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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053 猜不透

    望着抓耳挠腮,急的眼圈都开始泛红的光头强,我皱了皱眉头没有作声。

    见我没有任何表态,光头强干咳两声,凑到我耳边呼呼只喘粗气:“大哥,我现在只剩下我妈一个亲人啦,说句不耐听的,如果不是为了我妈,我可能早就..”

    “冷静!”

    这时候,张星宇也从别墅里大步流星的走出来,先是拍了拍光头强的后背安抚,随即又看向我道:“朗朗,吴恒这个精神病,完全不能按常理看待,这家伙想一出是一出,而且情绪还极不稳定。”

    “对啊,刚刚他给我打完电话,马上又给我发了四五张我妈的照片。”光头强吞了口唾沫,火急火燎的哀求:“哥,这事儿不行我自己处理吧,吴恒既然想找我,那我按照他说的整就完了,我妈那么大岁数了,根本经不起折腾。”

    “你处理啥?你准备咋处理!”张星宇虎着脸呵斥:“你站在吴恒面前是个头吗?最后老太太没救回来,再把自己陷进去,完事等着我们一个接一个的去送菜么?让你冷静,你就消消停停的呆着好吗?万事有我们。”

    光头强蠕动两下嘴角,随即木讷的耷拉下脑袋。

    “你去把刘冰给我喊过来。”我点上一支烟,冲着光头强摆摆手道:“放心吧,只要我活着,啥事都轮不上你操心。”

    光头强顿了顿,抿嘴快步走出小院:“诶,我知道了哥。”

    等他走远后,张星宇侧脖问我:“怎么办?”

    我揉搓两下额头,苦笑着开腔:“我也想知道咋办,刚刚我和武旭聊了一会儿视频电话..”

    听完我的话,张星宇揪了揪鼻头,表情复杂的呢喃:“维多利亚想坐山观虎斗,静等着咱们和辉煌公司分出来胜负再动手,吴恒那个疯子又一个劲咬死咱们是杀他大哥的凶手,真是特娘的内忧外患。”

    “可不呗,最重要的是这两件事情现在遇到一块了。”我吐了口烟圈,昂头望向暗淡的夜空出声:“武旭要求我一个小时之内给他回复,光头强的事情也刻不容缓,难的就是如何双管齐下。”

    张星宇沉吟半晌道:“有一个问题,你想过没有?吴恒为什么会针对光头强?按理说他来咱家时间也不长,更算不上什么核心人物,找他麻烦,对咱们来说似乎没什么太大损失啊。”

    我摇摇脑袋,迷瞪道:“我也猜不透,我感觉他现在就是瞎猫逮鱼,摸着一条算一条。”

    “找我什么事啊大兄弟?”

    正说话时候,光头强带着刘冰大马金刀的走了过来。

    “坐冰哥。”我吹了口浊气道:“你这次过来带了几个小兄弟?”

    刘冰毫不犹豫的回答:“五个,除了一个贴身跟班,剩下四个全在市里的宾馆候命,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是这么个事儿..”我揪了揪鼻梁骨,将光头强他母亲被吴恒抓到的事情简单叙说一遍,然后望向他道:“我想让你带着哥几个陪光头强一块去接人,不管对方有什么条件,咱们都能答应。”

    光头强忙不迭摆手:“大哥,不用的..我自己可以..”

    “你可以个鸡儿。”我没好气的白楞他一眼,接着又望向刘冰道:“兵哥,我现在真是分身无术,白哥、洪莲姐得呆在磊哥他们身边,我也怕吴恒是在给我玩调虎离山,我在这边又一大堆破事没处理明白,所以才..”

    自从吴恒把小满和大友这两个连城介绍给我的“高手”干掉以后,这家伙在我心底的危险程度已经位居前三,一点都不比当初天弃四虎的洛叶差多少,在我看来甚至还要强上几分。

    洛叶再狗篮子,做啥事至少还有三分顾及,而这个吴恒则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从他当日敢在维多利亚开业的现场开枪,再到把我捋到m甸不难看出来,这头牲口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类型。

    这个世界两种人最可怕,一种人为活人做事,而另一种人则为逝者办差,为活人做事的钱重于命,为逝者办差的仇大于天,而吴恒就属于后者,虽不知道他和吴中的具体关系如何,可现在的他,呈现在我们眼前的就是个不择不扣的亡命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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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懂。”刘冰很无所谓的摆手道:“这事儿交给我处理吧,甭管吴恒是哪路神仙,他可能不一定给我面子,但绝对不想招惹上我们越蓝海突堡,我会尽可能跟对方交流一下的。”

    我双手抱拳的感激:“麻烦了。”

    几分钟后,刘冰带着光头强离去,张星宇又递给我一支烟轻问:“武旭的要求,你准备咋答复?”

    我无奈的摇头:“还能咋答复,打碎牙齿往肚里咽呗。”

    武旭此刻紧紧攥着我当日让去寻衅滋事的那个小孩儿楠仔,那种底层小混混没什么诚信可言,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保命,别说出卖我这样一个八竿子关系打不着的所谓“大哥”,就算是自己爹娘恐怕都不好使。

    况且,都不需要楠仔添油加醋,他只要将事情真相一五一十的告诉巡捕,我“教唆杀人”的罪名就跑不掉。

    张星宇掏出个棒棒糖,慢慢撕开包装纸塞入口中道:“关键是就怕武旭用那个小痞子贪心不足的总勒索咱们,到那时候..”

    “走到哪说哪吧。”我苦闷的将烟蒂撅灭道:“先被人家牵着鼻子走一程再说吧。”

    张星宇“吧唧吧唧”裹了几口棒棒糖后,站起身子道:“行,那就先按照你说的整,我去送琪琪走,晚点回来跟你碰头。”

    “她还没走呢?”我烦躁的问了一嘴。

    张星宇搓着腮帮子“嘿嘿”干笑两声,随即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小院。

    别墅的院子里,很快只剩下我一个人,抽着嘴边的香烟,我心情苦闷的唉声叹气。

    其实我是一个极其害怕安静的人,因为一旦静下来,我就特别容易想到很多事情,尤其是在面对一些力不从心选择的时候,那种死一般的静谧更是让我有种想要抓狂、歇斯底里呐喊的冲动。

    “沙沙..”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泛起,我条件反射的抬起脑袋。

    当看到身着一套黑色运动装的王影出现在门外时候,我硬挤出一抹笑容:“怎么还没睡呀?”

    “墨墨在房间里跟她国外的同学聊视频,我下午睡了几个钟头不太困。”王影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上,眨巴两下水汪汪的眼睛问:“怎么了,感觉你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叶家办白事呢,咱太开心不合适。”我随口敷衍一句,岔开话题道:“前段时间你说青云国际想往教育业转行,落实的如何啦?”

    “影姐,你交代我的东西买回来啦。”没等王影回应,门外又是一阵脚步声响动,接着跟我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唐欢手里攥着一捧用锡纸包裹的东西和一瓶二锅头来到我们跟前,将东西放下以后,唐欢礼貌的朝我点点脑袋,又迅速离去。

    见我满眼迷惑,王影一边拆开锡纸,一边朝我笑盈盈道:“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肉串和烤尖椒,刚刚在宴会厅里,猜你肯定也没吃饱,所以我刚刚让唐欢帮我去买了点,你替我和墨墨解围,我们请你吃串,扯平了昂。”

    “谢了。”瞟了眼冒着油光、香气扑鼻的肉串,我没有任何客套,直接抓起来一串,狠撸一口后,含糊不清的吧唧嘴:“烤太老啦,油刷的也太多,没咱们崇市那边的肉串香,不过也算凑合。”

    “喝点啊?”王影拧开二锅头的瓶盖,挑衅似的朝我努努嘴。

    “喝呗,关键是没杯子,咱俩对瓶吹,不等于间接接吻呐。”我没正经的打趣:“要不我喝,你看着得了。”

    “杯子来啦。”

    话音还未落地,一道虎背熊腰的身影扶手从院外走了进来...

3054 阻击战

    此刻走进小院的人浓眉大眼,刀削斧砍一般棱角分明的脸颊上写满了干练,不想竟然会是连城。

    看清楚后,我马上起身打招呼:“啥时候到的啊城哥。”

    “刚下高速,闻着酒香味来滴。”连城爽朗的龇牙一笑,接着看向王影,摸了摸嘴唇下方的青色胡茬道:“我来的是不是不太合适呐。”

    “合适啊,非常合适,我正好有事要走,你们快喝酒吧。”王影赶紧起身道,然后朝我摆摆手道:“墨墨的谢意我可带到了啊,别回头又说我们女流之辈不懂事。”

    说罢话,王影就一蹦一跳的朝门外离去。

    盯着王影的背影,我心底里其实写满了“十万个为什么”,我能看得出来,她来找我肯定是有事的,只是没想到连城会半路杀出,所以走的有点落荒。

    “破坏我朗哥侩妹儿的雅兴喽,我罪过呐。”连城大大咧咧坐到王影刚刚的位置上,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抓起一根羊肉串撸了一口,满意的哼唧:“味儿还凑合,就是羊膻气重了点。”

    我吸了吸鼻子,低声道:“城哥,小满和大友没了。”

    正吭哧有力咀嚼肉串的连城顿了一顿,眼皮子快速跳动几下后,一句话没说,直接抓起桌上的二锅头,瓶口冲嘴喝水似的“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后,然后“嘶嘶”倒吸几口凉气,沉声问:“什么时候的事情,对方是谁?”

    我抿着嘴角回答:“今天,吴恒。”

    “哦。”连城慢悠悠点头,又抓起一根肉串,像是饿急眼似的猛往嘴里海塞。

    我坐在边上,心情复杂的盯着他,见他几乎是吃一根肉串,喝一大口白酒,直到酒瓶子见底,他才从兜里掏出一抹方巾擦拭几下嘴角的油渍道:“这事儿你得拿二百个出来,他们都有家有口,老子孩子将来得生活。”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应该的。”

    “吴恒是吗?”连城抓起一支竹签子,在桌面上轻轻滑动几下,长舒一口气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又不厌其烦的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跟连城讲述一遍:“吴恒把我手底下一个小兄弟的母亲给抓了,还有就是我刚刚和维多利亚的武旭聊了几分钟视频..”

    一边听我讲,连城一边无意识的捏着竹签在桌面上来回滑动,当听到武旭威胁我必须和洪震天开战时候,连城手里的竹签“咔擦”一声从当中间折断,他拧着眉头注视我道:“武家哥俩这是吃定你了?”

    我自认倒霉的叹息:“我有把柄被人家捏在手里。”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武家哥俩和内个吴恒根本就是一伙的?”连城抓起已经干光的酒瓶,摇晃两下,有些意犹未尽的出声:“我记得你说过,维多利亚第一次开业时候,吴恒要枪击你和李倬禹,当时被你们侥幸逃脱。”

    我重重点头应声:“对。”

    “咱可以说,这是一场意外或者是巧合。”连城点燃一支烟道:“第二次就是今天这场答谢会了吧?”

    “是。”我再次点头:“武家哥俩全是维多利亚的狗,奴才想要翻身做主的狗,死的那个小朱,与其说是被我给阴了,倒不如说是倒在他们自己人的枪口下,最关键是维多利亚的老总现在重症缠身,就算感觉出来点啥,怕是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维多利亚的事情先不谈。”连城吸了口烟道:“咱们就聊这个吴恒,两场事故,全有吴恒的影子在里面,就算这家伙二十四小时盯梢你,可他也没有三头六臂,不可能做到一边盯梢你,一边还能抓出来小满和大友,他如果真这么有本事,就不会在海外混的籍籍无名,他拉起来的那伙小雇佣军团队,我调查过,说白了就是海外战场捡破烂的,干点别人不乐意干的苦活累活。”

    听着连成的分析,我不解道:“你的意思是..”

    “吴恒可能和武旭有联系,只是我猜不出来这个联系究竟是在吴中活着的时候就存在还是过世以后才建立起来的。”连城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锐芒,紧绷着脸道:“没有武旭的保全,他首先不可能在ang城进出自由,其次也没可能那么准确无误的抓到小满和大友,我这两个老兄弟我很了解,手脚功夫虽然若一些,可侦查能力绝对不是一般阿猫阿狗能降服的,能轻易摸透他们的蛛丝马迹,要么是他们故意为之,要么就是有个比他俩更专业的家伙躲在暗中操办。”

    我昂头思索半晌后,猛地一拍后脑勺道:“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个事儿,内个武旭是个高手,当时小满按照我的要求最好开了一枪,秦正中和一大群捕快还在懵逼的时候,武旭就已经判别出他们所在的方位,他当时还故意喊了一嗓子,我以为他是在提醒捕快,现在回忆起来,也许他是喊给躲在暗处的吴恒听的。”

    “等等,我问一下吧。”连城将烟蒂踩灭,掏出手机拨通秦正中的号码:“正中,你们今天是什么时候抓的武旭?大概有多久了?”

    秦正中那边应该很忙碌,好半晌后才回答:“大概在两个多小时前吧,不是我们抓的他,是他自己来自首的,主动交代你送董志新钱和车的细节,算是戴罪立功吧,我这边正忙着呢,晚点给你回话哈。”

    结束通话以后,连城望向我问:“有思路没?”

    “两个小时前,小满和大友处于躲藏状态,也就是说武旭很有可能是先帮着吴恒锁定了他俩,然后才大摇大摆的去自首,再之后吴恒动手,武旭既完成了往我身上泼脏水的目的,又给自己制造了十成十不在场的证据。”我咽了口唾沫道:“这个杂碎不光有能耐,还特么有脑子。”

    连城歪脖看向我问:“你刚刚说武旭的弟弟也在这边是吧?”

    “对。”我揉搓两下太阳穴道:“那家伙叫武侯,看上去也不是盏省油灯。”

    “不省油就给他吹灭。”连城两撇眉梢挑起,直接从腰后摸出一把手枪“啪”的拍在桌上,口吐粗气道:“我就坐在这儿,具体计划你来琢磨,为了我两个老兄弟,今晚上我甘心给你当你一回枪。”

    “城哥,你来的太是时候啦,哈哈哈..”

    就在这时候,张星宇迈着小粗腿,健步如飞的跑进来,指了指连城拍在桌上的配枪道:“这玩意儿借我使使行不?我保证不会给你惹出来丁点麻烦,天亮之前原封不动的再给你送回来。”

    连城偏头望向张星宇问:“我这枪可都备过案的,可以响,但不能响的毫无理由,你懂我的意思吧?”

    “懂,不过咱俩不不一条思路。”张星宇乐呵呵的从裤兜里掏出副一次性手套抓起,随即朝我们摆摆手道:“你俩继续聊,我忙别的事儿去啦。”

    走到门口时候,张星宇又回过脑袋看向我道:“待会武侯来找你要答复,你尽情发挥,你怎么发挥,我这边怎么接招,不用控制哈。”

    连城皱了皱鼻子问:“还需要我做什么?”

