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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61 得过且过最快乐

    从孙大志的角度来说,他其实是看不起我这样的盲流子的,尽管他脸上总是笑容满满,说话的时候也很轻声细语,但真笑和伪笑,正常人应该都能分辨的出来。

    原本我并没打算管孙大志要钱,只是看到他临时起意的,所以故意喊出去聊了一通。

    我笑着问他:“小叶,你说如果你是孙大志此时会对我有种什么印象”

    叶乐天没好气的嘟囔:“那还用说,绝对是鄙视你,刚才他跟我电话里说的可比这更难听,认为你就是盘不上席面的狗肉,朗朗我知道你最近很缺钱,但咱能不能稍微控制一点”

    我龇牙笑道:“我就是希望他看不起我,越看不起越好,你说老虎会防备猪不在孙大志的心里,我就是头贪小便宜的猪,我越不堪,他越不会防范,这样咱们接下来想吃掉他的计划就越简单,对不对”

    叶乐天沉默几秒钟后,叹了口气问:“昨晚上的事情搞的挺大的,最近你消停一段时间吧,对了,我一直没顾上问你,你怎么跟金太阳那帮人混到一块了”

    我用早就想好的说辞敷衍他:“没认识你之前我在金太阳当保安,我一个老乡是程志远的司机,昨天出事以后,我怕给你惹麻烦,没敢随便联系你,就让我老乡帮着想想辙。”

    叶乐天“哦”了一声,随即挂断电话:“悠着点吧,金太阳公司那群人可不是啥善男信女。”

    放下手机后,我笑眯眯的走进静姐店里,跟店里的几个姑娘寒暄一阵子后,我把想联系李俊峰的事儿偷偷跟静姐暗示了一下,静姐心领神会的拎着手机走了出去。

    我倚在沙发上,边撩骚两个新来的小妹儿,边给孟胜乐发信息,这时候许久未见的秀秀穿件纯白色的齐臀小短裙,晃着水蛇腰走了进来,一看到我,她的柳叶弯眉瞬间挑起,掩嘴轻笑:“哟,稀客啊。”

    我好奇的问她:“前段时间我听**说,你不是准备洗手了嘛。”

    秀秀很自然的坐在我旁边,从我裤兜里掏出烟盒,给自家点上一支,轻飘飘的吐了口烟雾微笑:“洗手前不得多赚点生活费呐,这年头结婚就像闹着玩似的,谁也不知道究竟能走多久,万一我哪天又被人踹了,总不至于流落街头吧。”

    感觉出她心事重重,我轻声问:“对这段婚姻没把握啊”

    秀秀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卷浅笑:“对哪段婚姻我其实都没把握,男人全是喜新厌旧的动物,不同的是有资本的敢表现出来,没资本的只能在心里窝着,我这个岁数,其实什么都能看开。”

    我抽了口气宽解她:“既然不喜欢,真没必要勉强自己。”

    “现实生活哪来的那么多喜欢啊,爱啊,不信你待会去街上随便薅两个人问问,看看他们是不是跟深爱的人睡在一张床上。”秀秀将剩下的半截烟掐灭,表情沧桑的轻叹:“人嘛,得过且过最快乐。”

    “得过且过最快乐”我嘴唇蠕动,轻声重复他刚才的话。

    秀秀起身,往下拽了拽自己的裙边,深吸一口气说:“对呗,我现在也挺好的,找的男人是个小官官,衣食无忧,孩子也能多个爸爸关心,我爱不爱他是消失,他爱我爱孩子就好,过两天介绍你们认识,说不准你们互相都能用上对方。”

    “他干啥的”我眨巴两下眼睛问。

    秀秀从手提包里拿出两块口香糖,递给我一片,自己嚼一块的苦笑:“他在国税局上班,算个小主任吧,属于那种特别渴望自己能爬上去的类型,看上他,可能因为他和我认识时候的温平特别像吧,你说我是不是特别贱,当初差点在他手里没了命,再找对象,竟然又一眼相中了个这样的人,呵呵。”

    “”我无语的摸了摸下巴颏,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这时候,静姐从店外出来,挤眉弄眼的朝我招呼:“朗朗。”

    我朝秀秀笑了笑后,快步走出店子,静姐把手机递给我,低声道:“你快点说,他那边不太方便。”

    “明白。”我捧着手机朝旁边的巷子里走了走,然后才开腔:“疯子,我希望你帮我打听一下,孙马克团伙里,谁跟张星宇的关系不错,属于出了事,张星宇肯定会帮忙的那种。”

    手机那头传来李俊峰的沙哑的声音:“行,一两天给你回话。”

    我犹豫一下叮嘱他:“那自己多注意点,实在觉得难捱就往出撤,我最近傍上叶乐天了,往后关系只会越处越融洽。”

    “明白,没什么事情就挂了吧。”李俊峰不耐烦的挂断手机。

    我搓了搓后脑勺苦涩的呢喃:“唉,真特么不容易。”

    把手机还给静姐后,我又跟店里的几个姑娘闲扯一会儿,确保不会引人怀疑后,才晃晃悠悠的离开。

    中午,我随便找了家小饭馆对付了一口,完事拨通王影的电话,想着约她一块上南郊动物园逛逛,结果这妞晚上要和陈姝含去看电影,票都买好了,我寻思着不能让“杀神姐姐”对我起芥蒂,赶忙也找了个借口说,晚上我刚好有事。

    能干的事儿基本上都干完了,我琢磨着反正也没啥大事,干脆坐上公交车朝南郊出发。

    来崇市这么久,我的活动范围基本上一直在邯山区和酒吧街,郊外虽然也没少上,不过每次都是来去匆匆,还没正经看过崇市的风景,坐在公交的大后排,我懒散的趴着窗口朝外打量。

    原本开车半个小时就能到路程,我生磨蹭了两个钟头,期间还在公交车上打了会盹,才总算理清楚头绪,待会应该跟那个叫诱哥的百变大咖怎么交涉。

    找到流动动物园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我光琢磨应该怎么跟诱哥唠,鬼知道他到底在没在,上次林昆带走温平的时候,他们好像说要去石市,也不知道回来没有。

    所谓的流动动物园,其实就跟我小时候看的那种马戏团表演差不多,拿铁栅栏圈起来几个篱笆庄,放养一些早就没什么兽性的狮子、豹子之类。

    可能是我来的时候不对,当下午,烈日炎炎的,整个动物园里基本上没什么人,买票进去以后,我随意昂着脑袋四处溜达,走到标注着虎山的小栅栏外面,我抻着脖子看半天也没见到传说中的森林之王,不由好奇的问工作人员:“老虎呢。”

    “天太热,窝里睡觉呢。”一个长得其胖无比的工作人员舔着大冰棍指了指篱笆墙里的一台小货车解释。

    尔后我又分别跑到“狮山”、“熊洞”、“豹林”也都没看到任何活物,工作人员给出来的答案如出一撤,我有些气闷的嘟囔:“合着我花二百块钱门票进来,就是看看小白兔、野鸡儿和那些铁栅栏啊”

    本来我正瞅没理由找诱哥,一下子来理由了,跺着脚耍泼:“老板呢,退票”

    刚才舔冰棍那个大胖子朝我努努嘴:“您要是觉得亏本,你可以顺着这条路往后走,我们老板专职算命,让他帮你补一卦。”

    “算个毛线命。”我气哄哄的顺着他指引的小道往迈腿。

    走了差不多能有三十来步远,在一棵大树底下看着个诱哥,诱哥今天的造型绝逼算得上我自见过他以来最雷人的一次,穿件灰不拉几的跨栏背心,花格的沙滩大裤衩,左手攥着半瓶啤酒,右手摆弄着一串念珠,面前摆了一张比他身上的背心还脏的“九宫八卦图”。

    见我走过来,老小子仰起脑袋微微一笑,当瞧清楚是我后,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结,沉寂大概不到两秒钟,随即龇着一口焦黄的板牙出声:“小朗朗,咱们挺有缘分的哈”js3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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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2 大道至简

    看着诱哥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嗤之以鼻的撇撇嘴。

    诱哥扬脖灌了一口啤酒,随即惬意的摸了摸嘴巴,朝着我龇牙笑道:“小朗朗,你还别不信我说得,你说崇市大小也有几千万人口,为啥咱们屡屡能碰上,这难道不算一场缘分”

    我直接朝他伸出一只手吆喝:“有缘也是场孽缘,少扯犊子,赶紧退钱。”

    “我属貔貅的”诱哥四仰八靠的歪着膀子倚在树干底下,摆弄着手里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念珠,瞥眉轻笑:“只进不出,有招你想去,工商局、税务局,消费者协会随便告我去,没招,咱们就挥挥手再见吧盆友。”

    我眨巴两下眼睛,直接一屁股崴坐他旁边,也不嫌他口臭,一把抢过来他喝了一多半的啤酒,牛饮一大口,翻翻白眼说:“卧槽,跟我耍无赖是吧成,那咱俩就互相赖呗,反正我最近没啥事,就跟上你了,你吃啥我吃啥,你睡哪我睡哪。”

    我之所以敢跟他耍二百五,是因为我吃准了他的好脾气,所谓人善被人欺,妞善被人骑,这如果换成林昆或者程志远,借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往跟前凑。

    “日哦,欺负老子没脾气是吧。”诱哥当即一愣,随即昂起脑袋,提高嗓门喊:“胖子”

    先前给我指道的那个大胖子,立马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问:“啊怎么啦哥”

    那大胖子至少得有二百来斤,刚才我进园的时候他戴顶帆布帽,也不知道具体啥发型,此刻他急匆匆的跑过来,我才注意到,这家伙剃了口劳改犯那种的圆寸头,敞开的胸口处搂着两道显眼的刀疤,看着非常的吓人,尤其是当他两只眯缝小眼盯上我的时候,我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我寻思诱哥不是要喊他揍我吧,拘谨的往旁边缩了缩。

    “给老弟搬把小马扎。”诱哥朝着那大胖子摆摆手。

    大胖子憨厚的点点脑袋,从不远处的简易房中给我拎出来一把小马扎,我这才松了口大气,暗道只是虚惊一场。

    “小朗朗,咱俩里里外外也见了好几回面了,用佛主的话说,那就是前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和你遇见。”诱哥坐直腰杆,手指头在面前的九宫八卦图上轻戳两下,像是被乘法口诀一般顺口的嘟囔:“有缘者我有良言相赠,无缘者空有千金爱莫能助。今日我有一挂相送,老弟要否”

    我拨浪鼓似的摇了摇脑袋说:“不要,你只要把钱退我,我马上掉头就走。”

    旁边的大胖子表情敦厚的朝我努努嘴:“别想了小哥们,但凡能进他兜里的钱,就别指望再拿回来,你还是琢磨着让他帮你干点啥吧。”

    “这样啊”我佯做难为的挠了挠后脑勺,随即朝着诱哥撇嘴说:“那你帮我想个招吧,我最近遇上个难缠的损篮子,那家伙总在背地里捅咕我,我脑子又没他转的快,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就这点事儿”诱哥脱下来自己脚上的方口布鞋,挠了两下,还故意把手指头伸到鼻子底下嗅了嗅,一脸享受的抽了口气说:“太低端,有没有更难点的麻烦”

    “有,退钱。”我直不楞登的再次朝他伸出手。

    “年纪轻轻的别总那么市侩,张嘴闭嘴的钱钱钱,俗不俗啊你”诱哥白了我一眼,搓动手里的念珠低下脑袋道:“不就想整人嘛,我帮你琢磨一下。”

    我立马笑盈盈的掏出烟盒,给他和那个大胖子挨个发了一支烟笑道:“叔,呸呸呸哥,你要是真能帮我想出来招,我回头带我们那帮兄弟,外加媳妇、家里亲戚全来您这儿看动物,哪怕办个年费vip也没得问题。”

    听到我的话诱哥浑浊的眼珠子微微一阵透亮,随即装的跟没事人似的摆摆手道:“其实年费不年费都无所谓,我主要喜欢帮朋友排忧解难的感觉,对了,你能给我拉多少人来啊”

    反正吹牛逼不犯罪,我信口胡诌:“保守估计五十个。”

    “有个王八犊子一直背后捅咕是吧对方啥段位,跟谁玩的”诱哥嘴角瞬间上翘,半仙似的摸了摸自己根本不存在的胡茬,懒散的问我:“直接说他能喊出来最狠的选手。”

    我想了想后,不确定的回答:“大概是谢谦吧。”

    我话音刚落地,诱哥一激灵蹦了起来,腰腹能力不是一般的优秀,咋咋呼呼的朝着旁边的大胖子嚷嚷:“胖子,给他退钱草特么个大香蕉滴,你小子挺贼哈,林昆给你出的难题,你拿来考验老子了”

    听到他提起林昆的名字,我不由迷惑的问:“你说啥”

    他可能感觉自己口误了,不耐烦的摆摆手驱赶我:“没啥,门票退给你,我再额外给你拿五百块钱补偿,往后咱们有缘再见吧。”

    “诱哥,帮帮忙呗。”我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耍娇似的买惨:“您看看我现在让折腾成啥样了,胳膊昨晚上让人剁了两刀,缝了七八针,小腿肚子到现在走道还肌肉拉伤,我那帮兄弟各个挂彩,不跟您扒瞎,你要是有时间跟我去医院,我保证你能心疼的哭出声。”

    “滚滚滚,甭跟我来这套,你的忙我真帮不了。”诱哥态度很坚决的冲我摇头,甚至挥舞两下拳头吓唬我:“再跟我扯淡,我真削你,听没听见”

    我拿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蹲在地上抱住他毛茸茸的大腿恳求:“诱哥,要不我给您磕俩响头,行不”

    看我可怜兮兮的模样,大胖子有点于心不忍,干咳两声冲我眨巴眼睛暗示:“兄弟,一妓换一计呗,诱哥最稀罕良家妇女啦,尤其是免费滴,你就干这个的,难道还怕没货源呐。”

    “什么一计换一计”我稍微有点懵逼,沉寂两分钟后,马上反应过来,昂头冲着诱哥嘟囔:“哥,您帮我想想招,回头我送你张我店里的金卡,只要是我们负责的小店,你相中谁家姑娘随便采,哦不哦”

    诱哥微微一愣,随即撇嘴驱赶我:“滚蛋,我这个岁数对那些歪门邪道根本没兴趣。”

    一瞅他这表情,我就知道,老东西不是“贪吃”,而是不待见“路边摊”,赶忙伸出七根手指头说:“英法俄日美意澳,一个礼拜不带重样,行不哥”

    “啊”诱哥微微一怔,狭长的三角眼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采,随即轻叹一口气,摸了摸脑袋,一脸正义凛然的说:“唉,哥就是心太软,见不得自己朋友受气,你先起来吧,跟我仔细说说,对方的身份和手段,那啥八国联军的妹纸,能不能一块上不跟你瞎说,哥是个军人,这辈子以国为荣是使命,怀揣两把亮银枪,一把专扎殃民的贼子,一把专捅祸国的戏子。”

    “噗,哥你腰子是铁打的吧”瞅着他那副老不羞的模样,我赶忙转移话题:“他叫张星宇,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算是孙马克的马仔,还是谢谦帮手,反正我看他的架势一点不哆嗦孙马克,我跟他第一次交锋”

    我把跟张星宇之间的几次交手原原本本聊了一通,随即眼巴巴的看向诱哥。

    诱哥歪着脖颈思索片刻后说:“也就是说,这个什么星宇属于极其自负的人是吧几次跟你斗智斗勇,都没有借过谢谦的帮忙,完全就是自己拿一手渣牌斗赢你这个手握俩鬼、四个二的地主呗”

