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0 最后一课
听到张星宇的话,我的心脏陡然跌入谷底,整个人也像是被瞬间抽走精气神一般,无力的松软下去,至于他和李俊峰后面说的话,我一个字都没有再听进耳朵里去。
山有跌宕起伏,人有祸福相依。
我想象不到一个曾经几乎在ang城触顶的老人怎么会突然倒在一个不起眼的分岔路口,更无法理解他已经没有任何威胁,天弃何必要赶尽杀绝。
抵达酒店,我宛如牵线木偶一般跟着张星宇、李俊峰来到他们订好的房间里,无神的望着几乎泛亮的天边。
“朗朗,莽叔的事儿,不是一个人在发力,而是多个小势力。”李俊峰坐到我旁边,低声道:“根据我的了解,莽叔之所以来上京,是因为他一个昔年好友的邀请,也正是他这位好友举报的莽叔。”
“人呢?”我瞪圆眼睛,咬牙低吼。
“人很好找,关键没有任何意义,他就是冲在前头的一个小喽啰。”李俊峰递给我一支烟道:“莽叔明显被人预谋了很久,有人在针对他的脾气秉性设套,他和他这位老友一块吃饭,老友故意和几个小青年发生了争斗,以莽叔的性格肯定会出手,结果只是平淡无奇的几拳,就把一个二十来岁龙精虎猛的壮小伙给打死了,说这里头涉及到多少?”
我没有接茬,但是李俊峰的意思我已经很明白。
首先,能和王莽交情匪浅的朋友,这人本身段位不会太低,能让一个实力不逊色于王莽的人当棋子,背后的势力可想而知,其次那个死掉的小伙,绝对不是被王莽打死的,又是何人所为,或者说那小伙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赴死?最后就是以王莽的能耐,连跑路都没做到,对方究竟布置了多大一张网。
结合这一系列的事件,足以证明“天弃”组织的庞大和周密,而这些可能都只是天弃组织崭露出来的冰山一角,他们这么整的目的就是暗示想要帮忙的人自己掂量好自己的身份和实力。
“朗朗,对莽叔来说,不一定是坏事,很早以前,他就跟我聊过,他累了,很想心无旁贷的好好休息一场,不管是在哪,也不论是什么身份。”张星宇也坐到我旁边,替我点燃嘴边的香烟宽慰:“当时我没听懂,现在想想,可能莽叔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我没事儿,们快歇着吧,让我自己静一静。”我吸了口烟,起身站在落地窗的跟前,遥望着玻璃对面的高楼大厦,那种感觉就像是我第一次和刘博生惴惴不安的站在王莽身边想要寻求一点投资时候那么惶恐。
脑海中,这个粗犷爱笑的老人和我经历的一幕一幕,像是电影放映一般清晰。
张星宇和李俊峰是什么时候离开房间的我不知道,当晨曦的第一缕阳光射进房间,我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就那么站了将近两三个钟头。
上午九点半,张星宇推开房门,朝我轻声道:“准备准备,咱们马上去见莽叔。”
“好。”我搓了搓干涩的眼眶,跑到卫生间里迅速洗了把脸后,迫不及待的出门。
两个多小时以后,上京郊区一家装潢风格和接地气的农家乐小院里,我们一行人终于见到了坐在轮椅上的王莽。
王莽的脸上没有任何淤青伤痕,原本半白的发茬几乎白,剃成很精神的平头,穿件藏青色的中山装,领口微微敞开,整个人显得很整洁也很有精气神,坐在一方石桌跟前,朝我们笑盈盈的招手,一点都不像阶下囚那么落魄。
“莽叔..”
我和王影迅速奔到他的身边,我指了指他屁股底下的轮椅呢喃:“怎么回事?”
“人老腿先老,很正常的事儿。”王莽嘿嘿一笑,指了指旁边的石凳开腔:“坐吧。”
王影眼里噙着泪水,直勾勾站在王莽的身边出声:“..还好吗?”
“就像希望我看到好一样的好。”王莽叹息一口,再次招招手道:“快坐吧。”
李俊峰将一包烟和打火机放在石桌上,礼貌的冲王莽点点头,然后凑到我耳边低声道:“朗哥,们慢慢聊,从现在开始到中午十二点之前,这个时间段都不会被人打扰,我们在隔壁院子等。”
“替我跟老楚说声谢谢,谢谢他没有在我人生最后一段路叫我体会什么叫人情冷暖,什么是顺境时高朋满座,逆境时人走茶凉,真的谢谢。”王莽握着李俊峰的手掌道:“也谢谢后生仔,这几天为了我东奔西跑。”
“应该的,您是朗朗的叔叔,也是我们头狼所有人的亲朋。”李俊峰微微弓腰。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我们仨人也陷入一种怪异的沉默当中。
“一定很累吧?”王莽抓起烟盒,点上一支烟,侧目看向王影。
一句话像是瞬间戳中了王影的哭穴,她直接蹲在王莽的跟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对不起。”王莽红着眼圈,轻轻抚摸王影的头发:“前十年辜负母亲,后十年又辜负,如果真有来生,们娘俩一定要躲的我远远的,再也不要跟我这种垃圾沾染任何关系。”
“我很想告诉不累,可是我又不愿意骗,那么大的公司让我来打理,每天都要强装坚强的去微笑、去和人打交道。”王影抱着王莽的腰杆,泪如雨下:“凭什么我就不能像个小公主一样被人呵护,凭什么我就不可以无忧无虑,我很多次想要把公司卖掉,可一想到是半辈子的心血,又狠不下去心。”
“我知道,我都知道。”王莽紧咬着嘴皮,竭力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滑落。
我杵在旁边,既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又不忍转头,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他们父女俩依偎在一起。
十几分钟后,两人都控制住情绪,王莽挤出一抹笑容道:“我让人准备了一桌饭,咱们好好吃一顿吧。”
不多会儿,几道家常小炒呈上桌,王莽打开一瓶没有标牌的白酒,分别替我和王影倒上一杯,然后自己也满上一盅,宛如一家之主似的摆手:“都动筷子哈,这样的画面,我盼很久了,还好老天爷待我不薄,临了没让我抱憾而终。”
我抿了一口酒杯,怔怔望向他:“叔,肯定知道的事情究竟谁可以使上劲,不管他是谁,我都愿意去求对方。”
“小朗啊,我教过很多东西。”王莽答非所问的摆摆手:“再教最后一课吧,这是我用自己得到的实践,交友要交心,朋友不怕真坏,就怕假好。”
我重重点头回应:“嗯,我记住了。”
“人活一辈子啊,不需要每天都风风光光,轰轰烈烈一次就够,还有就是发自己的光可以,不要吹灭别人的蜡,万事留一线。”王莽会心一笑:“少欠债,因为不论是什么债,终归都要还的,我一点都不可惜自己的这一劫,我只是在还债...”
2741 他是个人物
王莽就像是一个得了痴呆症的老叟一般,想起一出说一出,语调缓慢的碎碎念道。
我和王影则宛如两个等待听故事的孩童,一语不发的坐在旁边静静聆听。
几分钟后,王莽夹了口菜,咧嘴笑道:我也不知道你们究竟能记住多少,但现在真的恨不得把我一辈子的所感所悟一股劲全都塞进你们的脑子里,希望你们将来少走弯路少碰壁。
叔,这杯我敬你,感恩相遇!我蓄满酒杯,起身朝他鞠躬,随即仰脖一口闷进口中。
第二杯我敬你,相伴半程!我又倒上一杯酒,再次灌进口中。
第三杯..
第三杯,我敬你!
就在我给自己刚满上第三杯的时候,王莽抓起酒杯,看了眼身旁的王影微笑:替我照料好她,无论以什么身份。
我顿了顿,什么都没说,直接一饮而尽。
顷刻间,苦涩辛辣的酒精顺着我的喉咙涌入身体,我被呛得剧烈苦涩几声,顺势低头抹干净眼角的泪痕。
从十三岁第一次偷我爸酒喝开始,活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品尝过苦酒,而此时我的嘴里和心中充斥着难以言表的苦涩。
王莽抬头看向我道:小朗啊,麻烦推我上个厕所吧,卫生间在那边。
我点点脑袋,推着轮椅径直朝卫生间里走去。
走进厕所,王莽突兀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手扶着墙壁来到洗脸池旁边,接着将水龙头打开,双手捧水扑在自己的面颊。
呜..呜呜..
低沉的哭泣声,从这个已经不再年轻的男人口中发出。
盯着他宽厚的肩膀,我心里百感交集,这一刻他不是什么枭雄巨孽,更不是运筹帷幄的地下霸者,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人,一个眼睁睁等死倒计时的可怜虫。
呼..几秒钟后,王莽抬起脑袋,接过我递上去的卫生纸,一边擦抹脸上的水渍泪痕,一边摇摇脑袋苦笑:哭出来舒服多了,当我闺女面前,我永远不能掉半滴眼泪,我如果哭了,就证明她恨我恨的情有可原,我得让她知道,她爸在她心里就是个铁石心肠,根本不懂什么叫家的垃圾,这样她万一某天突然想起来我时候,心里会舒服很多。
看了眼卫生间不算太大的小窗户,我咬着嘴皮道:叔,要不你跑吧,有多远跑多远,后续的所有麻烦,我来处理。
跑什么跑,往哪跑?王莽毫不犹豫的摇摇头:为了能跟我姑娘吃这顿饭,我把所有不属于的罪状扛上,现在跑了,她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而且我不能坑你,如果不是你帮忙,楚家那帮老狐狸,断然不会抛头露面,人家对咱三分好,咱就得记人七分情,而且..我真的累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王莽低头沉默良久,随即看向我道:小朗啊,我跟你说两件事情,你务必记在心里。
您说。我重重点头。
王莽一扫刚刚的颓废姿态,胳膊搭在我肩膀头,凑在我耳边低语:第一,李倬禹不能碰,至少在你没有必胜辉煌公司的前提下不要碰他,他如果没了的话,敖辉和郭启煌肯定会用最快的时间分出输赢,不论他俩谁最后胜出,你肯定都是要被他们吃掉的猎物。
我抿嘴点点脑袋:好,我记住了。
第二,远离第九处。王莽深呼吸一口继续道:你可能不清楚,天弃为什么会找上你,他们不希望第九处有帮手,无论帮手实力如何,都不是他们想看到的,远离第九处也就意味着远离了天弃,不要试图和那种级别的势力掰手腕,轻则你骨裂手断,重则你可能会身死命损,他们的上家都在..
王莽抻手指了指天空道:你也好王者商会也罢,包括早已经脱胎换骨的天门商社,你们能玩到最好的程度就是触顶,可他们的上家本身就是顶,神仙打架,一定要有多远跑多远。
我皱眉呢喃:可我师父是第九处的啊..
必要时候,哪怕背叛师门,也得把自己摘出来。王莽握紧我的手掌道:有福报更要懂得惜福,对人对己都要狠辣一些。
我..我..我顿时陷入两难局面,想要答应王莽,可是又没办法拒绝我师父。
王莽打断我的话,眼神锐利的开腔:小朗啊,真正的富足,不是拥有的越来越多,而是需求的越来越少,只有你的需求少,突破口才会小,第九处也好天弃也罢,包括连城韩飞这些人,他们抓的就是你的需求,你孑然一人,他们全得傻眼,努力壮大自己,不要和政治搭上丁点关系,更不要把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中。
我舔舐两下嘴皮道:叔,那天弃的突破口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甚至除了我的上家和寥寥有数的几位,再没有见过这个组织里的其他人。王莽摇了摇脑袋苦笑:这次我会倒,就是因为我拿他们的太多,回报的太少,有些秘密只有死人才会守信,至于辉煌公司,我倒是多少知道一点,陆国康是把很重要的信号枪,他也许打不死人,但能起到威慑作用,陆国康只要一天在你身边,辉煌公司就肯定一天不敢瞎动弹。
我使劲抹擦一下脸颊,情真意切的问:叔,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可以救..
