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2 没有正经事
目送蛋蛋的那个女朋友离去后,我们仨如同鸡婆似的八卦一通,也开车出门。
坐进车里,钱龙递给我一块口香糖撇撇嘴嘟囔:“赶紧嚼几口吧,嘴里味儿的像个臭水沟,抽空理个头去,自己看自己沧桑的都快赶上我二舅了。”
“你二舅不特么早死了嘛。”我摸了摸自己杂草一般的头发,尴尬的笑了笑。
从崇市回来以后,我就像个上紧的发条一般忙的脚不沾地,别说形象了,裤衩子都快一个礼拜没换过,我拿矿泉水蘸着手指头,将高高翘起的几根头捻按下来,同时低声问:“这两天小雅情绪咋样?”
钱龙吧唧吧唧嚼着口香糖出声:“还那样呗,白天跟着梁雨町去国术馆练拳,晚上约几个小姐妹在家里聊聊天,做做饭,帮着秀秀姐一块选宣传的照片啥的,反正我没看出来人家有什么高兴不高兴,话说你狗日的确实也不地道,再咋忙还能一个多礼拜不回公寓楼。”
“千言万语换做一句卧槽。”我上火的叹口气,因为王影的事儿,江静雅现在基本上不大理我,我跟她发微信消息,她要么不回,要么就是敷衍的“嗯啊”应两声,开视频从来不接,打电话说不了两句就嚷嚷挂断,要是多问两句,瞬间就能起火,我实在不想跟她吵架,所以总是有的没的找借口不回公寓住。
钱龙翘着二郎腿,点燃三支烟,分别递给我和开车的李俊峰道:“男女感情这事儿旁人说不明白,反正我觉得你总躲着也不是回事儿,大家都是成年人,合适就处,不合适就分,省的都牵肠挂肚。”
我接过烟嘬了一口气笑骂:“你好像个虎逼,都是劝和不劝分,你特么倒好。”
钱龙豁着没有大门牙的嘴巴坏笑:“没人劝你啥,你要真不上心了,我们给你按小雅床上,你也起不来状态。”
我摆摆手强制岔开话题道:“行了行了,别扯我了,唠捞这两天要啥成绩。”
钱龙想了想后回答:“旅行公司的事儿,我听波姐说,有俩证不太好办,好像被什么备案给卡住了,他正找关系摆弄呢,至于各大景点倒是好办很多,反正只要送礼,就能拿到团票,景区对咱们是不是正规旅游公司都不会关注,租车啥的也很方便,具体价位我还没汇总。”
我叼着烟想了想后问:“今生缘那头大概啥时候能开始动工装修?”
钱龙伸了个懒腰道:“快了,原本施工队是嘉顺联系的,他这一走,我又得自己重新张罗,朗哥你跟我说句实话,嘉顺到底跑哪了?彬彬和冯杰你真不打算管了啊?”
我佯装没有听到他后半段话,将烟蒂抛出窗外道:“待会你让小涛找中介租个大点的地方,赶紧把孙大志那群人给打发走。”
钱龙不满的瞪圆眼珠子出声:“朗哥,咱俩之间还得藏着掖着么?”
我语重心长的说:“我得保证嘉顺他们绝对安全,不是信不过你,我是怕你或者其他人去找他,容易让他们被辉煌的那帮狗篮子盯住,懂吗?”
“咋滴,你给他们发配去当007了?”钱龙虎了吧唧的反复问。
李俊峰干咳两声打岔:“不让问就别特么问,省的惹人烦,他们一直跟我弟弟似得,我都没问,你老关心个球,是吧我朗哥?”
听着他俩明里暗里的冷嘲热讽,我无奈的偏过去脑袋,就当没听见。
王嘉顺的事情,短时间内我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所以现在不管对内对外,我都只字不谈。
沉寂几分钟后,我低声问道:“廖国明说是介绍什么朋友给咱没?”
李俊峰摇摇头道:“没有,他好像特别不方便,连电话都不打,反而找了个小孩儿给我口述的地址。”
“不方便?”我抽抽鼻子,陷入了沉思当中。
昨天我刚和廖国明一行人把酒言欢,该打电话的打电话,该唠嗑的唠嗑,他都没有表现出来任何不方便,怎么今天会突然出状况呢?这是想跟我暗示什么吗?
胡乱瞎想中,李俊峰将车停在了临街一间茶馆的门口,然后招呼我们下车。
“就这地方啊?”我看了眼不起眼的门脸,心底的诧异更甚,全山城类似这种没有招牌的小茶馆子不计其数,以廖国明的档次不该来这种地方的啊。
带着一肚子的迷茫,我拔腿朝茶楼里走去,进屋前我看到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凌志轿车,见到我们几个往里走,驾驶座的车窗玻璃缓缓降了下来,一个戴着黑墨镜的短发男子侧头注视我们几个人,感觉怪怪的。
我眨巴两下眼睛,瞄了一眼那台车的牌照。
刚一走进小茶楼,我就看到廖国明和三男一女四个小青年正谈笑风生的聊天,他们的旁边还放着画板和几个小包,几个青年的岁数都不大,感觉应该是廖国明的同学之类,反正瞅着书生气很足。
草草扫视一眼几人后,我好笑的摆摆手道:“啥情况啊明哥,大中午不吃饭,请我们喝茶啊?”
“这不等你请客嘛,今天出门着急,忘记揣钱包了,只能先找个小茶馆喝水充饥。”廖国明乐呵呵的招呼我坐下,指了指旁边的几个男女青年道:“这都是我美院的同学,也是我不牵扯利益的最好朋友。”
说罢话,他又指了指我给他同学们操着京腔介绍道:“这是王朗,我一铁磁,倍儿仁义,往后哥几个想上夜场玩儿,就去他那儿,提我名儿打一折。”
“哈哈,你不如直接说免费我还送果盘呢。”我咧嘴大笑起来,朝着几个文弱书生抱拳道:“我就是个粗人,也不会咬文嚼字,反正明哥的朋友就是我朋友,有事儿尽管言语。”
几个青年,一看都是那种涉世未深的主,客套话都不会说,之后廖国明跟他们又聊起了画画方面的事儿,对于这么文艺的事儿我也不懂,从边上听着直犯困,钱龙和李俊峰更是直接哈欠连连。
我斜眼打量廖国明,心里盘算这货到底是特么啥意思,给我喊到这儿晾边上,又不说正经事,一个劲跟他几个同学扯马篮子,究竟玩什么套路呢。
差不多十几分钟左右,廖国明很突兀的笑着问我:“朗哥,你进门时候看到门口停着一辆凌志车没?”
“见着了。”我点点脑袋。
廖国明抿了口茶杯笑道:“那车我家的,这片好像没有摄像头,嘿嘿...”
听着他这两句完全没有任何关键的话,我瞬间明白过来意思,想了想后掏出手机给三眼编辑了一条短信,完事回头问廖国明:“喝完茶去干嘛?”
廖国明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呢喃:“山城银监局的副主席和我家关系特别好,尤其是跟我二叔,看看他老人家有空不?银监局倒是没什么特别权利,但就是认识的人广,朋友圈鱼龙混杂。”
听到他的话,我眼珠子瞬间开始泛光,廖国明这是要帮我支关系呐,顷刻间我真想找到林昆狠狠嘬两口,感谢这个哈利路亚,我们特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不过结识了一个帮不上啥大忙的刘晶,廖国明随便一出手,就是个市一级的关系。
又闲扯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一辆没有挂车牌的“雅阁”突然停到茶馆门口,接着穿个皮夹克的三眼从车里走下来,回头瞟了我们一眼,然后走到那台凌志车的跟前,抬手敲了敲对方车窗玻璃:“哥们,你占我车位了。”
“什...”玻璃降下来,那个戴墨镜的青年不解的探出来脑袋,没等他“么”字说出来,三眼猛然一把揪住他的脖领,近乎野蛮的将他半个身子薅出车外,然后又从腰后摸出一把小号铁锤照着那个青年脑袋“咣咣”就是几下。
那青年干嚎几声,就被砸的休克了,三眼随即松开对方,将小铁锤插回腰后,从容的钻回自己的雅阁轿车里,吐了唾沫臭骂:“再他妈给我媳妇偷摸联系,篮子给你薅秃噜皮。”
等三眼开车离去,我们几个人同时望向门外,那个青年半趴在车窗上,鲜血涂满脑袋,两只胳膊耷拉着,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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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3 交通意外
直至三眼的车已经完全消失在街头,我们才纷纷跑出来观望。
“呀,真吓人。”廖国明同学里唯一的女生捂着嘴巴惊呼。
“赶快报警吧。”
“也不知道人怎么样了..”
廖国明其他几个男同学也七嘴八舌的发声,对于这帮还在念书的孩子们来说,眼前的一幕确实足够骇人。
我一动没动,斜眼眼睛偷摸打量身旁的廖国明,他脸上的表情很轻松,两撇浓眉微微上扬,带着一抹很是解恨的快感,我这才大松一口气,暗道得亏自己没有会错意。
刚刚廖国明莫名其妙的跟我说门口“凌志”车是他家的,还说这附近没有摄像头,我就揣摩他可能是想借我的手,当然我也只是猜测,所以给三眼发了条短信让他过来办这事儿,万一他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我也可以一推四五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沉寂几秒钟后,廖国明掏出手机道:“报警吧,这种事情咱们解决不了。”
十几分钟后,我、钱龙和廖国明一块钻进我们的“帕萨特”里,而李俊峰则开着廖国明的车负责把他那几个同学送回学校。
坐在后排座上的廖国明来回张望几下脑袋打趣:“朗哥,你这车档次稍微有点低调哈。”
我顺话接茬:“这不没钱嘛,不跟你瞎掰,就这车都是我一个哥哥给买的,要是我自己肯定舍不得。”
廖国明乐呵呵的出声:“没钱就赚呗,咱们这关系,我还能让朋友受穷呐。”
“哎哟喂,那提前谢谢我明哥喽。”我双手抱拳的逗闷子。
廖国明夹着烟卷自言自语:“刚才我那几个同学全是京城人,靠我旁边那俩家里是干企业的,跨国性质的那种,那个女生和戴眼镜的男生爸妈都是从政的,这年头一百万二百万都不叫钱,谁能掌握足够的资源才是钱,呵呵..”
我微微一顿,抿嘴没有吭声,层次差距太大,我瞎叨叨容易让人鄙夷。
见我没吱声,廖国明拿胳膊靠了靠我道:“朗哥,你说我有没有可能成为我家未来的掌舵人?”
前面开车的钱龙插诨打科:“还用想嘛,妥妥滴!”
“唉,太难啦。”廖国明叹了口气,摇摇脑袋。
我握着拳头松开又攥紧,攥紧又松开,犹豫好半晌后低声道:“明哥,别的大话我不敢瞎吹嘘,只要你不拿我当傻蛋,我王朗肯定坚定站在你身后。”
廖国明微微一笑,偏头望向我,两只透亮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的脸颊看了十几秒钟后,开腔:“那往后咱兄弟一块赶车跑?”
我深吸一口气道:“你是赶车的,我可以当那头马。”
“哈哈,朗哥啊朗哥,你是真能跟我瞎掰扯。”廖国明一把搂住我肩膀,脸上的笑容陡然收起,严肃的说:“我现在挺难的,不管是资源还是关系网都比我大哥差了不知道多少倍,就连出门都有人明目张胆的盯梢,跟我死绑在一起风险可能比回答大的多。”
我咧嘴笑应:“有挑战才有乐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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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4 一套又一套
我和钱龙马上从车里蹦下来,小货车里也同时蹿下来两个穿工作服的汉子。
没等我俩吱声,对方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鼓着眼珠子操着本地方言咒骂:“妈卖批,爪子开车的嘛?”
钱龙的火气瞬间让撩拨起来,指着对方鼻子呵斥:“卧槽,你他妈瞎呀,看不着我打转向了?刚才你别我干尼玛?”
“爪子,你想爪子!”络腮胡壮汉一点没惯着,一只手只是推搡在钱龙的身上,将钱龙推了个踉跄。
我挡在前面,抬起胳膊挡住对方出声:“别尼玛动手动脚的,有话好好说,听着没?”
“报警吧。”另外一个面皮白皙的青年掏出手机道:“谁也别走昂,咱们经公处理。”
我瞟了眼钱龙,我俩都没有驾驶本,这要是真报警处理,最后我们肯定不占理,因为这点小事儿再找人找关系,实在是有些划不来,我深呼吸两口,拦住那个准备打电话的青年,挤出一抹笑容道:“都挺忙的,咱私了吧哥们。”
络腮胡汉子赖皮似的直接把手抻到我脸前开口:“阔以,你给我们拿一万块钱吧。”
钱龙的小暴脾气马上又翻滚起来,横着眉头低吼:“你特么玩呢,就你这破车卖了都不值五千,你管我们要一万?”