    “城哥,一般触动军法的,会被咋处理?”张星宇抓了抓后脑勺道:“我意思是你有没有权利直接把人带走?”

    “分事情的严重性。”连城表情认真的想了想道:“危及人民安全的话,肯定会!”

    “搜嘎,那我懂啦。”张星宇打了个响指,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翩然离去。

    待他走远后,连城长叹一口气:“唉,小满和大友就是不肯听我劝,我早跟他们说过,干这种事情有一天没一天,俩人非特娘的剑走偏锋。”

    “这事儿我有责任。”我内疚的接茬。

    “不感伤啦,人死如灯灭,万念俱成灰。”连城搓了搓眼眶道:“打一场漂亮的阻击战,让我看看你和你家这位小脑的默契程度,别回头让我感觉自己似乎是押错了宝,另外咱们身处叶家,办啥事注意方式和方法,叶小九没意见,不代表人家家里那群老古董们都没脾气,是龙是虫,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号角既然已吹响,我静看你们谁主沉浮...”

3055 翻盘

    时间飞逝,我和连城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即便他没有对我说出一个字的不满,但我心里非常清楚,在小满和大友这件事情上,他指定很难受,而对我的所作所为多多少少也有些失望,站在他的角度,我也很能够理解,能被他称之为“老兄弟”,就证明他们之间肯定有过一段很长很长的故事。

    “踏踏..”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人正是穿着一身卡其色西装的武侯。

    当见到连城坐在我旁边时候,武侯先是一愣,接着目光扫视桌面上的酒瓶和羊肉串竹签子,他嘴角微微上翘:“王总有客人呐,那我就待会再来打搅。”

    “不用,我累了,刚好想上楼洗个澡,你们聊。”连城瞟视一眼武侯,拍了拍我肩膀头,拔腿朝对面的别墅走去。

    静等连城的身影消失后,武侯才双手抱胸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微笑:“不知道王总考虑的如何了?或者说您的高友连城是否给支了什么妙招?”

    “这种情况下,谁支招有用?”我皮笑肉不笑的反问:“行啦,不用卖关子,我可以答应你们哥俩的要求,让洪震天蒙着白布被抬出梅州,关键是我做完以后,你们真的会把楠仔还给我吗?”

    “不会。”武侯很直接的摇摇脑袋:“但我可以保证他永远不再出现。”

    “呵呵呵..”我瞬间笑了:“这意思是你们准备用那个小痞子彻底控制我呗,只要有当炮灰的活儿就让我上,我不上就特么得挨干,是吧?”

    武侯阴恻恻的笑道:“王总您多心了,楠仔是咱们两家友谊的桥梁,况且以头狼今时今日的地位,再让你们当炮灰属实小题大做,我哥的意思很明确,只要咱们双方真的变成知己好友..”

    “吁!”我吆喝牲口似的喝断:“快打住吧老铁,你当咱们是拍人与自然呢,吃肉的狼怎么跟吃屎的狗交朋友,品种都特么不一样,别墨迹啦,洪震天的事儿我照办,但你们必须得给我拿出个足以信服的条件,不然我宁愿拼的鱼死网破,也肯定把你们哥俩毁了。”

    武侯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直勾勾凝视我的眼睛:“王总是在威胁我吗?”

    “你觉得我没这个能耐吗?”我站起身子,同样一眼不眨的盯着他,一口气吐在他脸上沉笑:“你信不信,我敢从你开始破网杀鱼!”

    我俩对视了差不多**秒钟左右,武侯“呵呵”咧嘴笑了,掏出手机道:“这样吧,只要让我亲眼见到洪震天断气,我们的人马上会把楠仔送到贵府,如果我们言而无信,王总再鱼死网破也不迟。”

    “呵呵。”我也笑了,拍了拍他胸脯道:“你跟你哥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如果此刻是他的话,肯定敢跟我丁是丁卯是卯的熬到底..”

    “嘣!”

    就在这时候,一声沉闷的枪响突兀泛起,划破了夜晚的静寂。

    我和武侯同时吓了一跳,齐齐昂头朝着门外望去。

    “怎么回事啊?”

    就在这时候,身上就裹着件浴袍的连城,光着脚丫子湿漉漉的从别墅里跑了出来。

    “不知道,听枪声应该就在咱们附近。”我深呼吸两口气道:“咱们先回屋里去。”

    “回个屁屋,和平盛世,竟然有人敢当众开枪,简直是目无王法。”连城脾气粗暴的低喝一句,然后指着我和武侯道:“你俩先进屋,我看看怎么回事去。”

    “我和他一块进屋?”武侯迷瞪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道:“我有自己的房间。”

    “这种情况下不准乱跑,这是命令!”连城板着脸训斥一句,又转身大步流星的朝别墅跑去。

    半分钟不到,别墅里突然传来连城的喊叫:“王朗,看着我配枪没有?”

    “啊?”我怔了一怔,忙不迭回应:“没见到。”

    “老子配枪丢了,刚刚只有你们在这里,全都不许走。”连城再次从别墅里跑出来,指着我和武侯道:“我已经报警了,这种情况下,你们都有嫌疑。”

    “咳咳咳,您搞错了吧,我从进院子开始,根本没进过你们别墅。”武侯皱着眉头道:“不信你可以问王朗。”

    说着话,武侯朝我道:“王总,咱们刚才是不是一直在院子里聊天来着..”

    “朗哥,救命啊朗哥!”

    同一时间,院外传来一道女人惊恐的喊叫声,紧跟着就看到张琪搀扶着张星宇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走进来,张星宇脸色刷白,左边大腿上鲜血淋漓,完全将他的裤管给染红,几乎每往前走一步,都会落下一个血脚印。

    我愕然的张大嘴巴:“你们..你们这是咋了?”

    “啊!是他,就是他!”我话都还没问完,张琪突然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手指武侯尖叫:“他刚刚要非礼我。”

    “马德,老子弄死你!”张星宇粗暴的推搡开张琪,趔趄的跨到武侯跟前,抬手就薅住他的衣领,接着抡起大胳膊“啪啪”就是两嘴巴子扇在武侯的腮帮子上。

    “你有病吧,要干什么..”武侯咒骂一句,恼火的一巴掌推在张星宇胸口,将他搡了个屁股墩。

    见到此情此景,我毫无必要的抓起旁边的椅子,“嘭”的一下狠狠砸向武侯的脑袋:“曹尼玛得,你打我兄弟!”

    “干什么,都给我冷静。”连城几个大跃步挡在我们中间,一手拽着我,一手揽着武侯的脑袋,表情严肃的低吼:“有什么话慢慢说,谁要是再动手别怪我翻脸。”

    “城哥,就是这个人,刚刚拿枪嘣的我。”张星宇坐在地上,呼哧喘气的指向武侯。

    “你放屁,老子就没有枪,再说我什么时候嘣过你?”武侯瞪圆眼睛臭骂。

    我摆开连城的拉拽,一脚踹在武侯肚子上低喝:“你再特么骂我兄弟一句试试。”

    “你特么要疯是吧。”武侯不依不饶的抻手朝我抓了过来。

    “干嘛,你连我都要打是不是?”连城两手攥住武侯刚抬起的手臂,原地一记利索的“过肩摔”将武侯重重掀翻在地上,抬腿一脚踏在武侯的胸脯上,瞪着眼睛低喝:“巡捕没来之前,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

    “怎么回事啊?”

    “发生什么情况了大哥..”

    随着我们这边的闹腾,很快王嘉顺、刘祥飞、柳俊杰和住在周边的一些宾客们一股脑涌入我们的小院。

    “你咋啦宇哥。”王嘉顺和刘祥飞赶忙将张星宇搀扶起来。

    张星宇红着眼睛,一脸受尽委屈的解释:“今晚上我和琪琪因为一些小误会大吵一架,然后琪琪就喝了点酒,我也没太当回事,可眼看这么晚了,她还没回来,我就有些担心,所以就去找她,我俩的手机互相都有定位,我费了好半天劲才找到琪琪,结果去发现这个王八蛋要欺负我老婆,还朝我开了一枪..”

    说着话,张星宇还挤出两滴眼泪。

    被连城踩在地上的武侯恨恨的咒骂:“你放屁,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欺负你老婆,还朝你开枪?”

    “你敢说我媳妇没有进过你房间?你看仔细!叶家每栋别墅都有监控,咱们可以调监控说话。”张星宇喘着重气指向旁边的张琪。

    武侯侧脖望了眼张琪,紧跟着低吼道:“她特么的说她是叶家的服务员,要给我提供服务,我拒绝了,我那些同伴全都亲眼看到的。”

    “呵呵,全是一丘之貉,他们说的话能当证据?还特么我老婆是叶家给你提供服务的,你意思是叶家藏污纳垢呗?”张星宇冷笑道:“来来来,咱们找叶家的主事人问一下,问问他们叶家什么时候开始提供你口中的服务。”

    武侯被噎的磕巴两声道:“我..我没诽谤叶家的意思。”

    “服务员和宾客你自己认不出来?叶家的服务员统一穿装打扮,我老婆穿的是香奈儿的卫衣,这么明显的地方,你眼瞎还是我们脑残?”张星宇拧着眉头道:“你不是不承认自己开枪打伤我吗,行,咱们等巡捕来了再说。”

    “少血口喷人。”武侯词穷的辩白:“我打伤你,怎么还会出现在王朗这里?”

    “那是因为你压根没想到我和我老婆能从你手下那里逃出来,你来找我朗哥是为了以此为条件敲诈勒索。”张星宇气喘咻咻的,朝着围观人群道:“各位可以去看看,他的两台车子都在村口,那边有打斗过的痕迹,我和我老婆费劲千辛万苦才逃出来的,朗哥,他刚刚是不是在跟你提条件?”

    我咬着嘴皮点头应承:“对,他管我要一千万。”

    “王朗,你耍我..”武侯此刻就算是头猪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阴郁的怒视我。

    “我好像也听到他确实跟王朗说什么一千万。”连城提高调门道:“马德,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我的配枪,我的枪不能遗漏民间,你们都赶紧帮我报一下警吧。”

    趁着连城说话的空当,我不动声色的弯腰俯视武侯,用只有我俩能听到的声音喃喃:“我刚刚说过,你和你哥差的真不是一星半点,顺风翻盘,从你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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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6 满盘棋子

    喧闹的争吵持续了差不多四五分钟左右,叶家的人终于被惊动了,本应该守在灵堂的叶小九、叶致远和一众叶家子嗣披麻戴孝的涌入我们的小院。

    “怎么回事啊城哥?”叶小九忙不迭推搡连城,示意他把踏在武侯胸脯上的脚丫子挪开。

    因为熬夜的缘故,叶小九的两只眼睛熬的红通通的,说话的声音也显得无比的沙哑,让人有几分心疼。

    连城满面恼怒的解释:“这小子袭击小胖不说,刚刚还要跟我动手,我出于自卫,没办法呐。”

    “不管什么原因,在我们叶家动手都不太合适吧朋友?”叶小九旁边,一个身板魁梧的青年,很是不满的注视连城。

    “你哪位啊?”连城眯眼浅笑,看似礼貌,实则不挂丁点温度。

    青年昂起脑袋,语调提高:“叶家叶蛮!”

    听到他的话,我也下意识的望了过去,叶蛮的岁数应该在二十三四岁左右,身高大概在一米八,比起叶致远和叶小九来说都要高大威猛不少,五官长相倒是继承了叶家人该有的俊俏。

    这是我第一次见叶蛮,看到他,我突兀有种叶家之所以能够枝繁叶茂不是没有原因的,家族后辈个个繁荣,子嗣弟子人人如龙似马,这本身就是一个家族强大的代表。

    “哦。”连城皮笑肉不笑撇撇嘴,又看向叶小九道:“我已经报警了,一切等警方消息为准吧。”

    叶蛮拧着眉头一皱:“这位朋友,我们叶家在处理白事,您此刻报警合适吗?各位千里迢迢来为我叶家帮忙...”

    “怎么叫合适?枪击案谁来处理?我的配枪丢了谁负责!”连城寸步不让的沉着脸打断:“从个人角度来说,我也很希望息事宁人,可现在的关键是如何宁人,又如何息事?”

    武侯捂着胸口起身,愤怒的喊叫:“阿蛮,他们血口喷人,张星宇不是被我伤的,刚刚枪响的时候王朗就和我在一起,我们都听到了。”

    “朗朗...”

    “王总?”

    叶小九、叶致远和叶蛮同时望向我。

    我表情不变的摇头:“我和武总确实聊过天,但刚刚我去了趟卫生间,中间大概有十多分钟是没和他在一起的。”

    “你他妈放狗屁,你什么时候上过厕所!”武侯横着面颊,嘴里喷着唾沫星子咆哮:“王朗,你想清楚落井下石的后果,楠仔可还在我们手里...”

    “有理不在声高,稍安勿躁。”叶蛮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旁边的武侯,回头朝着一个手下摆手:“去调下王总和武总别墅的监控录像。”

    叶小九也扭头冲着身后的跟班出声:“小凯,先送胖子去医院。”

    “有伤的先治伤。”连城掐着腰杆站在人群中间,紧绷着脸呵斥:“剩下人站在原地等巡捕,非常时期,谁也别跟我提什么家族、规矩!”

    叶蛮瞪眼怒视连城:“朋友,你冲我们叶家啊?”

    叶小九轻飘飘的开腔:“阿蛮,注意你的态度,连城本身就是绿营出身,加上他现在肩膀挂衔,他的话在这种时候可以算作权威。”

    叶蛮歪头质问:“九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吓唬我呢?肩膀上挂衔的我不是没见过,六叔、八叔这样的朋友多了去我也没见哪个像你这位朋友一般嚣张跋扈。”

    眼见二人已经面红耳赤,叶致远很会见缝插针的打圆场:“阿蛮,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不要再内讧,让人笑话咱们。”

    就在这时候,一个小青年急急忙忙的从院外跑进来,凑到叶蛮跟前低声道:“蛮少,武总房间...确实发现了一把j用配枪。”

    虽然他的声音很小,但是在场人基本都听的清清楚楚。

    与此同时,又一个青年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朝叶小九呢喃:“九哥,王总别墅的监控录像被人破坏掉了,镜头最后一幕拍到的画面好像...好像是武总一个手下在破坏。”

    “哗...”

    刹那间,院子里的所有人全都直勾勾看向武侯。

    “我去尼玛的,一个个全都往我脑袋上浇脏水,我他妈不跟你们扯淡。”武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接着气急败坏的转身要往门口走。

    “你别特么动弹。”王嘉顺、刘祥飞直接挡在武侯的面前。

    武侯疯子似得摆动双手挣扎推搡:“别碰我昂!”

