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1 让他们骚动起来
将钱统统塞进化肥袋里以后,我们又把那一小包一小包的“货”往行李箱里码,翻到最底层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一个黑漆漆的铁管,直接揪了出来,结果是特么一把折叠微冲,跟“吃鸡”里的p9挺像的,不过还要更短一些,箱子最底部的夹层是几盒子弹,难怪我之前提这个箱子的时候感觉那么沉,敢情箱里不光有“货”还特么有军火
手握着沉甸甸的折叠微冲,我再一次吞了口唾沫。
苏伟康靠了靠我胳膊道:“朗舅,这鸟喷有点小哈,还赶不上五连发和猎枪瞅着吓人。”
孟胜乐无奈的拍了拍额头,双手抱拳哀求:“爹,别说话了行不?我求求你了,这特么是微冲,乌a微,微笑的微。”
苏伟康大大咧咧的吧唧嘴:“微冲就微冲呗,你喊个什么劲儿。”
我鼓着腮帮子吹气:“这一箱子玩意儿,真特么烫手啊。”
如果只是这一箱子货,我想想办法送回陆国康手边,估计就能息事宁人,可现在我们把箱子毁了,加上我挺要这杆枪的,这问题就变得难办了。
这时候,卧室门从里面别拽开,秀秀露出一条缝子朝我低喃:“朗朗,三眼喊你。”
我点点脑袋,回头朝着孟胜乐和苏伟康交代:“先吧东西收起来放厨房,不对,放卫生间去,打开另外一个箱子看看,如果是钱的话,也装化肥袋里。”
几秒钟后,我走进卧室,三眼已经倚在床头半坐起来。
我心里藏不住事儿的直接开口:“眼哥,箱子里是..”
“我..我都听见了。”三眼虚弱的摆摆手道:“你现在有点慌?”
“肯定慌啊。”我脱口而出:“几公斤就够判死刑了,别说外面那么多..”
秀秀可能感觉自己呆的怪不合适的,干咳两声说:“咳咳,你们聊,我出去再烧点水。”
等秀秀出门后,三眼长吐一口浊气道:“事情既然已经办了,后悔后怕都没用,箱子的东西你嫌棘手,咱们就先不着急处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咱们稳住,全世界都在找咱们,该急眼的是他们。”
我点点头说:“知道,我待会交代两个兄弟最近两天别出去瞎嘚瑟。”
“其实..现在崇市还是不够乱,我觉得..”三眼犹豫一下后,接着摆摆手道:“算了,太担风险,我要是身体没事我干没问题,你们几个太冒失。”
我马上明白过来三眼的意思,轻声问:“哥,你的意思是可以再祸祸他们一下是么?”
三眼抿嘴摆手道:“别乱整了,出事儿你们不好脱身。”
“行,我知道了。”我眨巴两下眼珠子,朝三眼笑了笑说:“那你再躺会儿,我交代一下这俩傻犊子。”
三眼叹口气苦笑:“真是特么伤势猛如虎,健康的时候是一点感觉不出来躺床上的憋屈,我现在连翻身都得人帮忙,朗朗,待会你帮我..帮我给你秀秀姐说声抱歉哈。”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三眼的脸颊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红了。
我以为他是指这次的事情麻烦秀秀了,也没多想,直接转身走出卧室。
出屋以后,孟胜乐正和苏伟康在小声嘀咕着什么,我没搭理他俩,来到厨房,轻轻推了下正盯盯望着抽油烟机发呆的秀秀轻声道:“姐..”
“啊?”秀秀仿若吓了一跳似的,有些慌张的问我:“怎么了?”
我揉揉脸蛋微笑说:“姐,你别乱琢磨,你是我姐,几次我碰上大难处,你都无怨无悔的帮忙,我看你真跟看亲人一样。”
秀秀撩动额前的碎发,挤出个极不自然的笑容:“没有,我就是觉得你们的事情我还是知道越少越好。”
猛然间我看到她的手腕子上不知道啥时候多出来两排牙印,顿时皱眉问:“你这是咋来的?”
秀秀的俏脸刹那间臊红一片,轻轻指了指自己胸口的方向嘀喃:“好说呢,早上医生给三眼注射麻醉剂,他疼的厉害咬了我一口,不光咬我,还给我这儿都捏肿了。”
“搜嘎。”我顿时间咧嘴笑了,难怪刚才三眼一脸不好意思的让我提他赔不是,敢情俩人之间还发生了这么一段小故事。
秀秀捅咕我胳膊一下,画蛇添足的解释:“别瞎想哈,他当时都疼晕了,肯定没什么意思,抓着啥捏啥,对了你们饿不饿,马上该吃中午饭了,要不我下去买点菜吧?”
“略懂略懂。”我小计啄米似的点点脑袋,回头看了眼卧室方向道:“姐,待会你照顾一下三眼哥,我带着他俩出去办点事儿,快的话一个小时就回来,慢的话到晚上,如果今晚上我没回来,你就赶紧带上三眼哥换地方。”
秀秀的声音顿时提高:“他不说不让你乱跑吗?”
我赶忙比划了个“嘘”的手势,捏着声音说:“我是我们这伙的头,大家全是跟我吃饭的,我总不能遇上啥事都往后缩缩吧,你放心,我有分寸,总之你替我照顾好三眼就可以了。”
“你..”秀秀揪着柳叶眉,很是不放心的张开嘴巴。
“好姐姐、亲姐姐。”我双手合十恳求。
秀秀沉寂片刻后,点点脑袋道:“晚上十点前你不给我打电话,我就告诉三眼。”
“哦了,待会你伺候他喝水吃药哈。”我马上比划一个ok的手势,坏笑着努努嘴道:“他要是疼,你可以使自己的独门安慰法。”
“滚犊子,涮我是吧。”秀秀娇羞的推搡我一下。
跟她也算认识挺长时间了,从来都是她调戏我,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她露出那种羞涩的表情,不由眨巴眼睛挪揄的说:“说正经的哈姐,我突然觉得你俩挺般配的。”
“你再瞎说我,告诉三眼了。”秀秀本就粉霞扑面的小脸蛋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笑闹一会儿后,我管秀秀要了车钥匙,完事招呼上孟胜乐和苏伟康出门。
临走到门口,我想了想后说:“大外甥你揣上两袋苏打粉,乐子你把家伙式带上。”
苏伟康愣头楞脑的问:“咱干啥去啊?”
“祸祸陆国康和孙马克。”我龇牙一笑,伸了个懒腰道:“帮着王者的大哥们把崇市这锅粥彻底烧滚了。”
走出楼洞子,苏伟康开车,我和孟胜乐坐在后排,怕被人看到,我还特意戴上口罩和秀秀的墨镜。
苏伟康很是亢奋的问:“朗舅,咱们先去哪?”
我想了想后说:“上王者烧烤广场,看看那边的火燃起来没有。”
交代完以后,我掏出手机翻找通讯录,我记得过去叶乐天介绍过给我一个卖药的二道贩子,心里也琢磨好,这第一把火,我就孙马克的“长龙酒吧”先点燃。
半个多小时后,我们抵挡烧烤广场附近。
离着老远,我就看到烧烤广场的门前堵满了人和车,全是二十啷当岁的社会小青年,一个个手持镐把子、铁管,起码得有四五十口子。
烧烤广场的里面,同样也聚满人,不过要比门外的少的多,清一水黑色西装,板寸头、大皮鞋,猛地一瞅跟保镖公司的集体公差似的。
苏伟康猛地指向门口方向惊呼:“卧槽,我舅!”
我循着他的手指头望过去,见到钱龙赫然林立堵门那群年轻人的最前方,手里拎着个油壶式的玩意儿,正连蹦带跳的吼叫着什么,而他对面的人我也不陌生,正是王者现在的负责人高苍宇。
两人像是在骂架,脸上的表情全都显得很激动。
骂着骂着,钱龙猛地一脚踹在高苍宇的肚子上,随即胳膊一挥,身后的小混混呼喊着抡起手里的家伙式就往烧烤广场里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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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2 一把火
两帮人宛如两股涌动的激流一般碰撞在一起,喊打声、惨嚎声瞬间连成一片。
烧烤广场的门前,上演了一出活生生的港台黑帮电影的画面,没有什么所谓的武林高手,更没有以一敌百的凶人猛兽,完全就是拳拳到肉、棍棍砸骨的最原始对决,沉寂多年的崇市社会圈也在今天彻底重燃战火。
苏伟康棱着眼珠子虎逼嗖嗖的低吼:“草特么的,那个逼养的居然敢踹我舅,我必须给丫放了气!”
说着话,他就要开车门往下蹦,孟胜乐一把拽住他胳膊臭骂:“能不能消逼停的?你舅这么干肯定是在朗朗的计划范围里,瞎捣什么乱,操!”
苏伟康气呼呼的挣扎:“啥特么计划不计划的,我舅本来就长得瘦,根本不抗揍啊。”
孟胜乐押了口气,怒视他:“别让我跟你上火,听着没?现在全崇市的人都在找朗朗,你从车里蹦下去,信不信这两帮人全都得奔着咱们来?咋地,你就那么盼着你朗舅提前驾鹤西游啊。”
我眯眼分别扫视了一下他俩,二人也都觉察出我的恼火,马上闭嘴不再吱声。
我的原计划确实是让钱龙带人来烧烤广场闹,可之前我跟他交代的清清楚楚,只闹不动手,让高苍宇难堪就可以了,谁能想到这个犊子不光动手了,而且还是先动手的一方。
杂乱的人堆里,身材矮小的钱龙尤为显眼,左手拎着根铁管四六不分的胡乱挥舞,右手提着个油桶来回泼洒,钱龙身后还跟着五六个小伙,手里同样拎着油桶在泼洒,可能是他这边人多的缘故吧,混战开始还不到五分钟,我就已经看不到高苍宇手底下那帮穿黑西装的青年了。
我搓了搓额头回头朝孟胜乐说:“这把算是玩大了,乐子你赶紧给皇上发条短信,让他完事迅速撤出崇市。”
孟胜乐压低声音说:“他这会儿磕的那么生猛,肯定也看不到啊。”
我叹口气说:“发吧,等他干完肯定会看手机的。”
我让钱龙配合演戏,可王者的人不一定这么认为,烧烤广场被砸已经够让他们折面子的,如果未来的接班人高苍宇再让打出个好歹,那帮狠茬子指定得把火撒到钱龙身上。
我正低头交代孟胜乐的时候,苏伟康摇曳我胳膊两下,亢奋的喊叫:“卧槽,快看呐,着火了!第一把火是我舅放的,我亲眼瞅见的,真特么帅逼!”
我慌忙仰头望去,结果看到烧烤广场的上空黑烟盘旋,紧跟着广场角落里堆放桌椅的篷布被一股火舌吞没,并且熊熊烧起,火势并不算特别旺盛,但却格外的吓人,顷刻间广场里不少人往出跑,有钱龙带来的那群马仔,也有高苍宇手底下的小弟,还有不少套着厨师服、穿服务员衣裳的。
钱龙**着上半身,最后一波从烧烤广场里跑出来,站在门口扯着嗓门喊叫:“草泥马得,转告程志远,我兄弟杨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陆总绝逼砸烂金太阳的招牌!”
骂完以后,钱龙才牛逼带闪电的钻进一辆面包车里,**辆小车争先恐后的朝街口逃窜。
我仰头看着已经烧起来的烧烤广场,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的呢喃:“完..完了..”
放火已经是大罪,敢烧王者那帮大佬的地盘绝对是死罪。
孟胜乐和苏伟康同样抻直脖子观望,不同的是二人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兴奋。
“还瞅个**,赶紧打110灭火啊。”我推搡一下孟胜乐催促。
苏伟康挠了挠头憨笑:“朗舅,消防队电话不是120嘛。”
“再他妈废话,我一脚给你射下去。”我急躁的骂了一句,掏出手机,不安的翻动通讯录,第一想法是给程志远打过去,这事儿我主动承认,好过他从别人口中得知,即将按下他号码的时候,我又犹豫了。
烧烤广场虽说是王者的,可好像负责人一直都是程志远,刚才钱龙口吐狂言说要砸烂金太阳的招牌,同样也是在针对程志远,我要是直接告诉程志远的话,容易把他的火给撩起来。
“不能给程志远打电话。”我自言自语的呢喃半晌,继续翻动通讯录,猛不丁看到了陈花椒的手机号,他的号码是我和叶乐天上次来烧烤广场吃宵夜时候,他主动留给我的。
回想上次碰面,陈花椒对我的态度好像格外亲昵,那种亲切不像是装出来的,尽管我到现在都没弄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左思右想好一阵子后,我拍了拍自己腮帮子,颤抖的按下陈花椒的号码。
电话“嘟..嘟..”的响着,我的心脏也随着等待音一上一下的不安跃动,终于电话通了,也不知道陈花椒在干嘛,那边听起来很嘈杂,像是有很多人。
不等陈花椒开口,我磕磕巴巴的交代:“花哥,跟你汇报个不太吉祥的消息,我的计划可能有点偏差,你们烧烤广场被点了,是钱龙放的火,但他绝逼是为了配合演出,绝对不存在冒犯你们的想法。”
陈花椒的嗓门骤然提高:“啥?烧烤广场被人点了?谁点的?又是钱龙那伙小兔崽子,点就点吧,红红火火又一年...”
听到陈花椒的话,我彻底懵逼了,这大哥不会是假酒喝多了吧,我以为他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花哥,我是说你们王者的烧烤广场被钱龙点了,这事儿我愿意负全责,该赔多少钱赔多少钱,该怎么道歉怎么道歉,我..”
根本没等我说完,陈花椒那边敷衍似的“哦”了一声,就给挂断了电话。
我端着手机,迷茫的呢喃:“这特么啥..啥情况呀,哦是几个意思,我兄弟没救了吗?还有他那句又是钱龙是啥意思,除了在临县时候砸过他车一回,钱龙似乎跟他根本也没产生过交集啊。”
想到这儿,我心底不由一紧,再次给陈花椒拨了过去。
电话只是一个劲“嘟嘟”的响,可那头始终没人接听。
我手忙脚乱的蹭了蹭额头上的细汗,冲着孟胜乐催促:“完了完了,乐子你赶紧给皇上打电话,让他滚回山城。”
孟胜乐烦躁的撇嘴:“擦,你刚才不是让我打119嘛,现在又让给钱龙打电话,老子有几只手啊。”
“康子开车,咱们先撤!”我咳嗽两声,使劲捶打自己胸口两下,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孟胜乐端着手机朝我问:“电话通了,你说不说话?”
“我说个**!”我愤怒的咒骂一句,朝着电话嘶吼:“钱虎逼,你今天必须马上离开山城,否则老子就去警局自首,咱们兄弟也彻底做到头了!”
电话那头的钱龙沉默几秒钟后发问:“晨子是你绑的么?”
我怒不可遏的咆哮:“是不是非得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才能证明老子清白?”
钱龙再次沉默一会儿,长舒一口气道:“行,我待会就走,我烧烧烤广场的事儿有点硬往陆国康脑袋上扣屎盆子的嫌疑,跟我砸场的那些小混子基本上不是陆国康公司的人,有晨子的几个手下,也有我花钱雇的,后面的事儿你再想办法完善一下吧。”
我不耐烦的应承:“行,我知道了,你中途下车,赶紧闪人,坐汽车回去,别上火车站、机场瞎晃悠。”
手机那边的钱龙咳嗽两声开腔:“朗朗,我、你、晨子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希望你能给他条活路,他是有错,但罪不至死..”