“要么赔钱,要么经公。”白嫩小伙掐着腰,一副吃准我们的模样。
“去尼玛得,随便报警,老子要是赔你一个子儿算我..”钱龙火急火燎的蹦跶,我拽住他胳膊,朝着那青年点点头道:“一万块钱是吧?行,我手机转给你。”
我们所在的这条路虽然不算主干道,但是来来往往的汽车也不少,我生怕待会再把交通堵塞了,事情彻底闹大,忍着怨气答应对方,说罢话,我转身回车里找自己手机。
翻出来手机,孙大志的电话已经挂断,除了他以外,卢**和夜总会的吧台也给打了好几个未接,我率先给卢**回了过去:“啥事啊波姐?”
卢**嗓门焦躁的问:“疯子跟你在一块没?”
一听他这调门就不对,我马上问:“他送人去了,咋啦?”
卢**气呼呼的咒骂:“麻勒个痹的,夜总会让人砸了,砸完不说,警察还从咱们几个卡间里翻出来四五包药,我这会儿正往回赶呢,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
我马上安慰:“别上火,赶紧给咱们在警局的关系打电话,我再找人联系一下。”
挂断电话,我掏出手机就准备给廖国明打过去,我们从山城认识的关系屈指可数,而且也没啥真正的高层,这事儿还得让他帮我处理,我电话还没拨通,那个络腮胡汉子野蛮的冲到我跟前,一只手抓住我胳膊低吼:“老子改变主意了,没有三万不处理。”
我不耐烦的甩开他的胳膊道:“等会行不?让我先打个电话。”
很快廖国明的声音透过电话传了过来:“怎么了朗朗?”
“我夜总会出点问..”我拖着手机低声解释,刚说到一半,那个络腮胡子壮汉突然又推了我一把,将我手机给碰地上,随即扯着我衣裳领口喊:“爪子嘛,黑涩会?还想找人打我们?”
“你特么能不能等会。”我摆手推开他,弯腰想去捡手机,另外一边钱龙突然骂了句“草泥马!”就跟那个白嫩小伙抱打在一起,他俩刚一动手,那个络腮胡子就好像接到什么指令似的,抡圆拳头“咣”的一下砸在我的侧脸上。
这狗日的特别有劲儿,一拳就把我砸的往后倒退两步。
“去尼玛得。”我踢腿踹了他一脚,朝着落在地上的手机大吼:“我夜总会出了点事儿,你赶紧帮我想招。”
起初我以为就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交通意外,可事赶事的串联在一起,我顿时明白过来,这特么是有人在故意整我们,目的就是为了托住我和钱龙。
被我踹了一脚的络腮胡子,丝毫不受影响,像头蛮牛似的直接冲到我跟前,两手死死的搂住我,想要把我按倒在地,我硬撑着拿脚绊他,我俩就跟小学生打架似的抱在一起,互相给对方下绊。
打斗的过程中,两辆警车响着警报停在我们跟前,五六个警察一股脑冲了下来,将我们四个人强制分开。
络腮胡子很不服气的指着我骂叫:“妈卖批,老子打死你个龟儿!”
我没搭理他,弯腰寻找自己手机,好不容易捡起来被摔的屏裂的手机,我连续按动两下,发现手机完全黑屏了,气的跺脚咒骂几句,回头朝着钱龙喊:“赶紧给廖国明去个电话。”
络腮胡子一把拽住钱龙胳膊,恶人先告状的从旁边哔哔:“警察同志,你看看他们把我两个打的..”
“你别特么薅我行不行?”钱龙甩着胳膊挣脱对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一个警察拦住他,皱着眉头训斥:“打什么电话,老实点,全部跟我们回队里。”
钱龙喘着粗气辩解:“回鸡毛的队,他们追我车尾,先动手打的人,我打个电话怎么了?”
“注意你的态度,这是第一次警告。”那警察往后倒退一步,指着钱龙严肃的出声。
钱龙此时已经完全情绪失控,瞪着眼珠子厉喝:“警告能**咋地,你还要枪毙我啊?”
“皇上,闭嘴!”我走过去推搡钱龙一下,朝着那警察弯腰道:“同志,我们是受害者,您可以调监控录像,另外我家里有点急事,拜托您通融一下,让我打个电话行不?”
警察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摆摆手道:“先上警车,坐车里面打。”
我也没犹豫,拽着钱龙就上了警车,同时迅速拨通廖国明的号码:“咋样了,你帮我问没有?”
廖国明呼哧带喘的出声:“你一天到底搞什么名堂啊,场子里藏药卖药不说,还藏了一大堆片刀、板斧,最重要的是你特么组织非法传x干毛线,我找的朋友问了一下,对方让我别管这事儿,说是你手底下那个特大传销窝点,人家盯了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抓人的不止山城警方,还有好几个别的省市的警局联合执法。”
我焦急的说:“传x的事儿跟我一毛钱关系没有,我就是把地方暂租给对方,你主要帮我弄下夜总会的问题。”
廖国明叹口气道:“我再托人帮你问问吧,光是我帮你没鸟用,你自己也得马上回来,这事儿你个当家的不露头,还指望谁替你跑腿啊?”
我上火的搓了搓腮帮子说:“我这边现在被俩傻逼给缠住了,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去,我尽量。”
“服你了,妥妥的服了!”廖国明埋怨一句后挂断电话。
挂断廖国明的电话,我想了想后,又马上给齐叔拨通电话。
等待的过程中,前面开车警车扭头训斥:“差不多得了昂,真拿警察当公用电话亭?马上挂掉。”
“您在通融通融。”我好言好语的拜托,终于齐叔的电话通了。
不等他吭声,我语速飞快的交代:“叔,夜总会出点事,我现在也让困住了,你赶紧去看一趟,对了,喊上张星宇,我这边怕是来不及给他打电话了。”
半个小时后,我们一行人被带到了南岸区交警大队。
等把所有事情全都解释清楚,交警大队透过监控取证,证实却是不是我们的责任后,已经是下午五点多,距离卢**给我打电话,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不管咋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再埋怨也没卵用,抓起钱龙,朝着两个交警问:“同志我们现在能走了吧?”
“走?”其中一个交警撇嘴冷笑:“责任确实不在你们身上,但你们非法驾驶也是事实,按照交规,非法驾驶者需要拘留十五日,另外我们接到江北区警局电话,你们身上还牵扯别的案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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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5 一朝回到解放前
<>听完那交警的话,我和钱龙一下子全都傻眼了。→網.520,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我舔了舔嘴皮问:“同志,那我们..”
两个交警同时撇撇嘴,其中一个冷笑着说:“先等着吧,晚点江北区的那边的同事会过来带你们。”
没给我们再问任何问题的机会,两人直接走出屋子。
“这特么马勒戈壁得,咋整?”钱龙恼怒的跺了跺脚。
“咋整,等着吧!”我没好气的臭骂:“跟特么你说多少回了,别开英雄车,不急那一会儿,这下好了,照对方道了吧?”
“我..”钱龙抬起脑袋,一下子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嘟囔:“操,都怨我行了吧。”
其实我知道,这事儿根本怪不到钱龙头上,即便钱龙不别对方那一下,那台小货车肯定也会使别的法子把我们托住,只是令我不解的是,我们究竟是从什么地方给人跟踪的。
离开夜总会的时候,我刻意看过前后,没有人盯梢,跟廖国明喝完茶,包括我让三眼过来办事,应该也没人跟着,不然三眼肯定早就提醒我了。
眼下,我俩手机都被收走了,根本没法跟外界联系,我除了干着急一点办法都没有。
钱龙咬牙低吼:“妈的,肯定又是辉煌那帮篮子祸害咱。”
我深呼吸两口,调整自己的心态问:“那俩开小货车的身上穿的工作服上面写啥,你还记得不?”
钱龙歪脖想了想后回答:“不记得,但我知道对方的车牌,渝c69j58..”
我咬着嘴皮出声:“记住他们车牌,等咱们出去先找他俩。”
也不知道南岸区交警队和江北区警局的人究竟在扯什么幺蛾子,让我俩耐心等待,结果这一等就是四五个小时,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先前那个交警才推门走进来,朝着我俩摆摆手道:“你们走吧。”
“走?”我皱眉反问。
“不想走也可以从这里继续呆着。”对方不耐烦的丢下一句后,转身离去。
我和钱龙一头懵逼的并肩走出交警大队,刚一出来就看到廖国明的那台黑色suv,他靠在车门旁边,正揪着眉头抽烟,见我俩走过来,他摆摆手催促:“上车再说吧。”
坐进车里,我迫不及待的询问他事情经过。
廖国明叹口气说:“传x的事儿还在调查中,你也只是暂时安全,就看那个什么孙大志会不会咬你,他要是死咬着你不松口,你最后肯定有事儿。”
我表情认真的解释:“那事儿跟我一点关系没有。”
廖国明声音沙哑的说:“我知道跟你没关系,但卵用没有,得警察相信,他们非法聚集的场地是你提供的,而且你和孙大志之间确实有金钱交易,你别皱眉,你敢说没有这事儿?”
我实话实说的解释:“他给了我十万块钱,说是租赁我们的地方。”
廖国明瞬间火了:“哥,你是我哥,听听我嗓子都哑成什么样了,为了跑你这个事情,我从下午到现在一口水没喝过,你告诉我什么场地的租赁费一天就值十万?”
“我,算了..解释不明白。”我无力的搓了搓脸颊道:“那我们夜总会的事儿咋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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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6 厉马秣兵
跟陈花椒通了将近十多分钟的电话,怀揣着他模棱两可的答案,我背靠着医院走廊的墙壁上心情烦躁的点燃一支烟。
这时候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紧跟着齐叔和孟胜乐几乎是小跑着从楼梯口跑过来。
“疯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那边啥架势?”
我和齐叔同时望向对方发问。
齐叔面颊憔悴,重重咳嗽两声回答:“警方的口风很紧,审讯**的全是山城总警局下来的人,江北区这边根本插不进去手,我们费了好半天劲儿也只是给他带进去一个口信,告诉他别慌,什么都不要承认,我让六子和中特轮流从警局门口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联系咱们。”
“呼..”我吐了口浊气道:“大概弄清楚是谁在搞咱们没?”
齐叔咳嗽两声说:“有辉煌公司的影子在里面,但好像又不全是他们在操作,咳咳咳..”
“叔,你坐下来喘口气,我来说吧。”孟胜乐搀扶着齐叔坐到旁边的塑料椅上,搓了搓脸颊道:“我找了几个平常跟咱们关系不错的警察朋友打听,他们都告诉我,山城总警局下来的人,确实是辉煌那帮杂碎动的手脚,但举报电话不是他们打的,他们应该是知道咱遇上坎坷了,才火上浇油的又搞了咱一把。”
我皱了皱眉头道:“谁打的举报电话,能看的出来?”
孟胜乐点点脑袋道:“可以,一个朋友帮我打听出来举报电话是在咱们夜总会附近的一家公用电话亭打出去的,我去了一趟那家公用电话亭,让老板帮忙调出来当时的监控录像,结果看到是个小孩儿打的电话,除了那小孩儿以外,杨晨当时也在场。”
我的眉心瞬间凝结,咬牙低吼:“杨晨?”
“监控录像里没有声音,不知道杨晨究竟跟那小孩说了什么,但可以肯定他绝对有份参与。”孟胜乐抽了口气说:“而且警方从咱们夜总会里搜出来的药,和前段时间你劫陆国康的那批货应该是同一批,连包装都是一模一样。”
我揪了揪鼻头,陷入了沉思当中。
齐叔剧烈咳嗽着站起来,拍拍我后背安慰:“朗朗,你先别急,老黑和吕兵出门去找关系了,应该能有转机,老黑毕竟从山城混了那么多年。”
我点点脑袋道:“我不急,就是担心**从里面受罪,叔,你身体不好先回公寓休息,这边有我呢。”
“不碍事,我在这儿陪你一会儿。”齐叔摆摆手。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脑子犯楞干出来什么出格事情,故作轻松的挤出一抹笑容道:“放心吧叔,现在咱们这么大一摊事儿等着我打理呢,我肯定不会暴躁。”
齐叔固执的摆摆手拒绝:“没事,我不困,再陪你们呆一会儿。”
沉寂几分钟后,我掏出手机拨通三眼的号码。
三眼似乎很清楚我想问什么,不等我开口,直接道:“两桌在咱们夜总会吸食药品的客人全是外地人,目前已经被警方扔进山城戒毒中心了,举报咱们的几个服务生底细我都知根知底,随时可以动手。”
《民国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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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7 石头剪刀布
将近凌晨五点多的时候,李俊峰才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而后跟我们简单讲了一下他受袭的经过。
昨天下午我们分开以后,他负责送廖国明的几个同学回学校,原本一路无恙,可回夜总会的路上,汽车的轮胎突然爆掉,他自然而然的下车查看情况,接着就被人从后面袭击了后脑勺。
钱龙气哄哄的问:“看清楚对方长什么模样没有?”