    “伤了人还想走?”

    “解释不清楚,今天你哪都别想去!”

    面对武侯的暴躁,哥俩不动如山的杵在原地任由他骂咧喊叫,孰高孰低、众人一眼便知。

    “兄弟,你先冷静一下。”叶蛮深呼吸两口气,拍了拍武侯的肩膀头安慰:“万事有我呢。”

    “滴呜滴呜...”

    一阵此起彼伏的警笛声骤然泛起,紧跟着就看到数以十计、全副武装的巡捕大步流星的从院外走进来。

    叶蛮棱着脸颊低吼:“我们没报警,这点小麻烦自己可以调解清楚,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不等他话音落地,我直接扯脖喊叫:“调解不明白,我兄弟被人枪击,我弟媳妇差点被人侮辱,我申请警方介入!”

    躲在人群当中的张琪满眼是泪水的跳出来,哭撇撇的抽泣:“巡捕同志,我报警!他侮辱我,还拿枪打伤了我老公。”

    “警是我报的,我叫连城。”连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巡捕面前,掏出自己的工作证递过去道:“这是我的证件,咱们还是去你们单位聊吧...”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从巡捕局离开,径直来到梅州一家名为“泰和”的私人医院,医院也是叶家的产业。

    进屋时候,张琪正眼圈泛红的在给张星宇喂水。

    见到我后,张星宇忙不迭坐直身体,关切的询问:“怎么样啦?”

    “证据确凿,武侯被连城带走了。”我吐了口浊气,揪心的盯着他大腿上还在浸血的伤口叹气:“你特么咋又拿自己当棋子?这回的事儿忒危险了!”

    “何止是我,琪琪和连城也是,包括你同样都是。”张星宇搓了搓脸颊,咬着嘴皮道:“主动权我算是替你拉回来,剩下的局,你得自己破了,我是真没余力。”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起,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我直接接起:“哪位?”

    “王总玩的不错,我一个晃神的功夫,弟弟就被你抓了,谈谈吧?”电话那头传来武旭的声音:“现在咱们势均力敌了,咱们可以做笔交易,我把楠仔和那几个小痞子送到贵府,你确保我弟弟的安全,如何?”

    “肯定不好使呗,那几个小流氓值几个钱,你老弟是啥价值,自己心里没数啊?”我不屑一顾的冷笑:“现在咱们身份对调,我也给你一个钟头时间琢磨,我不喜欢高氏集团和辉煌公司,得到你们开战的准确消息,你老弟自然会跟你联系,否则的话,我也不知道他会被连城送到哪去,呵呵呵...”

3057 出趟差

    听到我的话,手机那头的武旭瞬间陷入沉默。

    我咳嗽两声道:“武总,我不是一个喜欢赶尽杀绝的人,咱俩之间确实也没什么不得不战的理由,你把楠仔和那群小痞子放了,再拿出来点让我点头的诚意,事情都可以谈,懂啥意思没?”

    武旭吐了口浊气道:“我现在人在拘留所,你要的诚意没法给。”

    “呵呵,那你挺有道啊,拘留所里跟我唠视频、打电话,啥事都不差。”我嘲讽的出声:“别跟我说没用的,啥时候让我听到满意的信息,我啥时候放你老弟,我可以给你提个醒,他被连城带回边境去了,实在不行,你就找人往出捞他,反正你维多利亚神通广大,不过我给你的考虑时间只有一个钟头。”

    说罢以后,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张星宇眨巴眼睛问我:“狗日的啥意思?”

    我不屑的回应:“他能有个毛线意思,无非是打嘴官司,想看看咱们这头的底限是啥。”

    “朗哥,喝点水吧。”另外一旁的张琪递给我一杯热水,表现的像个贤惠的小媳妇。

    接过热气腾腾的水杯,我笑呵呵的打趣:“老妹儿,你今天表现的挺入戏啊?”

    自打从连城那里把配枪拿走以后,我就知道张星宇肯定会琢磨点啥,但没想到这个张琪竟然也能演的惟妙惟肖,尤其是当着巡捕面前,指认武侯威胁和欺负自己时候,她哭的稀里哗啦的模样,整的我几乎都信以为真。

    听到我的调侃,张琪没有回话,含蓄的梭了梭嘴角。

    “连城把武侯带走了啊?”张星宇咳嗽两声问我。

    我点点脑袋道:“他们已经动身了,刚刚来医院时候,连城特意给我打电话,让我转告小九别多想。”

    “叶小九又不傻,谁是敌谁是友,他能分不清楚吗。”张星宇笑了笑道:“明天叶家的开丧,我肯定是去不了了,连城、丁凡凡、秦正中也够呛,大头全都压在你身上,你得表现得沉稳一点..”

    “嗡嗡。”

    他正说话时候,我兜里的手机震动,看了眼是刘冰的号码,我马上接起:“怎么样了冰哥?”

    “事情完全脱离掌控。”电话那头,刘冰声音干哑的回复:“吴恒简直就是个神经病,我们约在郊区碰头,结果刚一到达目的地,一台大货车直接撞向我们车,我们的车子当场被干翻。”

    我立即紧张的站了起来:“然后呢?”

    “两个小兄弟当场死亡,我和另外几个人也受了伤。”刘冰喘着粗气道:“如果不是正好有两台巡逻车,我现在恐怕已经..”

    我揪了揪鼻头又问:“那光头强呢?”

    “他被秦正中喊走了,秦正中知道我的身份不能见光,也清楚咱俩的关系,所以打了个幌子找人把我们送出境外。”刘冰内疚的道歉:“对不住啊朗朗,这事儿我没能给你办明白,整个过程,我们甚至连吴恒的面都见着,就被人差点整垮。”

    “你没事就是万幸。”我深呼吸两口反安慰:“为了我家兄弟的事儿连累你损兵折将,晚点我肯定给你个交代。”

    寒暄几分钟后,我俩结束了通话,我侧头看向张星宇苦笑。

    刚刚我和刘冰的对话用的是免提,他在旁边听的清清楚楚。

    张星宇沉默一下后呢喃:“光头强被秦正中喊走了,但是秦正中并没有跟你联系,不会出啥问题吧?”

    “秦正中肯定不会有问题,我现在就担心光头强是不是出啥问题了。”我咬着嘴皮道:“越过我主动找光头强,这事儿肯定不是啥好兆头。”

    “唉..”张星宇叹口气道:“要不..我主动问问秦正中?”

    我想了想后摆手道:“别介了,圈子最重要的就是彼此信任,他既然没有找我,就说明他认为事情肯定没有严重到需要我出面的程度,缓一缓,再看情况吧,倒是这个吴恒,狠得有点出格,连刘冰在他手底下都没有走一个来回,绝对不是好现象,必须得全力以赴研究研究他了,这样的人一天不灭,咱特么一天别想睡好觉。”

    “笃笃..”

    病房门突兀被敲响,接着一阵香风袭来,王影、熊初墨拎着一些营养品快速走了进来。

    “没事吧小胖?”

    “医生怎么说..”

    两个女孩很是关切的簇拥在病床边发问,趁着张星宇和张琪招呼的时候,我随便找了个借口从病房里出来。

    病房门外,西装笔挺的唐欢保镖一般的杵立,见到我后礼貌的笑了笑,我也客套的点点脑袋,随即点上一支烟,又将烟盒递给他。

    同为莽叔的干儿子,唐欢绝对要比唐缺讨喜的多,别的不说,光是在待人接物这一块,唐欢成熟的就像个久经沙场的老将,格外的落落大方。

    他摆摆手道:“抽烟不是个好习惯,我义父就是因为年轻时候抽烟喝酒无度,才把身体给造坏的,维多利亚的老董事长同样也是因为这些坏毛病,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将自己锁在重症监护室,凡事只能干瞪眼。”

    听到他的话,我微微一顿,立即询问:“你认识维多利亚的老董事长?”

    “不认识,我上哪认识他那种级别的大咖,之前查武旭的时候,顺便了解了一点。”唐欢摇摇头道:“我只知道他是肺癌晚期,目前在上上京的友谊医院救治,有时候想想,人这辈子其实就那么一回事,甭管你是家财万贯,还是破衣烂衫,两眼一闭,最后都一个尿性,能耐大点的埋的地方高档一些,没本事的,埋的地方简单些。”

    我认同的点头:“确实,人都死了,谁还会在意死之后的事情。”

    “你们和姓武的那帮人去巡捕局以后,我看到叶蛮把他不少朋友都给打发走了。”唐欢抽吸两下鼻子道:“我估计他十有**是害怕你了。”

    我没接茬,叼着烟卷眯缝眼睛陷入沉思当中。

    大概半分钟后,我抬头看向他道:“有没有兴趣陪我出趟差?”

    “没有。”唐欢很直接的摇头:“我的职责是保护小影,至于其它的得她说了算。”

    我豁嘴一乐,推开病房门朝着王影招招手:“小影..”

    很快,王影满眼迷惑的走出来,拿眼神询问我要干什么。

    “我想借他用两天。”我指了指唐欢道:“去趟上上京,连夜就走,完事肯定再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可以呀。”王影毫不犹豫的应声:“阿欢,你就跟王朗去一趟吧。”

    唐欢固执的摇头拒绝:“我走了,你身边不安全。”

    “我已经通知我家的几头神兽过来啦,等他们到位以后,保证不会让小影身边落空。”我拍着胸脯保证:“另外叶家这边,我会叮嘱小九和远仔加强对小影保护的。”

    王影也忙不迭吱声:“我没事的阿欢,我和墨墨住一个房间,那些人胆子再大也不可能不顾及墨墨。”

    好说歹说,费了半天劲后,唐欢才总算同意跟我一块去上上京。

    半小时后,坐在通往上上京的高铁上,我和唐欢面对面而坐。

    我笑呵呵的抱歉:“这个时间段没有机票,只能选择用这种方式出行,你多担待哈。”

    “你是想去找维多利亚的老董事长吧?”唐欢蠕动嘴唇轻问。

    见我点头后,他揪了揪自己的领口道:“说实话,我感觉你见到他的希望很小很渺茫,而且就算能见到,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不解的问:“为啥?”

    “你说能把酒店做成一省数一数二明星产业的人物可能一点防范心理都没有吗?”唐欢眨眨眼睛反问:“明明有防范,结果现在仍旧受制于人,不难看出来的武旭的能力吧?我觉得那位老董事长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他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3058 失控的孝子

    “你对那位老董事长了解多少?”

    我没有回答他的提问,吸了口气岔开话题。

    之所以想找维多利亚真正的“当家人”见上一面,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既然武旭只是一条篡位的狗,那就说明他并没有十成十的掌握维多利亚的全部资源,即便那位“老董事长”现在可能身陷囹圄,但王毕竟是王,我不信他一点还手的余力都没有。

    兴许那位爷现在只是因为身心俱疲,没了争斗的想法,又或者是有某些苦衷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我坚信,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唯一的血脉是死在了自己狗的獠牙下,他肯定会拼出自己最后一口气,也要为私生子讨要个公道。

    唐欢偏头思索半晌后,摇摇脑袋道:“了解的不太多,因为当时小影主要是让我查武旭的,再加上维多利亚从几年前就是武旭在当家做主,所以我对他也只是稍稍打听了一下,我只知道那位爷叫朱文,年龄应该在七十岁上下,属于最早一批生意人。”

    “老头儿挺有活力啊。”我插混打科的逗了一句嘴。

    他七十多岁,小朱顶多也就二十出头,也就是说老爷子在五十岁的时候,仍旧在为创造下一代不遗余力的奋斗着。

    唐欢似乎没听明白我的荤段子,仍旧表情认真的介绍:“朱文绝对是号人物,我那位在鄂省开射击场的战友告诉我,他念中学的时候,朱文就已经是当地家喻户晓的企业家,修路、修桥,投资各种希望小学,赞助贫困大学生什么的。”

    我点点脑袋夸赞:“大善人呐。”

    “真善还是伪善不清楚,但他在当地口碑很好。”唐欢揪了揪额头道:“朱文一辈子最遗憾的可能就是没有子嗣继承产业吧,据说他老早以前是有个儿子的,但好像发生了什么意外身亡了,自此以后,朱文就逐渐丧失斗志,也不太管理公司的事宜。”

    “唉..”我叹口气,心头猛然生出一抹可怜。

    甭管能耐大小,只要是人,就有无助的时候,尤其是在天灾**面前,越懂悲欢离合的人其实越难捱。

    沉寂片刻后,唐欢冷不丁出声:“我觉得你是个很奇怪的人。”

    “哦?哪不正常吗?”我饶有兴致的笑问。

    “有时候看你暴躁的像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有时候又觉得你像头老谋深算的狐狸。”唐欢睁大眼睛来回打量我道:“就比如今晚上在叶家宴会厅里,看你们跟洪震天、武侯骂骂咧咧的动手,我对你们唯一感官就是一群稍微有点道行的流氓,接着两个小时后,情况发生翻天覆地的逆转,武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直接变成阶下囚,我又觉得你们是一帮制造奇迹的家伙。”

    “所谓奇迹不过是努力和工于心计的另一个名字。”我摸了摸鼻头道:“莽叔以前说过,人生就是一张张写满字的纸,只是有的人当成厕所里的手纸,看一页撕一页,而有的人则把这些纸攒连起来,变成本书,我们这群人有个好处,喜欢读自己的书,也喜欢品别人的书。”

    唐欢停顿一下又问:“那你翻过小影那本书吗?”

    “呃..”正夸夸其谈的我,立时间被问了个措手不及。

    “这次来叶家参加白事,小影原本是打算拒绝的,后来听到熊初墨说你肯定会去,她才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唐欢抽了口气道:“知道你们最近和维多利亚斗的不可开交,小影今晚上本来是打算问问你缺不缺钱,我们前阵子拉到了一大笔投资。”

    “啊?”我怔怔望向他。

    没什么意外的话,王影今晚上带着烧烤和白酒,可能真是想跟我说这事儿,只可惜被连城的突然出现给打断了。

    唐欢从兜里掏出手机扫视两眼,微笑着问我:“王朗,我们每个人都会犯错,你承认吗?”

    “承认。”我点点脑袋,随即马上补充一句:“不过我和小影的问题不是错对,而是合理不合理,倘若我孤身一身,哪怕她脾气再刁难任性,我都肯定会不遗余力的追她,可关键是那个如果不成立。”

    “唉..”唐欢吹了口气,揉搓脸颊道:“撇去我和小影的关系,公平看待你妻子和小影还有你的问题,我做出一句评价,前者不争不抢,后者不知礼仪,当事人来者不拒,虽然话很刺耳,但是事实。”

    我老老实实的点头承认:“是,点评的很中肯,在男女感情上,我总是优柔寡断。”

    唐欢笑了笑,没有再继续往下吱声。

    感觉气氛有点尴尬,我没话找话的闲扯:“冒昧的问一句,你和唐缺为什么都姓唐?”

