔笑道,嗯,却实也是,李叔叔每一次见我,得到的几乎都是好消息,可惜人总会产生惰性,任何东西见得多了或者看多了,也就不足为怪了,就像现在,李叔叔的表情有些发木,嗯,我能从他的眼里看得出喜意,可问题是他的表情却很僵硬,内在与外在表达不一,这我很能理解。
“还话还真说到了老夫的心里边,呵呵,两年不到,渭南的税赋,却已经比一个上州还高,这里边,除了税制和官吏的改良之外,怕是还有其他的吧?”李叔叔扬了扬眉头,冲我笑道。
第1070章 诚信社会
李叔叔没有点,而是在摸着胡子冲我乐,哪里能不明白李叔叔的意思,干笑两声接口道:“岳父大人英明,这其中,自然还有其他的,像比如各种作坊,岳父大人您可别小瞧这些作坊,光是凭这些作坊所获得的利润,就已经超过了一个上州的赋税收入,这里边都还没算百姓们的各种循环生态养殖农场了。
说起来,还是陛下倡商之功,而且,渭南之商人除了捐资建了一所学校之后,还在渭南筑石桥十七座,修水泥路三百七十五里,另外,还在渭南县城,也照长安的悲田院和普救病坊之形势,设立了渭南敬老院,以照顾无人赡养的老人。”
“哦?竟然有此事?”李叔叔两眼一亮,看了边上的李治一眼,李治点了点头:“禀父皇,师尊确实无一句虚言,就在去年年末之时,儿臣还随师尊一块去参加了渭南敬老院的开院典礼。目前收纳渭南县孤寡老人十三人,皆是无亲无戚之孤老,每个房间安排两个老人,另设有专职之人照料,而且,敬老院内还存放了一些书籍、棋牌,以方便老人们在院中寂寞……”
其实国家早就在做这些事了,大唐律规定了专门的“补给侍丁”制度,其内容是对八十岁以上的老人,政府为他安排一个照料的人,九十岁以上的安排两个人,百岁以上的安排五个人。政府安排地这些侍丁。不用服徭役,好让他们专心奉养老人。
现如今取消了徭役,自然不能再行补给侍丁之举,我通过与当地的士绅协商之后,也获得了他们的首肯,所以就由政府监督。由当地士绅出钱,专门建造了渭南敬老院。孤老们呆在了一块,也好有人说说话,还能玩玩牌什么的,而且集中之后,更便于节约人手,另外由当地士绅商人出资,使得他们在当地百姓和读书人中好感大增,至少在渭南十余万百姓的眼里,都对渭南商人士绅所做的一切翘起了大拇指。而不像其他地方,一听到商人,仍旧有一种耻与为伍地现象。
咱不是吹牛,这是渭南士绅商人自己认识到的好处。另外。通过这一系列的动作,也使得商人自己意识到了以小利的投入,能收获更丰富的回报,不论是人材培养方面,又或者是声望的获得方面,都让他们明白,商人亦是社会的一份子,给自己信心,同样也是给别人以信心来信任他们。
李叔叔倒是听得频频点头不已:“甚善。大善!我大唐以仁孝治理天下。就一直提仁和孝,我华夏自有史记载以来,便是如此。《礼记。王制》中亦有载:夏后氏养国老于东序,养庶老于西序;殷人养国老于右学,养庶老于左学。为保证老人有子孙养老送终,北魏首创存留养亲制度,我大唐亦一直沿用,这些商人,能够为国家分忧,亦能以善德而行利于地方,倒也让朕心里边很是高兴。”
“嗯,如今老夫也跟商人一般,成天逐利了,哈哈哈……”李叔叔大笑了起来。边上的李治也在赔笑,我拿手指头捅了下他,李治顿时清醒了过来,正容道:“父皇所逐之利,是为我大唐帝国,更是为天下百姓,正是父皇的英明方才造就了如今的贞观盛世,拓土万里,民丰国足……”
李叔叔笑了起来,很是畅快,看向李治地目光也份外慈祥。因为李治这话,正好挠到了他的痒处,把李叔叔从一个品质道德败坏、成天从我这个优秀穿越青年这才搜括油水的老奸商,提升到了为民为国呕心泣血的圣贤模范这样地高度,李叔叔能不欢喜吗?
李叔叔深吸了一口气站起了身来:“朕倡行工商,推行变革,还不是为我大唐百姓、为我大唐江山万世昌盛着想,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可就是有些人,总觉得朕是在挖他们地命根子,总觉得朕是在抽他们的脊梁骨……”
李叔叔发牢骚不是没有缘因,至少在世家门阀看来,打压工商阶层,才能符合他们的根本利益。但是,李叔叔现如今就是需要削弱士大夫阶层,打击氏族门阀的力量。所以,李叔叔才强力地推行着促进工商、科举改革、军事改革、税赋改革等一系列的举动。
商人逐利,商人无耻,商人下流,商人卑鄙,总而言之,在漫长的封建历史演进中,封建地主和国家都是靠租税、徭役过活,小农经济则很适合其剥削形式。这种“重本抑末”政策的特点,就是重封建生产关系下的小农经济。换言之,就是压低商人的地位来防止农业劳动力外流,以解决自然经济与商品经济地矛盾。以上可谓“重本抑末”政策产生地第一原因。商人一直处于政治与经济的双重压抑与打击之下,并由此滋生出内容庞杂的反商思想。
但是,他们又不得不承认商人地存在的现实意思,因为他们不想光着屁股在街上乱窜,他们也都希望能穿上华丽的绸缎,饮上美酒,吃上海鲜,又或者是用上异域的香料,而且,他们还能通过与商人的勾结获得光凭嘴巴子和手里的文章无法获的物质利益,进而使得统治阶级和士大夫们对于商人的态度是:既恨,又爱。
所以从秦汉以来,商人所代表的,就是世界的最黑暗面,实际呢?正在黑暗的,是一群自为家族利益的门阀勋贵,是那些自顾自己权力是否能够更进一步的官吏,是那些披着人皮吸着人血嘴巴子上满口仁义道德的渣滓!
只不过,他们是当权者,当权者掌握了舆论,他们叽歪啥,百姓就听啥,长此以往,也就形成了一种恶性的,对于商人的歧视。
说实话,绝大多数商人在一开始,都只不过希望能养家又或者富家,但是,士大夫官僚阶层的地位无疑是凌驾于商人阶层之上的,他们对于商人的盘剥与压榨是历史上实有的记载。这种社会背景自然干预和影响了商人阶层的行为。
外界因素的这种不利影响,使商人的心理总被不安全的预期干扰着。他们不知道凌驾于自己头上的那个官僚机构会做出什么样不利于自己经营的举动,这导致了他们自身的行为调整。或许这种影响还不会马上使商人对诚信的遵守产生背离,但他们对于自己事业的前景已不乐观。
因而,我在渭南所要做的就是把商人的声誉提高,控制官吏和士大夫阶层对于商人过多的盘剥与压榨,使之能正确地认识到自身的价值,并让整个社会认识到商人在国家因素当中的作用,进而加以影响国家对于工商的看法。
毕竟,人是趋利避害的,超越自身利益的道德操守不会永久地具有生命力。外界环境给行为主体造成的不安全影响,摧毁了对于诚信的巩固和维持。这是文化的力量无法挽救的。
所以,照我看来,仅仅是商人有诚信,愿意为社会作出贡献还不足以让他们信任社会和国家。
因为外界的因素同样在起作用,或者使人恪守自己的道德信仰,或者使人背离之。后世的商人,不同样也是官商结合?不也同样是官商勾结?什么XX矿难,XX群众攻击政府机构,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官商勾结的利益集团损害了大多数人的利益?
所以后世某些人总说古代社会制度落后,法制不建全、官商勾结害苦民生……在我这位优秀的,经历了后世和前世的穿越者看来,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之徒尔。
要让百姓讲诚信,商人讲诚信,首先一点,国家就得讲诚信,官吏也要讲诚信,上梁都不正,却偏偏要求下梁要正直起来,这看是不好笑的笑话,确又着实让人啼笑以对之。
我不敢说李叔叔看明白了这一点,至少他懂一个道理,那就是以身作则,以已度人,不然,哪有大唐帝国的今天?同样李叔叔也看明白了一个道理,士大夫阶层如此落力地打压工商,为的是什么?为的是他们的集团利益,而非是为了大唐帝国今后的发展,要变革,那就变得狠一点,于是,李叔叔就这么干了。
第1071章 给点儿好处先
进而由此,不仅仅是原本被打压得厉害的山东氏族,而就连李氏皇朝依靠起家的支柱关陇集团也都站到了李叔叔的对立面,至少在目前为止,虽然还处于一个相对平静期,那是因为目前的赋税改革还处在初级阶段,另外,军权已经渐渐地李叔叔牢牢把持,不论是哪个年代,枪杆子和笔杆子,都是有大用途。掌握了这两样,李叔叔就有了对抗世家门阀联合的可能。
大唐士人阶层里新兴的读书人团体对于改革是举双手赞同,而同样,军事学院的学员们,更是团结在了李叔叔的周围,再加上李叔叔以武功立国,其声望之隆,无人撼动,以至能压制住那些反对改革的旧势力。
另外,百姓和工商界人士同样对于改革抱有好感,说实话,收税虽然比之以前要高了些,可商人还是愿意干,为什么?因为商人也是大唐帝国子民中的一员,他们也希望能看到一个给予他们加大贸易自由度的社会体制,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
不过,世家门阀依旧在朝庭和军事拥有相当的话语权,最为突出的,便是李叔叔的亲密战友,大舅兄,长孙无忌,他目前正是关陇集团的重量级人物,目前,他仍旧对李叔叔的各项改革持着反对态度,虽然李叔叔强压下了,但是,谁知道长孙无忌会做出什么来?
