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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098 叫号!

    瞅着一张一张在户型沙盘上燃烧的冥币,售楼经理沉默几秒钟后,回头朝着门口大喝:“保安!”

    几个歪戴大盖帽,拎着橡胶棍的青年立马风风火火蹿了过来。

    “保什么安,你们能保的了安吗!”李俊峰一步跨出,抬手“咣”的一下砸在其中一个保安的腮帮子上,接着直接从腰后摸出一把“仿六四”,径直戳在另外一个保安的脸蛋子上,似笑非笑的努嘴:“认识这是啥不?”

    “认识认识。”那保安立即举起双手,剩下几个跃跃欲试的小伙也立即脚底板安了刹车片似的杵在原地,再也不敢动弹。

    孟胜乐拖着一把椅子,直接横挡在门口,大马金刀的翘起二郎腿,也掏出一把“仿六四”挠痒似的蹭着自己脖颈,不挂一丝表情的出声:“委屈一下哈,谁也别出去,有岗位的盯自己岗位,没岗位的找个犄角旮旯抱头蹲着。”

    “都别喊也别乱,我们来这儿是找范春雷的。”李俊峰扫视一眼四周惊慌失措的工作人员,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一直叭叭跟我介绍房子的售楼经理脸上,微笑道:“妹子,你肯定能联系上你们范总吧?”

    女孩吓得脸色刷白,磕磕巴巴的蠕动嘴唇:“我..我..”

    “你看长这样,像不像吃人的,不跟你扒瞎,你这样的,我一天能吃仨。”李俊峰摸了摸脸上狰狞的刀疤,一巴掌拍在女孩的肩膀头上努嘴:“来,受累帮哥哥联系一下,就说有个大顾客点名准备买下来你们所有别墅,但要求跟老板见一面,事成之后我真套房给你赚佣金,o不ok?”

    “我..我试试吧。”女孩迟疑几秒钟后,小心翼翼的掏出手机开始拨号。

    电话接通以后,她照着李俊峰的话重复一遍,那头的男人立即很爽朗的答应下来。

    “去吧,该嗑瓜子的嗑瓜子,该喝水的喝水,手要是觉得闲得慌,自己搁墙上磨一会儿,谁特别不开眼报警,别说我杀你们全家哈。”李俊峰大大咧咧的朝着四周的工作人员摆摆手。

    孟胜乐同时起身,从兜里掏出我们来时提前打印好“暂时停业”的两页a4纸贴在了门口。

    大厅里寂静一片,我坐在等候区的沙发上,慢条斯理的叼着烟卷,嘴角挂笑的跟江静雅发着腻歪短信。

    大概二十多分钟左右,四五个黑西装的青年簇拥着一个足足能有二百多斤上下的大胖子打门外走了进来,大胖子的长得非常具有喜感,秃瓢头,大耳垂,一对眯缝小眼睛,猛地一瞅长得跟发福的“牛头梗”似的。

    刚一进来,那个挺着大统领肚,满脸油光铮亮的大胖子就不满的嚎叫:“怎么搞的?谁允许暂时停业的,经理呢?燕子!燕子!”

    坐在我旁边的张星宇凑到我耳边低声道:“他就是范春雷。”

    “嗯。”我点点脑袋,直不楞登的站起身子开腔:“我允许的。”

    “你是特么干啥..”大胖子扭头朝我骂了一句,话还没说完,他那对几乎睁不开的眼睛竭力瞪出一条缝隙,干涩的吞了口唾沫,不自然的讪笑:“王..王总啊,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看房是不是,喜欢哪栋随便挑,我成本价送你。”

    “认识我啊,认识我就好办,来!你过来..”我笑呵呵的朝他勾了勾手指头。

    大胖子范春雷领着旁边的几个青年喜笑颜开的走到我跟前,很是费力的佝偻下身子低头道:“王总有什么事吗?”

    “啪!”

    我抡圆胳膊,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大嘴巴子掴在他脸上。

    这家伙脸上的肥肉顿时颤动,不自觉的往后踉跄两步。

    “干什么!”

    “别动手啊..”

    他旁边的几个小跟班立即跟要咬人似的指向我叫嚷。

    “嘣!”

    我身后的李俊峰撸动枪保险,直接叩响扳机,子弹打在脑袋顶上的天花板,一阵灰尘下雪似的“簌簌”脱落,张牙舞爪的几个小青年齐刷刷的闭上嘴巴。

    “曹尼玛的,你们算干啥的?”李俊峰一脚蹬在一个小伙的肚子上,挑眉厉喝:“瘦的跟小鸡仔似的,还要冒充铁胆火车侠啊,全给我麻溜的脑袋插裤裆里蹲下!”

    几个小跟班毫不犹豫的抱头蹲下身体,范春雷也吭哧吭哧喘着粗气想要下蹲。

    “铁子,你不用。”我摸了摸鼻尖,朝范春雷吧唧嘴:“但凡我能站在你面前,就说明肯定是知道了不少东西,给你个主动忏悔的机会,唠点我不可能还不知道的。”

    “王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范春雷咳嗽两声,芝麻似的两颗小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

    “胖砸,你说你胳膊折了可能是场误会,你感觉呢?”我歪头朝着张星宇浅笑。

    张星宇面无表情的走到范春雷的跟前,猛然抬起胳膊,对方下意识的慌忙护住脑袋。

    “别紧张,我跟他们不一样,我这个人一点都不崇尚暴力。”张星宇两撇眉梢同时跳跃,抻手在范春雷光不出溜的大脑袋上摸了一把,阴森森道:“买凶杀人可能判不了死刑,但你可能不知道鸡棚子里每年都有几个死亡名单,有的是病死的,有的则是..呵呵。”

    “张总,这事儿跟我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听到张星宇的话,范春雷的额头上瞬间开始飙汗,带着哭腔双手抱拳哀求:“全是武旭让我这么干的,武旭让我调查您的动向,然后他又让我给那个女杀手安排住的地方,我连那个女杀手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

    “哥们,江湖跑马混一场,咱别好的时候称兄道弟,碰上劫了就一推四五六。”李俊峰枪口向下移动,戳在范春雷的膝盖上,嘴角泛着冷笑:“给你机会开口时候,最好多说点,别等下没机会了,又哭爹喊娘的各种招。”

    范春雷沉默片刻后,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开腔:“几年前我在鄂省的维多利亚干过,当时财务部的,挪用了一大批公款炒股,结果赔的还不起,是武旭保的我,之后他又给我拿钱,让我来这边发展,我这儿现在还有武旭让我保管的两千多万。”

    “武旭现在人在哪?”我眨眨眼皮轻问。

    “好像是在米国,也可能是在法国,总之肯定没用在国内。”范春雷语速飞快的解释:“他是昨天坐飞机走的,目的地是泰国,但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作为终点站,他很神秘的,而且谁都信不过。”

    “能联系到他吗?”我审视的打量他几眼发问。

    “可以。”范春雷迅速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当着我们面拨通一个号码,很快那头就传来武旭的声音:“什么事啊老范?”

    “老范没事,老王有事。”我接过来手机,乐呵呵道:“你不是要跟我策马扬鞭的飙一下嘛,怎么不见人影呐?挺大个逼岁数,胆子还没篮子大,你搁啥跟我争王争霸呢?”

    电话那头一阵沉寂,武旭长吁一口气道:“你反应挺快的,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摸出来了老范。”

    “还行吧,你要是腿儿短一点,我可能连你一锅端。”我不屑一顾的冷笑:“武旭啊,咱俩之间说起来没什么不死不休的过节,你想篡位那是你的事儿,跟我一点不沾边,但你平白无故的陷我于死地,是不是得有个交代?”

    武旭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语调回应:“交什么代,你能找到我吗?”

    “哥们,话我给撂这儿了,我这个人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但特么河水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我,就截了它的流,断了它的脉,你既然怕死,就找个地方苟活起来,只要你不出现,我不会再为难,但你要是再跟个狗蹦子似的上下乱窜,从你弟弟开始,我拿你武家一系人祭天!”我沉着声音低喝:“疯子,让武总听听节前的炮仗!”

    “嘣!嘣!”

    我身后的李俊峰陡然扣动扳机,范春雷两条膝盖同时冒出两个血洞子,整个人宛如一座小山似的“咣当”一下栽倒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干嚎声。

    我声音洪亮的咆哮:“我这个人做事很简单,谁给我,我加倍好,谁对我恶,我双倍恶!我兄弟断一条胳膊,拿你的狗两条腿偿还,你要是服气,咱们到此而至,你要是不服,yang城上下一片天,我特么扎你一刀再撒盐...”

3099 气死人不偿命

    “啊!”

    “杀人啦!”

    随着两声枪响,售楼大厅里的工作人群瞬间开始尖叫慌乱。

    “王朗!”而手机听筒中也立时传来武旭不规则的呼吸声。

    我轻飘飘的应声:“诶,在呢?”

    他牙齿咬的“吱嘎”作响:“你把范春雷丢巡捕局,我一句话不会多说,胜败兵家常事,但你废了他..”

    “做梦娶媳妇,尽特么想好事,丢巡捕局,你花点钱就能出来,我图个篮子!”我不耐烦的打断:“你说你长得跟个篮子皮儿一样,说话怎么也满口的裤裆味儿?咋好意思舔个大丧脸跟我谈规矩的呢,你都要拿我老婆孩子说事了,还指望我跟你仁义,操!”

    武旭冷冰冰的狞笑:“光天化日的开枪,我不信你不怕麻烦。”

    “什么叫麻烦?我兜里有枪,身后有人,枪随时能响,人随时敢干,对你来说就是天大的麻烦。”我不屑的吐了口唾沫:“你跟我东拉西扯的臭白话半天,不就是想拖延时间报警嘛,我满足你这个不成熟的小梦想,说罢,还想唠多久?”

    武旭被我气的声音都已经开始打颤:“呵呵呵,你好样的。”

    “那必须的,不光我是好样的,我个个兄弟如龙似虎,哦对了,你消息可能比较闭塞,我再给你透漏一个大惊喜,老朱收我兄弟当干儿子了,还是哭着求着的那种,也就是说你苦苦哀求了半辈子的基业,我兄弟唾手可得,啧啧,这特么就是命啊,你说找谁说理去。”我爽朗的乐出声,专挑让他扎心的话往出说。

    “呼..呼..”

    听筒里传来一阵破风箱似的粗重呼吸声,不用看我都知道那头的武旭此刻已经暴跳如雷。

    感受到他的愤怒,我继续加大摧残力度:“过完年,老朱要举行一个收子仪式,你电话号码不换吧?到时候我通知你哈,好歹过来喝杯水酒,要是没有你这个大媒人,我兄弟哪可能认到这么富甲天下的爹,最关键的是我兄弟贼听我的,你说维多利亚往后更名头狼利亚好听不啦?从你身上,我真真正正的学到了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有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俩俗语..”

    “啪!”

    没等我把话说完,电话一阵嘈杂的声音响起,接着电话就被挂断了。

    “没素质,不想聊就说句再见嘛,砸什么手机。”盯着挂断的手机屏幕,我洋洋得意的晃了晃脑袋,接着又将目光投向躺在地上惨叫连连的范春雷:“老范,还能聊几句不?”

    范春雷可怜巴巴的伏在地上哀求:“王总,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嬉皮笑脸的蹲在他面前,抬手在他光秃秃的大脑门子上抹擦两下:“我再问你几个问题昂,回答完咱们就拉倒,至于警方会怎么判你,我保证不再做手脚,ok不?”

    “您说。”范春雷表情痛苦的狂点脑袋。

    “之前是你给光头强汇的款吗?两次总计八十来万。”我眨巴眼睛轻问。

    范春雷懵懂的愣了几秒钟,随即摇摇脑袋道:“光头强是谁?我没有给任何人汇过钱。”

    “不是你?”我皱了皱眉头,接着道:“那武旭团伙里除了你以外,谁还在yang城,名字里带个夏字的。”

    范春雷咬着嘴皮思索好一阵子后,表情认真的回答:“没了,该撤的全都撤了,武旭这边也没有姓夏的,或者名字里含夏字的,我和他认识很多年,他的那些手下不说全都了解,但也熟悉的七七八八,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号人。”

    我揉搓着他的脑袋顶,加重语气:“你确定?别让我去鸡棚子里再找你昂,有啥咱俩好好唠,武旭都**跑没影了,你还指望他能再管你是咋地,况且你注定是要在yang城劳改的,求佛不如求我,你给我说高兴了,我说不准还能让鸡棚子里的哥们多照顾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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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下绝对没有,有可能也是后来认识的,我没见过的。”范春雷重重点头,说着话,他突兀提高调门道:“哦对了王总,武旭有一个情人,认识很多年了,我当时还在维多利亚工作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那个女人好像是姓夏,不过时间太久了,我记不太清楚。”

    听到他的话,我立时间来了精神:“那女人现在在哪?”

    范春雷咽了口唾沫道:“维多利亚刚开业的时候,她来yang城住过一段时间,我们当时还一起吃的饭,后来就不知道哪去了,有次武旭喝醉酒看起来很惆怅,我就多嘴问了一句,他说他情人在搞什么公司,需要很大一笔钱,再往后就没听他在提起过了。”

    “行,你挺讲究的,进去以后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来,将来有机会,咱们也可以坐下来喝喝酒、聊聊天。”我再次摸了摸他的大光头,阴恻恻的挤眉:“另外我冒昧的问一下,你腿上的枪伤是咋回事?”

    “我的伤..是自己摔的。”范春雷苦笑着呢喃。

    “啪!”李俊峰弯腰就是一嘴巴子扇在他脸上,鼓着眼珠子厉喝:“你特么糊弄鬼呢,咋摔能摔出来俩枪眼,记住啦,我叫疯子,进去以后跟人实话实说,就说是被我打的,为什么打你?因为你欠,找人伤了我兄弟,听清楚没?”

    “这..”范春雷为难的望向我。

    “你瞅他干你奶奶个哨子,开枪的是我,王总今天来这儿买楼,恰巧碰上,理解啥意思不?”李俊峰表情凶狠的呵斥一句,接着一把拍开我搭在范春雷脑袋上的手掌笑骂:“别特么摸了,都快盘的包浆了。”

    “记住了。”范春雷立即狂点两下脑袋。

    “走了。”李俊峰潇洒的吐掉嘴里的烟卷,举枪指向四周那帮工作人员道:“需要做笔录的地方,都好好配合,指名道姓的说是我疯子干的就可以,你说你们这帮篮子好歹赚人家老范一回工资,有事一个个全跟蚂蚱似的乱蹦。

    几分钟后,我们几个离开闹腾腾的售楼大厅,我埋怨的捅咕两下李俊峰:“你说你是不是有病,现在还是扬名立万的年代吗,嘣就嘣了,你亮什么号子。”

    “枪响大街小巷,刀扎四面八方,一个对手都没有,寂寞啊。”李俊峰回以一笑,无限装逼的打了个哈欠。

    孟胜乐插混打科的坏笑:“你不懂,我大哥这是在用实际行动跟躲在暗地里的那帮篮子宣告,我们正式回归,想要把头狼说事,想问过我疯哥。”

    李俊峰一把搂住孟胜乐的肩膀头:“知我者乐哥。”

    懒得打理他俩的“商业互捧”,我抽了抽鼻子道:“闹出来这么大动静,肯定得留个人给巡捕说明情况,我提前声明昂,我待会要去接小雅逛街,肯定没时间。”

    说着话,我直挺挺的看向张星宇,同一时间孟胜乐、李俊峰也都大眼不眨的呆萌瞟着张星宇。

    张星宇立即破马张飞的蹦跶着喊叫:“干哈呀,又特么是我?你们能不能疼爱一下我这个伤者,不到一礼拜,我刀伤、枪伤、棍伤都轮圈体验了一把。”

    “要不我来吧,反正我身上挂这事儿呢,判个十年八年应该跑不了。”

    “说啥呢,还是我来吧,我身上的事儿轻,顶多也就二十年..”