    “因为我义母姓唐,或许义父很早以前就想过,会和小影相认,这样的她接触到我们不会太排斥吧。”唐欢对答如流道:“如果不是唐缺变化太大,我想青云国际,应该也有他的股份。”

    “哦。”我点点脑袋,刚准备继续问他点什么,这时候我旁边的位置上坐上来一个年轻姑娘,女孩子大概二十岁出头,脸上浓妆艳抹,感觉像个刚蹦完迪的小摇妹儿,身上的香水味很重,刺激的我禁不住连打几个喷嚏。

    坐到我旁边后,女孩子一边咀嚼口香糖,一边不认生的主动跟我和唐欢打招呼:“嗨小哥哥,你们到哪里去啊?”

    “终点站,你呢?”我笑呵呵的随口敷衍一句,说着话,我又来回在女孩脸上打量。

    这女孩穿件银色的面包服,松松垮垮的将上半身包裹起来,底下穿条浅蓝色的紧身牛仔裤,双手蹬着一对灰白色的“老爹鞋”,看起来很瘦,但个子应该不低,大概在一米七左右。

    女孩兴冲冲的张大嘴巴:“哇,好巧呀,我也是!正好放假嘛,我想去上上京看看升国旗。”

    实在受不了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我朝着对面的唐欢道:“我透口气去,一起吗?”

    “不了,我还有一点文件没做完,做完给小影发过去。”唐欢回以一笑,掏出手机晃了晃。

    走到车厢的连接处,我掏出手机拨通地藏的号码。

    不等我开腔,地藏接起电话就回应道:“我和老白马上就到梅州,别着急哈。”

    “不是这事儿,我是想问你,你还记得之前小满和大友帮我盯梢对面维多利亚时候,曾经拍到几张小朱和一个女孩的照片吗?”我探头朝着车厢内瞄了一眼,沉声道:“我好像看到那女孩了。”

    地藏思索一下道:“是染蓝头发那个女孩吗?”

    “对,就是她。”我咳嗽两声道:“我手机前几天清理内存把照片都删掉了,你看看你那里还有保存吗,有的话,抓紧时间给我发过来。”

    “好。”地藏利索道:“你自己注点意,从照片上来看,那个女孩应该和小朱的关系非常好。”

    “明白。”

    挂断电话不到十秒钟,地藏就给我发过来几张照片,盯着相片上的女孩,我又抻头朝车厢内望去,刚刚坐在我旁边的姑娘正有说有笑的和唐欢聊着天,我瞬间确定那姑娘和照片上的女孩就是同一个人。

    再次瞟了几眼照片后,我玩味的笑了,自言自语的呢喃:“武旭玩的挺花花呐。”

    不用想也知道,这女孩之所以会无巧不巧的坐在我们旁边,肯定是武旭做的手脚,只是我比较好奇,在高铁上,他给我整这一出是为了干啥?

    “嗡嗡..”

    这时候,我手机再次震动,见到是秦正中的号码,我立即接起:“喂中哥?”

    “光头强的母亲没有抢救过来,半小时前走了。”秦正中声音干哑道:“吴恒那个王八蛋把他母亲关在一个不透风的货车车厢内,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休克昏迷,加上老太太本身就有病,光头强这会儿哭的死去活来,你安慰他几句吧。”

    “不是,事情刚一发生,我就联系的你,你跟我保证不会出问题,咋现在变成这样了!”我当即急眼了,提高调门道:“我让我咋安慰?安慰他什么,能让老太太死而复生,操!”

    光头强的事情刚发生时候,我曾经联系过秦正中,他觉得这是一次圈吴恒的大好机会,并且拍着胸脯跟我保证,绝对不会发生意外,所以才有了我后来让刘冰陪着光头强回去见吴恒的桥段。

    “小朗,我能理解你的着急,但..”秦正中苦涩的道歉,话说到一半,我听到他的语调突兀变高:“小杜,光头强呢?”

    “他说上卫生间。”手机那头传来一个人的回答。

    “等会儿我给你回过去电话,光头强不见了。”秦正中焦躁的说了一句,不等我再问任何就挂断了电话。

    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我马上拨通光头强的号码。

    电话是通着的,但那边没人接听,我连续打了四五遍,结果都一样。

    约摸六七分钟后,秦正中给我回过来电话:“光头强从巡捕局离开了,手机直接扔到了门口的垃圾桶里,你看看能不能联系到他,他现在情绪极其不稳定,我怕他会闹出事来。”

    “服气!我是真服你!”我没好气的挂断电话,快速拨通段磊的号码,将事情简单跟他说了一嘴,并且叮嘱他无论如何必须找到光头强。

    光头强虽然跟钱龙似的总是虎了吧唧,但这家伙是个货真价实的孝子,他可以为自己老母亲下跪求人,也可以为了一点莫须有的希望散尽全部积蓄,用他自己的话说,他现在的唯一念想就是能够平平静静的伺候到老太太寿终正寝,可想而知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的心情得有多狂躁。

    回到座位后,唐欢见我脸色不太对劲,刚要张嘴,我不动声色的瞄了眼坐在我旁边的那个女孩,然后微微摇了摇脑袋。

    从梅州到上上京大概需要九个多小时,一边煎熬的等待,我一边闭眼养神。

    清晨七点多钟时候,段磊给我回过来电话:“半小时前,维多利亚被炸了,放火点燃煤气罐的的人确定是光头强,但他现在失联,天龙和洪莲都出动了,仍旧没有找到他,刚刚大地主找到我,说光头强在他一个卖火器的黑市朋友手里拿了两把仿六四,四十多发子弹...”

3059 斗地主

    听到段磊的话,我脑瓜子瞬间“嗡”的一下。

    整整担心了一路,而最坏的事情仍旧发生了。

    “小朗,你在听吗?”段磊催促一句。

    我吞了口唾沫道:“在听,磊哥你们继续想办法找他,必须抢在巡捕前头,不然..”

    “我懂。”段磊清了清嗓子道:“还有件事儿,维多利亚一个经理刚刚找到我,说武旭同意了你的要求,我也不知道你俩之间到底有什么事儿,所以没有表态。”

    我舔舐两下嘴角道:“这事儿你别管了,现在就全力以赴找咱们兄弟。”

    结束通话后,我下意识的侧脖看了眼旁边,见到那个姑娘居然没有在,而对面的唐欢则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我打量。

    不等我询问,他直接朝我身后努努嘴:“她在你接电话两分钟前接起的电话。”

    我循着他指引方向回过去脑袋,见到那个女孩正在车厢连接处打电话。

    我沉思一下后轻问:“你也觉得她有问题?”

    “我对陌生人向来戒备心很强。”他拧着眉毛道:“尤其是自来熟的人,不管男女我都会条件反射的去观察。”

    “观察到什么?”我愣了一下笑问。

    “她肯定会功夫,可能还不差。”唐欢表情平静道:“她看起来浓妆艳抹,像个酒吧的陪嗨妹,实际上她的两只手很干净,而且她走路时候左手习惯性浅摆,而后手基本上不动,实际上是格斗里马伽术的一种防御状态,而我在部队时候学的恰巧是马伽术。”

    我诧异的出声:“我还没真注意到这些。”

    “一个会功夫的人,深更半夜、无巧不巧坐在咱们旁边,本身就充满了阴谋味道,而那女孩子却又总是有意无意的跟咱们聊天对话,试图拉近彼此间的关系。”唐欢摸了摸鼻尖微笑:“套用老祖宗的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又扭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她应该是维多利亚的人。”

    “需要我做什么?”唐欢很直接的眨眨眼发问。

    此刻,那女孩正背对身子在接打电话,并未注意到我俩,我沉吟半晌道:“静观其变吧,先看看她想做什么。”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攥在掌心里的手机再次震动,看到是张星宇的号码,我立即接起:“什么事?”

    张星宇声音沙哑道:“刚刚柳俊杰告诉我,洪震天离开梅州了,走的非常匆忙,叶家还有半小时就正式开丧,这个节骨眼上他离开,肯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发生,需要让迪哥盯一下不?”

    我押了口气,将事情简单跟他说了一遍:“十有**和光头强有关,光头强暴走了..”

    听完我的话,张星宇沉默半晌后道:“光头强这是孤注一掷,想要尽自己最大能耐帮咱们解决所有障碍啊。”

    “嗯。”我叹息一声道:“我还有三四个钟头才能到上上京,这期间你琢磨琢磨,有啥办法可以找到他不,那小子虎是虎,也有股子猛劲儿,可脑子毕竟太简单,这么冒冒失失的整事儿,兴许啥都没干出来,就先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透过他炸“维多利亚”和购买子弹、火器两件事情,不难看出来,此时的光头强虽然已经丧失了理智,但仍旧心心念念想要为我们做点什么,只是我担心,他现在是在被什么人牵着鼻子走。

    直到现在,我都没想明白吴恒为什么要针对光头强,为什么会残害他母亲,把这个大大咧咧的逗比给彻底逼急眼,这一切都得我见到他本尊后才可能有答案,我现在就怕的就是我还没见到他,他已经被绳之以法。

    “这事儿..”电话那头的张星宇磕巴两下后,提声道:“还得从已故的老太太身上做文章,光头强是个孝子,即便他这会儿神志不清,但他对老太太那份感情肯定不会作假,等参加完叶家的开丧以后,我马上就回去张罗老太太的白事,我猜测光头强一定也躲在暗处在看,咱们把他唯一的挂念办的风风光光,他很有可能会忍不住出现。”

    “嗯。”我应承一句:“如果有可能,一定要让我跟他通话。”

    我这边刚打断电话,坐在我旁边那个女孩也风风火火的走了回来,可能是看我睡醒了,她笑呵呵的打招呼:“小哥哥你呼噜声打的可真响呀,刚刚一车厢人都在看你。”

    “男人嘛,打呼噜放屁,抠脚磨牙那不是常事嘛。”我笑着应对一句:“倒是你,怎么一点都不显困呐。”

    经过刚刚唐欢的提醒,这次我跟她对话时候,特意多瞟了几眼她的双手。

    这女孩的两只手白白净净,既没有什么夸张的美甲,指甲剪的也很短,掌心处隐约可见有老茧。

    长茧很正常,可对于爱美的女孩子来说就不是一件正常事,我所有见过的女生当中,好像只有洪莲有茧。

    女孩笑盈盈的回答:“我不敢睡,我妈告诉我火车上坏人多。”

    “坏人要是遇上你,只能说他流年不利。”唐欢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一盒扑克牌微笑:“反正还有好几个钟头才到终点站,不如咱们斗地主消磨会儿时间吧。”

    “好呀。”女孩儿不假思索的将挎包搂在怀里,憨态可掬的笑问:“不过空玩没什么意思,要不咱们赌点什么吧。”

    “赌博违法,就玩真心话大冒险吧。”我立即插嘴道:“谁输了就必须得真心实意的回答赢家一个问题。”

    “哦豁,现在的小哥哥都是这样撩妹嘛,是不是想趁机要到我的微信号和别的联系方式?”女孩“呼扇呼扇”的眨动两下沾着假睫毛的大眼睛,率先伸出一只手搬牌,歪头道:“我如果赢啦,你们可不许赖皮啊。”

    “保不齐,你还能趁机撩到一个小哥哥呢。”我随即抬起胳膊摸牌。

    一场怪异的牌局,就这样在我们三个同样心怀鬼胎的“陌路人”中展开。

    第一局,我和唐欢联合当“农民”,被女孩两组“炸弹”毫无悬念的打的屁滚尿流,女孩兴冲冲的一边洗牌一边吧唧嘴:“我赢了啊,那我第一个问题,先问我对面的小哥哥,你的真实姓名叫什么?”

    唐欢实话实说的蠕动嘴角:“唐欢,唐朝的唐,悲欢离合的欢。”

    “第二个问题,问我旁边的小哥哥。”女孩点点脑袋:“你杀过人吗?”

    “啊?”

    我和唐欢同时一愣,我诧异的望向她:“妹子,这个问题有点吓人昂,和谐社会,谁敢杀人呐,不如你换个问题吧。”

    “也对哈,这么机密的事情,怎么能通过一把小小的赌局就随随便便告诉陌生人呢。”女孩“咔咔”将洗好的扑克牌摆在小桌上,歪头又来回打量我几眼道:“你们到上上京去干什么?”

    我吐了口浊气道:“见朋友。”

    “好嘞,继续。”女孩抻手摸了一张牌,嘴角微微上翘。

    第二局,我是“地主”,凭借一点小运气,勉强赢了他俩,我揪了揪喉结,目视旁边的姑娘:“叫什么呀老妹儿?或者说怎么称呼你?”

    “商露,商业的商,露水的露。”女孩轻轻撩动脸前的秀发:“我再送你一个答案,我到上上京除了想看升国旗之外,还为了报仇。”

    我皱了皱眉头道:“报仇?报什么仇呐。”

    “你这属于第三个问题,需要赢了我才能问哦。”女孩挥舞两下手中的扑克牌,信心十足的微笑:“不过这把我肯定赢,你没机会问啦..”

3060 到站

    正如那个自称叫“商露”的女孩说的那样,第三局作为“农民”的我和唐欢,很快便输给了她。

    “轮到我提问啦。”商露表情平淡的歪头道:“唐欢小哥哥,你是我旁边这位哥哥的保镖吗?”

    唐欢镇定的出声:“不是,但他有事,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女孩“哦”了一声,笑嘻嘻的又望向我问:“那小哥哥,近期你有没有做过什么亏心的事情,就是一想起来可能会做噩梦的那种。”

    “有。”我摸了摸嘴唇上的干皮,略显尴尬道:“作为礼尚往来,我也可以多回答你一个问题,那件让我很内疚的事情,完全是一场意外,或者说是在有心之人的促使下才会发生的。”

    商露上下翻动眼皮,抓起扑克牌“啪啪”洗了几下,娇声道:“喏,我们再来。”

    北上高铁风驰电掣的行驶着,我们仨的这场怪异牌局有条不紊的继续着,仨人有输有赢,问题也渐渐的变得越来越尖锐,这个叫“商露”的女孩子比我想象中要直接的多,就差当面告诉我,她上这趟车,坐在我们旁边的目的就是为了跟踪我。

    中午十点多钟,距离上上京只有不到四十多分钟,我和唐欢再一次败给商露,她打着哈欠,摇摇脑袋,看向我轻喃:“有点累啦,最后一个问题哈,那件让你后悔的事情,是你亲自所为吗?”