    我尴尬的点点脑袋,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张星宇比我强确实是事实。

    诱哥大道至简的吧唧嘴巴道:“对付这种人,其实特别好整,他不喜欢玩脑子嘛,你就躲着不跟他玩,不管他出什么牌,你都要不起,等他等不及了,肯定会自己跳出来,到时候再用你擅长的方式揍他呗,方法我是给你拿了昂,你要跟我耍赖,老子从今天开始就黏上你。”

    我挑动眉梢笑呵呵的反问:“意思是如果我赖皮,你就要跟我回家呗”js3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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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

    诱哥挖了挖鼻孔,一脸无所谓的撇嘴轻笑:“小朗朗,你如果跟哥开玩笑,那我肯定有办法让你变成玩笑。”

    我缩了缩脖颈讪笑:“不扯淡诱哥,你等我忙完这阵子,我肯定带你感受一把啥叫真正的皇上。”

    “滚你大爷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个小盆友外号皇上,咋地?你还打算让他给我服务一把呐?”诱哥盘腿坐地上,朝着旁边的大胖子出声:“看着没?这小子比三子还特么能忽悠,总共花了二百块钱门票让我办了两万块钱都不止的大事儿。”

    “嘿嘿。”大胖子憨乎乎的笑了笑。

    我抓了抓后脑勺问:“哥,问你句实在话,你这动物园里有没有不午休的小动物?我指的是龇牙咧嘴的那种猛兽。”

    透过这半下午的“游离”,我算彻底看明白了,老家伙所谓的“动物园”其实就场赤露露的骗局,压根没什么狮虎豹,说什么午休更是纯属扯淡,谁家东北虎会躲在还没狗窝大的小棚子里睡觉,打我进园子到现在一声野兽的吼声都没听见,看到最多的就是几只野鸡抱窝和两只啃萝卜的小白兔。

    “他算不算?这家伙可猛了,一顿饭能造五个馒头外加俩咸鸭蛋,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借给你,近距离饲养两天。”诱哥起身,拿刚扣过脚丫子的脏手捏了一把旁边那个大胖子的脸蛋。

    “呃..”我一阵无语,撇嘴道:“敢情你就是骗人呗。”

    诱哥脸上微微一尬,干咳两声解释:“老弟,你别瞎说昂,我家真有动物,只不过天太热,我给它们放假了,你要说猛兽,我这儿还真有一头,走,带你看看去。”

    说罢话,他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朝我勾了勾手。

    几分钟后,我俩来到一个两米多长的铁笼子面前,笼子里关了一条灰不拉几,拖着光秃秃尾巴的大狗,那大狗身上的毛参差不齐,感觉跟个脱发症患者似的,唯一让人注意的就是它那双绿油油的眼睛,我看向它的时候,它也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它的眼神中竟然带着一抹睥睨和一丝不屑。

    诶卧槽!竟然让条狗给我鄙视了,我侧头看向诱哥问:“这啥呀?哈士奇?”

    “狼!”诱哥嗅了嗅鼻子,加重语气道:“头狼!”

    我诧异的问:“一头狼?”

    “是头狼!”诱哥捻动手里的手串,纠正我的病句,咳嗽两声说:“前阵子我和几个朋友到内蒙边界上办事,碰到一群狼袭击了当地的牧民,牧民们拿捕兽夹和猎枪抓到七八条狼。”

    那头不知道究竟是狗还是狼的玩意儿好像能听懂诱哥的话,诱哥刚解释完,它立马长大血盆大口,露出两排森白的犬牙,我有点相信它可能真的是条狼了,好奇的问:“这是其中一条?”

    诱哥摇了摇脑袋,收起之前玩世不恭的笑容解释:“不是,当时牧民们根本没抓到它,它是事后自己跑回来的。”

    “为啥呀?”我更加一头雾水。

    “因为它是头狼,它的职责就是保护自己的伙伴,它主动跑回来想交换被牧民们抓到的那几条狼。”诱哥点燃一支烟,长舒口气道:“狼群等级森严,同样又合理合法,头狼最鲜美的食物和交配权,但狼群没有食物的时候,全靠头狼去找寻,遇上危险的时候同样也得靠头狼来搞定。”

    我兴趣满满的问:“最后呢?”

    “最后,它就在这里了。”诱哥脸上出现一抹伤感:“它的伙伴们都被宰了,而且是当着它的面,那一夜,它自杀式的疯狂攻击牧民,咬死了几十条羊作为报复,它自己也中了几枪逃走了,机缘巧合下我又遇上了它。”

    我这才注意到,那条狼后背不长毛的地方,确实好像有几个结疤的伤口。

    “过阵子腾出来时间,我打算重新把它送回草原去。”诱哥伸了个懒腰笑道:“狼这玩意儿啊,没有老虎的尖牙,没有狮子的利爪,也没有大象的强壮,但至少,你不会在马戏团看到它,尤其是头狼。”

    “嗯。”我再次望向那条狼,心里的震撼难以言表,我怎么也想象不到,究竟是怎样一种力量,让这条看起来还没有很多狗强壮的狼一夜之间咬死几十只羊,但这一刻,我对它肃然起敬,甚至有一点心疼,可能我的想法比较异类吧。

    好男儿要像头狼,睥睨众生,自舔心伤。

    好男儿就该当头狼,胸藏大志,脚踏四方。

    我正暗自感慨的时候,诱哥搓动食指和大拇指,笑的有些让人后背发凉:“猛兽看完了,招也帮你支了,剩下的事儿你看着安排呗。”

    本来我还想推辞的,可当看到他露出跟笼子里那头狼似的獠牙时,我把这个念头硬咽回去,摆摆手道:“走走走,不就几匹大洋马嘛,咱马上出发。”

    诱哥马上回过来脑袋朝着那个大胖子开腔:“走呗,胖子,园子暂时让王兴看着,咱俩乐呵乐呵去,反正你媳妇也怀孕了..”

    胖子拨浪鼓似的摇了摇脑袋拒绝:“我不去,我媳妇知道得扒我皮,况且市里那帮开娱乐场所的不认识我的,真没几个。”

    诱哥不屑的撇撇嘴:“瞅你那副倒霉样子吧。”

    十多分钟后,我和诱哥有说有笑的走出动物园,站在乡道的站牌底下等区间公交,临出门前,诱哥还特意改变了下造型,穿件做工精良的黑色小西装,大头皮鞋擦的闪闪发亮,再配上他黑白参半的飞机头,只要不露出被烟熏黄的板牙,还真有点“吴秀波”的意思。

    边往胳肢窝里喷古龙水,诱哥边嫌弃的瞥了我一眼埋怨:“你说你好歹也是个社会人,混的咋连台车都没有呢?坐公交去嫖昌,老子真是头一回破天荒。”

    我翻了翻白眼怼他:“说的好像你比我强多少似的,就会朗朗的吹牛逼,说自己认识这个,认识那个,这块有油田,那块有产业,私人飞机都有仨,为啥连个四轮子都没有呢?”

    诱哥这个人其实特别和善,脾气不冲还爱开玩笑,唯一让我忍受不了的就是太能装逼,等公交车这么一会儿工夫,跟我从改革开放唠到了海湾战争,末了,还整句自己在加勒比有几个战友当海盗。

    诱哥爆了句粗口:“操,要不是我儿子快回国了,最近家里奇缺钱,我能整七台颜色不同的兰博基尼,周一到周日换着开,你信不?”

    论起吹牛逼俩,这么多年我也就服刘洋,其他人真不惧,顺着他话往下扯:“这话唠的,要不是福彩没中奖,我爹能从三亚给我批发俩海岛,你信不?”

    闲扯的功夫,车来了,我俩争先恐后的蹿上公交车。

    临近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回到市里面,我本来寻思喊他一块吃口饭,再找家上档次的娱乐场所开始今晚上的“业余生活”,这老货一脸猴急的摆手道:“饭可以不吃,但炮是必须要砸的,赶紧的吧,早点完事我早点回去。”

    我好笑的逗他:“哥,你就那么饥渴吗?”

    “咱俩唠不明白。”诱哥粗鄙的醒了一把大鼻涕,顺手抹到路旁的电线杆上,随即埋里八汰的搂住我肩膀道:“待会你和我一个人整八匹洋马,来个双枪战蛮夷。”

    “得了吧,我给你结完账,你自己慢慢战。”我摆开他的手,给叶乐天去了个电话,咨询了他一下市里哪块有洋马,对于这种事儿,他比我内行。

    打了辆车后,我俩来到一间名为“花都帝国”的洗浴中心,我替诱哥提前把账结了以后,揣着小票跟他挥手道别。

    诱哥贼兮兮的从兜里掏出几个黑不溜秋的“冈本”,朝我眨巴眼睛坏笑:“兄弟,我刚才问过酒店,他们送带刺儿带螺旋的拦精灵,这几个我就赠给你吧。”

    “你还是给你儿子装你孙子用吧,撒由那拉,来不及握手。”我撇嘴笑骂一句,迈步就走,刚刚在出租车里卢**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诱哥在场,我没好好意思接,估摸着他肯定是有事,我迅速回拨了过去:“咋了波姐?”

    卢**语言简洁的说:“抓紧来趟酒吧街旁边的大连海鲜城,我和正龙、刘洋都在这儿呢,麻溜点哈,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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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4 内部分歧

    我赶到大连海鲜城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本来给诱哥结完账我就打算走的,只是中途又发生点小变故。

    我站在洗浴中心门口等出租车的时候,竟然看到江君带着几个小年轻从旁边的停车场里出来,几人站在街边等了几分钟,一台没挂车牌的路虎车就停到他们跟前,几人神色匆忙的迅速钻进车里。

    我随即拦下一辆出租车跟在他们后面,最后发现几人去了市郊东山上的一家农家乐里。

    那间“农家乐”并不算太大,大概也就七八间仿古的平房,竹竿搭成的篱笆庄看起来非常的简陋,整个东山上类似这种规模的农家乐比比皆是,只不过让我好奇的是偏偏这家农家乐门前的停车场上停满了车,而且全是三十多万往上的好车。

    我坐在出租车里自言自语的嘀咕:“乡村爱情名字起的还特么挺接地气,走吧师父,送我去不夜城街口的大连海鲜城。”

    出租车司机的年龄不大,见我瞅着农家乐门口发呆,笑着出声:“哥们,你不知道这儿啊”

    我好奇的反问他:“这里很出名吗”

    出租车司机点燃一支烟笑呵呵的说:“东山号称咱们崇市的钵兰街,乡村爱情是其中的红牌店,我这么跟你说吧,但凡是男人想玩的,这家店子都有,吃喝嫖赌抽,样样俱全,我以前来这儿拉过一个客人,那客人告诉我,这家店里的姑娘啥活都会,还能用那儿吹气球,开酒瓶盖,反正只要你钱给到位,绝对可以从里面当皇上。”

    我愕然的长大嘴巴:“这么**不怕被举报啊”

    “举报有屁用,知道那店是谁开的不”司机一脸神秘的笑道:“崇市二把手的亲小舅子,一般人干这种买卖叫涉黄涉毒,人家开,那叫开发山区建设,帮助乡村农民脱贫,就连这座山上的柏油公路,都是他舅子自己花钱修的,前阵子还上了崇市新闻,多少想送礼苦于没关系的冤大头,成宿成宿的在这地方呆着,别的不说,我们出租车公司的老板,没事就过来捧场,你想想这是啥实力,举报有用吗”

    面对滔滔不绝的的哥,我笑着问:“老哥懂得挺多哈。”

    “干我们这行的,市里的风吹草动比一般人都了解,嘿嘿。”司机悠哉悠哉的问道:“我瞅你跟踪那帮开路虎的人,以为你也是混的呢,对了哥们,你是干啥的”

    “便衣。”我不假思索的开口。

    出租车司机的脸色顿时变了,忙不迭的开口:“啊当就我刚才啥也没说过哈,反正我肯定不承认。”

    “”我无语的笑了两声,低头给大鹏发了条信息,让他和姜林来这个“乡村爱情”转悠一圈,看看能不能挖出来点啥蛛丝马迹,与此同时我脑海中也出现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相信江君一伙人到这块绝对不是为了玩,那他们来的目的就很明白了,十有**是替孙马克拢账或者看场,也许这就是个大的突破口。

    来到大连海鲜城门口,我笑呵呵的问:“多少钱呐”

    “什么钱不钱的,警民一家亲嘛。”司机大哥顺手捂住自己挂在脖颈上的工作牌,朝我摆摆手道:“您慢走。”

    我也没多言语,从车里下来,朝他摆摆手:“那行吧,有缘再见。”

    找到卢**所在的包房,屋里除了他和刘洋以外,还坐着个剃板寸,穿一身品牌休息装的青年,我定睛一看居然是多日未见的程正龙,尽管从刘洋的口中得知,他现在混得不错,但猛地一瞅,我还是挺诧异的。

    这小子不光穿装打扮变了不少,就连气质也明显和过去不太一样了,见我推门走进来,落落大方的朝我抻出手打招呼:“朗哥,好久不见拉。”

    我笑呵呵的跟他握住手:“哈哈,现在玩的挺好呗。”

    卢**埋怨的暗示我:“你丫现在说话办事怎么一点不靠谱呢,洋仔、正龙都等了半个点了,你看我们光啤酒就喝了两打,对啦,正龙手里有几笔贷正好是放给长龙酒吧的人,有啥想了解的你问问正龙吧。”

    刘洋坏笑着插诨打科:“说的好像我朗哥啥时候靠谱过似的。”

    程正龙坐下身子,摆弄着手边的“大众”车钥匙,朝我笑着应声:“朗哥,咱都不是外人,甭管我现在干啥,咱几个关系从这儿摆着呢,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拎刀砍人我不行,但是打听点消息啥的,我还是没问题的。”

    我舔了舔嘴皮问他:“那我就不客气了哈,你能通过你的方式,帮我查下孙马克手底下,有谁跟张星宇的关系不错吗我指的是他遇上事,张星宇绝对会帮忙的那种。”

    程正龙边剔牙边点头:“今天来之前,我也听波姐说了,特意找朋友打听过张星宇这个人,他的性格很怪,跟一般的社会大哥不同,很少人五人六的带着一大票马仔显摆,也不喜欢吃喝嫖赌,如果非说有什么嗜好的话,这人喜欢打台球,喜欢跟人赌球,经常一个人玩一天,球技也不错,经常赢钱。”

    我捏着下巴颏自言自语:“喜欢打台球,赌球”

    程正龙掏出手机道:“你等等啊朗哥,我喊个朋友来,那人是长龙酒吧的前台经理,欠了我不少饥荒,让他跟你们说。”

    “不要打草惊蛇了。”我赶忙开口。

    程正龙笑呵呵的说:“放心吧,我找的这个人不是孙马克团伙里的,他只是在长龙酒吧呆的时间比较久,比一般人懂点内幕,管我贷款的时候,没少骂孙马克,都被我录下音了。”

    “录音”刘洋皱了皱眉头。

    程正龙马上起身将自己所有口袋都翻出来,朝着我们解释:“欠贷的人很多到最后还不起款,但是我老板又不想让钱打水漂,所以就通过多种方式控制住这个人,最后有钱的还钱,没钱的替老板做事,老板还有家信息公司,专门接类似的活,不过你们放心,我对自己兄弟肯定不会玩什么套路。”