“没有,应该是两个人。”李俊峰摇摇脑袋,眼珠子上飘回忆好半晌后,有些不确定的说:“他们似乎并不是想弄死我,而是打算把我关到什么地方,但拖我下车的时候,好像有人看到了,所以他们急急忙忙将我扔到原地,跑走了,但如果再听到那人的声音,我能认出来…”
我皱眉询问:“是你昏迷的那条胡同附近么?”
“好像是,我想不起来了。”李俊峰费力的摇摇头,看来后脑勺的重击带给的后遗症还是很明显的。
我拍了拍他肩膀安慰:“行了,别多想了,安心养着吧。”
之后,我把江静雅等一甘女眷和齐叔好说歹说的劝回去,完事就跟钱龙、孟胜乐呆坐病房外面的走廊里沉闷的发着呆。
三个人,两包烟,谁都没有言语,就跟比赛似的全都“吧嗒吧嗒”的嘬着烟嘴。
缭绕熏眼的白雾在走廊里扩散,满地全是抽了一半的烟蒂。
黑哥和吕兵一意孤行的想要整辉煌公司那帮人,自始至终我都认为特别不妥,年代不一样了,现在真不是拎把片刀给人干翻就能只手遮天的社会。
随着法律的越发健全,大街小巷的监控摄像头几乎如同“天眼”一般星罗密布,捞偏门的社会人也逐渐开始变得规模化、系统化,诸如崇市之类的偏远地区还感觉不太明显,可到了山城之类次一级的国际大城市明显能觉察出来不同。
这边混家子的很少会明刀明枪的跟我们开整,他们更多是依附法律和权利整我们,几次交手我们都始终处于劣势当中,就是因为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过去干仗可能顶多就是互砍几刀,完事谁人多谁刀亮谁称王,可现在不同了,比的是钞票的厚度,斗的是背景的深浅,要么不干,干就直接弄死,半死不拉活的更麻烦,我们起步晚,也没啥产业,被人按在地上疯狂摩擦并不是什么特别难以理解的事情。
我狠狠的嘬了口烟嘴,瞅了眼仅剩一点的烟屁,伸手抓向烟盒,将最后一支烟点燃,使劲裹了两口,缭绕的白雾再次腾起,在我眼前变幻着各种形态,外面天色几乎大亮,我知道不能再这么耗费下去了,干哑的出声:“黑哥和吕兵要磕辉煌那帮人,我觉得这事儿不妥,第一,他们代表不了咱们头狼,第二他俩身上的事儿太多了,只要东窗事发,妥妥的死刑。”
钱龙抽了口气,直接站了起来:“我来吧!”
孟胜乐揪了揪鼻头,嘴唇有点颤抖的干笑:“别闹,你的作用是犯虎逼威慑那帮人,还是我来吧,我入门最早,结果办事最少,再这么混下去,都快成废人了。”
《民国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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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8 求佛不如拜我
好说歹说我才劝通廖国明帮我出头约辉煌公司的那帮人。
坐进车里,我长长的吐了口浊气。
李俊峰整理一下西装里面的衬衫领口,侧头看向我微笑:“咋地,犯愁啊?”
我实话实说的点点脑袋道:“确实有点愁得慌,这么一整我把廖国明一下子拉下水了。”
李俊峰无所谓的咧嘴笑了笑说:“下水就下水呗,既然要合作,那大家肯定得共同进退,不能总是咱往前冒冲,他整的像个挥鸡毛扇的诸葛亮似的,这事儿说穿了,他也有好处,他内个傻逼大哥跟辉煌那帮人走的多近,我帮他除掉李倬禹,他以后肯定也顺畅,不然等人家两口子绑一块揍他,有他难受的。”
我攥了攥拳头问:“疯子,这事儿你想好没有。”
“别总问昂,待会给我问后悔了,看你慌不慌。”李俊峰龇着一口白牙笑盈盈的拍了拍我肩膀道:“咱这帮人每个都有自己的使命,我天生就不**适合穿西装打领带,坐在办公室里跟人喝茶应酬,实话实说哈,这阵子真给我憋坏了。”
看着他那张刚毅的面颊,我舔了舔嘴皮道:“辛苦你了。”
李俊峰甩了甩自己的手腕子道:“苦个得儿,要不是姜林没在,我真想跟他联手玩一出血战长坂坡,行了,后路你帮我联系好没有?”
我点点头说:“好了,事情不管成不成,五分钟之内你必须撤出酒店,皇上会在外面接应你,完事乐子会送你去一家物流中心,没什么意外的话,明天早上你就能到云南,到时候姜林会过去接你。”
李俊峰大大咧咧打了个响指道:“妥了,过去必须睡满一百个缅甸姑娘,为国争光喽。”
汽车启动,我们提前来到订好的“汇龙大酒店”。
进门的时候,我刻意瞟了眼门口停着的几台出租车,并且朝着其中一辆微微点头,车里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钱龙和小涛。
来到事先订好的包间里,我和李俊峰没事人似的唠着家常。
李俊峰夹着烟卷问我:“对了,你说你昨晚上给王者的人打电话,他们是咋回复的?”
我搓了搓脸蛋子苦笑说:“陈花椒让我再挺一挺,说是王者那帮大哥大现在全搁科威特度假呢,他不太认识山城这边的人,没鸟用,拜神不如拜佛,拜佛不如拜我,自己腰板硬朗了,才有资格跟人唠嗑。”
“实话。”李俊峰长长的吐了口烟雾。
因为廖国明还没有跟我回话,我们也弄不清楚辉煌公司的人具体什么时间能到,会来几个人,所以计划显得略微有些仓促,坐下来以后,我俩时不时的聊几句,完善计划。
差不多能有一个多小时左右,钱龙给我打来电话:“辉煌的人上去了昂,总共来了两台车,不到五个人,李倬禹没在,陆国康和郭长喜,还有几个人我没见过的。”
“妥,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吧。”我舔了舔嘴皮应声,侧头看向李俊峰道:“来了。”
放下电话,李俊峰长舒一口气,彻底将自己的西装扣子解开。
也就五六分钟左右,包房门被推开,陆国康率先走进来,后面跟着郭长喜还有两个中年,我眯眼打量,没想到走在最后面的竟然是曹木生,瞅着这个满脸肉疙瘩的狗篮子,我的眼珠陡然瞪圆,他反倒很无所谓的朝我摆摆手。
陆国康四平八稳的坐下,颐指气使的朝着我努努嘴:“有什么指教啊朗老弟?”
我转动两下眼珠子,笑嘻嘻的掏出烟盒起身道:“李经理和陈易老哥没来啊?这是妥妥的看不起我哈。”
陆国康声音极其刺耳的冷笑:“倬禹说你今天可能会狗急了跳墙,所以提前离开山城了,派我们过来,是因为我们都是吃闲饭的,死啊活啊的无伤大雅,陈易就在酒店附近,有啥事方便接应我们,当然我肯定不能告诉你他具体在哪。”
我脑子迅速转动两圈,心说干不掉李倬禹,把陆国康整死也值了,耷拉着脑袋笑道:“哈,李经理是真多想了,今天请各位大哥来,我就一个目的,认怂、装孙子,求您们可以高抬贵手。”
站在郭长喜身后的曹木生阴嗖嗖的冷笑:“靠嘴认怂啊王总?”
我皱眉瞟了眼他怼了一句:“你说你个连坐下资格都没有小篮子,隔这儿跟我充你麻痹大尾巴狼?我就是赔一千万,你能捞到一毛钱不?对不郭总?管好你的狗,我确实认怂,但不是没脸,疯子去把咱们的诚意拎出来。”
“呵呵..”曹木生双手抱在胸前,不屑的翻了翻白眼。
李俊峰“蹭”的一下站起来,眼珠子棱成一条线怔怔的注视了曹木生几眼,随即开门走出包间。
我抓起茶壶,替陆国康和郭长喜同时满上半杯茶,语气谦和的出声:“陆总,咱之前真有渊源,从临县时期就认识,没必要整的鱼死网破,您说对不?”
“是呀,当初打死我也没想到你王朗能走到这一步,但凡多个心眼,提前把你灭了,我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跑到山城寄人篱下。”陆国康抓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吸溜抿了一口,原本还算儒雅的面孔陡然恨的牙齿咬的“吱吱嘎嘎”作响,抽了抽鼻子道:“王朗啊,我今天不是来跟论恩怨的,倬禹有交代,想让我们收手很简单,第一你拿出来三千个赔偿款,第二,从即日起你和你的人全部更名辉煌,卢**的事情呢,还有得缓,否则的话,他即便不是死刑,也肯定是无期,后半辈子绝逼牢底坐穿。”
包房门这时候“咣当”一声被人踹开,李俊峰左手拎着个大油壶,右手攥着一把仿五四,横冲直撞的闯了进来,径直朝陆国康扑去:“才要三千个,太少了吧,我给你拿一个亿!”
“干什么!”曹木生马上挡在前面阻拦。
“跪下,草泥马!”李俊峰抬腿就是一脚蹬在曹木生肚子上,举起手里的仿五四“嘣”的一枪干在曹木生大腿上,曹木生“嗷”的惨嚎一声,单膝跪地卧下。
接着李俊峰举起油壶,迎面就扣在陆国康的身上,一股子带着浓郁汽油味的浑浊液体瞬间将他给浇了个落汤鸡,陆国康闷哼一声,身体慌乱的往后仰着,直接连人带凳子摔躺在地上,不少汽油溅在我和旁边的郭长喜身上,我慌忙往后倒退,郭长喜同样也仓皇的站起来。
李俊峰咬牙瞪眼的厉喝:“草泥马得,我就给你查三个数,给李倬禹打电话,想办法马上、立即给把我兄弟捞出来。”
“王朗,你们是不想好了吧?”郭长喜抽搐两下鼻子道:“实话跟你说吧,这边只要有事,警察肯定立马包围过来,我告诉你..”
“话真特么多!”李俊峰攥着枪托,照郭长喜的脑门“咣咣”磕了两下,顿时间将郭长喜给揣的满脸是血,完事后,李俊峰冲着陆国康龇牙冷笑:“三..二..”
“我打。”陆国康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从兜里掏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倬禹,我们上套了,王朗压根没打算谈,你想办法让卢**出来吧。”
就在这时候,中枪倒在地上的曹木生突然从后面拦腰搂住李俊峰,扯着嗓门大吼:“你们快跑啊陆总!”
李俊峰被抱的差点摔倒,失控状态下冲着陆国康的方向“嘣,嘣..”扣响扳机,陆国康眼见没地方逃脱,直接一把拽过旁边郭长喜挡在身前,完事这条老狗就跟疯了似的,恶狠狠的朝着窗口跑去,“咔嚓”一声脆响,窗户被撞得稀烂,他毫不犹豫的蹦了下去。
而替陆国康挡下子弹的郭长喜身上“蹭”的一下蹿起一抹火舌,发出撕心裂肺一般的嚎叫,毫无意识的挥舞着胳膊胡乱抓拽,我生怕他碰到我,赶忙往旁边跑,李俊峰回过来脑袋,拿胳膊肘狠狠磕了几下搂住他的曹木生,随即看了我一眼,拔腿就朝包房外跑去,我迟疑几秒钟,瞟了眼满身火焰从地上打滚的郭长喜,也迅速跑出包房
779 欺负没娘的孩子是吧?
直至我已经彻底跑出酒店,仍旧依稀可以听到郭长喜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而李俊峰此时已经坐进了钱龙开着的那台出租车里,车轮摩擦地面,像头狂躁的牲口一般蹭出好几条黑印子,接着“嗖”的一声奔向路口,很快消失不见。
紧跟着曹木生和那几个跟着陆国康一起来的中年脸色憔白的也从酒店里跑出来,曹木生腿上的弹眼正往出潺潺冒着鲜血,五官扭曲的冲着我冷笑:“王朗,这把你彻底玩完了。”
“去尼玛得!”我一巴掌掴在他脸上,眯着眼珠子冷笑:“铁子,你别着急,下一个就是你,趁着还有时间,提前给自己买好墓地。”
“呵呵,我等着。”曹木生趔趄的往后倒退两步,随即两个中年搀起他,迅速朝着停车场方向跑去。
看他们逃远,我深呼吸两口气,掏出手机拨通张星宇的号码:“我们这边按计划行事了,没弄死啥大鱼,就一个郭长喜。”
“他就可以,足够吓傻辉煌那帮人。”张星宇紧跟着又问:“你确定自己一下手都没动吧?”