李叔叔这段时间以来。可谓是心力憔悴,最重要地一点,就是因为长孙无忌这位亲密战友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可谓是谁也说服不了谁,李叔叔也明白,长孙无忌是为什么反对变革。就是因为他所赌注势力集团的利益,进而对大唐帝国的变革加以阻挠。
这还是李治悄悄告诉我的,这段时间,长孙无忌甚至还找到他这位太子爷,希望李治能表明态度,劝说李叔叔不要太过超前,不要去轻易触动关陇集团的利益,那会对大唐帝国造成巨大地创伤,甚至有可能影响到国家的稳定和繁荣。李治别的本事没有,装傻充愣却仿佛已经成为了他的天性和本能。就像是一只把四肢和脑袋全缩进了龟壳里的金钱龟,让长孙无忌无功而返。最后李治干脆就成天撵在我屁股后边,长孙无忌亦只能看着干瞪眼。
长孙无忌属于是保守派的话,那么我就是改革派。根本就谈不到一块。何况于这老小子一向看我不惯,自然也不会厚着脸皮跟在我屁股后边继续对李治进行说服。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长孙无忌似乎也对于控制李治这位未来的皇帝了陛下彻底地死了心。就向前几天,散朝会的时候遇见这位国舅,冲李治也只是点了点脑袋,连句客气话也没就拍拍屁股走人。想想以前,这家伙还总要装模作样地拍拍李治的肩膀,摆出一副舅父的面孔,对李治循循善诱一番。
从这一次地冲突。让我心里边完全明白了。为什么另一个时空的长孙无忌会被李治和女皇联手搞掉,理由就是因为李治和女皇都希望打破国家政治权力受世家门阀影响和牵制。而长孙无忌,却是关陇集团等世家门阀的铁杆代言人和主要政治权力争夺者。有他的存在,李治就根本动不了世家门阀地要基。
而现在,因为本公子地到来,拥有巨大政治和民间及军方声望的帝王李叔叔还依旧活蹦乱跳,加上李叔叔大力地推行变革,正在一步步地驱逐着世家门阀在朝堂之中的势力和在军方集团之中的势力,同时还进行了科举改革,削弱和控制了世家门阀大批进入官吏阶层的门道,这让他们自然产生了巨大的危机感,所以,现在,可谓是世家门阀的生死存亡之机,不一个劲地想阻挠才怪。
李叔叔发了好大一会的牢骚,对于长孙无忌,也颇有些怨言,不过,这事我不好插嘴,李治同样也不好插嘴,李叔叔似乎也觉得继续跟我们这些小辈子继续诉苦也有不妥,干笑两声回榻而坐,抚须总我笑道:“你小子就让渭南百姓的收益涨了那么多,别说边上地华州和同州了,就算是咱们京城地百姓,也都有红眼的架势了。”
“小侄不过是取巧而为罢了,再说,还不是岳父大人和太子殿下你们全力相助,不然,就小婿一人在渭南再闹腾,也整不出什么成绩。”我呵呵一笑应了一句。李叔叔两眼一翻,鹰目之中,精光四射:“这倒没什么,老夫既然要做,那自然是做得彻底一些,全力支应你,现在,关键的问题不是渭南,而是同州和华州。”
李叔叔那表情,还有方才这句让,我哪还不明白李叔叔地意思。“岳父大人您是想扩大范围?”
“正是,快两年了,你做得很不错,虽有些小错小漏,可都无损此税赋改革和官吏改革所带来的好处,朕眼睛好得很,什么东西有利于我大唐江山,有利于天下百姓,朕看得一清二楚,只是可恨有些人,总只顾一已之私,而不顾朝庭社稷。”李叔叔声音有些发冷,虽然屋里面燃着大炉子,空气暖和,可我还是跟李治感受到了透骨的寒意。下意识地交集了下目光又垂头作听训状。
“现如今,渭南县的一应事务也皆尽走上了轨道,贤婿啊,老夫想问问你,你觉得什么时候扩大试点范围合适?”李叔叔抚了抚长须冲我正色道,什么时候合适?这个我倒应该好好思量一番,现在?不行,一旦在短时间内扩大,受到的反弹必然很厉害,况且现在世家门阀的势力还是相当的根深蒂固,咱可不能跳出来先去触这个眉头,最主要的就是,李叔叔还没对世家门阀正式动手之前,咱不去当那个出头鸟。
心中议定之后,冲李叔叔恭敬地道:“岳父大人,此事急不来,依旧小婿看,至少再给小婿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因为那些前往渭南培训的官吏尚缺乏锻炼,而且,对于各种新施行的规章的理解还有很多的误解,故尔小婿以为,晚一些,要比早一些施行更加的妥贴。”
嘴巴子里说得堂而皇之,实际上本公子就是希望能等李叔叔先把军事改革的预案给抛出来,先把由此而产生的矛盾和冲突给解决掉先,到了那时候,受到重创的门阀世家自然没有了精气神来跟本公子过招了,还不是任由本公子搓扁捏圆?
“呵呵呵,好你个房遗爱,打的倒是一把好算盘,嗯,都算计到了老夫的脑门子上来了?”李叔叔何等精明,要是他也看不穿的话,那他也就不是那位英明神武的唐太宗大大了。
“嘿嘿,岳父大人,小婿哪敢算计您老,只不过是想借陛下之龙威,以摄诸人罢了,再说,再在渭南虽然干得挺好的,没有什么反对和冲突,正是因为陛下怜惜小婿,特地挑了这么一个没有其他大势力插足的地,不然,小婿怕也要举步维艰得很哪。”我冲李叔叔坦白,这根本就不需要遮掩,同样也是向李叔叔讲清楚,不是咱不愿意,而是因为外部环境和因素的影响,使得我这个优秀青年不得不如此做。
“……再说了,小婿也不想因为经济特地试点的扩大,而提前地触动到某些人的利益,而导致朝庭提前发生什么动荡和变故,对于陛下实施的军事改革造成不良的影响。”
“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于你。”李叔叔鼓掌低喝了一声,眼里尽是欣赏之色。“朕确实希望在我大唐军事改良之前,保持稳定,一来,能让某些意志不坚决的势力站到我们这一边来,另外就是,朕希望做好了万全之准备后,再一鼓而下,贤婿之言,甚合朕意。”
“多谢岳父大人夸奖。不过,太子殿下和小婿还有一事,想相询于岳父大人。”我冲李治施了个眼色,别总坐着屁话都不说,冲着房梁瞅有个屁用,我就不信房梁上有张五百万贯的彩票大奖等着你。
“没错,父皇,现如今渭南的士绅工商做了很多利民之举,若是朝庭不做出一些嘉奖,这也实在是说不过去,但是此事关系重大,朝庭应先拿出一个纲略作出限定,以便日后若是有工商之士效法,朝庭也好照章行事,不致无章可循。”李治在李叔叔的跟前侃侃而谈,这一番话说出来,连李叔叔也忍不住连连颔首,确实是大事,毕竟你总不能吃了别人的饭菜,拍拍屁股就走人,虽然别人落了个施舍的好名声,却实乏实际利益,久而久之,谁还愿意去干?
第1072章 变相调戏
“稚奴之言甚善,你们二人,也着实有心了,老夫也有这个念头,不过,一直也没时间去好好考究一番,现在也确实应该好好的议一议,嗯,你们有什么想法,先说给老夫听一听。”李叔叔抿了一口茶水之后冲我们二人温言道。
李治吞了吞口水,趁李叔叔埋头看茶水的功夫拿眼冲我瞅了过来,那意思是想让我来说,我丢了一对白眼给他,意思就是,打死我也不能说,我说了,根本没有多大的好处,最多又让李叔叔夸我一顿,可你李治不一样,现如今,长孙无忌已经对你失望了,不再复以往的热情,对你说不上打压,可至少也不会在无私的帮助你,在李叔叔跟前说好话,站你身后做你的后盾,这个时候,就就该拿出一些成绩来,让李叔叔注意到你的政治才华和勇气,而不是成天的吃喝嫖赌,继续耍你那骑墙派的本性。
那样的话,只会让李叔叔丧失对你的好感和信心,从而让李治从储君的位置上掉下来,这个可能性并非不存在。李治也读懂了我的目光,向着李叔叔,有理有据地把我跟他私下里议定的关于奖励工商人士的策略向李叔叔一一述说:“……所以儿臣想,可否对他们网开一面,许纳工商有功之士的子孙为贡生,参加科举,多拔良才,以为朝庭效命。”
李叔叔不由得挑了挑眉头。脸上看不出表情地变幻,又目在我与李治之间游移着,但是声音显得很是凝实:“理由,给朕一个让人信服、可以说服朕的理由。”
“微臣有理由,只是不知能不能让说服陛下。”我开口插言,李治已经做得够多了。该本公子出马了,最主要的就是我自信自己说服人的本事要比李治高明得多。李叔叔咧咧嘴,瞪了我一眼:“哦?那你就说说,看老夫能不能让你给忽悠住了。”
“……”忽悠这俩字我从来没在李叔叔跟前说过,边上的李治很厚颜无耻地冲我咧出门牙耸耸肩膀,心中愤然高万丈,要不是李叔叔这位大唐皇帝就蹲我身前,说不定我真的会冲上去把这位大唐皇帝地接班人给暴打一顿,还咱的学生,怎么看都像个叛徒。缺乏革命意志的反动派和投降主义者。
“呵呵呵,行了行了,你不用看稚奴,是老夫那天偶然从稚奴和十郎的对话之中听到的。你还是想想。怎么来说服朕和诸位臣工。”李叔叔笑得很诡异。
“……这一制度是致力于解决朝廷选官和乡里清议的统一问题,是对汉代选官传统的延续,也是对曹操用人政策的继承。但到魏晋之交,因大小中正官均被各个州郡的”著姓士族“所垄断,他们在评定品级时,偏袒士族人物,九品的划分,已经背离了不计门第地原则。此后的三百年间,出现了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的门阀士族垄断政权的局面。而九品中正制一直是保护士族世袭政治特权地官僚选拔制度。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
“正是为了打破士族垄断,前朝才建立了科举之制。拔贤良于民间,但是,真地做到了吗?没有,因为读书之人,多为士族,而从事于工商之士,亦有良才,却皆被拒于门外,长此以往,科举产生的效果将会越来越弱……”
李叔叔呵呵一笑,不过话却针锋相对:“荒谬之言,我大唐律有规定,凡官人,身及同居大功已上亲,自执工商,家专其业,及风疾使酒皆不得入仕……”李叔叔说到了这儿,不由得住了嘴,半晌讶然失笑起来,指着我笑骂道:“臭小子,你是不是早就开始算计老夫了?若是按此律来严格执行的话,我大唐官吏,十之五六皆得让他们致仕。”
“岳父大人您这话就太过冤枉小婿了,小婿也不过是借陛下的天威来通畅物流,为我大唐增加税赋而努力罢了,岂有算计陛下之心。”咱说的是实话,不过李叔叔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说真的,大唐官吏,从上到下,哪个跟工商人士没有半丁点的牵扯?