    我眯眼看着程正龙没有作声,别看我们都属于混社会的,但混的方式简直天差地别。

    没多会儿,一个穿着白衬衫,打扮的很精神的小伙走进房间,当看到他先是毕恭毕敬的冲程正龙打了声招呼,完事又好奇的望向我们,当看清楚我和卢**的时候,那人微微一愣,随即表情变得极其不自然,显然已经认出来我们了。

    程正龙叼着香烟,微笑的说:“梁子,还是我下午给你打听的事儿,你跟几位哥们再说一遍,你放心,你说完,我们谁都不会记得,更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话是从你嘴里吐出来的。”

    “嗯。”被称作梁子的青年点点脑袋,低头整理一下自己语言后开口:“有次我伺候克爷上楼,他无意间骂骂咧咧的抱怨谢谦偏袒张星宇多过他,还说张星宇是孤儿。”

    “他真是孤儿吗”我插嘴问了一句。

    梁子点点脑袋,表情认真的说:“嗯,确实是,张星宇是在w县福利院长大的,据说资助他读书的人就是谢谦,高中念完以后,张星宇没有上大学,直接来市里给孙马克帮忙,这个人很难评价算好算坏,他整人的时候,不择手段,经常连人的老婆孩子就算计上,可没事儿时候又喜欢跑到孤儿院、敬老院去帮忙,有点像人格分裂,不过我听克爷抱怨过很多次,谢谦好像特别待见他。”

    卢**张嘴问了一句:“为啥呀”

    梁子轻声道:“张星宇不光是个实干派,而且对钱什么的不看中,克爷手底下的四小金刚,江君、老猪都属于逮着借口就往死里捞钱的那种,方世豪有暴躁症,替马克干的脏事不少,同样克爷这几年给他擦屁股也没少花钱,唯独张星宇从来没在钱上跟谁红过眼,一直以来都是克爷给他多少他拿多少,谢谦可能觉得不公平,总呵斥克爷多给张星宇拿点。”

    我眨巴量两下眼睛,瞬间笑出声来:“也就是说孙马克团伙内部有分歧,其实他特别不喜欢张星宇”js3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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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 秘密

    听到我的问话,梁子沉默几秒钟后说:“克爷不喜欢张星宇,整个长龙酒吧的人都知道,张星宇同样也不待见克爷,经常不给他面子,前两天克爷过生日,他连面都没露,在台球厅玩了一下午的球,那天克爷喝多了,在包间里拿着麦克风骂了张星宇半小时。”

    我笑着点点脑袋道:“有点意思,你还知道什么,再跟我说说。”

    梁子歪头想了片刻后说:“张星宇不嫖不抽,不过特别喜欢打台球,尤其是带赌注的那种,别的我就不太知道了。”

    程正龙昂头问:“除了张星宇的事儿,你还了解别人的事情吗比如江君啊,马克的。”

    梁子绞尽脑汁的思索半天后说:“前几天店里有个叫马超的通缉犯在技师房养伤,昨晚上走的。”

    “这消息有用不朗哥”程正龙望向我。

    我摇摇脑袋苦笑说:“太迟了,如果狗日的没走,绝对是大功一件。”

    梁子低头看着鞋尖迟疑几秒钟后说:“对了,我听店里一个小姐说,克爷跟谢谦的一个小媳妇搞破鞋,谢谦那个小媳妇跟店里的小姐住一个小区,她看到好几回克爷从那女的家里出来,又亲又抱,关系好像不一般,不过真的假的,我就不知道了。”

    卢**和刘洋异口同声的发问:“马克和谢谦的小媳妇搞破鞋”

    “嗯,我不敢保证真假。”梁子干咳两声回应。

    程正龙笑着打趣:“这马克这**玩意儿活的滋润呐,自己姐夫的娘们都不放过,他们这算连襟关系吧”

    梁子抽了抽鼻子说:“马克很色的,店里只要来了长得漂亮的新姑娘,他都是第一手,还曾经强过好几个打暑期工的女学生。”

    “啧啧啧,看看人家这小社会混的,再瞅瞅咱几个”刘洋斜楞眼睛吧唧嘴:“唉我手心上的老茧基本可以防弹了。”

    卢**怪腔怪调的接茬:“谁说不是呢,我都磨秃噜皮喽。”

    程正龙很大气的拍板:“哈哈,今晚上我做东,今晚上你们不用靠传统手工业睡觉啦。”

    又简单问了梁子几句后,我留下他的联系方式,就把他打发走了,然后从桌子底下踢了踢卢**的脚,朝他挤眉弄眼的努努嘴,示意他出门给程正龙取点钱。

    “啊”卢**放下筷子,迷茫的望向我。

    我捂着鼻子咳嗽两声:“咳咳咳”

    卢**这才心领神会的往包房外面走:“龙儿,洋仔,你们先吃着,我下楼买包烟,待会必须大战三百回合昂。”

    等卢**离开后,我朝着程正龙闲扯:“你是咋跟你老板搭上线的,瞅你现在的富足模样,我属实有点小羡慕呐。”

    程正龙笑呵呵的说:“算起来也是运气好,之前我不是在酒吧街当服务生嘛,我老板过去消费,结果喝大了,一头栽进便池里,差点窒息而亡,我当时正好值班,就给他送医院去了,然后我就跟他一块了,我老板平常不在崇市,他的生意几乎都在山d省那边。”

    没多会儿,卢**回到店里,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塞到程正龙手里,表情认真的说:“不许拒绝昂,你朗哥一片心意,要搁我,我肯定不带给你一毛钱的,但你朗哥的为人你也知道,亏谁不能亏兄弟。”

    程正龙微微一愣,抻手捏住钞票,随即笑道:“我也没打算拒绝,今晚上咱就照这点钱消费,行不朗哥我知道市中心有家店子有大洋马,个顶个的水灵。”

    我欲哭无泪的捂着胸脯呢喃:“别给我提洋马,这块火烧火烤的疼。”

    兜里给诱哥结完账的小票我还留着,八匹大洋马总共刷了我将近三万块,要不是我对毛茸茸的外国妞不感兴趣,真想跟着诱哥进包房好好研究一下,中外差距。

    又闹腾一会儿后,程正龙将一沓钞票塞进自己的手包里,随即侧头问我:“都吃饱喝足没吃饱我结账去,完事咱们好好乐呵一下,洋仔你给大涛去个电话呗。”

    刘洋摆摆手说:“他最近不太方便。”

    因为昨晚上在夜市街开枪的事儿,大涛和小涛现在都被通缉了,俩人全躲在齐叔的炼油厂养伤。

    “那就算了。”程正龙眨眨眼睛,转移话头道:“我结账去。”

    不知道是人的肮脏,玷污了社会,还是社会的复杂,改变了人类,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发生着改变,可能昨天还被你踩在脚下的小杂鱼,明天摇身一变就长成了令人震颤的鲲鹏。

    我越来越相信,那天在炼油厂为了四狗的事情,齐叔扇完我一巴掌后说出的那些话,做人做事留一线,日后事后好相见,倘若当日我无情的把程正龙踹走,或许今天我们也不会坐在一张桌上把酒言欢,很有可能就是他在跟张星宇一块研究怎么坑我。

    点燃一支烟后,我朝着卢**和刘洋道:“**,洋仔,待会你们去吧,我就不跟着一起了,这才刚跟小影和好,我不想再因为乱七八糟的事儿惹她不痛快,玩的高兴点哈。”

    刘洋斜眼嘟囔:“擦,唱唱歌、喝喝酒能咋地,别扫兴昂,况且我也有点事情跟你说”

    我表情真挚的出声:“要是因为你舅的事儿,那就甭说了,这两天我回趟家,面对面的跟他道个歉,他要是不解气的话,我怼自己两刀也没啥,放心,面子里子我肯定都得给你留出来。”

    刘洋能憋一晚上都没跟我提陆国康的事儿,说老实话我挺意外的,既有感于他的忍耐,也同样高兴他的成长。

    刘洋挤出一抹笑容道:“你有数我就不多絮叨了,朗哥,别看我这个人平常爱吹点小牛逼,做人好像特别飘,但我是真拿你们当一辈子的兄弟处,但我舅对我家有恩,我家里的房子,爸妈的工作都是他给安排的,你肯定懂什么意思。”

    “峰山有路淫为径,欲海无涯荡作舟。”卢**贱嗖嗖凑过来,岔开话题:“某些人今天晚上是享受不到正儿八经的皇室待遇喽,洋仔,你说咱俩是喊几个坦桑尼亚的还是刚果金的”

    刘洋缩了缩脖颈嘟囔:“哥,咱口味就不能稍微正常点嘛。”

    闲扯一会儿后,程正龙招呼我们闪人,我们从饭店门口分了手,我揣着口袋边琢磨边往住的地方走,脑子里不停回映着刚刚梁子说的那些话,走到小区门口时候,我掏出手机拨通聂浩然的手机号。

    电话里一片嘈杂,聂浩然估计是在打牌,粗声粗气的问:“啥事啊朗哥,一对j”

    我低声问:“你认识台球打的特别不错的人么”

    “现在哪还有人玩那玩意儿,别动,一对k。”聂浩然笑着说:“我帮你再打听打听吧。”

    我不放心的叮嘱:“成,当回事儿办哈。”

    电话那头猛地传来聂浩然亢奋的喊声:“王炸,拿钱拿钱,我知道了,就这样吧,对了,孙大志让你明天早点去广场上,他说有事跟你谈”

    挂断电话后,我从附近的小店里买了点卤肉和几瓶啤酒,寻思回家自己再喝两口,刚才只顾着谈事,筷子都没顾得上动两口,王影给我下的挂面来,饭店的菜肴味道确实好,但总是差点意思。

    刚走到家门口,我就听到屋里传来王影和陈姝含的声音,本来我想冲进去吓唬她们一下的,突然听到陈姝含的一声幽幽的叹息声,我随即停下脚步,突发奇想的寻思着听听她们姊妹俩究竟在说点什么。

    陈姝含的声音不大的呢喃:“小影啊,不是我说你,有时候你就是活该找罪受,人家对你一丁点好,你就马上开始掏心掏肺,你这样早晚还得再受伤信不信”

    王影声音轻柔的说:“受伤我也认了,喜欢一个人,就要大胆的说出来,要勇敢的去争取,不然只会将幸福拱手相让。”

    “小影,我不是说王朗不好,我看得出来他对你一心一意,只是我比你更了解混子的不稳定性,他们这样的人”js3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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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6 五项全能的大含含

    杵在门口的我此时稍微有点尴尬,直接推门进去吧,怕打搅她们姊妹唠心里话,继续听下去吧,又感觉格外的卡脸,陈姝含的话虽然略微刺耳,带从王影的角度出发确实很中肯。

    盘算半晌后,我还是决定从门口在偷窥一下她俩的秘密。

    “含含,你说那个江静雅是不是对王朗有意思啊”

    “还用问嘛,你忘了上次在医院里,我和她是咋吵起来的,我就说了句王朗办事不地道,那俩女的马上就变脸了,我估计在县城的时候,跟王朗眉来眼去的就是她。”

    “感觉江静雅的家庭背景不简单啊,我看她戴的卡地亚的手镯,用的包包也是名牌的。”

    “就算身上披十斤黄金能咋地,女人总是问男人自己穿哪件衣裳漂亮,殊不知男人其实最喜欢她们不穿衣裳的样子。”

    听到陈姝含这句话,我立马想蹦起来,朝她脑门戳个赞,夸一句知己,这丫头别看平常好像挺不着调的,但某些时候说出来的话绝对是至理名言。

    “丢,含含你现在越来越奔放啦”

    “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况且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是我爸说的,我爸绝对比世界上大部分男人都要了解女人。”

    王影好奇的问:“对啦,你爸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我看你手机通讯录里存了好几个哥哥姐姐什么的,你家孩子很多吗”

    “我爸呀”陈姝含沉默几秒钟后说:“他的职业很特殊,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我家兄弟姐妹确实多,不过真正亲近的就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姐姐嫁人了,哥哥你见过,就是那天晚上救咱们那个,是不是特别帅,特别有型”

    “那个和尚啊”王影低声问。

    陈姝含侬声道:“他小时候拜过一个和尚为师,经历反正也挺复杂的,等有时间我再跟你慢慢讲吧,对啦,你告没告诉王朗,咱们被四狗绑架的事情”

    “没有,我不想让他知道,他最近惹得麻烦够多了,不想他再因为我跟人结怨,况且那个四狗也没对咱们怎么样,只是想吓唬两句而已”

    听到王影这句话,我的眼角瞬间有些发涩,敢情那天晚上小佛嘴里说的妹妹就是陈姝含,而被绑架的俩女孩正是王影和陈姝含,王影这个傻妮子怕我惹祸,竟然什么都没告诉我。

    陈姝含一副埋怨的语调:“你呀你,张嘴闭嘴的替他着想,等他真把你伤到了,看你到时候哭不哭。”

    顿时间我想明白很多东西,难怪老早以前王影告诉我陈姝含有黑涩会背景,难怪陈姝含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换成是我,有个那样牛逼带闪电的亲大哥,走路肯定都往裤裆里坠俩秤砣,不然铁定飘起来。

    “咳咳”

    这时候楼上正好有人上来,咳嗽两声,走道里的声控灯亮了,我寻思继续偷听下去没啥意义,故意大声的哼起小曲,紧跟着房门打开了,王影穿一身家居服替我开的门。

    我佯做惊愕的模样张大嘴巴:“咦你咋回来啦不是说今晚上加班吗”

    王影撇撇小嘴儿:“加完就回来了呗,咋地,不欢迎呐。”

    没等我说话,她皱着眉头瞟了眼我怀抱的啤酒箱娇嗔:“你怎么又买这么多啤酒啊跟你说多少遍了,你肠胃不好,夏天尽量少喝这些东西,是不是又忘了自己上次趴路边哇哇吐的模样了”

    “回自己家有啥可欢迎得。”我龇牙一笑,哄小孩似的说:“喝完这箱,往后我就不买了。”

    王影把我让进屋里,家庭主妇似的嘟囔:“把拖鞋换上,我刚擦完地,自己住的地方都不知道弄的干净点,一天还总嚷嚷干大事,哼”

    叙旧没有听到她的念叨,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她不管说什么,好像都无比的悦耳。

    陈姝含穿件粉色的睡衣小吊带倚靠着沙发,两条修长的大白腿明晃晃的搭在茶几上,脸上贴着一张黑色的面膜,语气略带嘲讽的哼哼:“哟,大忙人回来啦”

    “哎呀,美女大含含,哪怕是脸上捂张那玩意儿也掩盖不住你的青春靓丽。”知道陈姝含的背景后,我跟她说话,不由都加了几分小心,他哥是开车敢撞人的狠茬子,真把丫给惹祸了,万一我哪天被撞个半身不遂,真是哭都找不到地方。

    陈姝含冲着王影娇喝:“小影,你管不管啊王朗这个变态偷窥我大腿。”

    我赶忙扭过去脑袋辩解:“别瞎说,我眼睛高度近视,五米以内雌雄不辨,三米以内人畜不分。”

    “不可能,我家朗朗不是个好色的人。”王影朝陈姝含做了个鬼脸,随即夺过来我手里的啤酒箱,放到门口,转身又从冰箱里抱出来半个插着小勺子的西瓜,塞到我怀里说:“别喝酒啦,嫌热,就吃西瓜吧。”

    陈姝含酸溜溜的调侃:“啧啧啧,要不你喂喂他得了呗。”

    我开玩笑的打趣:“切,你要不在这屋里呆着,我俩直接嘴对嘴的互喂,照顾你个单身狗懂不懂”

    王影白了我一眼问:“别贫了,吃饭没”