    我咬了咬嘴皮道:“不是,是我朋友,不过跟我亲自干的没什么区别。”

    “好吧,不玩啦。”商露放下扑克牌,抱起自己的挎包道:“我要去卫生间补个妆,然后美美的看升旗仪式。”

    “我正好也想透口气,一起吧。”唐欢抖落两下有些发皱的西装下摆,也慢悠悠站起身子。

    目送两人一起朝车厢连接处走去,我收起脸上的虚伪笑容,掏出手机拨通韩飞的号码:“飞哥,上上京友谊医院有熟悉的朋友吗?我想去重症监护见一个朋友,但又不想走正规途径。”

    “友谊医院..”手机那头的韩飞沉吟几秒道:“我帮你联系一下吧,老早以前认识个哥们在那边的外科当主任,不知道现在他有没有调离岗位。”

    几分钟后,韩飞给我回过来短信,告诉我他一个朋友的手机号码和姓名。

    我马上按照号码拨过去:“您好,是郭哥吗?我是韩飞的朋友。”

    对方很客套的允诺:“小韩把事情已经跟我说过啦,我下午的班,你把要见的人的姓名告诉我,下午四点左右到友谊医院的南门联系我吧。”

    结束通话后,唐欢和商露正好一前一后的回到位置上,我瞟了眼唐欢,见到他喉结处多了几条指甲挠出来的抓痕,而商露脸上则多出来一副太阳镜,两人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幻,可似乎呼吸都不算特别均匀。

    我正迷惑时候,商露起身,朝我们摆摆手道别:“有缘分咱们到上上京再见吧两位小哥哥,我闺蜜在别的车厢,我要去跟她汇合。”

    我回以一笑:“希望咱们有缘无分。”

    直至商露走远,唐欢才鼓着腮帮子吹了口粗气道:“她比我想象中厉害,刚刚给我甩出来三百万的银行卡,让我在下一站消失,然后我俩在卫生间里简单比划两下。”

    一边解释,唐欢一边指了指自己脖颈上新出现的抓痕道:“多注点意吧,这女孩儿的杀心很重。”

    “嗯,麻烦你了欢哥。”我感激的点点脑袋。

    刚刚玩牌时候,我曾旁敲侧击的问过她,在维多利亚是个什么身份,她的回答是自己不受任何人左右,报仇也只是为了男朋友。

    也就是说,这姑娘十有**跟死去的小朱是情侣。

    闲聊中,高铁到站,我和唐欢随着人流往下走。

    因为韩飞的那个朋友下午才有时间见我们,所以我的打算是先到“友谊医院”附近订个宾馆,然后随便吃口东西再做打算。

    往出走的时候,唐欢兜里的手机响了,他一边冲我示意,一边接听:“喂影姐,我们到啦,对对..刚刚才到..”

    见他接电话,我就往旁边靠了靠杵在原位置等待。

    “别挤啊,操!”

    “干什么呀,推我干嘛。”

    就在这时候,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身后几个拖着行李箱的家伙突然往前涌动。

    顷刻间,本身就和唐欢有一段距离的我直接被推出去十好几米,当我再回过来身子找唐欢时候,发现他竟然没了影踪,放眼望去全是拖着行李箱神情急躁的行人,熙熙攘攘的通道,瞅的人脑瓜子一阵嗡嗡作响。

    “欢哥,欢哥!”我扯破叫喊,可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找不到唐欢,我索性掏出手机给王影打电话,从昨晚上出发到现在为止,我和唐欢一直都在一块,以至于我连他的手机号码都没有存上。

    电话响了半天后,王影那边才接起:“你别着急王朗,我知道你们走散了,阿欢让我告诉你,他在北广场的出口等你。”

    “诶,好的。”我这才舒了口气:“对啦小影,你最近注意点,有个叫吴恒的疯子..”

    我话说到一半,就感觉脖颈后面有人吹凉气:“哇,咱们好有缘分啊小哥哥。”

    回过去脑袋,看到竟然是那个叫商露的女孩,我本能的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即往后倒退。

    可惜商露的动作更快,左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头上,抱着挎包的右手猛然顶在我的小腹上,粉红的舌尖轻舔红艳艳的嘴唇邪笑:“怎么啦,见到我不开心吗?”

    电话那头的王影忙不迭发问:“发生什么事情了王朗?”

    “没事的阿姨,王朗哥哥只是恰巧碰到了他在上上京的小情人。”商露将顶在我肚子上的挎包又往上移动几公分,抻手一把夺过我的手机,轻飘飘的吹了口气,接着挂断电话,将手机重新揣回我的裤兜里,幽幽的挑眉:“不想让我在这种地方开枪,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跟我走。”

    “老妹儿啊,你看这是干啥,有什么话好好说,我配合不就完了,你说你个小姑娘,大庭广众下跟我拉拉扯扯的,不怕人笑话呀。”我深呼吸两口,半推半就的跟着她往前慢慢迈腿。

    “不行啊,告诉我消息的人说,你这个人是属泥鳅的,狡猾多端,稍微不注意可能就会溜走。”商露非但没有放松警惕,反倒很暧昧的挎住我的手臂,低声道:“我也不想在人群面前失控,所以你最好不要逼我,好吗?”

    “没问题。”我小鸡啄米一般狂点脑袋,眼珠子同时朝着四周来回张望打量,寻找着可能脱身的机会。

    走出去二三十米远后,见到前方有几个车站安保,我吸了吸鼻子问:“妹子,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你一句,咱们是要去见武旭吗?”

    “为什么要见那个奴才?”商露迷惑的反问我:“你该不是认为我在给武旭打工吧?”

    “啊?不是吗?”这一次换成我懵逼了,咳嗽两声道:“你不是维多利亚的人?”

    “打牌的时候,我不就回答过你啦嘛,我只是朱仝的女朋友,和维多利亚没有任何关系。”商露不屑的撇撇嘴:“武旭那种癞皮狗,平常看到我恨不得跪下来请安,哦我知道啦,你一定是好奇谁给我递的关于你的信息吧,是一个叫吴恒的,他说我们的目标一样,都和你是不死不休的仇人..”

    趁着她说话的空当,我猛地甩开她的胳膊,径直奔向前方几个巡逻的车站安保人员,扯脖喊叫:“诶同志,我想问下,哪有卖臭豆腐的?”

    “什么!”被我拦住去路的安保看精神病似的望向我。

    “草特么的,不知道就不知道呗,你瞪我干啥!”我一跃而起,朝着那名安保的脸上吐了口唾沫,然后搂住他的脖颈直接绊倒在地上。

    “干什么!”

    “住手!”

    旁边另外几个安保小伙马上一股脑扑向我,将我和那个平白遭受无妄之灾的安保给分开,我侧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商露,唾沫横飞的臭骂:“奶奶个哔的,再瞪我还特么削你,不服就报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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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1 小看他了

    半小时后,高铁站的警务室里。

    我耷拉着脑袋,像个鹌鹑似的依靠在角落里默不作声。

    一个看起来像是个小头头的中年男人端着个跟我大茶缸子,气呼呼的冲着我训斥:“你知道自己这是一种什么行为吗?藐视高铁的安保司乘人员,恶意违反法律法规!你这种行为如果往大了说都是可以判刑的..”

    这时候一个年轻安保走进来,低声道:“魏队,顺义的赵主任找您,电话打到咱们值班办公室里了..”

    “在仔细盘问一下他。”中年男人将手里的茶缸子递给小安保,板着脸走出警务室。

    五分钟不到,中年男人又走回来,拉长一张马脸朝我不耐烦的摆摆手道:“你可以走了,记住下不为例昂。”

    “谢谢您,不过我需要等一下我朋友。”我马上站起来,活动两下蹲的发麻的脚踝,随即掏出手机拨通王影给我发过来的唐欢的手机号码:“欢哥,我在高铁警务室呢,你过来接我一下吧。”

    电话那头的唐欢没有多问任何,直接“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高铁警务室也坐落在车站内,而且距离出站口不太远,站在门外,朝着四周张望几眼,确定没有那个叫商露的女孩身影后,我这才长吐一口浊气。

    之前那女孩说,他是从吴恒嘴里得到关于我的信息,也就是说整件事情可能都是吴恒躲在暗处出谋划策,这一点倒是挺超出我的意外,根据这几次的交手,我一直感觉吴恒可能就是脑子不太正常,但智商应该高不到哪去,现在想来,这家伙恐怕远比我预料中还要棘手的多。

    “嗡嗡..”

    我攥在掌心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到是丁凡凡的号码,我忙不迭接起:“我这边没啥事了凡哥,麻烦你又帮我东跑西颠的寻找关系,回去我请你喝酒哈。”

    接着高铁站的安保人员逃躲商露的威胁后,我第一时间先给丁凡凡去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找朋友给我开脱。

    丁凡凡沉声道:“我麻不麻烦都是小问题,关键是你咋好端端跑上上京去了?”

    “一言难尽,等我回去再慢慢跟你说吧。”我下意识敷衍一句,然后马上岔开话题道:“对了,最近家里没啥事吧?”

    “事儿挺多的,辉煌公司、高氏集团一个小时前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纵火案,目前原因还在核查中。”丁凡凡压低声音道:“另外你们对面的维多利亚酒店被查出来藏有多件违禁品和武器,武旭已经被依法逮捕,目前维多利亚已经被查封了,不过武旭可能不会在yang城被判,应该会移交他们当地。”

    我想了想又问:“除了纵火案,还有没有别的人员伤亡?”

    丁凡凡沉吟半晌道:“那倒没听说过,我刚刚去秦正中那里,见到李倬禹、高利松,没听他们提起手下有人受伤什么的。”

    我皱着眉头问:“不能动用关系把武旭就留在yang城吗?那家伙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给他移交回当地,很有可能就是放虎归山。”

    “难。”丁凡凡苦笑道:“咱们这边刚刚提起诉讼,他们当地就有人找过来,说是武旭在老家也存在多起违法行为,需要把人带回去进一步审讯,不止是他们当地,几个大老板在省外的朋友也明里暗里联系过。”

    正说话的过程中,我看到唐欢从对面走过来,提了口气道:“行吧,这事儿你多上点心,如果有回旋的余地马上联系我,需要财力人力方面的支持,我这边肯定倾囊而出。”

    “武旭十有**是留不下,不过维多利亚能纳入你们头狼的版图。”丁凡凡吞了口唾沫道:“维多利亚欠了银行不少贷款,酒店肯定会被拍面,银行那头负责这事儿的人跟我关系不错,咱们可以走个捷径,用最低的价格拿下来。”

    “成,你先看着整,晚点我给你回电话。”眨巴眼的功夫,唐欢走到我面前,我应承一句后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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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将手机揣起来以后,唐欢关切的问了一嘴:“你人没事吧?”

    我没有马上回应,而是像看陌生人一般来回在脸上打量几眼后,轻问:“兄弟,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对莽叔的感情真不真?”

    “什么意思?”唐欢的眉梢陡然倒竖,指了指自己道:“你怀疑我?”

    “我肯定对你有所迟疑。”我直不楞登的点头:“明知道咱们来上上京干什么,眨巴眼的功夫你人消失了,事情可能有凑巧,但特么巧的未免有点太离谱了吧,如果不是正好看到几个巡逻的安保,我觉得我这会儿可能已经凉透了。”

    唐欢胸口微微起伏,沉默片刻后,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转身离去。

    盯着他的背影,我眯眼盘算几秒钟后,冲着他道:“欢哥,你知道莽叔的生日吗?”

    唐欢微微一愣,扭过来脑袋目视我道:“十月二十八,属牛的,这几年我虽然没陪他过生日,但每年的寿礼都肯定不会少。”

    “没啥事了。”我揪了揪喉结,走到我跟前,微微弯腰道:“我为刚刚的不理智向你道歉,我坚信一个清清楚楚记得自己义父生日的人,哪怕是伪装,也不可能给仇人干活。”

    唐欢咬着嘴皮道:“我承认,我确实不太喜欢你,但我绝不会跟旁人合伙算计你,往小了说,你是小影心里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小影对我而言跟妹妹没什么两样,往大了说,你是头狼的龙头,这次我陪着你一起来上上京,你家很多人知道,如果你发生意外,头狼那群人肯定会把矛头指向青云国际,对我而言完全得不偿失。”

    我恨恨的跺脚咒骂一句:“那个商露有枪,马德!她是怎么避开安检,把家伙什带上车的。”

    “她不一定是把枪带上的车,很有可能是这边有人在接应他。”唐欢摇摇脑袋道:“不过我猜测,她十有**是诈你的,那个女孩给我的感觉,属于有功夫,但是社会经验并不太丰富,做什么事情好像都是在听谁在暗中摆布。”

    “算了,小心为上。”我抹擦一下额头道:“咱们先去友谊医院吧,我朋友在那边帮忙订好了宾馆。”

    唐欢点点脑袋道:“等你电话的过程中,我去了一趟友谊医院,特意去朱文的病房附近溜达一圈踩点,他病房门口有四个保镖,医生和护士好像也是特定的,想要见他怕是不太容易。”

    我摆摆手招呼:“先走吧。”

    一个多小时后,西城区一家名为“天鹅宾馆”的房间里,我和张星宇接通了视频电话。

    宾馆是丁凡凡托人帮我订好的,距离我们这次的目标“友谊医院”总共不到两站地。

    听我把商露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后,张星宇吁口气道:“你感觉那个商露和吴恒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点上一支烟,冲着屏幕那头的张星宇苦笑:“啥关系不太清楚,但是吴恒这一通操作我总觉得似曾相识。”

    张星宇不解的蠕动嘴角:“啊?啥意思?”

    “先示弱再挖坑,最后嫁祸于人,这特么不就是我办事的风格嘛。”我揪了揪鼻头吧唧嘴:“那个商露一看就属于没啥心眼子的选手,吴恒不知道通过点什么伪造出来的证据让她信自己的话,完事给商露丢出来当刀手,咱们之前都低估吴恒了,觉得他可能真被武旭给忽悠上船,实则上这小子玩的一手好箭法,这一招直接一箭三雕,先特么装傻充愣跟武旭联合,一边让武旭庇护他,一边利用武旭的能耐把连城派给我的小满和大友挖出来干掉,然后又挑唆咱们和维多利亚正式开战,把光头强给逼疯,让他像颗定时炸弹似的逮谁嘣谁,最后整出来这个商露,想法设法的要置我于死地。”

    躺在病床上的张星宇一激灵坐直身体,皱着眉头道:“卧槽,听你这么一分析,还真是。”

    “笃笃..”

    这时候房间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紧跟着一道男声泛起:“先生您好,跟您一块那位先生,让我喊您下楼吃饭...”