别的不说,单指军队里边,十人之中,便有三人是商人身份出身地,咱这不是吹牛,首先,唐代商人不能入仕做官,却可以投身军队谋求政治出路。大唐长安十六卫中就有相当一部份地军人是出身于身贾之家。富者贩缯采、食粱肉;壮者为角、拔河、翘木、扛铁之戏,也正是因为他们不缺钱帛,但是出身低贱,故尔从军,以求出路。
而且就我自己所知道的,去年报考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录取学员中,有近三成是出身商贾之士,这些商人在军队里得以凭军功晋级提升,爬上高位。这还不同样是对于唐律地一种变相调戏?
没错,被调戏的不仅仅是大唐律,同样也是大唐政府机构,至少,李叔叔也觉得面子大失,嗯,受了调戏不脸红才怪。害的李叔叔很是尴尬地借着饮茶水掩饰。等李叔叔恢复了些,我又续道:“良材非士人专有,《尚书。说命》中,傅说本不过是奴隶之身,但他辅佐殷商高宗武丁安邦治国,形成了历史上有名的武丁中兴。
春秋时的黄宪很有学问和道德,但他出身贫贱,父亲仅是牛医。而倍受推崇,汉之卫青本不过是一马夫,却能替汉武帝数伐匈奴而位至大将军,桑弘羊出身宦官,却是汉武帝时重要的财政大臣,蜀汉昭烈帝刘备,更是多受巨商之助,方才成三分之霸业,我朝的开国功臣之中,亦不泛走卒贩夫之徒,应国公武士……”
李叔叔也不得不点头承认我说的对,我所举的例子里边,没有一人是出身于士大夫阶层,但是这些人的功勋都不可谓不著,于国于民皆有大利之良材。
“此言甚善。”李叔叔给了我肯定的答复,不过,他还没有松口,本公子还得继续忽悠,嗯,继续说服,要说到李叔叔认同我的意见为止,增加求贤的范围,这不仅仅是一个政权的问题,而是整个社会问题,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加以解决掉。
“科举之制,就是为了打破士族门阀把持朝政,左右朝庭之政要的一种手段,科举,为的是举贤任能,多拔良材于各个阶层,对于国家有利,同样还能削弱门阀世家对于国家政策的左右,何乐不为,惟贤是求,何贱之有?况士之秀者,而人其拾诸?惟彼郡贡,或称市籍。非我族类,则嫌杂以萧兰,举尔所知,安得弃其翘楚?……拣金于砂砾,岂为类贱而不收?度木于涧松,宁以地卑而见弃?但恐所举失德,不可以贱废人……”本公子也很是文质彬彬地拽上了一段文言文,听得李叔叔和李治皆摇头晃脑。
“贤婿所言甚是有理,但是我大唐律……”李叔叔心动了,有点犹豫,这个时候不加把油,那才真是小白了,边上的李治挨我一瞪眼,赶紧在边上添油加醋:“父皇,法律有了错漏,自需增减,我大唐立国以来,多项变革不也都与最初之唐律所有背驳?
然而于国于民有利者,用之,于国于民有害者,改之,这是一个完善的过程,儿臣以为,工伎子弟、市井子孙拔为贡生,工商杂类,不得预于士伍之因有条文应加以修缮,从工商贩夫之徒中择于国有利之士,许其子孙可参科考,有才华,考上了,你也才能作官,并非是不辩优劣,一应取之,只是给了他们机会,望父皇圣裁。”
李叔叔站起了身来,围着我跟李治转悠,我跟李治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欣喜之情,嗯,至少我改变了两代帝君对于工商阶层的看法,封建帝国主义时期,中央集权的政治制度之下,要改革,就得让独裁者明白这项改革对于他统治的好处,也就是利益,有了利益,他才会去推动。
“惟贤是求,何贱之有?拣金于砂砾,岂为类贱而不收?度木于涧松,宁以地卑而见弃?”李叔叔端坐在朝堂之上,一脸肃容,对那些反对太子殿下提出来的松动和修改大唐律,许工商之士受勋之士子孙可以参加科举的改革的大臣们怒目严斥。
朝堂之上的诸位臣工,有喜有怒,而我重点观察的对象,比如长孙无忌,更是面色发青,虽然垂眉低首,不过我仍旧能看到,长孙阴长目光扫过盘坐在李叔叔左首的太子殿下时,阴冷的恨意,可怜的孩子,招上这位兄台了。
第1073章 暗流
可怜的太子爷还蹲在位置上瞅着他爹继续咧嘴傻乐,嗯,这怪他不得,最主要就是这孩子还不熟悉政治斗争,不知道这一次的工商之士选拔良材的建议对于世家门阀来说绝对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那些人不恨这位损害他们的根本利益的太子爷才怪。
“朕拔工商有功于国之士,许其子孙参加科举,其一,选贤用能,为的是我大唐帝国之昌盛,不使良材没于市井,其二,就是想让天下人都明白一个道理,我大唐用人为官,不拘一格……”李叔叔站起了身,走下了龙榻,站到了中央,朗声发表了他对于太子李治奏本的看法和支持,这个时候,在场的诸位官吏都已经明白了,李叔叔业已下定了决定。
“陛下圣明!”马周,这位出生于一个世代贫寒的农民家庭,却因为偶遇上了李叔叔,胸藏济世之才的他受到了李叔叔的赏识,才得以成为大唐一代宰辅的他,自然是对李叔叔此举大加褒扬。
“曹操何以能为三国之雄主,何以猛将数不胜数,谋士如云,何也,正是因为魏武举贤用能而不拘一格,唯才是举,方得人尽其才,众心稳固,进而使魏能强于吴蜀。臣觉得,拔良材于市井,并非是不可为之事,使工商之士知晓陛下之天恩,加以报效国家和朝庭,此举上善,故尔,微臣附太子殿下之议。”马周此言一出。代表着朝庭地一份重要力量站到了太子殿下这一边,紧接着,我家老爷子、李靖伯父……朝庭重臣之中,顿时站出泰半。
不得不说,李叔叔此举,得到了工商人士的大力褒扬和赞诵。而长安数千商贾更是痛哭流涕者有之,给李叔叔立长生牌位者有之,还有的精明一些的,开始合伙出资,修缮长安附近乡村的道路桥梁,又或者是举办敬老院,又或者是增办幼学,反正这股风潮掀起之后的后果,着实是令朝庭括目相看。
同样,也让李叔叔为自己地英明决策而感到十分的高兴。又做对了一件大事,另位,赐太子李治钱千贯,很是勉励了一番。李治为此挺高兴地。至少李叔叔对他的态度是越来越好。说明,很是重视他这位太子殿下,毕竟,身为大唐皇帝,肯定会希望自己的接班人有成绩,有思想,有远见,李治的表现,让他很是满意。
嗯。李叔叔依靠情谊和铁腕。暂时压制住了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势力集团的反对,下达了大唐皇帝令,宣布了这一项改革措施。一时间,大唐的军界震动,可谓是大地震。关陇集团原本就是大唐军界的支柱,而经过了这七八年的时间,人给换了一茬又一茬,他们地在军界的力量已经受到了相当的削弱,可是现在,李靖伯父这一招,简直就是在掐灭他们用来对抗国家的最后一丝希望。
不过,李靖伯父可不在乎那些所谓地弹劾和攻讦,反正大唐军事学院毕业地一万余名学员如今也已是大唐军中的主要骨干力量,他们都是完全忠于大唐帝国,忠于人民的军队主心骨,不过即使如此。他们也只是控制了大唐的边军和长安的十六卫,而地方上的折冲府,特别是关陇一带的折冲府,军事学院的毕业生目前为止,还很难从世家门阀的手里夺得控制权,最主要地就是,他们心中不甘不愿,不愿意就这么束手待毙。
这段时间以来,长安、整个关中河东地区地气氛有些太不寻常了,就有一些像是山雨欲风风满楼的那种感觉,虽然表面上风平浪尽得很,但问题是,底下的暗流,却实在是让人觉得触目惊心,摆在我面前地一厚叠的东西,实在是让我有些觉得心脏有些难以承受。
由于土地兼并问题,便得关陇世家和山东门阀世家占有了大量的田地,一开始,由于人多地少,使得之间的冲突容易产生,但是渐渐地,无田地的百姓们响应了政府的号召,要么去闯辽东,要去去开垦藤原道,要么就去南方流求,又或者是更南边寻找更好的生存和发展空间。
这样一来,却也让那些个世族门阀们惊恐的发现,为他们租种田亩的佃户越来越少了,这个现象,到了贞观二十三年末更为严重,因为贞观二十三年一年之中,愿意进行土地置换的百姓,达到了一个上州,近十万户缺乏田地耕作,希望能拥有更好的生存环境的百姓们的集体迁出。
而且迁出的人口多是人口密集地区的,甚至其中有近两成是受到世家门阀庇护,替世家门阀耕种的隐户和逃户,对于他们来说,大量的土地开始出现了荒芜,而那尚未全盘推行开来的新税法,却像是一柄高悬在他们脑袋上的大刀,随时有可能会一刀斩下。