    我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实话实说:“吃是吃过了,就是觉得还不够,要不你给我下碗面吧。”

    “唉,我好像上辈子真欠你的。”王影无奈的摇摇头,趿拉着拖鞋往厨房走去,我则坐下来,边啃西瓜边问陈姝含:“貌美如花的大含含呐,你今天咋有空莅临寒舍呢”

    “你要以后总这么跟人对话,我保证你能少挨很多打。”陈姝含满意的捏了一把我脸蛋,顺手揭下来自己脸上的面膜,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蛋,笑嘻嘻的说:“你别多想,公司宿舍停电了,我们就回来凑合一宿,明天就走。”

    我含糊不清的笑道:“没事儿,你们喜欢住多久就多久。”

    几天没见,陈姝含的脸蛋好似又发生了变化,鼻梁骨高了不少,嘴唇底下还扣了颗亮晶晶的唇钉,本身就和平常姑娘稍微有点迥异的五官变得更加立体,透着一股子野性的美感。

    “你想的美”陈姝含起身,也趿拉着拖鞋往厨房走去,很快厨房内传来两个妞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我摇摇脑袋,翻出来几张白纸和一支笔,边琢磨晚上梁子透漏给我的那些信息,边慢悠悠的从纸上画草图,先从纸上写下“谢谦”的名字,完事又在谢谦的名下画了个肩头,标注上孙马克的名字,尔后又在马克名字底下把“四小金刚”和马超的名字分别写上。

    思索半晌感觉不太合理,我把张星宇的名字从“四小金刚”里勾掉,改到了谢谦的名字底下。

    透过梁子的话,我能感觉出来,张星宇和孙马克的地位应该是相当的,至少从谢谦眼里看来是这样,随即又健笔如飞的将张星宇喜欢打台球,以及孙马克和谢谦的小媳妇有染分别写上面。

    孙马克这个团伙的大概构架也就出来了。

    没多会儿,王影端出来一大碗香喷喷的面条,放在我面前柔声道:“吃饭吧。”

    “你这鬼画符写的什么呀”陈姝含一把夺走我刚刚才写出来的构架图。

    我有些着急的出声:“别闹,赶紧给我。”

    “孙马克睡了谢谦的老婆,张星宇是个台球高手,方世豪、马超高度危险”陈姝含好奇的念着上面的文字,眯眼看向我坏笑:“小朗子,你啥时候变成娱记啦”

    我耷拉着脸解释:“不带骂人的昂,什么妓不妓,我这儿分析正事呢。”

    “台球高手多高的手能一杆收嘛”陈姝含把纸还给我,不屑的翻了翻美眸说:“北方玩台球的人不多吧我到桌球厅看,崇市玩斯诺克的人都很少。”

    “说的好像你很懂似的。”我斜楞眼睛龇牙。

    王影表情认真的说:“含含真会玩,而且玩的特别好,我们上学那会儿,她经常参加比赛,每次都能赢到奖金,请我们吃大餐。”

    “呃”我还是有种天方夜谭的感觉。

    陈姝含拽着王影就往卧室走:“不信邪呢,走走走,换衣服去,带你涨涨见识去,本来我还不想玩,被你这么一说,球瘾一下子上来了。”

    等我吃完面条,我们仨一块出门,从附近随便找了家桌球厅,我以为凭我这种半吊子的水平耍她这种菜还是游刃有余的,结果除了刚开局时候,她手生,被我捡个大便宜,后面连玩几盘,我都是被她完虐,而且好几局,她都是一杆收。

    确定自己不是对手后,我发自肺腑的朝她翘起大拇指道:“可以呀大含含,五项全能呐。”

    陈姝含一脸傲娇的说:“这地方太简陋,球杆太差,枪粉也一般,如果换个好点的地方,我打你五个来回不带重样的。”

    瞅着她,我脑海中突兀生出一个想法,搓着手干涩的笑道:“那啥,含含姐”

    陈姝含拿台球杆戳在我胸脯上,警惕的出声:“咱俩保持两米远,收起你猥琐的笑容,另外再把嘴角的哈喇子擦干净,好好跟我说话”js3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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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7 给我一杯忘情水

    “含含姐,是这样滴”

    我把想法耐心的跟陈姝含聊了一通,听完我的话,陈姝含毫不犹豫的摇了摇脑袋:“这个忙,我帮不了”

    我不解的问:“为啥呀,你就当挥发爱好,输赢都无所谓,输了我给你垫钱,赢了你自己买零食,多划算的买卖呐。”

    陈姝含表情认真的解释:“跟钱没关系,任何体育竞技,一旦跟赌博沾上关系,那性质就变了,况且我又不认识这个张星宇,凭啥帮着你坑人家”

    我苦口婆心的劝说:“小影刚才不是还说,你靠打台球没少赢奖金嘛,其实都是一回事。”

    “奖金和赌资能一样吗”陈姝含白了我一眼,朝王影勾勾手道:“走亲爱哒,咱回家,不能跟这种唯利是图的损人呆的时间太久啦,不然容易被传染。”

    “帮帮他呗。”王影小声的劝阻。

    我赶忙撵出去说:“含含姐,这个张星宇可不是什么无辜的可怜虫,这家伙坏着呢,前几天我和四狗干起来,就是他从背后捅咕的,这小子脑子贼灵光,而且又不沾别的,我只能从这方面想办法。”

    “什么”陈姝含疾驰的脚步瞬间刹下来,侧头问我:“你和四狗打起来,就是因为他”

    我实话实说的交代:“对,这小子属狐狸的,又阴险又奸诈,本来我跟四狗其实没啥大事儿”

    我刚把话说完,陈姝含立马情绪激动的攥着小粉拳应声:“削他,必须削他别跟我说没用的,你就直接说,希望我怎么做吧。”

    我笑呵呵的说:“很简单,就跟他玩台球,没事的时候玩几杆,输赢都无所谓,等你俩混熟了”

    陈姝含轻撩自己的秀发,唇白齿红的朝我娇笑:“等等,你不会是想让我美人计,色诱他吧”

    “呃,你想多了。”我瞬间无语了。

    起初我并不知道陈姝含会玩台球,而且还玩的这么好,所以一直琢磨着让聂浩然从外地帮我联系个这样的选手,不管输赢的,一直挑战张星宇,人都有个好奇心,总有人找自己玩,张星宇哪怕心理再不正常,也肯定会产生迷惑。

    只要他有这个迷惑,我就可以一步一步让我找的人跟他交上朋友,完事混熟以后,直接钓出来他,再让姜林或者大鹏随便找个偏远的农村给他关起来,关个一年半载的,我估摸着最少能把孙马克旗下的其他几个“金刚”挨个收拾一遍,到时候随便张星宇再怎么折腾,也翻不起浪花。

    只是一般台球玩的好的男人居多,所以我思考问题的角度一直都在男人身上,随着陈姝含的介入,我发现自己的计划好像漏洞挺大的,以陈姝含的模样和气质,根本不可能长期泡在桌球厅里,张星宇的智商绝对能轻松看出来猫腻。

    我深思半晌后,摇了摇脑袋说:“这事儿,还不能让你干”

    “为什么呀”陈姝含顿时有点不乐意了。

    我把担忧跟她说了一下,陈姝含昂嘴一笑说:“好办,女人最擅长的就是伪装,先回家,你抓紧时间问出来张星宇经常在哪个桌球厅玩,明天我乔装打扮给你们看。”

    我表情凝重的说:“这事儿不是开玩笑的,我整个计划里,这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你貌美如花的含含姐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儿。”陈姝含轻佻的抚摸一把自己的脸颊。

    回到家,时间还早,她俩从屋里看电视,我继续端着纸和笔研究后面的计划,猛不丁放在桌面的手机突然响了,看了眼竟是江静雅的手机号码,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瞟了眼旁边的王影。

    王影柳眉微皱,不过并没有吭声,陈姝含“滋溜滋溜”嘬着酸奶吸管冷笑:“这个点打电话,很耐人寻味呐,呵呵”

    “肯定是酒吧的事儿。”我画蛇添足的解释一句。

    陈姝含皮笑肉不笑的撇嘴:“有能耐你开免提接电话呗。”

    我看了眼王影,瞅她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干咳两声说:“开就开,谁怕谁啊。”

    接起电话,没等对方开口,我提前打了支预防针:“我在家呢,有啥事直奔主题”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男声:“朗朗,我是石开程啊,我手机丢了,婷婷又没在店里,我没记住你的电话号,刚好小雅来了,只能用她的手机联系你。”

    听到是石开程,我悬着的一颗心立马坠落下来,尽管我和江静雅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我还是特别害怕在有王影的场合里跟她有任何交集,可能还是心里不踏实吧。

    听到是男人的声音,王影紧绷的小脸同样出现一抹笑容,陈姝含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摆手:“没劲儿,还以为又能看到一场世界大战呢,晚安了您嘞。”

    见王影没有起身的意思,陈姝含生拉硬拽的把她拖起来:“别杵着了,耽误人家聊工作,咱明天也得上班呢。”

    “晚安”我笑呵呵的朝俩女摆手,随即捧着手机问:“有啥事你说程子。”

    石开程礼貌的说:“酒吧这边的装修差不多完工了,婷婷不管店里的事情,所以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思,咱酒吧的名字确定要叫你之前想的17”

    不等他说完,我直接打断:“叫头狼吧”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天那只在诱哥动物园里看到的孤狼模样一直在我脑中挥散不去,只要静下来,我总会想到那匹狼孤独桀骜的身影和那对无惧任何的幽绿眼神。

    石开程微微一愣问:“头狼你确定吗确定下来,我明天就找人找广告牌了。”

    “确定”我斩钉截铁的回答。

    石开程接着问:“好,那开业日子,你这边有什么讲究吗”

    我语调轻松的说:“我不懂这些玩意儿,到时候你最好找个算命先生给看看,命这玩意儿得信还得敬。”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像江静雅:“问问他,不打算开业前来一趟吗”

    一听到有女人说话,我立马心虚的关掉免提键,朝着王影的卧室瞟了一眼,见到没任何反应后,才大喘一口气说:“程子,酒吧的事儿你先费费心,这几天我手头上真的太忙了,但你放心,开业前我肯定到位,选好日子,直接给我短信吧。”

    挂断电话,我摸了摸自己大汗淋漓的后脊梁,自言自语的嘟囔:“这天热的简直没法活。”

    卧室里传出陈姝含的声音:“身热还是心热呐”

    “晚安啦,光腿就有一米八的大美女们。”我抽了口气,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刚进屋,手机上就震动了一下,我低头一瞅是江静雅发来的微信消息,就几个字:最近很忙吗

    我点燃一支烟,盯着信息内容深思良久后,回了一个“嗯”字。

    很快她又给我发来一条信息:“没什么,就是今天突然又生病了,想起来上次你送我去医院打点滴。”

    “早点休息,多喝热水,水能治百病,晚安。”我手速飞快的给她回了一条信息。

    之后她再没给我发信息,我也没再看手机。

    我喜欢夜深人静的时候,点上一支烟,望着缕缕烟雾湮灭在人间。

    趴在窗户后面,透过玻璃观察这座色彩斑斓的城市夜景,随着烟头跳动红色的火光,吐出一口轻烟,似乎吐出了一切烦恼,一根烟抽完,我像个瘾君子似的又给自己续上一支,继续发呆。

    足足耗了一个多小时,我才躺回床上,随即翻动着朋友圈打发时间。

    我觉得现在的人可能大部分都有孤独症,喜欢半夜不睡觉,百无聊赖的翻着朋友圈或者网页,透过朋友们的字里行间,窥视他们一天到底在干什么,然后既不点赞,也不留言的慢慢略过。

    猛不丁我看到江静雅在一个小时前发的一条说说:那人说,水能治百病,请问哪里能买到忘情水js3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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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8 拳头磨损费

    瞅着江静雅发表的心情,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无他,她话里的“某人”肯定指的就是我,刹那间,我居然生出了一抹内疚的感觉,尽管我根本不知道这股子内疚究竟从何而来。

    我烦躁的自言自语嘟囔一句:“这他妈整得到底叫啥事啊。”

    因为江静雅,杨晨跟我产生了误会,也正是因为那一丝小裂痕,我和他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最后的结果是我跟江静雅实际上根本没发生任何,杨晨还跟我分道扬镳了。

    想到了杨晨,我翻出来他的微信号,犹豫好半天后,给他发了句:睡了吗

    结果信息前面出现一个大红色的感叹号,底下还有句系统提示“信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

    “呵呵”盯着刺眼的感叹号,我想哭又想笑,他把我给拉黑了。

    曾经我和他还有钱龙跪在老家后山的菩萨面前结拜,说这辈子都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曾经我们仨共抢一支烟,同享半瓶酒,钻在一个被窝里,握着彼此的手发誓,这辈子都会是兄弟,结果现在却走到了陌路。

    我再次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永远都不会看到的:兄弟,祝你前程似锦,一片光明,也祝我此生不必再为友情伤神费心。

    放下手机,我偷摸爬起来,从冰箱里取出来几瓶啤酒,一口灌进肚子里后,趁着醉意迅速睡去。

    第二天清早,刚到四点多钟,我就醒了,自从跟黑哥一块练功以后,我就形成了固定的生物钟,每天一到这个点,想睡也睡不着。

    蹑手蹑脚的爬起来,换上运动鞋,我快步奔下楼,刚走到楼道口,突然跟黑哥走了个脸对脸,跟黑哥一起的还有吕兵,我以为自己睡癔症了,出现的幻觉,使劲揉了揉眼睛,没错确实是他俩。

    几天没见,黑哥倒是没啥太大改变,就是人稍微瘦了点,看着沧桑了几分,而吕兵则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似得。

    他本来就挺清瘦的脸颊完全脱了相,颧骨高高隆起,两只眼窝完全陷进去,眼白里全是密密麻麻的血丝,胡子拉碴,满脸全是熬夜的那种体油,身上还透着一股子宿醉的难闻气味,感觉就像是经历了一场人生大劫。

    “你俩啥时候回来啦咋不提前打个电话呢,我接你们去。”我又惊又喜的开腔。

    “还不错,看得出来最近没偷懒。”黑哥满意的上下打量我几眼,递给我一把车钥匙,声音沙哑的说:“我们刚到家,车子洗干净,还给你停原位上了。”

    我看了眼眼神有些呆滞的吕兵,犹豫一下,没有直接问他,朝着黑哥道:“肯定还没吃饭吧走,咱们一块吃口东西去。”

    吕兵的嗓子眼里像是塞着个什么东西,嘶哑中透着一股子含糊不清:“不吃了,我想借你家睡会儿,方便吗”

    我点点头说:“方便,我下来前没锁门,你直接去我屋睡就可以,记得反锁上门,小影和含含也在呢。”

    “嗯。”吕兵搓了搓脸颊,回过脑袋看向黑哥,郑重其事的说:“这趟谢谢你了黑子,往后我也算彻底解脱了,你有什么事情,我肯定赴汤蹈火的办。”

    “言重了啊,都是自家兄弟伙,说多了显得虚伪,你快上楼睡会去吧。”黑哥拍了拍吕兵的肩膀道:“我也不会劝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反正你自己凡事看开点。”

    “看不开能咋滴,总不能抱着炸药上中南海**吧,我会调节好自己的。”吕兵拼尽全力的挤出一个笑容,又冲着我说:“你替我给杨晨打个电话,就说最近一段时间我不回临县了。”

    “我俩”我顿了顿实话实说:“我和杨晨闹掰了。”