我压低声音道:“没有。”
张星宇想了想后说:“那就妥了,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等着,我马上报警,后面的事情我懂如何操作,不过三眼你得借给我使两天。”
我咳嗽两声道:“我已经跟他沟通过了,小宇我现在已经弹尽粮绝了,你不会坑我吧?”
张星宇这次沉默了足足能有半分钟后,涩哑的说:“我确实没感情,但不是畜生。”
不待我再说什么,他直接挂掉了电话。
今天凌晨,我们哥四个商量好要整死李倬禹,随后我给张星宇打的电话,让他帮忙琢磨李俊峰的逃跑路线,听完我的计划后,张星宇说他有更好的方式吓尿辉煌那帮人,但没有告诉我具体计划。
我站在酒店门口,点燃一支烟,还没抽到一半,几台闪着警灯的警车风驰电掣的开拔过来,等他们刚一下车,我就举起双手喊:“同志,我报警...”
半个多小时后,我被带到了江北区警局,还是上次那间办公室,警局二把手黄康像是丢了魂似的,来回从屋里踱着步子。
我坐在椅子上,按照提前商量好的说辞,语调轻松的微笑道:“黄哥,你别犯愁,需要我怎么说怎么做,我全部配合,确实是李俊峰拿枪嘣的郭长喜,这事儿我亲眼所见,但汽油桶是陆国康拿来的,具体什么目的我也不知道。”
“王朗啊王朗,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你们夜总会查出来药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清楚,卢**很可能面临死刑或者无期,你现在又招惹这么大的乱子,真不想活了?”黄康肥腻的大脸盘子上全是汗珠子,指着我鼻子怒气冲冲的低吼:“郭长喜现在在重症监护室,全身上下百分之八十的烧伤,即便不死也废了,你自己想想是什么后果吧。”
我拍了拍手轻笑道:“家都**没了,我还在乎后果啊?再说了,什么后果也是李俊峰一个人承担,跟我有什么关系?”
黄康气的跺了跺脚,摇摇头出声:“你等着吧,这事儿造成的影响太过恶劣,市局肯定会成立专案组,到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我翘着二郎腿,完全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状态道:“爱成立啥组成立啥组呗,我们已经这逼样,还特么在乎再多点饥荒吗?辉煌的人想闹,我就陪他们嗨皮到底,除了李俊峰,我身边还有钱龙、孟胜乐、大涛小涛,一人轮流干死辉煌一个高层,我都值。”
黄康无比厌恶的瞟了我一眼,随即驱赶:“行了,你跟我说这些没用,郭长喜的案子你没有任何嫌疑,可以走了,如果有需要,随时接受警方传唤吧。”
我狗癞子似的倚靠身后,摆摆手道:“我不走,现在外面那么乱,万一李俊峰一急眼要灭掉我这个证人咋办,要不你给我派几个警察二十四小时保护吧。”
“我用不用再给你配把警枪?”黄康愤怒的低吼。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敲响,接着一个小协警抻进来半个脑袋道:“黄所,有为自称是王者商会执行律师的先生要求见您,这会儿在会客厅,说是找您了解一下..”
说着话,那小协警不自然的看了看我。
听到“王者商会”四个字,我心底也咯噔跳了两下,陈花椒明明说让我们再挺两天的,怎么现在就派人过来了?难不成有什么猫腻。
黄康绝逼不知道王者商会是干啥的,不耐烦的摆摆手训斥:“什么商会不商会的,就说我不在。”
他话刚说到一半,又一个小协警走到门口,轻声道:“黄所,山城晚报的几个记者要采访您一下,说想了解头狼夜总会藏毒案的具体真相,他们手里有市局领导特批的条子,您看..”
“这事儿记者跟着瞎掺和什么。”黄康鼓着腮帮子咒骂,摆摆手驱赶:“去打发走他们,就说我今天休班。”
“叮铃铃..”黄康裤兜里的手机猛然响了,他掏出来瞄了一眼,接着就跟腰上安了弹簧一般,瞬间绷直,小心翼翼的捧起手机:“喂罗局..记者要采访?诶,好好好,我马上就接待,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辱没警队形象。”
接完电话,黄康冲着门外的小协警摆手:“去去去,让记者到会客厅等着,我换上警服马上过去。”
等协警离开后,黄康满脸疲惫的叹口气,回头看向我道:“你们就作吧,作的现在连记者都知道这事儿了,到时候影响越来越大,看看最后谁倒霉。”
我一点没拿自己当外人,抓起他放在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吐了口烟圈,笑呵呵的说:“我还能比现在更惨么?场子被查封,兄弟在监狱,攒了那点家底全都打水漂了,不跟你瞎说黄哥,我现在都愁晚上应该去哪蹭饭吃,要不你下班带上我吧。”
黄康皱眉看向我出声:“王朗,能不能像个爷们一样,输得起放得下,干不过人家就消停眯着,你跟我耍这个赖皮有什么用?”
“关键你跟他们不是朋友嘛,可以帮着我美言几句。”我夹着烟卷,一颠一颠的抖动双腿冷笑:“黄哥,待会看见记者千万好好唠哈,**还搁里面呢,我就怕他情绪一激动,以为没人管他了,再吐出来以前送过你什么礼物。”
“你吓我?”黄康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
我懒洋洋的坐在吞吐烟雾微笑:“哪能啊,您是我哥,我和我兄弟都指着您过活呢,希望您能替我给李倬禹递句话,我头狼的兄弟但凡没有死绝,他往后出门就多带几个保镖。”
这时候房门“咣”的一下被推开,接着一大群人呼呼啦啦的闯了进来,至少得有二十多个,当看清楚带队的人,我眼珠子一下子直楞了,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陈花椒。
陈花椒穿件收身的小西装,进屋以后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走向黄康。
“你们是..”黄康迷茫的发问。
“你是这块的负责人啊?欺负没娘的孩子挺上瘾是呗?”陈花椒语气森冷的问。
黄康惊慌的往后倒退两步问:“你是干什么的?”
“那就你了,听说你认识辉煌投资的人是吧?来,给我约出来那边当家的。”陈花椒一把揪住黄康的衣领,粗暴的拽到自己怀里,梗着脖颈微笑:“你咋那么牛逼呢,我们商会的律师约你,你还不见,谁赐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黄康剧烈挣扎两下厉喝:“松手,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是什么人吗?”
“你爱谁谁,但你得知道我是谁!”陈花椒一把将黄康搡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回头朝着跟在他身后的一帮小青年轻声道:“我今天想干死他,谁愿意进去顶罪?”
他身后将近二十多个穿着黑西装的青年沉默不到一秒钟,同时声音洪亮的往前迈了一步:“我愿意!”
“能不能唠?”陈花椒耸了耸肩膀,邪笑着看向黄康问:“能不能约出来辉煌投资的当家人...”
780 哥俩
他身后将近二十多个穿着黑西装的青年沉默不到一秒钟,同时声音洪亮的往前迈了一步:“我愿意!”
黄康呆若木鸡似的坐在办公椅上,眼巴巴的望向陈花椒。
陈花椒猛地俯下身,黄康马上吓得往后闪,陈花椒拍了拍他肩膀微笑:“你当我跟你从这儿唠闲嗑呢是吧?”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全部出去,双手抱头。”
这时候走廊外面呼呼啦啦的涌进来一大批警察,吆五喝六的吼叫。
而陈花椒带来的那帮青年宛若没听到似的,一个个木桩似的杵在原地没动弹,将门外的警察牢牢阻隔开。
黄康脸颊苍白,陈花椒则一脸笑容,二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互相对视几秒钟后,陈花椒扭过去脑袋朝着一众青年摆摆手道:“干什么?要造反呐,让干啥就干啥,警民一家亲不懂啊?”
说罢话,他第一个抱头蹲下,同时掏出手机道:“让门外那一百多号兄弟全部进来,来趟山城不好好参观一下这边的警局,多特么遗憾!”
陈花椒一动弹,那二十来个小伙也纷纷撤出房间,动作整齐的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陈花椒攥着手机,仰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黄康努努嘴道:“我叫陈花椒,是崇市临县的,开了一天一夜的车过来给我兄弟撑场面,你好好寻思一下,我会不会就这点能力,而且我这个人从来不跟不是朋友的选手开玩笑,刚才的话你慢慢自己品哈。”
黄康蠕动两下嘴唇,朝着门外那群警察摆摆手,声音干哑的说:“把门关上。”
“去吧,都好好配合警察同志的审讯,谁要敢特么尥蹶子,回头我削死他!”陈花椒龇牙一笑,站起身子走到门口,冲着那帮小青年努努嘴,然后随手将房间门“嘭”的一下关上,笑眯眯的说:“诶,这就对喽,我一没杀人二不放火,不过是进来转转,你再牛逼还能给我枪毙啊。”
屋里顿时,就剩下我、陈花椒和黄康仨人。
黄康咽了口唾沫呢喃:“朋友,我不想掺和..”
“朋友,你先把嘴闭上,我跟你没仇,犯不上整你。”陈花椒很是强势的打断,指了指边上已经完全看傻眼的我笑道:“他是我弟弟,有血缘关系的那种,不难理解吧?我来这儿就一个目的,找到整他的人,明白?”
听到陈花椒那句“有血缘关系”的那种,我的心脏不知道为啥突然剧烈跳动起来。
此时他俩人的身份仿若完全对调过来,陈花椒更像是个警察,而黄康则像是个被掐住手腕的小偷,瞅着格外的怪异和可笑。
“可是我..”黄康干涩的解释。
陈花椒转动两下脖颈,发出“嘎巴嘎巴”的脆响道:“我没时间听你讲自己的难处,我弟弟为啥会吃瘪,你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也不需要我提醒,这样吧,我把我们崇市警局一把手的手机号给你,你透过打听一下我。”
黄康干咳两声问:“朋友,你非让我现在帮你约出来对面的人吗?”
“有难度啊?”陈花椒眨巴眨巴眼睛反问。
黄康底下脑袋,胸口剧烈起伏着,看得出来内心深处很是挣扎,沉寂了差不多半分钟左右,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同时按下免提键,电话那头很快传来李倬禹的声音:“有什么指示黄哥。”
黄康看了眼对面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的陈花椒轻声说:“你这会儿人在哪呢?今天郭长喜被枪击烧伤的案子,我又摸到点王朗的把柄,弄不好可以一次性扑灭他,想当面跟你说说。”
李倬禹爽朗的大笑起来:“哈哈,黄哥你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我正发愁这次事件,王朗没有动手,不知道该怎么找突破口呢,行行行,我马上安排人过去接你。”
黄康马上拒绝:“不用,你告诉我地址,我自己过去,大白天的影响不好。”
李倬禹很是得意忘形的回答:“我在圣水湖畔ktv呢,距离王朗的夜总会不到一百米,正好跟这边的老板商量一下,如何拿下王朗的夜总会。”
“行,等着我吧。”黄康匆忙挂断了电话。
“上道,铁子!”陈花椒朝着黄康翘起大拇指微笑:“听架势,以前应没少拿我弟弟的礼物吧?他过去给你送过啥,十倍还回去,不然我还得来找你,听懂没?”
黄康瞄了一眼我,小鸡啄米似的点点脑袋。
陈花椒伸了个懒腰笑道:“成,今天你讲究了,我肯定也不能让你难堪,待会我留下十个小兄弟在你警局,你想怎么定罪怎么定,我保证不带埋怨的。”
说完话以后,陈花椒拍拍我肩膀头道:“走呗,还打算继续从这儿吃锅贴啊?”
我尴尬的缩了缩脖颈道:“花哥,这事儿是不是整的有点.”
“什么事儿不事儿的,都是好朋友,我来拜访一下好朋友有毛病吗?”陈花椒搂住我后背,侧头问黄康:“你叫啥来着好朋友?”