我笃定的回应:“我不是他,做不到狠起来连自己人都吃。”
钱龙语调伤感的苦笑两声:“保重,我在山城等你归来,崇市往后我估计是够呛能再回来了,你走的时候帮我去探望一下我哥...”
放下手机,我抓了抓后脑勺看向苏伟康道:“开车,去酒吧街,现在全崇市人的注意力肯定都被转移到烧烤广场上了,咱们去见个朋友,我想办法挑拨陆国康和孙马克干起来,麻痹的,付出这么大代价,不给这帮逼养的祸祸哭,都对不起我皇上哥的那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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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3 保证不“坑”你
半个小时后,我们驱车来到酒吧街附近。
也许是中午的缘故,整条酒吧街感觉死气沉沉的,连外围的停车场都显得尤为空荡。
我从手机通讯录里找出备注“付炎杰”号码,思索一下后,管苏伟康要过来手机,照着手机号拨了过去,很快电话通了,那边传来一道男声:“谁呀?”
“忙着呢付哥?我想找你卖点料。”我捏着鼻子浅笑。
手机那边的付炎杰谨慎的说:“打错电话了吧朋友,我不做生意。”
我乐呵呵的说:“你看你还跟我装是不,我既然能找到你号码肯定就是咱这个圈子里的淫,叶乐天认识不,跟他一块玩的那个江涛、小东知道不?我们都一起的。”
生怕这犊子不相信,我还故意扯出来几个跟叶乐天一块玩的花花公子。
付炎杰犹豫一下,还是不肯相信的回绝:“朋友,我现在真不干这行了,你再问问别家吧。”
我眨巴两下眼睛道:“放心吧付哥,我绝对不是便衣,要不这样,你说个地方,我去找你也行,兄弟手里有点好玩意儿,但苦于没客源,又着急换钱,可以便宜出给你。”
这回付炎杰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叹口气说:“你真跟叶乐天、小东他们认识?他们的局儿都是我伺候的,我应该对你有印象。”
“这种事儿,我肯定不能让你知道我是谁,要不这样吧,我搁酒吧街对面的羊汤馆里先放一点点东西,你安排个小兄弟过去看看成色,觉得合适咱们就合作,不适合就拉倒,前提是要合作的话,我只跟你交易,来羊汤馆以后,直接找冯杰就可以。”说完以后,我直接撂断了电话。
干他那种行当的人,其实跟站街女挺像的,既渴望赢钱,又总怕自己运气太背,让扫黄的抓到,所以跟什么人打交道都显得小心翼翼,如果我干脆一副爱买不买的态度,他反而容易产生兴趣。
我想了想后朝着苏伟康道:“康子,你拿烟盒装一点苏打粉到对面羊汤馆等着去,有人喊冯杰的名字,你就把烟盒给他。”
“行。”苏伟康从裤兜里摸出一小袋“苏打粉”,拿指头捏了几小捧后,利索的蹦下车,径直走进羊汤馆里面。
孟胜乐皱着眉头,满是不悦的问我:“朗哥,你不会想卖这玩意儿吧?我跟你说哈,你要干这一行,我肯定不跟你瞎逼折腾,说不准还会去举报你,咱咋混都行,这买卖沾不得。”
“卖个**,这么丧良心的事儿,给多少钱也不能干。”我没好气的撇撇嘴道:“我是想先把付炎杰钓出来,现在全崇市的人都在找我,那小子也不一定可信,他认识买家和卖家,完事让他把你们身上那两袋子货散到长龙酒吧去。”
孟胜乐抓抓侧脸,迷惑的问:“那不得露馅了嘛?”
我咧嘴坏笑道:“现在除了陆国康本人知道到底丢了啥,也就咱几个知道,他不敢声张,咱不没机会告诉别人,孙马克他们铁定还蒙在鼓里,货只要散出去,再想办法让陆国康知道这事儿,你说陆国康会咋想?”
孟胜乐不假思索的回答:“会觉得孙马克可能跟咱们合伙了。”
我打了个响指轻笑:“对,我要的就是他的猜忌,他现在急的屁股都快冒烟了,只要有一点点蛛丝马迹肯定会死咬着不放,孙马克是啥人?好歹也是在崇市冒充过几天大哥大的选手,总被人掐脖子逼问,会不会起火?今晚上,我要让崇市彻底燥起来。”
也就是张星宇那头二性骡子这次没跟我一块回来,不然以他损到骨子里的性格,绝逼能设计出比我更完美的脏招。
从车里呆了足足能有半个多小时,付炎杰的人都始终没到位,不过羊汤馆门前有个穿花格衬衫的小伙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小子十几分前到的羊汤馆,来来回回溜达了好多圈,始终没往里走。
瞅着那个花格衬衫的小伙,我好笑的嘬了嘬嘴角:“这小付还特么挺警惕。”
又过去二十多分钟左右,那小伙终于走进了羊汤馆,不到五分钟后出来,随即脚步凌乱的一头扎进酒吧街里,不多会儿孟胜乐的手机响了,是苏伟康打过来的,告诉我们,有人已经把“东西”拿走了。
我点点头,朝着孟胜乐交代:“让他继续从羊汤馆里呆着吧,咱们观察对方的同时,对方指不定也在某个角落看着他。”
就这样,我们又从车里继续耗了将近一个多小时,苏伟康再次打来电话,说是付炎杰同意交易了,地址还在羊汤馆附近,他马上就过来。
挂断电话没多一会儿,一辆白色的“宝马x1”打路口缓缓开到停车位,紧跟着车门打开,付炎杰带着两个小青年蹦了下来。
我朝孟胜乐微笑着示意:“窗户开半扇,喊他过来。”
“嗨,这边呢付哥。”孟胜乐放下来半扇窗户喊了一嗓子。
几秒钟后,付炎杰仨人走了过来,看得出这小子最近混的不错,紧身v领t恤加飘带,腰上皮带的爱马仕标志故意露出来,手脖上裹着块价格不菲的腕表,底下套条勒蛋的小脚裤,走起道来迈着牛逼闪闪的螃蟹步。
本来他脸上洋溢着挺灿烂的笑容,当我把窗户完全降下来的时候,这货的表情瞬间凝结,随即干巴利落脆的掉头就走,边走嘴里边念念有词:“阿弥陀佛,有怪莫怪,我啥也没看着,谁也不认识。”
我慢悠悠的开腔:“付总,你要敢跑,信不信我撵你家去,你爹妈搁哪住我可全知道。”
付炎杰回过身子,苦着脸蛋,双手合十的冲我作揖:“卧了个槽,朗哥你敢不敢换个**祸,每回你遇上麻烦,马上第一个想起来我,咋地,兄弟天生就脸黑嘛,我活着属实也不容易,求您高抬贵手吧,我发誓今天绝逼没见过你,你也没跟我联系过,哪怕法院判我死刑,我都不带供你出来的。”
“铁子,你肯定知道这两天全崇市的人都在找我吧,你说我现在要是躲你家去,会是个什么效果?”我仍旧满脸笑容,朝他勾了勾小拇指道:“来吧,上车唠唠,我保证不带坑你的。”
付炎杰瞪着眼珠子,欲哭无泪的咒骂:“去你大爷得,老子信你的邪,回回都说不坑我,回回能给我骗的尿血。”
我朝孟胜乐使两个眼神浅笑:“乐子,你下去陪两个小兄弟唠唠,顺带问问兄弟家在哪住,让躲暗处的兄弟别瞎开枪,付总跟我可是好盆友。”
几分钟后,付炎杰郁郁不乐的坐进车里。
我拿出来提前准备好的两袋“苏打粉”丢给他,眨巴眼睛道:“没坑你吧。”
低眉顺眼的付炎杰像是瞬间被激活似的,瞪着俩大眼睛懵懂的发声:“我靠,你手里真有这玩意儿。”
我嘬着嘴皮笑道:“想要不?”
付炎杰搓着双手,极其猥琐的坏笑:“朗哥,我突然觉得见到你无比的高兴。”
我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我也替你高兴。”
付炎杰笑呵呵的从兜里掏出烟盒,递给我一支道:“哥呀,这玩意儿你手里有多少我要多少?价格好商量,最不济你把这两兜子匀给我呗,嘿嘿”
我摆摆手,抓起我的烟盒,丢给他一支烟笑道:“得了,还是抽我的吧,我总觉得你丫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毒气,铁子,我手里的东西值钱不?”
“操,值老鼻子钱啦,这玩意儿诨名四宝贝,跟金砖齐名的,在边境一带都可以当成货币直接使唤,我们平常接触到的,都不知道是掺过多少水的低端玩楞儿了。”付炎杰说着话停顿一下,干涩的笑道:“不好意思哈朗哥,情绪有点小奔腾,你既然能搞到这东西,说明你肯定知道它的价值,兄弟别的不敢说,你要卖的话,肯定给你一个最合适的价。”
“我不卖,送你。”我眨巴两下眼睛,故意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道:“咱俩这关系,谈钱太伤钱。”
“送我!”付炎杰再次倒抽一口凉气,使劲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憨笑:“朗哥,你坐稳哈,我下车给你磕俩响的,清明节给我爷爷上坟时候砸磕的,给你砸磕。”
“滚犊只,咒老子是吧。”我白了他一眼臭骂:“付哥,我这个人说话算数,说送你肯定一毛钱不要,但是我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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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4 富贵险中求
瞅着我手里的两袋“玩意儿”,付炎杰贪婪的吸了口哈喇子,不过并没有立即答应下来。
我手指和拇指搓动到一起,继续笑呵呵的诱惑:“付大老板,就咱这关系”
付炎杰深呼吸两口气,表情认真的开口:“朗哥,咱这关系还是谈钱最实惠。”
“不论关系,那我们还跟你谈个毛线。”站在车外的孟胜乐鼓着腮帮子冷笑道:“朗哥,刚才我就跟你说了,咱跟人家付哥关系不到位,待会我还是直接联系大耳涛吧。”
一听孟胜乐的话,付炎杰急了,马上攥住我手臂憨笑:“诶卧槽,乐哥你这不卡兄弟脸嘛,全崇市干这一行的,论关系铁,谁有我和朗哥铁,找什么大耳涛,朗哥有事你直接言语,能办不能办的,我都肯定给你办的明明白白。”
我满意的笑出声:“别老话激付哥,你带着哥俩去那边撒泡尿,我跟付哥好好唠点感情问题。”
不多会儿,孟胜乐带着付炎杰的那俩马仔绕到羊汤馆门口。
我将车窗玻璃全部升上来,压低声音道:“付哥,那我就照实说了昂,这两袋玩意可以马上给你,不过你得答应我,这袋拆开口的,必须全部销到孙马克的酒吧里,我不管你是卖钱还是白送,反正原汁原味的给我散出去就ok,另外一袋是你的酬劳。”
付炎杰下意识的抻脖望了眼酒吧街呢喃:“全部销到长龙去?”
我重重点头回答:“对,必须是原滋原味的送出去,别给我往里掺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可以自己不露面,整几个小孩儿卖,也可以直接出手给孙马克,你平常是怎么做生意的还怎么做,不过我建议你最好弄几个不熟的小崽子卖,这批货来的不干净,懂啥意思不?”
付炎杰瞳孔瞪大,干涩的说:“不干净?不会是陆国”
我抖动双腿,笑呵呵的说:“咋来的,你别管,反正事情到我这儿就算完结篇,我肯定不会吐出来你一个字,你有胆赚这个钱你就赚,你要非把财神爷往门外推,我也没辙。”
付炎杰瞬间陷入沉默当中,两只手不安的握在一起,看似极其矛盾。
“功名吟后有,富贵险中求。”我伸了个懒腰道:“你要乐意赚,我可以给你支个招,你让底下人出去散货,你上外地呆一阵子,实在不知道去哪,就上山城玩玩,我让那边兄弟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往后走到哪,我王朗都记这份情谊。”
“呼呼”付炎杰嘴里哈出来粗重的热气,咬着嘴皮沉寂片刻后开腔:“我干,需要咋办你直说。”
我递给他一支烟道:“按照你们平常的方式把货散出去,今天晚上你就可以坐飞机上山城,缓个十天半月,崇市消停了,再悄悄的回来,赚你的大钱。”
付炎杰转动两下眼珠子道:“你的东西成分太高了,不掺别的直接散出去很容易闹出人命,而且这事儿我手底下小孩儿如果被抓了,往谁身上推合适?”
我舔了舔嘴皮道:“随便编呗,可以说我也可以说杨晨,但别说全名,底下马仔不可能知道太多,说的多了反而容易露馅,你走前把爹妈都安置好,关系亲密的兄弟朋友带上。”
“好!”付炎杰抻手直接抓向我放在双腿上的“苏打粉”。
我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眉眼带笑的出声:“付哥,漂亮话难听话我全说在前面,拿了我东西就一定得给我帮忙,你要想着在我这儿黑吃黑,肯定不好使,你可以自己琢磨我让叶乐天找难不难。”
付炎杰横着脸道:“今晚上十二点之前,我保证全崇市的瘾君子、小摇子全知道长龙酒吧有顶尖好货的消息,做不到的话,我脑袋拧下来给你当马桶。”
我点点脑袋,继续问他:“你刚才说这玩意儿直接玩会死人?”
付炎杰正色道:“那肯定了,纯度太特么高,就这一袋子嗨死头大象都跟开玩笑似的容易。”
我转动两下眼珠子问:“孙马克手底下有没有玩这玩意儿的?”
付炎杰嗤之以鼻的说:“太多了,光我记得的,江君、马超还有孙马克一个叫蜜蜜的小情儿都从我这儿拿过货,孙马克本人既卖也玩,不过他自己肯定都是用的上等货,干我们这行的,除非家里有矿,不然咋卖也不赚钱。”
“想办法让他手底下人玩点咱的东西。”我思索半晌后,拍了拍付炎杰的肩膀道:“这事儿就拜托给你了,记得我说的,交代好一切后,你马上闪人。”
“好嘞!”付炎杰眼神炽热的抓起两包“苏打粉”,直接塞到自己衣服里面,随即呼吸极其不匀称的蹦下车,下车走出去没两步后,他又掉头返了回来,朝我轻声说:“朗哥,你最好别这么招摇,躲躲吧,现在全崇市人都在找你,我有一个念技校的小弟现在都带着一帮孩子拿着你照片满大街的晃荡。”
我摸了摸额头轻笑:“我现在这么有知名度吗?”
付炎杰严肃的说:“真真的,不跟你开玩笑。”
“哈哈,行!”我比划了个ok的手势道:“我去的地方都比较直接,比如这酒吧街,我搁这儿蹲一天了,也没看着有人,你放放心心干你的活,我可以给你保证,我手里的好玩意儿肯定不止就这两袋。”
听完我的话,付炎杰的呼吸再次开始变得急促。
不等他说话,我直接道:“饭得一口一口吃,我肯定给你上桌的机会,能往自己碗里扒拉多少是你的本事。”
付炎杰摸了摸自己鼻尖上的汗珠子干笑:“妥了朗哥,晚上我就去山城,到时候该联系谁呀?”