    李俊峰和孟胜乐对视一眼,两人唱双簧的演绎起来。

    “马德,现在亡命徒都开始看孙子兵法了嘛?以退为进玩的这么溜,操。”张星宇哭笑不得的拍了拍额头,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喂中哥,我要报警,刚刚我和朗朗在一家同辉地产看房,结果碰上一个暴徒进去抢劫,二话没说直接把个大胖子突突了两枪,对对对,极其的穷凶极恶,那暴徒我认识,叫李俊峰,以前曾经在我们公司上过班,啊?你问我他现在去哪了?我也不知道啊,咱这种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肯定不能跟那类人同流合污,对对对,你赶紧派人过来吧。”

    笑看张星宇拙劣的演技,我侧头朝着李俊峰和孟胜乐道:“晚上丁凡凡他们请吃饭,你俩自觉早点过来哈。”

    孟胜乐撇撇嘴嘟囔:“人家请你们一家三口,我们跟着过去凑鸡毛热闹。”

    我白楞一眼道:“傻呀你俩,不吃大户吃谁的,而且今晚上我打算趁着酒劲,动员他们把我前阵子提出的那个理财公司干起来,风云大哥都快把我电话打烂了,理财公司早点弄,咱们枯家窑那头也能早点蓬勃再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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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0 平凡小生活

    四十多分钟后,上下九平民购物街的一家母婴店里,我见到了拎着大包小包的洪莲和怀抱小祖宗的江静雅。

    “诶呦喂,这是给少爷吃啥了,满嘴抹的油乎乎的。”看到她们,我咧嘴一笑,随即朝着小东西拍拍手:“来来来,爸爸抱。”

    “傻白白..”小东西瞟了我一眼,小嘴咿咿呀呀的喷着唾沫。

    “嘿,咱俩有仇是咋地,见我一回你骂我一回。”我顿时无语的耸了耸肩膀。

    江静雅莞尔一笑:“我也纳了闷,你儿砸对谁都乖得不像话,唯独看着你,就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气。”

    “来,阿姨抱。”洪莲像是为了证明一般,朝孩子娇笑一句。

    神奇事情发生了,小东西立即高举小手,挣扎着拥向洪莲,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都让我怀疑洪莲是不是私底下偷偷给他喂奶了。

    顺着小混蛋的眼神瞟去,我撇撇嘴嘟囔:“色狼啊。”

    “哎呀,你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呢,还不赶快帮着莲姐提东西。”江静雅拿胳膊捅咕捅咕我一下。

    我顺手从洪莲那里接过各种大包小包。

    洪莲异常专业的搂住小混蛋,同时朝我轻哼:“王朗,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家少爷最少得有三十斤,小雅那么单薄,一天要不停的搂着他走来走去,你想想有多累,别说是她,我这种练过的,抱孩子走一个多小时,胳膊就酸的不行。”

    秉承着坚决不和女人讲道理的原则,我捣蒜一般狂点脑袋应承:“是是是,莲姐教训的对。”

    走在熙熙攘攘的步行街里,我们仨人几乎逛逛停停,看到有什么好玩好吃的,俩女人就亢奋的体验一把,所以不到半个钟头,我手里的购物袋又多了将近一倍。

    作为yang城最负盛名的平民购物广场,上下九路步行街总共也就一千多米,但是两边的各种店铺足足能有二三百家,可想而知繁华和密切程度,一边提着东西,我还得一边扮演开路使者,走在最前面替她们开道,没多一会儿我脑门子就被挤出一头的冷汗。

    突然想起来,老早以前白帝曾经跟我开玩笑的打趣过,想要提高自己的力量和应变能力,就陪着女人多逛逛街吧,每次购完物,你都会有种从战场上劫后余生的感觉。

    溜达到将近中午时分,两个如同钢铁一般的铁娘子总算有些许的疲惫,我们就近找了家港式的茶餐厅坐下来歇脚。

    “你们不累吗?”一边点吃的喝的,我一边关切的问。

    “不累呀。”

    “你累了吗?”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接着洪莲斜楞我一眼:“你身体绝对废了,这才走多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过完年赶紧报个健身班锻炼锻炼去吧。”

    “是呀老公,我看你最近头发好像也掉不少,发际线整体都在往后移。”江静雅用湿巾替我擦抹一下脸蛋,声音轻柔的微笑道:“我听人家说,男人如果三十岁还不到,绝对肾亏。”

    “别瞎咧咧,我也不累,我就是随口问问。”老爷们万事都能忍,唯独忍不了“儿子不像你”和“媳妇说你废”,没等江静雅说完,我直接拍着胸脯哼唧:“待会搁这头逛完,咱们再去天河城杀一圈去,刚刚来时候我路过那边,看到很多奢侈品在搞活动,今天不把你俩遛瘫痪,咱不算完昂。”

    吃罢饭,我们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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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到傍下午时候,我后悔了,恨不得大耳刮子咔咔扇自己的欠逼嘴。

    女人简直就是天生为逛街而生的,这俩家伙不光自己买自己逛,还非要拉着我参与其中,别的我都还能忍受,唯独买衣服和鞋子的时候,一会儿试一件,一会儿换一双的,直接给我整崩溃了。

    傍晚四点多的时候,瞅着两个仍旧兴致勃勃的铁娘子,我认怂了,好说歹说才总算打消她们再逛逛夜市的念头。

    “来日方长哈,反正你又不是回来住一天两天。”疲惫的坐在驾驶位,左手拨动方向盘,我右手不停揉搓自己酸胀到极点的腰杆,透过后视镜讨好的朝两人求饶:“明天..不对,后天咱们再继续shopping。”

    江静雅怀抱小崽子,笑嘻嘻的问我:“诶,你不说晚上你朋友请吃饭吗?”

    “嗯,我寻思着也别去啥大饭店了,就从咱住的地方随便找个小馆子得了,我现在真是一动不想动,脚底板绝对磨出来俩大水泡。”我点点脑袋道:“待会我回去放你们征战了一天的战利品,你俩就从饭店等着吧,我看咱住的小区门口有家川菜馆,莲姐你受累通知胖砸一声,让他转告其他人。”

    江静雅很替我着想的出声:“人家请吃饭,咱们选地方合适吗?别让朋友觉得咱们好像多傲气似的。”

    洪莲接茬道:“他那群损友根本不在乎吃什么,只要有酒喝,一个个都乐的跟三岁小孩儿似的。”

    “啊?”江静雅微微一顿,若有深意的看向洪莲姐。

    小家伙再次不安分的朝洪莲身处自己罪恶的小手:“漂漂..”

    洪莲马上开心的将他搂进自己怀里,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我心里暗道:小混蛋双手触摸的地方,不知道是多少男人冥思苦想的安乐窝,结果谁都没得逞,先让她给捷足先登了,尤其是白帝,如果被他知道的话,绝对得气的咔咔直挠墙。

    想着想着,我不由“嘿嘿”的猥琐一笑。

    二十多分钟后,将她们仨放到小区门口的川菜馆,我开车返回住的楼下。

    刚一下车,我一脚踩到了滩呕吐物上面,黏糊糊的别提多恶心人,边拎着东西往楼上走,我一边“蹭蹭”在台阶上摩擦脚边,同时骂骂咧咧:“真特么没素质,挺好的一个小区,不是酒懵子半夜鬼嚎,就是喝多了到处吐。”

    分几次将她们买的那些东西放进屋里以后,我简单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猛照,摸着脑门自言自语:“发际线真往后推了吗?”

    收拾干净后,我哼着小曲往出走,瞅着台阶上自己留下的含有呕吐物的脚印子,我在心底又狠狠咒骂一通。

    走到楼洞口时候,我迎面碰到了两个打扮的溜光水滑的小年轻,其中一个脑袋上染着棕黄色头发,穿件很嘻哈夹克衫的小伙笑盈盈的问我:“诶大哥,麻烦打听一下,咱们这栋楼里有个叫张伟的人住在哪一层啊?”

    “不知道啊,我也是来找朋友的。”我下意识的往旁边闪了半步。

    “哦,那谢谢了啊。”小伙点点脑袋,两人很快擦着我的身体走进楼里。

    盯着两人的背影,我不屑的撇撇嘴骂咧:“大男人喷香水,现在这年轻小伙也是没谁了。”

    没想太多,我很快赶到小区门口的川菜馆里,正准备招呼服务员提前点几个菜时候,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的震动起来。

    看了眼是钱龙的号码,我马上起身接起:“喂,二儿砸。”

    “滚粗。”钱龙狠狠的臭骂一句:“你让我帮你打听的事情,我问出来啦,武旭确实没结婚,不过有三四个情妇,名字里带夏字的有两个...”

3101 问题没解决

    “快说快说,别特么卖关子!”

    我迫不及防的催促。

    “一个叫胡夏,老爷子之前见过,人很漂亮,也比较懂事,不过早在两年前就和武旭分手了,现在已经嫁人,二胎都怀上了,应该跟你说的事情没有任何牵扯。”钱龙运了口气道:“还有一个叫夏娇儿,据说是个十八线的小明星,更不可能跟社会上的乱七八糟沾边。”

    我拧着眉头,点上一支烟道:“没啦?”

    钱龙抽了口气道:“没了,反正维多利亚这边查出来的情况就是这样,也不排除武旭还有可能背着所有人金屋藏娇,我个人认为,给光头强打款的人其实没啥深查的必要,不过就是颗小棋子,你查不查他都翻不出来太大的浪花。”

    “不是,越是查不出来,我就越感觉这个人很不简单。”我咬着烟嘴道:“你想啊,连范春雷那种替武旭保管财务的重要卒子都有迹可循,这个人为啥一点馅没漏呢?不是他平常太低调,就是武旭在刻意隐藏他,可武旭为什么要费劲巴巴的隐藏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就因为睡过一个被窝的浅薄战友情?”

    “嘿,本末倒置啦你。”钱龙精神抖擞的笑道:“对方不是给光头强打过钱嘛,咱可以让丁凡凡找找银行的朋友,捋着这条线索查呀,这年头监控录像无处不在,难道还挖出来个大活人嘛。”

    “咋地,最近你是不是双脚离地了,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我笑骂一句:“你特娘能想到的东西,我想不出来嘛,早就查过了,对方是在增城区一个镇银行里汇的款,监控录像我也看过,捂得严严实实,我特么除了看出来是个女的以外,啥线索都没有。”

    “呃..”钱龙顿了顿道:“回头我再问问老爷子吧,打听打听这边还有谁和武旭的私交不错。”

    我意味深长的笑问:“你那头发展的咋样啦?”

    “挺好的呀,吃得饱穿得暖,没事就陪老头儿钓钓鱼、打打高尔夫。”钱龙立时间兴趣盎然的憨笑:“我跟你说哈小朗子,下次咱俩再去打高尔夫,我绝对把你下巴颏都惊掉,连老头都说我有这方面的天赋,加以培养的话可以打职业赛。”

    “我特喵的现在已经惊掉了下巴。”我吞了口口水哼声:“铁子,除了这些你没干点正经事吗?比如帮着老头分担分担公司的麻烦,或者是想辙弥补一下因为武旭尥蹶子造成的损失啥的。”

    “一看你就是只没进过豪门的土包子。”钱龙不屑的嘟囔:“老头儿跟我说过最多的话就是,优秀的领导者不会事事亲力亲为,而是懂得..呃,什么铜镜瞧人,史镜看花啥玩意儿的,总之就是你得懂得知人善用。”

    “你家老头儿年轻时候卖过镜子吧。”我直接被他给气乐了:“那特么叫,以铜为镜,可正衣冠;以史为镜,可知兴替;以人为镜,可明得失,爹呀,趁着有时间多看看书,看不进去字,哪怕你找几本连环画打发打发时间好不好,别没事就捧着个破手机,龇牙咧嘴的看什么美女直播。”

    钱龙叭叭的耍贱:“看着呢,我最近在研究修真,不瞒你说,我感觉自己体内的灵根可能要觉醒,也许我是个大器晚成的金丹期高手。”

    “那我建议你没事儿多往妇幼保健站和精神病院跑跑,兴许能碰上元婴期和化神期的道友。”我没好气的臭骂一句。

    “行啦,别生气,你咋想的我还能不清楚嘛,嘿嘿。”钱龙马上耍贱道:“我这段时间真没闲着,一直在不停学本事,你不知道维多利亚有多少能人猛士,就拿宋小东来说吧,就是之前给你武旭照片那个大哥,他以前是干厨子的,后来自学考进了商学院,生意做得有模有样,手上功夫也嘎嘎的猛,最近我正缠着他教我几招女子防身术呢。”

    “你开心就好,养好伤麻溜滚回来吧,反正你搁那边呆着也不会有啥太大收获。”我恨恨的挂断电话,随即一脚跺灭烟蒂:“马德,真是不长进。”

    守着一汪大海,只取一瓢,面对金山银山,巍然不动;我感觉这种事情除了钱龙以外,其他人够呛能干得出来。

    不过转念又一想,兴许朱文当初看上钱龙的可能就是那颗纯洁无暇的赤子之心。

    按照朱文的年纪和阅历来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戏没品过,他能如此稀罕钱龙,总是说明钱龙的身上有着不可替代的品质。

    “诶,傻人有傻福。”我拍了拍额头站起身子,随即又掏出电话拨通光头强留给我的号码。

    面对权势滔天的诱惑,钱龙可以做到不动如山,但我不能,更不能因为查不出来汇款那人是谁就打消念头,要知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越是不起眼的小细节,就越有可能掀起谁都想不到的大波澜。

    生命中有许多不想做却不得不做的事情,这就是责任;生命中也有很多你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情,这就是命运。

    对于我们这号人来说,跟命运争注定会输的头破血流,所以唯一能做好的就是仔细履行责任。

    电话“嘟嘟嘟”响了好半晌后,那头的光头强才“喂”一声接起。

    听他那头环境很嘈杂,应该是在工地上,我清了清嗓子道:“说话是不是不太方便?”

    “啊,赶工呢,有什么事情你说大哥,是不是侄子要交学费啦,别着急哈,我这月开支就给你打回去。”光头强用驴唇不对马嘴的方式回应我:“还有别的事情吗?”