走吧,出去吃饭,小影一个人等久了。王莽似乎很抵触我的话,没等我说完,又踉踉跄跄的坐回轮椅上。
再次回到小院里,王莽宛如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再那么死气沉沉,有说有笑的招呼我们喝酒。
我和王影也刻意回避一个多小时后要发生的分离,竭尽全力的陪着他聊聊过去,谈谈以后,在这个萧瑟无比的冬季,吃了一顿对我们彼此来说都是第一次的家庭式便饭。
该来的终究会来,将近中午十二点时候,李俊峰和张星宇还有两个面生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院门口,我知道我和王莽的缘分恐怕真的走到尽头。
小朗啊,你先走,我再和丫头说两句话。王莽的表现倒是很释然,扭头朝着李俊峰旁边的两个中年歉意的缩了缩脖颈:两位稍等一下。
我站起身,朝着王莽表情严肃的鞠躬:叔,保重!千万要保重!
呵呵,再见!记住答应我的承诺。王莽笑着摆摆手。
再见。我使劲睁大眼睛,不然自己的泪水蔓延出来,迅速转身跨出小院。
人的一生,说再见的次数不计其数,而有的再见或许就是再也见不到了吧。
直至走出院子,我绷在眼眶里的泪水才缓缓滑落。
挺好的,至少莽叔等到了他想要的结果,皆大欢喜不是吗?张星宇走到我旁边,递给我一支烟微笑:我们不是他,不知道他此刻的心境,但他嘴角挂着笑,我想他现在是满足的。
嗯。我接过烟卷点燃,望向湛蓝的天空。
说王莽是浪子回头也好,洗尽铅华也罢,但他活的很明白,用他自己话说,看清世间的黑暗,但也要食人间烟火时刻惺惺作态,至少往后他再也不需要去考虑所谓的江湖冷暖,人情道义了。
嗡嗡嗡..
这个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响起,看了眼竟是师父林昆的号码,我迟疑几秒后,还是接了起来:师父。
到上京了吧,见一面吧。林昆语调很平静的出声。
我利索的答应:好,你给我地址,我过去找你,不过需要等一下,我手边还有点事情没有做完。
林昆似乎知道我在做什么,话里带话的说:嗯,替我给他带句好,他是个人物,值得被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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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2 解散
我刚要出声回答,就看到那两个面生的中年男人一左一右推着轮椅将王莽带出小院。
我抬腿刚要往前走,张星宇一把拽住我,摇了摇脑袋,顺势接过我的手机,朝着那边的林昆低声回应:“昆爷,王朗恐怕没什么机会替你带话了。”
“那..那就见面时候再说吧。”林昆轻叹一口气。
眼睁睁看着两人将我王莽搀上一辆金杯车,我的心跳骤然加速。
“爸!”王影身影踉跄的从院子里跑出来,此刻早已经泪流满面。
已经上车的王莽艰难的从车内探出来脑袋,笑中带泪的挥舞手臂,口中不知道在呢喃些什么。
“咣当!”
车门很快被拉上,两个中年人迅速上车,接着金杯车缓缓启动。
“爸!你别走!求求你别走。”王影哭喊着撵了出去,两只手拼命拍打后车玻璃,可金杯车根本没有理她那一茬,车速愈发加快,猛地一脚油门蹿出去老远,王影也顿时失去平衡“吧唧”一下跌倒在地上。
王影跪爬在地上,发生令人撕心裂肺的喊叫:“爸,你走了,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爸爸求你不要抛弃我..”
“你没事吧?”我三步并作两步跨到王影的跟前,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我爸走了。”王影泪眼婆娑抽泣:“我没有爸爸了,呜呜..”
我深呼吸一口气,同样心情低落的安慰她:“想开一点。”
“呜..我没有爸爸了。”王影一头扎进我怀里,泪水很快将我的西装打湿。
我抬起的手臂杵在半空中,犹豫几秒钟后,最终轻轻落在她的后背。
半小时后,王影的心情总算稍稍平复,交代李俊峰先把她送回酒店后,我带着张星宇、地藏和周德径直赶往林昆约我的碰面地址。
坐在车里,张星宇拿胳膊肘靠了靠我发问:“想好怎么和他说没?”
“说什么?”我侧脖反问。
张星宇皱了皱眉头道:“我不信莽叔什么都没跟你说,我猜他一定劝你远离林昆、远离第九处,对么?”
“对。”我微微点头道:“不过前段时间我和我师父已经谈过此类的话题,不需要再反复去提醒,第九处是第九处,我师父是我师父,两者没有什么必然关系,我可以不鸟第九处,但绝对不会抛我师父于不顾。”
张星宇鼓动两下喉结道:“王朗,我觉得你现在情绪还是不太稳定,要不然暂时先取消了和他的碰面..”
“我知道要做什么,也明白什么不能掺和。”我态度坚决的摆摆手。
来到师父给我甩定位的地方,我才发现居然是栋很陈旧的小区,叫什么“鞋帽城家属楼”,瞅着斑驳掉色的楼墙外漆,以及楼前楼后乱停乱放的电瓶车、摩托车,我无奈的摇摇脑袋苦笑,我一直都以为在寸土寸金的上上京,类似这种**十年代的老建筑早应该消失贻尽。
哪里都有穷人,上上京的穷人似乎更多。
没费太大劲找到三号楼,我们顺着步梯一路爬到最顶层,地藏替我拍响防盗门。
没多一会儿,林昆将门打开,侧身让进去我们。
进屋后,我昂头环视一眼不大点的小阁楼。
只有窄窄的一间,摆设和家具更是简陋到令人心疼,靠近墙角的地方挂着一件长款呢子大衣,屋子正当中一张茶几两张仿欧式大沙发,沙发边凌乱扔着几只喝完的啤酒罐,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塞满烟蒂,一缕青烟袅袅升起,证明刚刚有人在抽烟。
师父一如既往的短衫打扮,青灰色的中山装、深黑色的黑西裤,在冬日里显得稍稍有些单薄。
“昆爷好。”
“昆爷好。”
我正来回打量的时候,张星宇和地藏很客气的朝师父微微低头打招呼。
林昆扭头指向不远处道:“那边有间小阳台,你们可以过去吹吹风。”
两人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奔着阳台方向走去。
知道他故意把三人支开,一定是有正事想跟我聊,我收起好奇的眼光,盯盯注视他的眼睛。
“这是我在上京的住所,上面原本是在市区里给我准备了一套房,我嫌太闹,自作主张搬到了这里,除了你们以外,也就含含来过。”师父坐到沙发上,朝我笑了笑:“怎么样,亲眼目睹王莽从繁荣走向沧桑,心里是不是很不舒坦吧?”
我带着三分怨气坐到他对面呢喃:“你可以帮他的,但就因为他没有太大价值,所以袖手旁观。”
“我和他很熟吗?或者他有什么必须让我帮忙的理由吗?”林昆抓起一支烟,叼在嘴边,歪头看向我:“很多事情,只是你想当然,但背后的难度真的难于上青天,诚然,王莽落得这般田地,我也很替他惋惜,但是欠债就要还,这是铁打的规矩,谁都改变不了,他前半身借用了天弃的资源,后半生就得拿命偿还,不止是他,可能我和你、包括别的人,也逃不过这种定理..”
说着话,他点燃嘴边的香烟,长长的吐了口白雾,脸上竟然出现一抹兔死狐悲的不忍的表情。
面前这个向来雷厉风行的男人,瞬间让我有点看不懂了,按理“感性”这个词汇绝对不会出现在他脸上,可就在刚刚我实实在在看到了。
我也点着一根香烟,眯眼出声:“师父,你找我想说什么事儿?”
师父咳嗽两声道:“聊聊天弃吧,这个组织可能对你产生了兴趣,我感觉他们这次整王莽,第一是为了给你点警告,让你切肤体会到他们的恐怖,其次是想端掉你的一条臂膀,尽管王莽已经把青云国际交到王影的手中,但谁都知道,如果你遭遇坎坷,他一定会帮忙,现在王莽倒塌,来自这方面的援助你没有了。”
我认同的应声:“我也是这种感觉,这个组织的恶心之处就是他们从来都藏头露尾,想要跟他们磕一下子都找不到对手。”
“不是藏头露尾,只是他们目前还看不上你。”林昆摆摆手道:“也庆幸他们看不上你,孩子..我想了很久,不如你和王影商量一下,你解散头狼,她变卖青云国际,然后你们出国潇洒过完这一生吧。”
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拧着眉头确认:“解散头狼?”
“对,头狼只要没了,你一个人根本不会提起天弃任何兴趣。”林昆重重点头道:“走吧孩子,趁着还能走,不要非捱到哪天你和王莽一样,才想起来自由可贵。”
“师父,我..”我张嘴想要反驳,犹豫一下后,又改变话头:“没那么严重吧,我什么都不参与,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没事找我什么麻烦。”
“很多事情,身不由己的。”林昆将抽了两口的半截烟撅灭在烟灰缸里,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呢喃:“你不参与,可我非让你参与呢,你如何拒绝我?一旦参与进来就意味着肯定会分出胜负,你又何必去充当炮灰。”
我闻声呆愣几秒钟,摇摇脑袋道:“第一,我坚信你不会强迫我做任何,第二,我帮你归我帮你,和整个头狼没有关系。”
“有分别吗?你和头狼能分得清楚吗?”林昆抿嘴望向我:“走吧,孩子!”
“笃笃笃..”
就在这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
林昆起身拍了拍我肩膀头道:“你好好考虑考虑,现在走,你们损失的不过是一些外财,随着时间推移,丢掉的可能是你不敢想象的东西。”
“昆哥,上头给命令,让咱们今晚上前往越蓝,广成市那个携款逃跑的金浩露面了..”
脑后传来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我没有扭头瞎看,对于师父的事情,我知道越少对我越好。
林昆沉声回应:“行,我马上启程,替我跟上头说一声,这次任务结束,我想休一段时间假..”
2743 老楼里的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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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师父要出任务,我仍旧没有回头,站起来朝着阳台走去。
阳台上,哥仨正手扶着栏杆朝远方眺望。
周德叼着烟卷,虎逼嗖嗖的冲我吧唧嘴:“老板,我感觉这上上京也就不过如此,跟俺们屯子差不了多少,穷的穷、富的富,该跳楼的还得跳楼,娶不起媳妇的照样娶不起媳妇。”
“咋地啦,想家啦?”我笑着发问。
周德搓了搓鼻梁摇头:“家里都没人啦,有啥可想的,就是有点惦记老三,前几天他给我打电话,说是弟媳妇估摸着是有了,我寻思着我这当哥的,结婚没能回去撑场面,大侄儿降生咋也得回去溜达一趟吧。”
“想就做,别给自己留遗憾,待会我帮你查查上京有没有直飞你们老家的航班。”我搂住他的肩膀道:“顺带替我跟老三两口子问句好,缺钱的话,咱们宇哥独家赞助。”
张星宇不悦的嘟囔:“诶卧槽,你俩唠嗑就唠嗑,总把我往坑里带干啥,我穷的就差卖肾啦,有个毛线钱赞助。”
我没正经的打趣:“别犯愁兄dei,我认识个黑市医生,手法嘎嘎准,你说摘左肾,指定不会往右边多划拉。”
“小朗!”