“我叫..我叫..”黄康犹豫的蠕动嘴唇。
陈花椒粗鄙的挖了挖鼻孔摆手:“行了,爱**叫啥叫啥吧,反正我兄弟肯定认识你,也知道你家搁哪住,等我忙完了,一定上你家里登门拜访。”
没给黄康再说话的机会,陈花椒挎着我肩头直接拽开了房间门。
门口五六个警察谨慎的站在走廊里,其中还有两个端着警用的配枪。
“多大个**事儿,火器都掏出来了。”陈花椒全然无视,笑盈盈的拽着我往前迈步,路过大厅时候,我看到起码二三十号穿西装的小青年或站或蹲的杵着,旁边不少警察将他们包围。
陈花椒倍儿霸气的昂首说了一声:“留下十个人,陪人民卫士们唠嗑,剩下的跟我走。”
十个小青年抱头蹲在地上,剩下的人很有秩序的依次往外走。
警局门前的便道上,整整齐齐的停了十多辆黑色奥迪车,后面还跟着两辆“金龙大客”,我随意瞄了一眼,马上倒吸一口凉气,两台金龙大客里全都塞满了人,虽然不像眼前这帮穿黑西装的马仔一样整齐,但看起来应该都是二十多岁的健壮小伙。
刚才陈花椒喊着让门外那一百来号兄弟进来转转,我还以为他是在吹牛逼,没想到他真弄来这么多人,一瞬间我心里就好像被灌了二斤陈醋、二斤酱油似的五味杂全。
说老实话,我一直不觉得王者商会的人会真心帮我,可陈花椒整这一出彻底巅峰了我的臆想。
看我一脸的茫然,陈花椒搂住我肩膀笑问:“有排面没?”
“有!”我使劲点点脑袋。
“记住了,咱老王家的人能跪能趴,但就是不能怂。”陈花椒深呼吸一口气,表情严肃的说:“谁他妈欺负你,哥可以给你找回来场子,但我不能总帮你,关键还得你自己硬,记住没?”
我鼻子一酸,眼泪直接掉了下来,因为陈花椒那句“哥”,一点不掺杂水分,充满了诚意,只是让我好奇的是,他为什么也自称“老王家”的人。
我刚想问他,陈花椒松开我,回头朝着那帮青年低吼:“行了,刀擦亮,枪举起,给我拆了这边社会人的老巢,让他们明白一把什么叫王者天下。”
“王者天下!”
“王者天下!”
先是那二十多个穿黑西装的青年昂首怒吼,接着两台大客车里的人也齐声咆哮。
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在街道上响起,盘旋了很久很久...
781 过江龙!
江北区,圣水湖畔ktv门前。
十多辆黑色“奥迪a6”、两台“金龙大巴”,齐刷刷的排成一条长龙,打着双闪径直将整条街堵满。
我和陈花椒坐在打头的第一台车里,车子缓缓停下,陈花椒轻抿一把自己的额头,从裤兜里掏出一枚虎头造型,镌刻“王者”二字的胸针,卡在自己胸口,朝我眨眼轻笑:“弟儿啊,我带你捡回来丢的脸。”
车门打开,先是那群身着黑色西装的青年有条不紊的聚集在陈花椒身后,接着两台大巴车里的小伙也潮水一般的呼呼啦啦往下涌动。
这时候,一个人高马大的魁梧身板小跑到陈花椒面前出声:“花爷,人全齐了!”
我定睛一看,好家伙!这不高苍宇嘛,金太阳公司安保部的经理,刚才从警局里出来,我根本没注意到。
见我看他,高苍宇棱角分明的脸颊扬起一抹笑容。
陈花椒深呼吸两口,清了清嗓子道:“血色堂口的兄弟跟着我上楼,崇市分堂的人把这家夜总会给我堵了,一只苍蝇也别特么放走!”
“是!”
“明白!”
百十号人整齐嘹亮的咆哮,黑西装马仔排成几列跟在我们身后,而大客车里下来那些马仔则动作统一的掏出一条红色丝带绑在自己的左手胳膊上。
“走着!”陈花椒摆摆手,领我一起朝ktv大厅里走去。
门口两个侍应生瞅我们这么来势汹汹,小脸吓得都白了,其中一个壮着胆子询问:“老板,请问你们..”
“找人!”陈花椒面无表情的一把拽住那服务生的领口,扭头看向我问:“对方叫啥来着?”
“李倬禹。”我沉声回答。
“在哪个房间?”陈花椒歪脖问那服务生。
服务生紧张的直打磕巴。
陈花椒从兜里摸出一沓钞票直接塞进那小伙的领口,吹了口气努嘴:“情绪缓和一点没有?”
“在三楼的帝王轩。”服务生咬着嘴皮小声回答。
“谢啦。”陈花椒推开对方,大步流星的就往里面闯,我回头偷偷打量几眼跟在我们身后的那群黑西装小伙,这帮人步调几乎一致,既不多说话,也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心里禁不住暗道一声整体素质真高。
该说不说,光是这群穿黑西装的马仔就不是平常街边的混子能比拟的,啥叫底蕴?陈花椒的嫡系完美的诠释了这个词。
一众人浩浩荡荡的踏着台阶走上三楼,刚一迈进楼道,就看到一间包房的门口左右各站两个年轻小伙,见到我们这么多人后,其中一个马上推门跑进包房。
“帝王轩哈?”陈花椒眯着眼睛依次从几间包房门上的牌匾扫过,最后落在刚才那间包房。
十几秒不到,陈易带着十多个膀大腰圆的青年急匆匆跑了出来,看到我和陈花椒并排站在一起,陈易的瞳孔陡然扩大,干咳两下出声:“陈总..”
陈花椒轻描淡写的扫视对方一眼冷笑:“靠墙站一排,别让我重复!”
陈易深呼吸两口缩了缩脖颈继续发问:“陈总,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好像没有招惹您吧。”
“草泥马得,手好了是吧?”高苍宇一个健步扎出去,抬腿就是一脚踹在陈易的肚子上。
“怎么滴!”
“要干一下子啊!”
陈易趔趄的往后倒退两步,跟在他身后的那七八个青年一股脑围了上来。
高苍宇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枪,照着地面“嘣”的扣动一下扳机,随手薅住一个青年的领口,枪管插在他嘴里,挑眉反问:“干不干,你行事啊?”
陈易那边其他的十多个青年也纷纷从腰后、怀里掏出手枪指向高苍宇。
陈花椒点燃一支烟,鄙夷的摇摇脑袋冷笑:“嘿,我草泥马!多少年了,没碰上敢跟我们王者的比子弹多的团伙,可把你们这帮小篮子给牛逼坏了!”
“唰唰..”
吊在陈花椒身后的二三十号黑西装青年统一从怀里掏出手枪,尤其是站在陈花椒旁边的一个青年更是直接从肩膀上挎着帆布兜里拎出来一杆折叠微冲。
对面十多个青年的脸色顿时间变得惨白。
陈花椒目视前方,伸了个懒腰笑问:“想要提前感受一把过年的喜悦是呗?来,是爷们的扣响手里的家伙式。”
陈易的十多个马仔一阵骚动,但没谁敢真开枪。
大多数人都有拿起枪的勇气,可只有极个别人有真正扣响扳机的魄力。
陈易舔了舔嘴唇旁的干皮,表情复杂的喃呢:“陈总,我们没招你没惹你,犯得上这么欺负人嘛?而且这里是山城,只要枪响就是新闻,您确定要..”
陈花椒两步跨到陈易对面,朝着他的脸蛋吐了口烟雾,随即直接将夹在指间的香烟按在他的侧脸上,火星子簌簌的往下掉,陈易疼的慌忙往后退。
“草泥马得,你搁这儿跟我唠地理呢?我揍你,需要分场合吗?”陈花椒胳膊肘往前一抬,“咚”的一下砸在陈易胸口,后者再次踉跄的往后倒退,抓耳挠腮的抹擦脸上被烟头烫出来的烟痕。
陈花椒一把搡开陈易,回头朝着高苍宇歪歪嘴:“教教他,什么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高苍宇掐住陈易的领口往身子底下一压,膝盖绷曲直接“嘭”的一下磕在他脑袋上,陈易吃痛的蹲在地上,后面马上涌过来几个黑西装青年一窝蜂似的围上陈易,“咣咣”直接开揍,而那十多个马仔面面相觑的杵在旁边观望,既不敢上手,也不敢拦架。
“就这点**魄力,还打算纵横四海?”陈花椒瞄了眼那群马仔,粗鄙的吐了口唾沫,双手插兜,抬腿一脚踹开包房门,完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偌大的包房里,坐了五六个人,除了正当中的李倬禹以外,还有鼻青脸肿,手上、脖颈上裹满纱布的陆国康和曹木生,包括廖国明那个劳什子大哥也在,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两个我不认识的中年。
见到陈花椒,李倬禹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不过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惊慌,反而仰嘴微笑着抻手打招呼:“想必这位就是王者商会的陈花椒花爷吧,您好,我是李倬禹,隶属辉煌公司..”
“兴致挺高哈,大白天就喝上了?”陈花椒无视对方递过来的手掌,点燃一支烟斜坐在茶几上。
被陈花椒甩了冷子的李倬禹,面色微微一尬,抽回去手掌道:“不知道花爷劳师动众的来这儿是为了什么?”
“你不知道啊?”陈花椒吐了口烟雾,拿李倬禹面前的酒杯当烟灰缸似的轻弹两下,回头看向我问:“弟儿啊,是他不?”
我像是个受了半年欺负,好不容易喊来家长的委屈小孩儿似的,使劲点点脑袋回应:“就是他!”
陈花椒嗤之以鼻的冷笑:“两件事,第一,我弟弟的一个兄弟是怎么进去的,你给想招让他怎么出来,第二,拍干净膝盖,给我弟弟原地磕三个,带响的那种,听得懂吧?”
李倬禹吸了吸鼻子,也掏出烟盒叼在嘴里一支烟,有恃无恐的直视陈花椒出声:“呵呵呵,花爷,您好像弄错场合了,这是山城,不是崇市,更不是青市、石市,在这块辉煌公司绝对比王者有能力,在这里,你们是过江龙,我才是本地虎!”
“哦。”陈花椒点点脑袋,“兹”的一声将半截烟插进酒杯里,随即起身,抡圆胳膊就是一巴掌甩在李倬禹脸上,直接将他嘴里叼着烟卷给打飞,随即单手揪住李倬禹我衣领拽到自己面前昂首出声:“我给你十秒钟时间,再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782 你是啥虎?
李倬禹面颊通红,侧边脸上让扇出来一个无比清晰的巴掌印,一抹红血顺着嘴角滑落下来,两只死鱼眼阴狠的瞪着陈花椒。
“干什么,别动手昂。”
“有什么话好好说。”
陆国康、曹木生还有那几个我不认识的中年人瞬间站起来,过来拉拽。
尤其是曹木生瘸着一条腿,右手伸进了怀里,棱着眼珠子就往陈花椒的方向走。
我两个大跨步迈过去,一记直踹正中他的小腹,梗着脖颈狞笑:“咋地,你还想冒充职业杀啊?”
曹木生被我踢的往后倒退,同时拔出掖在怀里的手枪指向我嚎叫:“草泥马得,给我跪下,都给我跪下,不然老子开枪了..”
这时候,人熊一般的高苍宇从门外径直闯入,两手端着一把折叠微冲指向曹木生努嘴:“你特么唧唧歪歪的说啥逼玩楞儿呢?知道应该使哪根手指头扣扳机不?”
曹木生楞在原地,眼巴巴的望着高苍宇。
我吐了口唾沫,随手从茶几上抓起一支洋酒瓶,跳起来照着曹木生的脑门“咣”的一下砸下去,这一下我把吃奶劲都使出来了,酒瓶子当即爆裂,几片玻璃茬四溅,曹木生“呃”的一声屁股朝地坐在地上,鲜血混合着带着酒香味的液体潺潺淌下。
高苍宇一脚将曹木生的手枪踢飞,一脚踏在他脑袋上臭骂:“狗**不是的玩意儿,你也想要点画面?”
“蹭蹭蹭..”
门外当即跑进来**个穿黑西装的青年,手持铁枪指向屋里的一甘人。
高苍宇转身看向陆国康一行人高声咒骂:“草泥吗得,不碍自己的事儿,低头扒拉裤裆,别给自己找麻烦。”
一个中年人,深呼吸两口,起身朝着陈花椒低声道:“哥们,我是山城商务局的..”
陈花椒不耐烦的揪起眉头,看都没看对方一眼,直接训斥:“你爱是哪是哪的,我特么不是来跟你交朋友的!眯着!”