    我压低声音道:“我看过银行的监控,那个叫什么夏的应该是个女人,而且还可能和武旭的关系不一般,我建议你可以从当初在维多利亚上过班的那些服务员、保安之类身上找线索,那类人最不起眼,武旭做某些事情时候可能也不会背着他们。”

    光头强沉默一下道:“待会我给你回过去啊,这会儿着急干活。”

    五六分钟后,他给我回过来电话,声音很小的喃喃:“大哥,我这边工友太多,你多理解,我长话短说哈,我也摸到一点点门道,我认识的一个曾经在维多利亚当过保安的哥们,他告诉我,答谢会出事以后,武旭曾经去停车场亲自送走一个女人,那女人开台红色的法拉利,车子是挂粤s的牌子,我那哥们还看到女人的手背上纹着一朵红色的玫瑰花。”

    我微微一顿道:“这特征很明显啊,粤s是莞城那边的牌吧。”

    “对,所以我打算这两天辞职去莞城。”光头强抽了口气道:“那头有一个前几年跟我混过一段时间的小兄弟在当厨子,工作啥的都帮我安排好了,有具体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我心疼的劝阻:“兄弟,其实你真没必要这么辛苦的。”

    “一点都不苦,不干点什么,我睡不着觉。”光头强苦笑道:“大哥,不瞒你说,我每天出的苦力要比旁人多很多,可一到晚上就失眠,如果没有安眠药,我能瞪着眼睛从天黑一直捱到天亮,一闭眼就想我妈,想自己失败的半辈子。”

    “唉..”我禁不住叹了口气。

    光头强反过来安慰我:“没事的哥,我能缓过来,而且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你不用来给我打钱,我用不上那些。”

    正说话时候,一辆别克gl8车停到小饭馆的门前,秦正中、丁凡凡、叶小九和孟胜乐、张星宇还有李俊峰有说有笑的打车里蹦下来。

    “小朗子,快来让哥摸摸你的前列腺还好吗?”叶小九掐着腰,一脸龌龊的朝我吧唧嘴。

    电话那头的光头强明显也听到我这边的动静,很懂事的道:“先这样吧哥,有事咱们电话联系。”

    结束通话以后,瞟了眼哥几个手里都拎着礼品盒,唯独叶小九两手空空,我翻了翻白眼奚落:“人家是aa制,你是aad,人家aa,你舔个大脸,吃白食来啦?”

    “切,肤浅,他们送弟妹的都是可见之物,我送弟妹的是隐形财产。”叶小九傲娇的撇撇嘴:“保证让我弟妹乐的合不拢嘴,就是我多多少少有点肉疼,嘿嘿。”

    “咋地,你手里拎着葫芦娃里的老六啊,会隐身呗。”我笑骂一句,顺手一把勾住他的脖颈,凑到耳边低声道:“家里白事都弄完了吧,之前我没能参加,是因为着急去上上京见老朱,你千万别多想。”

    “想啥?哥们之间需要解释吗?”叶小九一本正经的撇撇嘴。

    素养这玩意儿,往往就是通过一些不经意的细节展现出来的。

    小时候我总以为有钱人都很跋扈,心也是黑的,可当我真正跨入一定的圈子时候才发现,很多有钱人懂得其实要比大部分人要多,经历很丰富,做事很认真,为人也宽厚、理性,比之大部分穷人反倒要好相处的多。

    倒不是说劳苦大众有多么不可理喻,只能说两者思考事物的角度不在一条线上,对于我们这种还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屁民而言,吃饱喝足就是天道,可对于那些已经解决基本生存问题的人而言,想的更多的可能是如何提高层次,即便是为了伪装。

    所以老人们常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们没办法改变出身,那就竭力改变圈子,至少这样可以让自己少走一些弯路,就拿最简单的现实来说,上午秦正中可能还在吆五喝六的抓捕李俊峰,可晚上我们却围在一张桌上吃饭,说白了不就是钱势带来的便利。

    我们一众人嘻嘻哈哈的走进饭馆里,张星宇故意慢半拍,拽了拽胳膊,低声道:“嘉顺和咚咚都回去了。”

    我迷惑道:“回就回去呗,他们手底下也一大堆事呢,这事儿你跟我唠毛线。”

    “不是。”张星宇沉着脸道:“两人的问题根本没解决,走的时候,哥俩谁都没跟谁打招呼,你懂啥意思不...”

3102 玩不起的年纪

    我迟疑片刻问:“又吵起来啦?”

    “如果吵了反而是好事,现在的关键是没吵,没吵没闹没交流。”张星宇沉着脸苦笑:“这就好比两口子过生活,磕磕绊绊是幸福,毫无交流是大祸呐。”

    走在前面的丁凡凡回头朝着我和张星宇笑骂一句:“诶,你俩偷偷摸摸干什么玩意儿呢,能不能利索点,开一天会把我饿得够呛。”

    “来喽来喽,回头再说吧。”张星宇拍了拍我肩膀头使了个眼神:“咱家的事儿你搂着点,别待会喝多了逮谁跟谁说,自己家都调节不开,容易让人怀疑咱们没能耐。”

    没多一会儿,我们一帮人围坐在包间的圆桌旁,对于我的这帮新朋友,江静雅表现的绝对无可挑剔,跟每个人都能有说有笑的聊上几句,饶是习惯动不动甩两句官腔的秦正中在跟江静雅交流几句后,也立时间变得消停很多。

    两杯红酒下肚,江静雅的面颊变得红扑扑的,少了几分少女的稚嫩,却平添一抹成熟女人该有的韵味,尤其是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更显得温文尔雅,我从旁边都不由看痴了。

    叶小九乐呵呵的笑道:“朗哥,你这媳妇绝对高等学府出来的,从海外战争再到国内房间,从原有涨价说到各种大小明星,我都感觉没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九哥您捧我啦,我懂的这点皮毛跟你们这些真正青年才俊比起来简直就是笑话。”江静雅轻握高脚杯,微笑着出声:“这杯酒,咱们不带朗朗,我单独敬各位,感谢你们长久以来对王朗的帮助,我人虽然在国外,但对于你们之间的感情还是很了解的。”

    “看着没,我弟妹就是比你会聊天,没事多跟人学学,别动不动就喝爹骂娘的,一点领袖气质都没有。”叶小九朝我撇撇嘴,从怀里掏出一沓牛皮纸的档案袋道:“弟妹,刚刚他们又送车又送珠宝的,我这个人不一样,我送你一间酒吧,地理位置还算不错,不论是经营还是自己留着招待朋友都划算,这里面是地契和酒吧的各种手续。”

    张星宇从旁边笑嘻嘻的解释:“你九哥这回真是拼血本了,大手一挥直接把lonely吧送给嫂子啦。”

    “啊?”我瞬间惊诧的张大嘴巴。

    在外人眼里,区区一个lonely吧对于叶小九这种身价的豪门贵子来说确实算不上多贵重的东西,可旁人不清楚,我再了解不过,“lonely吧”算不得叶家的产业,准确点说不是叶小九动用家族关系拿下的,是他自己一毛一分赚到手的。

    用他的话说,他很穷,穷到只剩下一个“lonely吧”是真正属于他的产业,而且那地方是他用来追寻自己音乐爱好的,我们刚认识那会儿,记得有家地产商要高价收购,还被他找人给胖揍了一顿,他认为爱好永远不能跟钞票挂钩,否则就是玷污。

    “九哥,这可不行。”坐在我旁边的江静雅虽然不知道“lonely吧”的含义,但看我的表情估计也猜出来几分,忙不迭摆手拒绝:“况且我还带孩子呢,也没时间经营打理,您的好意我收到啦,礼物万万使不得。”

    “咱自己的地方,什么时候想开门什么时候开呗,现在没时间,就等过两年孩子大一点再说。”叶小九大大咧咧的将档案袋推到江静雅的面前,故意板着脸道:“再说啦,礼物是送孩子的见面礼,不然将来等他长大不得埋怨我这个大伯抠门嘛,别再推搡了哈,不然我真不高兴。”

    “这..”江静雅犹豫不决的望向我。

    我h思索片刻后,乐呵呵的应声:“收下吧,不然他大伯待会喝多了,肯定趁机耍酒疯。”

    “那就谢谢九哥了。”江静雅轻抿嘴角道:“待会我再单独敬您一杯。”

    “弟妹啊,不能厚此薄彼哦,小九送酒吧你单独跟他喝一杯,我还送珠宝了呢。”

    “就是就是,叶家本来就财大气粗,拿出来一家酒吧对于他来说都是小kiss,我俩不一样,为了给你准备礼物,我把下月工资预支了,凡哥更是直接从花呗上贷的款..”

    秦正中和丁凡凡立时间拍着桌子起哄。

    眼见我媳妇有点招架不住,我马上端杯吆喝:“别闹腾,还带孩子呢,你们不就是想喝嘛,来来来,先走一轮的。”

    “干杯。”

    “为了弟妹平平安安的到来。”

    立时间几只酒杯纷纷触碰在一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眼瞅着我家的小霸王吭吭唧唧开始闹瞌睡,我冲洪莲使了个眼神,她马上会意的凑到江静雅耳边低语几句。

    “嗝..”这时候叶小九打了个饱嗝,醉眼迷离的冲我吹口哨:“朗哥,一块放放水去?”

    “走呗。”我先回头叮嘱江静雅两句,随即搀起叶小九摇摇晃晃的朝包房外走去。

    我们没有去饭馆里的卫生间,而是很有默契的走出门,来到对面的马路牙子上。

    我递给他一支烟,笑呵呵的发问:“咋地,爱好不要啦,直接扔我兑饭票。”

    “要不起喽,玩着玩着已经到了该承担责任的年纪。”叶小九叼着烟卷摇摇脑袋,脸上的醉意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吹了口气道:“以前我觉得自己还能浪很久,至少再混他个五年十年的没问题,结果这次回去参加完葬礼,我突然意识到肩膀上应该扛点啥了,人这玩意儿,长大可能就是一瞬。”

    “确实。”我认同的点点脑袋:“接下来有啥打算?”

    “远仔仗义,知道跟你的关系肯定回不到过去,主动跟家里申请我俩调换位置,以后叶家在yang城的公司和生意由我负责,而我那一摊归他统领。”叶小九眨眨眼皮道:“我和凡哥、中哥心里都很明白,你今晚上主要是想说合伙搞理财公司的事情,对吧?”

    我实话实说的点头承认:“对。”

    “听我一句劝,现在不是时候,大家都清楚你肯定顶着风云大哥和m甸彭家不少压力。”叶小九弹了弹烟灰道:“不是我们世俗,是事实逼的人必须得看清脚下的每一步路,我刚刚跟你说啦,我以后要负责叶家在yang城的生意,肯定比谁都盼望着能尽快拓宽路子,可这里头还存在一个万一呢,万一你砸了,万一理财公司的生意出现什么故障,谁来买单?”

    我张嘴就要辩解:“我..”

    “我懂你要说什么,做生意哪可能问赚不赔,如果谁真能做到那样,那还不如直接买彩票,那个投资成本更小。”叶小九很懂我心意的拍了拍我肩膀头道:“可现在的关键是,我刚刚上任就败家,你说同辈人和看不上我的老家伙会不会趁机落井下石?不止是我,丁凡凡还没彻底坐稳,只要有闪失对他就是致命一击,秦正中有抱负有野心,也渴望向上爬,更不可能允许自己出现故障,知道连城为什么这么久没有给你肯定回复吗?”

    我叹了口老气道:“原因也差不多吧。”

    “嗯。”叶小九点点脑袋道:“这事儿不能急,需要有个过程,我说的再直白点,yang城有高氏集团,有辉煌公司,还有个虚无缥缈的武旭,你让弟兄们拿什么彻底放下心陪你赌?我们都到了玩不起的年纪,哪个人背后不是手捧一家老小,肩扛柴米油盐。”

    我冷静片刻后干笑:“确实是我有点急了。”

    “可以先准备着。”叶小九话锋一转道:“我们不能陪跑,但是有啥也不缺就想玩的啊,比如皇上那位即将走马上任的新爹,人家可是百分之百控股维多利亚,兜里的钞票多到你数一辈子都够呛能数清。”

    “嗯?”我转动两下眼珠子。

    正说话时候,江静雅抱着孩子和洪莲从饭馆里走出来,叶小九马上没正经的挥手道别:“哈哈,嫂子慢点哈,明天我单独请你吃饭。”

    “你们多喝点,喝高兴别喝吐哈。”江静雅温柔的摆摆手。

    等二人走远后,我没好气的推搡他一下骂咧:“你特喵没事单独请我吃饭干毛线。”

    “嘭!”

    就在这时候,一声巨响泛起,紧跟着冲天的火光和浓郁的黑烟,从我们身后的巡捕家属楼里泛起,巨大的震荡惊的我和叶小九同时摇晃两下...

    :。:

3103 可以等,但是不能忍

    杵在原地愣了三四秒钟,我想都没想拔腿就往小区里面跑。

    “正中!秦正中!”叶小九慢我半拍,先是朝着饭馆里呼喝两身,随即掏出手机拨打110:“巡捕家属楼发生巨大爆炸,快点派人过来..”

    “老婆,老婆!”一边跑,我一边扯脖嚎叫。

    同一时间,打家属楼里跑出来一大堆惊慌失措的男男女女。

    因为我们的方向完全相反,加上对面的人实在太多了,根本没办法前行,我被那些疯狂逃窜的人群给涌的往后连连倒退。

    “起开,草特么的起来,我老婆还在里面呢!”我焦躁的推打咆哮着。

    奈何我一个人的力量太有限了,完全架不住已经被吓坏的男女老少,挣扎中,我被人一把撞倒,踉跄的坐在地上,都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好几只大脚丫子直接踏着我跑了过去。

    “老婆!老婆!”我两手护着脑袋,歇斯底里的嘶吼。

    “马勒戈壁,你们挤你麻呀挤!”

    “滚蛋,全给老子闪一边子去..”

    慌乱中,孟胜乐和李俊峰冲到我跟前,连吼带骂的推开那些试图从我身上踩踏过去的人,可是从家属楼里跑出来的人实在太多了,加上全都被这种场面吓破了胆,完全听不见两人的咒骂,哥俩几次试图想把我从地上拽起来都没能成功。

    “嘣!”

    情急之下,李俊峰突兀从腰后掏出“仿六四”,朝着天空叩响扳机。

    沉闷的枪声像是一盆冷水似的瞬间浇灭我旁边逃离人们的亢奋,方圆二三十米的男男女女纷纷停驻下来,愕然的望了过来,孟胜乐趁势将我拽了起来。

    李俊峰紧绷着脸低喝:“慌个**慌,爆炸没把你们炸死,人踩人能他妈给你们踩死!所有人听我的,让女人和小孩儿先走,男人留在后面,绝对不是连环爆炸,不然早响了!”

    人群当中,一个小伙吹胡子瞪眼睛的嚎叫:“装特么什么好人,凭什么听你,老子就要先走!”

    “嘣!”

    李俊峰毫不犹豫的再次叩响扳机,凶神恶煞的两步跨过去,枪口直接戳在刚刚说话那小子的脑门上,阴森的狞笑:“你说凭什么听我的,昂?曹尼玛的,白瞎你一百好几十斤的肥膘,关键时刻跟老娘们抢路,所有人听我的,女人、小孩和老人往前走,去对面的马路牙子上等救援,男人给我压后,谁敢挪屁股,老子先一步让你下去探路!”

    随着李俊峰的暴喝,混沌不堪的人群立时间变得分明起来,不少人甚至很自觉的排队往前走,没有了你推我搡,大家逃出去的速度反而比刚刚快了好几倍。

    事实再一次证明,只要你够了讲理的资本,文明才能紧随其左右,而素质这玩意儿,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来不及思索太多,被孟胜乐扶起来以后,继续奔着小区里奔去,李俊峰和孟胜乐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身后。

    走进小区里以后,我才发现发生爆炸的位置就是我们住的那栋楼,此时的小区里浓烟滚滚,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烧焦味,仍旧有人正不停的从各个楼洞子里撒丫往外逃离,整个小区里混乱的堪比灾难电影中的世界末日。

    “老婆!江静雅!”