我们正闲扯皮的时候,师父从屋里喊我。
快速走到他跟前,我眨巴眼睛笑问:“要出公差呐?”
“嗯,去趟越蓝,我刚才跟你说的事情好好考虑一下,别总嬉皮笑脸的,很多东西比你想象中还要严峻。”林昆点点脑袋,又看向张星宇道:“你没事多劝劝他,所谓的江湖,无非不就是比谁活的更长久嘛,谁久谁大哥,到吗时候都是不争的事实。”
“我尽力。”张星宇抿嘴点头。
几分钟后,我们从林昆的住所出来,我心情不喜不忧,没有任何的波动。
至于他跟我说的那些话,我承认肯定有一定道理,可我没却没办法按照他的意愿去做,先不说我们千辛万苦才搭上的那些关系网,光是几家酒店的投资,基本上已经耗尽我们这么长时间在ang城的总收入,现在连本还没看到,我告诉哥几个洗手不干,他们会怎么想?勤勤恳恳打理买卖的段磊怎么办?
还有山城这么久的部署,卢**、三眼哥,不知道拼尽多少血汗才勉强换来的形象又该何去何从。
最重要的是,整个公司上上下下大几十口子,这些人未来的吃喝拉撒该如何解决。
我不是没想过,领着哥几个到海外开疆扩土,可关键是一帮连特么普通话都还说不标准的半文盲怎么跟人争名夺利。
正胡乱琢磨时候,迎面开过一辆银灰色的小“qq”,车头朝着我们的方向横冲直撞的涌了过来,得亏地藏手快,一把薅住我胳膊朝我一拽,我才没被蹭着。
qq车径直停到我们刚刚出来的楼道口,车里的人半天没下来。
“擦的,这小区的人开车都尼玛不看人嘛!得亏开的是个破哔qq,这要是开上迈巴赫,你不得直接从我们身上碾着过,大傻逼!驾驶本是自己画的吧!”周德扭头朝着qq车连吐唾沫带比划中指。
我检查一下自己,确定没任何大碍后,朝着周德摆摆手道:“算啦,估计是个女司机。”
我们走出去两三步,脑后猛然听到“嘭”一下车门合上的声音,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结果只看到一个穿身黑色风衣背影走进了楼洞里。
见我眯缝眼睛观望,张星宇好奇的问我:“怎么了?”
“估计是我眼花了,你替我联系一下连城,既然已经来上京了,请他吃顿饭,顺便看看能不能通过他,再结识一些别的有用朋友。”我摇摇脑袋回应。
走到我们停车的地方,周德再次脾气暴躁的蹦跶着骂街:“草特么的,这边人素质都这么低下嘛,那么老大的停车位不停,偏偏跟咱们挤个毛线,真**有病!”
不怨周德恼火,换成是谁都肯定得骂娘,就上去这么一小会儿,我们车子的前后就分别停了两台车,一辆蓝色的海马,一台白色的长城,关键是两台车距离我们特别近,尤其是后面的那台长城车,几乎车头就要碰到我们车屁股上,这要是硬往出倒的话,指定得产生剐蹭。
我们开的又是楚玉给提供的车,满打满算就用人家一天,还给碰着蹭着的话属实不好看。
“看看有没有挪车电话。”我点上一支烟,朝着周德摆手。
“咔擦!”
就在这时候,一阵玻璃的脆响声泛起,几块反着光的玻璃茬子从林昆家所在阳台处陡然脱落,直接砸在楼口停着的那俩qq车的车顶上。
我循着声音昂起脑袋,不想竟看到林昆家的阳台处两道人影正若影若现的扭打在一起。
“师父!”我条件反射的往前迈腿。
“老板,你别动,我看看去!”地藏拦下我,迅速朝楼口方向奔去。
他刚刚钻进楼洞里,又有几块碎玻璃从阳台上掉落下来,这次我看的清清楚楚,打斗中的两人有一个正是我师父。
“啥特么情况呀。”周德哈着白气诧异的呢喃:“昆爷这种段位的人都有不知死活的选手主动上门送人头?”
“你快闭嘴吧,赶紧联系挡咱们道的车主,我特么感觉情况不太对劲。”张星宇白楞一眼周德,凑到我跟前安慰:“放心吧,迪哥不是白给的。”
另外一边,周德接通了电话,梗脖吆喝:“喂,你是车牌京c693的车主吧,麻烦下来挪挪车。”
我一眼不眨的昂头看向阳台处,不知道是因为地藏已经加入战团,还是有别的情况发生,师父和那个家伙的战场已经从阳台转移到了屋里,从我的角度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隐约听见“噼里啪啦”打砸的响声,通过声音可以证明里面的打斗有多激烈。
虽然不知道师父究竟在跟什么人交手,但那家伙既然能跟师父斗的旗鼓相当,想来手脚功夫肯定不是我能够抗衡的。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土黄色棉服的年轻小伙攥着把车钥匙,从旁边的一栋楼里走出来,边往我们跟前靠近,边不停锁脖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哈,着急上楼办事,我马上给你们挪车。”
“快点的吧兄弟。”周德掐腰催促:“你说你也是,这么多地方停车,为啥非往我们屁股后面怼呢..”
张星宇推搡我一下,低声道:“待会咱们先走,我感觉特别不对劲,这边交给迪哥,他要是都白扯,咱们留下更没用,只能拖后腿。”
“哎哟卧槽..”
我还没来得及吭声,身后突然传来周德愤怒的咆哮声。
扭过去脑袋,我看到周德佝偻腰杆,正一边踉跄的往后倒退,一只手捂着自己小腹,浸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指缝往出潺潺蔓延,而始作俑者正是那个穿着土黄色棉服的年轻小伙,小伙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匕首,此时正狞笑着扭头看向我和张星宇:“刚好省事,一次性解决掉头狼的大小脑。”
“踏踏踏..”
他话音刚落,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两边楼洞里跑出来五六个模样普通,但是表情森冷的年轻小伙。
攥着匕首的那个青年,抬头看了眼我师父家的阳台方向,随即挥舞两下胳膊吆喝:“能抓活的抓活的,抓不到就地格杀,老大那边估计也快完事了,别特么这点小事都办不明白,回回给老大抹黑...”
2744 再也不用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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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人听他那么一喊,纷纷蜂拥似的朝我们涌动而来。
“你会抓你奶奶个哔!”
这个时候,周德一跃而起,抬起捂着小腹的胳膊,一巴掌拍在穿土黄色棉服的青年脸上,因为手上满是血迹,直接把那人的眼睛给模糊住,那家伙忙不迭挥舞手中的匕首朝前乱戳。
周德抬起手臂抵挡,袖子瞬间被锋利的刀刃给刮烂。
这时候,剩下人已经堵到我们身边,我和张星宇同时往后倒退,直到靠在我们的车身上,完全无路可行。
“我去尼玛的!”我怒吼一声,背靠车门借力,身子往前一弹,抬腿一脚蹬在一个小伙的肚子上,接着抻手就薅住另外一个家伙的头发,侧身照着车窗玻璃“嘭”的一下撞了上去。
车窗玻璃瞬间裂开几条蜘蛛网,与此同时两把泛着寒光的大攮子直愣愣扎向我的面门。
我条件反射的往下一蹲,甩直胳膊一拳头砸在其中一个偷袭我的家伙胸口,将他捣的往后踉跄两步,跌了个屁股墩,另外一个家伙手里家伙什趁势“蹭”的一下擦着我的面颊掠过。
我感觉腮帮子微微一凉,疼痛感顷刻间袭来,咒骂一句,拦腰抱住那家伙,做了个提膝的动作,狠狠磕在那家伙裤裆上,然后就地将丫扳倒,回头朝着张星宇咆哮:“快跑!”
张星宇笨拙的顺着车顶上爬过去,然后拔腿就跑。
“曹尼玛得,扎我!你是选手不..”另外一边,周德浑身是血,拿胳膊肘夹着那个穿土黄色棉服青年的脑袋,硕大的拳头“咣咣”照着那小子猛捶。
我冲过去,一脚踹在那人身上,抻手推搡周德两下催促:“周老大,走!”
“走!”周德反应过来,跟着我快步朝小区门口逃离。
我俩刚刚跑出小区,我昂头正来回寻找张星宇时候,一辆停在路边的老款“桑塔纳”突然像是失控一般“昂!”的一声,奔着我们就撞了过来。
“老板,闪开!”周德一把推开我,他自己却没来得及躲闪,直接被车头“咣”的一下撞飞,重重的跌落地上,口鼻同时往出蹿血,他痛苦的趴在地上,挣扎两下身体,始终没能站起来。
接着桑塔纳的四扇车门同时弹开,四个身穿黑色运动装、剃着瓜皮头的青年,人手一根棒球棍走了下来。
见到前路彻底被封死,我也收起来继续逃走的念头,深呼吸两口,跑到周德跟前,将他搀扶起来,关切的发问:“你怎么样?”
“咳咳咳..”周德剧烈咳嗽两下,拿手背擦抹一下脸上的血渍,摆开我的手臂,气喘吁吁的回应:“没..没**事儿,一人俩啊老板,看看谁先完事。”
“别硬撑。”我朝他摇摇脑袋。
一个手背上纹着六芒星,看起来像是带队青年的家伙,将棒球棍扛在肩膀头上,转动眼珠子朝周德开口:“哥们,我们不找你,把王朗留下,你自己掉头走人,我保证谁也不会为难,既然敢从这块儿埋伏你,我们肯定是有必胜的把握,没必要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赔上自己性命,对不对?”
“呵呵..”周德看了我一眼,一瘸一拐的朝对方走了过去:“关键你说话算数不?”
“我们逮大鱼,虾米没兴趣。”青年点点脑袋,身体往旁边一侧,让出个一人能过的空当道:“去留都随便,碰你一指头,我是狗养的。”
“咳咳。”周德再次咳嗽两声,扭头望向我:“老板,别骂我不讲究,我赚的是钱不是情,家里还有老三要照顾,医院的老二也不是啥省油灯,咱们就此别过吧。”
说罢话,周德头也不回的顺着青年让出来的空当走去。
“德子!”目视他的背影,一种特别强烈的不好预感瞬间袭上我心头,我皱眉低吼。
可能是看到周德走出小区并且拐弯,堵在我前面的四个家伙,一边故意拖着棒球棍发出刺耳的噪音,一边狞笑着朝我一点一点凑了过来。
“桀桀..”带队青年嘴角上翘:“王朗,你也是场面上的大哥,混的肯定比谁都明白,天弃要抓的人,目前为止还没有听说谁能逃走,不如你老老实实跟我们走,我保证这一路上你无灾无难,我们好交差,你也能舒坦。”
我咬着嘴皮,怔怔注视他们四个开腔:“天弃的人?”
“今天不止是你,你师父也在劫难逃。”那小伙神叨叨的豁开嘴角,拿棒球棍指向我吧唧嘴:“怎么样?是你主动跟我们走呢,还是我把你腿敲折拖走..”
“曹尼玛,你咋那么能吹牛逼呐!”