要知道新税法是按照财产的多少和土地的多少来交纳税赋,而非是像以往那样以人丁来算收取税赋,而且以往贵族官僚是不需要交纳税赋的,而新税法要求全民皆纳税,纳税是每一位大唐帝国子民的义务,就连李叔叔也假巴一二地跳出来拍胸口向大家作了保证,自己也要纳税,那么,必然会对贵族官僚的财富造成巨大的冲击。
他们的生活质量必然会受到影响。
从十月底起至现如今,不到五个月的时间里边,关陇、河东的世家门阀之间的联系增加了数倍不止,更令人心惊胆战的是,根据收集来的情报,很多折冲府,对于新分配到任的军事学院毕业生采用的是孤立政策,甚至是在军中扬言,禁止任何人与这些军事学院毕业生有过多的接触,不然,他们就得小心,受到世家门阀大族的难为。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虽然这都是私下里的行为和动作,但是,从我收到的军事学院毕业生的回馈和来信里边了解的信息里获知,他们的工作很难能顺利的展开,最主要的就是,世家门阀对于折冲府的控制相当的严密,他们甚至没有办法去指挥折冲府里的一只蚂蚁听他的指挥,可以说,有些折冲府几乎是世家大族的私人军队。
我没有想到过,原来军事改革方面的阻力竟然如此严重,不过转念一想,也觉得正常,李叔叔连番的手段都是在对这些世家门阀大族进行政治和军事两个层面的打压,另外,他们也清楚得很,一旦新税赋制度和官吏改革在全国推行之后,他们以前所拥有的一切权力和财富,还有他们盘据在当地的势力,将会眼睁睁地受到国家的强力打压和限制。
就目前而言,他们的行为算是温柔的了,至少,现在他们还没有起兵造反,不过,照着这个情形下去,个别世家门阀若是多几个不冷静的人,很有可能,大唐最严重的一次,世家门阀针对大唐王朝的叛乱,将会开始。
出于慎重,我还是把这些相关的情节尽数告之于李叔叔,让他知道晓目前的危机,做好一切打算,以免到时候来个措手不及,那可就是本公子的罪过了。
“呵呵呵,老夫还以为甚子大事,且不去管,由着他们闹去,贤婿你给我盯好了就是了,他们要是有那个胆子,老夫就会让他们知道,朕手中的宝刀,不沾血,绝不回鞘!”李叔叔抖了抖手里边那叠厚厚的情报,笑得很是阴冷,冷得让坐在他跟前的我不由得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
李靖伯父,还有那些李叔叔的心腹大将,那个的脸上都透着一股子浓烈冲鼻的腾腾杀气。“参谋院那边如何?”李叔叔把情报丢在了桌上,转头问向李靖伯父,李靖伯父想也不想就答道:“北都和东都两个参谋分部都已经成立,现在已经开始展开了工作,另外,太原那边相当平静,倒是东都洛阳那边,山东氏族显得有些不太冷静……”
“山东氏族,呵呵,一帮只顾着宗室家族的书生,他们能闹出什么名堂?”李叔叔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笑道。李靖伯父点了点头:“老臣担忧的不是他们自己跳出来,担心的是关陇和山东若是结成盟友,那么,问题就有些严重了。”
“陛下,臣以为,咱们是不是该先下手为强,拿出一两个典型来……”一位老兵痞,比划了一个手刀,嘴角微微一咧,不知道怎么的,我总觉得自己嗅到了一股子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心里边有些悲哀,又有点欣喜,不破不立,哪一次政治斗争会不流血,特别是这种阶级斗争更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我自然知道,好心肠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用。
第1074章 禄东赞的忧郁
心里边有一种热血沸腾之感,就好像是我现在是受到主席接见的红小兵,一定要发扬怀疑一切,打倒一切的红小兵革命传统,高度警惕以世家门阀为代表的资产阶级、权贵阶级的阴谋!打倒那些敢于阴谋损坏大唐帝国国家利益的一切反动派。
“朕再好好想想,如果他们能识趣一些,把大唐的利益摆在第一位,不要自顾着家族的利益,而损害国家的话,朕,是可以既往不咎的。”李叔叔皱起了眉头,良久,方自吐了一口气,缓缓地道。在场的诸人皆尽默然,李叔叔虽然杀伐果决得很,但那是对待敌人,而眼下要对付的,有的人甚是他亲如兄弟的挚友,他的心有些软了。
这一点,谁也没有办法改变,这既是李叔叔的弱点,但同样是他的优点,让人以死命效之。李叔叔见我们一个二个全呆愣愣地闷坐着,不由得笑着站起了身来,移步往沙盘而去。“呵呵,先别管这事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妨事,倒是诸位爱卿先过来议一议,看看南征的两路大军做出了多少成绩才是。”
嗯,沙盘之上,插满了各种颜色的小旗,在吐蕃的沙盘上,明显的可以看到,禄东赞的形势危危可及,业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其根本原因实际上还是出在那个吐蕃的“友邦”泥泊尔身上。因为泥泊尔国王派出来援助禄东赞地五万大军让程叔叔给剿了。而禄东赞却没有作出任何的补偿,这让这位自视甚高的国王很是生气,加上程叔叔频频向他示好,而禄东赞又在与芒布松赞的对抗中处于劣势,所以,他心动了。就在去年年末,遣三万大军,由南而进,连夺了吐蕃七座城池。
因为高原冬天过于寒冷,道路艰难,加上吐蕃守军每一座城池都死守不降,使得泥泊尔军队的攻势不得不停了下来。禄东赞大惊,不得不又从正在与吐蕃王爷芒布松赞的大军对抗地军队中抽掉了一部精锐赶往南疆镇守。
那位吐蕃名将王爷芒布松赞见到禄东赞如此拆东墙补西墙之举,心里边是既喜又气,喜的是对面的兵少了。自己的胜算大争,气的是禄东赞小儿实在是看不起自己,竟然敢把兵抽掉走,这不是分明说咱拿你没办法吗?
总而言之。这一喜一气都是因为禄东赞调兵南行。让他看到了胜利在望,纠集了所有的精锐,正在朝着逻些城猛冲猛打,意欲一次性地把逻些城拿下,拿下这座吐蕃都城之后,他才好称王,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位王爷,如果不把反动派禄东赞给惩治掉。现在就称王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他就会丧失掉现在取得的优势,因为他打着的是替兄长报仇的旗号。
焦头烂额地禄东赞怕是这会子气的想吐血,虽然把兵派往了南方。可是他也不看好,自己抽掉来的那么点兵力就能完全抵挡得住,所以,这位吐蕃大相派遣了使臣责备泥泊尔违背盟约,而泥泊尔人也有说法,自己派人来帮助你禄东赞,到头来损失了那么多的兵马,不弄点东西来补贴一下他们受伤地心灵,不整点财富去掩埋他们死去勇士地尸体,那也太显得他这个泥泊尔国主太没担当了。
而且,泥泊尔国主还一本正经派了回使,告诉禄东赞,很真诚地希望禄东赞能考虑到两国长久而坚贞的友谊,泥泊尔愿意在适当的时候,邀请禄东赞及吐蕃新任国主前往泥泊尔避难,又或者是愿意出兵帮助禄东赞,阻击那个造反的吐蕃名将王爷芒布松赞。
当然,他知道禄东赞目前的处景很困难,所以,决定现在不要报酬,至于什么时候再向禄东赞索取,那自然是看他这位泥泊尔国主的心情了。一般而言,帮邻居提提水,扛扛煤气罐,不求回报,这样的人,是活雷锋,值得大家的学习,当然,也会有某些心理阴暗的人士会表示怀疑,甚至还认为这位邻居是有不别有居心,窥探他地家财或者是美色。
但放到了国家与国家之间,付出不求回报,瞎子怕是都能嗅出阴谋,禄东赞不仅嗅觉正常,同样也是一位心理阴暗地典型,对于泥泊尔的示好,对于一向喜欢把别人往坏处想的禄东赞而言,倒还不如说是对他赤裸裸地阴谋和威胁。
于是,这位吐蕃枭雄把他那睿智的目光投向了东方,那个把獠牙和利爪都收了起来,正在摆演小虎队里的乖乖虎角色的程叔叔,或许在他的心目中,外表豪壮的程叔叔是个没心眼的实在人,加上这么些年来,大唐一向以仁爱视吐蕃,这是肯定滴,至少李叔叔这位帝国主义头子把闺女都嫁到了荒蛮的吐蕃来欣赏少数民族往脸上抹红泥耍酷,这难道还不够仁德?不够博爱?