    “洪莲姐,嫂子..”

    我们仨人扯足嗓门吼叫,见到我们住的那层楼里此刻火光冲天,狰狞的火焰如同一条条蟒蛇似的透过阳台的窗户口吐信,我心一狠,拔腿就朝楼洞子里迈去。

    李俊峰眼疾手快,懒腰将我搂住:“你特么要干啥,不要命了啊。”

    “松开我,我他妈老婆孩子还在家里呢。”我拼命的挣扎甩动胳膊。

    “朗哥,别这样行不!这种情况,你冲进去,不是特么送死吗!”孟胜乐也连忙跑过来按住我的身体。

    我满眼是泪的喊叫,扭动身体:“松开我,操!求求你们松开我吧。”

    “先把他弄出去再说!”孟胜乐呼呼吹着粗气,朝李俊峰招呼一声,接着两人一个搂着我的腰,另外一个抬起我双腿,粗暴的搬起我就往小区外面走。

    “松开我吧,我老婆孩子都在呢..”我一边哽咽一边哀求,此时此刻的我彻底的万念俱灰,脑子一片空白,心脏更是仿佛被什么东西割一般的疼的难以复加。

    小区门口,为了防止我挣脱束缚,李俊峰和孟胜乐两人死死的压在我身上,不停的劝解,而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也停止了挣扎,除了不停的掉眼泪以外,不再有任何动作。

    “老..老公?”

    突兀间,一道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顿了一顿后,才慢慢扭过去脑袋。

    我身后四五米开外,江静雅怀抱孩子,洪莲、张星宇、叶小九和丁凡凡全都站在她的身后。

    “起来,别特么压着我!”看清楚她们以后,我用力捶打两下孟胜乐,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一把重重将母子俩拥入怀里,眼泪瞬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声音颤抖呢喃:“操,你没事咋不知道回我一句呢,别骂我昂,我再说一次脏话,以后都不说了。”

    江静雅拿脑袋轻轻蹭着我的面颊安慰:“对不起,是我的错,刚刚吃完饭,我感觉有点撑得慌,和莲姐一起去散步了,然后胖子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咱们这边发生爆炸。”

    “没有错,没有错,你们没事就好。”我拿手背擦抹一下眼泪,低头看了眼正睁着两只大眼睛懵懂望着我的小家伙,在他脸上使劲啃了一大口:“爹啊,你吓死我啦。”

    虚惊一场,真的是这个世上最美好的成语。

    等我和江静雅的情绪缓和过来,我们一帮人准备往对面马路牙子撤离时候,恰巧看到换上一身制服的秦正中,手脚利索的爬上小区门口停着的一辆私家车的前脸上。

    接着他扯脖喊叫:“大家不要慌,刚刚那位开枪的同志是我们巡捕局的一员,虽然做事方式比较冒失,但也是为了确保更多人的生命安全,希望各位予以配合,我是巡捕局的秦正中,咱们这里肯定有认识我的,凡是认识我的,或者本身在巡捕局工作的,自觉站在我左手边,待会共同救援,大灾大难方显我巡捕铁血本色。”

    随着秦正中的一声令下,立时间不少人开始朝他的旁边涌动。

    炎夏人从来不缺乏挑战绝境的勇气,很多时候我们只是缺少头领,往往就是这样,不管多大的灾难面前,只要有人敢冒尖,马上就会得到各种拥护,我想这可能这是我们这座文明古国千百年来能够生生不息的主要原因吧。

    瞅着秦正中热血激昂的表现,冷静下来的我,侧脖朝着张星宇低声道:“刚刚我进过小区里,爆炸是从我们对面发生的,对面住的是洪莲,也就是说有人在针对我们。”

    “不应该啊,把你们安排到这儿谁都不知道,就连我也不清楚具体哪个门牌,杜航天天和白帝在一块,绝对没可能卖你们。”张星宇拧着眉头道:“难不成是..”

    说着话,张星宇抬头看了眼不远处正在指挥救援的秦正中欲言又止。

    “信任是我伙伴之间最基本的素养。”我咬着嘴皮打消他的念头:“肯定还有别的方面出现了纰漏,先等秦正中那边查个大概吧。”

    “嗯。”张星宇轻轻点头。

    我深呼吸一口气,回头朝着李俊峰道:“疯子,从枯家窑调几个拎枪卖命的兄弟,别心疼钱,重要的是不要命,然后再给韩飞去个电话,让他想办法把人送过来,我可以等,但肯定不能忍,必须揪出来这个针对我老婆孩子的杂碎...”

3012 查他!

    酒局过后,我们一圈人没有任何意外的被连城齐刷刷给喝倒,我和叶小九还勉强能保持清醒,丁凡凡、秦正中和韩飞直接吐了。

    对于连城的酒量,我一直有种好像看见大海一般,深不可测的感觉,这家伙似乎从来没醉过,而且每每喝完,他都能精神抖擞的该干啥干啥。

    很久之后我才从中特的口中听到“乙醇脱氢酶”和“乙醛脱氢酶”两个特殊词汇,据说体内这两种分子分泌过剩的人,似乎真的能做到千杯不醉。

    挨个送走哥几个后,我摇摇晃晃的回到办公室里,正打算装把逼给自己泡杯参茶养养胃的时候,房间门突兀被人从外面推开。

    洪莲、白帝、地藏和谢天龙四个人鱼贯而入,一个个脸上耷拉着眼皮,满脸写满严肃。

    四人进屋以后,直接呼啦一下将我团团包围,地藏一把按住我的肩膀头将我重重压在老板椅子上,白帝上来就要解我皮带,而谢天龙则干脆将我的鞋子给拽了下来。

    我受宠若惊的挣扎喊叫:“不是,啥情况啊,怎么出趟门回来待遇还变了呢,白哥裤子就别解啦,当着我莲姐面儿不合适...”

    “少废话。”白帝三下五除二将我西裤给脱下来,地藏手脚麻利的卸下我的西装和衬衫,很快我整个人就被扒的赤条条的,只剩下一条四角底裤。

    洪莲动作轻柔的的将我前胸后背处两处的伤口纱布全部揭开,然后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仔仔细细的观察。

    我挤出一抹笑容,乐呵呵道:“不用担心哈,啥事都没有,伤口几乎快要痊愈啦。”

    洪莲没有任何言语,直接又从手包里取出一枚指甲盖大小、闪着蓝光的小物件,歪头看向其他仨人娇问:“放哪里?”

    “后背吧,背后皮肤恢复的快,而且不容易引起人注意。”地藏想了想后吭气。

    紧跟着我就感觉背上的伤口处一阵微痛,接着洪莲凉冰冰的手指头好像按摩似得轻轻揉搓,我顿时间惬意的哼哼两声。

    大概半分钟左右,几人同时松开我,地藏直接将外套砸在我身上,没好气的训斥:“自己穿起来。”

    我抱着外套嘟囔:“差评昂,管脱不管穿,信不信投诉你们。”

    “好久没打人,手好像有点痒。”洪莲面无表情的甩了甩自己的腕子。

    “咳...”我尴尬的缩了缩脖领,岔开话题道:“话说你们在干嘛?”

    地藏昂头回答:“趁着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莲姐刚刚往你身上安了个定位器,用生物胶填充的,随着伤口痊愈,定位器会慢慢长进身体里。”

    我忙不迭抻手摸自己的后背骂咧:“扯犊子呢?那特么以后换电池还得再把我伤口扒开啊?”

    “理论上那种特殊电池可以持续十年以上。”谢天龙乐呵呵的解释:“除了坐飞机时候过安检有点麻烦,其他没有任何影响。”

    我不满的哼唧:“擦得,那意思不是我往后干啥都得被你们给盯梢?不行,我不同意。”

    “说得好像我们需要经过你同意似得。”洪莲白楞我一眼,不耐烦的摆手:“给你安上定位器是我们四个一致同意的结果,没人乐意管你平常干什么,我们只希望不会再出现找不到你的事件。”

    说完以后,洪莲懒散的撇撇嘴道:“我约了做美容的,你们慢聊吧,王朗你晚上有时间吗?算了,你肯定有事,晚点我再单独找你吧,再见!”

    “小宇有事交代我去做,回聊。”地藏也迅速闪人。

    没多一会儿,谢天龙和白帝分别离去,屋子里只剩下光溜溜的我抱着一团衣裳呆滞的凌乱。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新补办的手机一阵颤动,掏出来一看是郑青树的号码,我犹豫片刻后,故意装傻:“你好,哪位?”

    “朗哥,我是郑青树。”电话那头传来他的声音:“昨晚上我带几个朋友去酒店餐厅吃饭,无意间碰到磊哥,他说您回来啦,我想着去看看您的,结果在酒店门口碰到宇哥,他说您身体不舒服,不太方便见客,所以我就没上去。”

    “哦,原来是树哥呀,不好意思哈,我手机刚丢,熟人电话号码全没了。”我装腔作势的接茬:“这次差点没死在m甸,确实挂了一身伤回来。”

    “不管怎么样,人没事就是幸运。”郑青树顿了顿道:“朗哥,贾东出国养伤去了,已经把东清公司的全部股权都转让给了我,我想图个好兆头,把公司重新开业一下,定于下周五,您看到时候有时间过来剪个彩不?”

    “下周五啊?”我沉吟片刻道:“尽量吧,最近我这边也挺忙的,放心,到时候我就算人不到礼也肯定到。”

    郑青树清了清嗓子道:“朗哥,咱们的关系,礼不礼没任何意义,我就是想通过开业,让yang城的三教九流们都知道咱们的关系,也方便我将来转型,这事儿咱们之前可就沟通好的。”

    “树哥啊,说起来沟通,你似乎差了我不少东意思,我们对面酒店开业,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贾东和东家认识啊,害的我那天差点出糗。”我浅笑道:“看关系,你貌似和那个武旭也认识挺久的吧?”

    郑青树当即有点磕巴,干涩的回应:“朗哥,这事儿我真委屈,我和武旭就是萍水相逢,他和贾东是很好的朋友,我是通过贾东认识的,我们之间没啥特别的关系,况且武旭也就是个普通开酒店的,对您应该没有任何威胁吧。”

    我饶有兴致的出声:“呵呵,你为啥要特意提醒我一声,武旭就是个普通开酒店的呢?而且我似乎也从来没有说过武旭会对我构成威胁,树哥何出此言?”

    “我...”郑青树不自然的咳嗽两声道:“我就是当初解释一句,朗哥不要想太多。”

    我豁嘴大笑:“不多想,没啥事咱们就先这样吧树哥,你公司开业,我尽量过去。”

    挂断电话后,我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想了想后拨通秦正中电话号码:“中哥,帮我查一下我们对面维多利亚酒店的负责人武旭,资料越全越好,最好能查出来他祖宗十八代。”

    “你怀疑那家伙有问题?”秦正中迷惑的问。

    我缓了口气道:“本身没怀疑,刚刚郑青树给我打了一通电话,我对这个人瞬间产生了兴趣...”

    对于武旭和对面的“维多利亚”酒店,我其实一直都挺无感的,大家毕竟没有任何利益冲突,我们又是门对门,真想对我们有所图谋,那他做的也属实太明显了点。

    可刚刚郑青树那几句多此一举的解释,让我瞬间有种不对劲的感觉,郑青树是什么人?一个除了自己、谁也不爱,自私到极点的现实贩子,他为什么会关注武旭,会不经意间说出让我不要多想的话?这里头肯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啪啪啪...”

    这时候办公室的木门被人从外面叩响,紧跟着两个身着酒店工装短裙的窈窕倩影走进来,正是我这次逃亡之行无意间结识的两个可怜妹纸...

3019 愤怒的皇上哥。

    几分钟后,我俩开着被撞烂前脸的车子狼狈逃离现场。

    听着脱落的前保险杠剐蹭地面发出“呲啦呲啦”的刺耳声,我心情烦躁的训斥钱龙:“你说让我说你点啥好,好好开车就完了,非尼玛装藤原拓海,结果拓海没装明白,还差点让仨老娘们给你削成废柴,你平常不挺能耐的嘛。”

    “不是,主要那仨老丫头蛋儿不按套路来。”钱龙摸着脸上血淋淋的疤痢,干咳两声道:“再说了好女不跟男斗,呸..是好男不跟女..”

    “快消逼停的吧,一天天就会跟我三吹六哨,啥也不是!”我白楞他一眼臭骂:“还特么好男,老子现在就觉得好难,特别特别的难,实在是我现在没有第二条选择,不然儿子坐你这破车。”

    骂骂咧咧的来到医院,临进门前我深呼吸两口,竭力平复好自己的情绪。

    王莽跟我说过:甭管遇上多大的事情,在手下人面前必须得四平八稳,这是一个带头的最基本的素养。

    推开病房门,我见到光头强正和赵雷孟正盘腿坐在床上有说有笑的聊天,躁动的心情也随之好转不少。

    “哥..”

    “朗哥。”

    哥俩马上起身朝我打招呼。

    “日子过的挺带劲儿呗,明显胖不少啊。”我抬手在光头强的腮帮子上掐了一把,乐呵呵的又望向赵雷孟努嘴:“你咋样啊,啥时候能上岗,你凡哥可惦记你啦,一天能问我八百遍。”

    赵雷孟马上捶打自己胸口两下憨厚的笑道:“我感觉早就没事啦,不过医生非说再观察几天。”

    “枪伤可不是闹着玩的,整不好得一辈子留下病根。”我吸了口气道:“别凭感觉,多听听医生的话。”

    我又侧头看向光头强笑问:“你呢,听说前几天还跟吴恒交了一波手?”

    比起来木讷的赵雷孟,光头强的性格其实更讨喜,尤其是剃着个葫芦瓢似的明晃晃的大脑瓜子,如果再配黄色顶黄色的安全帽,还有几分动画片里光头强的神韵。

    光头强挽起病号服袖口,唾沫横飞的吹嘘:“吴恒也就一般般,那天跑咱们四号店库房里放火,让我抓了个正着,要不是我身上有伤,让他一条胳膊给你揍八个来回不带重样的。”

    赵雷孟很不给面子拆台:“你快得了吧,不是刚被抬进急诊室那会儿,捂着肚子哭的跟杀猪似的。”

    “得,你不愁后继无人啦,就他吹牛逼这一出,简直跟你一模一样。”我侧头朝着钱龙撇撇嘴。

    钱龙不屑的冷哼:“我俩不属于一个门派,他是纯干吹,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滴,我是湿吹,多多少少带几个字真话。”

    “皇上哥,你脸咋啦?”光头强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直接钱龙的腮帮子笑问。

    “呃..”钱龙老脸顿时一红,讪笑道:“这不着急上来看你俩嘛,一个不小心摔进咱们酒店门口的花池子里了,让花池里的玫瑰花刺给剐的,没啥事,哥这脸皮,顶多也就是三五天的事儿。”

    这货正恬不知耻的逗比时候,病房门从外面被推开,一个戴着口罩的小护士抱着一摞病历本闯进来,没好气的娇喝:“3678床、3679床,你们能不能小点声呀,整个走廊就听见你俩在开会,护士长都批评我好几回啦。”

    “骚扰,骚扰!”光头强连忙点头哈腰的摆手道歉:“再忍我们两天哈琪琪姐,后天我们就出院。”

    “测下体温吧。”小护士很是不悦的走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往旁边让了半步,正好跟那小护士四目相对。

    当看到她眼睛时候,我猛然间有种很熟悉的感觉,随即又条件反射的看向她的两边耳垂。

    那小护士也仿佛吓了一大跳,手里的病历本“呼啦”一下落在地上,护士赶紧蹲下身子捡取。

    “你这妹子咋那么毛手毛脚呢。”旁边的钱龙碎碎念的也蹲下身子帮忙。

    小护士顿时间把脑袋垂的更低,声音很小的呢喃:“不用,我自己可以的,谢谢。”

    “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帮忙捡这玩意儿又累不死人。”钱龙傻呵呵的接茬,猛不丁抬头看了眼护士,随即一激灵蹦了起来:“诶卧槽?诶卧槽!是你呀八婆,奶奶个哔的,抓我满脸醋溜土豆丝,又特么化妆跑医院里毒害我兄弟呐,你别走!”