就在这时候,已经离去的周德突然出现在小区门口,咆哮一声后,他宛如灵猴一般蹿进对方开过来的那台“桑塔纳”车里,接着马达的轰鸣声泛起,桑塔纳像是发疯一般径直照着四人撞了上去。
四个狗篮子的反应都不慢,纷纷朝两边闪躲,我也赶紧往后面倒退几步。
紧跟着就看到桑塔纳原地一记“神龙摆尾”,四条车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吱吱”的胎噪,周德利索的将车头调转,抻出来脑袋朝我嘶吼:“老板,上车!”
我来不及多想任何,拽开副驾驶车门就钻了进去。
“咣当!”
“咣当!”
四个侥幸躲开的狗篮子马上簇拥过来,挥舞着棒球棍照着车窗和车身玩了命打砸,还有个家伙试图拽开车门,结果周德一脚地板油,桑塔纳就像只恶兽一般蹿出去四五米远,直接将那人给甩倒。
冲出小区以后,周德气喘吁吁的拨动方向盘,载着我逃了差不多能有四五站地,然后才靠边慢慢停下,没等我开腔,他重重倚靠在车背上,“咳咳”的连咳几下,吐出来几个小血块,本就血呼啦擦的口鼻变得愈发的骇人。
我马上扶住他胳膊:“德子,你没事吧?”
“赚的是钱,混的是情,我周德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也明白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谁给的饭碗。”周德胡乱抹擦一下嘴边,朝我挤出一抹笑容:“老板,我只能..只能把你送到这儿了,后面..后面的路,你得自己走。”
“别特么呜呜咋咋吓唬我,我送你去医院。”我推开副驾驶车门,准备下去。
周德抻手握住我的手背,目光涣散的摇头:“自己身体啥样自己最清楚,人这玩意儿真的不能给以后做打算,我刚寻思着回去看看..看看老三,结果就这样了,不过也没啥,该吃的吃过,该玩的玩过..唯一的梦想就是开家小超市,看来得老二替我办了..老板,我们家有规矩,有父从父、无父从兄,所以给俺大侄儿起名字的事儿得我办,不管俺..俺大侄儿是男是女,就叫周平,平平淡淡、平平安安,麻烦你啦..”
我紧张的吼叫:“德子,你别说话了行不,啥事儿没有。”
“不说啦,累..累了。”周德艰难的蠕动两下嘴角:“真..真好,再也不用惦记他们两个傻犊子会闯祸..下去给爹..给爹妈也能交差。”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周德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皮也慢慢耷拉下去,嘴里轻哼:“俺爹..俺爹来接..来接我..”
话没说完,他握着我的手掌慢慢松开,脑袋重重往下一沉,趴在了方向盘上。
我瞳孔瞪圆,使劲摇晃他的身体嚎叫:“德子,德子,周老大!你特么醒醒啊,醒醒..”
“嗡嗡!”
这个时候我电话响了,看了眼是地藏的号码,我马上接起:“迪哥,你快来,我看看我现在在哪啊,你等等..”
地藏打断我的话,沉声道:“老板,我给你坐标,你先来我这里一趟吧,小宇跟我在一起,不用太担心..”
2745 网
我刚准备应声,这时候街道上突然速度很快的驶来四五辆款型不同的轿车,并且很有节奏的呈三角形将我这台车给围拢别住,前后退路彻底封死,接着几台车的车门“咣咣”同时打开,十多个人蜂拥一般冲了过来。
“我估计没法跟碰头了,马上给连城打电话,我现在在..”我愣了几秒钟,随即来回转动脑袋打理四周,正好瞧见不远处的公交车站牌,握紧手机继续道:“我目前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安家镇附近,这块肯定有摄像头,记住,马上联系连城。”
“啪啪啪..”
与此同时,四面的车窗玻璃被人从外重重拍响。
“先这样吧,把我号码拉黑,有人用我电话给发短信、打电话都不要信,记得通知家里其他兄弟。”我吞了口唾沫,直接挂断电话,随即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有什么事吗?”下车以后,我表情平淡的发问。
一个看起来像是带队的家伙从怀里摸出黑色工作证在我眼前一晃,表情严肃的出声:“接到举报,车牌京e153xx大众桑塔纳十多分钟前被人非法劫持,请问是车主吗,请出示一下驾驶证和行车证。”
我微微一愣,原本以为这帮家伙可能是天弃的人,可瞅了眼刚刚对方的工作证,瞬间有点懵圈,摇摇头,实话实说的回答:“我不是,我和我朋友刚刚在前面的鞋帽城家属楼被人袭击,所以我们..”
我还没解释完,有人抓开驾驶位的车门,梗脖吆喝:“罗组长,车上的司机好像没有呼吸和心跳了..”
我对面的带队青年二话不说,速度极快的攥住我的手腕,一记小擒拿将我胳膊反扭,同时朝着左右招呼:“把他带走!马上联系120,把司机送去医院。”
“同志,听我解释,我们是受害者,司机是我朋友。”我连忙叫嚷。
旁边人掐着我的脖颈往下一按,厉声呵斥:“有什么话回队里解释!”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的被他们推进一辆车里,从我下车再到被铐,整个过程还不到五分钟,我就神奇的从受害者变成了嫌疑犯。
差不多能有十多分钟后,我被带到巡捕局。
当看到门前警徽时候,我长舒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只要没落到“天弃”的手里,证明我至少还有一线生机,相信连城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问询室里,我坐在冰冷的铁椅上,盯盯注视前面两个身着制服的中年人宣布我的履历资料。
一个脸上长着颗痦子、梳着偏分的中年手持几张类似档案的东西,笑盈盈的瞟了我一眼开腔:“yang城和山城头狼公司的双料后台老板,年纪轻轻很有一套嘛。”
“同志,我就是个普通打工的,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我倒吸一口凉气回应。
“不论是什么身份,我现在想听仔细认真的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抢车又为什么要杀人。”另外一个剃着平头,看起来很精装的黝黑汉子,眯缝眼睛走到我跟前,语调深沉的说:“根据我同事刚刚的反馈信息,周德,也就是的同伙,在被送去医院的路上已经停止呼吸,们是分赃不均才会爆发内部冲突吗?”
我焦急的挺起腰杆喊叫:“同志,希望您说话讲点证据,我刚刚说的很明白,有人要袭击我们,我朋友迫于无奈才抢了对方的车,他在抢车前曾经被我开的那台车撞过,们肯定有这方面的器材能够检测的出来。”
“车头确实有曾经发生过碰撞的痕迹,但是谁又能证明开车撞周德的是还是别人?”脸上有颗大痦子的中年紧绷着脸凝视我:“根据原车主的报警电话,他们车的后备箱里有现金三百万,但是我们刚刚仔细检查过车内,钱财已经不翼而飞,所以我判断,们有足够的作案动机!”
“同志,们断案凭猜测吗?”我心口陡然一沉,瞬间凉了半截子。
痦子男径直走到我面前,口喘粗气反问:“我现在和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证据和法律,说鞋帽厂家属楼有人袭击们,我的同志也正在积极走访调查,但现在已知的信息,并没有任何当地住户和群众反应,反倒是们抢车的事情被很多人亲眼目的,请问怎么解释?”
我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微微摇头道:“我没什么可说的,但我绝对不承认,我要联系我的律师。”
“可以,但需要我们的同事将事情前因后果查证清楚以后。”痦子男态度不算恶劣的点头应允:“现在我给足够时间去反省和思考,想到什么,或者愿意承认的话,可以随时喊我。”
“多看看背后的八个字,不要一条道走到黑。”平头男子拍了拍我肩膀,伸手指指我身后墙壁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八个大字。
没多会儿,两人依次走出房间,屋子里很快就剩下我一个人。
“呼..”我深吸一口气,微闭上眼睛开始思索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我将这两天的所有经历挨个捋了一遍,首先是得知王莽出事,接着我们马不停蹄的赶到上京,再然后在楚玉家族的帮衬下,总算得以见到王莽,并且还吃了一顿便饭,整个过程中除了我和王影、王莽以外,再没有第四个人参与,当然不排除王莽的身上可能有监控之类的现代化设备。
再往后,师父林昆约我见面,分开的时候就出了现在的事情。
猛然间,我想起来师父说过的一句话,他那套住所,除了含含以外,我们是唯一进去过的人,也就是说他住的地方相当隐蔽,隐蔽到“天弃”组织都不知道。
我咬着嘴皮自言自语的低声呢喃:“有没有可能,从王莽被抓开始,我们就已经不知不觉钻进天弃布置好的大网,他们的目标是师父,只是没办法找到他的踪迹,所以借我的手,先挖出来师父,然后再顺带收拾我一把?”
“咣当..”
就在这时候,问询室的房门被推开,那个长了颗大痦子的中年面无表情的朝我轻笑:“王朗,看来的社会关系还是比较复杂的,刚刚被抓,马上就有人能够通过这样那样的方式跟取得联系,但我奉劝一句,最好一五一十的坦白,否则就算有天大的人脉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走吧,有人要见。”
几分钟后,我跟随痦子男来到另外一间办公室里,当看到一身戎装的连城后,我稍稍有几分心安。
“实在不好意思啊周叔叔,给您添麻烦了。”连城满脸挂笑,起身跟痦子男握手。
痦子男客气的摆摆手道:“麻烦倒是不麻烦,干的就是这份工作,肯定要对得起帽檐上的警徽,只是我希望可以多多劝解一下的朋友,目前基本人赃并获,再继续狡辩下去,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2746 自保
痦子男和连城简单交涉几句后,就关门离去。
等到屋里只剩下我们俩的时候,我马上开腔:“城哥,我是冤枉的。”
“我知道,事情大概过程已经听小宇说过了。”连城点点脑袋,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点燃两支,自己叼起一支,递给我一支,长吁一口气道:“现在的问题是周德没了,根本没有人能够证明你清白,再者鞋帽厂家属楼附近的所有摄像头全部损坏,究竟发生过什么全靠一大群目击证人口述,你们抢车是事实。”
我咽下去想要辩解的话,张了张嘴巴又问:“我师父没事吧?”
“小宇说只是一点轻伤,他应该也在替你想办法。”连城抽了口烟道:“这种事情不能耽搁,越快解决麻烦越少,拖得太久,保不齐对方又会耍什么阴谋诡计,所以我的意思是等人救不如先自救。”
我咬着烟嘴苦笑:“怎么自救,你没发现现在的所有证据全都戳向我和死了的周德,对方那群狗篮子恨不得一口把我们全吞下,呵呵..”
连城搓动双手道:“我刚刚看过几个目击证人的笔录,他们说的都只是周德抢车,加上车内方向盘和档把的指纹也都只有周德的,你确实没有抢车更没有干过什么出格的举动,那就把事情全都推到周德身上吧,他已经没了,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别让他没得一点意义都没有。”
“你意思是让我承认?”我拧皱眉头:“城哥,我觉得..”
“先你觉得给我咽回去,我问你,不承认你还有别的辙吗?”连城耸肩反问:“承认事实真相,把自己同样放在受害人的位置上,就说你也是被周德暴力挟持的,至于周德的死因,我打听的很清楚是内脏所损,这种症状可以是外力也可以是长年累月积压的旧疾,我可以帮忙改掉,最重要的是戴罪立功,想毁你的人说是车里有三百万现金,自掏腰包把钱还上。”
我深呼吸两口低吼:“城哥,周德是因为救我才没得,你让我现在把屎盆子扣他身上,合适吗?将来我怎么面对其他兄弟,大家挺我一把,名誉没捞上,还换个黑锅,这特么..”