况且程叔叔上次张嘴撕咬了吐蕃和泥泊尔一大嘴之后,就抹了抹嘴边的血沫子,拿起佛珠化妆成了一个慈悲的佛陀,禄东赞获得的武器供应,正是经由程叔叔之手进行供给的,另外,程叔叔还约束了大唐精锐,不再犯边,使得禄东赞得以全心全力地去对付芒布松赞,只不过现在,泥泊尔跳了出来,
所以,他信任程叔叔,这也没错。程叔叔等到了禄东赞递交来的求援的国书之后,开始作出了准备支援的架势,不过,程叔叔只是嘴巴子上吼吼,可实际上在高原上的大唐数万精锐连屁股都没挪一下,继续在军营里边操练和学习文化知识。
“禄东赞看样子真是撑不住了。”李靖伯父忍不住叹了口气,李靖伯父一向很欣赏这位吐蕃地宰相。认为这家伙很有才华。当年禄东赞替松赞干布来长安请李叔叔赐婚,就曾经跟不少的大臣打过交道,李靖伯父亦见过他几次。善于发现人材的李靖伯父就向李叔叔进言,禄东赞是个难得的人材,最好不要把这家伙放回吐蕃,至少让他为我大唐效力。削弱敌人壮大自己,总要好过把人材给放跑掉。李叔叔也很欣赏他,希望他能留在长安,为大唐帝国效命,不过,这家伙还是变着法儿找理由给推托了去。
说实话,禄东赞还是很有眼光,大唐帝国才智之士多如牛毛,他蹲这儿,顶多也就是当个宰辅。想要干其他的?第一,没有根基,他的根是吐蕃,第二。没有自己地势力。大唐帝国的人都是很骄傲的,谁会看得起一个成天只知道拿红泥巴往脸上涂抹的神经病,自然不会有人投奔其门下。
而在吐蕃就不一样了,他是吐蕃大族薛氏的族长,更是吐蕃的宰相,吐蕃的官制跟大唐并不一样,吐蕃的宰相的权力要远远比大唐宰辅的大得多,而且还能掌兵权,远远要比呆在大唐长安。随时担心那些看他不顺眼地大唐官吏在暗里给他来上一下子。那可真就魂魄都没办法归乡了。
程叔叔早就对于泥泊尔垂涎已久,不为别的就因为泥泊尔恰巧挡在了吐蕃和天竺之间,控制住了吐蕃与天竺的往来贸易。同样,阻挠了我大唐帝国吞并吐蕃、踏灭天竺之后,掌控天竺半岛的就近通道。
“陛下,打吧,反正这泥泊尔我大唐应该拿下,不管如何,泥泊尔胆敢乘吐蕃内乱之机,兴兵入侵,占人城,夺人地,着实可恶之极!”边上,一位老将军恨恨地道,仿佛泥泊尔犯下了涛天大罪,至于咱们大唐乘势而占吐蕃东部地行径这位老兵痞自然是视而不见。
好几位老将军也都出声应和,李叔叔没有说话,而是抿着嘴,死死地盯着沙盘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边上,李靖伯父摸着长须,左瞅瞅右瞅瞅,不知道啥眼神,竟然落到了我地身上,嘴在胡子的遮掩下一咧,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老家伙,年纪大了,牙都还在,真够能耐的,拍牙膏广告应该让这老头上才对。
李靖伯父眼见我直愣愣地冲着他傻笑,老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报复的心理,清了清嗓子,然后冲我笑道:“遗爱贤侄,老夫见你神色有异,想来,必是对此有独到之见解,何不说出来,让在场的诸位叔伯也见识一
“……小侄,嗯,小侄确有一些不太成熟的想法,只是怕难登大雅之堂。”我只能挤出个笑脸,我确实有不同的想法,可就是不知道我的估计对不对,万一不对,庙算不胜,那岂不是会影响到前方战局地发展,到头来,本公子难逃罪责,拿我来当出气筒,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房家地小后生,有啥话直说,能不能登堂,陛下说了算。”边上一位老兵痞把我这谦虚话给给堵回了嘴里,李叔叔都咧嘴乐了起来:“呵呵,爱卿之言有礼,贤婿你但讲无妨,一切由老夫来定断便是。”
我舔舔嘴皮子:“陛下,微臣觉得,现在出兵,不妥。”
“哦?你且说说你的理由。”李叔叔一副胸有成竹之色,就好像一切都是在他的预料之中,心里暗暗鄙视这老家伙一次,继续进言:“陛下,禄东赞是聪明人,这种人,有枭雄之资,却非霸王之材,所以,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禄东赞还有一拚之力,若是让程大将军出兵早了,到最后,怕是咱们地收获要小得多。”
“呵呵呵,那你觉得应该如何?”李叔叔很感兴趣地摸了摸长须冲我继续问道。
“等,等这位吐蕃大相投靠我大唐。”我很是一本正经地道。“这家伙会投靠我大唐?”一位老将军不由得眯起了眼,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边上,李叔叔眼中精光一闪,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慈祥道:“贤婿之策,与朕之思量相差无二,哈哈哈……”一副顾盼生威的模样。我无奈地翻起了一对白眼,脸皮的厚薄程度,不是可以用仪器来测量的。
李靖伯父也含笑点头不语,眼见还有人不太明白,正在那议论不已,方自开口作了解释:“逻些城派,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胜利的希望了,吐蕃大相禄东赞是不得不降我大唐,因为,降我大唐,对于他和他的家庭而言,获得的利益是最大的,禄东赞此人非常人可比,自然能算得清楚这一笔帐,所以,降我大唐,是他的最佳选择。”
李靖伯父的话一点儿也没错,禄东赞现在想必很是忧郁,因为,他的选择虽然很多,但问题是,对他有利的选择不多,禄东赞与芒布松赞作战,照目前的态势来看,结果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失败,芒布松赞打着的可就是清君侧,报兄仇的旗号,他会放过禄东赞这位差点用暗杀手段把他给干掉的敌人吗?答案是否,也就是说禄东赞不管是战败,又或者是投降于芒布松赞,结局都只有一个:死亡。
当然,他还有其他的选择,例如,遵照泥泊尔国主的好意和要求,逃亡泥泊尔,成为泥泊尔的附庸,然后再借泥泊尔的力量来复国,不过,这似乎有些困难,泥泊尔,吐蕃强大之时,泥泊尔对吐蕃的态度,简直可以用逆来顺受形容,说抽他左脸,泥泊尔还能乐呵呵地把右脸也给递过来,让吐蕃再抽上一巴掌。
而现在吐蕃内乱了,泥泊尔却跳将了出来,自以为是天下之王,救世之主,不过,这位救世主的力量实在是太次了点,五万大军让大唐万余精锐一个冲锋过去,全都成了泥捏的,怪不得国名有个“泥”字。
第1075章 皇太孙
投降泥泊尔,结果只有两个,泥泊尔胜,乘机取吐蕃而代之,他这位吐蕃大相,很有可能和吐蕃国主一块儿在泥泊尔养老,又或者莫明其妙的失踪,当然,这个可能性并不大。因为,泥捏的国度,很有可能也不会是吐蕃王爷的对手,这种可能性占到百分之八十以上,最终结果,他给让泥泊尔王给捆成肉棕,送给吐蕃王爷拿脑袋祭天的多。
当然,他还有选择,那就是投降大唐,投降大唐,最浅显的一点理由是,他死不了,他的家人和子女肯定能活得很滋润,而且,投降大唐的利益,是除了他能人品暴发,战胜所有敌手,恢复大吐蕃的结果之外,最好的退路。
因为咱们大唐很仁慈,不会杀他,这一点,可以从灭国的高句丽、百济、倭国国主的下场可以看到,另外,大唐对吐蕃地盘的窥探之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等着找借口,连土地带人口一块儿吞下肚去。另外就是,他携吐蕃国主投奔大唐,献出了吐蕃的土地,能封上点勋位也说不一定。
重要的一点就是,大唐帝国的实力,是另外两股势力所无法撼动的。李叔叔很是开心地宣布,让程叔叔继续在高原上扮演仁慈的角色,继续怂恿着三方死掐,但是有一点,要注意,保护好我大唐公主、吐蕃幼主还有禄东赞的生命安全,因为大唐朝庭是准备一次性地把这两个国家都给荡平。另外,李叔叔下令,让苏定芳相机行事,必要地时候,直接由天竺向北进,攻击泥泊尔身后。以此打通吐蕃高原至天竺的联系。
现如今,出征在外已久的李绩大叔和苏名将兄等人业已将整个天竺给扫荡了一遍,就差拿钉钯去犁了,现在的天竺蛮子一个二个混顺的都跟绵羊似的,而那些个胆敢对抗大唐地天竺国主,李绩大叔已经奉了李叔叔的诏令,将他们“护送”往大唐长安,向伟大的大唐帝国皇帝陛下李叔叔表达他们的悔过之意。
而将苏定芳由副行军大总管扶正,成为行军大总管,并且在占领地成立天竺大都护府以控制全盘。李绩大叔这位大唐军方集团的二号人物赶回长安。是要应对军事改革之后将要发生的震动。李绩大叔等一行人目前已经进入了益州,相信不需要多久就能回到长安。
诸人皆尽散去,李叔叔走到近前,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随他而去。离得近了,我突然间觉得李叔叔的胡须似乎有些不太对称,难道是我看错了,不知道为何,李叔叔冲我冷笑了声,继续龙行虎步地朝前而去,我也只能跟前。
我跟着李叔叔到了琉璃阁,这位大哥大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找我,端坐下之后。瞅见外边的太液池的冰已经化掉到大半。不过还有些地方,还有些残冰,今年地春天。似乎比往年都要来得晚上一些。
待侍女上了茶水之后,李叔叔挥退了侍候的人,止留下赵昆于屋外守候,冲我温言笑道:“贤婿,我那孙儿李福,如今也都有六岁了吧?”
“岳父大人您是说皇孙李福?”我自然知道,而且还很熟,嗯,这小屁孩子比他爹懂事,见了我,很是乖巧,每每见了我,就唤姑丈要抱,而且这小子似乎知道本公子玩麻将一向手气背,所以,为了替我转运,还很地道地给了我一泡童子尿,让我大杀三方整整一个月。
小家伙聪明,虽然答不到一岁能言五岁能诗的地步,可是这小子绝对是个人材,在五岁的时候就能在家宴上,从头到尾地把他跟我家那几个小王八蛋一块儿跑花园里边拉屎摆八卦阵地事说得精彩非常。结果是这小子屁股上挨了太子侧妃一巴掌,随后得了他爹一个香吻。那时候我就认定,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因为很对本公子地胃口。
“嗯,这臭小子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前些日子竟然把老夫的胡子给搂去几根,还说什么龙须可入药,他的父亲受了风,发了眼疾,不知道这浑小子从哪听说龙须能疗此疾,竟然来寻老夫的麻烦……”李叔叔笑得很是阴森,我顿时傻眼了:“我说岳父大人,您这该不是怀疑小婿吧?”
卖糕的,这世界还有公理吗?李治患红眼病的事我是知道的,而且我还亲自上门探望了他,可问题是药方不是我开的,我只不过是向李福这个爱赖在我怀里边听我讲小故事的小屁孩子解释了药方上地龙须是一种草,而不是他爷爷地胡须,当然,在小娃娃的胡搅蛮缠之下,还有我对李叔叔只会用马屁表达我的景仰之情之下,告诉了这小家伙,龙须地妙用,肯定是要比从地沟里长出来的草奇效得多。
“废话!不是你!老夫的胡须何以让那臭小子给搂了,不是你,那李福会告诉老夫说是你让他来搂的?”李叔叔很悲愤地翘起了手指头指着我,咬牙切齿地道。“难道我那年方六岁的孙儿还能撒谎,拿你来当替罪羊不成?”