    听到钱龙的诈唬声,我惯性的望向那名小护士,立时间毛都炸了。

    真是特么冤家路窄,此刻蹲在地上捡病历本的家伙竟然是半个多小时前跟我们发生车祸的那个小太妹,可能是着急捡东西,她并未注意到脸上的口罩脱落,整张娇好的面颊完全无暴漏在我们眼前。

    “你干嘛呀,不要拉拉扯扯。”小护士马上甩胳膊挣脱钱龙的薅拽。

    “少给我来这套。”钱龙横着眉梢,掏出手机道:“我撞你车,我负责,你特么毁我容,你咋赔我,还有你那俩小姐妹儿呢,都给我喊过来。”

    小护士装傻充愣的扮无辜:“我不认识你,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再这样,我可要喊保安啦。”

    “不用喊保安,咱们喊公安。”钱龙一手拽着护士的胳膊,另外一只手掏出手机作势要拨打110。

    “啥情况啊哥?”

    “怎么啦?”

    病床上的赵雷孟和光头强赶紧慌里慌张的跑下来劝架。

    “这娘们就是给我一脸刺的花池玫瑰。”钱龙气喘吁吁的喊叫:“他爹了个我的,老子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种哑巴亏。”

    就在这时候,一个人高马大的年轻小伙从外面跑进来,一把推搡在钱龙身上,梗脖厉喝:“什么事啊琪琪,你是干嘛的,马上给我撒开手!”

    “阿杜,他们欺负我。”那小护士活脱脱的就是个奥斯卡影后,一看到自己来帮手了,眼泪说下来就下来,马上像个小可怜一般蜷缩在年轻小伙的身后。

    “没事儿,有我在呢!我看看谁敢放肆!”年轻小伙梗着脖颈,一副世外江湖大佬的姿态,冷眼俯视我和钱龙:“我和我们领导今天过来检查身体,本来想着顺便来看看你,没想到竟然还遇上了这种事。”

    说着话,年轻小伙又向前一步,指着钱龙鼻子训斥:“你是干什么的!”

    这个社会,最不缺的就是装逼没够的男人和演戏成瘾的女人,很显然我们今天一次性把这两种人都给碰上了。

    钱龙一胳膊摆开小伙的手指头,皱着眉头怼了一句:“别特么指我听着没?你是她男朋友吧,你来的正好,今天你女朋友和她两个朋友挠了我满脸血道子,你说这事儿咋处理吧?”

    小护士弱弱的辩解:“是他们先欺负我的阿杜。”

    “你别管啦,忙你的去吧。”小伙牛逼闪电的摆摆手,继续挺胸朝着钱龙道:“挠你怎么啦,挠你就是你不对!你也不用跟我嘴巴不干不净,想公了还是私了,你随意!”

    “诶我去尼玛得!你咋那么装篮子呢。”旁边的光头强抬腿一脚直接踹在小伙的胯骨肘上,钱龙、赵雷孟极有默契的一哄而上,仨人没费多大劲直接将小伙给蹬趴下,完事围成一个圈,劈头盖脸的又是一通猛收拾。

    等把小伙捶打跪地求饶后,钱龙吭哧吭哧喘着粗气回头寻找那个小护士,结果发现人早跑没影了。

    “呸,流年不利!”钱龙一口黏糊糊的老痰吐在小伙的身上,双手抱在胸前骂咧:“记住啦,下回再想装逼,提前摸摸对方底,跟我唠社会磕,你够辈分儿不!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头狼一号店住,想找场子,老子随时接待。”

    “行啦,走吧!”唯恐医院这边报警,我拽着钱龙往出走,同时朝着赵雷孟和光头强摆摆手道:“待会让人过来给你们办理出院,看看这破地方护士的素质就知道治不出来什么好...”

3020 生日。

    一段小插曲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去。

    不论是那个刁蛮的小护士,还是因为装篮子让揍得猪头狗脸的护哔使者,我都没有太当成一回事。

    一是因为我们双方的段位和层面相差太大,就算真起什么风波,那俩人绑一块也扛不住我们半声咳嗽,再者yang城是座拥有1500多万人的国际性大都市,同混一条街区的盲流子碰上的几率都小到可怜,更别说他们那号陌生人。

    从医院里出来,我们几个打了辆出租车直奔洪莲租住的房子,至于那辆宝马m5则委托一个开修车行的朋友开走修理去了。

    钱龙一边甩手一边哼唧:“奶奶滴,多少年没碰上比我还能撞的选手啦,刚刚那两脚踹的真解气。”

    “皇上哥,你们咋好端端跟琪琪,就是那个小护士发生矛盾的啊?”光头强好奇的问:“琪琪人挺好的,工作非常负责,还很有爱心,冬至那天还特意给我和雷子送两碗汤圆呢,刚才我都不好意思动手。”

    “千万别被女人的外表给迷惑,那小娘们狠着呢。”钱龙抚摸着脸上的伤疤嘟囔:“看着我左边脸没?全是她一个人的功劳,话说刚刚那个护哔使者是干啥的,我听他装的有模有样,还陪着领导这个那个的。”

    “不认识。”光头强摇摇脑袋道:“没听说琪琪有对象,估计是个追求者吧,琪琪的追求者挺多的,反正我们住院这段时间经常能看到有男的来给她送花送礼物,瞅那逼养的尿性也不是个啥厉害人物。”

    “爱**谁谁,装逼就是擂!”钱龙横眉低喝。

    我白楞仨人一眼打断:“别叭叭啦,仨人揍人家一个,整的好像自己是黄飞鸿二代似的,真有能耐回去跟地藏或者天龙练练去。”

    哥几个互相对视一眼,全都尴尬的缩下来脑袋。

    不多会儿,我们叩响洪莲家的房门,等了好一阵子白帝才耷拉着一张驴脸开门,不等我开口,他先一步撇嘴:“我就知道你肯定来,不通知你,你也能闻着味凑过来。”

    “咋地,打扰你和莲姐的二人世界啦?”我坏笑着打趣。

    “吱嘎!”

    这时候,对面的房门也突兀打开,几天前撞了我车的那个小胖子,就是长得很像“低配版洪金宝”的家伙,睡眼朦胧的拎着一塑料垃圾走出来,见到我后,小胖子顿时笑盈盈的打招呼:“好多天没看到你啦大哥,最近挺忙的吧。”

    “年根儿啦,瞎忙活。”我随口敷衍:“你这是刚起床还是准备睡啊?”

    “昨晚上夜班,我们干厨房的没时间,啥时候有客人吃饭啥时候就得开工。”小胖子解释一句,随即哈欠连天的摆摆手道:“回头再聊哈大哥,再迟到一回,我这月的全勤奖就得被扣完。”

    我摆摆手道别:“哈哈,有空捧你场去,你干活的酒店叫什么名字啊?”

    小胖子刚要回答,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朝我歉意的缩了缩脖颈,随即接着电话走进电梯里:“喂,我在路上呢,别催行不行。”

    我见缝插针的冲着钱龙炫耀一把:“看看,同样是特么撞车的,我跟我撞车的处成了朋友,你跟你撞车的差点没喋血街头,这就是差距。”

    “是是是,您老牛**冲天,我就是个弟弟。”钱龙耷拉着脑袋白眼我。

    房间里,洪莲很是难的的系着围裙正热火朝天的在厨房里忙活,谢天龙、白帝老老实实的蹲在旁边摘菜、打下手。

    钱龙探头瞟了眼厨房,回头冲着赵雷孟和光头强吧唧嘴:“啥叫排面,我莲姐这才叫真正的排面,切墩、打荷的都是战神级别的人物,不像某些人似的就会自吹自擂。”

    厨房里瞬间传出洪莲的喝声:“皇上,买瓶生抽上来。”

    “好嘞姐,海天的还是李锦记的?”钱龙立马撒丫涌进厨房,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简直跟抗日神剧里的狗腿子如出一辙,看来再掉了两回大门牙的教训下,我皇上哥终于学会了什么叫强者为尊。

    嘻嘻哈哈的闹腾中,总算开饭了。

    六菜一汤,虽不说有多丰盛,但是胜在很有家味儿,再加上掌勺的“大厨”身份不一般,所以哥几个还没开始动筷,就已经跟赛诗会似的捧起了臭脚。

    “像我莲姐这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拎得动刀、玩的起枪的极品贤内助,谁要是娶了她,这辈子的人生目标基本已经大圆满。”钱龙夹起一筷子“回锅肉”,声情并茂的梭着厚嘴唇贱笑。

    “何止呀,我觉得能娶到莲姐的男人,不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就是下辈子为奴为婢,不然白瞎这种逆天的运气。”光头强也跟着拍了一记马匹,临了还不忘拉上赵雷孟:“你说对吧雷子。”

    “对,好吃,真好吃。”赵雷孟咀嚼着一块红烧排骨忙不迭点头。

    白帝温柔无比的眨巴眼睛:“莲妹,你刚才切菜时候是不是不小心切到手指头啦,给我看看呗。”

    “咋地,你的眼是云南白药啊,看看就能消肿咩。”洪莲瞟了一眼他,随即朝我道:“你笑什么笑,吃饭还塞不住你嘴巴。”

    “我没吱声。”我赶紧解释。

    洪莲一下子像是抓着了理,柳眉倒竖:“为啥不说哈,是老娘做的不好吃吗?”

    “呃..”我揪了揪鼻头,赶紧补充:“主要是太美味啦,我都没顾上夸赞。”

    “这顿饭既是为了犒劳雷子和光头强前段时间辛苦啦,同样也是为我庆生,过了几天我就二十六岁啦。”洪莲顿了顿,从桌下拿出来一瓶红酒道:“以往我生日,要么不过,要么就是自己随便煮一碗面,今年认识你们这么多..”

    “朋友。”谢天龙接茬道:“知道你不好意思承认我们,我替你说出来。”

    “鬼才想跟你们做朋友,一群拖油瓶。”洪莲俏脸粉红道:“不管怎么说,认识你们,我很开心,也学会学懂很多,这杯酒咱们一块干了吧。”

    “莲姐你生日啊?”我愕然的张大嘴巴:“咋不提前知会一声呢,搞得我啥也没准备,这样,你等着,我马上给你买个生日蛋糕去,过生日哪能没有蛋糕。”

    “蛋糕都是小孩子吃的,有没有都无所谓啦,况且我从来也没吃过那东西。”洪莲轻轻摇曳高脚杯,轻抿一口酒道:“咱们就一块吃吃饭、喝喝酒挺快乐的。”

    “那不行,不知道也就算啦,知道还不准备,我这个弟弟当的就太没人性啦。”我马上起身,朝着谢天龙道:“车钥匙借我,我马上就回来。”

    “网上可以订蛋糕。”钱龙掏出手机道:“别来回跑啦。”

    “网上订的没诚意,再说啦,我想要的花样图片上不一定有。”我从谢天龙手里接过车钥匙,随即拽起钱龙道:“别吃啦,我准备蛋糕,你给莲姐准备个lv刚上市的小包,前几天就听莲姐说想要。”

    “诶卧槽,你又特么坑我是吧,一个小包能买多少个蛋糕..”

    从洪莲姐家出来,我俩马不停蹄的驱车返回酒店,别看我来yang城时间不短了,但是除了我们酒店附近以外,其他街道我一概不熟,我就记得酒店不远处有家蛋糕房,做出来的花样好像挺不错。

    坐在车里,钱龙表情认真的问我:“朗哥,你说晚上要不要给莲姐操办一下,毕竟这一年多她没少给咱家出力。”

    “我觉得够呛,她的性格不喜欢太热闹,待会我去订蛋糕,你顺便回趟酒店,把胖子和迪哥都喊过来吧。”我想了想后道:“真有心的话,你就多给她买几个包,没听女人们常说嘛,包治百病,只要有包,啥坏心情都能一扫而空...”

3027 我想静一静。

    半小时后,我们回到酒店。

    刚一从出租车里出来,我就拨通了钱龙的号码。

    电话响了好一阵子后,钱龙才瓮声瓮气的接起,不过听他的那边的环境很嘈杂,感觉应该还是在酒吧夜店之类的地方。

    钱龙扯着嗓子发问:“什么事啊朗哥!我们这会儿在沿江路这边新开的一家慢摇吧玩呢,你来不来?”

    听到他的回答,我的火气“嗖”的一下蹿起,咬着嘴皮加重语气:“找个安静的地方给我回电话。”

    钱龙二愣子似的迟钝几秒钟后叫喊:“啊?好,我等一会儿给你回过去哈,这会儿岚岚喊我摇头呢。”

    “马上、立刻、现在,给我滚回酒店,我等着你!”我咆哮着丢下一句话后,挂断了手机。

    放下电话后,我直接坐到大厅的沙发区,喘着重气点燃一支烟。

    “别上火,他性格就那样,再说有小宇陪着,不会再出什么差错。”地藏接了一杯纯净水递给我安慰:“他都这么浪了十几二十年啦,一下子让他收心不容易。”

    “唉..”我叹口气苦笑:“不怕他浪,就怕他这么虚头巴脑的飘,你说这两天他都干点什么事儿,跟个小司机吵吵把火,又和一群九流小痞子舞刀弄枪,别说yang城现在不是唯头狼独尊,就算是,他这么个玩法,早晚也得闯出来大祸,这是啥地方?改革开放最先富起来的国际性大都市,卧虎藏龙的狠人,身价不菲的隐形土豪不知道有多少,啥时候真踢到咱们惹不起的铁板,谁来替他擦屁股?”