“什么他妈叫合适?你告诉我!这次的事情解决不明白,你还有将来吗!”连城愤怒的指着我胸脯训斥:“你活着,并且活的久一点,才不枉费周德豁出去命救你一遭,你为了所谓的仁义,自己给自己玩进去,周德不白死了吗,真等到坐在铁栅栏里,望着巴掌大的天,然后憋屈到死,这就是你口中的合适吗!”
我被连城的雷霆之怒一下子搞得更加心烦意乱,磕巴的应声:“我..我..”
“小朗啊,在g西的时候,我就说过你得狠,狠到同行望尘莫及,狠到对方咬牙切齿,你才有可能平步青云!”连城吐了口浊气道:“就比如今天的事情,如果你卯足劲掉头跑,把小宇和周德留给对方,你特么是不是就可以坐在我的位置上,替他们想招!”
连城又点上一支烟,塞到我嘴唇边,压低声音道:“想想吧,现在还有时间以招破招,对方的注意力全在你师父身上,根本无暇多顾及你,可如果让对方腾出来时间,再继续施压,随随便便挖你几件旧案子,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活。”
我“吧嗒吧嗒”裹着烟卷,尽可能让自己脑子清晰一点。
“事情全部推到周德身上,剩下的我可以想招。”连城咬着牙道:“但是这证词必须得由你说,旁人谁也没办法帮忙,至于动机、经过什么的,你随意发挥吧,死无对证现在就是你最大的优势,至于你手下其他兄弟,他们知道事情真相,百分百是理解你的,这是我来之前小宇和疯子跟我亲口说的。”
我抬起套着铁铐的双手,用力抹擦一下脸颊,艰难的点点脑袋。
连城抬手看了眼腕表,随即冷着脸道:“从现在开始计时,两个小时以后,你主动要求澄清事实真相,剩下的我会安排好,记住最少两个小时以后,这期间我需要做点别的安排,卸下你身上有的没的负担,先跳出坑,才有可能给你的对手挖坑,你自己都搁坑里爬出来,还怎么奢望其他。”
“嗯。”我沉闷的点点脑袋。
跟连城分开以后,我再次被带回刚刚的问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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痦子男和平头男又跑过来叽叽歪歪的询问我半天,我遵守连城的嘱咐,像个失聪者一般耷拉着脑袋一个字没有往外吐口。
因为屋子里没有钟表之类的东西,我只能用默数的方式计算时间,同时再次盘算连城刚刚跟我说的那些话。
从我踏上飞往上上京的航班的那一刻起,我已经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中。
而王莽只是诱导我钻进来的引子,只要我顺着引子走,哪怕没有发生周德的事情,我们仍旧会被别的事件牵绊住,就像连城刚刚跟我说的话一样,对手可能是在吓唬我,也可能压根没拿我当盘菜,不然就这一招足够将我彻底拍死。
当我不知不觉默数到8000下的时候,才懵然察觉距离连城跟我商议好的两个小时已经过去了,我重重喘息几口,朝着门外吆喝:“有没有人呐,我想撂案,赶紧来个喘气得!”
半分钟左右,痦子男和平头男夹着询问本推门走了进来。
我牙齿咬的“吱嘎”作响,目光叮嘱自己的脚尖,声音沙哑的开腔:“我要说一下事情真相,案子确实如你们判断的那样,我和周德劫车抢钱,但我是个受害者,我是被周德胁迫的,至于他为什么要抢那台桑塔纳和怎么知道车里有钱的,我真不知道,只是他抢完以后,害怕会被通缉,所以持刀要挟我,跟着他一块走。”
痦子男挑眉发问:“那周德为什么会单单要挟你?你不是他老板吗,对一个给自己开工资的人,我想不明白动机何在。”
我的嗓音愈发变得沙哑:“可能是..可能是因为..因为我欠了他很久的工资,他想要报复我吧,我说过了,他这么做的原因我真的不清楚,毕竟我不是他,不可能明白他所感所想。”
痦子男和平头男交换一下眼神,两人声音极小的耳语几句。
“那你知道被抢人的身份吗?”痦子男接着又问。
我摇摇脑袋,实话实说的苦笑:“如果我知道的话,现在也不可能坐在这里。”
“笃笃..”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人敲响,一个身着制服的探员抻头进来:“王队、周队,有个叫周智,自称是周德亲弟弟的男人带着三百万现金前来自首,说是他哥哥周德在案发时候交给过他这笔现金,他害怕会出事情,所以过来了..”
痦子男和平头男再次对视一眼,平头男朝着探员摆摆手:“你继续询问王朗,我和周队去见见对方..”
当听到那名探员提到“周智”名字时候,我宛如雷击一般呆滞的昂起脑袋,周智本该在yang城养伤的,为什么会突兀出现在这里,想必肯定是出自张星宇和连城的手笔。
难怪连城反复叮嘱我要等两个小时以后再交代,敢情他们是为了万无一失的将我从整件事情里摘出去。
询问继续,剩下的一些问题都是些零碎,我随口敷衍着。
直到四五个小时候,我被痦子男解开手铐,他眯着鹰隼一般的眼睛冷笑:“王朗,虽然我很看不上你这种人,但又不得不说你的人脉关系和手下的凝聚力很不一般,包括处理这种突发情况的能耐实属罕见,我们经过多方验证,宣布你确实属本次案件的受害者之一,待会和原车主见面聊几句后,你就可以离开了,但最近十天内你必须呆在上上京,需要配合我们随叫随到...”
.skbbqkan
2747 狼群,群狼!
几分钟后,我跟随痦子男来到另外一间办公室。
屋内,一个身着黑色长款风衣,梳着牛犊子舔过似的大背后的男人正背着手来回踱步,看似很着急,但是脸上却挂满得意的笑容。
当看清楚他嘴唇下方蓄着的一撮山羊胡子时候,我的瞳孔陡然瞪圆。
“是他!”我咬牙低吼,这个男人我认识,之前在yang城,处理完李洁明事情的那几天,这个男人曾经悄然无声的潜入过我的办公室,还跟我东拉西扯的聊过一通,狗日的曾经还代表“天弃”朝我抛出过橄榄枝,只不过被我拒绝掉了。
我知道这家伙手脚功夫不弱,保不齐跟地藏、天龙都是一个级别的,也有可能还要强上一筹。
看到他,我的眼珠子瞬间泛红,合着整个事件全都是他搞出来的。
推开房门,痦子男笑盈盈的朝那家伙打招呼:“方先生,这位是王朗先生,你们应该见过吧?”
“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那个叫周德的混蛋当时抢我车,他还曾经好心劝过几句,只可惜当时周德利益熏心,完全被冲昏了头脑,非但没有听他劝解,还把他也给绑架了。”山羊胡豁嘴一笑,抻手握手痦子男的手掌,表情戏谑的来回打理我几眼:“看到王先生平安无恙,我也很替你开心呀。”
“哈哈,那两位慢慢聊,冤家宜解不宜结,希望走出这间屋子,你们能变成朋友。”痦子男客套的说了一句后,退出办公室,将时间留给了我和山羊胡。
山羊胡连比划带调侃的朝我眨巴两下眼睛:“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心情有没有像坐过山车似的,呜呜呜的起起伏伏。”
“牛逼!”我抿嘴翘起大拇指,呼吸急促的冷笑:“没事,第一局而已,咱们就当热身。”
“哈哈哈,那你热身的代价可不小,损失了一员干将,关键他还得替你背上骂名,到阴曹地府都不得安生。”山羊胡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道:“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鬼神,我相信周德肯定会每天晚上都在你床头喊冤枉,七窍流血的那种。”
我也落落大方的坐下身子,直勾勾的盯着他轻笑:“你不用尝试刺激我,我输人不输阵,肯定不会在巡捕局里跟你发生任何冲突,你也记住了,先胖不是胖,后胖压塌炕!咱们来日方长!”
“啧啧啧,大哥风范有木有。”山羊胡点上一支烟,歪头看向我道:“我们这回就是略施小惩,既算是摸摸你的底,也算给你提个醒,站队站不稳,损兵折将都是小事儿,很有可能把自己给玩进去。”
“别装了。”我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抓起他的烟盒,自顾自点上一根烟,慢悠悠的吐了口白雾道:“你们的目标本来就不是我,我不过是帮你们引出来我师父的毛毛虫,要是没猜错的话,今天在阳台跟我师父斗在一起的那位是你吧?”
“呵呵,好眼力!”他叼着烟卷站起身,朝我伸出手掌:“重新隆重的自我介绍一下哈,我姓方,天方地圆的方,单名一个正,正大光明的正,你也可以喊我老k,天弃的一员,论级别的话,我应该和你师父在第九处相当。”
“哦。”我全然无视他递过来的手掌,漫不经心的踩灭烟蒂,随即朝他摆摆手道:“行,将来替你写墓志铭的时候,这些废话我都会帮你镌刻上去。”
说罢话,我起身就往出走,同时低声道:“刚才抽你一支烟,将来我会让你多活三分钟。”
自称叫方正的家伙悠悠出声:“王朗,实力悬殊还没有感觉到吗?一只土狗试图挑战狮王,自己想想是个什么后果,假如这次我咬死不松口,就指名道姓的说你抢劫,再想点办法让背上杀害同伙的罪名,你洗的清吗?”
“我发现你这个人,最大的爱好是吹牛逼,你和我师父在阳台上打斗,他受了点轻伤,你肯定更为严重,之所以现在给我摆出来一副好像得胜的面孔,无非是掩饰你的心虚,你不是不想咬死我,是没有那么多准备时间,别他妈整得好像你放我一马而已,你知道我们公司为什么叫头狼吗?”我回过头,盯着他轻笑:“狼群,越挫越勇,群狼,见血封喉,别说你只是头松狮,你就算是只雄狮,也照样会被我们撕的粉碎,下一轮,我会让你跪下!”
方正抚摸着自己的山羊胡,笑的得意忘形:“呵呵有意思的小弟弟。”
“下一轮,战场咱们定在yang城,时间你来决定,回到你第一个问题上,站队是吧?你听清楚哈,我不一定站哪队,但干你是肯定的,别说你背后是个劳什子天弃,就算特么是天堂,我也照样硬杠!”我摆摆手,拽门径直离去。
走出巡捕局,一阵萧瑟的狂风吹过,我收起刚刚睚眦必报的凶狠模样,心情沉重的长叹一口气。
“哔哔”
巡捕局门外,一辆黑色“奔驰”轿跑朝我连按几下喇叭,李俊峰探出头挥舞两下手臂。
三步并作两步跨过去,拽开副驾驶车门钻了进去。
“怎么样,没事吧?”
“没被他们为难啥吧。”
后排座上的张星宇和开车的李俊峰同时出声。
我摇摇头,抿嘴轻问:“连城呢?我手机没电了,帮我给他去个电话。”
“他们单位有紧急任务,一个小时前回瑞丽去了,估计人现在还搁飞机上,等一会儿再打电话吧。”张星宇递给我一块湿毛巾,努努嘴道:“赶紧擦抹一下脸蛋,脏兮兮的。”
我一边擦拭,一边瓮声瓮气的发问:“周智是你喊来的吧?”