“……”这老流氓摆明了不相信我,无奈之下,只好悔过:“岳父大人,事情实际上并不是您所想的那样……”我把事情从头至尾给李叔叔述说了一遍之后,还向李叔叔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云云。
李叔叔很是小心翼翼地抚了抚自个的胡子:“呵呵呵,这小兔崽子还真忽悠了老夫一把不成?看样子,也该给他上个笼头了。”李叔叔脸上倒没有多少的怒意,气极而笑?也不像啊,这老爷们该不会连训斥都不愿意吧?那本公子岂不是冤枉挨上这么一顿臭骂了?不成,打小不教育,以后就让社会教育,那还了得?
“没错,岳父大人,这小子可一向鬼精得很,您莫要上了他的当才是,该教训,就得教训,切不能让他搂了您老人家的龙须还外带陷害小婿,这小子也太狠了。”我在边上恨恨地怂恿道。遗憾的是,李叔叔没有陷入狂燥状态,反倒是侧过了脸来,打量了我一番。
“也罢,这小子就交给你了,让他向你拜师吧。想干吗,由你,不过,老夫的孙儿年纪尚小,你小子可不许公报私仇!”李叔叔拍拍我的肩膀,诡异地露出了八齿之容。李叔叔这话让我微微一愣,李福要拜我为师,这事儿在李福出生的时候,李治就向我说过了,而现在,李叔叔又重复这么一句,这是要干吗?难道就因为他拜我为师,咱就不能收拾这小屁孩子了?李叔叔的思维模式还真是够奇怪的。
李叔叔双目灼灼地紧盯着我。
下个月,朕要正式册李福为皇太孙。”李叔叔这话,真的把我给吓了一大跳。“岳父大人,您这是……您老人家贵体安泰,太子殿下也身强体健,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忍不住问道。
“福儿聪慧,甚肖朕当年!”李叔叔的答案相当的简单,九个字,不过这九个字,还是暴露了李叔叔的真实意图,李治现在也有了三个孩子了,李福、李忠、李孝,李福和李孝皆为太子侧妃宇文氏所生,而李忠,是宫人郑氏所生,嗯,这位郑氏,就是李治的那位秋香姐,没想到这小屁孩子还真恋旧情,硬是把秋香给搞大了肚子,圆了一回他打小的志愿,收秋香为妾。
而这三个孩子,李孝就不用说了,宫女郑氏所生,只能算是庶出,所以,他没有争皇位的资格,而李福和李孝这二位是太子侧妃所出,因为太子妃王氏没办法生育(这可是经过了大唐的几位医技最高深的神医确诊得出来的结果,而且是李治亲口告诉我的,不过,王氏温柔娴淑,既不争宠,人又大气,把太子府和辽王府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再有一点,她和长孙氏二人相处得相当的融洽,对于太子的孩子,皆视若已出一视同仁,所以,李治也非常地信赖和喜欢这位王氏,他的太子妃位是很安全的。)
所以,这二位算是嫡出的,而李忠,他的品性似乎就跟他的名字一般,忠厚老实,对他的兄长李福对比起来,简直可以用黑与白来形容,所以,李叔叔看上李福也是有原因的,更重要的一点,或许就是李叔叔方才说出来的,这小兔甾子无论是长相又或者是脾性,都像李叔叔当年,而李治则告诉我,他的三哥李恪小时候也这般的调皮捣蛋。
根据遗传学的亲近理论而言,作为父亲的,肯定都喜欢自己的孩子长得像自己,品性也像自己,所以,李叔叔当年才有立李恪为太子的意思,只不过因为朝庭重臣的强烈反对,才使得李叔叔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立李治这个他并不太喜欢的嫡子为太子。
第1076章 《帝范》无用论
而现在,李治这位皇太子的儿子里,竟然也冒出了一个酷似自己的孩儿,李叔叔能不欣喜若狂吗?特别是隔了一辈之后,老人会更加的疼爱,就像后世我很得我爷爷疼爱,而我老爹却成天拿五指山在我屁股蛋子上晃悠一般的道理,就是因为我跟我爷爷长得非常的像。
李叔叔也怀着这样的心情,所以,我也能理解,但是还有一点,却真正地把我给吓了一跳,因为,李叔叔拿出了一本册子,郑重地交到了我的手里边。那意思是希望我能替他的儿子和孙子讲解这本李叔叔呕心泣血的成名之作。
接过了李叔叔的著作,上边两个大大的魏碑体大字《帝范》。怀着一种崇敬的心理,在李叔叔的眼神示意之下,我打开了第一页……朕闻大德曰生,大宝曰位。辨其上下,树之君臣,所以抚育黎元,钧陶庶类,自非克明克哲,允武允文,皇天眷命,历数在躬,安可以滥握灵图,叨临神器!是以翠妫荐唐尧之德,元圭赐夏禹之功。丹字呈祥,周开八百之祚;素灵表瑞,汉启重世之基。由此观之,帝王之业,非可以力争者矣。
……汝以幼年,偏钟慈爱,义方多阙,庭训有乖。擢自维城之居,属以少阳之任,未辨君臣之礼节,不知稼穑之艰难。每思此为忧,未尝不废寝忘食。自轩昊以降,迄至周隋,以经天纬地之君。纂业承基之主,兴亡治乱,其道焕焉。所以披镜前踪,博览史籍,聚其要言,以为近诫云耳。
被历史所伟诵地一篇帝王文章。循循善诱和叮嘱,还有那化不开的亲情,这一刻,我突然有一种想要落泪之感,李叔叔这一切,不仅仅是为了大唐帝国这个王朝的延续,更是为了他的子孙后代能够安宁地生存于这片土地上,与天下人共守这片疆域。
李叔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了头,望着远处。目光穿过了大块的落地玻璃,远处的天空呈碧蓝色,而太液池边地绿水、还有那新近从枝条里拔出来的嫩得呈黄绿色的芽儿,似乎象征着新生命的倔强和无畏。
“朕这些年来。征高句丽。平百济,镇新罗之地,伐倭国,讨南诏……国内多做变革,即便困难重重,朕也甘之如饴,何也?还不是希望,趁朕还有这股子拚劲,把事儿都做完了。做好了。让我的儿子、孙子、重孙、一辈一辈的能安安稳稳地守住我大唐江山社稷,也希望能让我华夏大地的百姓,莫要再受那战乱之苦……”李叔叔望着远外。两眼闪烁着光芒缓缓地述说着,我坐在榻上,望着这位帝王,静静地听着他,倾听着他的心里话,这一刻的李叔叔,显得那样的真实与可亲。
也许他说地这话里有很多是水份,但你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位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和手下,甚至是自己的子孙,百姓是水,政权是舟,要善待天下百姓,以免水覆舟倾下场的皇帝,更是一位有着一个宽广包容心胸的帝
嗯,本公子这种思想,放到后世,某位学者肯定又会跳出来叫嚣,对着我叫骂,认为我地思想是遗害国家和民族地封建渣滓,是旧社会封建帝皇在收场人心,而现在的人都是迷信封建主义忠君思想的受害者云云……
谁要是敢在大唐跟本公子说这话,不需要其他人动手,本公子会第一个跳出来抽刀子先捅他个三刀六洞,再来上巨灵神掌让他知道花儿为何会这样红,首先,这种小白没有搞清楚,这是什么年代,是哪个社会结构,有本事,你自己立旗杆,宣扬你的自由,宣扬你的革命思想试试?
别说你是生在大唐时代,就算是你长在红旗下,生在二十一世纪,有本事你去政府大院扬言打倒XX独裁XX专政试试?没二话,先挽留十五天,罚款一千,累教不改者,嗯,继续在拘留所里呆着,要么仁慈一点的,或许送你去接受政治思想灌输,让你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自由,更不可能拥有绝对的民主,这些话,不论是哪个体制的国家,你跑去叫嚣,只能惹出一帮子政客在边上乐:“这傻子是从哪窟窿眼里冒出来地?看样子是咱们平时拿来忽悠人地话,这傻子全当了成了。”
看样子,我已经适应了大唐帝国的时代大潮,已经有了为大唐帝国挥洒热血的决心和意志。按照那些革命先进份子地话来说,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走资派,反革命,四旧分子,封建社会的走狗,嗯,本公子是,咋的?有本事你也穿越到唐朝来咬我啊。
有本事你也穿超到了大唐,嗯,只要你能吼上一句革命有理,自由万岁,说不定就让街上卖菜的大婶抄鞋底子把你丫的给抽个半死,让那边卖羊肉的屠户给剁了手脚筋,丢到深山沟里让你跟虎豹豺狼谈论生存与自由去。
算了,懒得发牢骚,继续瞅着李叔叔忽悠我,看他要干吗?李叔叔很是个实在人,他告诉我,这本《帝范》,可以说是他毕生的心血凝聚,他要让大唐日后的每一位帝王都能看到这本唐太宗当皇帝心得兼心理历程。
呆呆地瞅着手里边这本李叔叔的泣血之作,我心里边可谓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啥味都有,皱得眉头都挤出了疙瘩。李叔叔看到我的表情很是纳闷,拍了我的肩膀一巴掌:“贤婿,挤眉弄眼的,一副难为样,这是咋的了?莫非你觉得老夫这本《帝范》不值得你教?”
李叔叔此言一出,真把我给吓了一跳,老流氓恼羞成怒来,倒霉的可是咱,赶紧向李叔叔申明我的立场:“岳父大人此言差矣,您的《帝范》囊括了您一生的心血和汗水,而且把您治国的经验都录入其中求贤、审官、纳谏、去谗等更是让小婿心神荡漾,如此妙文,比之圣贤之章,亦不逞多让,岂有不值小婿可教之理。”
李叔叔很是怀疑地打量了我几眼,方自缓道:“那你小子为何那副表情?”我看着李叔叔,抿了抿嘴皮子:“岳父大人,您真让小婿说?”