中年让怼的脸红脖子粗,瞄了眼不远处手捧微冲的高苍宇,很是屈辱的吐了口浊气重新坐回沙发上。
“你刚才说你是啥虎来着?”陈花椒薅着李倬禹的衣领来回晃动两下冷笑:“哦对了,本地虎是吧?下一步你打算咋走呢虎哥,是先废我一条腿还是剁我一只手?”
李倬禹喘着粗气怒吼:“陈花椒,我不信你敢把怎么样?你们王者的乱子好像才刚刚解决,在直辖市弄死我,赵成虎有几个脑袋保你?你们王者现在还能拿出来多少钱堵窟窿?”
陈花椒松开李倬禹,沉思一般耷拉下脑袋。
听到李倬禹的话,再看看陈花椒的反应,我禁不住一懵,难不成王者商会的现在遇上什么大事了?
感觉好像压住陈花椒了,李倬禹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巴掌印,继续出声:“在崇市、石市,乃至大部分北方城市,我承认王者商会绝对首屈一指,可这里是山城,四大直辖之一,你们王者,巅峰时期似乎都没能力染指,你确定要跟我死磕到底吗?”
“呵呵..”陈花椒抬起头突然笑了,只是笑容中夹杂着太多无奈。
李倬禹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揪着变形的衬衫,咽了口唾沫道:“今天的事情完全是个误会,你掉头出门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否则的话..”
“小高,嘣他!”陈花椒猛然往旁边一闪,高苍宇抱起手里的折叠微冲,毫不犹豫的扣响扳机。
“哒哒哒..”
一阵鞭炮似的枪响划破包房里的沉寂,李倬禹吓得慌忙抱头往旁边蹦跳,茶几上的酒瓶、酒杯飞溅,皮质沙发让打的我海绵絮乱飞,屋里充斥着一股子浓浓的火药味。
“啊!”
“救命啊!”
屋里的几个人纷纷捂着脑袋蹲在墙角,陈花椒爬上茶几,居高临下的俯视已经吓得面无血色的李倬禹,弯下腰,两手托在膝盖上微笑:“铁子,你刚才说什么?我听的不是太清楚。”
李倬禹嘴里“呼呼”吐着热气,眼神呆滞的仰头望向陈花椒,眼皮子猛然跳动,看得出来觉得吓得不轻。
其实刚才高苍宇开枪的动作特别慢,从我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他就是故意在给李倬禹留躲闪的时间。
陈花椒舌尖舔舐嘴唇,朝李倬禹抛了个媚眼问:“我的两个诉求,能做到吗?”
李倬禹哪里还有刚才那股子视死如归的架势,鼻孔扩张,腮帮子上的肌肉抽搐,犹豫好一会儿后,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安排两个人去缉毒大队自首,就说是他们把药藏在头狼夜总会的,目的是为了替郭长喜嫁祸卢**。”
打完电话以后,李倬禹握着手机,紧咬牙豁子,看向陈花椒。
“还有一个诉求呢?”陈花椒蹲在茶几上,手指夹着烟卷笑问。
李倬禹深呼吸两口,咽了口唾沫道:“陈总,希望您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们辉煌和贵司没有任何恩怨纠葛,赵总让我们撤出崇市,我们照做了,赵总说hb地区不想再看到我们的人,我们也严格履行,你这么步步紧逼..”
“小高!”陈花椒扭头朝高苍宇歪歪脖颈。
高苍宇从腰后摸出一副弹夹换在折叠微冲上,枪口直冲李倬禹。
李倬禹浑身颤抖两下,腰杆一软,“咚”的一声跪在陈花椒面前,脑袋碰地呢喃:“陈总,我错了!”
陈花椒抽了口烟,言语轻佻的冷笑:“态度不错,但目标不对。”
李倬禹抬起头,看了眼我,挪动两下身子,面朝我“咣”的磕了一个响头,声音中透着满满的不服:“王总,我错了!”
“三个哈,别让我帮着你数。”陈花椒从茶几上蹦下来,掏出手机不知道按下什么人的号码:“权哥,咱在山城有朋友不?我过来办点事儿,怕给当地警局和政府惹麻烦,您帮我安排一下呗。”
另外一边,李倬禹满脸是泪的冲我连磕三个响头,可磕完以后,仍旧没有爬起来,脑瓜子碰地蜷缩成一团没有动弹,我知道这货绝逼是彻底恨上我了,如果不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弄死丫,将来倒霉的还是我们。
想到这儿,我看了眼四周,瞧见我旁边站着个拎枪的西装小伙,迟疑几秒钟后,猛然一把夺过来他的手枪,枪口直指李倬禹,可当枪抢到手里以后,我突兀发现不对劲,这枪也未免太轻了吧,感觉还没有平常仿制品成,那青年忙不迭拽住我胳膊。
陈花椒回头看了我一眼,嘴巴微微张开,我立马明白过来什么意思,叹口气将枪又还给那个青年。
“行,今天就到这儿吧。”陈花椒这才舒口气,回头朝着李倬禹狞笑:“按照我的脾气,今儿你们一个都跑不了,但我不是欺负人的人,你们祸害我弟弟在先,我替他找场面在后,一比一扯平,往后你们要是不服气,咱们还可以继续碰。”
说完以后,他搂住我肩膀就往包房外面走,边走边开腔:“主动留下五个人认罪,小高带着剩下的兄弟坐回崇市,如果碰上临检或者设卡,该怎么配合怎么配合,手里的破玩意儿都扔他们门口吧。”
走出ktv,王者的门徒们将手里的“枪”就地仍在地上,然后有条不紊上车,“枪”砸地上没有任何铁质的声音,反而有点像塑料,这也是我刚才抢过来枪却没有嘣李倬禹的原因,我发现那帮黑西装手里的家伙式全都是假的,说白了就是造型逼真的玩具。
高苍宇担忧的问:“花爷,那您呢?”
陈花椒很是无所谓笑道:“我从这儿自首啊,闹出来这么大乱子,没有交代,不是我给三哥找别扭嘛,另外不要告诉远哥和其他人山城的事情,这是我的家事,犯不上替王者树敌。”
高苍宇犹豫一下,点点脑袋,朝我笑了笑,转身往一辆奥迪车方向跑去。
我犯愁的开口:“花哥,您留下来的话..”
陈花椒回头,满脸笑意的望向我:“可以把花字去掉,喊我一声哥吗?”
瞅着他好似“同志”一般的暧昧笑容,我后脊梁上的汗毛一下子蹿了起来,抽抽鼻子,低头喊了一声“哥!”
“照顾好你爸,他岁数大了,别总惹他生气,我这边如果处理快的话,会去探望他的。”陈花椒抬手拍了拍我肩膀。
这时候,十多辆警车响着尖锐的警报声疾驰而来,陈花椒抬起胳膊看了眼腕表,自言自语的喃喃:“应该快到了吧。”
说话的功夫,一大群全副武装的警察冲下车,持枪将我们包围。
“整场事件全是我安排和操作的,跟这个人没有任何关系..”陈花椒推了我一把,高高举起双手,那群警察谨慎的开始缩小包围圈。
“嗡!”
一辆草绿色的“东风猛士”横冲直撞的开过来,车子还没停稳,两个如剑一般笔直,身穿军装的青年急忙跑下车,其中一个提高嗓门喊:“我是13军第九炮兵团参谋部的,奉命将此人待回去。”
“好险好险..”陈花椒劫后余生一般大喘几口气,侧头看向我努嘴:“走吧,晚点我找你...”
783 弹尽粮绝
两个穿军装的青年一左一右架起陈花椒的胳膊,表情冷漠的要往旁边停着的“东风猛士”车上走,刚拽开车门,一个没有穿制服,体态微胖的中年男子猛然从警车里蹿出来,皱着眉头摆手呵斥:“你们是干什么的?给我拦下来他们!”
那群警察马上又一蜂窝似的将他们仨人包围起来。
站姿宛若长矛一般笔挺的青年军人皱了皱眉头轻喝:“我刚才表达的不够清晰吗?”
那中年胖子皱了皱眉头出声:“怎么证明你的身份?”
青年军人掏出一个暗红色的小本直接拍在那中年的胸口上,斩钉截铁的出声:“这是我的军官证,你可以查证真假,我们现在着急回去复命,明天我会找你索要,如果你有其他疑问,可以直接联系我们参谋部。”
说完以后,两个青年军官直接搀起陈花椒撞开对方翻身上了越野车里,根本没有跟中年胖子任何再哔哔的机会,随即汽车利索的掉头,奔着街口驶远,只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警察。
我杵在旁边小声呢喃:“真特么硬。”
看陈花椒他们走远,那中年胖子又将目光对准我,眼神阴沉的出声:“你叫王朗是吧?”
我龇牙一笑,很坦然的站在原地反问:“昂,需要给你看看身份证不?”
整场事件我根本没有掺和,无非是砸了曹木生一酒瓶,如果非要追究责任的话,曹木生事儿更大,他企图持械伤我,我顶塌天算个防卫过当。
中年胖子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我几眼冷笑:“不用张狂,总有人治你,山城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识相点的话马上滚蛋,不然..”
这时候,一辆黑色的三菱越野速度很快的停到路边,紧跟着廖国明和孟胜乐、钱龙一块蹦下车,疾步跑了过来,廖国明满脸挂笑的出声:“周叔叔您好,什么事情烦劳您莅临现场?”
中年胖子回头看了眼一眼,瞟清廖国明后,一张狗脸马上晴转多云,乐呵呵的问:“哦,是小明啊,你怎么跑过来了?”
廖国明动作亲昵的一把搂住我肩膀,朝对方介绍:“听说我发小在这边遇上麻烦事了,我这不赶紧过来看看嘛,周叔叔难道也认识我发小吗?”
“不认识。”中年胖子抿了抿嘴角,摇头拒绝。
说话的空当,ktv里稀稀拉拉的走出来一大群人,正是辉煌公司那帮篮子,面庞黑的像锅底似的李倬禹被簇拥在正当中,陆国康、曹木生已经浑身挂彩的陈易围绕四周,包括廖国明的那个大哥廖国辉也在其中,再往后就是一大群小马仔。
见到那群人,姓周的胖子挪着太监似的小步伐跑了过去,不知道询问了李倬禹几句什么,就听见李倬禹声音很响的低吼:“我不报警,我们也被任何人伤害,ktv发生什么事情,我完全不知情。”
廖国明望了眼廖国辉,表情很是不自然的摆摆手示意:“咱们走吧。”
廖国明不招惹对方,可他大哥似乎还想找点事儿干,从人堆里走出来,横着眉头冷笑:“小弟,你过来一下,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有事就这么说吧。”廖国明眉头紧锁,双手插在兜里。
廖国辉斜嘴冷笑:“怎么?认识了几个地痞流氓就感觉自己的翅膀硬了啊?是不是忘记廖家祖训第一条就是,长幼有序是吗?过来!”
廖国明不方便吱声,但我肯定不能让自己朋友吃瘪,吐了口唾沫狞笑:“你摆你马勒戈壁的优越,刚才在屋里,第一个跪下的是你不?让地痞流氓给你唬成那副?叛??褂辛澈俺び子行颍坑猩吨甘灸愀?疫搿!?/p>
廖国辉毒蛇一般的眼眸瞬间眯起,抽了抽鼻子冷声道:“王朗,你别太嚣张,那帮人不会总在山城逗留,你早晚有落单的时候,想想到那时候,你会是个什么下场。”
我再次朝着他吐了口唾沫,掐腰臭骂:“你快去你麻痹的吧,说的好像我不狂你就能跟我手挽手的当对好基友似的,反正我怎么也得被你们收拾,狂不狂有差别吗?”
陈花椒的到来,彻底将我心底那点小兽性给激发起来,同样都是人,他可以连夜奔袭几千里,嚣张的揪住李倬禹的脖领让他跪下,可以指着陈易的鼻子狞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为啥不行?
看廖国辉被我气得浑身直打哆嗦,廖国明很狡猾的靠了靠我肩膀低声道:“朗朗,这事儿你别掺和。”
说罢话,他走到廖国辉面前,拱了拱腰身执小辈儿礼。
钱龙拽住我胳膊出声:“走吧,咱上车里坐会儿去。”
坐进廖国明的车内,我马上火急火燎的问:“**放出来没有?”
孟胜乐吐了口浊气说:“哪有那么快啊,半个小时前确实有俩人跑到缉毒大队去自首,可警方得立案侦查,刚才国明带着我们去跟他一个叔叔还是伯伯见了一面,对方很直接的告诉我们,即便这件事情洗干净了,波姐肯定也得劳教一段时间。”
我揪着眉头发问:“因为啥?”