张星宇沉默一下,点点脑袋道:“对,但我没有任何威逼利诱,只是把事情真相跟他原原本本说了一下,他自愿这么做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紧急,我能想到最好最合理的开脱方法就是让他这个亲弟弟出马。”
“那他会怎么样?会不会担上什么麻烦官司。”我将毛巾捂在脸上,这样谁也不知道我此刻已经泪流满面。
李俊峰低声回答:“放心吧朗朗,他连同谋都算不上,胖子告诉他,只是进去检举周德抢劫,并且把钱给了他,其他什么事情都不会提,连城走之前已经联系朋友运作了,最晚明早上之前,他肯定出来。”
我保持姿势没有动弹,继续又问:“周德呢,能不能把他带回老家厚葬?我欠他得实在太多,不能让他埋骨异乡。”
“暂时不行,需要等结案的。”李俊峰吹了口气道:“小玉给我保证过,案子只要一结,肯定会第一时间把德子弄出来,这件事我来操办,你不用费心,另外波姐、乐子和还在g西养伤的皇上都知道这边情况,需要让谁过来吗?”
“谁也不需要,让他们放心干自己的事儿,你先找家纸扎店吧,我想给我兄弟买点东西,想要给他好好的磕几个头赔罪。”我抽泣着开腔。
张星宇欲言又止道:“昆爷那边,他交代我等你出来,先带去跟他见面”
“先祭兄弟,其他事情压后。”我打断道:“走吧。”
说完后,我拿下来脸上的毛巾,竭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张星宇点点脑袋,掏出手机拨号:“迪哥,务必盯紧对方,有消息第一时间联系我,还有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
手机里传来地藏的回应:“放心吧,那家伙伤的不轻,虽然搞不死他,但是盯紧他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2748 不想再做代码
上上京深冬的夜晚,带着一股子刺骨的凌冽。
宛若我此时的心情一般的低迷,老人们传说人死于斯魂长于斯。
所以我来到周德损命的十字街口,午夜十二点,在这座繁华程度丝毫不逊色魔都的城市静静的杵立,望着远方霓虹闪烁的高楼大厦,我的心情从未有过的孤凉和难受。
我不懂什么叫:天红霜有信,星晕雨先期。
更不明白何为:新霜黄菊重,久雨翠梧稀。
我只晓得今天白天,就在这个地方,我亲眼送走了自己的兄弟,那个到闭眼为止,都不会讲什么人生大道理,但却用实际行动证明兄弟情深的傻狍子,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上京之行我是来送故交,却怎么没想到这个会跟自己兄弟生离死别。
就在我低头思索的时候,李俊峰拍了拍我肩膀,攥着两瓶白酒低声呢喃:“朗朗,你要的酒。”
“谢了疯子,纸钱开始烧吧。”我接过酒瓶,深吐一口浊气。
印象中,周德这个人似乎没什么太显眼的特点,喜欢人云亦云,又爱好热热闹闹,我对他最深刻的记忆就是,有次我心情不好,他拎着两瓶五十三度的“宁城老窖”陪我宿醉,那天晚上他喝得不少,我也喝的东倒西歪。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嘴上毫无遮拦,但是内心深处却无比疼爱两个弟弟的傻子兄长,他总说自己不堪重用,总习惯性的把功劳让给其他人,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只是有时候总觉得可以来日方长,哪料到这一别,就是人走茶凉。
所以我特意交代李俊峰,无论如何一定要帮我整两瓶他爱喝的“宁城老窖”,今晚上给他践行。
“德子,按岁数我得喊你一声哥,今天没有你,可能就没有此时的我。”我拧开酒瓶,照着柏油路面倒了小半瓶,然后又仰脖牛饮一大口,辛辣的酒精瞬间直冲我脑海,我不适宜的咳嗽两声,眼里噙泪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脑壳重重朝地“咣咣”猛磕几个响头。
匍匐在地上,我压抑一天的心情总算彻底释放出来,泪如雨下的呜咽:“德哥,欠你的,真心欠你的。”
另外一边,张星宇、李俊峰和刚从巡捕局里出来的周智点燃火堆,将一大堆纸钱纸人丢进去,熊熊燃烧的火焰烤的我脸皮发烫,虽然很疼,但却根本没有办法弥补我现在的内疚。
“德哥,咱还像上回那样,你喝一杯我喝一口哈。”我跪在地上,又拧开第二批白酒,顺着地面“滋滋”的浇下去。
晶莹剔透的酒液落在路面上,然后凝聚成一条小溪顺着路面缓缓流淌,越走越远,最后溜进排水井盖里,就像是周德彻底离开我们一般,看似自然但又无力改变。
另外一边,周智突兀跪到在地上,朝着熊熊燃烧的火堆,歇斯底里的哭喊:“哥,哥啊我舍不得,你不说要亲眼看到我结婚吗,不说要给你侄子起名吗,哥呜呜”
周智的一嗓子,就像是彻底拉开了闸门,我、张星宇和李俊峰同时开始低头抹擦眼泪。
悲凉的氛围像是这个深冬里突然降下的暴风骤雪,瞬间将我们这帮自诩江湖人士的家伙团团包围。
没有兄弟的人很难理解,兄弟离去的悲痛,有兄弟的人更难理解,素手无策是何等的憋屈。
“踏踏踏”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响起,我循声昂起脑袋,看到师父林昆由远及近,走到火堆旁边,抓起一沓纸钱丢进去,接着弯腰鞠躬,声音清冷的呢喃:“对不起兄弟,是我连累的你,有生之年,我一定会给你个说法。”
我看了看他,没有再说话,低头继续往地上倒酒。
林昆走到我旁边,同样一语不发,抓起酒瓶仰脖“咕咚咕咚”连喝几大口,随即蹲到我旁边,声音很小的道歉:“小朗,对不起,如果我不让你来找我碰面,可能一切不会发生。”
“事实是什么都发生了。”我直勾勾的凝视柏油路面。
林昆往我跟前又靠了靠,拿肩膀挨着我的肩膀开腔:“所以,走吧!解散头狼,带着你这帮兄弟们远走高飞,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三子从科国帮你找点你们能干的买卖,除了赚的少点、生意小点,你们没有任何影响。”
“他呢?”我扭头指向火堆,红着眼睛注视林昆:“师父,你告诉我,他呢?是不是就应该无声无息的死在这里,然后替我背上一身骂名,到死都还是个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是吗?”
林昆蠕动两下嘴角,干声道:“止损比继续更合适现在的你。”
“如果我们只是挨顿小闷棍,爱**谁是谁,我不计较,可我兄弟没了,莫名其妙的没了!”我愤怒的薅扯自己的领口,喷着唾沫星子咆哮:“师父,你让我灰溜溜的解散,我能行,我兄弟们能行吗?”
火堆旁边的张星宇陡然出声:“我不行!”
“我也不行!”李俊峰随即开腔。
大病初愈,额头上甚至还裹着一圈纱布的周智趴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嚷:“朗哥,我哥没啦,他是为公司没得,你如果说拉倒,我一个字怨言不会说,可他妈事儿我肯定要办,甭管是什么天弃、地弃,我卯足劲开干,不就是一条命嘛,我玩得起!”
“师父,你听到了,这事儿能翻篇吗?”我抹了一把泪水,从地上爬起来,食指戳着自己额头嘶吼:“我特么为啥玩社会,图的不就是个快意恩仇吗,这也怕那也怕,我不如还回老家修车去,天弃多特麻勒个痹!”
“小朗,你上头了。”林昆抻手抓住我的胳膊,朝着张星宇出声:“把他带回酒店,明早上你们就回yang城,剩下的事情,咱俩单线联系!”
张星宇杵在原地一动未动,盯盯望向林昆。
见到胖子没有任何反应,林昆恼火的提高调门:“张星宇,我特么跟你说话不好使了是么?”
“不好使了。”张星宇左手摸向脖颈,扯下来一条银制的骷髅吊坠项链“啪”的一下仍在地上,表情平静的出声:“昆爷,最初答应帮助王朗,是因为你承诺过我,只要助他一帆风顺,你会给我一个清白身份,可现在这个身份我不想要了,为了头狼,我情愿污秽缠身,从今天开始,我只是头狼张星宇!”
林昆张大嘴巴:“你”
“昆爷,你希望王朗好,也一直都在默默帮助他,哪怕是连城和他相遇相识,都有你得影子在里面,这些我一直都知道,我很感动,也特别特别的羡慕。”张星宇深呼吸一口气道:“正如你说的,如果不是因为你的介入,王朗可能不是今天的王朗,但他已经走到这一步,为什么你从来不问问他的所感所想,为什么从来不站在他的角度去仔细想想。”
我愕然的望向林昆,因为我从未想过自己的人生会像是一道编程好的a,我以为自己能力出众,实则只是技术员手里的几个按键,而林昆就是那个我一直看不见的技术员。
“因为他走的路,我曾经走过,我的兄弟也用生命去尝试过,此路不通,我不想看到一个口口声声喊着我师父,却从未在我这里学到任何的傻孩子堕入谷底。”林昆昂头看向天空:“小朗啊,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想要害过你。”
“我信,非常信。”我咬着嘴皮道:“但是师父,从今天开始,你的代码出现错误,我这款a想要独立,不论将来是死机亦或者升级,我愿意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也恳求你,不要再左右我任何。”
林昆担忧的望向我:“你想干什么?”
我一字一顿的回应他:“诛方正,踏天弃”
2749 单打独斗
二十多分钟后,十字街口的马路牙子旁。
我和林昆依坐在一块,我俩人手夹着一支香烟,谁也没有吭气。
足足过去**分钟后,林昆低声道:“是我让小宇接近你,给你出谋划策,尽可能帮着你扫清障碍,因为我觉得你这孩子头脑容易发热。”
“我知道。”我吸了口烟,豁嘴浅笑:“不然我能有多大个人格魅力糊弄到一个走到哪都能当头手,却偏偏要在我跟前混个二当家的狐狸,只是你没想过,头脑发热也会传染对吧。”
林昆苦笑着摇摇头承认:“是,在我看来小宇这孩子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应该舍弃什么。”
我踩灭烟蒂微笑:“但你忽略了他是个人,一个纯粹的不能再纯粹的人,他有人类都有的七情六欲,哪怕是块铁,跟我们这帮人混了那么久,也多少该被焐热了。”
林昆低下头,自责的感慨:“我其实很后悔,后悔收你这个徒弟,如果没有开始,你现在顶塌天,也就是在孙马克对立面苦苦挣扎,不会有现在的头狼,更不会有现在这么睥睨天下的锐气!”
“齐叔跟我说过,万般皆由命。”我咬着嘴皮,注视十字街口几乎快要熄灭的火堆:“莽叔跟我说过,有因必有果,也许你没有认我,我不会走到这一步,但是保不齐我可能拜入三哥的门下,拜入天门的阵营,甚至拜入果敢老街风云大哥的脚步,其实结果一样的,只不过那时候你看我,不会像现在这么有感情。”
林昆沉默片刻,随即长长的吁了口气道:“或许吧,接下来准备干什么?”