“废话,不让你说老夫追问你做甚子?!”李叔叔让我气的半死,翻着白眼冲我很凶狠地比划着剑指。“这个,小婿确实是有办法让太子殿下和皇太孙殿下知道岳父大人您所著此书的寓意,还有内容,可有一个问题,不知道陛下您想过没有?”我很是恭敬地把这本《帝范》摆回了案桌上,向着李叔叔郑重地道。
“什么问题?”李叔叔眯着眼睛看着我,希望我直接说出答案,嗯,那我也就直言相告了:“若是太子殿下为帝,又或者是皇太孙殿下登基为帝之后,却不愿意照岳父大人您的好意而如法施为,而宁可少吃一些苦,多一些享乐呢?”这话我说得很轻,手指头也轻轻地在《帝范》这本书的书名上画了一个叉。
李叔叔目光一凝,面容冷了下来,看着我,我垂下了眼眸,恭敬地向李叔叔行了一礼:“还请陛下恕微臣出言不逊,妄议皇家之事。”
“天子家事,又何尝不是天下之事?朕不罪你……”李叔叔表情有些生硬,语气也很生硬,但还算是明白事理,总算没有劈头盖脸地骂我是乌鸦嘴又或者是诅咒大唐江山社稷的败类份子。又或者拿我去菜板上让御厨在我身上剁些五花来包饺子。
李叔叔把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开,看向他写下的那本《帝范》,似乎目光显得有些困惑,又有些失落,就像是一位距离天道不过咫尺的追求真理者,在最后一寸岩壁前犹豫,他这最后一丝力气,是留在退路上呢?还是继续向着前方迈出?
“继续说下去,朕还想听……”李叔叔拿起了《帝范》一副仿佛不甘不愿的表情,猛一抬头,望着我温言道,不过,目光里的果决和狠厉让我很清楚,李叔叔要是得不到一个答案,那么,本公子的下场绝对没好果子吃,甚至有可能,还会引起一系列的,令人意料不到的动荡。
“微臣以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皇帝乃九五之尊,君权为神所授,无人可制,陛下希望今后的帝王都如陛下一般英明神武,一心为江山社稷,又或者是按照陛下您的所书之《帝范》之规而行,可是……”
“……你不用再说了。”李叔叔突然之间,像是苍老了十岁,目光显得略有些暗淡,甚至悲伤,或许,李叔叔也懂得了我所说的。“朕久读史书,纵观古今以来,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故尔才想,以朕毕生之心血,以育子孙成材,可没想到,倒让你这个出弱冠不及而立的小子,说得朕的心里边,凉得厉害……”
第1077章 《帝范》又有用了……
李叔叔很明白我说的东西是什么,因为他也知道,皇帝是干嘛的,皇帝干的事儿,说的话儿,都代表着朝庭,代表着一个政权的首脑,李叔叔还在,他自然可以教育后代,可问题是,要是哪一天他呃屁翘脚之后呢,谁能保证他的子孙后代会听他的话,会照着他写下来的《帝范》规规矩矩的做事?
要知道,皇帝是天子,没有了束缚他的东西,他想干嘛就干嘛,心情好了,他可能会哼哼祖宗家法什么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呢?
李叔叔沉默,表情很古怪,就像是一位外出打工的农民工,拚死拚活地干了一年,正乐呵呵地拿个铅笔头在那儿计算着他今年能拿到多少的工资回家过年的时候,赤膊纹身、手提铁棍的工头一脸淫笑地走了过来告诉他,我们要拖欠农民工工资,你慢慢等着,等到啥时候心情好了,再拿钱给你,当然,我们并没有说不给……
“皇帝会怕什么?”李叔叔望着玻璃,玻璃上隐隐地倒映出李叔叔的身影,而李叔叔,就是像在问镜中的自己。我自然不好意思作答,蹲边上继续保持恭敬和谦逊便是。
李叔叔站起了身来,背着手四下溜,这是一个难解之题,应该说是很困难的,李叔叔皱着眉头,绕起了圈子,似乎在苦苦谋算,我也不知道如何解决,只能看着李叔叔。希望这位大唐英主突然小宇宙爆发,又或者是突破第七感,使得智商在瞬间达到二百五,能够解决掉到这项大问题。
突然,李叔叔虎躯,错了。是龙躯一震,猛地回过了头来,双目灼灼,死死地瞪着我。“贤媚,我大唐以何治天下?”李叔叔问这话地时候,有一种压抑不住的狂喜,虽然他的表情没有表露,但我能感觉得到,况且,李叔叔此言一出。我顿时明白了。
“回禀陛下,我大唐以仁孝治天下!”我赶紧回答道,李叔叔脸上的笑容可谓是越来越精彩,最后终是止不住地笑出了声来。就好像是顿悟了天道的探究真理者一般狂喜。自然咱身为李叔叔的知音。就该把马屁拍上,让李叔叔先高兴起来,也让他地斗争更足。
接下来,李叔叔有些激动,但还是显得相当的理智:“第一,日后的大唐皇帝,但凡违朕之《帝范》者,不得入宗庙,配享我李家香火。第二……”
李叔叔激动地整出这么一番强制要求之后。我只能拜服。三呼陛下英明神武,大唐千秋万载,没办法。李叔叔这一招不可谓不绝,至少,在没有任何人能干扰得到皇权的时代,李叔叔通过祖制,还有大唐帝国奉为治国宗旨的“仁孝”来胁制皇权,这一点,连我都不敢讲,想是敢想,可问题是我不能说,但问题是李叔叔自己能想到,这就让我不得不佩服。
李叔叔似乎觉得还不过瘾,或者说他觉得还不太保险,又向我询问道:“贤婿,朕这几策如何,若是有言,但说无妨,朕的天下,不是靠一人一已之力,还望贤婿能为朕分忧一二。”
论好点子,咱可能没有多少,可论起整人的招,咱是变着法儿玩出花样的主,这太简单了,首先,《帝范》的内容必须增加,哪些皇帝能做,哪些皇帝不能做,皇帝每年的收入从国库提成多少,限定一个数额,另外,皇帝也要向李叔叔一般朝国家纳税继续作出典范。
这当然还不够,另外,太监不得干政,监军必须要从参谋院分派,皇帝地诏令受给事中涂归……林林总总一大堆的东西,听得李叔叔兴致勃勃,干脆让我拿笔写下来,另外,我向李叔叔提出建议,登基之日,新登基的皇帝,应该向着文武百官,天下百姓宣誓,他要遵守《帝范》,按照《帝范》所作出的规定施行,否则,他将无颜进入宗庙,配享香火等等……
“好你个房遗爱,你小子可比老夫阴狠多了。”李叔叔脸色阴阳转换了老半天,最终冲我笑骂道。“照你这么一算计,天下百姓,谁都拿眼盯着皇帝,稍有不慎,还不让百官给弹劾得无地自容?”
“陛下,和平之时切勿忘记忧患之害,微臣这些想法,绝无一丁点地私心,还不是期望以后我大唐江山永固,希望我华夏文化千古永垂。”我望着李叔叔,十分恳切地道,这话真没有一丁点地水份,不然,我吃饱了撑的,拿这些事去祸害以后的皇帝,倒霉的还不是本公子一家人?
李叔叔拍了拍我的肩膀,看我良久,方自缓缓言道:“朕知道,朕一直没有看错于你,你不负朕,不负李氏,朕也定不负你,李氏亦不负你……”
走出了皇宫的时候,我的脚步还在轻飘飘的,没错,确实轻飘飘的,一直在乐,要知道,李叔叔一向最是遵守信诺之人,虽然不管他这话是否是为了拉拢人心,但不可否认,能让大唐皇帝陛下向一位穿越人士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也着实能让我高兴大半天。
没过两天,还得去皇宫,不过这一次不是为了公事,也不是为了本公子地私事,而是为了老三那小王八蛋地婚事的问题,当然,为了想打探清楚一切内幕,李治让我也给拉扯了过来。
“我那父皇,肯定不会甘心让小兕子那妮子这么早嫁出去的。”李治吱溜一口将鸡蛋面吸进了嘴里,喝了一口牛肉汤,抬眼见我瞪着他,干笑两声:“不过俊哥儿您且宽心,我父皇是不会不听我那妹子地话的,只不过,这事儿,总不能让我家小兕子堂堂的公主殿下,削下身份来自个说吧?”
“可不就是这话,反正妾身已经问清了小兕子的心思,这事,只要能说得通我爹那一关,准成!”李漱在我边上乐滋滋地,就差提着匹花手帕,抹点姻脂,头戴大红花了。整个一副媒婆样。只不过这么漂亮性感的媒婆实在是人间少见。
听了李治这话,我不由得喜动眉梢,巴掌一把拍在大腿上笑道:“你这话在理,所以,为师才想跟我爹一块去向你爹提亲。”我不是没想过让李漱先去探李叔叔的口风,可问题是担心李叔叔万一心里边不舒服我们房家人不出面,反倒是让她闺女去说这事,很有可能会让李叔叔觉得我们是在侮辱他的智商和人格。
所以决定自己亲自去,不过听了李治这么一说,我又有些心虚了起来,毕竟万一李叔叔想不通,或者不希望自己的宝贝级闺女小兕子嫁出去咋办?目光落到了正在美滋滋地吃着牛肉面的李治身上。“今个没事吧?”
“自然是没事,要不,哪能大清早的跑姐夫您这儿来蹭早餐。”李治很是厚皮实脸地道。嗯,那就好办,我很是欢喜地点了点头:“那就成了,一会儿您且谁我跟我父亲一块儿进宫,向你爹求亲去。”
“啊?俊哥儿,您还不如直接拿刀子冲我身上来个三刀六洞得了,您这不是难为人吗?”李治让面汤给呛得咳了起来,李漱替这位九弟拍着背,嗔道:“难为你了?亏得你是我弟弟,连这点小忙都不帮,你可莫忘记了,姐姐和你姐夫,这些年来,帮了你多少的忙,啥事有好处都得给你留着,你倒好,好事凑跟前来占偏宜,没了好处,溜的比兔子还快,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弟弟?”