    地藏替我点燃嘴边的烟卷,笑呵呵的继续安抚:“消消火,有啥话待会你跟他好好唠。”

    就这样,我和地藏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从大厅里等了足足能有两个多小时,凌晨三点半左右时候,钱龙才醉眼朦胧的被张星宇搀扶走进大厅,钱龙的脑袋上守孝似的咒着一圈白纱布,张星宇换了件t恤,一边手臂打着石膏板,另外一边的肩膀头缠绕绷带,不过眼神很清醒。

    看到我们坐在大厅里,钱龙满嘴喷着酒气,摇摇晃晃的一屁股坐到我旁边,抬手直接揽住我肩膀:“朗哥,着急找我干嘛呀,我跟你说,要不是你召唤,我这会儿都准备跟岚岚开房去喽。”

    看着他此刻这幅醉醺醺的状态,我手了口气道:“算了,你先休息吧,明天咱们再聊。”

    “别呀,我人都回来啦,有啥话你直说呗,别看我站不稳,但我脑子一点不迷糊。”钱龙打了个酒嗝,嘴里泛起一股子恶臭味,大大咧咧的抓起我的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支。

    “睡吧,明天醒了找我。”我摆开他的手臂,冷着脸站了起来。

    钱龙背依沙发,眯缝眼睛吧唧嘴:“找你干嘛,听你熊我吗?你肯定想因为我今晚上的事儿骂我一顿对吧,骂吧骂吧,反正我早晚逃不过一劫。”

    “什么叫一劫?我特么跟你谈谈是劫难吗!”已经走出去两步的我,听到他这句话,直接转过来身子质问:“我也不想跟你谈,大家都是成年人,啥事该做,啥事不该做,你心里没数吗?我几点给你打的电话,你又是几点回来的,在你看来,我的话是不是跟放屁一个性质!”

    面对我的呵斥,钱龙诧异的昂起脑袋,蠕动嘴唇:“你因为一伙小痞子吼我?”

    “朗哥,小点声。”

    “有啥话咱们回办公室聊吧,大厅里挺多人的。”

    张星宇和地藏赶紧凑到我跟前打圆场。

    “你跟我特么装傻呢,我是因为其他人吼你的吗?”我摆开地藏和张星宇的手臂,两步跨到钱龙的面前,瞪着眼珠子低喝:“你最近有多飘自己知道不,动不动跟人鸡头白脸撕扯,因为点啥呀,是谁给你开了张免死金牌还是上上京里寻到你什么重要亲戚了?”

    钱龙歪歪扭扭的站起来,脸红脖子粗的吼叫:“我飘什么飘,哪飘了?从小到大我一直都这样,爱**咋地咋地,不服就磕,以前你也没因为这事说过我,怎么现在越混越好,你反而胆子越来越小!我看是你飘了吧,眼瞅着我让人打的头破血流,你不帮我就得了,还要跟我讲道理,操!”

    “你也少说两句,他不帮你,你是怎么从酒吧里出来的?”张星宇搀住钱龙的胳膊,鼓着眼珠子不住摇头:“有什么事情等你明天酒醒了,咱们再慢慢聊,你要是乐意听,我可以跟你一点一点的分析,今晚上不说了,好吗?”

    “我没喝多。”钱龙粗野的甩开张星宇,划着“之”字路线走到我面前,嘴里“呼呼”喷着热气:“我承认我这个人爱惹祸,每回都得让你给我擦屁股,那特么不是因为你是朗哥,我靠惯你了吗,你要是嫌我麻烦,一句话,老子马上滚蛋。”

    瞅着他含泪的眼眶,我深呼吸一口气道:“我从来没觉得你在麻烦我,只是因为咱们岁数越来越大,接触边也在不停增加,哪怕再不情愿,就是装,你现在是不是也得装出个大气样?两年前你像现在似的毛毛躁躁,谁都不带说你半个不字,因为那是公司需要,两年后你还像原来似的喝点逼酒就上蹿下跳,旁人嘴里不说,但心里不定有多鄙夷,明白吗兄弟?”

    钱龙吸溜两下鼻涕,脑袋耷拉着看自己的鞋尖。

    我拍了拍他肩膀头道:“别的不说,你单看看咱们曾经的对手,李倬禹、洪震天哪个不在成长,你感觉你一直这么原地踏步,将来还怎么跟他们抗衡,以前别人叫皇上,现在甭管岁数大岁数小的就得在名字后面加一个哥字,靠的是啥,是你皇上的忠勇无双吗?人生就跟特么打游戏似的,你一个满级号去刷新手村,谁都不会认为你有多**,好好想想吧。”

    随着我话音落下,我看到几颗晶莹的泪珠子顺着钱龙的面颊滑落,打在他的鞋面上。

    自如地藏刚刚劝我的话,钱龙这样生活已经十几二十年了,让他一下子改头换面确实不现实,所以我也只能把话尽可能的说的隐晦一些。

    回到办公室,我习惯性的掏出手机扫了眼朋友圈,又给钱龙编辑了一条长长的讯息后才合眼开始睡觉。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我的手机就“嗡嗡”震动起来。

    看到是钱龙的号码,我哈欠连天的接起:“醒这么早?”

    “我一夜没睡。”钱龙声音沙哑的干笑:“你说得对,我最近一段时间确实太狂躁,所以我打算出去静一静,我这会儿在去山城的高铁上,再有半个多小时差不多能到吧,先去看一眼晨子,然后再四处走走,如果还是静不下来,我可能会出国去陪媚儿和儿子一段时间。”

    听到他已经坐车离开,我一激灵坐起来骂咧:“你特么的,怎么说风就是雨啊,咋地?我现在说不了你了呗,说两句马上给我甩脸子走人。”

    “不是,我真想静一静了。”钱龙憨笑两声:“昨晚上你走后,胖子跟我聊了很久,大部分话我记不得了,但有句话我刻骨铭心,他说无论你王朗有多聪明,终究会有看不懂的事,而我总是接二连三的出事其实就是在消耗你的精力,朗哥啊,咱们哥俩永远是兄弟,这一点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变,但是家..我暂时不太想再回去了。”

    我瞬间提高调门:“你说啥?”

    “你先别急眼,听我慢慢解释,并不是我对咱家或者某个兄弟有啥想法,而是我感觉我这只轮胎确实有点跟不上其他兄弟的节奏,乐子、疯子镇守枯家窑,把那边打理的井井有条,波姐、三眼哥让山城的公司日新月异,而我呆在你身边,除了惹祸就是胡搞瞎搞,这样的我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到现在都还以为自己可威风可厉害啦,我想多走一走,多看一看,离开你和哥几个,试试自己能不能活,我电话号码不换,你啥时候需要,我啥时候第一个撑旗拎刀...”

3030 帮他人做嫁衣。

    四十多分钟后,办公大楼对面的街边,我蹲在马路牙子上静静等待。

    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尽管丁凡凡可以搞到两头“拦路虎”的详细资料,但那玩意儿肯定没有我自己亲眼看的更直观,尤其是对方的身份不一般,省级最大老板的司机兼保镖,说的再直白点,丁凡凡目前的地位可能都没对方稳。

    大概两根烟的功夫,光头强一颠一颠的从政府大院里跑出来。

    我朝他摆摆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停车处,他马上会意过来,很快将车开到了我跟前。

    “怎么样?”上车以后,我就迫不及待的发问。

    光头强从兜里掏出手机道:“我按照交代我说的找到董志新,他挺着急的,好像还给他媳妇打了个电话,这是我趁他不注意,偷拍了两张相片。”

    相片拍摄的有点曝光,但勉强可以认出来上面人的长相。

    有道是面由心生,一个人狠不狠从长相上可以瞧出个七七八八,省大老板的这个司机兼保镖的模样很特殊,短发方脸,鹰钩鼻子三角眼,尽管他并不知道自己被偷拍,可是眼神在无意间闪烁的厉芒非常的夺目。

    “进去一趟真心不容易,门口得写访问记录,进办公楼还得检查。”光头强清了清嗓子道:“不过也不是没收获,我碰上一个以前在社会上认识的朋友,现在在里头当保安,他告诉我,董志新自己的车是台银色的福特,车牌尾数是636。”

    我点点脑袋又问:“董志新怀疑你没有?”

    “应该没有,他当时挺忙的。”光头强想了想后摇头。

    我揉搓两下眼眶道:“嗯,眼睛瞪大点,盯着从大院门口出来的车,咱们今天想办法找出来董志新家在哪。”

    临近中午时分,我正迷迷瞪瞪打盹时候,光头强将我推醒,指着一辆正朝左边路口打转向灯的银色福特轿车道:“哥,董志新的车出来啦。”

    “跟上,拉开一段距离,不要贴太紧。”我一激灵爬起来招呼。

    一路不紧不慢的跟在福特车的后面,我仔细观察每一个交通拥堵的交通岗,在心里不停盘算,因为这些路口都有可能成为我们将来动手的地方,一直跟到一个名为“华亭嘉园”的小区地下停车场,因为我们没有门禁卡,所以没办法再继续。

    “华亭嘉园。”又看了眼小区的名字,我示意光头强撤离,同时拨通地藏的手机号码:“迪哥,这几天你和天龙辛苦一点,到广福路的华亭嘉园帮我盯梢一辆车牌尾数636的银色福特轿车的车主,具体住在哪个房,家里有几口人,都是做什么工作的。”

    “收到。”地藏沉稳的应声。

    刚一挂断电话,丁凡凡的号码就打进了我手机里。

    我立即接起:“怎么了凡哥?”

    丁凡凡语速很快道:“两头拦路虎的资料,我通过微信给你发过去了,最近省里面准备开一场感谢商企的答谢会,到时候大老板也会去走个过场,我意思是你们头狼酒店承办这场会议,既能增大曝光度,你还可以跟上层人物联络联络感情,你觉得呢?”

    我顿了顿后打断:“别,这事儿让..让我们对面的维多利亚酒店承办吧。”

    “啊?”丁凡凡惊愕的提高调门:“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岔了?你要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维多利亚?小朗啊,你可能没懂我的意思,这次答谢会,别看只是一个形式,但实际上参与的可全是yang城各个行业的名流,这里头但凡你能结交一两个实力派的大亨,头狼将来的路走的不知道得有多顺。”

    “我听懂啦凡哥,可危险向来和机遇同行。”我浅笑着回应:“一大群在yang城呼风唤雨的公司老总住在头狼确实是好事,可同样可能也是一场灾难,假设这里头有人出事儿啦,你说我是不是得赔的篮子都滴血,与其在灾难中突飞猛进,我还不如脚踩实地的稳扎稳打,这两年头狼俩字出现在大众眼前的频率太高了,马上又是年底,我一招都输不起。”

    丁凡凡保证道:“安保问题,你大可以放心,届时秦正中肯定会派出大批警力维持秩序。”

    我神叨叨的笑道:“意外这玩意儿,就算是天兵天将挡着该发生也照样发生,况且我确定肯定会发生意外。”

    丁凡凡迷惑的出声:“你这家伙该不是真变胆小了吧,刚认识你时候,你雷厉风行硬的一批,现在咋总往后缩缩呢。”

    “咋跟你说呢哥。”我皱了皱鼻子道:“穷人创业就像打猎,只有一发子弹,一击不中可能就得身死道消,而有背景有实力的大拿,拿的就是无限子弹的加特林,秦正中帮我打听过了,维多利亚酒店是个实力相当雄厚的大公司,光是武旭名下就有好几家成规模的酒店,人家现在甩出来一个可赚钱可不赚钱的小分店跟我打对抗,我都吃力的不行,如果不把他们消耗到筋疲力尽,我们后面斗起来决定稳亏不赢,你听我的,把这次会议推给维多利亚,但你不要露面,想办法让武旭无意间知道,他们能拿下这场荣耀,全靠董志新在暗中帮忙。”

    丁凡凡懵圈的呢喃:“我怎么有点看不懂了呢?你这不是在帮别人做嫁衣吗?武旭在yang城的关系很薄弱,现在正犯愁不知道该往哪棵大树上攀,董志新也肯定不会嫌钱烫手,搞不好俩人真能一拍即合。”

    “董志新之前和武旭没什么交往吧?”我随即又问。

    丁凡凡沉默几秒后回应:“没有,不过他最近想拉起来的那个周赫跟李倬禹关系不错,至于辉煌公司和武旭之间有没有牵扯,我就不知道啦。”

    “只要他们没有实质关系,那咱就帮两家铺路架桥。”我搓了搓额头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面对董志新的突然示好,你如果是武旭的话会怎么样?”

    丁凡凡脱口而出:“那肯定不惜一切代价将关系续上啊,只是这样的话..咱们的难度是不是会越来越大。”

    “不会的,按我说的整。”我笃定的笑道:“距离答谢会还有多久?”

    “三四天吧,只要会议地点确定下来,就可以准备筹办了。”丁凡凡迅速应声。

    我点上一支烟,轻吹一口道:“三四天时间足够两个全懵逼的人拉近关系,凡哥你操作吧,剩下的事儿我来办,答谢会当天肯定会发生点小波折,到时候就是你鲜露控场本领的最佳机会。”

    丁凡凡不放心的叮嘱:“朗朗,你可想好啦啊,这场答谢会不比平常,搞不好可能会轰动全yang城。”

    “我心里有数。”我一本正经的打包票。

    挂断电话后,我又马上拨通连城给我介绍那两位大“高手”的号码:“小满哥,有件事情我想拜托你们。”

    对方不苟言笑的出声:“不谈拜托,只聊钞票。”

    我沉声发问:“之前你给我发的照片,不是一男一女吗?那个男的,你们确定是住在维多利亚酒店了吧?”

    “对,不过具体住哪间屋子,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我想了想后道:“两天时间,帮我确认对方住在哪间屋子,每天的生活规律大概是什么样,他是个大活人,不可能一直缩在房间里不出来。”

    小满简洁明了的说出诉求:“没问题,但这不属于狙击任务,费用另算。”

    “钱待会到账,另外你俩准备准备,三四天以后,我需要你们帮我开几枪,不需要伤人,只是制造点小混乱的那种。”我伸了个懒腰浅笑。

    挂断电话后,我闭着眼睛在脑海里盘算,同时自言自语的嘀咕:“让董志新和武旭打上交道不难,然后再让武旭把这次答谢会演砸也不办,难的是应该怎么样让董志新摊上再也翻不了身的大事儿呢...”

3031 翻滚吧,皮卡胖

    跟丁凡凡长话短说的聊了十多分钟后,我和光头强从董志新的住处“华亭嘉园”离开。

    光头强一边拨动方向盘,一边很是好奇的问我:“大哥,我有点没弄明白,你说董志新好歹也是省大老板的司机兼保镖,为啥会那么低调,就开台十多万的福特小轿车?”