我翻出来冯杰的手机道:“来,你存下我兄弟号码,他叫冯杰,过去直接联系就可以。”
估计是我后面的一句话燃起了付炎杰的贪欲,所以这货改变想法决定到山城呆一段时间,不过这样也好,正好可以免去我不少担忧。
寒暄几句后,付炎杰带着俩小兄弟上车走人,孟胜乐和苏伟康两人磨磨叨叨的拽门上车。
看着这俩爹,我脑袋就大,无语的问:“你俩又特么咋地了,能不能天天跟求欲不满的小寡妇似的。”
孟胜乐指着苏伟康嘟囔:“这头牲口,一下午搁羊汤馆喝了八碗羊杂汤,吃了十几个火烧,我说他两句,还特么不乐意。”
“嗝”苏伟康仰头打了个饱嗝,一股子羊膻气瞬间扑鼻而来,挺委屈的撇嘴:“朗舅让我演的逼真点的,我搁饭店不吃饭看报纸像话吗?再说了,我也撑得慌,嗝”
孟胜乐撇嘴嘟囔:“你个傻篮子,让你配合演戏是指跟人交易的时候,人都走个**了,你还跟饿死鬼似的往嘴里塞个鸡毛火烧。”
“妈呀,都消停消停,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行不?”我马上比划了个“暂停”的手势道:“等天黑,咱们上长龙酒吧里待会儿,你们有啥招能让我不那么显眼么?”
苏伟康不假思索的回答:“化妆呗,这事儿我在行,这阵子我啥也没干,就看町町描眉画眼了。”
“你?”我狐疑的上下打量他几眼,总觉得这货除了拿螺丝刀捅人以外,好像没别的长处了。
“妥妥滴。”苏伟康拍拍我胸口道:“您就请好吧。”
我犹豫好一阵子后才答应下来:“行,你晚上陪我去长龙酒吧,乐子你给段磊打个电话,甭管他在哪,反正就腻歪着他同意跟你碰面就行,晚点我联系你,有问题不?”
“没问题。”孟胜乐利索的应承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孟胜乐去联系段磊,苏伟康说是买采购点化妆用的工具,剩下我一个人从车里打盹,顺便琢磨一下接下来的拳头应该往哪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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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5 第一骚
从车里眯了差不多两三个多小时后,苏伟康把我喊醒,我看他大包小包的拎着一大堆东西,然后满脸跃跃欲试的挽起袖管道:“来吧,朗舅咱们开始吧。”
我很是懵圈的问:“开始啥?你这叮铃咣当的提溜一大堆啥玩意儿,这么早就开始置办年货吗?”
“开始咱们的美容计划。”苏伟康从塑料袋里抓出来一个浅黑色的假发套,扣篮似的直接扣我脑袋上,完事满不在乎的吧唧嘴:“安了,你坐直身子,闭上眼就可以了,其他的交给我,待会儿粉要是撒眼里,你可别哭昂。”
我将信将疑的闭上眼睛,这犊子完全拿我脸当成橡皮泥捏,一会儿揪揪鼻子,一会儿拽拽我耳根子,拿着什么眉笔、眼线笔各种工具往我脸上抹画,痱子费似的东西顺着面颊唰唰的往下落。
足足折腾了能有四五十分钟,他长吁一口气,拍拍手道:“铛铛铛,睁开眼吧,我滴舅!”
我一睁眼,面前就出现一抹小方镜,当时就吓得“嗷!”一声尖叫出来:“卧槽你爹的,你是特么照着恐怖片描述我的么?你自己瞅瞅我这个逼样,像不像哪座坟圈子里炸出来的妖孽。”
这狗日的,给我脸涂的比电影里的吸血鬼还惨白,眉毛勾勒的又细又长,眼皮子上抹了一圈粉色的眼影,嘴唇涂的像刚喝完鸡血的千年老丧尸,就我这个形象走出去,能不挨揍,估计都是祖上保佑。
“擦,你不懂,现在小姑娘都这么化,老时尚啦。”苏伟康龇牙坏笑:“来,脑袋凑过来一点,我给你打理个空气小刘海,对了,我给你买了两件连衣裙,还有粉色的渔网袜。”
我没好气的臭骂:“你信不信我把你脑袋打成渔网子?”
苏伟康挺委屈的嘟嘟嘴道:“朗舅,你别光顾着骂我,你自己瞅瞅现在的模样,哪个爹能认出来你?”
听他这么一说,我再瞅瞅镜子里的自己,属实有点怀疑人生。
我苦笑着说:“关键你特么把我化的也太丑了吧,我自己照镜子都害怕。”
苏伟康挪揄的努嘴:“丑不丑不重要,关键还得看成效,来吧朗舅,麻溜把裙子换上,再晚一会儿,酒吧街都该歇业了。”
想想晚上的计划,我无比屈辱的换上了苏伟康给我的买的一条碎花长裙,外加一件类似针织开衫的小外套。
我边换鞋边抱怨:“大外甥,这高跟鞋也太特么小了吧,属实卡脚丫子。”
“最大码的,将就点吧。”苏伟康不耐烦的催促。
我仰头一看,这狗犊子正拿着手机对我“咔咔”一通拍视频:“裤衩王再次放大招,夜店女神装誓要震撼全场。”
“卧槽你个爸爸!”我慌忙夺过来他手机,结果已经晚了,这混账玩意儿已经把小视频发到了我们哥几个的内部群里。
群里起初没人回应,紧跟着孟胜乐先发了个“惊讶”的表情,随即袁彬、冯杰、卢**就跟商量好似的,整齐的发出“流口水”的表情。
张星宇很快发出一句语音:“要问头狼谁最骚,朗哥就是一把刀。”
接跟着钱龙也来了句语音:“这哪是我朗哥啊,分明是华夏版的lady咔咔,朗哥我也就是有对象了,不然肯定非你不娶。”
“哥,回来吧,咱家夜总会就需要你这样的精英。”王嘉顺跟着插诨打科。
我涨红着脸骂了句:“草泥们麻得,谁要是敢给我把这视频传出去,我肯定跟他绝交。”
“不会!”
“绝对不能!”
一群丧良心的玩意儿,还算比较有道义,纷纷发誓肯定不会。
跟他们胡扯一通后,我和苏伟康一块走下车,我故意佝偻一下后背,显得比她矮一点,就像搞对象的小情侣似的,挎住他的胳膊。
苏伟康这个狗篮子给我祸害的像牛头马面似的,倒是把自己捯饰的贼有样,皮夹克配上紧身裤,脑袋上扣顶渔夫帽,猛地一瞅还有点像小明星。
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回穿女人衣服,趿拉高跟鞋,几乎走两步崴一下脚,气的我禁不住又狠狠掐了苏伟康腰杆一下,不过从旁人的眼中看起来我们更像是情侣之间的嬉闹。
“老婆,别闹!”苏伟康很进入角色,抬手在我屁股上“啪”的拍了一巴掌。
我胡乱拨拉一下脸前的碎发,恨恨的咒骂:“鳖孙,你给我老子等着昂。”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总算混进“长龙酒吧”,跟我预想的差不多,根本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找了个靠边的角落后,苏伟康要了点啤酒,我趁机赶紧脱下来脚上的鞋子,揉了揉脚踝。
我嘀嘀咕咕的吐槽:“这**高跟鞋穿的跟特么受刑似的,为啥那些小老妹儿还那么喜欢穿。”
苏伟康大爷似的一把搂住我肩膀,乐呵呵的说:“为了美呗,你不懂的,女人为了美,什么狠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我皱眉骂了一句:“搂就搂昂,别特么老往我胸上抻狗爪,膈应死我啦。”
此时才刚刚晚上八点多,远远还达不到夜店的黄金时间,人并不算太多,大厅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我左顾右盼的来回巡视,想看看付炎杰的“卖药小分队”来了没有。
我正仰头张望的时候,苏伟康推了推我胳膊低喃:“朗舅,孙马克..”
我顺势往去,看到孙马克背手从酒吧外面走进来,江君、方世豪跟在他左右,后面还跟着六七个小马仔,动静整的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大哥似的。
“老板好。”
“老板好!”
路过的服务员,纷纷低头朝孙马克打招呼。
孙马克则侧头扫视大厅,时不时跟一些熟悉的客人打声招呼,当他望向我们这边的时候,我条件反射我挤出一抹微笑,他皱了皱眉头,随即喉结涌动两下,一副干呕的模样,顿时加快了上楼的步伐。
我狠狠的踩了一脚苏伟康臭骂:“草泥马得,我到底是有多恶心人。”
连吃带喝的混到十一点多,酒吧里的气氛渐渐开始变得沸腾,大厅、卡间里几乎全满了,即便如此,仍旧可以看到时不时有人往里走,抛开别的不说,孙马克在做夜场生意方面确实比我们都在行,长龙酒吧不管是装潢,还是雇的服务员,包括搓碟的dj,都是顶尖的。
我和苏伟康正低头碰杯的时候,一个染着小绿毛,打扮的流里流气的小伙笑盈盈的凑过来:“哥们,玩不?今晚上优惠大酬宾,顶尖的好货便宜送,男人玩了更强壮,女人玩了更妖媚,这位小姐姐长得..”
说话的同时,小伙瞄眼望向我,当跟我对视在一起,这家伙眼珠子陡然瞪大,随即偏过去脑袋抱拳:“打扰了。”
苏伟康马上喝住小伙:“诶卧槽,回来回来,啥玩意儿就打扰了,你卖呢?”
“小点声兄弟。”小伙别过去脑袋,刻意不往我这边瞅:“哥们我这儿品种多了,吹气球、快乐蹦啥都有,隆重推出的是这玩楞儿,四号大宝贝,要的话兄弟抓紧时间吧。”
说着话,他从皮带里,拽出来一个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小袋子,从我们眼前一晃而过,随即又迅速塞进兜里,努努嘴道:“有兴趣不?”
我禁不住开口:“啥价啊?”
说完以后,才想起来自己声音太过粗,马上捧起酒杯,把脑袋转向了别处。
“有兴趣,咱们上厕所聊聊,价格都好商量。”小伙凑到苏伟康耳边嘀咕两句,接着二人勾肩搭背的朝卫生间方向走去,边走我还听到那小伙边絮叨:“兄弟,我敬你是条好汉,刚放出来吧,这得旱成啥样了,那种东西,你都能下得去口,不差钱的话,待会我给你介绍俩..”
“长得咋样啊?”苏伟康随口问了一句。
小伙小声说:“那你把心搁肚子吧,最起码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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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6 清场!
该说不说,苏伟康除了给我化的有点不像人以外,大体还是蛮不错的,至少我搁酒吧里呆了一晚上,没有任何人认出来,搭讪啥的更是不存在。
不到五分钟,苏伟康哼着小曲走了回来,朝我压低声音道:“付炎杰开始行动了,整个酒吧的男女厕所全是买药的,至少得特么三四十号人,咱们崇市的小摇子(瘾君子)这么多吗?”
我不屑的笑了笑说:“多了去,现在这帮小年轻都不知道该咋嘚瑟好了,溜个冰夹个包,就感觉自己是社会圈里的一份子,看着熟人没?”
我也搞不明白,现在的社会到底怎么了,另类似乎变成了一种美,尤其是一些刚出社会的孩子,总觉得自己特立独行就是干点别人不敢干的,玩点别人不敢玩的,可能他们自己认为很牛逼,但从大部分人眼中就是纯傻逼。
苏伟康想了想后说:“太熟的没见着,就看见江君手底下俩小篮子也在买药,话说孙马克不是也干这个的嘛,他能让肥水流外人田?”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颏,触碰到自己胡茬子的时候,马上耷拉下脑袋道:“陆国康都特么断炊了,他拿啥摇滚呐。”
苏伟康跟我碰了杯酒后问:“朗舅,咱现在还等啥?”
“等电话。”我吸了吸鼻子轻笑:“我让你乐哥去墨迹段磊了,段磊那种大明白肯定懂我啥意思,再等等吧。”
大外甥不解的问:“等段磊干啥?这种情况下,他肯定不能帮着你跟其他人开磕吧?”
我阴森的龇牙一笑:“靠他把消息传播给陆国康,不然我怕陆国康现在太忙活,根本不知道自己日思夜盼的宝贝疙瘩在长龙酒吧被销售,他们不内讧起来,我拿啥祸害人。”
随着时间越来越晚,酒吧里的氛围也变得越来越火爆,晃眼的镭射灯疯狂摆动,闹哄哄的舞池中群魔乱舞,香酒美人随处可见,暧昧和妖娆比比皆是,不少玩嗨了的男男女女们更是成群结队的放纵自己的身体。
闲暇无聊,苏伟康拖着腮帮子评头论足:“还是特么学校作业少,你看那边那俩逼崽子校服都没脱,就开始晃悠,有这闲工夫,回家给爹妈洗洗脚不比啥好,还有那边那俩小丫蛋,六七个小伙轮流灌酒,摆明了不就是想睡她们么,自个儿还感觉挺良好。”
众多兄弟里,如果论起来三观最正的还得是大外甥,别看这货平常蔫坏,实际上看见不平事,他比谁都要积极。
搁酒吧里坐一宿,说老实话我也挺感触良多的,难改国家要大力禁“药”,那东西真心害人不浅,不少小姑娘小伙子,没玩之前含蓄的要命,玩嗨了以后,恨不得直接解皮带日天。
眼瞅着快要十二点的时候,苏伟康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总算亮了,看到是孟胜乐的号码,我马上抓起来接了过去:“喂。”
孟胜乐扯着嗓门喊:“朗哥啊,段总要跟你..。”
实在听不清楚他说什么,我蹬着高跟鞋,晃晃悠悠的往门外走。
走到门口,喧闹的响声才算消停下来,我嫌高跟鞋太费劲,干脆光着脚丫,蹲到“长龙酒吧”的旁边接起电话:“你刚才说啥?”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略显低沉的男声:“小朗啊,好久不见呐,这么久没联系,你马上就给我送了份大惊喜,把陆国康的那边的天都给捅破了,你居然还有胆儿留在崇市。”
我顿了顿,听出来是段磊的声音,随即乐呵呵的出声:“段总吉祥,一直想去亲自拜访您,但是又怕给您惹麻烦,所以才差我亲兄弟过去溜达一圈,您最近身体还好吧?”
段磊同样笑道:“本身我感觉自己能活到九十九,但跟你通完这个电话可能得减寿,小兔崽子,你齐叔最近身体咋样?”
我配合着插诨打科:“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就是惦记你,前几天做梦还梦见你了,醒了以后跟我哭着讲述你俩的革命情谊。”
段磊哈哈大笑的说:“行了,臭小子,有什么事儿直接说吧,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什么样,带出来的兄弟都什么样,小乐子跟你一样滑溜,从我这儿呆了**个小时,混我一顿饭不说,还喝了我半斤珍藏很久的老茶,死活等着我主动开口。”
我长舒一口气道:“段总,我劫了陆国康的东西,你知道这事儿不?”