    吕兵稍微愣神几秒钟,随即苦笑着点点头:“早晚的事,算了,等我睡醒再说吧。”

    不待我再说什么,吕兵直接拔腿朝楼洞里走去,我看向黑哥问:“你不需要休息休息**和乐子之前住的屋子都空了,他俩一个有对象搬出去了,另外一个基本上都在店里睡。”

    “我不用,回来的路上全程是他在开车,我睡了一天。”黑哥摆摆手,猛的抬腿踹了我一脚道:“来,让我检测一下你最近的成果。”

    我没好气的抱怨:“成果个蛋,你教我的蝴蝶步,一点鸡毛用没有,前两天晚上跟人干仗,我差点没被人打死,你看给我揍得猪头狗脸得”

    “傻逼,你没用蝴蝶步”黑哥不耐烦的骂我。

    我撩起自己袖管,指着伤口说:“人家压根没给我摆造型的时间,上来就拎刀砍,我甩个**蝴蝶步。”

    “妈卖批,你可真是个大棒槌,以为打擂台赛啊谁会给你准备时间,蝴蝶步的作用就是躲避和防守,随时可以用。”黑哥抬起胳膊赏了我一记,我最爱吃的“大嘴巴子”,随后,像个拳击手似得,左右跳躲给我做示范。

    我抓了抓后脑勺说:“呃,我咋感觉街头干仗,这么蹦哒好搞笑呢。”

    “搞个毛线笑”黑哥一步跨到我面前,举起拳头就怼我脸上,接着又小跳步的退到距离我两米开外的地方,歪着脑袋问:“还搞笑不来,你随便进攻我,从小区门口到南郊,只要你能打中我脸,哪怕是擦一点皮,都算我输,我输了,明天教你枪支的组装和拆卸。”

    “任何手段都可以吗”我兴趣满满的问。

    “无所谓方式。”黑哥笑呵呵的点头。

    “注意啦,我要砸你脸喽”我一步迈出去,抬起胳膊佯做砸黑哥脑门的模样,当胳膊快要抻展的时候,我速度极快的收回来胳膊,一脚直接踹向黑哥的裤裆。

    “小东西,还特么学会声东击西了”黑哥敏捷的跳到旁边,脚步并不大,但是却刚刚好避开我带着风的大脚丫子,努努嘴道:“继续”

    而后,我俩就跟两个从精神病院越狱出来的病人似得,打打闹闹在街道上狂奔,黑哥的归来,不但让我对训练重燃激情,心里头也不由安稳了很多,因为我知道,只要有他和吕兵在,我不管啥时候,至少都可以全身而退。

    不知不觉中,我跟着黑哥你追我赶的跑到南郊,期间我一次都没击中他,倒不是因为他比我跑得快,就是他比我会躲,全程用的都是蝴蝶步,每次都能轻易避开我的攻击。

    南郊的小路上,黑哥和我全都满头大汗,我脱下来好像被水洗过的衣裳,喘着粗气摆手:“不来了,手要断了,腿也快废了。”

    “小混蛋,事实胜于雄辩不”黑哥押了口气问我。

    我好奇的问他:“不知道为啥,我跟人干仗时候总是想不起来使蝴蝶步。”

    黑哥吐了口唾沫说:“那就是缺少真枪实弹的演练,回去的路上我攻击你,打到你一次,你给我一百块钱。”

    我撇嘴嘀咕:“快拉倒吧,你这不是明摆着坑我钱嘛,咋特么寻思的,揍完我,我还得给你钱,啥钱啊拳头磨损费”

    “让你看出来了啊”黑哥黝黑的面庞微微一尬。

    “你这套把戏,有狗那年就有了,我经常这么坑我兄弟。”我翻了翻白眼说,黑哥使的这招,就跟我经常和钱龙石头剪刀布定胜负一样一样的。

    黑哥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渍说:“要不这样吧,我打中你一拳,你给我一百,你躲开我一拳,我替你做一件事,怎么样”

    “那成交吧。”我想了想,心说回去的路将近二十公里,怎么着我不得躲开他一两百拳,往后这老瘪犊子可以啥事都不用干了,专业为我打工。

    结果

    人算不如天算,天居然开始下雨了,而且还是带着冰碴子的豆大雨点

    我面无表情的坐在出租车里,黑哥一手薅着我脖领,另外一只手攥成拳头,在我脸蛋上来回蹭啊蹭:“四千五,四千六,四千七”

    出租车的收音机里好死不死的放着一首脑残神曲:“摩擦摩擦,似魔鬼的步伐”

    我忍不住冲他苦笑:“哥,赶紧停止你魔鬼的步伐吧,待会下车我直接给你一万块钱得了。”

    下车以后,找了家atm,我边取钱边问黑哥:“你说你个兼职要饭得,要这么多钱打算怎么花啊会花不”

    黑哥舔了舔嘴皮轻喃:“我准备请大兵好好玩几天去,他大哥被枪毙了,他一路都是哭着回来的,我告诉你哈小混蛋,这种时候千万别舍不得花钱,大兵现在最缺的就是有人关心,有人真正的帮他干点什么,你懂我什么意思没”

    我脑子快速思索几秒钟后,眨巴眼睛问黑哥:“哥,兵哥的老大叫什么名字”

    “贺鹏举”黑哥嘴唇蠕动念出一个名字。

    “妥了,我知道该咋办。”我掏出手机直接按下叶乐天的手机号码道:“帮我打听一下,咱们崇市档次最高的私人墓地在哪块,大概什么价位,还有请名家手工凿个墓碑得花多少钱”js3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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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9 人上人下

    听我絮絮叨叨的嘟囔完,电话那头的叶乐天半晌没作声。

    我寻思是我这边信号不太好,赶忙扯着嗓门“喂,喂”高声喊了两句。

    半晌后,叶乐天幽幽的出声:“朗朗,你现在是不是对咱俩的关系有什么误解呐”

    “呃”我微微一顿问:“你啥意思呐叶总”

    叶乐天凝声道:“哥们,我拿你是当朋友处,你好像把我当保姆使,你身边人的生老病死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和我有一毛钱关系吗”

    感觉出叶乐天话语里透着浓浓的不满,我抽了口气道:“叶子,你听我说”

    “你先听我说完。”叶乐天打断我的话,继续道:“温安没了的时候,你需要我帮忙,我二话没说,马上给你派过去一支领导班子的座驾车队,前几天你朋友想出省,我仍旧没问任何,给你弄了台车,现在你又让我帮你找墓地,弄墓碑,你感觉合适不”

    我抿着嘴角干涩的笑道:“不合适。”

    叶乐天接着又问:“从咱们认识以来,我对你的帮助,够不够朋友”

    “够,绝对够”我忙不迭捧臭脚。

    叶乐天无比现实的开腔:“朗朗,我虽然没从社会面上怎么混过,但也明白,互助互利的道理,我跟你接触是为了图利,不是为了给自己找麻烦,你懂不”

    我沉吟片刻开口:“抱歉小叶,是我有点自以为然了。”

    叶乐天抽了口气说:“那就先这样吧,我这边和几个外地的朋友正说事呢,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待会过来露个面,我保证你受益匪浅,如果你没兴趣的话,明天咱们再找时间聊吧,当我事先声明哈,有些事情不是天天都有机会的。”

    “我明白啥意思了,叶哥。”我苦哈哈似的干笑着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后,黑哥侧头望向我问:“怎么样了”

    面对黑哥希冀的眼神儿,我当时也不知道咋迅速的,很利索的吹了个牛逼:“擦,问这个问题,首先证明你对你朗弟的实力还是不太了解,我亲自打电话,这点事儿叫问题嘛。”

    “小朗子,我跟你说哈,吕兵现在肯定处于人生的崩溃阶段,你能表现的到位,往后他对你的想法肯定同样到位。”黑哥叼着烟卷浅笑:“人这辈子,很漫长也很短暂,风光三分,落魄三分,平淡三分,余下一分就是回味,风光的时候你不一定记得谁在身边,但落魄的时候,绝对会铭记,谁曾经对你抻过手。”

    “你咋知道的”我下意识的问。

    黑哥耸了耸鼻子,低沉几秒钟后说:“因为我也是从那时候过来的。”

    我舔了舔嘴上的干皮说:“行了,别的事你甭管了,待会我给你拿一万,你该咋挥霍咋挥霍,钱不够时候再给我打电话,墓地的事儿,明天后天我肯定落实到位。”

    “唉”黑哥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随即揉了揉脑门呢喃:“我活了半辈子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指望一个小家伙过活,不跟你瞎说,当年在重庆的时候,我手底下养的那帮瓜娃子都比你岁数大。”

    我撇撇嘴故意激他:“不吹牛逼死不了哥,你要真牛逼,回头给我捧成你巅峰的时候,总**絮叨这些没用的,我也不知道真假,有毛线成就感。”

    面对我的挑衅,黑哥恼羞成怒的跺脚:“妈卖批,你等着昂,等我这段时间心情恢复的差不多,我用行动告诉你,崇市这帮混社会的到底都是啥段位。”

    我不屑的缩了缩脖颈,将取出来的一沓钞票塞到他手里,随即摆摆手道:“拜拜,吹逼大王”

    “你等着。”黑哥抬起胳膊在我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然后快步走出自助银行的大厅,很快消失在街道里。

    我则杵在原地,盯盯的瞅着门外的街道发了不下五分钟的呆。

    其实我和黑哥心里都特别明白,我们只是通过这种方式缓解彼此间的尴尬,黑哥和吕兵绝对不会因为我慷慨解囊,掏出万八块钱真卖给我当奴隶,我同样也不会真把他俩当手下使,大家只是在为关系越来越近做着微乎其微的努力。

    老早以前,我一直觉得人类的社会关系只有三种,要么自己人,要么陌生人,要么就是对手,但是随着黑哥和吕兵的介入,我发现朋友其实真的五花八门,就跟钞票似的,有真的,有假的,有错版的,还有印错编号的,反正任何一种关系,都有它存在的价值。

    楞了几秒钟神后,我深呼吸两口气再次拨通叶乐天的手机号码,毕恭毕敬的询问他,此刻在什么地方。

    叶乐天声音平淡的说:“我在邯山区的东湖宾馆呢,陪几个朋友打了一通宵牌。”

    我笑呵呵的应承:“行,我马上过去。”

    叶乐天也没跟我客套,直接道:“来的时候,记得带点早餐,大家玩一宿怪累的,进门以后,你直接说找我,就会有服务员带你过来的,懂点事儿哈,我这几个朋友都不简单。”

    “这事儿用你交代不。”我小马仔似的憨笑。

    放下手机,我拦下一台出租车直奔他说的“东湖宾馆”,到地方以后,我从附近买了一大堆早餐,完事笑呵呵的走进宾馆。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最不要紧的,就是这张脸皮了。

    一样脸皮,却是百样的人生,笑在外面的,哭却是在里面,没人会去琢磨你这脸皮究竟经历过什么,他们只会掂量你的面子到底是否值钱,脸皮是天下最靠不住的东西,所以这次我打算豁出去脸面。

    毕竟,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我的脸面在叶乐天那边分文不值。

    透过服务员,找到叶乐天所在的包房,替我开门的是个穿着暴露,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女孩,屋里四五个青年男子聚在一张麻将桌旁边正“哗啦哗啦”的洗牌,叶乐天首当其中。

    不大的房间里,除了几个男人以外,还有四五个十**岁的漂亮妹子,几乎各个浓妆艳抹,熬得两眼泛红,不远处的茶几桌上摆着几个用脉动瓶子掏出来的简易“冰壶”,桌上散落着一些黄不拉几的细面状东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塑料烧焦的辣眼味道,显然屋里这帮男女昨晚上没少“嗨”。

    叶乐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瞟了眼我手里拎着的一大堆早点,像打发手下似的微笑道:“稍等会哈朗朗,待会我给你介绍我这几个哥们。”

    我挤出一抹笑容摇头:“没事儿,不急。”

    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后,我坐在茶几后面的沙发上,自顾自的点上一支烟。

    一个穿彩色齐臀短裙,梳着空气刘海的年轻小姑娘,颐指气使的指着我吆喝:“喂,那个谁,帮我做个冰壶呗。”

    我皱了皱眉头,硬挤着笑脸说:“不好意思哈,我不玩这些玩意儿。”

    女孩声音娇柔的坐到叶乐天左手边一个留着“莫西干”发型的年轻小伙旁边,轻轻摇晃他的胳膊娇嗔:“老公,这小子跟我装逼,你管不管啊。”

    “整个崇市有真正可以的选手吗最牛逼的人物好像就是个孙马克吧。”莫西干青年看都没看我一眼,甩出去一张牌,朝着叶乐天用命令的口吻笑道:“小叶,让你马仔给我亲爱的弄个冰壶,费不了几分钟。”

    “朗朗”叶乐天回头看了我一眼道:“别端着,李少不是一般人,等我们打完这把牌,我跟你详细介绍一下”js3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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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 叶乐天的诉求

    面对叶乐天不耐烦的语调,我反感的“嘶”了一口气,杵在原位上没有动弹。

    那女孩瞟了我一眼,故意挑事的又晃了晃“莫西干”的胳膊**嗖嗖的喃喃:“老公,你看叶少的这个小弟架子多大呀,根本就看不起人家。”

    我硬压下去怒火,朝着他们说:“姐妹儿,我真不会整。”

    别看我从小不学无术,一直在社会上溜溜达达的瞎混,但最基本的底线还是有的,不沾赌和毒是我对自己的最后尺码,所以对怎么溜冰啥的,我只是见过、听过,还真没怎么接触过。

    “八万”莫西干甩出去一张牌,随即轻皱眉头开口:“小叶,啥意思啊,我面子现在这么跌价吗连个小狗崽子都使唤不动了呗。”

    叶乐天再次回头看了我一眼,一只手探到桌子底下,不动声色的攥紧拳头,接着咳嗽两声笑道:“李哥,你眼拙了,这位真不是我小弟,我们崇市西北城的齐恒你知道不他是齐恒的亲侄子,我俩是哥们。”

    “齐恒的侄子”被称作李哥的莫西干稍微停顿几秒钟,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歪头打量我几眼,沉默几秒钟后冷笑:“温平都他妈倒台了,齐恒还能算个啥,也就是我家的生意暂时来不及往崇市扩张,不然西北城早晚被我爸收购了,到时候让齐恒给我家打工,你信不信”

    “呵呵呵”叶乐天咧嘴笑了笑,没有多做回答。

    原本看到叶乐天那个不太明显的手势,我还挺犹豫的,但是听完“莫西干”张狂的话语,我瞬间拿定了注意,抓起刚才那个女孩推给我的一瓶脉动,走了过去,朝着“莫西干”笑道:“李哥,你刚才说啥”

    李哥昂头瞟了我一眼道:“给我马子做个冰壶,有意见没”

    “没意见。”我点点脑袋,笑盈盈的拧开“脉动”的瓶盖,随即瓶底冲下,将半瓶子脉动直接浇花似的倒在他脑袋上,那小子立马跟踩着电门似的蹦了起来,指着我叫嚣:“草泥马,你想干什”

    没等他说完话,我猛地一把按住他的脑袋,照着麻将桌“咣”的一下撞了上去,接着我两只手薅扯住他的头发,往下一压,膝盖绷曲,使劲连撞几下,他立马被我磕躺在地上,疼的“嗷嗷”惨嚎起来。

    趁着他倒地的瞬间,我抬起腿,照着他脸颊“嘭”的一脚跺了上去,恶狠狠的咆哮:“马勒戈壁得,你骂我啥事没有,但你寒碜叶哥,我可得不带惯着你的。”