3062 面对面

    “诶,知道了。”

    我昂头朝着门外回应一句,然后继续端着手机跟张星宇聊天。

    张星宇搓了搓脸蛋道:“光头强好像真的从人间蒸发掉一般,我让迪哥去了一趟他和他妈租的那间房,东西、摆设原封未动,看得出来他肯定没回去过,我把平常跟他关系不错的朋友都挨个联系了一遍,结果都没啥收获。”

    “他心里憋火,既恨吴恒,也恨他自己。”我抽了口烟摇头。

    站在光头强的角度,我其实很能理解他此时此刻的感受,老太太可能一直都是他努力奋斗的源泉,现在这口泉眼突然被人堵住,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还是因为他自己,换成是我,一时半会儿肯定也难以接受。

    “我一直在想,吴恒为什么会揪着光头强不放。”张星宇皱了皱鼻子道:“咱家高层一点的有磊哥、有元元,甚至有我和山城的波姐,我们这些人想要得手实际上并不困难,吴恒谁都没有找,唯独是卡着他不松口,你说会不会是他本身就存在什么问题?”

    我苦涩的摇头:“我也想知道,关键这事儿只有他和吴恒能回答。”

    “笃笃笃..”

    房间门,这时候又一次被敲响。

    我回头朝着门口喊了一嗓子:“知道了,换衣服呢。”

    随即冲张星宇道:“最近肯定不会太平,吴恒搞出来这么多事情,肯定有什么大图谋,你在家里操点心,涉及到辉煌公司、高氏集团和维多利亚的矛盾,咱们一律避战,眼下这种情况,只要不参与,就不会有大损失。”

    张星宇笑了笑问:“你想出辙见维多利亚的那位董事长没?”

    “走一步看一步吧,先瞧瞧韩飞那个医生朋友有没有办法再说,你抓紧时间帮我查下那个叫商露的女孩,我不信她一个大活人会一点有用信息的都没有。”叮嘱一句后,我挂断了视频。

    “笃笃笃..”

    房间门再次被叩响,门外的服务生催促道:“先生,您的朋友让我转告您稍微快一点,他好像有什么重要事情跟您说。”

    “知道啦。”我随口应了一声,一边换鞋一边起身朝门口走去。

    走了没两步,我心里突兀升起一抹疑惑,在火车上的时候,唐欢曾经跟我说过,他这个人对陌生人向来戒备心很强,而且我们在来的路上交换过各自手机号,如果他真着急找我,为什么不打电话呢?

    想到这儿,我立即停驻下来,拨通唐欢的号码。

    “喂?”电话很快接通,唐欢轻问:“你什么时候下来?”

    我皱了皱眉头反问:“你没在房间?”

    他接着回应一句:“不是你让服务生告诉我,在餐厅等我,说有重要事情要说吗?”

    “笃笃笃!”

    房间门聒噪的又被拍响。

    瞟了眼震动的门板,我压低声音道:“得,有冤家找上门了,你旁边肯定有人盯梢,先帮我报个警吧。”

    唐欢也瞬间反应过来:“我马上过去跟你汇合。”

    我马上嘱咐:“不用,你附近肯定有人盯梢,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到咱们住的这层楼梯口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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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将手机丢到床上,我一边不耐烦的朝门口回应:“来啦来啦,洗个澡,老特么催啥催。”

    往门口走的过程中,我一把扯下来床单,猫着腰干,慢慢将手放到门把上,静静等待对方再次叩门。

    约摸半分钟左右,房间门如我预期那样有一次被“笃笃”拍响。

    听到门响的刹那间,我猛地拽开门,另外一只手直接将床单朝外面罩了上去,接着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踹在敲门人的身上,将那家伙就地蹬了个屁股墩,然后蹦起来,照那人的身上“咣咣”又补了几脚。

    “呜..别打。”被床单笼罩住的家伙含糊不清的求饶。

    与此同时,我对面的房门“嘭”一声从里面被拽开,那个叫商露的女孩嘴角挂笑的抬起脑袋开腔:“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打一个无辜的服务生呢?”

    “操!”我咒骂一句,急忙朝我的房间倒退。

    就在我刚要把房门关上的一刻,商露一只脚卡在门缝当中,用胳膊肘顶住木门,像个幽灵一般诡笑:“你去哪啊?”

    这小娘们看起来瘦瘦巴巴的,但手上的力气属实不小,将近一百五十斤的我,愣是没能扛得住她,门缝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大。

    感觉再挣扎下去,我肯定也不是她的对手,我心一横,猛地松手往后横移两步。

    “嘭..”

    房门一下子被撞开,商露借着惯性作用踉跄的冲了进来。

    “去尼玛的,阴魂不散是吧!”我抬起胳膊,一拳头照着她的后背就捣了上去,她被我击了个正着,身体失控的一下子趴在床上。

    我正打算再补一脚的时候,商露突兀灵巧的顺着床沿往旁边一滚避开,随即一记高抬腿踢在我小腹上,我被踹的往后趔趄两步,后背重重靠在了挂在墙壁的电视机上。

    还没等我站稳,商露“鲤鱼打挺”一般蹿起,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我跟前。

    我下意识的举拳就往她脸上凿,她比我反应更快的架起一条胳膊横在半空中抵挡,另外一只手紧紧握拳,朝着我空门大开的胸口和肚子“咣咣”就是几下,直接给我打的岔气,瘫软的坐在地上。

    见我痛苦的靠墙而坐,商露冷笑着俯视:“练过呀?”

    房间门口,唐欢陡然出现,手里攥着一把黑色的“仿六四”,枪口直指商露努嘴:“他练没练过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是走不了了。”

    商露立即一把将我从地上提起来,胳膊揽住我的脖颈娇喝:“出去,不然我马上勒死他!”

    “你随意。”唐欢非但没有倒退,反倒大摇大摆走进来,同时拿左脚“嘭”的一声将房间门勾上,表情平静的歪头:“在火车上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我不是他的保镖,他死了我可能会很难办,但肯定不会失业,大不了我把你带回去,一样可以交差。”

    “你..”商露立时间被怼的哑口无言。

    我被她勒的有点喘不上来气,脸红脖子粗的低喝:“小姑娘,咱们之间似乎没什么深仇大恨吧,你犯得上跟了我一路吗?”

    “你少废话,小朱就是被你害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商露顿时加大手臂上的力度,勒的禁不住剧烈咳嗽两声。

    我抻出两只手,用力抠着她揽在我脖颈上的手臂,尽量让自己多一点呼吸空间,声嘶力竭道:“妹子,小朱的死确实和我有关系,这事儿哪怕是咱们去巡捕局,我都敢承认,但他绝对不是死在我手里,如果你愿意给我点时间,我可以慢慢跟你解释整件事情来龙去脉,你如果不信的话,我甚至可以拿出来证据,好吗?”

    听到我这句话,商露明显犹豫了,手臂也微微有些松动。

    感觉有谈和的可能性,我愈发卖力的游说:“妹子,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我们和武旭之间的矛盾,站在你的角度想,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弄死一个小马仔?当时我都不知道小朱的具体身份,我的话,你如果觉得是信口开河,我可以拨通武旭的号码,让他亲口承认,以我现在的身份,弄死一个马仔和弄死一个大拿,成本和危险程度基本上一样的,你想想看,我这么干的目的又是什么!我的诉求只是让维多利亚退出yang城,并不是要制造杀戮。”

    唐欢举起手里的铁枪,嘴唇慢慢蠕动:“我就数三下,要么放了他,我让你走,要么你弄死他,我把你带走,三..二..”

3063 嘴巴救命

    听到唐欢的厉喝,商露再一次加大勒我的力度。

    我孱弱的冲唐欢摆手示意:“咳咳咳..欢哥你把枪放下!”

    唐欢犹豫片刻后,随手将手枪插回腰后,大大方方的摊了摊肩膀道:“小姑娘,我们现在谈话的态度够诚恳吧?”

    商露没有动弹,但我能感觉到她吹在我耳边的热气带着几抹粗重。

    “妹子,在高铁上的时候,我有好多次机会拿下你,为什么没那么干?因为我觉得咱之间是可以通过交流解决矛盾的。”我吸了吸鼻子,半真半假的开始忽悠:“还有在出站口时候,我明明可以呼求安保抓你,可是也一个字没说,对不对?”

    “吁..”商露吐了口浊气,揽在我脖子上的手臂慢慢往下低垂几公分。

    “实不相瞒,我这次到上上京的目的就是为了见朱文,小朱的生父。”我趁热打铁道:“假设我真是罪魁祸首,我有胆子跑到他父亲的面前自讨没趣吗?就像你在车上时候问我的问题,我内疚没?我是真的内疚,内疚到成宿成宿的失眠,可人死不能复生是事实,但咱们活着的人不是应该竭尽全力帮助死去的人寻找真正的原因吗?”

    我身后的商露身体猛然颤抖,接着她直接松开我,像是力竭一般蹲坐在地上。

    “别动!”唐欢反应很快,一把推开我,掏出腰后的手枪,径直怼在商露的额头。

    面对枪管的压迫,商露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恐慌,只是面无表情的低着脑袋,晶莹的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滴答答的滑落。

    起初她只是无声的哽咽,几秒钟后变成掩面痛哭,且哭声变得越来越大,宛如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盯着她悲痛的模样,我沉默几秒钟后,朝着唐欢摆摆手道:“欢哥,放她走吧。”

    “放?”唐欢意外的望向我。

    “嗯。”我重重点头道:“其实她现在六神无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她如果真想杀我的话,也许刚刚已经动手了。”

    “我确实想杀你,可又怕自己做错。”商露抽泣着晃动脑袋,头发邋遢的散落着,被汗水和泪水给浸透,紧紧的贴在脸颊上,一边呜咽痛哭,她一边抬头望向我:“吴恒告诉我,他亲眼目睹你的手下杀了小朱,还给我看了几张你在停车场抓走小朱的相片,可是巡捕并没有在小朱的尸体上找到任何关于你的蛛丝马迹,我也想了很久,弄死小朱似乎对你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小朱的死是意外,这话就算走到天边我都敢承认。”我深呼吸两口道:“无论你信不信,我都敢拍着胸脯说,在我眼里小朱那样的纨绔,活着绝对比死了更有价值,他的死准确点说是自己咎由自取,同时也是武旭处心积虑的结果,现在看来,这里头似乎也有吴恒的影子在里面。”

    “呜呜呜..”商露坐在地上,咬着嘴皮无助的抹擦眼泪。

    “妹子,还是我刚刚那句话,我可以让武旭亲口承认,小朱的死就是他挖下来的坑。”我叹了口气,慢慢弓下腰杆道:“只是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我更想当着朱文的面前让他承认,吴恒可能知道我来上上京了,但是武旭不知道,你愿意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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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露拿手背抹了一下泪水横流的面颊,盯盯注视我:“帮你?”

    “对,帮我,也是帮你自己。”我舔舐嘴皮道:“我想洗脱自己背黑锅的嫌疑,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应该找谁报仇吗?事情结束以后,我愿意到小朱的坟前给他磕头赔罪,也愿意做出别的补偿,但我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何见到小朱的生父,还有如何保证吴恒、武旭不知道这件事情,这样他们就没可能从中作梗,你可以帮我的。”

    商露直勾勾的盯着我打量几秒钟后,扶着床沿晃晃悠悠的爬起来,冷笑道:“我没有义务帮你,只要你和小朱的死有关系,咱们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只是我现在心境乱了,而且也不想让你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死去,我会等着你见到小朱的爸爸,听你亲口说完,然后再决定你的生死。”

    “姑娘,你太自信了。”唐欢“咔擦”一声将手里的“仿六四”手枪的保险拉开。

    商露不屑一顾的瞄了眼唐欢,接着一把拽开自己上半身衣服的拉锁,露出绑在腰上的几根“雷管”,冷冰冰的反问:“我自信吗?我告诉你,小朱是我的全部,他没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之所以现在舍不得死,只是因为我想知道一切。”

    注视着她身上的雷管,我不遗余力的劝阻:“只要你帮我见到朱文,一切马上水落石出。”

    “呵呵..”商露上下梭动嘴角,眼神木然的朝房间外走去。

    直至她彻底走远后,我和唐欢对视一眼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马..马德,太悬了。”我磕磕巴巴的从兜里掏出烟盒,叼起一支。

    唐欢攥着手里的仿六四,枪口对准我嘴边的烟卷,“嘎巴”扣动扳机,结果却从枪口处弹出一朵花苗。

    我愣了几秒钟,随即朝他翘起大拇指:“牛逼,你这心理素质我服。”

    “你的三寸不烂之舌我也服。”唐欢也竖起大拇指道:“准确点说,你的情商和智商我服,这种情况下,你竟然能凭借只言片语,把一个对你起杀心的人说动摇,难怪义父、小影都对你另眼相看。”

    “不是我嘴巴厉害,是那丫头真喜欢她男朋友。”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道:“她如果不是想搞清楚自己对象到底是怎么没的,可能都不会给我开口的机会。”

    其实打第一眼见到商露,确定她的身份以后,我就一直有种感觉,这女孩兴许能跟我谈拢,至少不会像个二愣子似的舞刀弄枪,经过两次意外的发生,也确实能证明,她想报仇不假,但不是漫无目的的乱搞一气。

    唐欢眨眨眼问我:“接下来咋办?”

    说完以后,他又自嘲的笑了笑:“好像你那群手下都喜欢这么问你,不得不说你这个人确实有种同化的能力,跟你呆的越久,就越不喜欢动自己脑子想问题。”

    “去医院,无论如何得见到朱文。”我搓了搓腮帮子道:“在商露身上,我看得到一丝希望,兴许朱文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真的自顾不暇,他很有可能隐藏着大力量,只是现在重症缠身,加上唯一血脉的夭折,让他彻底放弃了。”

    商露不会无缘无故放过我,要知道这种抓着我的机会不是天天有,可当我说出我准备去见朱文的时候,她明显动摇了,也就是说在她看来,如果我说假话,朱文就有十成十的能耐干掉我。

    倘若朱文真的有这种能耐,那么真相一旦被揭穿,武旭哥俩现在给我带来的麻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甚至还有可能因祸得福,结识到一股新的助力.,退一步讲,就算朱文现在真的风烛残年,我至少也可以将这个黑锅从自己身上摘清,当然弄死小朱的这个仇,他肯定不会跟我轻易拉倒,但我相信,他肯定更希望帮助自己的儿子,真正沉冤得雪..

3064 见

    当天下午五点多钟,友谊医院的门前。

    我见到了韩飞给我介绍的那位医生朋友,一个四十多岁上下的中年男人。

    互相确认一下对方身份后,我迫不及待的出声:“郭哥你好,我的事情..”

    郭哥表情认真的看向我道:“我帮你打听过了,朱文确实在我们医院的重症监护,不过他的身份比较特殊,既是我们医院的一个小股东,同样还是现任院长的远房亲戚,想见他的话,需要院长亲笔签字。”

    “啊?”我一听这话,当即有点傻眼。

    沉默几秒钟后,我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硬塞到他兜里,双手合十的恳求:“郭哥,您帮我想想办法,我真的有非常着急的事情见他,而且我家里一大堆事情呢,根本耽误不得。”

    “兄弟,我和韩飞的关系比你想象中好的多,真不用这样。”郭哥半真不假的推辞一番后,押了口气道:“我只能保证把你们带进朱文所在的楼层,至于如何进他房间,我真的爱莫能助..”