    “在你看来什么座驾配他的身份?”我笑呵呵的反问。

    “起码也得奔驰宝马那个级别吧,他们那样的人别看工资没多少,但是人脉圈广着呢,随随便便跟人掺和着做点什么小买卖一年咋也得挣套房子钱,好几年前我跟花都区一个区级老板的秘书混过一段时间。”光头强滔滔不绝的开腔:“一个区别老板的小秘书啊,在珠江河畔的侨鑫汇悦台小区有两套房,侨鑫汇悦台绝对算得上咱们yang城最高端的小区了,据说一套房都能炒到四五千万。”

    他口中的“侨鑫汇悦台”小区,我也听说过几次,在寸土寸金的yang城,那地方绝对是钻石级别的存在,我认识的所有朋友里,好像只有叶小九和叶致远在那边有房,足以可见那小区的价格不菲。

    冷不丁我想起老早以前王莽说过的一句话:小贼盗财,大贼窃国。

    对于董志新那个级别的选手来说,本地的一套房、一辆车可能早已经没办法满足他的**,那类人向往和图谋的要么是更高层的名利享受,要么就是辛苦几年后的海外富豪生活,所以他们低调也属正常。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响起,看了眼是叶小九的号码,我笑呵呵的按下接听键。

    叶小九潇洒自如的打趣:“忙啥呢他朗哥?老子不联系你,你向来都不知道主动找老子。”

    “刚寻思跟你约顿饭呢,你就先一步打过来,去哪吃啊?”我没正经的接茬。

    叶小九没好气的嘟囔:“吃个蛋蛋,我回梅州老家啦,一个长辈重病,搞不好捱不到过年,提前跟你知会一声,到时候家里这边忙起来,我怕没工夫给你报信,你自己上点心。”

    听到他的话,我微微一顿,随即正经道:“嗯,你也想开点吧。”

    “没啥,我想的挺开的,人这辈子早晚有那么一天。”叶小九抽了口气道:“最近感慨颇丰,等咱们坐下来我跟你好好聊聊,奶奶滴,不伤感啦,你们最近都挺好的吧,皇上那个虎逼是不是有喝了,我刚刚给他打电话,跟我乱七八糟的唠一通鬼嗑。”

    “他啊,他一直都那样。”我抽了口气道:“有啥事来不及打电话就群发条信息。”

    “妥了,先这样吧,我这边来客人啦,回头再聊。”叶小九那边一阵嘈杂声,冲我交代一句后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长叹一口气:“唉,年关难过啊,每到年根儿都得走一批人,这年头啥都不平等,唯独在病魔面前人人平等,甭管你是皇权富贵还是贩夫走卒,该你走的时候,谁也留不住。”

    前面开车的光头强插混打科道:“那可不一样,有钱人和没钱人在病灾面前绝对不平等,就拿我打比方吧,如果我还是过去的光头强,我妈别说住大房子,受保姆伺候,估计就连吃饱饭都成问题,可现在她不光身体有好转,心情也好很多,有钱人不一定没烦恼,但肯定比没钱人烦躁少。”

    我斜眼笑骂一句:“马德,没看出来你也是个散装诗人,这两句小骚嗑唠的挺硬啊,仔细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哥,你说这话我不跟你犟,当初我也是拿过稿费的文艺银儿,要不是上学时候老偷爬女厕所,现在没准小说都写好几部啦。”光头强顺杆上爬的贱笑。

    我感伤的摇摇脑袋:“真应该让你跟皇上多问一段时间,保不齐你某些思想能改变他。”

    一路无话,回到酒店,刚一走进大厅里,我就看到张星宇耷拉着脑袋坐在大厅的沙发区里魂不守舍的发呆。

    “胖砸,干啥腻。”我朝光头强比划一个“嘘”的手势,踮起脚尖,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身后,猛然跳起拍了他肩膀头一下。

    可这家伙愣是啥反应没有,只是撇嘴回头瞄了我一眼哼唧:“幼稚不幼稚?”

    “咋地啦,让人给煮啦?”我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坏笑:“早上出门时候,小发型不是挺立整的嘛,这会儿咋不直楞了?不是告白去了嘛,按照正常流程你现在应该吃饭、看电影、完事找地方释放荷尔蒙呐。”

    “释放个屁,人家有对象。”张星宇解开自己衬衫的几颗扣子,怨妇似的苦着张肥脸哼唧:“我好不容易加上她的微信,翻了好半天朋友圈,才弄清楚她喜欢喝生滚粥、吃虾饺,结果屁颠屁颠跑到她面前时候,她正跟一个帅小伙聊天呢。”

    “然后呢?”我眨眨眼问。

    张星宇叹了口气摇头:“然后我就自觉滚蛋了呗,难不成等人给我发张好人卡我才满足呐。”

    “不是,你这个臆想症真得治治去,人家亲口告诉你,她有对象了吗?”我迅速开启“心灵导师”模式,拍着他大腿道:“再说啦,就算有对象,只要没结婚,那就意味着众生平等,就好比踢足球似的,有守门员球不照样进嘛。”

    “算啦,我这个样子..”张星宇自嘲的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子:“拿啥跟人家争啊,现在的小姑娘哪个不喜欢长腿帅气的大小伙,得了吧,让我缓缓,明天就屁事没有啦,你不用搁我这儿喂鸡汤,啥道理我不懂。”

    话没说完,张星宇握在掌心的手机突兀响起。

    他先是瞄了眼屏幕,接着满脸紧张的望向我:“张琪给我开视频,我接不接啊?”

    “废话,肯定接呗。”我夺过来他手机,直接按下接听键,很快穿着一身护士装的张琪出现在屏幕中,见到是我后,她为之一愣,尴尬的打招呼:“你好啊帅大叔,胖哥哥不在吗?”

    见我要把镜头往他那个方向转,张星宇慌忙摆摆手拒绝。

    我吸了吸鼻子道:“啊,他拉屎去啦,有啥事你跟我说,我可以代劳转告。”

    “呃..”张琪微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同事告诉我,他早上来给我送早餐啦,我当时在我和堂哥说话,没有看到他,想要跟他说一声谢谢的。”

    我大大咧咧道:“谢啥啊,他跟我说啦,只要是你乐意吃的,哪怕是天上的月亮,他都肯定想辙给你拽下来剁成馅包饺子,对喽,他晚上约你看电影呢,票都买好啦,你几点下班啊,待会我告诉他去接你。”

    张琪瞬间挑动眉梢,笑吟吟的回答:“我今天下早班,再有一个多钟头就可以打卡走人啦。”

    “哦了,那待会让他接你去,提前预祝你们玩的开心、安全哈,主要是安全。”我挤眉弄眼的梭着嘴角聊闲。

    “大叔你这么浪,我婶儿知道吗?不说啦,护士长要开会,记得告诉胖哥哥打扮的帅气一点哈,北北..”

    将手机抛给张星宇,我恨铁不成钢的骂咧:“这不大功告成了嘛,感情的世界里,只要郎有情、妾有意,吐口唾沫都能水到渠成,去吧,赶紧订票,给你的发型重新支棱起来。”

    可能是从小到大的经历所致,也可能是对自己肥胖的身材不自信,平常看起来呼风唤雨,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张星宇每每在遇到感情问题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自卑和敏感。

    看我满眼堆笑的望着他,张星宇仍旧衣服不敢相信的样子。

    “对待自己温柔一点,我们只不过是这个世界的孩子,与植物、细菌没什么两样。”我替他扣上领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道:“你不是总教我要乐观嘛,乐观的人在每个危机里能看到机会,而悲观的人在每个机会里只能看到危机,翻滚吧,皮卡胖..”

3035 来吧,将计就计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我哪都没有去,就一个人呆在办公室,接收地藏、谢天龙、白帝、小满、大友给我传递回来的各种消息,然后耐着性子一一分析整理。

    通过地藏和谢天龙这几天的明察暗访,我对董志新有了一个相对全面的了解,这个人老家是北方某省的,二十出头就开始跟在现在的粤省大老板身边做司机,随着老板的节节高升,他也算一步一脚青云。

    从这方面不难看出,他绝对长了颗八面玲珑的巧心,不然大老板也不可能走到哪里都带着他。

    不过可能是大老板平常的要求很严格,也可能是他本人对物质类的东西并不是特别贪婪,所以来yang城将近十年,他除了娶媳妇时候在我们上次跟踪到的“华亭嘉园”买了一套房以外,就没有再添置别的资产。

    他的家庭构成也很简单,父母老人都还在老家,这边就老婆和一个女儿,老婆是某外企的高管,女儿在一家私立的贵族小学念书,在外人看来绝对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但是通过白帝的盯梢,我又发现这个董志新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不食人间烟火,这两时间里,武旭和董志新的关系火速升温,两人流连最多的就是夜总会、洗浴中心这类场所。

    “色字头上一把刀呐。”我舔了舔嘴皮,低头簌簌在纸上写下对董志新的评价和印象,这位大老板信任的司机兼保镖,光是这两天至少消费过七到八个陪嗨妹,不得不说练过功夫的人精力属实旺盛。

    接着就是武旭,小满和大友观察到,这家伙很鸡贼,每次把董志新送到娱乐场所,用不了多一会儿就会返回维多利亚酒店,亲力亲为的布置答谢会的灰常,甚至于连门口的条幅,大厅里的摆件几乎都是他选的。

    我抽了口气,又低头写下对武旭的感官:谨慎小心,冷静至极。

    最后说说那个叫小朱的,也就是之前在大排档里跟我和张星宇发生冲突,后来用碎盘子扎伤胖子的那个傻篮子,或许是岁数小的缘故,这小子只是最初躲了几天,到后来可能感觉我们并没有找后账,已经息事宁人了,他这两天出入维多利亚时候,连最基本的伪装都不做了,就那么正大光明的进进出出。

    不止是这样,这小子跟钱龙的属性差不多,天生走哪都带刺,透过大友反馈回来的信息,他这两天多次和人发生争执,两次没有控制住脾气,直接动手,看来上次在我们身上吃的亏,明显没有给他一个响亮的教训。

    我吐了口眼圈,又埋头写下对他的印象:嚣张跋扈,死有余辜。

    写完之后,我将仨人的名字用碳素笔画上一个大圈,自言自语的呢喃:“接下来就是如何铺网,将你们这帮篮子一网打尽。”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了,看了眼居然高利松的号码,我禁不住咧嘴乐出声。

    这段时间,我忙的晕头转向,高氏集团和辉煌公司也很恰到好处的没有整出任何幺蛾子,此刻高利松给我打电话,很明显是奔着后天要在维多利亚酒店举行的“答谢会”来的,只是不知道这家伙图谋点什么。

    不过有一点可以证明,他给我打电话,就说明我这儿有他的诉求,那么我也可以顺理成章的将他拖入我这边的阵营。

    接起电话,我熟络的打趣:“哈喽啊老高,这段时间没听过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你回郑市老家过年呢。”

    “咱们这种人,走到哪哪就是年,搁哪过年不一样。”高利松狡黠的应承一句:“不过朗哥最近应该坐的不太稳吧,反正我如果是你的话,屁股底下肯定跟有个火炉子似的火烧火燎。”

    我轻飘飘的反问:“我因为啥火烧火燎呢?”

    “小角色后来居上,竞争对手有可能平步青云,朗哥难道不发愁嘛。”高利松语言**道:“按理说这次答谢会,所有人都觉得应该是你们头狼家十拿九稳,结果接到通知要在维多利亚酒店召开时候,我真的是跌破了眼镜。”

    我笑骂一句:“那还不抓紧时间配眼镜去,跟我扯什么马篮子。”

    “朗哥啊,都是明白人,咱也别云山雾罩的说什么暗话啦。”高利松提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好受,省里你有丁凡凡,市里你有秦正中,再加上叶家的明帮暗衬,结果却让一个刚跑到yang城落户的小酒店抢了风头,换成我肯定也不太舒坦,要不咱们临时再合作一下子?”

    “你太精,不跟你合作。”我直接打断。

    “朗哥这话说的真没脸,我精我屡次在你手底下吃亏。”高利松无语的嘟囔:“开门见山吧,我们高氏在湖北也有一些小生意,和湖北的武家冲突不少,如果能在yang城狙击武旭一波,对我来说问赚不赔。”

    我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

    没等到自己想听的下文,高利松接着道:“我相信朗哥也肯定不希望看到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拔地而起,没有维多利亚的存在,你们头狼酒店可以说在政治接待这块就是唯一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朗哥不会不懂。”

    “懂有什么用,人家维多利亚崛起已经是事实。”我兴趣索然的撇嘴:“我不信你打电话之前,没有调查过武旭,他现在都跟省大老板的司机攀上交情啦,我那点道行根本不够看呐,我总不能安排几个人把董志新给暗杀了吧,不现实。”

    高利松压低声音道:“这事儿很简单,答谢会当天到场的全是权贵名流,如果当天发生点什么轰动的意外,你说这责任在谁身上?”

    “道理我都明白,你就说你能做什么,需要我做什么。”我不耐烦的哼声。

    “我这边可以安排点人制造点大动静,比如说爆破啦,枪击啊什么的,朗哥的任务更简单,事发之后,我的人需要借助你们酒店庇护。”高利松阴笑道:“意外一旦发生,上面需要做的肯定是保全参会的各方权贵,所以在抓捕嫌疑人的力度上不会那么紧,况且有你和丁凡凡、秦正中的关系,他们绝对可以做到不查或者轻查头狼酒店,最多一晚上的时间,我会想办法把我的人转移出yang城,朗哥意下如何?”

    我不假思索的拒绝:“不如何,我特么担的风险明显比你大,万一被查出来,老子根本解释不清楚那帮作乱分子究竟是你的人还是我的人,这买卖我不干。”

    高利松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阻:“朗哥,你要知道维多利亚一旦崛起,凭借武旭背后强大的经济实力和他们公司成熟的公关关系,将来最先被挤垮的肯定是你们头狼酒店,我其实也是在帮你。”

    我吹了口气道:“被挤垮我认,可特么万一被你阴垮,我哭都没地方哭,你这计划对我来说太冒险。”

    “那朗哥怎么样才能相信我?”高利松顿时有些着急。

    他此时越急就说明他越想促成这件事情,我故作犹豫的沉吟半晌道:“我要你们高氏集团在yang城下属企业的一家转让合同书,不一定是全部,至少你得给我拿出一家和我酒店价值等同的公司,这样就算你阴我,我也不至于鸡飞蛋打。”

    高利松急躁道:“朗哥,这要求有点过分了昂。”

    “哥们,你是准备阴我吗?”我争锋相对的笑问。

    高利松无奈的叹气:“大哥,我阴你干毛线,别人不知道你头狼家的战斗力,咱们打了这么多次交道,我还能不知道嘛,况且阴掉你一家酒店,你还有五家,我这不是自讨苦吃。”

    我理直气壮道:“对呗,既然你没打算阴我,为啥害怕给我拿出一份抵押,事成之后,我再把公司还你不就完了,咱都是小人,所以啥丑话还是放在前面说,你自己琢磨吧,反正后天答谢会就要开始了,想清楚随时联系我。”

    挂断电话后,我嘴角上翘,露出一抹阴笑:“本来还以为要单打独斗,没想到居然有意外收获。”

    高利松如此迫切的找到我,足以证明他们公司在湖北和维多利亚的竞争已经到了白热化,他现在比谁都迫切的想要争取一段转折点,而这个转折点就是武旭和我们对面的维多利亚,因为只要维多利亚出事儿,他们在湖北那头的总部肯定会乱。

    至于高利松接下来会做什么打算,我没心思替他考虑。

    转动两下僵硬的脖颈后,我掏出手机拨通段磊的号码:“磊哥,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准备从高利松手里接家公司。”

    我笃定高利松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同样我也没打算把他拿给我做抵押的公司再还回去,准备随时随刻上演一出“刘备借荆州”。

    跟段磊通完话后,我又分别拨通小满和地藏的号码,告诉他们可以开始实施我们的计划了。

    “来吧,将计就计!”交代完一切后,我惬意的伸了个懒腰,高利松的入局是我之前未曾预料到的,不过他此刻的关键“喂饼”对我而言绝对是场不小的帮助,顷刻间,我对后天维多利亚举行的答谢会愈发的开始企盼...

3036 尾巴翘上天!