    “啊”刚才还给李哥娇滴滴耍贱的女孩发出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声。

    我从麻将桌上抓起一张“幺鸡”摔在那女孩的脸上,面无表情的冷喝:“窝太深,鸟太小是吧,来,你拿这个补补。”

    “我我”女孩吓得花容失色,跌坐在地上,朝着我结结巴巴的道歉:“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有意的。”

    “要么把这张鸟吞下去,要么待会我从天桥底下喊十个叫花子陪你一块唠唠深浅和长短的问题。”我歪着脖颈,邪笑着弯腰看向她吓唬:“我这个人很少开玩笑,就给你十秒钟时间考虑。”

    “叶乐天,你他妈什么意思”李哥踉跄的爬起来,气急败坏的嘶吼。

    “去尼玛得,让你站起来没”我抓起旁边的椅子,照着莫西干的后脊梁就砸了下去,完事还不解气的往他脑袋上又补了几脚,不屑的吐了口唾沫骂咧:“多大个脑袋,你搁这块七个不平,八个不忿得。”

    “朗朗,算了,给我个面子”叶乐天此刻假惺惺的站起来,一只手拽我,另外一只手仍旧攥成一个拳头的朝我眨巴眼睛:“都是朋友,李少的父亲厉害着呢,是w县数一数二的装饰材料的大亨。”

    “你滚蛋,跟你没关系”我心领神会的一把摆开他的胳膊,横着脸咒骂:“我尼玛专业修理各种大亨,你家挺牛逼是吧,我今天倒要看看,干死你,你能不能原地复活”

    说罢话,我抓起麻将桌上的塞满烟蒂的烟灰缸照着这个李哥的脑袋“咚咚”连续闷了六七下,直打他的满脸全是血,我才喘着粗气停下手上动手,气急败坏的咆哮:“李大少,你服不服”

    “哥们,算了,算了”

    “是啊,我们跟小叶都是认识好几年的哥们,给个面子吧。”

    跟他们一块打牌的另外两个青年也忙不迭的起身,拽着我劝架。

    “两位大哥,我不冲你们哈,我就他妈不鸟这种牛逼人。”我推搡开两个劝架的青年,一把薅住李哥的头发,“咣”的一下按在麻将桌上,抓起一张“红中”塞到他嘴里,照着他后背狠砸几拳狞笑:“你家势力挺大,你混的挺中是吧来,把这张牌给我嚼碎,今天的事儿咱一笔勾销,不然我特么弄死你。”

    李哥费力的吐出嘴里的麻将牌,鼻涕眼泪混合在一起的朝着呜咽:“大哥,我服了,真的服服帖帖,小叶我给你道歉,昨晚上我溜懵逼了,说话没过脑子,你别跟我一般见识行不”

    “朗朗,你看你,都他妈是朋友,至于不打我脸是不是”叶乐天抻手拽住我胳膊,此时他紧攥的拳头已经松开,眼神如狐的朝我眨巴两下眼睛道:“给哥个面子行不,你不是答应过我,往后再也不杀人了嘛,这样,我做主,待会让李哥给你拿十万块钱精神损失费,李哥,你看行不”

    “行行行。”被我掐着脖颈的李哥此刻完全哆嗦了,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我这次摆出副不情不愿的模样,一把推开李哥,指着刚才犯贱的那个女孩说:“行,他可以不挨揍了,但那个装逼货必须给我把幺鸡吞下去。”

    叶乐天咧嘴一笑,朝着李哥:“哥,你别当回事哈,我这兄弟有间接性精神病,杀人不犯罪。”

    “叶哥,我我”女孩坐在地上,无助的望了眼叶乐天,随即又看向被我揍得猪头狗脸的李哥哀求:“老公,救救我”

    李哥爬起来,恼怒的甩手一巴掌甩在那女孩的脸上,气喘吁吁的咒骂:“老你麻痹的公,要不是因为你个婊砸,老子至于被人收拾不赶紧他妈吞下去,不然我他妈打死你。”

    女孩左右看了看左右,最后无奈的将“幺鸡”慢慢放入口中。

    屋内沉默了几分钟后,叶乐天拢了拢耳后的碎发,笑盈盈的朝着满脸是血的莫西干道:“李哥,刚才的事儿就是场误会,我这兄弟脾气直,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你说咱们都玩一宿牌了,我求你点事儿咱就那么难呢,w县那块地,到底好使不”

    李哥这会儿说话的态度老实了很多,摸了摸脑门上的血迹苦笑:“叶少,你也知道,我是家里老二,真正说了算的人还是我爸,这几年我爸身体不太好,把公司的事情都交给我哥了,我只要知情权,真没有参与权,w县那块地,虽说是我们公司的产业,可我真拿不定主意啊。”

    叶乐天长吐一口浊气,表情失望的摆手:“这样啊,那算逑,我也不勉强你什么了”

    听到这里,我大概也明白了叶乐天喊我来的主要目的,估计是叶乐天看上这个什么李哥家里的一块地,耐心商量了一晚上,李哥都不太买账,一急眼直接把我给喊过来了,既然叶乐天有诉求,那对我来说就是个好现象,想到这儿后,我瞅向李哥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霾很多。

    “草泥马得,我叶哥求你办点事儿这么难啊”我一巴掌直接呼在李哥的脸上,尽情扮演着一个“莽夫”的角色,单手薅住他的衣领提起来呵斥:“走吧兄弟,咱俩找个安静的小角落,好好畅谈一把人生。”

    “别介哥们。”李哥一下子怂了,忙不迭尖叫:“小叶,你容我再考虑考虑行不,明天下午,最迟明天下午我给你个准确的答复。”

    叶乐天吹了口,似笑非笑的轻声道:“李哥,你都考虑整整一晚上了,九千八的二号嗨药我给你拿了不下半斤,几个艺校的大学生,你更是轮番过了一圈,还没考虑明白呐”js3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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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1 带你飞

    听到叶乐天再明显不过的暗示,我再次暴走,一个大跨步迈出去,薅住李哥的头发,就跟旱地里拔萝卜似得硬把他拽了起来。

    同时掏出手机,装腔作势的放到耳朵边厉喝:“给我订张去蒙古的机票,今天心情不好,我想杀个人玩”

    李哥瞬间慌了,连哭带喊的嚎叫:“小叶,你等等,这事儿能商量,绝对能商量。”

    倒不是说那小子胆有多小,主要我表现的太牲口,上来就咔咔直接往死里凿他,一般人瞅着这种状态还真犯懵。

    叶乐天眨巴两下眼睛轻蔑的笑问:“不需要跟你爸,跟你哥再研究研究了千万别为难自己哈。”

    李哥带着哭腔,结结巴巴的应声:“不不为难,一点都不为难,土地手续全在我手里,待会我回去拿下,咱们就能过户,你让你朋友先放开我行不”

    “朗朗,再给我个面子不行”叶乐天眯眼朝我示意。

    我搡开李哥,呼哧带喘的说:“最后一次昂,再他妈让我听见任何一句我不想听到的话,谁的面子也不好使。”

    李哥心有余悸的坐在地上,呆滞的望向叶乐天开口:“小叶,咱俩马上起草一份合同没问题,只是那片地的价钱”

    “放心,价格不会变,还按照咱们昨天吃晚饭时候说好的钱数来。”叶乐天非常大气的笑了笑,随即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道:“朗朗,听说你酒吧快开业了哈,过阵子我可能不在家,提前先把礼金给你送上,最近我手头也不宽裕,十万块钱,别嫌少”

    我瞬间有点迷糊,没明白叶乐天这是唱的哪出戏码,犹豫几秒钟后,接过他手里的银行卡,笑呵呵的弯腰:“谢啦叶哥。”

    “自己人,别整那套虚的。”叶乐天拍了拍我肩膀,指着刚才拦架的两个青年说:“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邯山区开发办,办公室主任家的公子赵明,你喊明哥就可以,这位是你们临县宣传部一把手家的少爷宁浩,浩哥,往后你家里有什么事情,跟浩哥言语,能办不能办,浩哥肯定都给你办,是不是啊浩哥”

    叫宁浩的青年长得特别奶油小生,面红齿洁,留个时下比较流行的盖头,龇牙笑骂一句:“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还能说啥,办呗。”

    介绍完两人后,叶乐天又皮笑肉不笑的指了指刚才被我胖揍的李哥:“朗朗,这位是李少波李哥,别看你李哥不给我面子,但是李哥的家族在w县绝对是霸主级别的存在,我这么跟你说吧,w县主干道是李哥他爸修的,w县城区的步行街是他爸建的,能想象到李哥家啥实力不”

    “明哥好,浩哥好。”我朝着两人客套的弯腰打招呼,故意略过了那个所谓的w县土皇帝。

    见我不搭理李少波,叶乐天特别会聊天岔开话题:“哥几个,他叫王朗,临县得,跟我是发小盟兄弟,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对我特别踏实,我把话放这儿了哈,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日后他要是有事求到大家,希望大家能给我几分薄面。”

    宁浩愕然的望向我问:“王朗临县得,卧槽,你是前几个月嘣了侯瘸子那位狠人啊,绝对的狠人。”

    “呵呵。”我含蓄的笑了笑。

    听到宁浩的话,杵在旁边的李少波脸颊不由再次抽搐两下。

    “哥们,碰上就是缘分,往后我指不定也有啥麻烦事情需要你帮忙。”宁浩低头沉默几秒钟后,从麻将桌上的手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说:“刚才小叶说你的酒吧快开业了是吧,我也不敢保证自己到时候在家还是在外地,提前把礼金给你上了,我没小叶那么豪,卡里就五万,一份心意。”

    我假惺惺的推辞:“浩哥,真不用。”

    “揣起来,不然就是不给我脸。”宁浩皱了皱眉头硬搡进我兜里。

    这会儿我才琢磨明白,为啥叶乐天刚才突然要给我什么礼金,敢情是要帮我咋呼一笔“好处费”,想到这儿,我不禁朝叶乐天递过去个感激的眼神。

    赵明尴尬的笑了笑,也从手边的鳄鱼小包里掏出一沓钞票塞给我,笑呵呵的说:“朗朗,我昨晚上输大了,身上就不到两万块钱,等你开业那天务必通知我,我再给你补一份大礼,既然这都认识了,往后在邯山区有什么用的上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我满脸挂笑的抱拳:“谢啦明哥。”

    我跟宁浩、赵明说话的时候,刚被我打的满脸是血的李少波声音低沉的嘀咕:“兄弟,我这儿有”

    我鸟都没鸟他,直接朝叶乐天和另外俩人道:“叶哥,我上门口等你昂,浩哥、明哥,改天咱们单聚,好好喝一场。”

    走出房间,我倚在门口,背靠着墙壁点燃一支烟,深深的吐了口烟圈,叶乐天喊我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给他壮势,至于那个什么李少波挨打是必然的事儿,即便他那个傻逼姘头没给我找事,我相信叶乐天也肯定会制造出一个揍他的噱头。

    我在胡思乱想瞎捉摸得时候,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看了眼是王影的号码,我忙不迭接了起来:“睡醒了啊媳妇”

    王影幽怨的问道:“你又跑哪里去了,我做完早餐喊你起床,结果发现你没在,大清早的你瞎跑什么呢。”

    我没正经的打趣她:“嘿嘿,484担心我了呀放心吧,我跟你一个朋友学功夫呢,最近每天早上都晨练。”

    “鬼才担心你呢。”王影娇嗔一句,接着好奇的问:“昨天睡觉前,你不是洗澡了嘛,为什么你屋子里还是有股很浓重的汗腥味,待会我上班时候前,把床单和脏衣服都扔洗衣机里,你记得抽空晾起来,不然捂一天,都得馊了。”

    “此时此刻,我想献歌一曲,世上只有老婆好,有老婆的朗朗像块宝”我干笑着敷衍,估摸着汗味是吕兵留下的,今早上见他的时候,他身上确实有股难闻的味道。

    跟王影又逗了一会儿嘴后,我准备挂电话,她突兀压低声音:“朗朗,刚才给你收拾屋子的时候,我发现你枕头底下有把枪,答应我,千万不能闯祸行吗”

    “啊放心吧,那就是个仿制品,我平常拿着吓唬人玩的。”我咳嗽两声辩解,不用想也知道,枪肯定也是吕兵遗落在我屋里的,只是我想不明白,为啥平常那么谨慎的吕兵现在会变得那么粗心大意,直到很久以后,我受到了跟他类似的打击,才体味到他今天的万念俱灰。

    放下手机没多会儿,叶乐天春风满面的从房间里出来,勾住我肩膀,就一块朝酒店外面走去。

    钻进叶乐天的“路虎”车里以后,我笑盈盈的朝他抱拳:“破费了啊小叶,大清早就给我一份大礼。”

    “破费啥呀,我给你的卡里总共也就二十八块五,连今天你买的早餐钱都不够。”叶乐天斜眼笑道:“你丫不会真以为我给你十万块吧”

    我顿时不乐意了:“诶我操,自己兄弟也坑是不”

    “懂个屁,我那叫抛砖引玉。”叶乐天发动着车子,乐呵呵的说:“别看我没给你钱,但十万块礼金肯定不会差事。”

    我闷着脑袋说:“指望内个傻逼李少波呗,不过说起来,我长这么大还真是头一回打这么值钱的架呢。”

    “这算啥,往后这种揍完人还能赚银子的肥差多了去。”叶乐天笃定的出声:“李少波下午肯定会找人给你往店里送十万块钱的礼金,等你开业的时候,我再帮你引荐几个很有能量的嫖界大咖,放心吧,只要咱哥俩抱在一块好好混,十万只是个起点,李少波手里有块地,在w县,等忙活完孙大志的事儿以后,哥带你装逼带你飞。”

    “晚点咱再研究飞的事儿。”我捏了捏鼻头说:“我这会儿有点事儿需要你帮忙”

    叶乐天笑着说:“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不就是墓地和高档墓碑的事嘛,我已经让人帮忙打听了,你家啥亲戚不在了”

    我摆摆手说:“那只是其中一件事,还有一件事是关于张星宇的,这几天,我想挖个坑,勾搭他跳下去,不过硬件设施还差点”js3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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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2 计划流产

    身份复杂的小朗朗

    心情大好的叶乐天笑容可掬的点头道:“需要我帮你置办点什么硬件”

    我抽了抽鼻子说:“张星宇经常去一家叫光辉的桌球厅玩,我朋友帮我打听过,光辉的老板好像在市里比较有能量”

    叶乐天嗤之以鼻的撇嘴反问:“啥能量啊南孚聚能环呗,整个崇市倒过来,有多少真正有能量的选手你就直接说,希望我怎么做吧。”

    “那倒是,在我叶哥面前,还真没啥能被称做选手的角色。”我笑呵呵的拍了句马屁,随即开口道:“你帮我联系一下光辉的老板,我想使他家的监控录像,然后再找个高手帮我做下合成”

    叶乐天皱了皱眉头说:“这事儿你自己不也能干么”

    我苦笑说:“大哥,我干和你干能一样嘛,我啥段位,光辉老板根本不搭理我,只能用强,可一旦用强,就是又给自己制造了敌人,而且保不齐光辉老板一急眼告诉张星宇,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叶乐天一副过来人模样开腔:“哈哈,因为四狗的事儿,没少成长哈。”

    我同样龇牙笑了笑说:“总被同一块石头绊倒,我得多特么缺心眼呐。”

    叶乐天把握着方向盘应允下来:“行,这事儿我马上给你办,傍晚以前给你答复。”