    十多分钟后,换上一身护工衣服的我和唐欢佩戴着郭哥给临时办的“护工证”来到医院重症监护所处的楼层。

    脸上捂着口罩的郭哥带着我们站在楼道拐角处,指了指前方介绍:“朱文就在那间屋子,他所需要的药物和餐食都必须经过门口安保的检查,而且他的治疗医师和护士都是特定的,别说是你们,就算是我想见他都进不去。”

    顺着他的手指头望过去,我见到一间病房的门前,正大马金刀的杵立着两个黑西装、大皮鞋的魁梧保安,靠墙的塑料椅子上,还有三四个壮汉,看架势他们这些保镖应该也是轮班上岗的。

    “我试试去。”唐欢将口罩戴正,眯眼径直走了过去。

    目视唐欢远走越久,距离病房大概还有三四米的时候,坐在椅子上的两名保镖很机敏的蹿了起来,其中一个皱着眉头喝住:“干什么的?”

    “您好,方医生让我给患者送一下温度计。”唐欢马上弓腰解释。

    “方医生?”两个保镖互相交换一下眼神,其中一个伸出手掌道:“温度计给我就可以。”

    唐欢犹豫片刻后,从兜里掏出一支温度计递给对方。

    那保镖接过去以后,并没有立即进病房,而是跟同伴先用酒精杀毒,然后又仔仔细细检查半天后才递给守在门口的一个保镖,严密程度丝毫不弱于见什么国字号的大咖。

    没多会儿,唐欢又悻悻的退回来,朝我摇摇脑袋苦笑:“走正门怕是很难见到人,病房门的小窗户用的都是单向玻璃,外面根本看不到里头是个什么情况。”

    我想了想后,朝着郭哥问:“走窗户行吗?”

    “窗户?”郭哥惊愕的张大嘴巴,将口罩撑的鼓鼓囊囊,随即摇摇脑袋苦笑:“兄弟,这可是十九楼,你就算吊威亚也够呛,更别说医院有监控,有保安,一旦被发现的话,你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抓耳挠腮的又问:“郭哥,你跟朱文的主治医师熟悉吗?能不能让他带着我混进去?”

    “我打听一下吧。”郭哥犯难的吞了口唾沫。

    寒暄片刻后,郭哥帮我去想辙了,而我和唐欢则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盯着朱文病房门口怔怔发呆。

    从下午五点多钟一直捱到晚上八点多,我们愣是没有找到丁点突破口。

    期间,倒是也有医生和护士进去过,不过不论是进门还是出门,都必须接受保镖好几遍检查,从工作证再到每个人的长相。

    我苦着脸低声咒骂:“奶奶个哨子的,这个朱文不是已经病入膏肓了嘛,为啥还这么惜命。”

    “不一定是他惜命,很有可能是底下人怕谁跟他碰面。”唐欢摇摇脑袋,抿着嘴角道:“门口那几个保镖看起来像是公事公办,我估摸着他们应该是从专业保镖公司出来的,跟朱文的关系很有可能只是雇佣。”

    “这都能看出来?”我意外的望向唐欢。

    唐欢简练的一笔带过:“我以前也在保镖公司做过。”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跟我预测的差不多,门口那些保镖确实轮班上岗,应该是两个小时换一次,但凡负责看守门口的保镖,就像是钉在地上一般,既不会多说话也不会离开位置半步。

    “这样耗下去不行呐,我得再给郭哥去个电话。”我掏出手机,掉头想要往消防通道里走。

    迎头就碰上了一个穿着白色翻毛风衣的女孩,那女孩不是旁人,正是跟我们有过数面之缘的商露。

    “嗯?”见到她,我微微皱起眉头。

    商露表现的倒是很平淡,指了指病房门口道:“进不去?”

    “妹子果然料事如神。”我笑呵呵的捧了一记臭脚,她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更不会莫名其妙问我,此刻她能出现在我面前,就说明她肯定有想法帮我。

    “切。”商露白楞我一眼,阴沉着脸大步流星的朝病房门口走去。

    就在我以为,她可能也会被保镖拦下的时候,几个保镖竟然动作整齐的站起来,同时朝商露问好。

    商露没有没有回应,宛如进自己家似的,直接推开病房门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我日。”我愕然的瞪圆眼睛:“这老朱家的关系有点乱哈,未来儿媳妇的地位明显高出来不少。”

    商露能够见到朱文,我并不觉得有多意外,毕竟人家和朱文的私生子属于睡在一个被窝的战友,可能让保镖对她毕恭毕敬,这里头的猫腻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我摸了摸额头呢喃:“待会那个小妮子出来,我得让他帮我带句话,我感觉老朱要是想见我的话,门口这些保镖就是摆设。”

    时间如梭,商露进入病房,足足能有一个多小时后,才慢悠悠的从里面走出来。

    出来的时候,这丫头两眼通红,明显是刚刚哭过,她站在病房门口沉吟半晌后,朝着我们的方向招招手。

    唐欢歪脖问我:“过去吗?那几个保镖都不是吃素的,如果一起上的话,我可能护不住你。”

    我咬着嘴皮,看了看商露,又看了看几名虎背熊腰的保镖,心一横跺脚道:“去,我去!你就站在等我,如果我一个小时内没出来的话,帮我给王影去个电话,让她联系张星宇。”

    唐欢没有过分坚持,拍了拍我肩膀头承诺:“行吧,你自己小心,有什么不测的话,我会把你的话带到。”

    来不及思索唐欢的冷血,我整理一下衣服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病房门前。

    “朱叔叔要见他。”商露面无表情的指了指我,朝着旁边几个保镖出声。

    很快,几个保镖就开始轮流对我搜身,还有人往我身上“次次”喷了几下消毒液,摆弄了好一阵子后才放行,而此时商露已经再一次走回病房...

3065 风烛残年的老人

    片刻后,我惴惴不安的走进朱文所在的重症监护室。

    刚一进门,一股子沁人心田的花香味瞬间扑鼻而来。

    我迷惑的抬头观望,整个房间并不算太大,大概也有二十多平米左右,没有我想象中各种“嘀嘀嗒嗒”乱响的高端医疗器材,更没有一个风烛残年老人躺在病床上等死的画面。

    屋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很病床完全迥异的硬板床,有点类似鸡棚子和军营里那种上下铺,只不过是锯短了半截,一个原木色的床头柜,病床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四十多寸的液晶电视,门口正对面的窗台上摆着几盆怒放的鲜花,屋内的花香味正是从那里发出的。

    一个头发灰白,瘦瘦巴巴的老人正坐在床沿盯着我上下打量,商露站在老人的旁边,俯身低语几句什么。

    唐欢告诉我,朱文大概在七十岁左右,可看面前的这位老者好像岁数更大,虽然看起来精神很萎靡,但怎么也不像一个随时可能断气的重症患者。

    他穿身草灰色的睡衣,一脸的鱼网纹,下巴颏高高地翘起,可能是因为口中没有几颗牙了,所以嘴唇深深地瘪了进去,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不挂太多的喜怒哀乐,仿佛是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迟疑不到五秒钟后,我深呼吸两口,走到老人面前,低声自我介绍:“朱老您好,我叫..”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只想知道阿仝是怎么没的。”老人声音异常干哑,就像是喉结里含着口粘痰吐不出来一般,听着非常的难受。

    话音落下,他扶着床头站起来,那双木然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阴冷,明明比我矮半头,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却有种俯视他的错觉。

    “他的死,我难辞其咎。”我顿了顿,再次将后腰佝偻,话说到一半时候,我猛然完全膝盖,一头跪在他面前,低声道:“我知道以一个凶手的身份,跟一个老来丧子的父亲对话确实不合适,但有些东西,我必须跟您面对面说出来。”

    膝盖磕在冰凉凉的地板上,很硌得慌,我的心情比膝盖还要硌得慌,说罢那句话以后,我没有抬头,只是盯盯看着老头脚上那对再普通不过的棉布拖鞋。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悄然流逝..

    房间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商露很低沉的哽咽声和老头像是老款风机一般不太均匀的喘息声。

    就在我感觉两条腿都已经麻了,快要捱不住的时候,老头重重叹息一口:“起来说吧。”

    我昂头望去,他那张布满深深浅浅皱纹的脸颊此时已经泪如雨下。

    “朱老,我承认掳走小朱是我所为。”我慢慢爬起来,整理一下语言后,开腔:“但我的本意并不是想让他死,而且我当时真不知道他的身份,当时我们和您在yang城维多利亚的分店斗的如火如荼,我根本没来得及去思索这些。”

    老头紧绷着脸打断:“说主题。”

    “我现在说的就是主题。”我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后,沉声道:“这两天我将整个事件前前后后琢磨一通后,才发现从小朱出现再到他身亡,整个过程可能都是武旭和他背后的团队在捣鬼,首先我不可能平白无故注意到小朱,想来您一直隐藏他的身份,也是希望他平平安安,可他仍旧用扎伤我最好兄弟的方式跳入了我的眼帘,这一点我曾问过小朱,他说一切都是武旭授意。”

    说到这儿的时候,我停顿下来,想看看他的反应。

    老头舔舐嘴唇上的干皮“嗯”了一声,总结道:“阿仝从小顽劣,嚣张跋扈,这一点我一直都清楚,可能都不需要小旭挑唆,旁人随随便便跟他讲几句你有多了不起,他自己就会生出要跟你这样的人斗一下的心思。”

    “小朱进入我视线后,我肯定会针对他采取措施,再加上他隐隐约约的身份,我大概猜出来他在维多利亚很不简单,如果用他做要挟,可能会迫使武旭和贵酒店退出yang城,这一点虽然我的方式不对,但我的立场没问题,您是老江湖,肯定比谁都明白,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我喘了口气,继续道:“所以我设计绑架了小朱,就在我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时候,武旭给了我当头一棒,我才知道我的这点小计划原来都被他看在眼里,而他的目的只是借我的手,除掉小朱。”

    商露哽咽的打断:“证据呢?”

    “小朱死的当天,我两个得力干将被杀,动手的是吴恒!”我揪了揪鼻头道:“吴恒和武旭应该达成了某种协议,他利用武旭隐藏自己,挖出来我的人,武旭利用他当侩子手,对我施展暴风骤雨一般的袭击,与其说小朱是死在我手里,倒不如说他是死在自己人手中。”

    “吴恒?”老头侧头看向商露。

    商露点点脑袋,小声呢喃:“就是我刚刚跟您说的那个人。”

    老头鼻孔往外“呼呼”喷着热气,直勾勾的盯着我:“你说的这些全是自己凭空猜测,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我可以让武旭自己亲口承认。”我掏出手机道:“他弟弟武侯被我朋友抓了,想要保住武侯的命,他肯定得实话实说。”

    “呵呵呵..”听到我的话,老头突兀咧嘴笑了,本就不多的几颗牙齿,显得摇摇欲坠:“你抓了武侯,我是不是理解成,你在通过这种方式强迫小旭必须按照你说的办,否则你就会撕票。”

    “啊?”我被问的一愣,随即马上补充道:“不是这样的朱老,武旭根本不知道我要来见您,更不会清楚我问他这些干嘛,我跟他可以像正常聊天一样对话,您听着就可以。”

    “唉,你高看了自己,低看了小旭。”老头长吁一口气,摇摇脑袋道:“你打吧。”

    我立即拨通丁凡凡的号码:“凡哥,我要跟武旭对话,你想办法帮我运作一下。”

    “等一会儿吧。”丁凡凡很给面子的没有多问任何。

    结束通话以后,老头兴趣索然的将目光从我身上抽走,扭头看向商露唠家常一般轻问:“你父亲还好吗?”

    “挺好的。”商露点点脑袋,欲言又止的呢喃:“朱叔叔,您不怪我和..我和阿仝吗?如果不是阿仝,您也不会被软禁在这里。”

    “自己造的孽自己偿还,本来就是天道轮回的一部分。”老头眼皮微微向下耷拉,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商露听一般的呢喃:“阿仝渴望当家做主,我也盼着他能把维多利亚发扬光大,但他的能力和智慧太浅薄了,很早以前我就说过他,想要成大事儿就必须把眼睛睁大睁圆,他终究还是没有听我的,我告诉过他很多遍,人的眼睛是由黑白两部分组成的,却只能通过黑的部分去看东西,因为人生必须透过黑暗,才能获许光明,这个傻孩子,为什么总是那么着急啊..”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老头已经泣不成声。

    “对不起朱叔叔,我应该劝他的。”商露搀扶老头的手臂,同样哭的梨花带雨:“当初他就不应该听武旭的,武旭骗他说只有他自己什么事情亲力亲为,将来才能管理好酒店,现在看来,武旭就是为了架空您,然后再除掉他,呜呜呜..”

    听着他俩的对话,我也后知后觉的看明白,老头被关在这里“生病”,十有**是他那个私生子“小朱”和武旭的一手操作,对此老头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但只是装聋作哑而已。

    毕竟虎毒不食子,在每一个爹妈的眼中,孩子可能永远都只是个孩子。

    我不尴不尬的杵在旁边,像个局外人,又像是个当事者,听着他们爷俩断断续续的叙说,同时等待丁凡凡给我回话。

    几分钟后,老头抬头看向我问:“你叫什么?”

    “王朗。”我咬了咬嘴皮回答:“朱老,我知道您此刻肯定对我恨之入骨,说实话,我也无比自责自己的愚蠢,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算打烂自己脑袋,也照样无法挽回,您如果需要的话,我愿意自首,为狱中为自己的过失忏悔,我也可以..也可以..”

    我犹豫片刻后,下定决心:“我也可以代小朱之责,为您百年之后养老送终,可能在您看来,我说这一切都是为了逃避责任,但事实是来上上京的路上,我已经把家里该安顿的都安顿好了,做好了回不去的打算,无论您信不信,这次选择来见您,我既是为了澄清,也是为了赎罪...”

3066 人生最忌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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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我的话,老头久久没有吱声。

    大概三四分钟左右,朱文朝着商露低声道:“露露啊,我该吃药啦,麻烦你帮我取一下去吧。”

    “好。”商露条件反射的点点脑袋,走出去几步后,她又迟疑的指着我:“朱叔叔,屋里只有你们两个人,他万一对你..”

    “无妨,他现在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怕我出事的人了。”朱文瞄了我一眼,很笃定的开腔。

    直至商露出去,病房门缓缓合上以后,老头一屁股坐在病床上,吹了口气道:“我有件事情很好奇,你大可不必冒险来见我的,更不需要跟我说这些,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我最一开始的来意是希望您能出手整治武旭那条狗奴才,疼子莫若父。”我抽吸两下鼻子,实话实说道:“在知道自己儿子真正的死因后,我相信您对武旭的恨意一定大过我。”

    朱文顿了顿,点点脑袋道:“然后呢?”