孟胜乐掰着手指头跟我解释:“大哥,数罪并罚你懂不?警方从咱们场子里,除了搜出来药,还找到一些片砍和几杆土枪,也就是国明帮忙支的关系硬,波姐才从组织黑涩会改判成私藏枪支。”
我烦躁的搓了搓脸颊问:“意思是必须得判?”
钱龙点点头说:“嗯,而且咱们还得找关系,最快的速度判决,迟则生变,鬼知道辉煌那帮篮子会不会又整脏招整咱。”
我恨恨的攥着拳头咒骂:“草特么得,今天实在是机会不合适,不然我直接给李倬禹那个狗渣给嘣了!”
车底下,廖国明和廖国辉哥俩好像发生了巨大的争执,廖国辉满脸涨红,手舞足蹈的指着我们的方向朝廖国明咆哮训斥,而廖国明则真像个弟弟似的,耷拉着脑袋一语不发。
长叹短嘘一会儿后,我点燃一支烟问:“疯子咋样了?”
钱龙郁闷的说:“已经离开山城了,黑哥帮忙找的关系送他去云南,姜林已经带人到边界线附近等他了。”
这场没有硝烟的仗打下来,我们损兵折将,辉煌公司那边除了折了个无关紧要的郭长喜以外,也就李倬禹丢了人,无论如何对比,都是我们吃了大亏。
越发我越压抑,狠狠的嘬了口烟嘴问:“咱们卡上还剩下多少钱?”
钱龙想了想后说:“不到三百个,可能连二百个都没有了。”
“就剩这点了?”我愕然的长大嘴巴。
“光是保波姐就甩出去将近一千个。”钱龙嘴角抽搐两下苦笑:“再加上乱七八糟的关系铺垫,一些必须的开销,最重要的是咱们夜总会现在被查封了,一点收入都没有,之前你还让我转告李云杰和那群带小姐的,场子封多久,咱们给他们开多久的工资,反正现在真有点弹尽粮绝的意思了。”
我使劲拍了拍大腿,惆怅的干笑:“妈妈得,一朝回到解放前,没钱是真打不起仗。”
说罢话,我们哥仨同时陷入了沉默,卢**此时身陷囹圄,李俊峰远走他乡,我们钱财耗尽,对于未来的路,我属实有点看不清楚方向。
沉寂几分钟后,钱龙斜叼着烟嘴出声:“小明从家里的地位有点低昂,”
车外,廖国明被自己那个大哥指着鼻子,唾沫横飞的臭骂,瞅着真跟个犯了错的小孩儿似的。
我转动两下眼皮,朝着哥俩道:“下车,揍他!反正已经破罐子破摔了,那就比比谁摔的响声更大吧...”
784 大旗升起
名场利场俱是戏场,做不了泼天富贵,那就只能拿命搏求。
我现在已经彻底傍上了廖国明,说句不中听的,哪怕我给他大哥下跪,估计也不能变成他们的同类,既然是那样,我为啥不从我的角度帮着廖国明身板变硬,他越好,我将来才能越好。
我不相信有那个七尺男儿心甘情愿的被一个自己烦到骨子里的同龄人训斥,廖国明之所以委曲求全,估计十有**是被迫于他们所谓的“家训”。
瞟了眼车窗外,我第一个拽开车门蹦了下去,低吼:“揍他!”
钱龙长的小,但速度最快,几个小碎步蹿过去,抬腿就是一脚蹬在廖国辉的腰上,后者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踹了个底朝天,接着钱龙骑马似的坐在廖国辉的肚子上,抬手“啪啪”就是几个大嘴巴子低吼:“草泥马得,你刚才为啥朝我脸上吹气!”
孟胜乐也蹦起来,照着廖国辉的大脸狠跺几脚低吼:“马勒戈壁,我手上戒指丢了,绝逼是他偷的。”
廖国明楞了几秒钟后,抻手拉拽哥俩劝阻:“皇上、乐子,你们干嘛,别特么乱来..”
我半真半假的扒拉开廖国明,抻腿往廖国辉的身上连踹几脚嚎叫:“小明这事儿你别管,刚才从ktv里面,我就想揍这个篮子很久了,总拿鼻孔瞪我。”
眼瞅我们这边莫名其妙的打了起来,正跟李倬禹说话的那个胖子马上摆摆手,六七个警察跑了过来,将我们几个给强制拽开。
廖国辉满脸是血的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脸一手指向我低吼:“我报警,他们无端袭击我..”
钱龙被一个警察从后面抱着,窜天猴似的连蹦带骂:“去尼玛得,为啥无缘无故干你,心里没点逼数吗?你老给我对方发短信干啥?有能耐你把手机掏出来,让警察同志看看。”
廖国辉被两个警察搀起来,棱着眼珠子辩解:“你放屁,我都不认识你媳妇是谁!”
这时候,刚才呵斥我的那个中年胖子走了过来,皱着眉头低喝:“小辉、小明,你们哥俩差不多吧,兄弟内斗我管不着,但不要影响社会治安,我跟你们二叔认识不是一年两年了,不要让我为难懂吗?”
廖国辉吐了口带血的唾沫,不满的叫嚷:“周叔,您的意思是我就白挨这顿打了?”
中年胖子翻了翻白眼反问:“我可以马上带走他们三个,但你有把握让你弟弟不要找人给我递话吗?小辉啊,你是你们廖家的嫡系,将来主持大局的种子,眼光要放的远一点。”
熊完廖国辉,姓周的胖子又回头看向老实人似的廖国明道:“小明你也一样,还是我刚才那句话,两兄弟即便有再大的矛盾,肯定也血浓于水,不要因为几个外人破坏你们之间的情谊。”
相比起疯狗似的廖国辉,廖国明明显要技高一筹,态度很谦卑的点点脑袋道歉:“给您添麻烦了周叔叔,我们马上就走。”
几分钟后,我们一行四个人驱车离去,临走时候,我看到李倬禹一眼不眨的盯着我打量,那副眼神就恨不得是要将我给生吞活剥掉。
廖国明边开车边透过后视镜打量我撇嘴:“王朗,你是真不讲究,让我帮你约辉煌的人,电话里说的好好的,要和解要赔罪,结果你却让李俊峰把郭长喜给烧了,老郭这辈子算是彻底废了,我听朋友说,连最基本的雄性象征都给烧成渣了。”
我讪笑着找借口:“我也没想到疯子会那么激进,当时我们确实是..”
廖国明鼓着腮帮子吹气道:“行了,车里没有监听器,我也没打算怪罪你,其实我也早看那个郭长喜不顺眼了,只是你们现在这么干,名气确实出了,但麻烦肯定也不会少,不知道多少本地势力盯上你们了。”
我嗤之以鼻的笑了笑说:“盯我们有个鸡儿用,哥几个现在一穷二白,难道还要给我们劫色啊?”
“缺钱啊?”廖国明好笑的眨巴两下眼睛。
我伸了个懒腰道:“哥,你满世界打听打听,这年头有不缺钱的吗?咋地,听架势你是打算给我拨笔款呗?”
廖国明歪脖反问:“钱,我确实有一点,可为什么要拨你?”
我插诨打科的逗闷子:“咱不是朋友嘛,朋友之间互相帮助多正常。”
“别逗我笑行不?你翻翻我电话簿,不下三四千人,我差朋友吗?”廖国明打了几下方向盘,将车子停在一间没有招牌的小烧烤店门口,冲我们摆摆手道:“先一块吃口饭吧,我晚点得回去领罚,你们给我大哥打那副惨样,今晚上我估计至少得跪半个小时。”
钱龙笑嘻嘻的搡了廖国明一下道:“我咋觉得你嘴角好像挂着笑呢?”
廖国明扬起好看的剑眉,龇牙道:“别瞎说,我们可是血浓于水的兄弟,走吧走吧,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最大,为了给你们办卢**的事儿,我从昨晚上到现在一口饭没吃呢。”
我斜楞眼睛打趣:“辛苦了呗,我明哥。”
钱龙和孟胜乐对视一眼,接着钱龙很懂事的摆手拒绝:“你俩吃吧,我和乐子得抓紧时间回公寓一趟,朗朗爽约了黑哥和兵哥,他俩这会儿正发火呢,我们赶紧回去跟两位爷唠唠家常。”
廖国明既然把我喊到这样的小店,就说明他肯定是打算跟我说点知心话,而知心话这玩意儿说白了并不适合让太多人掺和,所以哥们很知趣的选择离开。
廖国明将车钥匙抛给钱龙,哥们似的开玩笑:“开我车回去吧,回头记得把油箱加满。”
“万恶的资本家。”哥俩油腔滑调的絮叨两句后,迅速驱车离去。
等他们走远,廖国明招呼我从门外的一张空桌上坐下,然后朝着屋里喊:“刘叔,一切照旧。”
“好嘞!”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几分钟后,一打啤酒摆在桌上,我和廖国明像是第一次见面似的彼此对视。
我替他倒上一杯酒后打趣:“啥意思亲,你不会告诉我,你取向有问题吧?”
廖国明端起酒杯,表情严肃的说:“一千个,是我现在能拿出来的极限,你给我一个投资你的理由。”
我楞了一下,抓起一根羊肉串嘬了两口,吧唧吧唧的咀嚼出声道:“我年轻。”
廖国明翻了翻白眼嘟囔:“这特么算啥理由,论岁数我可能比你还小呢。”
我脑子里迅速转动几圈后,一板一眼的说:“我今年不到二十,我敢跟山城最负盛名的辉煌掰手腕子,虽然是完败,但他们至少没把我一口吞下去,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些别的原因,可整体来说,我算不算潜力股?”
廖国明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幻,只是低头盯着脸前的杯中酒发呆。
我舔了舔嘴皮道:“李倬禹至少打我五岁,五年之后你说我能不能踩踏他的脸?跟他一起的陆国康、曹木生、陈易,每一个都在我手里吃过瘪,这算不算优势?”
廖国明的眉头挑动两下,仍旧低着脑袋问:“如果给你一千个,你打算干什么买卖?”
“旅游。”我毫不犹豫的回答,老早以前我就有这想法,只是苦于没有背景,现在既然拽上廖国明这杆大旗,那这个计划肯定势在必行。
廖国明吸吸鼻子问:“一千个干旅游公司?你准备弄多小的盘子?”
“饭得一口一口吃。”我甩了甩手腕子微笑。
人生如棋,我愿为卒,行动虽慢,可谁曾见我后退一步。
这天晚上,我和廖国明,一个穷的别无选择,一个富的一无是处,八竿子可能都打不到一起的异类唠了足足能有半宿,也就是从这天晚上开始,山城属于“头狼”的大旗终于颤颤巍巍的升起...
785 出了点事情
人的生命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过程,可悲的是它不能重来,无论你是皇权贵族,亦或者贩夫走卒,消逝的时间就是永远消逝,多少钱都买不回来,但可喜的是它毋需重来,因为不管是成功或者失败,都将成为我们人生当中的一抹重要印记。
这天晚上,我和廖国明唠了很多,也算正式确立下来我们未来的合作。
分开的时候,廖国明搂住我肩膀道:“王朗,你能告诉我,你跟我二叔究竟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他看到你的烟和打火机就让我一定要跟你处好关系?”
我诚心实意的解释:“说实话昂,我是真不清楚,烟和打火机全是我师父给的,我那师父极其的不着调,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具体身份。”
对于林昆,我除了惧怕,就是一脑子问号。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干啥的,也不了解他拥有一份怎样的过往,这次我濒临绝境,也曾想过要给他打电话求助,可潜意识里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可能从我本心里讲,我不愿意欠他太多吧。
把廖国明送上出租车以后,我点燃一支烟,自顾自的闷头往回走,脑子里杂乱的盘算着,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看了眼号码,我犹豫一下接下:“什么事儿?”
“哥,家里现在是不是碰上难处了?”王嘉顺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过来:“我今天听人说..”
我直接打断:“已经解决了,你该干啥干啥,不需要操心这边的问题,需要你的时候,我会主动联系你,我不给你打电话,就说明我还有能力解决,懂没?”
“我请求出战!”王嘉顺犹豫一下后呢喃。
我皱眉训斥:“好啊,你这会儿揣两把枪给我把李倬禹、陆国康,还有辉煌公司那帮人全给我嘣了,草泥爹得,老子费尽心思让你消失众人眼前,就是为了让你再回来当个职业杀吗?”
王嘉顺磕巴的解释:“不是大哥,我是真的..”
我喘着粗气说教:“如果你真的拿我当大哥,就特么给我吞下渝中区,你走的时候,我给你拿了八百万,归来时,我希望能是八千万,八个亿,懂吗?”