    说话的功夫,他将我送到“新世纪广场”附近,仰头看了眼熙熙攘攘的人群,叶乐天低声问:“对了,孙大志开始销售保健品没有”

    我竖了下衣领摇头道:“没呢,他说想再聚拢一下人气,昨天还特意又订了两卡车的鸡蛋,准备这几天送出去,放心,这事儿我比谁都上心。”

    叶乐天不放心的呢喃:“行,眼下别的事儿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孙大志,我爸,市里几个实权派的叔叔伯伯全都盯着呢,千万别整岔了。”

    我爽朗的笑道:“只要你照着我安排的走,基本上不会出事儿。”

    “爷爷,我是您孙砸,快接电话啊”

    就在这时候,叶乐天兜里的手机响了,听着他的铃声,我禁不住咧嘴笑了,没想到向来看起来严谨的叶大少如此恶寒,挑眉吱声:“手机铃声还挺俏皮哈。”

    “肯定是昨晚上那几个小浪蹄子偷偷给我换的。”叶乐天面皮一尬,接着按下接听键:“喂,爸”

    听到叶乐天的称呼,我再次“噗”的一下笑出声。

    半分钟左右,叶乐天挂断手机,表情中透着一抹眉飞凤舞的喜悦,又有几分难以言表的激动,两只手不住在裤腿上揉搓。

    看他怪异的样子,我好奇的问:“这是咋滴啦,媳妇有喜还是咱家老太太出阁啊”

    叶乐天倒抽一口气,声音颤抖的说:“升了。”

    “还真生了男孩女孩呐。”我愕然的问。

    叶乐天拍了拍自己脸蛋亢奋的说:“我爸升了,刚才他在省里的关系给他打电话说,我爸已经被扶上位了,正式任命估计半个月以后下来,多年的媳妇总算熬成婆,哈哈哈,朗朗,今晚上我在万宾楼请吃饭,到时候千万过来。”

    “牛逼了我的叶总。”我诚心实意的翘起大拇指。

    叶乐天现在是我的政治伴侣,他爸爬的越高,我往后的路肯定走的就越顺当,同理我步子迈的越大,能赚钱的路子越多,叶家父子的地位也就越巩固。

    有些东西不能摆到明面上讲,就像今早上我帮叶乐天揍的那个“李少波”,李少波绝对会给我拿十万块钱,但我肯定不能要,即便有人送到我手里,我也得找借口再给叶乐天送过去。

    这是规矩,该我收的钱,我肯定一分不带少拿的,不该我赚的钱,坚决不能往兜里踹。

    比起来温平,叶乐天父子更加真实,他们从来没给我承诺过什么,我同样也没跟他保证过任何,不过每次遇上麻烦,彼此都肯定会鼎立相助,我们这种畸形的合作关系,在当今的社会比比皆是。

    短暂亢奋几分钟后,叶乐天的眼神恢复清明,冲着我压低声音说:“朗朗,孙大志的事情得暂时缓缓了,我家老爷子眼看要上去,这种时候不能出任何漏子。”

    我微微一愣,语重心长的劝说他:“缓缓眼瞅着要收网了,这一缓可最少丢掉好几千万啊。”

    叶乐天咬着嘴皮,犹豫良久后,横着脸说:“就算好几个亿也得暂时放下来,如果闹出来幺蛾子,这事儿咱们兜不住,你放心,只要老爷子上位,以后市里的工程什么,随便你挑着干。”

    说老实话,对于叶乐天的果断,我属实有点诧异,在我思维中这家伙一直都属于唯利是图,只要有好处的事儿,绝对打破头皮往前冲的真小人。

    看他态度坚决,我也没再继续劝说什么,点点脑袋说:“成,既然计划流产了,那我也不从这儿干靠着,最后的分成别差我事儿就ok。”

    叶乐天笑着拍拍我肩膀道:“放心吧,我从来不会亏待自己朋友,走吧,咱们先下去跟孙大志打个照面。”

    几分钟后,我们从广场上见到西装革履的孙大志,孙大志立马滔滔不绝的跟叶乐天攀谈起来。

    瞅着孙大志那张凹凸不平的大脸,我心底说不出的感慨。

    几天前我和叶乐天还在计划怎么把他当成肥羊给宰掉,所以我看他总觉得像看初恋情儿,咋瞅咋顺眼,现在计划流产,望着他那张油的泛油的脸蛋子,我忍不住想往上吐口痰。

    孙大志操着夹生的普通话,乐呵呵的拍了拍我肩膀开玩笑:“朗老弟,最近你有点消极怠工哦。”

    “家里事儿比较多。”我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毛茸茸的大手,朝着他笑问:“我兄弟浩然他们过来没”

    孙大志笑呵呵的指向不远处的简易帐篷道:“在休息间吃早餐呢。”

    “成,有啥事你喊他们就可以。”我挤出个笑脸,让到了旁边。

    原本我和叶乐天商量好的,等孙大志正式开始销售保健品第二天,崇市药监局的人就以贩卖伪劣药品为由对叶乐天提出“诉讼”,完事直接移交到公检部门。

    届时孙大志肯定得吓傻,我再让孟胜乐他们故技重施,伪装成警察把孙大志拷起来,只拷他一个人,至于他团队里的其他人,暂时不动,让他们继续行骗拢财

    人生地不熟的孙大志此时能想到的唯一法子就是倚靠我,只要他仰仗我,我就有的是办法掏空他兜里的钞票,本来挺完美的一场骗局,愣是被叶乐天他爹的高升给打破了。

    觉察出我的情绪变化,叶乐天主动朝孙大志出声:“孙总,这几天朗朗可能顾不上这边,有什么事情您直接给我联系吧。”

    “啊”孙大志楞了几秒钟,随即满不在乎的点点脑袋:“好的。”

    “那您先忙吧,我们先撤了。”叶乐天表情真挚的拍了拍孙大志后腰,跟我使了个眼色,我俩迅速钻进他的车里。

    坐在车里,叶乐天轻叹一口气递给我一支烟道:“朗朗,不是我说你,你的情绪太脸谱化,这样其实并不好,不光是指孙大志这事,以后跟其他人接触,成大事者,首先要学会喜怒不形于色。”

    “行,我尽量。”我似笑非笑的点点脑袋。

    我并不是不会伪装,只是想在叶乐天面前表现的傻一点,人类的共性就是和聪明人当朋友,和傻子做兄弟,没人是真正喜欢和比自己聪明的人在一起长期玩耍得。

    叶乐天笑了笑说:“走吧,咱们联系一下那个桌球厅的老板,今天帮你把事情办了”js3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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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 社会就是一出剧

    我没多作声,摆出一副悉听尊便的无所谓模样。

    看我耷拉着眼皮,叶乐天拍了拍我肩膀笑道:“别臭着个脸,孙大志这单虽然飞了,但往后我保证你的日子肯定跟现在天壤之别,况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次虽然没坑到他,可也算交到一个朋友,说不准他啥时候在什么地方能帮到你。”

    “但愿吧。”我撇撇嘴嘟囔。

    对于叶乐天的话,我明显有些嗤之以鼻,我是土生土长的崇市混子,孙大志那种属于跨省全国流窜的诈骗犯,说句不夸张的话,合作完这回,这辈子能不能再碰上都是未知数。

    叶乐天边开车,边拨通一个号码,声音平淡的出声:“帮我联系联系老黄家的二公子呗,对,就是在市中心开桌球厅那个,操,我俩能有啥瓜葛,我一个朋友找他聊点事儿,对对对,等你电话昂。”

    放下手机后,叶乐天朝我笑了笑说:“待会跟对方见面。”

    “敢情你认识光辉桌球厅的老板呐”我眨巴眼睛问。

    叶乐天抽了抽鼻子说:“市里总共就这么大,肯玩肯闹的就那么点人,开桌球厅那小子叫黄磊,老子是国土资源局的办公室主任,不过快退休了,我跟他玩过两次,应该很好沟通。”

    我斜眼打趣:“那就麻烦叶总了呗。”

    叶乐天拨动两下方向盘,眯眼笑骂一句:“你要再这么酸不拉几的埋汰我,真跟你翻脸了昂。”

    “叶总教训的是,往后小的一定注意。”我贱嗖嗖的抱拳。

    现实社会就是一出剧,他演我也演,反正大家都不要脸。

    叶乐天喜欢摆大佬的谱,我就顺应趋势装把小马仔,他的终极目标是为了涨脸,我的目的是为了金钱,各取所欲的演,自欺欺人的骗,最后大家都能拿到想要的“入场券”。

    半个小时后,我和叶乐天来到“辉煌”桌球厅的附近,找了家门脸不算太大的咖啡厅,叶乐天开始打电话,我则百无聊赖的给姜林和大鹏发微信。

    昨天无意间发现江君带人去了东山上的“农家乐”以后,我就开始酝酿能不能从这上面下点功夫。

    于我而言,现在并没什么太过准确的目标,不过但凡跟孙马克团伙扯上关系的事儿,我此时都非常感兴趣,说出来可能很多人不相信,但我有种很强烈的预感,如果我想鱼跃龙门,孙马克可能就是我人生当中的第一道坎。

    十多分钟后,一个身材稀瘦,看着跟麻杆似的青年推门走进咖啡厅,先是仰头左右看看四周,随即将目光定格在正埋汰翻报纸的叶乐天身上,接着快步走了过来:“小叶,我听葱白说你找我啊。”

    叶乐天满脸挂笑,说话滴水不漏的招呼:“哈哈,好久不见啊磊哥,上次吃完饭,忘记留你手机号了,托了好几个朋友才联系到你,快坐快坐,想喝点什么”

    青年冲着侍应生摆摆手:“给我来杯白开水就可以,头天晚上喝多了,胃不舒坦。”

    青年长相很平常,穿装打扮什么的也看不出来一点纨绔的模样,语调不卑不亢的问:“什么事儿啊小叶,这么郑重其事的约我,弄的我有点小紧张。”

    “能有啥事,就是自己哥们叙旧呗。”叶乐天没有上来就直奔主题,而是东拉西扯的跟青年唠了一大通他们这个圈子里的破事,扯了能有半个小时的淡后,叶乐天话锋一转指了指坐在旁边的我介绍:“磊哥,这是我哥们王朗,最近刚来市里发展,跟我关系特别铁,朗朗啊,这是黄磊,磊哥,你不是一直都想认识他吗”

    听到叶乐天的暗示,我笑着朝黄磊伸出手:“磊哥,兄弟有点事情想求你。”

    “小叶的朋友就是我朋友,有什么事情你直说,能帮忙的地方,我绝对拼尽全力,帮不了的,你也别生我气。”黄磊很圆滑了打了一圈太极,算是隐晦的拒绝了我。

    我皱了皱眉头,随即道:“是这样的磊哥,我跟经常去你们店里玩的张星宇之间有点小矛盾”

    没等我说到正题,黄磊直接开口:“兄弟,我先打断一下。”

    “嗯,您说。”刹那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黄磊语言简练的说:“你跟小叶是铁哥们,咱们说起来也不算远,但我和小宇同样认识很多年了,我说句怕惹事的话,我小家小户,既惹不起你和小叶,同样也不愿意得罪小宇和马克,后面的事儿你也别往下说了,今天咱们就当没见过面,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小宇乱说什么,可以不”

    叶乐天脸上的表情始终没有太大变幻,仍旧满脸挂笑的问:“磊哥,这点面子不能给兄弟啊”

    黄磊态度很明白的说:“小叶,这不是面子的问题,我坦白跟你说吧,我和小宇认识六七年了,从我开桌球厅第一天,他就在我那儿玩,平常我店里有个什么麻烦事儿,基本上都是他帮我搞定的,你说我要是帮着你们坑朋友,是不是显得有点太那啥了,呵呵”

    叶乐天脸上的肌肉抽动两下,尽管脸上仍旧有笑,但我知道,这是他要发火的前兆:“磊哥,朋友分远近,你爸和我家老爷子关系一直都不错。”

    “所以我说,今天的事儿到我这儿就算完结了,我不会跟任何人提咱们见面的事儿,同样也没办法帮你们干啥,至于你们和小宇的矛盾,我不想管也没能力管。”黄磊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直接起身,朝着我俩歉意的缩了缩脖颈道:“店里还有点事,我就先失陪了。”

    一个小时前还劝我要“喜怒不形于色”的叶乐天“蹭”一下蹿了起来,嗓门发尖的低喝:“黄磊,你打我脸是吧”

    黄磊表情僵硬的看了眼叶乐天,什么都没说,大步流星的走出咖啡厅。

    “草特么得,给脸不要的混账”叶乐天抽了口气,扭头看向我道:“朗朗,这事儿你甭管了,最迟三天之内,我肯定给你个答复,黄磊他爹要是混社会的,我没脾气,但他爹是体制内的,我肯定能给丫收拾的服服帖帖。”

    我假惺惺的呢喃:“要是太麻烦,就算了吧,别破坏你们关系,我再想点别的招也是一样的。”

    “跟你没关系,黄磊现在踩的是我面子,我先撤了,有啥事咱们电话联系。”叶乐天气呼呼的抓起手机就往出走,边走边打电话:“喂,江叔叔吗你跟国土资源局的黄叔关系咋样”

    目视叶乐天驾驶着自己那台大路虎风驰电掣的离去,我杵在原地发了几秒钟呆后,也拦下一台出租车朝郊外的炼油厂赶去。

    炼油厂的职工宿舍了,我见到了胳膊上挂着盐水瓶的大涛和小涛,以及趴在床板上,活动都还不太利索的六子,仨人正聚在一块斗地主,见我过来,他们立马兴高采烈的打招呼。

    我朝着六子笑问:“六哥,伤养的咋样啊”

    “操,你六哥啥体质,这点**伤跟特么闹着玩似的。”六子艰难的爬起来,仰头冲我吹牛逼:“朗弟咱哥俩关系咋样”

    我乐呵呵的坐在他旁边道:“比抹了男人一号还要硬。”

    六子两只小眼珠闪烁着精芒,舔了舔嘴皮冲我笑道:“那你帮六哥个忙呗,不跟你扒瞎,我快小半个月没闻过快乐的滋味啦,刚才我从戒赌群里加了个小兄弟,已经商量好交易的地点了,齐叔死活不让我出去,你受累帮我跑个腿儿。”

    “咳咳”

    大涛和小涛统一朝着我咳嗽两声,哥俩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后背。

    我低头认真思索片刻后说:“六哥,你要是吃点喝点,哪怕是嫖点,兄弟借钱肯定也让你快乐,但玩那种玩意儿,我真不能管你,不是我怕事,我是为了你好。”

    六子皱了皱鼻子,笑容干涩的朝着我身后抱拳嘀咕:“嘿嘿,我就是看看他啥态度,其实我现在早就不玩那玩意儿了,一点不带不吹牛逼齐叔,我现在听见药的名字就想吐”js3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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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4 缺个理由

    六子话没说完,我感觉后脑勺突然略过一阵凉风,紧跟着齐叔一把拨拉开我,抬起胳膊就照着六子的大脑袋“啪啪”猛掴两下,边打边骂:“你特么没改是不是?”

    六子抱着脑袋连声哀求:“改了叔,真改了,骗你中特生儿子没屁眼。”

    倚在门口的中特挥舞着小拳头煽风点火:“叔,打死他!这逼活着就是台人形造粪机。”

    六子两手抱着脑袋嗷嗷叫骂:“中特我草尼爸爸,老子是造粪机,你就是捐精器,一天到晚都惦记娘们那点事儿,你还有脸了是吧。”

    中特掩着鼻子挑唆:“叔,六子这个傻逼骂你,我一直当你当爸爸看待,他刚才居然说要草我爸,我不知道你啥脾气,反正搁我身上,我肯定不能忍,用不用我去给你拿棍子?”