    “当看到你这幅模样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心疼了。”我咳嗽两声道:“我既是我爸的儿子,也是我儿子的爹,试问如果让我经历并参与这样的事情,可能我早已经崩溃了,所以我心疼您,希望能帮助做点什么。”

    “哈哈哈..”朱文仰头笑了,笑着笑着浑浊的泪水再次止不住的蔓延而出:“这当孩子啊,永远不知道爹妈心里咋想的,他们犯点小错误,就觉得天会塌下来,会被老子惩罚,殊不知,他就是犯一百件错、一千件错,那也是孩子,自己的孩子啊。”

    我没有打断,像个忠实的听众一般木然。

    “阿仝以为他和武旭囚禁起来我,费尽心思的搬空公司,我一定会很愤怒,其实他不知道,我辛辛苦苦打拼半生,图的不就是他将来可以安居乐业吗。”朱文低垂脑袋,声音很小的呢喃:“也怪我太严格,做什么事情都要按部就班,我一直都想等他真正认祖归宗,然后再把产业交给他打理,可惜..可惜再也不可能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朱文已经彻底的泣不成声。

    望着老泪纵横的他,我的脑海中猛然出现我爸的样子,说起来,我自己都记不得有多久没陪他一快吃过饭,听他碎碎念的叨咕了,或许在他心里也期盼我们爷俩能够有说有笑的坐在一起拉拉家常吧。

    听着别人的故事,感悟自己的人生,我想不论生活把我们变成什么样子,在父母的眼里可能我们永远都是最后的那一个吧。

    沉寂几秒钟后,我拿起几张面巾纸递给他,低头道歉:“朱老,对不起。”

    “我一定不会跟你说没关系。”朱文擦抹脸上的泪痕,咬着嘴皮道:“我要让你带着内疚和惭愧活完下半辈子。”

    我舔了舔嘴唇上的干皮,没有往下接茬。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到是个陌生号码,我马上接起。

    手机里瞬间传出武旭的声音:“你找我?”

    “对。”回应一句后,我按下免提键,望向坐在病床边的朱文。

    武旭随即又问:“什么事?”

    我深呼吸两口道:“我想知道,小朱的死是不是你和吴恒一手策划?另外吴恒到底图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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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那头立时间陷入安静,静到我甚至以为武旭是不是挂断了。

    见到朱文望向我,我马上催促一句:“喂?你最好想清楚回答我,否则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令弟会..”

    武旭气哄哄的咆哮:“王朗,你少跟我来这套,别以为抓到我弟弟就可以要挟我,我告诉你,你弄死了小朱,咱们之间的仇不共戴天,你最好祈祷我永远不会出狱,否则的话,我肯定跟你不死不休!”

    我懵了一下子,万万没想到,武旭这家伙竟然如此之狠,宁愿撇弃自己的亲兄弟都不肯承认真相。

    我重重喘息几口:“武旭,我再给你一次重说的机会。”

    “没什么可说的,我弟弟被你抓了,我认!”武旭反倒像是吃了多大亏似的继续嚎叫:“你也不用得意,在yang城你可以一手遮天、颠倒黑白,但在别的地方,咱们谁是龙谁是虫还不一定呢,只要我武旭还活着,还有一口气在,我肯定会为小朱讨要公道,至于我弟弟,他一定会理解我的,我们武家人生来就是为了给维多利亚尽忠尽职的。”

    “啪!”

    甩下一句忠肝义胆的狠话后,武旭直接挂断了手机。

    盯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屏幕,我刚准备再继续回拨过去时候,坐在床沿的朱文突兀站起身子。

    看到他那双深褐色的眸子渐渐失去温度,我的心口“咯噔”跳了一下,忙不迭解释:“朱老,武旭这个混蛋肯定..”

    “他肯定知道你来见我了,也肯定知道我就在旁边听着。”朱文清了清嗓子道:“小旭这孩子从小就多疑机警,我一直觉得这是个好习惯,甚至还总有意无意的默许培养,不想竟然变成了自己脑袋上悬挂着的一把屠刀。”

    感觉他似乎并没有因为武旭的宣誓转变态度,我稍稍缓了口气问:“这么说..您相信我?”

    “我不是相信你,是相信我自己。”朱文摸了摸自己灰白的头发,摇摇脑袋叹息:“自从阿仝懂事以后,我就开始慢慢退居二线,名义上是把酒店交给小旭打理,实际上是希望阿仝跟在小旭的左右,能够多学一点东西,即便他们为了篡位,可以将我架空,我也仍旧可以理解,我曾经甚至沾沾自喜,阿仝比我有人格魅力,至少可以让小旭哥俩全心全意的替他卖命,现在想来,呵呵呵...”

    话音落下,朱文走到阳台旁边,掐下一朵盛开的茉莉花,自言自语:“老祖宗说得对,自古人生最忌满,半贫半富半自安,半饥半饱半神仙;我这一生就是太圆满了,少年得志、中年旺族、老年得子,却忘了太过圆满,也是一种罪。”

    我揪了揪喉结问:“朱老,我可以做什么吗?”

    “不,这句话你应该问自己,你来找我,为的是什么!”朱文将刚刚掐下来的那朵茉莉花又慢慢掩埋进花盆的土壤里,黯淡无光的眼眸刹那间变得如同鹰隼一般锐利,重复一句问:“你想要做什么!”

    我嘴唇蠕动,一字一顿道:“杀武旭,诛吴恒!扬了他们的骨灰给我兄弟赔罪!”

    “大虎,我想出院了。”朱文没有作声,从花盆后面摸出来一部手机,贴在耳边轻喃:“对,就是现在、马上!”

    “咣当..”

    朱文的话音还未落地,病房门突兀被人从外面推开,两个剃着瓜皮头,穿着花格棉服的魁梧汉子闯了进来,这俩人的造型一看就是社会上的混迹的,一个鹰钩鼻子短下巴,额头自鼻梁骨处有条森然的刀疤,另外一个马脸小眼,脖颈和手背处隐约可以看到青色的纹身。

    两人进屋以后,只是淡淡扫视我一眼,其中那个马脸小眼的汉子,声音粗犷的直接喊叫:“老董事长,接武总的命令,我们送您回老家。”

    依靠在窗户台后面的朱文慢悠悠的扫视两个汉子开腔:“冀东、冀北,我记得小旭刚把你们带回公司的时候,你们也就十**岁吧,那会儿你们好像是因为过失伤人罪无处可去,我为了替你们圆坑,砸出去将近四百万。”

    马脸汉子杨嘴一笑:“老董事长好记性,所以从那天开始,我们兄弟就决定誓死效劳旭哥,因为没有旭哥,您也根本不会认识我们,有什么想感慨的,等您见到旭哥以后再慢慢说吧,旭哥交代过,您是他们武家的恩人,绝对不会为难你任何。”

    另外一个鹰钩鼻子的中年也朝我摆摆手,比划一个请的手势道:“王总也请吧,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您喜欢告状,不如当着旭哥面,好好的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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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7 狼子野心

    那两个长得很是潦草的粗犷汉子满眼威胁的盯着我和朱文来回打量。

    “哥们,我跟你们武总其实也不是太熟,想约下次吧。”我抓了抓侧脸,直接拔腿就朝病房门口走去。

    这种情况下,不走是傻子。

    能视门口那六七个膀大腰圆的保镖为摆设,直愣愣的闯进来,足以可见这俩王八犊子的地位不低,或者是武旭要把朱文带走的决心,眼下维多利亚内部的“水”已经浊了,我目的差不多也达到,我坚信凭自己的能耐,再加上唐欢打掩护,摆脱现在的困境不是什么难事。

    鹰钩鼻子猛然从腰后掏出一把黑漆漆的六四式手枪,枪口径直对准我狞笑出声:“王总,都是斯文人,别逼我们动粗,可好?”

    “医院是个好地方,能缝伤口能停尸。”马脸汉子也吧唧嘴补充一句。

    “冀东、冀北,小旭的目标是公司,不是树敌,况且得罪头狼这么一群不知道怕为何物的生慌子也肯定不是他想要的。”这时候老态龙钟的朱文突然开嗓:“放这小子走吧,我跟你们回去。”

    马脸汉子摇摇脑袋拒绝:“抱歉啊老董事长,武总给我们哥俩的命令是这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得回去。”

    朱文沉默几秒后,望向我苦笑:“小朋友,看来你这次的算盘没能打响。”

    “响不响以后再说,说不准武总看到我会很开心呢。”我咳嗽两声,大大方方的摆手道:“走吧,趁着现在时间还早,咱们速度快点的话,说不准能赶上武总请我吃宵夜。”

    “上道。”鹰钩鼻子朝我翘起大拇指,随即又将手枪插回后腰。

    几分钟后,我和朱文跟两个壮汉从病房离开,乘坐电梯直达地下层的停车场。

    我们出门的时候,那几个保镖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说要帮着朱文取药的那个商露也一去不复返,我现在就算是拿脚丫子琢磨也知道,那娘们十有**是跟武旭达成了某种协议。

    从在高铁上故意引起我和唐欢的注意,再到出站口的绑架、酒店里的袭击,包括帮助我见到朱文,可能都是商露和武旭一早就研究好的套路,只可惜我经验还是太少,没能看穿商露打着“爱情”幌子的臭把戏。

    一台黑色的“迈巴赫”商务车前,鹰钩鼻子朝着朱文做出个邀请的手势:“老董事长,旭哥是真尊重您,就连您喜欢做vs680的习惯都记得清清楚楚,您说您为什么就不能正大光明的传位给他呢。”

    “呵呵,维多利亚姓朱,我活着是这样,我死了仍旧是这样。”朱文风轻云淡的回应一句,随即爬上车子。

    “王总,您也请呗。”马脸汉子皮笑肉不笑的努嘴:“我都替你荣幸,以你们头狼的身价恐怕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专门定制的豪车吧。”

    “您别说,还真是。”我小鸡啄米似的狂点脑袋:“借朱老的光,享受一回国宾待遇,嘿嘿。”

    从出道到现在为止,我已经记不得面临过多少次这种被人掳走、失去自由的事情,说句打脸的话,我现在当俘虏都快当出经验了,面对冀东、冀北这种喽啰来说,只要我通力配合,至少可以保证少受很多皮肉之苦,而武旭究竟会把我怎么样,那至少也得是十几小时后的事情。

    坐在车里,我一边不动声色的偷瞄车窗外,一边暗暗的观察旁边的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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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老头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真的打算认命,脸上的表情不悲不喜,既没有因为手下人**裸的背叛大发雷霆,骂什么跟年龄不相匹配的脏话,也没有哭哭啼啼的上赶着求饶说好话。

    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走走停停的行进在主干道上,负责开车的鹰钩鼻子每每碰上红灯或者被人抢道时候都会暴躁的拍喇叭骂街,典型的怒路症患者,而马脸汉子起初还小心翼翼的盯梢我和朱文,可能是感觉我们不会有任何异动,也放放心心的翘着二郎腿摆弄手机,玩起了游戏。

    行驶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左右,我感觉我们似乎仍旧在市区里转悠,尽管外面的路牌我很陌生,但两边的高楼大厦丝毫没有减少,朱文冷不丁出声:“这不是上高速的方向,你们根本没打算带我回鄂省吧,难不成小旭打算亲自来上上京跟我会面?”

    马脸汉子眼盯盯的瞅着手机屏幕,头也没抬的笑应一句:“老董事长料事如神,旭哥确实在来的路上,之所以让我们先带您出医院,就是害怕会发生什么变故,毕竟王总在这边还是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

    “符合他的做事方式。”朱文微微点头道:“我一早就说过,他这个性格既好也不好,好的是不容易出错,坏的是也会因此错失很多良机,可以让我跟他打个电话吧。”

    “呃?”马脸汉子这才扬起脑袋,跟开车的鹰钩鼻子对视一眼后,鹰钩鼻子一边拨动方向盘,一边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随即递给朱文道:“老董事长,您昔日对我们不薄,我们哥俩能做的肯定做,也请您多谅解,不要给我们出太多难题。”

    说话的过程中,手机接通,那边传来武旭的声音:“喂?”

    “小旭啊,这两年你成长了很多,也为公司做出很多贡献,现在阿仝没了,我思前想去的考了了很久,可以给你百分之十的原始股份。”朱文攥着手机,声音干哑道:“至于你的错,我可以既往不咎,我老了,看情比看钱重要的多。”

    电话那头的武旭久久没有吭声。

    朱文攥紧手机,又补充了一句:“让车子靠边停下,我有下去的机会,你也有回头的机会,好吗?”

    尽管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发生丁点变化,但是一车人都可以清晰听出来他的哭腔。

    “对..对不起朱叔,回不了头了。”武旭长舒一口气道:“如果是在阿仝死之前,您愿意给我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蹬鼻子上脸的跟您用这种方式对话,可阿仝死了,您唯一的血脉没了,而且还是因为我,就算你嘴里说不怪,心里怎么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呢,我回不了头,您也下不去车,维多利亚从今天开始必须得改姓武。”

    “小旭,你爸爸跟了我半辈子,他走的时候,攥着我的手恳求我,一定要对你们兄弟好点,我也答应了,这些年视你们为己出,不管你多混账,终归目的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好,所以我一直都在默许。”朱文喉结里像是含着一团棉花一般,糊弄不清的喃喃:“难道一定要看到我死,我们之间只能存在一个,你才满足吗?”

    原本声音悲凄的武旭在听到他这句话后,突然破口大骂:“去尼玛的视为己出,你可能全忘记了,但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上大学那年,我追一个女孩子,只想问你借十万块钱买台车,你给我的回复是什么?我记得很深刻,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指着我鼻子告诉我,人的虚荣心要和实力成正比,言外之意不就是贬低我天生就是个下三滥吗,大前年我负责经营的酒店亏损,我跪在地上哀求你,帮我一把,结果呢?公司高层会议,你当着所有人面把我骂的狗血淋头,说我是个就知道耍鬼心眼的窝囊废!还有去年你过生日...”

    武旭歇斯底里的喊叫着,说的无非是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但也看得出来他对朱文的憎恨程度,能把吃饭放屁、睡觉磨牙这些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不管好坏都足以证明朱文在他心里还是占据很浓重的一笔。

    朱文平静的听着,松弛的眼皮耷拉着,宛如老僧入定一般。

    车子在又行驶了一个多钟头,因为没油拐进了一家加油站后,武旭的抱怨才停驻下来,冷冰冰的甩下一句话:“这次我过去,把公司的所有手续都带上了,你只需要签字按手印即可,只要你让我满意,我可以保证你继续回到病房里安享晚年,走的时候,我会帮你风光大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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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