“我懂。”王嘉顺声音干哑回应。
我语气缓和一下后说:“挂了吧,冯杰和袁彬也就是这几天出狱,你安排安排,我没别的要求,就希望你们保全自己的同时,给我低调发展。”
放下手机,我苦笑着继续往前迈步。
短短的一年时间,我可能经历了很多人半辈子都没有的过程,短暂的辉煌过,被人揍得猪头狗脸过,也曾腰缠万贯过,更多时候还像是个廉价的乞讨者。
路过一家小澡堂的时候,我迟疑片刻后,拔腿走了进去。
真的太累了,我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舒舒坦坦的睡上一觉,没有所谓的江湖是非,没有作呕的尔虞我诈,一切烦恼都交给明天吧。
坐在澡堂子里,我简单瞄了眼手机,给江静雅发了条报平安的短讯后,就用热毛巾直接蒙住了脸颊,脑海中突兀出现那天晚上赵成虎空降崇市时候,曾给我说过的一系列话。
迷瞪了大概能有十多分钟,我放在池子旁边的手机“叮铃铃”响了。
瞅了眼竟是姜林的号码,我马上接了起来。
姜林嬉皮笑脸的的声音立时传了过来:“忙啥呢我朗总?”
我笑嘻嘻的调侃:“跟一群美女共同沐浴呢,你接到疯子了啊?”
他没正经的说:“早着呢,他得到后半夜,我寻思你心里肯定有点小郁闷,所以打算给你整两句心灵鸡汤净化一下你的心灵。”
我很是无所谓的说:“我能郁闷啥,辉煌公司搁山城的最高领导,今天给我原地磕了仨响头,该郁闷的是他,对啦,星辰干啥呢?这段时间我跟他聊微信,他都不回我。”
“他接了个活,去泰国了,估计得一个月以后才能回来。”姜林沉声道:“先不聊他,我问你哈,你兜里现在是不是空了?跟你林哥说句准话。”
我马上跟踩着尾巴似的辩解:“空毛线,我啥身价你还不清楚嘛,钱的事儿不用担忧,下个月我照例让人给你们打过去二百个,该怎么花怎么花,我有的是招。”
姜林和星辰在缅甸那边弄了一片茶田和一家小型的烟厂,目前收入入不敷出,所以我几乎每个月都会让卢**给你们打钱,一来是为了养着他们,再有就是希望他们能从那边为我们打造一个最后的栖息地,假设有一天我们都混不下去了,也不至于露宿街头。
姜林语调顿时变得严肃:“咱别装篮子行不行?我既然给你打这通电话,就说明我肯定是提前了解过的,我和星辰商量过了,下月开始你就不要往这边拨款了。”
我马上焦躁的喊叫:“我跟你说没问题就是没问题,你咋还特么不信邪呢。”
姜林耐着性子道:“别跟我嚷嚷,听我把话说完,我和星辰聊过了,边境线地区想干正规买卖确实没啥大前途,这块除了贩药以外,也就是走货,走货的意思类似咱们古代说的押镖,负责把一些国内外的大拿运送一些贵重物品,可以是货,也可以是人,酬金很高,而且还能发展很多关系,等疯子过来,我们仨就准备开整。”
我不假思索的拒绝:“风险和收入成正比,这钱如果真那么好赚,肯定也轮不上你们,林哥,我现在真不用你们帮我赚钱,就老老实实的守住现有的茶田和烟厂,我就比啥都放心,知道吗?”
姜林语重心长的说:“朗朗啊,我这边养了将近三十号人,这些人每天都得吃喝拉撒,这笔钱不能总靠你救济,再有就是我确实也想发展一下势力,三十多个人整天行走在枪林弹雨里,危险归危险,但肯定炼人,但凡能活下来的都是精英,你老早以前不就是想着弄安保公司嘛,就当是我提前成立一个海外分公司,行吗?”
我干咳两声说:“哥,这事儿咱们再商量..”
姜林的语调里带着浓浓的恳求:“别让我们觉得自己都是废人,国内你的问题,我们暂时没法插手,帮你解决不了问题不说,还在不停的给你制造困难,我们这帮人活的还有个啥滋味,弟弟啊,我是在帮你,同样也在帮己。”
我蠕动两下嘴唇,不知道应该如何拒绝他。
姜林接着笃定出声:“给我半年时间,我给你带出一支虎狼之师,到时候,什么**辉煌、辉红的,直接一蹶子撂倒,相信我..”
我想了想后问:“那我需要干什么?我们这帮人怎么配合?”
看我同意了,姜林乐呵呵的说:“帮我们注册一家正规的安保公司,国内那群大拿们更信手续齐全的正规单位。”
他正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手机同时又打进来一个号码,看了眼是廖国明的号,我马上接了起来:“什么事情国明?”
廖国明沉声道:“马上来趟山城缉毒大队,**出了点事儿..”
786 人去哪了?
听到廖国明的话,我的心头瞬间萦绕过一抹不好的预感。
半个多小时后,山城缉毒大队门口,我急急忙忙的从出租车里奔下来,廖国明还有两个穿制服的青年站在大门口处说话,时不时有闪着红蓝警灯的警车进进出出。
即便此时已经将近午夜时分,可缉毒大队好像仍旧忙碌。
“王朗。”见我慌乱的跑过来,廖国明摆了摆手,同时指了指旁边两个穿制服的警察介绍:“这是任哥和刘哥,缉毒大队的骨干。”
我点点脑袋,简单跟二人打了声招呼后,迫不及待的询问:“**怎么样了?”
廖国明迟疑一下没有马上回应,反倒是站在他旁边被称作任哥的青年回应:“王朗兄弟,你先别着急,是这样的”
对方简单跟我介绍了一下事情经过,原来今天下午卢**在接受审讯的时候,突然间上吐下泻,之后莫名其妙的晕倒,缉毒大队怕他会出什么事情,马上送去了医院。
到医院以后,卢**花言巧语骗的护士的信任,之后用护士的手机不知道跟什么人取得了联系,大概两三个小时后他被人接走了。
我棱着眼珠子低吼:“接走了?谁接的?”
廖国明摇摇脑袋低声道:“不知道,放人的命令是市局一把手直接传达给缉毒大队队长的。”
我当即破口大骂:“扯**淡呢,人在缉毒大队羁押,现在莫名其妙的失踪,完事你们给我编了这么一套故事糊弄小孩儿?草特么的,是不是缉毒队的给我兄弟弄没了?”
廖国明拍了拍我肩膀安抚:“王朗,你冷静冷静,任哥和刘哥全是我二叔的好朋友,关系很不一般的那种,他俩能忽悠你吗?卢**确实是被人接走了,至于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市局缄口不提,你懂什么意思吗?”
我一胳膊甩开廖国明,红着眼珠子厉喝:“不是,你们合伙从这儿给我演电视剧呢?这是什么地方?缉毒大队,山城代表权利和威严的地方,谁有本事一句话给他弄走?再说了,他走了,为啥不跟我联系?”
一点不夸张,我这会儿真的快要疯了,从我离开临县,去到崇市,卢**就一路伴随,虽然我和他认识的时间不比钱龙,但感情绝对一点不掺水分,我俩之间的情分就比亲生兄弟差点血缘关系,现在听到他无缘无故的被人接出医院,然后信讯全无,我能不慌乱吗?
叫任哥的青年警察压低声音道:“王朗兄弟,你别冲动,当时我也在医院,亲眼看到两个人拿着我们局长亲笔签的条将他带走的,我可以拿人格跟你保证。”
我目眦欲裂的咆哮:“人格值他妈几个钱?我兄弟被抓到你们缉毒大队,半个江北区的混子都知道,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还让我别冲动,操,有这么办事的不?你们队长在吗?我要问问他。”
说罢话,我抬腿就往缉毒大队院里走,廖国明从后面一把搂住我,喘着粗气嚎叫:“你能不能先平心静气,信不过他们,你还信不过我吗?”
我暴躁的挣动身体,声音干哑的喊叫:“你撒开手,我现在就想知道我兄弟去哪了。”
廖国明费力的抱着我,回头朝着那两个青年警察招呼:“任哥、刘哥,先帮我控制住他。”
仨人连拽带拖将我按进边上停着的一辆“奔驰”车里,任哥还拿手铐将我的手腕和车窗上面的扶手栓在一起,我疯了一般的挣扎骂叫,拿脑袋撞击车窗玻璃。
廖国明跟两个警察打了一声招呼后,迅速发动着车子,载着我往街头驶去。
我瞪着眼珠子嚎叫:“廖国明,你他妈啥意思?松开我。”
廖国明回头看了我一眼,表情严肃的呵斥:“你先冷静冷静吧,跑进缉毒大队里发疯,自己想想是什么后果吗?你现在已经快成了山城各大警局里的眼中钉,别特么再上纲上线了行不?”
我此时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口不择言的咆哮:“去尼玛的上纲上线,缉毒大队多个**,我告诉你,如果我兄弟出事了,老子保证全山城都不得安生。”
廖国明没有再理我,加大脚下的油门。
“廖国明,你马蛋!晚上还跟老子说的好好的,咱们共同进退,现在坑我是吧,你松开我,行吗?”我喊叫连连的晃动着手臂,挣的手铐“哗啦哗啦”的响,廖国明仍旧没理我,闷头拨动着方向盘。
几分钟后,我的暴躁感慢慢降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慌和内疚,眼中噙泪的朝着哀求:“国明,你松开我行不?我求求你了,**是我兄弟啊,我亲兄弟,他现在被人带走了,谁他妈都不知道带走他的人是谁,如果是辉煌的人呢,如果是什么仇家呢,我只想知道他到底去哪了,我求求你了,松开我,让我去问清楚,我给你磕头行吗?”
说着话,我弓下身子,竭力蜷缩自己的膝盖。
“王朗,你别这样行不?”廖国明“吱”的踩了一脚刹车,满目揪心的望着我呢喃:“相信我,我肯定会帮你打听出来具体信息,你弄的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这事儿了。”
“松开我吧,求求你了。。”我脑袋重重撞击车窗玻璃,完全泣不成声。
廖国明叹口气,没有再吱声,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又哭又喊的发疯。
足足过去十多分钟后,我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去,不过嗓子已经喊哑了。
廖国明这才舒口气,咬着嘴皮出声:“能保证不乱来吗?”
“嗯。”我木偶似的,呆滞的点头。
廖国明点燃一支烟,塞到我嘴里安慰:“肯定不是辉煌的人,他们没那么大本事,让山城警局一把手亲手开条,这点我可以跟你保证,你等天亮了,我再想办法帮你打听清楚。”
我抽搐两下鼻子,任由眼泪糊满面颊,特别用力的吮吸烟嘴,好像这样才能让我稍稍有点安全感。
“唉。。”廖国明叹口气,翻身下车,从兜里掏出手铐钥匙,替我解开,同时用自己身子挡在车门外,生怕我会跑走一般。
我甩了甩有些麻木的手腕,朝他挤出一个艰难的笑容道:“放心吧,我现在冷静了。”
廖国明蹲在车门旁边,低声道:“知道你心里坎坷,也明白你们之间的感情,但这事儿并不是你大喊大叫就能解决的,任哥告诉我,带走卢**的人很像是当兵的,虽然没穿军装,但是站姿和走路都极其标准,最重要的他们对卢**的态度很好,说不准是**家里支的什么关系呢。”
“不可能。”我一口否决,我和卢**是在老家的汽修厂认识的,虽然他从未跟我提过自己家里的事儿,可拿脚趾头想也知道,能让山城一把手亲笔开条的背景,怎么可能跑到个鸟不拉屎的小修理厂去挣一月一千五百块钱的工资。
廖国明拍拍我肩膀说:“当务之急是你不能慌,你都急的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底下跟着你的兄弟该咋办,这消息咱们暂时先封闭,省的谁一急眼闹出来什么不可调和的乱子。”
“嗯。”我点点沉重的脑袋,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淌落下来,越想越内疚,越想越憋屈,原本辉煌公司那帮狗坷垃是奔着整我去的,卢**是替我扛的罪,在一块这么久了,我这个傻兄弟从来没有跟我抱怨过任何,经济不宽裕的时候,他一毛钱工资不拿,还总是往出倒贴,我遇上坎坷了,他总是第一个往出站。
廖国明挤到旁边,搂住我肩膀道:“行了,别哭了,大老爷们的不至于哈,现在谁也不知道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双手捂着脸,嚎出声响:“我就是觉得对不起我兄弟,特别特别对不起。。”
与此同时,我兜里的手机响了,但我没有任何心情接听,仍旧稀里哗啦的哭个不停,廖国明拍拍我后背劝阻:“好了好了,先接电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