“你应该问,现在还有几个人不知道。”段磊咳嗽两声道:“你如果让我帮你圆场,那我真是爱莫能助,陆国康给我面子,他上家辉煌投资的人不睬我,这事儿我劝你,早做打算吧,辉煌的那帮人不好惹。”
“不好惹能**咋地,我抢完他们东西,他们不照样不敢派轰炸机打我嘛,我跟辉煌那帮人当不了朋友,这辈子都没戏。”我满不在乎的冷笑:“段哥,我找您是因为您帮我散点消息,让陆国康很无意的听说长龙酒吧里居然在卖他的宝贝,其他都是小事,重要的是无意间知道,这事儿我相信对您肯定没难度。”
段磊沉默一下,笑问:“确实不难,问题是小朗朗啊,我为什么要帮你,这事儿我完全没好处啊,很早以前我记得我就跟你聊过,我是商人,重在利益。”
我照着提前想好的说辞道:“我现在搁山城发展,相信段哥的视线肯定不会仅仅局限在小小的崇市,如果我能有点起色,段哥今天的投资绝对能赚百倍。”
段磊反问我:“如果你没混出来名堂呢,我的投资不就打水漂了。”
我轻声道:“既然是做生意,就肯定有赚有赔,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的每笔投资都一定能赢,这事儿对我来说堪比登天,但是对您来说就是三言两语,您帮我了,我往后肯定铭记于心,记得自己永远都有这么一位好哥哥,您不帮我也是本分,我同样会铭记于心。”
段磊再次沉寂片刻,接着爽朗的大笑:“哈哈哈,小东西现在都学会拿话点我了,看来这段时间没白在外面漂泊,行吧,最晚半个小时之内,我保证陆国康无意间知道这个消息。”
“段哥,我谢谢您。”我诚心实意的出声。
挂断电话后,我坠着的心总算落下,今晚上的关键就看段磊愿不愿意帮忙,他只要点头,孙马克和陆国康势必撕破脸皮。
我费力的套上高跟鞋,又晃晃悠悠走回酒吧里,招呼苏伟康又要了几瓶啤酒,打算放放松松的看戏。
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转眼间半个小时过去了,我眼巴巴的瞅着酒吧门口,始终没看到陆国康的身影,四十分钟过去了,陆国康仍旧没有出现,眼瞅快凌晨一点的时候,我打了个哈欠嘟囔:“走吧,敢情老江湖说话也不全靠谱。”
话音刚过了,一大群穿黑色西装的青年簇拥着陆国康走进酒吧。
我抬起的屁股马上放下,棱着眼珠子望了过去,陆国康的步伐迈的很大,感觉很着急的模样。
我冲着苏伟康示意:“偷摸上去看看啥情况。”
“好嘞!”苏伟康拍拍手,径直也奔向了楼梯。
此时我真明白了什么叫度日如年,脖颈抻的直溜溜的仰望二楼,总按盼着能听到两声枪声或者吵骂,可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猛不丁我感觉胳膊被人推了一下,回头望去,看到一个梳着蘑菇头的青年,眼神迷瞪的盯着我憨笑:“小姐姐,你好,可以认识一下蛮,我注意你整整一个晚上了,你很有性格..”
我粗暴的骂了一句:“滚犊只,你是真尼玛不挑食,老子这款的都能看对眼,口味得多重。”
我的咆哮声刚刚吼完,大厅的灯光突然全亮了,顶棚上的白炽灯将厅堂照的宛如白昼一般的刺人眼球。
我捂着嘴巴,自言自语:“呃,酒吧变成声控的了?”
“小姐姐,你好有性格啊。”边上的蘑菇头两眼放光的朝我龇起一排大白牙。
我一肘子怼他胸口,恶心的臭骂:“马上滚昂,不然真削你。”
这个时候dj台上,出现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一脚把dj踹下台子,夺过去麦克风喊叫:“全部滚蛋,清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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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7 摇滚的裤衩王
随着一声“清场!”的怒吼声响起。
原本闹哄哄的大厅顿时间陷入安静,出来玩的没一个是傻子,对方既然敢明目张胆的跑到孙马克的场子闹事,摆明不是善茬,眨巴眼的功夫就有不少红男绿女走出酒吧,不过也有很多喜欢看热闹的仍旧杵在原地没动弹。
不到三四分钟的时间,大厅里至少跑了能有三分之一的人,这时候江君带着两个跟班急匆匆的从二楼上奔下来,朝着站在dj台上的青年低喝:“兄弟,你老板跟我大哥正在聊,具体啥结果谁也不知道,你特么吆五喝六的掀我们场是几个意思?”
站在dj台上的青年不屑一顾的撇撇嘴冷笑:“你跟谁特么特么的呢?”
我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声念叨:“捶他,别惯着。”
我旁边那个留着蘑菇头发型的小青年,跟特么有病似的两眼冒光的朝我吧唧嘴:“小姐姐,你很暴力哦,不过我喜欢。”
边说话这逼还边我跟前拱了拱身子,两只咸猪手貌似无意的耷在我后背上。
我棱着眼珠子一把搡开他臭骂:“诶卧槽你爹得,你是缺少姥爷的爱么?”
另外一边,被人在自己家这么羞辱,江君的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胳膊一挥低吼:“草泥马得,把他给我薅下来!”
他身后的俩小跟班马上如狼似虎似的冲上dj台。
仨人顷刻间在台上扭打成一团,因为麦克风没关掉,他们的骂叫和打斗声透过大厅里的音响穿了出来,北方混子干仗多喜欢嘴不闲着,甭管是单挑还是群干,各种“国骂”都会跟动作完美的糅合在一起。
于是乎“操尼玛”、“你麻痹”之类的粗口就跟唱双簧似的响彻整个大厅。
二楼拐角处突然传来一声喊叫:“孙马克的小弟干咱们的人,磕他们!”
紧跟着五六个穿黑西装的小伙“呼啦”一下从楼上冲下来,径直奔向dj台,与此同时江君也掏出手机打电话:“都特么过来,场子被人砸了!”
十几秒钟的时间内,酒吧外面也冲进来十多个穿酒吧内保服饰的小青年,本就闹哄哄的dj台立刻变成了菜市场,十多个人你拽我赶的互殴起来,不多会儿战圈扩大,不断有穿黑西装和内保加入,那帮家伙的战场也从dj台上扩张到了舞池中央,各种酒瓶子齐飞,桌椅板凳共舞。
我正看着过瘾的时候,“小姐姐,你好有性格,我好稀饭你..”
起初我以为这小子可能是精神有问题,仔细打量他几眼后,发现他摆明是溜大了,两只瞳孔扩散,嘴歪眼斜,用六子的话说,磕完药的傻狍子都觉得自己是皇上,瞅啥都像是天仙。
思索片刻后,我朝着“蘑菇头”挤出一抹自以为妩媚的笑容道:“小哥哥,你要是答应我一个条件,今天晚上甭管是你家我家如家都可以哒。”
小孩儿嘴边瞬时溢出哈喇子,狂点两下脑袋憨笑:“十个条件都阔以。”
我指了指人堆中,还攥着手机不停打电话摇人的江君道:“看见那边那个打电话的人没?他其实是个**,一直是觊觎我的美色,只要你拿起酒瓶子砸他两下,咱们就马上去开房。”
“嘿嘿,好嘞!你等着我哈。”蘑菇头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拎起桌上的酒瓶,摇摇晃晃的朝江君走去。
江君此时正像头发情的母猴似的捂着手机咆哮:“能不能过来啦?”
蘑菇头溜达到他身后,举起啤酒瓶,猛地跳起来,“咣”的一声落下,酒瓶子顿时四分五裂,江君“卧槽”一声捂着后脑勺就蹲了下去,鲜血顺着指缝淌落出来。
“草泥马得,这儿还有陆国康的人!”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内保猛然瞅见袭击江君的蘑菇头,冲过去一脚踹到可怜的蘑菇头,五六个内保圈起来他“咣咣”就是一顿暴踹。
打群架这种事情最容易伤及无辜,那帮内保揍蘑菇头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把旁边几个看热闹的青年也给踹趴下了,青年的几个朋友马上拦架,拦着拦着双方发生了口角,战圈再一次扩大,这回加入的是一些可能连发生什么事情都没搞清楚的玩客。
瞅着闹哄哄的酒吧,我的心别提多滋润了。
苏伟康急匆匆从二楼上跑下来,拽着我胳膊出声:“朗舅,咱们赶紧走吧,刚才我看陆国康的手下好像又摇人了,这事儿肯定会越闹越大。”
“鬼子刚过卢沟桥,慌个**毛,再看一会儿。”我无所谓的撇撇嘴,眯着眼睛在混乱的人堆里寻找江君的身影。
孙马克整个团伙说起来我最烦最膈应的,江君肯定首当其冲,当初如果不是这个狗篮子,我根本不可能和孙马克对上,后面的事情可能也就不会发生,现在好不容易又削他的机会,我绝对不能放过。
终于,我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找到了江君,这个狗坷垃,拿着一块小手绢正捂着后脑勺的伤口,脸色憔白的在吼叫什么。
我靠了靠苏伟康胳膊努嘴:“大外甥,看着江君没?给我把他逼出酒吧,今晚上废了他!”
“妥了。”苏伟康直接从裤兜里掏出螺丝刀。
我拽住他臭骂:“彪啊你,用这玩意儿傻子都知道是你,拿酒瓶子!”
苏伟康收起来螺丝刀,抓起一个酒瓶就朝江君走了过去。
刚才挨了一瓶子的江君此时明显警惕很多,两只耗子眼紧紧的注视着周围,眼见苏伟康迎面而来,这家伙马上尖叫:“快来人呐!”
刚才他是站在舞池中央,很多人都能看到,所以挨打马上就有人接应,此刻这傻狗独自跑到门口,别说他的人听不见呼喊,就算能听见也肯定没法救援。
“来尼玛!”苏伟康一个健步冲上去,举起酒瓶就砸在江君脑门上,江君踉跄的摔倒在地上,接着抬腿照着他的脸“咚咚”就是几脚,打了几下后,苏伟康故意停顿下来,江君趁着机会爬起来就往出跑。
一看这狗日的按照我设想的夺门而逃,我马上也拔腿往出走,结果刚迈开脚,就被高跟鞋给崴了一下,气的我脱下来鞋子,两只手一边抓一只鞋子撵了出去。
酒吧门口,严严实实的堵了好些人在看热闹,整条街上都显得尤为拥挤,出去以后,我只看到苏伟康一个背影,慌忙拨拉开众人撒丫狂追。
江君脸喊带叫的跑在最前面,苏伟康提溜着半截酒瓶子死不松口,我光着脚丫,顶着一头凌乱的长发紧随其后。
就这样,一副在崇市流传很久的彪悍的画面诞生,即便几年以后,都有不少人见到苏伟康会翘起大拇指夸赞一句“嫂子真猛!”远在山城的梁雨町莫名其妙的替我顶了黑锅。
江君慌不择路的逃出酒吧街,在停车区附近被苏伟康撵上,一脚直接踹趴下,随即大外甥解下来皮带,攥着皮带卡子,粗暴的抽在江君的脑袋上,晚到几步的我,抓起手里的高跟鞋,没轻没重的照着江君脑袋一阵胡抡。
我俩蹦起来往江君身上狠跺:“狗篮子,跑啊!我让你跑!”
江君抱着脑袋嗷嗷惨嚎求饶:“兄弟,不是阿姨..有啥事儿咱们慢慢说行不?”
“说你奶奶个哔,康子扎他!”我情绪激动的抢过来大外甥手里的皮带,套狗似的勒住江君的脖颈,硬拽到停车区的角落里,苏伟康掏出螺丝刀照着江君的大腿“噗噗”狠扎几下。
江君顿时疼急眼了,玩命的挣扎,差点把我闪到地上,他挣扎的越厉害越发激起我的仇恨,一想到要不是因为这个狗渣我的火就不打一处来,我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从后面更加玩命勒紧他脖子,冲着苏伟康低吼:“扎烂他那张破嘴..”
江君两只手在我腿上胡乱的又挠又抓,因为我就穿了条裙子,大腿马上被丫抠出来几条血印子,疼的我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背,两只手越发用力往后勒皮带。
“唔唔..”江君艰难的发出呜咽声,两条腿乱蹬几下,慢慢停止了挣动。
我喘着粗气低吼:“扎他!马勒戈壁得扎他!”
苏伟康愕然的停下手上动作,嘴巴长得老大的指向江君磕巴:“朗舅,好..好像没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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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8 别慌,有哥呢
苏伟康的话像是一盆冷水似得瞬间浇灭我心底头的暴躁火焰,我坐在地上,两只手慢慢松开紧勒在江君脖领上的皮带,他马上软绵绵的倒在一旁。
“没...没气了?”我咽了口唾沫,不可思议的推了江君两下,江君丝毫反应没有,我一激灵爬起来,喘着粗气嘟囔:“不可能,根本不可能,刚才你看见了,我根本没用力,对吧对吧?”
苏伟康鼻孔里同样“呼呼”喷着热气,弯下腰拿手摸了摸江君,脸色苍白的出声:“我...我刚才看到他翻白眼了...不知道是不是真死了。”
我哆哆嗦嗦的扶着旁边的车屁股爬起来,抬腿轻轻踢了两下江君低喊:“喂,别特么装昂,老子知道你没事,你麻溜起来,咱俩的事儿就两情了。”
江君呈半坐的姿势,上半身侧趴在地上,两只眼睛鼓得溜圆,仍旧一点反应都没有,苏伟康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把手探到江君的鼻子底下,几秒钟后仰头看向我呢喃:“朗舅,真...真的没呼吸了。”
我踉跄的往后倒退两步,随即“咣当”一声一屁股崴坐在地上,不住的摇头嘟囔:“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狗日的肯定是诈死,你再摸摸看...”
“朗舅,咱赶紧撤吧,事儿大了,待会想走都走不了。”苏伟康一把攥住我的胳膊薅扯,表情慌张的低喃:“咱们赶紧回山城,今天的事情肯定没人知道。”
“对对付,撤!赶紧撤!”我如梦初醒一般点点脑袋,跟着苏伟康甩开大步就往停车区外面跑,此时酒吧街里乱作一团,停车场上根本没什么人。
跑出去没两步,我又突兀停了下来,摇摇头结巴的说:“不...不能走,刚才是你撵出来江君的,如果被摄像头拍下来咱们就完了,得想办法。”
苏伟康胡乱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声音颤抖的说:“要不我让乐哥过来一趟?咱俩实在不够用啊。”
我深呼吸两口,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回头又看了眼趴在地上的江君,咬牙道:“不能喊他,这事儿不能告诉其他人,不然就是坑他们。”
“可是咱俩...”苏伟康紧张的牙豁子不停打架,别看他平常虎了吧唧得,但最多也就是扎个人,或者斗个殴啥的,我们都是第一次亲临死亡。
“别慌!”我摸了摸脸颊,此时我整个人宛如从河里捞出来一样,浑身上下全都被冷汗给浸透:“走,咱俩再回去看看,万一他只是休克呢。”
苏伟康犹豫的摇摇头,带着哭腔嘀咕:“朗舅,我..我..我害怕呀,你说咱们会不会被枪毙啊。”
我一把推在他胸口训斥:“你怕个**,有啥事我顶着。”
“朗舅,我..”苏伟康眼圈一红,泪水径直淌落下来:“我腿哆嗦的厉害。”
“哆嗦个蛋毛!”我两手揪住他的衣领,使劲摇晃两下厉喝:“看着我,别特么紧张,深呼吸两口,我去架起来他,你马上开车,咱先把人弄走。”
“呼..”苏伟康大喘几口气,使劲扇了自己脸蛋两下念念有词:“我不紧张,一点都不紧张,我马上去开车。”
他刚转身要走,兜里手机突然响了,手机铃声在停车场里显得尤为刺耳,我和他同时哆嗦一下,苏伟康拿出手机手机,慌神的望向我道:“朗舅,是秀秀姐打来的。”
我摆摆手道:“你正常接就可以,算了,电话给我。”
拿过来手机,我调整一下呼吸按下接听键,故作轻松的“喂”了一声。
“你们在哪?”三眼声音低沉的问。
我环视一眼左右,干笑着说:“在..在外面溜达呢,你醒了啊眼哥。”
三眼沉默几秒钟后,很直接的问:“是不是出事了?”
我搓了把脸上流水似的汗珠子讪声道:“没有,能出啥事,你安心养伤就ok,我们马上回去。”
三眼接着语调平坦的问:“你告诉我,你们现在在哪,我这会儿在酒吧街附近,朗朗,咱俩说好的,要齐头并进,携手一块往前走,如果连这点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你让我以后还怎么跟你说真话,兄弟你跟哥实在话,是不是出事了?出事我帮你一块想辙。”
听到三眼严肃却又体贴的问候,我紧绷的神经一下松弛下来,抽了抽鼻子哽咽:“哥,闯大祸了..”