    时间飞逝,转眼间来到第二天的下午,距离省里组织的那场答谢会只有不到二十四个小时,而我也终于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打算沐浴一下久违的阳光。

    可惜天公不作美,刚特么吃过午饭,就开始朦朦胧胧的飘起了细雨。

    寻思着反正眼下也没什么事,我带着光头强溜溜达达的在酒店附近逛悠,顺便放松一下紧绷好多天的脑子。

    瞟了眼对面张灯结彩的维多利亚酒店门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多出来一对石雕的大狮子,我禁不住抻脖多看了两眼。

    光头强循着我的目光望过去,随即不屑的撇嘴:“马德,真**能臭得瑟,不过是一场区区的答谢会,你看把维多利亚那帮狗篮子狂成什么样了,门口摆狮子,大厅弄假山,我顶特个肺。”

    “走,到跟前看看去。”我摆摆手,示意光头强不用给我打伞,背着双手,慢条斯理的踱步走到维多利亚的正门口。

    两尊两米来高的石狮子明显是刚刚才雕刻完成,底座下还有一大堆废料没来得及清理,四五个服务生正忙忙碌碌的打扫。

    我像个乡巴佬似的左顾右盼几秒钟,然后冲着一个带队的服务生笑问:“整这玩意儿得不少钱吧?”

    “啊?王总啊。”那服务生昂头看了眼我,明显是认出来了,笑呵呵的打趣:“我们武总说啦,维多利亚什么也缺,唯独不缺金银细软,省里好不容易给我们机会召开这次答谢会,那是对我们的信任和骄傲,嘿嘿..”

    “啧啧,果真财大气粗呐。”我认同的点点脑袋。

    服务员生故意拿笤帚在我脚边划拉两下,荡起一阵灰尘,随即装腔作势的道歉:“不好意思哈王总,请往旁边让让,我们要搞卫生。”

    光头强梗着脖颈咒骂:“曹尼玛得,米国总统都没你狂,当特么个服务员还给你当出优越感来啦?”

    “你有病啊,好端端骂我干嘛!”服务生明显也不乐意了,放下笤帚皱眉怼了一句,其他几个服务生也纷纷阴沉下来脸颊,跃跃欲试的往前涌动。

    光头强一手掐腰,一边喷着唾沫星子厉喝:“骂你怎么滴,你该骂!我们搁旁边站会碍着你多大事儿,瞎逼晃动你那把破笤帚哄特么谁呢,别说维多利亚还是没做起来,就算做起来,在这条街,乃至整个天河区,你们都是弟弟!”

    就在这时候,大厅里传来一声低喝:“小马,干什么呢!”

    紧跟着,身着一身蓝色运动装的武旭紧绷着脸快步走了出来。

    “武总好。”

    “武总好..”

    几个服务生立即跟耗子看着老猫似的,老老实实的缩头打招呼。

    武旭仿佛没看见我一般,皱眉呵斥:“让你们打扫门前卫生,半天出不来成绩,是不是给我磨洋工啊。”

    带头的服务生马上委屈巴巴的解释:“不是的武总,我们刚刚要扫地,对面的王总正好路过,然后..”

    武旭揪了揪喉结加重语气:“王什么总,咱们酒店有姓王的吗!你拿谁的工资,端谁家的碗筷自己不知道吗?”

    听出来对方的指桑骂槐,我双手插兜,笑呵呵的开口:“看来我最近的隐身术练得小有成就呐,电线杆似的在这儿杵了大半天,武总愣是没有看到我。”

    “啊?”武旭这才像是刚刚发现我一般,歪过来脑袋眯缝眼睛瞄向我,紧跟着马上拍了拍自己后脑勺,满脸挂笑的朝我伸出手掌:“哎呀王总,对不起啊,我刚下来的着急没有戴隐形眼镜,真没看到您,我刚刚那两句话也不是冲您说的,我还以为他们几个故意给我磨洋工。”

    低头看了看他伸过来的手掌,我没有要握的意思,吧唧嘴巴道:“哈哈,武总人逢喜事精神爽,眼界变高也正常,手就不要握啦,我最近走霉运呢,别再把倒霉劲儿传染给您。”

    “王总,你看你这说的叫什么话,我一点都不迷信。”武旭也没过分坚持,收回来手掌,学着我的样子,双手插兜道:“对啦,不知道王总莅临是有什么指教吗?”

    “没,就是想过来看看武总这边筹备的怎么样啦,咱们毕竟作为邻居,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嘛。”我皮笑肉不笑的摇摇脑袋:“不过现在看来武总应该已经运筹帷幄,那我就不打扰啦,回聊哈。”

    “诶王总,明天的答谢会,不知道您收到邀请了吗?”武旭猛然想起来什么事情一般,从兜里掏出几张“邀请函”道:“这是我省里朋友额外多给了我几分,让我送给自己的亲朋好友一块过来凑个热闹,您也知道,我初入贵宝地,除了您以外哪还有什么故交好友。”

    我顿了顿,随即双手接过邀请函,很是感激的出声:“哎呀,太感谢武总啦,我还真没这玩意儿,估计是我上面的关系户看我最近混的有点拉稀,把我给遗忘了吧,呵呵..”

    “王总尽说客气话,咱们是朋友嘛。”武旭表情不变的努努嘴道:“况且以王总在yang城的资历和地位,谁敢把您给真忘记,我估计是丁秘书最近太忙啦,还没能抽出时间给您送,不过这东西嘛,谁送都一样,就是一张进门卡,就算没有,凭王总您这张脸,明天想过来喝杯水酒,我们维多利亚上下都肯定举双手双脚的欢迎。”

    “太感动啦,就凭武总这句话,往后你就是我亲生朋友啦。”我捏着邀请函在武旭的胸脯上轻拍两下:“不扯了哈,店里还有点别的事情,武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言语,能干不能干,我肯定都尽力。”

    “帮忙倒是不需要,我就一个梦想,明天的答谢会千万不要发生任何意外。”武旭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道:“毕竟明天到场的不是权贵名流就是一方大咖,这要是发生点什么猝不及防的事情,我肯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咧嘴笑道:“不能,凭武总的人缘,谁会给您过不去呐,再见!”

    “再见!”武旭同样嘴角上挑,朝我挥舞手臂。

    走出去没两步远,光头强就恨恨的咒骂:“呸,什么特么玩意儿,刚开店那会儿见着咱们恨不得跪下来舔脚丫子,这才哪到哪,尾巴就特么翘上天,这样的狗渣,早晚倒血霉,走道卡出来前列腺。”

    “小点声,现在骂街你不跟当人面扇耳刮子一样一样的嘛。”我揪了揪鼻头,回头扫视一眼,武旭立在原地,正低头在看手机,对光头强的臭骂充耳不闻,完全一副没有听到的模样,当然如果他此刻没有皱着眉头的话,我觉得可能更加逼真。

    命运就是这样,它给你机会的时候,你要感激它,但它开始放纵你的时候,你就要提防它。

    很明显,此时此刻的武旭已经开始按耐不住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小心脏,不愿意再像刚刚来时候那样继续演戏装怂,如果不是现在条件还不成熟,我相信光头强刚刚骂完刚刚的话,很有可能已经被人捶倒在地。

    即将走回我们酒店的时候,身后突兀泛起一阵汽车发动机的噪响,紧跟着一台蓝色的兰博基尼雷文顿超跑从我们旁边风驰电掣的驶过,因为速度太快,直接溅了我和光头强一身雨水。

    “卧槽尼玛!”光头强喘着粗气低吼:“开个爹不知道该咋浪了是吧!”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起,看了眼是小满的号码,我马上接听。

    “小朱出来啦,刚刚从你们旁边蹿过去那台蓝色的小跑就是他开着的。”小满低声道:“需要我继续跟他吗?”

    “跟呐,必须得跟,计划从他这一环正式开启。”我不假思索的应声:“不过你能跟得上不?”

    小满不屑的回应:“只要他不是坐火箭去外太空,我怠速都能撵的上!”

    他说话的同时,一阵摩托车马达的轰鸣声随即泛起...

3041 开始了!

    这一夜,对于我和丁凡凡来说都属于一个注定失眠的煎熬季节。

    我不知道他的所感所想,但我自己确实没有办法做到心安理得的闭眼。

    从海鲜大排档回来再到和丁凡凡见完面,然后直至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我整个人都始终处于“游神”的状态,小朱的突兀离场,对我来说绝对是个噩耗,这家伙直接改变了我整个计划,甚至意外到有些措不及防。

    用丁凡凡的话说,他甚至都没有做好,彻底跟董志新开战的准备。

    同样,我其实也没有谋划好和武旭真正不死不休的战局,只是很多东西并不会按照我们想的那样按部就班的发生。

    从午夜一直到凌晨,我和丁凡凡就那样一语不发的在我的办公室里相对而坐。

    早上六点四十,第一缕晨曦透过落地窗斜照进屋内,沉坐一夜的丁凡凡像是久久不化的雕塑一般慢慢开始松动,接着他“呼”的长吐一口浊气,声音沙哑的望向我道:“小朗,这事儿是不是没有最坏的结果就是这样啦?”

    “不是。”我揪了揪发痒的喉结摇头:“最坏的结果是我什么都不做,让答谢会照着圆满的程度进行,然后你和我瞪着眼看着董志新和我们对面的维多利亚是怎么样在你我的关注下做大做强。”

    “呼..”丁凡凡再次重重吐了口老气。

    我揪了揪因为一夜没睡而变得有些酸胀的眼眶道:“凡哥,不是人的事儿我也不乐意干,可很多时候这个世道逼着我们就不能当人,就比如头狼和维多利亚之间,你说我们到底有什么深仇近恨,武旭为啥要致我于死地?先把吴中嫁祸不说,接着又伏击洪莲姐、加害小胖砸,你说这到底是因为啥?”

    面对我的质问,丁凡凡张了张嘴巴没有作声,眼眸里写满了挣扎的情愫。

    “凡哥,人无伤虎意,可虎有害人心,说的不就特么是这个理儿吗?”我咳嗽两声道:“因为我和你的存在阻挡到某一些人或者某一些势力的发展,所以这帮人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办法整我们,我们可以做到缄默不语,但以后呢?未来呢,我是可以不发展,还是你愿意你晋升?”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我忍不住提高了调门。

    丁凡凡怔怔注视我几秒钟,像是拿定什么主意一般,死死的攥着拳头,咬牙低喝:“那就办他!不论是谁,挡着咱们崛起路的绊脚石,一律捶倒!”

    “凡哥,还是那句话。”我伸了个懒腰,扭动几下僵硬的身体道:“这事儿一旦发生,我担的责任微乎其微,因为我既没有参与也不存在负责,反倒是压力一下子呛到你身上,你得有个万全的心理准备。”

    丁凡凡揉搓两下黑眼眶,露出一抹平常很难以见到的狰狞,顿了几秒钟道:“人,全是特么情感生物,在乎第三者的感受大过自己本尊的想法,不论是功名利禄还是他娘的锦衣玉食,说白了就是活给别人看的,我是圈中人,你也是。”

    我沉默良久后,感同身受的应声:“谁又不是呢。”

    早上八点半,天色彻底大亮,阴霾了一个多礼拜的yang城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和煦晴朗。

    我们酒店所处的这条街上已经开始变得热闹非凡。

    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后,我可以清晰的看到大街上各种豪车涌动,维护秩序的警笛声呲哇乱叫个不停。

    而维多利亚酒店的门前,四五个拱形气模已然立起,数以十计的保安、服务人员衣着笔挺的工作服,满脸堆笑的杵在玻璃转门前迎来送往,几行电子礼炮错落有致的摆放附近,颇有一番别具一格的气势。

    跟我并肩站在落地窗后观望了十几分钟后,丁凡凡打了个哈欠朝我摆手:“我得走了,今天我算是半个男主角,再这样熬下去,待会根本没办法见人。”

    “需要我作陪不?”我笑呵呵的发问。

    丁凡凡揪了揪鼻梁骨摆手道:“拉倒吧,今天如果出事,你就是第一嫌疑人,全yang城谁不知道你王朗睚眦必报,别说武旭这次抢走你们的风头,就算作为普通的竞争对手,我相信你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我可能比较难做,但是你事后肯定更难受。”

    “擦,我逼事没有。”我大大咧咧的摆手道:“待会答谢会一开始,我就动身去梅州啦,叶家全家老少爷们都能给我作证。”

    丁凡凡不解的问:“去梅州?咋地,叶小九要结婚了啊?”

    我神秘莫测的呲牙一笑:“不告诉你,晚点你自己等通知吧。”

    今天将近黎明的左右,叶小九给我发来短信,说他那家那位长辈没捱过去过世了,我也回复他,天一亮就会马上启程。

    “神神叨叨。”丁凡凡白楞我一眼道:“不扯了,我得去维多利亚做自己监管应该干的事情,有啥情况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这一夜我想的很明白,董志新必除不可,不然我永无出头之日,能给他顺利拍倒,那是我的运气,拍不倒,无非是我转行从头再来过,反正有你王朗呢,我不信我还能饿死。”

    “加油!”我会心的呲牙一笑。

    丁凡凡重重捶打自己胸口两下低吼:“雄起!”

    送走他以后,我收起脸上轻浮的笑容,恢复正经,犹豫几秒钟后拨通地藏的号码:“迪哥,董志新动身没?”

    “还没,天龙在他家楼口盯梢呢,不过应该就快了。”地藏思路清晰道:“不过很奇怪,按照时间计算,平常这个时候,董志新的老婆应该去上班啦,孩子也早该送去副统领车,但是今天他们一家却没有任何动静..诶等等朗朗,天龙给我来信息,说董志新出来啦。”

    我深呼吸两口道:“盯着他,看他是不是上了自己的那台破福特轿车里。”

    “好..”地藏回应一声,接着电话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听起来像是他在跑动。

    足足能了能有半根烟的功夫后,地藏回应道:“他上了自己那台福特车里,不过他老婆和孩子仍旧没有下楼。”

    “你负责跟上他,让天龙继续蹲在楼口等待。”我想了想后叮嘱:“哦对了,那个谁的尸体..”

    “小朱的尸体已经被我们安置到他的后备箱里了。”地藏心领神会的回答:“放心吧,我们做的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唉..”我叹了口气道:“那个倒霉蛋也是命数所致,本来没想要他死,结果自己碰到闸门上,回头你和天龙记得多烧点纸钱吧,从现在开始给我一眼不眨的盯着董志新,如果他是去单位,马上给我打电话,如果他是来维多利亚,就把他停车的地方告诉我,”

    结束通话以后,我又拨通张星宇的号码。

    “嘟..嘟..嘟”

    电话响了好一阵子后,张星宇才迷迷瞪瞪的接起:“什么事啊朗朗。”

    “你特么这两天死哪去了?”我烦躁的咒骂:“知不知道家里现在一屁股糟心事?”

    “啊!”张星宇低啸一句,接着马上道:“我和琪琪报了个周边三日游,这会儿在鹏城这边呢,要不我马上赶回去。”

    “服!”我拍了拍脑门子道:“别特么赶了,你现在就去梅州,准备点花圈、纸人纸马送到叶家,我预计傍晚左右就到,叶小九家里一个长辈去世了,另外找找你们所在的旅行社,花点钱再多出示一张票根,就说这两天咱们在一块。”

    张星宇磕巴道:“这不合适吧,我和我对象一块出来玩,带儿子似的领着你,万一传出去的话..”

    “不合适你爹个篮子,老子要是被定成重大刑事案的嫌疑人你觉得合适不?”我烦躁的训斥:“怎么特么搞个对象还给你脑子搞残缺了呢,按我说的整,麻溜的。”

    挂断电话后,又瞄了眼对面张灯结彩的“维多利亚”酒店前门,我自言自语的呢喃:“开始啦,今年的最后一仗、新年的第一枪,我头狼正式盘踞雄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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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