“撇开他,先单独斗一把方正。”我攥紧拳头道:“他和天弃都很看不上我,那我就用实际行动给他证明一下,惹怒了群狼是个什么后果。”
“我能帮你做点什么?”林昆侧脖问我。
“不用。”我摇摇脑袋轻笑:“这一局,我谁的外力都不借用,就我们这伙狼崽子生吞天弃,如果你非想帮我干点啥,那就继续按部就班的干你应该干的吧,我记得咱们今天分开时候,你是要去越蓝出任务的对吧。”
林昆担忧的出声:“小朗,这里是上上京,你做任何事情,都可能会被无限放大。”
“我知道,同样对方做任何事情也会被无限放大。”我又续上一支烟道:“师父,我一直都知道你疼我,可我是头狼啊,你总不让饮血,我怎么能明白弱肉强食,又该怎么学会四两拨千斤。”
林昆耷拉下眼皮,久久没有开腔。
等我的香烟抽到最后一口时候,他陡然起身,拍了拍我肩膀道:“万事小心,我是你师父,可能和天底下的所有师父想法一样,不求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还是那句话,如果想撤,现在是个机会,再晚你可能就得深入沼泽。”
我气势如虎的狞笑:“那就想办法填了沼泽。”
林昆先是一愣,随即重重熊抱我一下,哈哈大笑:“走了,老子就喜欢你这幅拽的像二五八万的吊样子!”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回到下榻的宾馆。
跟哥几个打了声招呼后,我径直返回自己房间,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的翻动手机通讯录。
当看到马征号码时候,盯盯注视着这个我人生里程碑中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关系户,我犹豫良久,接着快速拨通连城的号码。
连城很快接起:“事情处理的怎么样啦?我听小胖说你们刚刚给周德烧完纸?”
“嗯。”我舔舐两下嘴皮上的干皮道:“活人总得为死人做点事儿,不管真假,求份心安嘛。”
连城叹口气道:“周德不错,虽然就见过几面,但是我感觉算啦,过去的事情不提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yang城,石恩说是想感谢你帮他解决麻烦,要请咱们一块喝顿酒呢,该说不说哈臭小子,在处理石恩这件事情上,你办的真心棒棒,既让他明白你是个什么段位,又在yang城的社会圈子里立了把大旗。”
“近期我不想回去。”我开门见山道:“从头狼正立再到这些年的南征北战,我损失过兄弟,也曾哭的上不来气,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憋屈,天弃也好、那个**的方正也罢,我没招他惹他,直接冲我开火,这口气,我得吐出来。”
“你别特么乱来,对方是天弃!”连城当即发火:“你可能对他们不熟悉,但是我知道的不少,辉煌公司为啥能辉煌,当初那个李倬禹为啥能凭借一己之力搞风搞雨,都是因为天弃,这个组织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们上通天下接地,不管是人脉关系,还是经济实力都很吓人,如果第九处这些年不是因为功高盖主,可能光凭你师父,你就能横行无忌,可关键此一时彼一时啊。”
我迷糊的问:“什么叫功高盖主?”
“功劳多的,皇上都不知道应该咋赏了,你说算不算盖主,权利大到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身份,你说这算不算功高,法令是死的,规矩也是死的,但执行和制定规矩的人是活的,咱们的天难道就不怕第九处伙同他人换天吗?”连城押了口气道:“听我一句劝兄弟,你师父现在自己的日子都没多好过。”
我沉吟半晌后出声:“城哥,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一句,咱们是兄弟吗?”
对面的连城一怔,好半晌才回话:“说假话四海之内皆兄弟,我跟谁都能攀兄称弟,说实话目前还不是,我这种人很难和谁产生感情,但我绝对没拿你当外人,所以我希望你好。”
“谢谢你的坦诚。”我笑了笑,低声道:“既然我想跟你处兄弟,那就得拿出来点与众不同,一周之内,我要让你看到方正非死即残,而我却可以逍遥法外,不过在此之前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替我约下马征,明天中午,我请他吃饭。”
“你要干啥?”连城好奇的问。
我态度诚恳的哀求:“哥,提前借一回兄弟的名义,别问那么多,你帮我把他约出来,完事我俩不论发生啥矛盾,我需要你帮我化解的时候,你再厚一回脸皮,可以吗?”
连城犹豫好一会儿,没好气的骂咧:“你呀,真特么的”
结束通话后,我抹擦一下脸颊,给谢天龙编辑一条短讯:放下手里一切,最快速度抵挡上京。
然后又拨通洪莲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几下后,那边传来洪莲慵懒的声音:“有事?”
我不做犹豫的应承:“大事儿,我记得你收费表是杀人五百个起步对吧,我给你八百个,喊上白帝立刻从越蓝回来,他那边我回解释。”
洪莲轻哼一声:“没兴趣,拜拜。”
我焦急的加码:“再加一百个巴掌,你帮我的话,我可以跪在你面前,让你扇我一百个巴掌。”
洪莲微微一愣,声音也顿时变得柔和:“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周德死了,今天中午,就死在我面前,我眼睁睁看着他身体变凉,却什么都做不到,如果你肯帮我,一千个巴掌也无所谓。”我瞪圆眼睛,控制自己不让眼泪流下来。
洪莲瞬间提高调门:“我们马上返程!”
跟洪莲挂断电话后,我又分别给段磊、卢**、孟胜乐群发一条短信:一周之内帮我筹出来三百个。
“笃笃笃”
就在这时候,我的房门被敲响,我一边低头编辑短讯,一边打开房门,见到是张星宇后,没等他出声,我先一步开腔:“来的正好,有点大事需要你办,我给你拿二百个,最短时间内给我摇出来上上京内最多敢玩命的狠手,明天我要在可控制的范围内跟马征撕一场逼,天弃那群狗篮子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只要他们和马征联系,我就有机会灭方正,给我兄弟祭旗”
2750
一秒记住【..】,!
齐叔曾经说过,80年代的社会弥漫情深义重,90年代的社会充满人情世故,而现在的社会赌的就是一个财权铺路,这年头干仗就是拼钱,兜里的子弹一定不能比卡上的余额多,脾气绝对不能比本事大,不然容易沦为笑话。
而我觉得,江湖从未褪色,只是故人老去。
当我拿下主意要和天弃开干的时候,卡在嗓子眼里那颗惴惴不安的心脏似乎瞬间落下。
听到我的吩咐,张星宇沉默几分钟后,微微点点脑袋应声:“没问题。”
我将他让进屋里,点燃一支烟,坐在沙发上微笑:“疯子和楚玉快要结婚了吧?”
“看出来啦?”张星宇豁嘴呲牙道:“我还寻思你这两天心里乱,肯定不会往这头想。”
“楚玉肚子都凸起来了,我就算再瞎也能看见。”我吸了口烟,轻问:“你找我是想说这事儿?”
“对,我觉得不论咱们下一步咋计划,都应该把疯子闪出来,人活一世不容易,能找到一个喜欢又能带给他机会的女人更难。”张星宇直不楞登点头:“疯子如果这能和楚玉成婚,即便以后没有头狼帮衬,他照样可以顺风顺水。”
我揪了揪鼻头道:“你肯定已经想好招把他打发走了吧?”
“让他去阿城,就说那边遇上点小麻烦,先把人支走,剩下的事儿再议。”张星宇翘起二郎腿坏笑:“来之前我和楚玉偷摸沟通过,她也乐意配合。”
“成,就按你说的整。”我使劲裹了口烟,凝视窗外的夜空:“偌大的上上京,咱们哥俩联手拼一拼。”
“不用想太多,比硬实力咱们差一截,玩埋汰的,没多少人能耗的过你我。”张星宇拍了拍我肩膀道:“那我找疯子谈谈心去,你早点歇着,不用东想西琢磨,天弃也好、地弃也罢,只要他们是人,就肯定会有漏洞。”
“嗯。”我摆摆手道别:“晚安。”
走到门口时候,张星宇回过来脑袋朝我低喃:“对了,迪哥一直在跟踪方正,那狗日的看起来也是个独行侠,今天从巡捕局跟你碰完面以后,一个人吃了顿大餐,完事又一个人跑夜总会玩到半夜,现在就在距离咱们不远的另外一栋酒店开了房。”
我眨巴眨巴眼睛问:“你说他有没有可能知道自己被地藏跟踪?”
“有。”张星宇毫不犹豫的点头:“我估计那狗日的多少有点觉察,他可能也在玩以不变应万变的把戏。”
我撅灭烟蒂,冲他回应:“好嘞,我知道了。”
“大方向你定,小细节我补。”张星宇丢下一句话后,开门迅速离去。
等他走后,我背手站在房间的窗口,盯盯注视着这座灯火璀璨的城市,心里头不断盘算、改善着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就这样,我整整一夜没有合眼,一直捱到第二天清晨的七点多钟,仍在床头充电的手机总算“嗡嗡”振颤。
看到是连城号码,我立即接起:“怎么样了城哥?”
“中午十二点左右,马征会跟你碰头,见面的地方我待会短信发给你。”连城抽口气道:“小朗啊,我还是想劝你一句,你如果跟马征发生点什么冲突,我勉勉强强还能拦下,但你要真跟天弃开磕,以我的能耐能帮你的地方少之又少,希望你慎重,另外马征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小屁孩,你真驳他面子或者干点别的事儿,天弃再跟他接触上的话,你会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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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声回应:“我知道,所以我才想让城哥你,在发生完冲突以后,替我再当回和事老,至于真翻脸他不敢,我手里掐着点他的命脉。”
连城没再任何矫情:“嗯,你要是都想好了,我就不再多说啥,祝你好运。”
...
中午十二点,我照着连城给的地址找到一家档次中等,但是食客不算太多的泰国餐厅里。
从订好的房间等了没多一会儿,许久未见的马征就推门进来。
见到只有我一个人后,马征皱了皱眉头,语气不善的发问:“连城呢,怎么只有你?”
“城哥有事先撤了,交代我一定招待好马哥。”我咧嘴一笑,做出个邀请的手势道:“马哥快上座,今天没外人,就咱们哥俩唠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呵呵呵,咱俩之间有深聊的必要吗?”马征歪脖扫视我一眼,但还是大摇大摆的坐到主位上。
“当然有必要啦。”我无视他鄙夷的态度,弓身替他倒上一杯水,吸了吸鼻子道:“马哥,我有点小忙需要你出头帮衬,念在我曾经也替你鞠躬尽瘁的份上,能不能帮帮老弟呐。”
连城话里带刺的冷笑:“啧啧啧,谦虚了哈大朗哥,你现在上有连城,下有兄弟,yang城、山城玩的风风火火,还需要我帮衬?另外我觉得咱俩的关系,你直接找我,是不是有点隔着锅台上炕的意思,有什么事情你让连城找我谈吧。”
“都过去这么久啦,马哥你还是没什么长进,一如既往的喜欢装逼,我真庆幸当初选择离开你!”我手持茶壶,上下斜楞他两眼。
“你特么说什么!”马征“蹭”的一下蹿起来,抬手就薅住我的衣领。
“没听清呀,那我再重说一遍。”我面不改色的昂起脑袋:“我说你还是那么喜欢装逼,可又装的那么不水平,别人不说,你自己心里难道没点逼数,现在还有几个人当你是盘菜?”
“卧槽尼..”马征抡起拳头就朝我脑袋砸了过来。
我脖颈微微一偏,轻松避开,接着膝盖崩曲抬起“咣”的一下磕在他小腹上,同时举起手里的茶壶瞄准他脑门径直砸了上去,当然下手的时候,我刻意留了几分力,防止一个不小心真给丫砸死。
“哎唷..”马征吃痛的捂着脸蹲坐在地上。
我一脚跺在他身上,绷着脸臭骂:“曹尼玛得,我好好跟你聊会天,你说你老跟我蹦跶啥!”
马征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愤怒的咆哮:“王朗,你特么给我等着,今天的事儿不算完..”