听完我简单的叙说后,三眼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道:“等着我,我马上过去!”
放下手机后,我和苏伟康大眼瞪小眼的互相望了眼彼此,我能从他的眼中看到不安和恐慌,相信我的瞳孔里此时肯定也写满了害怕,我挤出一抹笑容道:“放心吧大外甥,不论任何事情我都挡在你前面。”
“嗯。”苏伟康揉了揉红通通的眼眶,从兜里掏出烟盒,递给我一支烟,自己点上一支,他的手抖的厉害,我的手抖动频率同样也特别快,费了好大劲儿才把烟点着。
虽说我们这几个月经历的事情并不少,各种各样的难题都遇上过,但人命案子不同于其他,这种事完全就是在挑战我俩的胆量和承受能力。
一根烟抽罢,我的情绪恢复不少,拍了拍苏伟康肩膀道:“你要是害怕就从这儿等着我,我看看狗日的江君到底挂了没有。”
“好。”苏伟康小鸡啄米似的点点脑袋。
我壮着胆子重新走回江君跟前,拿手推了推他,那家伙依旧没有动弹,此时我已经不再像刚才那么紧张,又把手探到他鼻孔底下试了试,发现这犊子确实凉了。
“咕噜..”
我咽了口唾沫,长舒两口气,迅速开始琢磨整晚上的事情经过。
这时候苏伟康走到我旁边,低声道:“朗舅,我..我不那么紧张了。”
我咬着嘴皮道:“咱俩先给丫搀起来,他这么躺着万一有人看到的话,肯定会起疑心。”
正说话的时候,两辆私家小轿车由远及近开过来,停在我们旁边,从车里下来五六个小青年,我和苏伟康马上把江君架起来,生怕引起人注意,我故意撇嘴嘟囔:“你说你特么的,不能喝就少喝点,真**败兴。”
几个小青年瞟了我们这边一眼也没停顿,有说有笑的朝酒吧街里走去。
我俩蹲着架住江君,给人感觉好像他喝多了在呕吐似的,苏伟康压声问我:“朗舅,三眼哥啥时候能到啊?我好像听见警笛声了。”
“没事儿,警察就算来了也是先到酒吧街。”我硬撑出个笑容安慰他。
等了足足能有十几分钟,一台老款的“捷达”车驶进停车场,我赶忙又装腔作势的拍打两下江君的后背嘟囔:“让你少喝点就是不听劝,抠抠嗓子眼吐吧。”
捷达车在我们旁边停下,紧跟着车门打开,三眼吊着胳膊从车里下来,先是扫视一眼江君,随即压低声音道:“先把他弄后备箱里,我上那边的保安室看看,如果有监控录像就毁掉,你俩上车里等着,别慌别害怕。”
“嗯。”我呼了口气,招呼上苏伟康,拽开车门将江君拖进后备箱里,然后我俩坐进车里,看到三眼的那一刻,我悬着的心仿佛一下子坠落,没有任何原因,就是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苏伟康抿嘴望向我:“朗舅..”
我摆摆手打断:“先别说其他的,给我来根烟,让我先缓解缓解。”
不多会儿,三眼迅速跑回来,坐上驾驶座后,丢给我一张光盘道:“我查一下,没有拷贝和复印件,这是监控录像,你自己留着也行,待会毁掉也可以。”
看他胳膊上裹着的纱布好像被鲜血给浸红了,不用想也知道刚才他绝逼又跟人动手了,我低声道:“眼哥,我开车吧。”
三眼摆摆手,一只手挂挡,接着迅速拨动方向盘调转车头,然后一脚油门踩到底,冲出停车场,低声询问:“不碍事儿,我问你们,后备箱那人确实没气了吧?”
我点点脑袋道:“嗯。”
三眼接着又问:“你们动手时候,没人看见吧?”
我仔细回忆一下后点点脑袋道:“动手那会儿肯定没其他人看见,但我俩撵出来他的时候很多人看到。”
“那没事儿,酒吧街这种地方鱼龙混杂,过了今天晚上,什么证人也找不到。”三眼摸了摸鼻尖道:“谁也别害怕,不是啥大问题,万事有哥呢。”
说罢话,他朝着我道:“给秀秀去个电话,让她去把她那辆车开走,她手里还有一把备用钥匙,另外告诉她一声,.别着急回去,先从大街上溜达会儿,待会跟她电话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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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9 有些事,你得自己尝
三眼出现之前,我承认自己确实一直在强装镇定,表面上告诉苏伟康不要慌,实际我自己心里头早就没了主心骨,直至三眼说出那句“万事有哥呢”,我才真的稳定下来。
照着他的吩咐,我拿苏伟康的手机给秀秀去了个电话。
等我挂断电话,三眼拧开车里的cd机,轻声道:“你们哥俩先抽根烟,深呼吸几口,脑袋看向车窗外,这会儿啥都别想,就当刚才的事儿是做了一场梦。”
苏伟康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子,鼻音很重的呢喃:“三眼哥,我还是很紧张。”
“放心,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的,信我!”三眼嘴角上扬,和善的笑出声来,这种暖暖的感觉真的很叫人安心。
汽车急速朝前穿梭着,我和苏伟康像俩老烟枪似的一根接一根的狠嘬着烟嘴,那种惴惴不安的恐慌根本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开的,汽车一直开到郊区,道路渐渐开始变得崎岖难走,我抽了口气问:“哥,咱们这是去哪?”
三眼摸了摸鼻尖轻声说:“上驼子的肉联厂附近,我在里面的时候,同号有个朋友之前在驼子的肉联厂上过班,他告诉我,驼子把厂周围的十几里地全都买下来了,估计是打算扩建,不过他现在手头上的钱全都投在了体育场工地上,近几年肯定不会动工。”
苏伟康颤抖的问:“保险不?”
“最保险的方式是有人主动去自首,你乐意吗?”三眼皱了皱眉头道:“让你把心搁肚子里就搁肚子里,就算某一天驼子真动工,看到尸体,他绝对会想法处理,那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后的事儿了,明白不?”
苏伟康懵懂的缩了缩脖颈回答:“明..明白。”
“朗朗、康子,我跟你们一样,也是第一次遇上这事儿,心里其实也很紧张,可紧张有鸡毛用?事儿就能办了吗?”三眼吸了口气道:“既然当初决定要干这一行,这种事情就早晚会面对,数钱的时候一个个笑开颜,遇上事全软趴趴,那你们还混个卵!”
我和苏伟康耷拉着脑袋,谁也没有作声。
三眼摘下来挂在脖颈上的绷带,抬起受伤的手臂抚摸了一下苏伟康的脑袋微笑说:“我可以拿你们当孩子,但在社会面前谁**你们一根毛,跟人干仗,难道你告诉对方你岁数小,对方就会少砍你们一刀吗?做事要沉稳,处理要果敢,小心再小心,这样才能比其他人活的岁数长。”
“我记住三眼哥。”苏伟康咬牙使劲点点头。
十多分钟后,三眼将车子的大灯关掉,停在了一片大野地上,随即率先蹦下车道:“你们先从车里呆几分钟,我四处转转,看看哪块最合适。”
我沉着脸出声:“我跟你一起吧哥。”
三眼迟疑几秒钟后点点脑袋,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把铁锹递给我。
我俩像是两个幽魂一般挪揄在大野地附近,已经是深秋天,晚上的北风略微显得刺骨,但因为心里有事儿的缘故,我丝毫没有感觉到一点点冷。
路过一些大树时候,三眼总会摸摸树干,或者蹲下身子扒拉两下地上的泥土和荒草,我以为有什么讲究也没敢多问,来来回回走了**分钟后,三眼停在一棵树底下道:“你就从这块挖坑,能挖多深挖多深,我招呼康子把人背过来。”
“好!”我吞口唾沫搓搓手,搀着铁锹就开始铲土,别看我家是县城的,这种苦力活打小还真没少干,小时候我爸在院子里种菜,没事就让我翻土。
三眼“唰唰”的踩着杂草走出去五六米远,回头问我:“不害怕吧?”
我故作轻松的耸耸肩膀道:“那有啥怕的,活着的时候我都不甩他,何况死了。”
“嗯,有些事情你得自己尝。”三眼点上一支烟,转身朝我停车方向返回。
等他走远后,一股寒风臊过我的汗津津的衣裳,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说不怕那是吹牛逼的,毕竟今天我亲手了结把江君了结了,他不是一条鱼、一只鸡,跟我一样是个活生生的人,可是怕又能怎样,正如三眼之前说的话,在他眼里我们是孩子,可在社会面前谁认识我们是哪根葱,想活着,就特么得善后。
我吐了口唾沫,把乱七八糟的思想抛之脑后,强迫自己就一门心思的掘坑,这边的土质还算比较软,挖起来不是特别费劲,差不多二十多分钟左右,我已经挖出来个半米来深的小坑。
苏伟康扛着江君,呼哧带喘的走过来,三眼攥着手机走在后面照面,手里还提溜着一大堆江君身上的衣物。
我忍不住打量了一眼他肩膀上的江君,结果发现他被扒的赤露露的,连条小裤衩都没剩下,而且周身用塑料膜包裹起来,诧异的望向三眼问:“哥,这是..”
苏伟康此时的脸色完全恢复正常,将江君卸到旁边,接过我手里的铁锹道:“朗舅,我来吧!”
我正好也累够呛,点点脑袋让到旁边。
三眼递给我一根烟道:“歇口气,争取两个小时之内完工。”
就这样,我们仨人轮流换班,一直干到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才总算完事,铲平最后一铁锹土后,我累的几乎虚脱,三眼拿脚在上面来回踏了几遍,完事又从不远处抓来一大堆杂草树枝点燃,把江君的衣裳一件一件丢进火里。
三眼边往火堆里扔衣裳,边沉声解释:“给他扒光是为了毁灭证据,即便有一天被人发现,也很难确认他的身份。”
赤红的火焰照亮三眼的脸颊,他抿着嘴角呢喃:“人生如灯灭,过去有啥恩怨纠葛都过去吧,你俩给他点三根烟。”
说着话,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二锅头递给我,努努嘴道:“你和康子身上的衣服也都脱了,扔进火堆里,保不齐有什么证据落现场。”
我吐了口唾沫,解下来自己的衣裳,然后掏出烟盒一并丢进火堆里,望着跳跃的火焰,我双眼发直的拧开酒瓶盖,猛灌了一大口酒,活这么大我喝过的酒不计其数,但唯独这次最特么刻骨铭心,我就那么呆愣愣的瞅着火堆,持续了将近二十多分钟。
直至火焰完全熄灭,周围再次变得一片黑寂。
三眼示意我从旁边再铲几锹土将燃烧物掩盖住,我才呆滞的起身,也不知道是被白酒呛到了,还是让烟给熏的,总之我眼圈涩涩的,一边铲着土,一边哽咽:“你特么活着的时候坑我,死了还坑我,不管你能不能听见,老子跟你说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半个小时后,将现场打理干净,三眼拽着我和苏伟康回到车里。
即便心事彻底了解,可我仍旧觉得胸口特别堵得慌,那种难受根本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语言去诠释。
看我和苏伟康的情绪都特别低落,三眼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我们,笑了笑说:“今天教给你俩点野外生活的小技巧,以后如果你们在密林这类地方迷路,摸摸树干,潮湿一面一般都会长苔藓类植物,属于背光的一面,树根底下苔藓越多说明越阴,说不准可以刨出去水。”
我突兀明白过来,为什么先前找埋人地方的时候,三眼总是摸树干,阴暗面不见光,一般人肯定不会去种庄稼,这就最大程度减少了江君被发现的可能性。
见我露出一副豁然开朗的表情,三眼努努嘴继续说:“再有就是找到食物一次性吃不完,拿密封性好点的东西包裹起来,浅埋在地表,可以起到一定防腐的作用,记得一定是浅埋,埋太深的话会因为不透气,加速腐烂,懂没?”
我和苏伟康齐刷刷的点点脑袋。
三眼点点脑袋道:“待会把你们送回去,我和秀秀再去一趟停车场,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你俩把心放宽,什么都别怕,还有这事儿不要告诉任何人,哪怕再亲密的也不要说。”
之后大家谁也没再吭声,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大摊,全程都在走神,也不知道用了多久,我们回到租房子的地方,孟胜乐早已经先我们一步回来,见我和苏伟康全都**着身子,孟胜乐乐呵呵的问:“你俩这是去参加游泳比赛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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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0 我有条思路
面对孟胜乐的嬉皮笑脸,我和苏伟康齐齐无视。
三眼爽朗的一笑,拍拍孟胜乐肩膀道:“这会儿别招他俩昂,他俩都喝多了,刚才从街上干仗,互相撕的衣服都烂了,要不是我拽着,还不知道得打到什么时候呢。”
孟胜乐一脸不满的嘟囔:“我说你们身上怎么一股子土腥味,你俩是属实不仗义,让老子去段磊那边磨嘴皮,你们跑去喝大酒,奶奶个哨子的,这活没法干了,罢工!”
说着话,他一把搂住我肩膀吧唧嘴:“消消火哈,大不了待会我帮你一块收拾大外甥。”
“我没事儿。”我拨拉开他的手,侧头朝着秀秀问:“姐,家里的淋浴能用不?”
秀秀正从卧室里换床单,冲我点点脑袋道:“可以用,记得把热水器插上就可以。”
三眼嘬了嘬嘴角坏笑:“秀儿,咱俩一块出趟门呗,给这俩小爷买点宵夜,刚才吐一路。”
孟胜乐很懂事的起身道:“三眼哥,你手臂上有伤,我去吧。”
三眼轻描淡写的找了个借口:“你看这孩子咋一点眼力劲没有呢,敢不敢给我和秀秀一个独处的机会。”
卧室里的秀秀俏脸刹那间红到脖子根,但嘴上不吃亏的轻哼:“你行不行啊?没有三十分钟以上的,老娘一般不会考虑。”
“试试呗。”三眼摸了摸脑门上眼睛一般的伤疤傻呵呵的缩缩脖颈道:“快走吧,待会这俩虎玩意儿再饿出来个三长两短,你我可负不起责。”
如果放在平常,他俩这么聊骚,我指定早就开始和稀泥了,但此时我是真一点兴致没有,起身朝卫生间走去:“我去冲个澡,可能时间会久一点,别敲门昂。”
说罢话,我重重关上洗浴的门,完全忘了秀秀提醒我要开热水器的话,直接将仅剩的一条裤衩子脱掉,站在淋浴底下“哗哗”的冲洗,不知道是刚才孟胜乐的话给了我心理暗示,还是怎么着,我也总闻着自己身上一股子泥土腐烂的味道,而且怎么洗就洗不净,泪水莫名其妙的淌落出来,很快跟浇在身上的水滴混合在一起。
说实话,我此刻心底一点都不害怕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内疚。
尤其是一想起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就忍不住会哭,但又怕外面的孟胜乐听到,所以哭的时候只能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背。
我跟个木偶似的站在冰冷的淋浴头底下杵了很久很久,直至卫生间的门被“咣咣”敲响,我杂乱的思绪才被拽了回来,三眼从门外低喊:“赶紧出来吃饭,老子一个伤员伺候你,于心何忍呐!”
“知道啦!”我随口应了一声,将卫生间门打开一条缝隙,三眼马上递给我一塑料袋衣裳,压低声音指了指自己脸颊道:“全世界都能看出来你有心事,你这种状态根本不行!”