    “拿根铁棍!”齐叔单手提溜着六子的衣领,揍傻小子似的直接从床上拎起来,抬腿继续“咣咣”猛踹几脚,我这个旁观者从旁边看的都觉得有些不忍心了,咳嗽两声劝架:“叔,你别总踹他左脸,右边也来两下,不然显得不对称。”

    “王朗,你个龟儿子..”

    六子再次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

    十多分钟后,六子抽抽搭搭的蹲在墙角,活脱脱就是个刚被十几个大汉凌辱完的小姑娘,齐叔左手攥着大铁棍,右手指着他呵斥:“给我扎马步,谁让你蹲下得。”

    六子鼻青脸肿,幽怨的哽咽:“坏淫,全尼玛是坏淫..”

    “六哥你也是,看把叔气的。”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接过齐叔手里的铁棍子吱声:“叔,要不你歇歇,我来!”

    “你也给我滚一边子去。”齐叔烦躁的推搡我一把,气喘吁吁的坐在床边,点燃一支烟,剧烈咳嗽两声道:“你这几天忙啥呢,电话不知道打一个,人也跑的看不见影。”

    “叔,你是不知道你侄子现在有多少个身份。”我舔了舔嘴皮咳嗽的说:“大清早跟着黑哥学练拳,静姐店里需要我照顾,金太阳程志远又要求我管孙马克手底下那些场子收管理费,没事儿还得去新世纪广场上给人客串保安,真心腾不出来时间。”

    中特一针见血的给我定位:“鸡妈妈,保安,打杂的..”

    我苦哈哈似的拍着大腿接茬:“谁说不是呢,一天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鸡晚。”

    “其实总结起来,就是一件事儿,干倒孙马克。”中特倚靠在门框边,边剪指甲边呢喃:“练拳是为了揍孙马克,当鸡妈妈是为了攒钱揍孙马克,给金太阳当保安还是为了揍孙马克,只要孙马克躺下,这些问题,全都不叫问题。”

    我朝着中特翘起大拇指夸赞:“诶卧槽,突然发现你看事看的很明白哈。”

    “行了,你俩甭一唱一和的从我面前演戏,不就是想让我支招整马克吗?”齐叔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取出一个含片倒进嘴里,硬吞下去后,撇嘴道:“朗朗,你有什么想法没?”

    “没有太具体的。”我实话实说的摇摇头。

    我跟孙马克的段位差的实在太多,虽说我们之间一直矛盾不断,但总结起来,我其实压根都没近过人家身,长久以来始终都是跟他手底下那帮所谓的“金刚”在掰手腕子。

    “滚一边去!”齐叔抬腿踹了我一脚,又看向中特问:“你呢?刚才嚷嚷的那么红火,肯定胸有成竹吧?”

    中特晃着脑袋念叨:“我认为,应该去其羽翼,剪期利爪..”

    “你也给我滚一边去!”齐叔不耐烦的骂了一句:“我问你有啥招,你从这儿给我絮絮叨叨讲怎么做白斩鸡呢?还特么去其羽翼,用不用把肠子肚子都掏干净啊?”

    齐叔没好气的哼哼两声说:“其实说白了,现在咱们想跟孙马克开干,孙马克也想跟咱磕一把,只是双方都差个正经八百动手的理由,所以你们才会觉得束手无策,是这个理儿不?”

    “对!”

    “没错!”

    我和中特异口同声的点点脑袋。

    齐叔伸了个懒腰说:“理由我给你们找好了,待会去趟南郊,段磊的体育场工地,他工地开工了,那个项目是省里面特批的,所以发生点什么事情,省里面也肯定有人帮忙兜着,这几天有一伙小杂碎总堵段磊工地的门,你们想办法打发走。”

    “那帮小杂碎是孙马克的人啊?”我眨巴眼睛问。

    “嗯,带队的是李俊峰,领着一帮小孩儿这两天总闹事。”齐叔顿了顿,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道:“这事儿稍微有点复杂,整好了,他能在那个圈子里更进一步,整不好,关系可能就破裂,类似杨晨的事儿再发生也不是没可能的。”

    我深呼吸一口没作声,说实话,此时我真矛盾了。

    前几天跟杨晨撕破脸皮的画面到现在还历历在目,我跟杨晨从小玩到大,最后都能分道扬镳,疯子和我认识的天数还没杨晨的零头多,我现在真有点拿捏不准他是咋想的了。

    “反正理由我是帮你们想好了,至于干不干,自己琢磨吧。”齐叔没有再多说什么,拍了拍我肩膀道:“体育场的项目是老温还在位时候研究出来的,现在他人没了,可这个项目如果落成,绝对是个大业绩,谢谦眼盯着呢,段磊挺不了多久。”

    我不解的问:“叔,这种业绩,谢谦能抢走吗?全崇市人都知道项目是老温签下来,并且主办的人也是他,段磊点不点头,跟他有什么关系?”

    “年轻,真是愚昧到可怕。”蹲在墙角的六子,抽动两下大鼻涕头子插嘴:“现在是段磊在干,可如果段磊中途退场呢?是不是得有人接着往下干啊?”

    我呆滞的点点脑袋,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六子抹了一把鼻涕,撇嘴道:“到时候孙马克随便整个皮包公司把活往下一揽,新闻媒体肯定得大肆报道,某某公司携款逃跑,谢谦力挽狂澜,为崇市减免了多少多少亿的损失,或者说狗日的不辞辛劳,为了崇市体育场项目求过多少人,低过多少头,谁特么还会记得这个项目曾经有老温的影子,到时候钱人家赚到了,名儿也落下了,我说的对不齐叔?”

    “我让你站起来了吗?”齐叔皱着眉头熊六子。

    六子“呃”了一声,继续苦逼的靠着墙壁扎马步。

    齐叔再次剧烈咳嗽两声,瞟了我一眼说:“反正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体育场项目干好了,谢谦应该会升职,至少能保住原地踏步,哪怕林昆那帮人也不可能马上动手抓这个崇市的大功臣,到时候人家随便找个幌子,定你们这帮人个黑涩会团伙,看你还拿啥斗。”

    小涛低声问:“那意思是非打不可了呗。”

    齐叔轻拍两下自己胸脯,好像胃很不舒服的样子,揪着眉头说:“眼前孙马克之所以会那么消停,并不是害怕谁,只是不敢给谢谦惹麻烦。”

    “谢谦知道自己要完犊子了?”我抓了抓后脑勺问。

    齐叔摇摇头说:“他不一定知道什么内幕,但他这种在政治圈混了半辈子的老油条,嗅觉还是很敏锐的,老温的落马,可能让他觉察到不对劲了,这家伙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想如何自保,所以你们这种小杂鱼,他根本懒得搭理,可一旦他能保住自己,马克第一件事绝对是收拾你。”

    我沉思半晌后问:“叔,如果让段磊跟叶乐天他爹接上轨,你说是好事不?”

    “对他是好事,对你未必。”齐叔沉默几秒钟后说:“我这么跟你说吧,段磊现在不缺钱不缺地位,早就想洗手了,以前是迫于老温,不得不接下来体育场这个项目,如果你有实力,替段磊接盘,帮着叶蛮子干后面的工程,你们绝对双赢,如果你只负责牵线搭桥,叶蛮子拿下体育场项目,肯定会一脚把你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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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5 力排众议

    就事论事的讲,我还是太年轻,齐叔跟我分析的这些东西,我基本上从未考虑过。

    见识决定格局,这点必须得承认,齐叔这些年一直跟在温平的身边做事,无论是接触的人,还是办的事儿,绝非我这种拎把小破刀就想纵横四海的生慌子能比的。

    沉寂片刻后,我低声问他:“叔,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整?”

    齐叔摇摇头说:“我只能帮你分析,具体怎么走还得看你自己,我岁数大,做事相对保守,是好事也是制约,我的法子可能相对稳妥,但同样收到的好处微乎其微,你做事虽然经常鲁莽,但往往有些出其不意的效果,你缺我的经验,我缺你的热血。”

    六子倚在墙边,艰难的扎着马步呢喃:“要我说直接开磕,一江不纳二龙,必有一强一怂。”

    “我给乐子、**去个电话。”我思索几秒钟后,掏出手机给孟胜乐、卢**分别去了个电话。

    十多分钟后,孟胜乐、卢**、苏伟康、阿义还有之前在夜市街上嚷嚷着要让我涨工资的王嘉顺开两台车来了,经过几次恶战,王嘉顺也算彻底走进我们这个小团队的核心。

    王嘉顺是小涛从老家喊过来的,俩人是同班同学,别看岁数不大,也是个老油条,上高中的时候他跟小涛和别的学校的混子干仗,失手捅了个重伤,在监狱里蹲了三年多,前阵子刚放出来,可以说底子还是比较干净的。

    孟胜乐耳朵上裹着纱布,本来挺帅气的五官因为上次跟人干仗,侧脸上留下一条疤,显得尤为狰狞,满脸不乐意的墨迹:“啥事啊朗哥?我刚跟婷婷约好待会吃牛排呢。”

    卢**摸了摸脑门上脏兮兮的绷带,撇嘴嘟囔:“我也挺忙的,刚联系了几个扫黄队的小队长寻思找个地方嗨皮下,人家都等着我呢,就被召唤回来了。”

    倚在墙角的六子之前跟哥几个都有过接触,所以也算比较熟络,笑呵呵的指着卢**脑袋上的纱布和胳膊上固定的夹板打趣:“大波儿啊,你这身伤,肯定不是挨一顿揍攒下来的吧。”

    卢**圆脸顿时泛红,略显尴尬的咳嗽两声。

    埋汰完卢**,六子又把目光对准孟胜乐开玩笑:“小乐乐你咋地啦?怎么变成一只耳了?”

    孟胜乐翻了翻白眼嘀咕:“六哥,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不会唠嗑啦,挺帅个小伙,说话咋这么招人烦呢,啥就特么一只耳了,我们这是跟列强抗争到底的辉煌战果,你是不知道那天晚上四狗喊的那帮西北狠人有多猛.”

    六子歪着脖颈,撩起自己的衣裳指了指胸口还没愈合的枪伤吹牛逼:“小词儿整的还**挺硬,江湖儿女,挨揍就说挨揍呗,又不丢人,你看看你六哥”

    中特拿着小挖耳勺边掏耳朵眼边冷笑:“对,好好看看六哥,你们就知道啥叫人形排气扇了,让人嘣的跟漏勺似的,还能搁这儿朗朗吹牛逼的,整个崇市绝对不超过五个人,六哥就是其中一个。”

    被人揭穿老底,六子一下子急眼了,昂着脑袋就骂:“你傻逼是不!”

    中特吹了吹挖耳勺,轻飘飘的撇嘴:“不行别装行,是篮子别装硬,消逼停养你的伤吧,别总啥事都跟着瞎掺和。”

    坐在床边的齐叔皱着眉头开腔:“要不我给你俩造个拳击台,你们一较高下?”

    六子缩了缩脖颈没吱声,中特也同样没继续调侃,别看哥俩总是斗嘴,实际上他们的关系要好过屋内的所有人,我清晰的记得上次六子中枪,中特跟我翻脸时候的模样。

    我清了清嗓子开腔:“喊哥几个来,主要是聊聊接下来的发展”

    听我说完以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大涛、小涛、阿义属于拎刀办事的中坚力量,很少提决策方面的建议,基本上都是我们怎么说他们怎么干,王嘉顺刚提上来,也不太敢多吱声,我眨巴眼睛扫视卢**和孟胜乐问:“你俩啥意思?”

    孟胜乐歪着脖颈好像在走神,卢**则秀女似的摆弄着脑袋上裹着纱布须,咬着嘴皮沉默很久后开口:“朗哥,你想听实话不?”

    我皱眉骂了一句:“废话,咋想的你咋说。”

    “呼”卢**长吸一口气,表情认真的说:“我只代表我自己,不包含其他兄弟的想法,我觉得咱们现在介入体育场项目这个事儿不合适,反正我个人不太乐意。”

    齐叔抢在我前面点点脑袋示意:“嗯,你继续说。”

    “第一,咱身板太瘦弱了,不知道人都以为王朗家这伙兄弟好像特别猛,但咱自己清楚自己的苦,一个四狗,已经让所有兄弟伤筋动骨,到现在还有俩兄弟下不了地。”卢**搓了一把脸蛋道:“第二,我感觉现在完全没必要招惹孙马克,送小姐的活,咱们趋于稳定,一个月纯利润二十多个肯定是有的,加上温婷的酒吧马上开业,兄弟们也都有事干,真给孙马克惹急眼了,一通举报电话打到市里面,送小姐的买卖咱就得黄,我认为循序渐进的养两年,身子骨硬朗了再干孙马克也不迟。”

    孟胜乐叼着烟吐了口烟圈微笑:“我无所谓,你们说咋整就咋整。”

    “**,咳咳咳”齐叔掩嘴剧烈咳嗽两声说:“你说的确实在理,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你养两年,马克团伙是不是也同样养了两年,现在他们抽不出手干你们,过段时间呢?”

    卢**顿了顿,随即脑后憨笑:“我想的还是不够全面。”

    齐叔深呼吸一口道:“送小姐确实来钱,但终归是个踩线的脏活,帮你聚拢点原始起步资金勉强,想要长长久久的干,你必须得有足够的实业打底。”

    他说完话,哥几个集陷入沉默。

    齐叔接着道:“咱拿金太阳娱乐公司打个比方,往前推五年,全崇市人都知道那是一帮黑涩会,可上面就是护着,为啥?除了因为过硬的政治背景,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能给我市里面带来可观的收入,不夜城一年交税,按亿计算,郊区两个制药厂解决了很多本地就业问题,所以上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靠啥?就靠叶乐天父子并不靠谱的保证?”

    孟胜乐苦笑着说:“叔,关键是咱使啥套实业?朗朗这段时间没死没活的往家里拿钱,我们卡上也不过才二百多个,这已经是全部家当,这点钱拿出去,在市中心连家像样的门脸房都买不下来。”

    齐叔眯着浑浊的眼睛道:“所以我个人的想法是你们接盘段磊的建筑公司,聚宝地产这些年在崇市和省内还是比较有口碑的,接盘的钱,我可以帮着出一部分,段磊虽然想急流勇退,但绝对不会不喜欢钱,我找时间跟他商量商量,再留下来一部分本金当做入股。”

    “这”我们几个互相对视一眼。

    要说不动心是假的,但让齐叔拿出来这么大一笔钱,往后我们这个团队利益具体怎么划分就变成个老大难的问题,倒不是说信不过齐叔,主要这年头啥事都讲个主次,如果让我们给齐叔打工,估计哥几个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点不舒坦。

    齐叔何等聪明,一眼就看出来我们心底的小九九,干脆利索的拍板:“我只占股份拿分红,但不主事,具体怎么运作,你们自己看着整。”

    见我们仍旧犹豫不定,齐叔朗声道:“想清楚了,你们就干,剩下的事儿我想办法落实。”

    中特摸了摸鼻头,表情清冷的开口:“这便宜捡的,属实让我嫉妒,要不说,人跟人确实很讲眼缘,呵呵呵”

    六子鼓眼骂了一句:“说话别总夹枪带棒的昂,你挤兑谁呢?”

    “傻逼!”中特骂了一句,扭头就朝屋外走去:“叔,我最近身体不太好,暂时就不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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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