李漱这么一发话,李治没言语了,这位大姐头,嗯,应该唤着十七姐的大姐头,偏生是让李治最无法的一位姐姐(这漂亮妞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师母!)。李治只得无奈地翻起了白眼,撂下了空碗:“早知道这样,今日我还不如睡个懒觉来得痛快,呃,十七姐您下手轻点,小弟可支应不住,罢罢罢,去就去,反正我就不信爹爹能把我给抽了。”
李治这么一说,李漱冲我得意地挑了挑眉头,那意思,这事儿她得算个头功,嗯,冲这位美人儿翘起了大拇指以示赞许。可是李治又发话了:“不过,咱们可不能这么就过去,得好好的想个法子,不然,怕是到时候,求亲不成,你我难逃我父皇之毒手啊……”李治这位骑墙派出身的太子爷虽然平时优柔寡断,可逼近的兔子都还能咬人,何况于这位是太子爷,为了能保证他自己的生命安全,这家伙决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第1078章 李家有女初长成
“成!羔羊妹子,来来来,为夫尚有一要紧之事,需你去办……”我凑到了李漱的耳边,小声地嘀咕道。李漱听得两眼一亮,娇笑连连:“俊郎您且宽心,一切包在妾身的身上便是,这会子,妾身就先过去如何?”
“那自然更好,对了,小行从事,可莫要让你那妹子瞅着破绽才是。”我又不太放心地叮嘱了句,李漱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眼神,晃着妖娆的小蛮腰,莲步轻移,出了房门,往宫中而去。“我十七姐出马,这事也就成了三分之一,咱们此去,说不得定是要尝些苦头的。”李治似乎仍有些愁眉苦脸的产意思。
“你怕个屁,又不是你娶媳妇,再说了,你既也知晓你妹子的心意,你爹也总不能难为你,有为师在,定然不会叫你太难做。”我拍着李治的肩膀安慰道,人多力量大,我一直都信奉这个道理。
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在我们去提亲之前的一个时辰,另一位朝中大佬宋国公萧,也就是那位扬言出家,结果受不了那份罪又耍无赖的萧老头儿,来替他的小儿子向李叔叔求亲,求亲的对象恰好就是晋阳公主。
李叔叔相当不客气地把这位萧老头给赶出了大殿,当然,这一切都是我们之后才知晓的,而现在,我们正努力地火上浇油。李叔叔看样子因为萧老头儿的提亲已经有些恼火了。可没有想到地是,又有人来继续执着地求娶他的闺女,这让他如何不恼?
李叔叔一脸黑线,咬牙切齿的模样,就像是恨不得扒了我跟我老爷子的皮,吃我跟老爷子的肉一般。老爷子也很是尴尬,因为李叔叔既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反对。我跟老爷子只能呆愣愣地继续坐在栖凤阁内看着李叔叔上窜下跳。
而李治,摆出了一副悲伤忧郁的脸嘴坐在边上,屁都不吭一声,冤枉我请这家伙来当说客,屁都不放一个,成,你小子有本事,到时候。看本公子逃脱了这场厄运之后怎么收拾你这位见风使舵地太子爷。
“老夫的闺女让你小子给连骗带拐的掳了去,嗯,现在倒好,还想把老夫的小兕子也给套了去。老夫看你是不是活腻味了?!”李叔叔杀气腾腾地对着我劈头盖脸的喷着唾沫星子。边上,老爷子抬脸瞅房梁,一脸庆幸之色,先人你个板板的,还亏得是俺爹,这位老爷子说不定这会子正在庆幸,带了自家的儿子过来,当了炮灰兼出气筒……
李叔叔这话有很大的语病,而且目标也不对头。要泡你家晋阳公主的不是本公子这位老实人。而是我家那位三弟,当然,具体是我家老三泡你家小兕子呢?还是你家小兕子倒追我家老三。这个问题都还两说,岂能怪得到我的脑门上,再说了,当年他们得以认识,还不是因为您老人家让李治带着小兕子四下溜,窜上我房家地门,两个小屁孩子王八对绿豆看上了眼,这能怪我?可惜,这位李叔叔现在业已经让怒火冲昏了头脑,或者应该说他没办法去抽自家小闺女的小屁股蛋子,因为后果很严重,李叔叔只能把气撒我家老三身上。
可问题是老三不在,我家老爷子李叔叔也不好意思去找他的碴,所以,干脆就把他心胸中压抑的火力全喷我身上。
能分辨啥?现在李叔叔正在火头上,就跟一头巨龙眼看着自己最珍贵地宝藏要让其他生生从手里边夺走一般,这时候,只能装傻,要么装死,绝对不能让这位气地七窍生烟的老流氓有任何拿捏我把柄的机会。正所谓任他刀斧加身,我自巍然不动,不过,表情不能犯傻,要保持一种受到了教育,感到有所领悟的样子。
虽说我表面工作做得相当到位,可问题是我我心里边在着急,是的,李漱这丫头大清早的就让我安排进了宫,可是到了现在,李漱也没有出现,而晋阳公主也没出现,难道这两个妞想看我的笑话不成?
就在这时候,终于有位战战兢兢地大内侍卫走了进来,瞅见李叔叔正在张牙舞爪的发彪,当时就给吓愣在当场,李叔叔恶狠狠地一眼瞪过去,连嘴边的白沫也没功夫擦:“何事?!”“晋阳公主殿下在殿外求见陛下,小地特来通报。”这位大内侍卫见此情形,赶紧强打精神露出了一张恭敬地嘴脸向李叔叔报告道。
“那丫头片子怎么窜这来了?”李叔叔很是吃惊,恶狠狠地冲我瞪过来,我赶紧摆出一副无辜地嘴脸,边上的李治也故意装得很是莫明其妙,好像这个馊主意跟他浑没有一丝的关系。“晋阳见过爹爹,见过房老大人,见过九哥,见过姐夫。”这丫头脸有些发红,很是含羞带怯地模样儿,任谁瞧见,都知道这丫头片子是撞上什么好事了。
“怎么上我这儿来了闺女。”李叔叔变脸了,春风拂面,慈意满眶,很是喜欢地上前,理了理这位心爱公主那略有些青丝散外的发髻。“来,坐我这儿,闺女,怎么上这边来了,莫非有事找爹爹不成?”
晋阳公主,小脸蛋红彤彤的,两只眼睛东瞄西瞅,似乎没有听到李叔叔的话,顾左右而言他地道:“爹爹,姐夫和房大人来这儿干吗?”
看到这个两眼放着光亮的心肝宝贝儿,李叔叔实在是拉不下脸去撒谎,可问题是李叔叔心里边了很是窝火,冲晋阳公主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没啥,闺女,爹爹有话想要问问你……”李叔叔拉着晋阳公主往里间而去,把我们这些人全丢在了这儿不闻不问。
老爷子长出了口气,掏出了一张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得出来,老爷子也是很紧张,边上的李治凑上了前来:“俊哥儿,事若成了,莫忘了小弟的好处才是。”
“你且宽心,若是你妹子跟我弟弟结成了姻缘,自是少不了你的好处,不过你也忒不地道,方才一个屁都不放,害得为师让你爹喷了一头一脸的唾沫星子,这帐又该如何算才是?”我冲李治瞪眼低喝,自然不敢让老爷子听到。李治干笑两声:“非是弟子不为,而不能也,我好歹是晋阳的哥哥,没道理当兄长的比自家的妹子还着急,若真那样,小弟性命安在?”
正跟李治较劲地当口,李叔叔背着手缓步而出,表情很复杂,看不出喜怒,而晋阳公主没有从里间走出来,不过,我能从里间的门口处,看到了露出一角的衣裙,顿时心中大定。
李叔叔望向我家老爷子,干咳两声,一本正经地样子:“房老爱卿,朕方才与你说到哪了?”老爷子也不愧是官场上混了数十年的人精,哪里不明白李叔叔的意思。又重头到尾地把方才求亲的话又绕了一圈,这一次,李叔叔总算是没有暴起,不过,表情依旧很是难看。
待老爷子说完,李叔叔歪过了头,瞅向里间,良久方自苦笑了一番:“爱卿之请,甚合朕意,然,汝子甚幼,心性未定。而吾女初成,朕欲多留其盘恒于膝下,不知房老爱卿以为如何?”
听到了李叔叔这一番话,老爷子不由得喜动眉梢,伏身向李叔叔表示敬意:“陛下英明,一切听凭陛下吩咐便是。”李叔叔深深地叹了口气,头也懒得抬,冲我们挥了挥手:“都下去罢,朕累了。”
我们几人自然不敢在继续呆下去,谁都知道李叔叔这一刻的心情很烦恼,我们的脚步刚刚走出殿门,下意识地一回头,我看到晋阳公主走到了李叔叔的身前,倒靠在了父亲的怀中,李叔叔强撑笑脸,拍着女儿的脸,在低声劝慰着她,我叹了口气,继续朝着殿外走去,以后,怕是我家的闺女出嫁之时,说不定我会更加的难过。
“李绩大将军昨日午时到的长安,嘿嘿,那可真是大场面,我父皇亲自己率百官而迎,大半个长安都哄动了,都想去瞅瞅,那佛国的国主倒底是长了三头六臂呢,还是龙头虎身,竟然与我大唐挑衅,却又落得如此下场。”李治坐我对面,唾沫横飞地显摆他昨日赶去长安凑了一回热闹。
在李治的形容中,随同李绩大叔同来的那些个天竺国主们都成了动物园的猴子,而李绩大叔就是那个拿着打猴鞭的高手,一声喝斥,那些天竺国主立即向李叔叔行那三拜九叩的大礼,当然还少不了天竺各国的国主向李叔叔奉出他们当地的泥土、谷物,这代表着,他们愿意成为大唐帝国的治下之民。喜得李叔叔乐的都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