我挤出个僵硬的笑容点头:“我会调整的。”
“唉,慢慢来吧!”三眼叹口气将门合上,随即外面听到他的高喊声:“小康子,快来,咱俩喝两杯。”
三眼替我买了一身卡其色的休闲装,戴帽子的那种,换上以后,我感觉整个人确实精神不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自言自语的喃喃:“这特么才是人生的第一步,你要乱了,往后就算彻底玩完了!”
走出卫生间,他们已经全挤在客厅的小茶几上开吃,我瞟了眼表情呆板的苏伟康,他身上穿了件跟我款型一模一样的衣裳。
我咳嗽两声暗示:“康子,咱俩的事儿过去了,往后谁也不准提,以后我还是你朗舅,你还是我大外甥,行不行?”
“嗯。”苏伟康望了一眼,闷葫芦似的一口将杯里的酒一口倒嘴里。
孟胜乐乐呵呵的也捧起酒杯道:“对呗,都特么不分彼此的好兄弟,打个架还不正常嘛,康子你岁数最小,来鸡脖子给你吃。”
说着话,他抓起桌上的烤鸡,动作野蛮的一把将鸡头给我拽了下来,溅的苏伟康满脸油花,也不知道怎么刺激到大外甥了,苏伟康猛地一捂嘴“呕”的一声朝卫生间跑去,随即“哇哇”狂吐起来。
我起身刚要去看看,三眼瞄了眼我手背上的牙印子,随即拍拍我肩膀道:“我去吧,你赶紧吃,这孩子肯定是晚上喝太多了,闻不了油腻味儿。”
说罢话,他快步撵进卫生间,顺手将厕所门给关上。
孟胜乐一脸迷茫的喃呢:“我记得大外甥酒量挺好的呀。”
我生怕他多问,抓起酒杯道:“说那么多干啥,来喝酒!”
说着话,我侧头看了眼秀秀问:“姐,这都快天亮了,你们从哪儿买的衣裳啊?”
“你三眼哥偷的,我们回来的时候,看到对面公寓楼底下晾着几件衣裳,他直接全给顺走了。”秀秀笑着解释。
猛不丁我看到她脖颈上多了一条“小白兔”的吊坠,她还总是下意识的摸几下,顿时间饶有兴致的打趣:“姐,我记得早上见你的时候,你脖颈上就戴条金项链的,这吊坠该不会也是我三眼哥偷的吧?”
秀秀的俊脸又一次变得红扑扑的,浅声撇嘴:“别瞎说,这是他买的,虽然是借我的钱给我买的,说是买给我赔礼道歉的,我正好也属兔子,就顺手收下了。”
孟胜乐龇着牙朝我挤眉弄眼:“哟哟哟,好一个正好和顺手,朗朗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狗粮的味道?”
“都在酒里了。”我端起酒杯,满脸正经的望向秀秀道:“姐,我是真拿你当姐看,三眼哥对我也比亲哥还亲,亲上加亲的事儿最好不过了,但我得给你提个醒,他往后肯定得跟我混在一块,所以..”
“姐这辈子爱过的人渣不少。”秀秀意有所指的浅笑,随即跟我碰了下杯子道:“好好的,希望咱们都能好好的。”
也许是心里存事儿的缘故,平常也就半斤量的我,这次喝了一斤多,感觉脑子还格外清醒,白酒造完了,我们又换成啤的,稀里哗啦的又是一通猛灌,最后才总算睡去。
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我、苏伟康、孟胜乐全在地上躺着,三眼比我们强一点,从沙发上打着呼噜,我头昏脑涨的甩了甩脑袋,看了眼客厅,茶几上、地上,包括厨房里全是酒瓶子,死活想不起来昨晚上我们究竟喝了多少。
看他们都在睡觉,我起身开始收拾屋里的狼藉,刚打扫到一半,门外传来一阵钥匙开锁的声音,紧着秀秀剃着两大塑料菜走了进来,与此同时三眼也“蹭”的一下坐了起来。
将菜放到厨房以后,秀秀表情正经的说:“酒吧街彻底乱套了,早上我一个熟悉的小姐妹给我打电话,问我能不能上外地联系上工作,她说崇市没法干了。”
我马上感兴趣的问道:“具体啥情况?”
秀秀紧绷着脸说:“我姐妹说,昨晚上从十一点多开始,酒吧街就在干仗,孙马克和陆国康的人,还有好多崇市有头有脸的大哥也都参与了,光是被砸烂的酒吧夜场就有**家,听说火拼还死人了,刚才回来之前,我特意开车去那边逛了一圈,看到酒吧街里全是警察,前后街口都拉了警戒线。”
三眼拧着眉头问:“打的这么凶?”
秀秀点点头说:“不止是酒吧街,我听人说,市区里好几家公司也让砸成了稀巴烂,尤其是一家叫金龙公司的直接被人给点了,好像都是跟昨晚上斗殴有关系的那些人,反正现在外面到处是警车,听的人心慌慌的。”
秀秀正说话的时候,孟胜乐仍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我看了眼屏幕,备注是“波姐”,我赶忙接了起来:“怎么了**?”
卢**脱口而出:“乐..朗哥啊,我正好找你,你手机咋关机了。”
我敷衍一句问:“手机充电呢,你直接说事吧。”
卢**低声道:“我让六哥送咱老爷子去山城了,我刚在市里溜达一圈,听说孙马克和陆国康开打了,刚才花了点小钱打听了一下,陆国康怀疑孙马克吞了他的货,孙马克让陆国康交出来江君,我觉得这对咱来说,是条思路...”
寻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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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1 继续祸害
卢**低声道:“我让六哥送咱老爷子去山城了,我刚在市里溜达一圈,听说孙马克和陆国康开打了,刚才花了点小钱打听了一下,陆国康怀疑孙马克吞了他的货,孙马克让陆国康交出来江君,我觉得这对咱来说,是条思路。”
卢**从电话里跟我聊了差不多有二十多分钟后,我俩拍板定案,继续祸害陆国康和孙马克。
另外一边,听到动静的孟胜乐和苏伟康也爬坐起来。
因为宿醉的缘故,哥俩到现在眼珠子都赤红一片,听着秀秀讲述她今天的所见所闻。
良久之后,三眼喘了口粗气干笑:“崇市炸锅了。”
孟胜乐揉搓两下脸颊问我:“那咱们是走是留?”
“三眼哥,你意思呢?”我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望向三眼询问。
三眼低头沉默几秒钟后,轻声道:“我觉得这也是个机会,孙马克和陆国康现在斗的这么凶,上面肯定不会放任不管,不管这两家谁躺下,肯定会空出一大堆资源,咱们可以..”
孟胜乐紧锁眉头提出反对意见:“眼哥,咱们的重心不在崇市,而且现在属实也没啥钱继续折腾了。”
“重心在哪无所谓,他们腾出来的场子、公司就是钱,咱人不在崇市,可不妨碍赚崇市的钱呐,对不对?”三眼习惯性摸了摸脑门上的伤疤道:“至于你说没钱投资那更是不存在的..”
说着话,他拿下巴颏指了指厨房里立着的几个化肥口袋,里面塞满了这次我们从杨晨手里洗劫来的现金。
三眼笑了笑说:“我大概统计了一下,现金大概有七百多个,这点钱完全够兑下来很多场子。”
孟胜乐一板一眼的回答:“哥,你可能还有点醉,七百个是不少,但真干不了啥大事儿,远的不说,光是孙马克的长龙酒吧就最少值一千个左右。”
“这事儿..”三眼有些语顿。
“等等,我先打个电话。”我用孟胜乐的手机拨通了张星宇的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张星宇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个点打电话肯定没好事儿。”
“你先闭了,听我说!”我直接打断:“现在崇市的情况是孙马克和陆国康咬起来了...”
我将事情大致跟张星宇讲了一通,完事道:“你认为能干不能干?”
“能干啊,为啥不干!”张星宇语速飞快道:“乐子刚才说长龙酒吧值一千个,那是指他们没出事儿以前的价格,现在事情闹这么大,你们如果是孙马克、陆国康,第一件事情是干啥?是不是把所有能换成现金的产业先换掉,万一上面查封,他们一毛钱捏不到手里。”
孟胜乐不服气的说:“那七八百个也买不了多少产业啊。”
张星宇不屑的冷笑:“兄弟你好像有点冒懵,现在值多少钱不是他们定的,是要看咱想给多少,你就给他出一百个,他不卖拉到,但把话给他放到位,你不买谁也别想买,谁买你们收拾谁,你看谁能耗得起!”
孟胜乐迷瞪的眨眨眼:“还能这样?”
张星宇沉声道:“你们亲自去问价肯定不好使,这事儿得找中间人,什么叶乐天啊、驼子啊、段磊啊,这些都可以,最不济从山城调几个生面孔,临时注册个公司就ok。”
我想了想后说:“让冯杰过来吧,注册公司的事儿你想辙。”
张星宇偷奸耍滑的墨迹:“大哥,我是社会闲散人员,你能不能别给我安排差事了。”
我无所谓的轻笑:“行,那我待会就给谢谦打匿名电话,说你手里攥着他好多罪证。”
“碧池!灰常的碧池!”张星宇气鼓鼓的挂断电话。
我轻拍一下茶几,扫视一眼众人道:“优劣势现在大家都听明白了,走还是留,举下手吧。”
三眼毫不犹豫的举手:“我支持留,即便咱们不在山城发展,但有朝一日回自己家总不希望居无定所。”
“我也这么想的,而且刚刚我跟波姐也商量好另外一条路。”我也举起手。
孟胜乐推了推旁边的苏伟康问:“康子,你咋想的?”
“啊?”苏伟康好像吓了一跳,两眼无神的呢喃:“你们说什么了?”
孟胜乐无语的跺跺脚道:“得,当我没问过,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留呗,要不显得我好像多怕事儿似的。”
我龇牙笑道:“行,咱再聊另外一条路子昂,**刚才跟我说,现在市内干成一锅粥,警察也只是抓了一些边边角角的小喽啰,还没开始碰他们大头,咱是不是可以再给这俩王八犊子添把火?争取帮助他们成为全国名人。”
孟胜乐迷瞪的问:“咋添?”
我压低声音道:“咱这样..”
当天晚上,我们四个再次开车出门,直接来到一家名为“景苑小区”的住宅小区,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道:“a栋608,对方姓吕,双口吕,是谢谦的直系跟班,按照计划整吧!”
“妥了!”孟胜乐先后备箱里拎出来两盒包装精美的礼品,笑呵呵的朝小区里走去。
看他走远,我拨通卢**号码道:“第一户目标,十分钟可以报警了。”
“收到!”卢**利索的回应。
我翻了翻短信记录,朝着三眼道:“眼哥,下一户在水利局家属院,姓王,你上去送!”
“小问题。”三眼笑呵呵的打了个响指。
卢**的想法很简单,我们打着孙马克的名义给谢谦底下那帮关系户送礼,完事他那边办了一大堆手机号报警,即便不能真把那些“关系户”怎么样,至少可以给谢谦制造麻烦,最不济会让谢谦误以为是陆国康开始整他了。
我在原有的计划上稍加改变,把“礼”变成了“货”,我们从杨晨手里缴获的那批“货”,本身我还挺犯愁,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掉,现在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上缴给国家。
礼品盒里全都塞满了货,哥几个的兜里同样也装着两袋“货”,假如对方拒收礼物的话,我们可以借着上厕所或者其他借口,将东西偷摸塞到他们家的角落里。
警察能发现的话最好不过,实在发现不了,卢**再想办法打匿名电话转告陆国康,这样下去,陆国康和孙马克之间的仇恨只会愈演愈烈。
送完谢谦那些“关系户”,我们就再调转目标找陆国康的“关系户”,所有关系户送完,我们再往他们两家的产业里安置,总之只要能让他俩起争端的地方,我们都会不遗余力的干。
二十多分钟后,孟胜乐两手空空的从小区里走出来,上车就开始邀功:“效果不错,对方根本没起疑心,嘿嘿..”
他刚说完话,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就响起,紧跟着两台警车风驰电掣的由路边驶进小区,我愕然的嘟囔:“波姐这是报的啥警啊,出警效率这么快。”
孟胜乐朝小区方向努努嘴:“估计是直接给王志梅打的电话。”
我顺势望去,果然看到王志梅从警车里率先跑了下来。
我叹口气苦笑:“冉光曙那个傻坷垃没在,不然他指定能高兴哭。”
对于冉光曙来说,只要能搞倒陆国康,或者说那些跟他战友去世有关的人物他就高兴的不要不要的。
我歪嘴一笑,朝开车的苏伟康摆摆手道:“走着,下一家!”
苏伟康扭头看向我,眼神中充满了无助:“朗舅,我想过几天去上趟香,如果时间允许的情况下,我想在寺庙里住一些日子,可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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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2 情况不对劲
瞅着苏伟康那张极其复杂的脸孔,我心疼的点点脑袋。
他硬挤出个笑容干咳两声道:“接下去咱们是去水利局家属楼么?”
三眼拿没受伤的手搭在他肩膀上出声:“弟弟你要感觉状态不行,就换我开车吧。”
“没事儿,我就是感觉脑子有点晕,可能是没休息好的事儿。”苏伟康摇摇头,启动着车子挂挡冲前缓缓踩油门。
不多会儿,我们来到“二号目标”家附近,如法炮制,三眼提溜上两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大摇大摆的冲目标家里走去。
“马蛋得,晚上珍珠奶茶喝多了,我去撒泡尿,你俩先盯着哈。”孟胜乐捂着小腹也快步奔下车。
车里顿时就剩下我和苏伟康两人,我侧目观察他。
这孩子此时眼睛凝望着远方,一眨不眨,仿佛想要看透这个充满是非的世界,随即眉头渐渐靠拢,渐渐挤在了一起,眼神中流露出旁人根本无法理解的苦涩,嘴巴在微微牵动,牙齿咬着嘴角的唇皮,难以形容的晦暗。
“康子..”
“朗舅!”
沉寂几秒钟后,我和他同时开口。
我嘬嘬嘴唇道:“你先说。”
他犹豫一下,使劲搓了搓自己红通通的眼眶呢喃:“我觉得咱们有罪,我想上佛前忏悔,江君该不该死不是你我定的,但我现在只要眼睛一闭,就能想到昨晚上的事情,朗舅我怕这样下去,我真的会崩溃。”
“嗯。”我干涩的点点脑袋。
苏伟康咬着嘴皮低声道:“我想去五台山,波姐以前跟我说过龙泉寺前面的台阶有一百零八段,代表人的一百零八种烦恼,一步一叩首的走一走。”
我点燃一支烟,沉吟片刻后回应:“好,今天晚上你就走吧。”
“对不起朗舅,这种时候我应该留下来帮你的,可我心魔太深了。”苏伟康嘴唇片微微颤抖两下后开口:“其实..其实江君不是被你勒死的,他是被我扎死的,最开始我根本不知道,直到昨晚上我和三眼哥已经扒光他的衣服,他心脏处有一个很深的伤口,是螺丝刀捅的,三眼哥并不知道是咱俩谁动的手,悄悄告诉我,江君的致命伤是心口那一下。”
我顿了顿,抬手轻轻抚摸他的额头。
按岁数苏伟康是我们这伙里年龄最小的,按辈分他管我和钱龙都喊舅,说穿就是个不谙世事孩子,昨晚上那种事情,别说是他,即便我和三眼其实也一直都在强打着精神。
“咣!”
车门一下子被拽开,孟胜乐抻着脑袋坏笑:“你俩唠啥悄悄话呢?大外甥咋地了,你怎么又哭了呢,是不是朗朗欺负你了?”
“没..没有。”苏伟康马上拿袖管擦抹一下眼角,咳嗽两声说:“我想这两天回趟老家,拜祭一下祖先,说起来亲人有点伤感了。”
“多大点事儿,想家就回去溜达一圈呗。”孟胜乐坐进车里,长叹一口气道:“想想咱们这种人有时候活着还真不如鬼,离家近在咫尺,我特么都好几个月没回去过了,别说你了,我特么都有点想我爹和我妈,以前我总盼着能发财,能光宗耀祖,现在一个月确实能赚到比我爸妈一年合起来还高的工资了,结果只能用汇款的方式去表达,呵呵..”
本身我心情就挺复杂的,听完孟胜乐的话,一下子更难受了,咬牙轻声道:“乐子..”
“我不用安慰,啥啥都能想得开。”孟胜乐玩世不恭的摆摆手道:“用我媳妇的话说,叫什么来着..欲带皇冠,必承其重,既然赚的比别人多,那就肯定得承受这样那样的鸟事儿。”
说话的功夫,三眼也从小区里走出来,上车以后,朝我笑呵呵的比划了个ok的手势。
我低声问了一句:“没引起怀疑吧?”
“那怀疑啥,这类人一年不知道要收多少礼,压根不会去拆开礼品盒看看究竟有啥。”三眼龇牙出声:“走吧,下一家走起..”
这天晚上,我们一伙啥都没干,就穿梭在崇市的各个高档小区和一些单位家属楼附近,送礼、报警,完事撤离。
我不知道卢**是透过什么渠道挖出来谢谦那么多“关系户”的,反正越送我越心惊,感觉就好像全崇市凡是跟“权”字沾点边的好像都跟谢谦有交集,从普通的单位负责人,再到什么交警队、城管和一些特殊职能部门,貌似全都有谢谦的朋友。
直至凌晨十二点的时候,我们才算结束这一天的工作,完事从租房的附近随便找了家大排档坐下来吃饭。
点了几样小菜后,三眼冷笑撇嘴:“难怪老谢搁崇市这么根深蒂固呢,各行各业都有门徒,呵呵..”
孟胜乐嗤之以鼻的冷笑:“根儿都烂透了,还指望枝叶和树干能好啊,实话实说老谢还真没有老温上档次,老温虽然也不是个玩意儿,可管事那几年属实干了几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修高速、整合国企、修缮防洪大坝啥的,反正我小时候,还经常能从电视里看到老温干这干那。”
我们正闲聊的时候,一大群好像刚从夜店里玩完的小青年骑着五六台闪彩灯的小摩托,嘻嘻哈哈的坐到旁边的几张空位上,有男有女,抽烟的抽烟,唠荤段子的唠荤段子。
一个小青年喊了一嗓子:“老板,有酒没?”
大排档老板赶忙搬上两箱啤酒跑了过去,我瞄了对方一眼,也没有太当一回事,继续招呼哥几个吃吃喝喝。
旁边一桌小青年吆五喝六的吹着牛逼,其中有人高喝:“草特么的,太刺激了,今晚上你们是没看见,克爷手底下的方世豪都出动了,领着二十多个人直接冲进咖啡厅,拎刀就砍,邯山区的蒋小蛇脸都让豁出来这么长一条口子。”
边上有个青年也接茬:“我就服那个戴墨镜的家伙,拎着五连发嘣嘣开枪..”
“那大哥叫马超,听说也是个狠茬子,以前剁过和平街上的陈老六,陈老六屁都不敢放。”
一个穿着露脐装,打扮的很社会的小丫头,两眼冒金星的呢喃:“金龙公司那边的有个长的跟陈浩南特别像的大哥也老帅了,我看他一人干翻好几个呢。”
“不吹牛逼,在崇市这一块,社会方方面面还得属克爷...”
我抹了抹嘴角,冲着哥几个道:“吃饱了,咱走吧。”
孟胜乐掏钱去结账,随即我们四个溜溜达达往回走,快走到公寓的时候,我拽了拽苏伟康的胳膊,故意慢了半拍,随即压低声音道:“想走你就走吧,待会我手机转给你点钱,自己路上注点意。”
苏伟康摇摇脑袋道:“不用,我手里有钱。”
“照顾好自己,不然你舅肯定得找我拼命。”我抻手搂住他肩膀嘱咐:“啥时候想回去了,打个电话,我过去接你。”
苏伟康轻咬嘴皮道:“朗舅,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得劲,如果不舒服就关上门哭哭鼻子,别把自己给憋出毛病了。”
我强颜欢笑的撇撇嘴:“擦,我啥事没有,你走你的。”
“那..那我走了昂。”苏伟康抽搐两下鼻子,我故意别过去脑袋没看,直至他慢慢转过身子,朝不远处的街尾走去,我长悠悠的吐了口浊气。
三眼和孟胜乐走到我跟前,三眼轻声问:“走了啊?”
“让他放松放松也好。”我抿嘴点头。
孟胜乐狐疑的问:“不是,你们到底咋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三眼马上岔开话题:“啥事没有,小孩儿嘛想家不正常事儿。”
“眼哥,你看长得傻不傻?”孟胜乐不悦的翻白眼:“如果什么事没有,康子根本不可能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朗朗也不会时不时发呆。”
“别吱声,情况不对劲。”三眼猛然提高调门,我顺势回头望去,看到四五辆私家车排成一列直接开进我们租住的小区,两台车横停挡住车门,剩下三辆车里呼呼啦啦蹿出来一大群青年,带头的赫然正是跟我有过数面之缘的那个“陈浩南”,我记得丫好像叫陈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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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3 战!
看清楚门口突然出现的几台车和一大群人后,三眼马上拽着我和孟胜乐佝偻下身子就地蹲在旁边的花池边上。
我们所处的位置处于楼口的斜对面,正对着是一棵歪脖树,刚刚好可以挡住那伙人的视线。
三眼压低声音道:“这帮人不太对劲,咱们先躲躲。”
那群人冲进小区里,并没有着急散开,而是全部聚拢在陈易身边,陈易晃动着胳膊来回比划着,不知道在跟他们交代什么。
前面说过,我们租住的这个小区属于老式家属楼,本来住的人就不多,加上此时已经深夜十分,所以更没什么人影,那群人堵在小区门口并未引起任何骚动。
我瞄一眼门口,轻声道:“带头那个留披肩发的家伙叫陈易,我跟他打过几次照面,我一度怀疑他应该是陆国康上家公司的人。”
孟胜乐也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这货不就是内个陈浩南嘛,皇上和康子都说过他好像会功夫,这帮狗篮子不会是冲咱们来的吧!”
“嘘!”三眼比划一个禁声的手势,示意我们钻进花池子里,我们仨踮着脚尖轻轻挪动进花池当中,三眼左右看了看,随手抓起一块砖头。
我们对话的空当,门口的那群小青年已经散开,五六个堵在小区门口,五六个绕到小区的楼后,剩下五六个跟在陈易的身后。
陈易带着那群人径直朝我们住的楼洞方向走去,边走他边打电话:“嗯,我们已经到地方了,二楼好像没亮灯啊,会不会是信息有误?”
从我们藏身的花池子里经过,陈易那帮人并没有注意到,直接钻进楼洞子里,依稀可以听到他打电话的声音:“只要信息没问题,我保证王朗他们一个都跑不了,别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货别出问题...”
孟胜乐拧着眉头低骂:“玛德,咱们露了,会不会是...”
我知道他是在怀疑秀秀出问题了,马上踩了他一脚出声:“别他妈疑神疑鬼,咱们能找出来谢谦的关系户,陆国康能找到咱很奇怪吗?”
就在这时候,楼道里传来“咣咣”砸门的声音,三眼“卧槽”低吼一声:“完犊子了,秀秀还在家里。”
说着话,三眼就“蹭”的一下站起来,我赶忙拽住他的胳膊摇头:“哥,这事儿不能慌!对方身上有没有火器咱还弄不清楚,而且人太多,冒冒失失冲出去只能送菜。”
“你啥意思啊?不管她了啊?”三眼棱着眼珠子反问我。
我深呼吸两口凝声回答:“她是我姐,我对她的感情不比任何人差,容我想想办法行不?我保证秀姐肯定啥事没有。”
三眼深呼吸两口,闷头耷拉下脑袋,不再多言语。
我也不再犹豫,摸出来手机,怕屏幕光太亮会引起人注意,我把手机塞进衣服里,翻出来程志远的手机号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那边的程志远“喂”一声接了起来。
我掐着嗓子低语:“远哥,我这会儿在老土地局家属院,陆国康的人把我们包围了,我手里有陆国康将近一箱子的药,懂行的朋友告诉我那些玩意儿叫四号。”
“嗯,所以呢?你给我打这通电话是想表达什么意思?”程志远似笑非笑的反问。
楼道里“咣咣”的砸门声不绝于耳,我烦躁的直接爆起粗口:“所以个**,事儿是你们让我办的,现在出问题你是准备看热闹吗?”
程志远理直气壮的冷笑:“我让你办事,可没有让你们抢劫,自己整出来的烂摊子自己收拾,我可不是惯孩子的家长,有招想去,没招死去,就这样吧。”
“你快去你麻勒痹吧,拿老子当用过的卫生纸直接撇掉是吧?”我一急眼恨声咒骂:“我他妈明告诉你,我出事了,你也别想好过,老子昨天让人往金太阳公司藏了几公斤药,等他妈我被抓,肯定会把其实一五一十供出来,还会让人去警局自首,检举金太阳藏药卖药,啥也不咬,就咬你个逼养的!”
“啊哈哈,你这小兄弟不简单了,现在都会吓唬人了。”程志远突兀间大笑起来,不知道在跟旁边什么人说话。
旁边那人马上出声:“行啦,别逗他了,让他再坚持坚持。”
程志远乐呵呵的问我:“听着没,你哥让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们的人已经动身了,最多二十分钟能到位。”
就在这时候,二楼窗户口的突然泛起一抹亮光,我的心随即一下子沉入谷底,如果秀秀一直不开灯,对方可能还以为家里没人,至少能多拖延几分钟。
“坚持不住了,十分钟以后你给我打电话,如果能打通说明我还健在,如果打不通,你就替我和你自己准备后事吧!”我深呼吸一口,直接挂断电话。
刚才跟程志远的对话,我有百分之八十是在吹牛逼,说什么往“金太阳”藏了药更是吓唬他的,目的就是让他赶快发兵帮我。
猛不丁三眼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秀秀打来的,铃声虽然不大,但是在寂静的小院里显得尤为清晰,楼道里的砸门声顿时消停下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泛起,很明显楼上陈易那帮人也听见了。
“等他们出来,咱们冲回去!”三眼掏出响着音乐的手机顺手抛到我们对面的花丛里。
“蹬蹬蹬...”
一顿凌乱的脚步泛起,陈易带着五六个人从楼洞里跑出来,小心翼翼的围向对面的花丛附近,不等他们站稳,我发狠的吐了口唾沫低吼:“草特么的,既然躲不过那就拼吧!”
说罢话,我们仨齐刷刷从花池里跳出来,陈易一伙听到动静,慌忙转过来身子,陈易龇牙高喝:“按住他们!”
“去你马德!”三眼抓起手里的砖头子迎面照着一个小伙的大脸盘子就拍了上去,那小子“嗷”一声捂着鼻子蹲下身子。
我眼疾手快的一把捡起来他掉在地上的片砍,看都不看,使劲朝着楼洞子猛抡,孟胜乐同样也捡起来一块砖头,没轻没重的挥舞手臂。
站在人群最后面的陈易的吼叫声:“草特马得,给我围死他们!”
三眼宛如一头下山猛虎似得单手揪住一个小伙的脖领子,受伤的右手攥着砖头一个劲往对方脸上呼,边砸边骂:“围你麻痹,爷就站在这儿不带动的,有种你来抓!”
几秒钟不到,他手里的砖头块就被鲜血完全染红。
我则横着脸,咬牙往前瞎砍,刚砍倒一个,朝着三眼和孟胜乐大吼:“赶紧退回楼道里!”
看到我们这边打起来了,堵在门口和躲在楼后的那些马仔全都杀气腾腾的奔了过来,人越聚越多。
三眼一把推开被他拍的完全没有人样的小伙,拽着孟胜乐边胡抡胳膊边往楼洞里倒退,马上又有几个青年往冲了上来,我提刀就劈。
同时也被对方给砍中肩膀,疼的禁不住闷哼一声,手里的片砍没捏稳,“咣当”一声脱手掉在地上,四五个小青年马上一窝蜂似得朝我扑了上来,好几把冒着寒光的片砍一齐冲我飞来。
我知道此时绝对不能倒下,不然今天肯定要折,吐了口唾沫举起左臂挡在脑袋前面,两条腿迅速往后倒退。
已经跑到楼洞口的三眼突兀大喝:“乐子,你起来,让我嘣了这帮逼样的。”
围攻我的那群青年条件反射的顿了顿,趁着空当,我玩命似得掉头朝楼洞里跑。
“别听他咋呼,他们手里没枪!”陈易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把黑漆漆的“五四手枪”,厉声喝叫:“王朗,我无意难为你们,把不属于你们的东西还给我,我马上掉头就走!”
三眼一只手伸进外套里,口袋的位置凹起一块冷笑:“吹牛逼那是你们的特长,老子从来不唬人,你们箱子里有啥,自己心里没数吗?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你们要非打算磕一把,那咱就一起玩完!”
“秀姐!”我捂着受伤的肩胛,仰头朝着二楼窗口喊了一嗓子,几秒钟后秀秀脸色苍白的探出来脑袋,见我们几个都平安无恙,她才长舒一口气。
我喘着粗气咆哮:“把那些货全部放卫生间去,待会听我口令,我让你拿水滋你就开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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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4 严冬里的一抹炭火
秀秀应了我一声,随即又迅速将窗户给关上。
陈易甩了甩大波浪似的披肩发,棱着眼珠子跟我一眼不眨的对视。
就在我以为唬住狗日的时候,小区门口闪过两束刺目的远光灯,紧跟着六七辆面包车“嗤嗤”摩擦着轮胎横七竖八的将大门彻底堵死,车门打开,大批二十来岁的小青年,拎着片砍、镐把子蜂拥而至,足足能有三十多号人。
震耳欲聋的脚步声响起,一个胳膊上系条蓝围巾,梳着偏分头的干瘦青年走在最前面带队,手里推着把寒光森森的小号关刀,朝着我狠声尖叫:“你叫王朗是吧,还特么记得我不!”
我定睛一看,这家伙不就是那天晚上我和钱龙约王影、陈姝含叙旧,试图给王影下药的那个狗渣嘛,狗日的好像号称自己是留学生还是啥的,反正跟陆国康肯定挂直接关系,我记得很清楚,这篮子叫乔治。
“操特么的,对方又来人了!”孟胜乐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星,侧头看向我道:“朗哥,你再问问程志远,他不说很快就派人来嘛,这他妈都过去多久了。”
瞅着对面乌央乌央的那群人,我心里瞬间凉了半截子,苦笑着抽了口气道:“问不问吧,已经没任何**用了,就这么硬干吧。”
三眼声音压的很低的呢喃:“那把微冲在楼上呢,你俩要是能顶半分钟,我就把握给他们全喝退。”
半分钟?面对这么多人的狂轰滥炸,别说半分,我估计十几秒我和孟胜乐都够呛能坚持。
乔治拖着关刀,刀刃摩擦着水泥地发出刺激的“嗡嗡”声,他歪着膀子狂笑:“王朗呢,怎么不说话啦?那天晚上不是很牛逼嘛,还说要随时收拾我,来呀,你倒是收拾我呐。”
陈易歪头看了眼乔治,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驱赶:“乔治,这儿的事儿跟你没关系,你赶紧走。”
乔治娘们唧唧的举起关刀吼叫:“怎么没关系?那天晚上王朗在我的酒吧打我,我很没面子的哦,易哥你旁边休息吧,我的人保证五分钟之内冲散他们。”
陈易抬手拦住乔治,瞪着眼珠子呵斥:“别胡闹,他们手里有货,楼上还有个小娘们,真逼急了,他们容易把货毁掉。”
乔治也不知道具体在陆国康团伙究竟扮演一个什么角色,面对气哄哄的陈易,反而很硬气的一巴掌推在他胸口,吊着眉头训斥:“陈易,你是不是弄不清楚自己什么身份了?滚蛋。”
陈易愕然的张大嘴巴,刚想要发声,乔治接着又怼了一句:“货出问题,也是陆国康那个废物的原因,我会跟我爸解释的,你现在给我让开,来!我的人,全部亮亮家伙,让朗哥感受一下什么是战斗力!”
“吼!”
“草特么的,磕他就完了!”
“干废王朗!”
跟着乔治一块来的那三十多号小杂碎完美了继承自己主子装逼不嫌累的特点,齐齐举起手里的家伙式朝我们所在的方向踏步。
乔治杵在人堆最后面狞声大笑:“王朗,别说我没提醒你,敢特么碰我们一克货,我当着你们面和楼上那个小娘们演绎一场人兽之恋。”
面对对方的大军压境,我们哥仨也彻底激起骨子里的那点血性,我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咬牙低吼:“妈的,那个小白脸归我,其他人的你们看着办!”
“拼了!”
“拼了!”
三眼和孟胜乐齐声怒吼,我们仨同时弯腰从地上捡起来一块砖头,这种老式的家属院什么也不多,就特么砖头子随处可见。
“王朗干废,剩下两个生死不论,出了事儿我负责。”乔治举起手里的关刀,跟个鬼子军官似的发号施令,那三十来个小伙瞬间朝我们慢吞吞奔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响了,我慌里慌张的掏出接起,连来电姓名都没来及看,本以为会是程志远,不想手机里却传来卢**的声音:“朗哥,对方现在大概多少人?”
我心底一凉,干涩的道:“多少人你也抻不过来手,替我报个警吧。”
卢**急促的说:“我们就在小区外面,你告诉我多少人就可以。”
瞟了眼对面越来越近的那帮喽啰,我叹口气道:“差不多三四十个,你别跟着瞎折腾了,替我们报警,现在估计也就警察能救命了..”
“三四十个算**,一个回合打残!”手机那头传来一道似曾相识的男声,但我半晌没想起来是谁。
没等我再出声,小区门外突然传来“嘣”的一声枪响,紧跟着就看见身着一系黑色休闲装的苏伟康一个跃步蹿上堵在门口轿车的前脸,梗着脖颈厉喝:“就他妈你们这帮臭鱼烂虾也要跟我朗舅表现一把横刀跃马?老子头狼苏伟康!”
“逼都让你装完了,尽特么抢老子台词。”钱龙瓮声瓮气的声音猛然响起,几秒钟后,他也爬上车前脸,站在苏伟康的旁边:“乔治是吧,来铁子,告诉我什么叫战斗力!”
“康子、皇上..”我迷瞪的揉揉了眼眶。
“旭旭、王勉给我开砸!谁他妈欺负我大哥都肯定不好使,老子叫刘祥飞,听过我名的,主动往后稍息立正!”
几秒钟不到,四五条身影分别出现在苏伟康两侧,我眯眼望去,竟然是卢**、六子和消失很久的刘祥飞带着他那俩直属跟班,尤其是刘祥飞的怀里还抱着一杆“五连发”,径直爬上车前脸,朝着人堆“嘣”的就是一枪,顷刻间,两三个小青年哀嚎着倒在地上。
刘祥飞转动几下脖颈,发出“嘎巴嘎巴”的脆响:“看来现场全是不认识我的哈,怼他!”
瞅着突然出现的这帮兄弟,我的眼圈骤然红了,打死我也想不到这种油尽灯枯的绝境,我心心念念盼着的程志远没有出现,反倒是刘祥飞这个我多日未曾联系过的“兄弟”,送来了严冬里最滚烫的一抹炭火,要知道这傻犊子现在身上还挂着“a级通缉犯”的罪名,但凡让警察碰上,完全可以直接开枪的那种。
“马勒戈壁,磕他们!”我仰头怒吼一声,率先朝对面那帮青年冲了上去。
我、三眼、孟胜乐宛如三头受伤的野兽一般,横冲直撞的张开自己的獠牙。
“跪下!”我甩直胳膊,一板砖拍在站最前面的一个青年脸上。
“呼呼..”
与此同时,巨大的破风声在脑侧飘起,我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颈,受伤的肩膀头“咚”的一声闷响,被旁边两个青年的镐把子砸了个正中,疼的我差点没直接趴下。
“让你跪下,听不懂啊!”三眼左手往回拽了我一把,右手举起板砖“啪”的一下迎面拍在砸我的那个家伙的脸上,孟胜乐虎虎生风的挥舞着板砖瞎抡,转眼间拍趴下俩人。
对伙只是短暂的懵圈了几秒钟,马上又如狼似虎的朝我们涌动过来。
我们仨立刻被一大群人包围,不计其数的镐把子、片刀迎面而来,混乱中仨人被迫分开,刚开始时候我还能硬扛几下,直到后背让连续砸了五六棍子,疼的都有些麻木了,有个逼养的,照我小腿肚子打了一棍,我直接摔到。
旁边的三眼想要来拽我,没等他抻出手,跟他混斗在一块的两个青年,扯着他的衣服领子,几人都摔倒在地,孟胜乐更是直接被人群给淹没掉了。
我躺在地上,两手护住脑袋,双腿没有任何章法的胡乱扑腾,试图将包围我的人逼退,然而没有一点鸟用,那帮狗篮子专门挥舞棍子往我腿上削。
苏伟康和钱龙一左一右出现在我两侧,苏伟康揪住一个青年的脖领,攥着螺丝刀照着他大腿没轻没重的“噗噗”连扎几下咆哮:“滚你麻痹的,打我朗舅!”
“眼哥,你没事吧!”钱龙握着一把大号卡簧捅穿围攻三眼的一个青年后,单手将三眼拽了起来。
“枪给你,压阵!”刘祥飞将手里的五连发丢给卢**,从后腰摸出一把西餐刀,一个健步跨下车,照着完全懵逼的乔治冲了过去。
“干..干什么!”乔治吓傻了,哆嗦的往后倒退,全然忘记自己手里也攥着把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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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5 王者归来!
乔治的马仔们此时全部都在围攻我们,后方一片空虚,眼瞅刘祥飞朝乔治逼去,一直杵在旁边没作声的陈易挥了挥胳膊,站在他两边的那十多个小伙迅速拎起家伙式奔了过去。
踩在车前脸上的卢**“嘣!”的扣动扳机厉喝:“抱头,蹲下!”
随着枪响,包围我们的那群小青年也全都本能的停下手上动作,趁着这个节骨眼,苏伟康、钱龙和刘祥飞的贴身跟班王勉、李钊旭搀起来我们逃也似的退回楼洞口。
陈易扫视一眼卢**抱在胸前的五连发撇嘴冷笑:“土喷子,最多一次装三发子弹,你弹夹了还有料吗弟弟?”
卢**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好看,但仍旧死咬嘴唇挑衅:“要不你往前走两步,咱们试试!”
乔治惊恐的往后倒退,手里的关刀干脆“咣当”一声丢在地上,带着哭腔朝陈易跑了过去:“陈易,干死他!快干死他!”
“擦,整你们需要火器不?谁特么也别掺和,我自己单来!”刘祥飞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右腿往后一蹬,左腿跨出去,举起手里的西餐刀就冲一个青年的脸上捅了下去,那小子吓得往后躲闪,但还是慢了半拍,下巴颏上被剐下来一小块带着血的皮肉。
青年马上捂脸瘫坐在地上,撕心肺裂的惨嚎起来,边上几个青年吓得齐刷刷往后退。
“草泥马!”旁边另外一个青年瞪着眼珠子,举起手里的片砍挥舞过去,试图从气势上压到刘祥飞。
“欠日的嘴!”刘祥飞挑眉瞟了眼骂街的那个家伙,左手抻直朝他脖颈抓去,右手握着西餐刀,回身就攮向另外一个全然没有任何防备的家伙。
同一时间,两把片砍横抡过来,削在刘祥飞的前胸和后背,他身上的夹克衫马上出现两条好像张嘴的裂缝,后背处还隐隐见血,刘祥飞身体一阵摇晃,趁势往前栽了下身子,一把薅住刚才骂娘的那个青年,手里的西餐刀冲着他的嘴巴就扎了上去。
青年本能的往边上偏了偏脑袋,西餐刀带齿的那一面将他的侧脸豁出来一条大口子,边上又有两个青年举刀劈向刘祥飞的后背。
刘祥飞没有任何躲闪,像是一根筋似的任由对方攻击,他就卯足劲攥着那个骂娘的青年衣领,抬起胳膊又是一刀怼向他的嘴。
青年惊恐的往后退,脚后跟没踩稳,摔坐在地上,连带着刘祥飞一齐趴下,但刘祥飞仍旧没撒手,再次一刀攮向青年的嘴巴,完全是一副要整死对方的状态。
几秒钟后,青年“嗷!”惨叫一声,刘祥飞站起来,没事人似的甩了甩西餐刀上的血,歪脖微笑:“来,你们谁接力!”
我眯眼望去,刚才骂刘祥飞的那个家伙嘴巴上鲜血直流,痛苦的捂着脸颊原地来回打滚,“啊啊”的嚎叫不止。
“草泥马得,给我憋回去!”刘祥飞扭过脑袋,弯下腰,握着的西餐刀“嗤”的一下扎在对方的肩膀头上,刀身直接贯穿青年的身体,像是钉子似的将小伙扎在地上,小伙疼的剧烈抖动,但再没敢发出半点响声。
刹那间,剩下的几个青年再一次往后倒退。
街头干仗,砍人捅人都常见,但像刘祥飞这种完全奔着弄死一个人的手段属实罕见,甭管是职业混还是溜缝子赚点小钱的业余混混,拎刀干仗的目的无非是吓唬住对方,如果真涉及到要命的事儿,相信大部分人都会往后缩缩。
“四五十号人没有一个像样的?你们混的是真特么假,既然没人上,那你来呗。”刘祥飞甩了甩手腕,将目光对准陈易。
陈易舔了舔嘴皮,如临大敌一般佝偻下腰杆朝刘祥飞缓缓迈步,试图将乔治挡在自己身后。
刘祥飞表情平静,只是将两手放在胸前,做出一个防守的姿势。
“轰隆隆”
猛然间,我感觉地面好像在轻微颤抖,就像是快要地震似的。
已经和刘祥飞面对面站到一起的陈易禁不住皱了皱眉头,扬脖朝小区门外望去。
他这一走神,刘祥飞马上如同一条吐信的毒蛇似的,左手攥拳,照着陈易的面门就捣了上去,陈易反应稍稍慢半拍,鼻梁被刘祥飞挂了一下,踉跄的往后倒退两步。
“轰隆隆!”
地面的震动越发厉害,我吐了口血沫子,抹擦两下顺着眼睛淌下来的鲜血。
就在这时候,我看到小区门外两束无比刺眼的灯光晃起,不是平常的小车远光,更像是拉煤车之流,紧跟着一辆庞然大物缓缓跃入我的眼帘。
孟胜乐呆滞的出声:“我日,这特么是推土机!”
没错,一台大黄色的重刑铲车从街道上缓缓推进,开到门口的时候,铲车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近乎野蛮的撞开两台挡道的面包车,接着铲子放下来,照着堵在门口的两辆轿车狠狠砸了上去。
“咣咣!”
几声闷响,巨大的铲子碾压在私家车车顶上,两辆私家车瞬间变形,就跟拿脚踩易拉罐**一般的轻松。
铲车像是完成任务一般,“轰隆隆”朝后缓缓倒退,我扬直脖子望去,街道上长长的停了一溜汽车,清一水黑色“奥迪”,足足能有十多辆,车门随即“嘭嘭嘭”打开,不计其数穿着白色西装的青年一个接一个的往出涌动,眨巴眼的功夫最少五六十人将小区门口堵的密不透风。
“咳咳,你们继续,我就随便看看。”
人群中传来一道雄厚的声音,堵在门前那帮穿白色西装的青年整齐的往旁边扩散,让出来一条道,紧跟着我看到程志远、陈花椒、王兴、胖子簇拥着一个青年闲庭信步一般走进小区。
那人短发浓眉,腰杆挺的如剑一般笔直、如枪一般傲然,模样说不上有多帅气,但是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子难以形容的气质。
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后,我惊愕的张大嘴巴:“是他!”
我想起来面前那个男人的身份和名字,好几个月前我和钱龙还只是混网吧的底层小逼崽子时候,曾经跟一个傻**在临县的国道口群挑,当时就是这个男人的出现,帮助我以压倒性的姿态反败为胜。
从我走进崇市到现在为止,耳边就无时无刻不在充斥着关于他的传说,那个叫赵成虎的王者,我也一直都拿他当成自己的目标和偶像,即便我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
钱龙惊诧的低吼:“卧槽,这不**哥嘛,朗朗你记得不?老早以前咱们跟李小光群挑,就是这个**哥”
“闭嘴。”
“闭上你的乌鸦嘴!”
我和三眼一齐朝他使了个眼色。
面对四五十的人注视,赵成虎表现的无比习以为常,嘴角泛起一抹微笑望向我们这边:“谁是林昆的徒弟?”
我咽了口唾沫,口干舌燥的干笑:“我是”
“哦,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他轻飘飘的点点头,眼中的表情仍旧没有任何波动。
我毫无犹豫的指向陈易一伙低吼:“他们!”
赵成虎仰头看了眼天空,朝着陈易像是聊天一般的开腔:“我今晚上才刚刚到家,不想沾血,凡是参与的,一人剁根指头,你留下左手,就可以走了!”
“凭什么!”陈易喘着粗气嘶吼。
“就凭我叫赵成虎,他是我王者的门徒!”他摸了摸鼻梁,眼睛眯缝一条缝的努努嘴:“这个理由够么?”
“够么!”
“够么!”
“够不够!”
堵在门口的那群穿白色西装的青年同时怒吼,四五十道声音糅合在一起,气冲云霄!
赵成虎一步迈出,目视陈易:“辉煌投资的要跟我试试?”
陈易像是被吓到一般,趔趄的往后倒退。
赵成虎再次往前迈了一步,声音加重:“试不试?”
陈易堪堪站直身子,扭头恨恨的看了我一眼,胸口剧烈起伏几下,接着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
赵成虎双手后背,钢枪一般杵在原地一动没动,就好像根本没看到他手里的家伙式。
陈易深呼吸两口,右手握枪,对着自己的左手“嘣”的一下扣动扳机,枪响过后,他的左掌心直接开花,鲜血就跟拧开的水龙头似的淌落。
“啊!”陈易咬着嘴皮,弓下腰杆硬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嘴巴疼的几乎变形的抽抽:“三哥,这只左手就当是我们辉煌公司送给您的接风礼物,恭喜您王者归来,真的很抱歉,打搅了您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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