“求你办点事儿咋那么费劲呢,昂!”我又是一脚补在他脑袋上,同时抓起旁边的椅子照着马征“嘭嘭”狠敲几下,这才喘着粗气拍拍手,往后倒退两步:“马征,你记住我跟你说的话,捧你时候你是个夜光杯,松手的时候你就是堆玻璃茬,王者商会能把你吓得大小便失禁,我也能,晚上回去抠着肚脐眼好好想想我第一次是怎么跟你认识的,这中间我有没有可能耍点什么猫腻,如果猫腻扩散,你马征、包括你爹妈还能不能善了。”
甩下一句狠话后,我拽开门直接闪人,只留下屋里哭爹喊娘呻吟个不停的马征。
“马德,爽!”走出餐厅,我使劲甩了甩自己的手腕子,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想要爆捶马征一顿,长久以来都是我的梦想,不为别的,就想让这头纨绔看看,他才能不屑一顾的小流氓,是如何一步一步踏在他的头上,之前我还顾忌这样那样的后果,可自从周德没了以后,我豁然开朗,连特么自己兄弟都保护不了,我还使什么扬名社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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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0 爽!
齐叔曾经说过,80年代的社会弥漫情深义重,90年代的社会充满人情世故,而现在的社会赌的就是一个财权铺路,这年头干仗就是拼钱,兜里的子弹一定不能比卡上的余额多,脾气绝对不能比本事大,不然容易沦为笑话。
而我觉得,江湖从未褪色,只是故人老去。
当我拿下主意要和天弃开干的时候,卡在嗓子眼里那颗惴惴不安的心脏似乎瞬间落下。
听到我的吩咐,张星宇沉默几分钟后,微微点点脑袋应声:“没问题。”
我将他让进屋里,点燃一支烟,坐在沙发上微笑:“疯子和楚玉快要结婚了吧?”
“看出来啦?”张星宇豁嘴呲牙道:“我还寻思你这两天心里乱,肯定不会往这头想。”
“楚玉肚子都凸起来了,我就算再瞎也能看见。”我吸了口烟,轻问:“你找我是想说这事儿?”
“对,我觉得不论咱们下一步咋计划,都应该把疯子闪出来,人活一世不容易,能找到一个喜欢又能带给他机会的女人更难。”张星宇直不楞登点头:“疯子如果这能和楚玉成婚,即便以后没有头狼帮衬,他照样可以顺风顺水。”
我揪了揪鼻头道:“你肯定已经想好招把他打发走了吧?”
“让他去阿城,就说那边遇上点小麻烦,先把人支走,剩下的事儿再议。”张星宇翘起二郎腿坏笑:“来之前我和楚玉偷摸沟通过,她也乐意配合。”
“成,就按你说的整。”我使劲裹了口烟,凝视窗外的夜空:“偌大的上上京,咱们哥俩联手拼一拼。”
“不用想太多,比硬实力咱们差一截,玩埋汰的,没多少人能耗的过你我。”张星宇拍了拍我肩膀道:“那我找疯子谈谈心去,你早点歇着,不用东想西琢磨,天弃也好、地弃也罢,只要他们是人,就肯定会有漏洞。”
“嗯。”我摆摆手道别:“晚安。”
走到门口时候,张星宇回过来脑袋朝我低喃:“对了,迪哥一直在跟踪方正,那狗日的看起来也是个独行侠,今天从巡捕局跟你碰完面以后,一个人吃了顿大餐,完事又一个人跑夜总会玩到半夜,现在就在距离咱们不远的另外一栋酒店开了房。”
我眨巴眨巴眼睛问:“你说他有没有可能知道自己被地藏跟踪?”
“有。”张星宇毫不犹豫的点头:“我估计那狗日的多少有点觉察,他可能也在玩以不变应万变的把戏。”
我撅灭烟蒂,冲他回应:“好嘞,我知道了。”
“大方向你定,小细节我补。”张星宇丢下一句话后,开门迅速离去。
等他走后,我背手站在房间的窗口,盯盯注视着这座灯火璀璨的城市,心里头不断盘算、改善着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就这样,我整整一夜没有合眼,一直捱到第二天清晨的七点多钟,仍在床头充电的手机总算“嗡嗡”振颤。
看到是连城号码,我立即接起:“怎么样了城哥?”
“中午十二点左右,马征会跟你碰头,见面的地方我待会短信发给你。”连城抽口气道:“小朗啊,我还是想劝你一句,你如果跟马征发生点什么冲突,我勉勉强强还能拦下,但你要真跟天弃开磕,以我的能耐能帮你的地方少之又少,希望你慎重,另外马征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小屁孩,你真驳他面子或者干点别的事儿,天弃再跟他接触上的话,你会很麻烦。”
我沉声回应:“我知道,所以我才想让城哥你,在发生完冲突以后,替我再当回和事老,至于真翻脸他不敢,我手里掐着点他的命脉。”
连城没再任何矫情:“嗯,你要是都想好了,我就不再多说啥,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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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我照着连城给的地址找到一家档次中等,但是食客不算太多的泰国餐厅里。
从订好的房间等了没多一会儿,许久未见的马征就推门进来。
见到只有我一个人后,马征皱了皱眉头,语气不善的发问:“连城呢,怎么只有你?”
“城哥有事先撤了,交代我一定招待好马哥。”我咧嘴一笑,做出个邀请的手势道:“马哥快上座,今天没外人,就咱们哥俩唠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呵呵呵,咱俩之间有深聊的必要吗?”马征歪脖扫视我一眼,但还是大摇大摆的坐到主位上。
“当然有必要啦。”我无视他鄙夷的态度,弓身替他倒上一杯水,吸了吸鼻子道:“马哥,我有点小忙需要你出头帮衬,念在我曾经也替你鞠躬尽瘁的份上,能不能帮帮老弟呐。”
连城话里带刺的冷笑:“啧啧啧,谦虚了哈大朗哥,你现在上有连城,下有兄弟,yang城、山城玩的风风火火,还需要我帮衬?另外我觉得咱俩的关系,你直接找我,是不是有点隔着锅台上炕的意思,有什么事情你让连城找我谈吧。”
“都过去这么久啦,马哥你还是没什么长进,一如既往的喜欢装逼,我真庆幸当初选择离开你!”我手持茶壶,上下斜楞他两眼。
“你特么说什么!”马征“蹭”的一下蹿起来,抬手就薅住我的衣领。
“没听清呀,那我再重说一遍。”我面不改色的昂起脑袋:“我说你还是那么喜欢装逼,可又装的那么不水平,别人不说,你自己心里难道没点逼数,现在还有几个人当你是盘菜?”
“卧槽尼..”马征抡起拳头就朝我脑袋砸了过来。
我脖颈微微一偏,轻松避开,接着膝盖崩曲抬起“咣”的一下磕在他小腹上,同时举起手里的茶壶瞄准他脑门径直砸了上去,当然下手的时候,我刻意留了几分力,防止一个不小心真给丫砸死。
“哎唷..”马征吃痛的捂着脸蹲坐在地上。
我一脚跺在他身上,绷着脸臭骂:“曹尼玛得,我好好跟你聊会天,你说你老跟我蹦跶啥!”
马征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愤怒的咆哮:“王朗,你特么给我等着,今天的事儿不算完..”
“求你办点事儿咋那么费劲呢,昂!”我又是一脚补在他脑袋上,同时抓起旁边的椅子照着马征“嘭嘭”狠敲几下,这才喘着粗气拍拍手,往后倒退两步:“马征,你记住我跟你说的话,捧你时候你是个夜光杯,松手的时候你就是堆玻璃茬,王者商会能把你吓得大小便失禁,我也能,晚上回去抠着肚脐眼好好想想我第一次是怎么跟你认识的,这中间我有没有可能耍点什么猫腻,如果猫腻扩散,你马征、包括你爹妈还能不能善了。”
甩下一句狠话后,我拽开门直接闪人,只留下屋里哭爹喊娘呻吟个不停的马征。
“马德,爽!”走出餐厅,我使劲甩了甩自己的手腕子,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想要爆捶马征一顿,长久以来都是我的梦想,不为别的,就想让这头纨绔看看,他才能不屑一顾的小流氓,是如何一步一步踏在他的头上,之前我还顾忌这样那样的后果,可自从周德没了以后,我豁然开朗,连特么自己兄弟都保护不了,我还使什么扬名社会场...
2751 我需要你配合
从亢奋中回过来神,我甩了甩有点发疼的拳头,自言自语的轻喃:“第一步总算迈出去啦,如果没能予以天弃重创,我等于又得罪了马征这尊奇咖,希望方正那个狗渣能踩着我的思路走吧。”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振动,是地藏打来的电话。
“喂,迪哥?”我迅速接起。
地藏语速很快的发问:“老板,你是不是在工体西门那边的金莲花泰餐厅?”
我来回看了看四周,回应他:“应该是,我只知道这块是工体,但东门还是西门就不太清楚了,怎么啦?”
“方正可能在跟踪你。”地藏沉声道:“自己多加点小心,这个狗篮子特别邪性,反追踪能力强的一逼,我今天好几次差点被他甩开。”
“他在跟踪我?”我嘴角立时间上翘:“行,我知道啦,有事及时通知我。”
挂断电话后,我又拨通张星宇号码:“胖砸,苏盼和你还有联系吗?”
“苏盼是谁呀?”张星宇迷糊的反问。
我恼火的解释:“擦,就是当初我从上上京带回内个女的,马征的情妇,他以为自己失手把人杀了,结果那女的命大,你忘啦,你还让她去勾搭过山城地铁开发的负责人,之后不是一直都是你负责跟她联系的嘛。”
张星宇这才反应过来:“哦哦,你说盼儿啊,冷不丁听你喊她全名我没想起来,我们一直有联系啊,她现在人在国外,给一个嘎嘎有钱的大老板生了俩孩子,处于半隐居生活,怎么啦,需要她活动活动吗?”
我冷着脸叮嘱:“让她给你发几张近期的生活照,完事匿名给马征寄过去,不然我怕狗日的马征不按我计划咬饵。”
“没问题,晚上之前,我肯定把事儿办妥。”张星宇咳嗽两下道:“还有件事儿昨晚上忘记跟你说了,皇上和大龙可能已经启程来上京,估计都是今晚上到。”
我的嗓门瞬间提高:“操,你让他俩来干啥?”
张星宇叫苦连天的解释:“我亲哥诶,大龙就不说啦,皇上那头爹,你能摆弄的明白不,我意思是他们来就来吧,只有咱俩人跳在明面单打独斗,对手未必会上套,人多反而热闹点,想弄清楚咱们到底在干啥,天弃就得再分几个人盯梢,好事儿。”
我想了想后又问:“让你雇的亡命徒落实的怎么样了?”
“还在联系中,上京不比别的地方,你想要的狠茬子不多。”张星宇吹口气道。
我低声交代:“不一定非得战犯级别,什么生慌子、烂赌鬼、小摇子,只要给钱,啥也敢干的这类人都可以。”
“要是这种标准的话,那没问题,等我消息吧。”张星宇乐呵呵的接茬。
挂断电话后,我哪都没去,直接返回酒店房间。
一个多小时后,地藏再次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方正试图和马征联系,但马征并未多搭理。
挂断电话,我抚摸着下巴颏上的胡茬呢喃:“这个纨绔,脑子一般,但还挺谨慎的,看来得再添把火。”
“笃笃..”
这时候,一阵敲门声打乱我的思绪。
开门一看,不想竟是王影,她的眼睛红通通的,精神看起来也有些萎靡,明显还没有从王莽的事件中走出来。
见我来回打量她,王影声音干哑的发问:“忙吗?可以聊几句不。”
“呼吸算不算忙?”我逗趣一句,随即欠欠身子,将她让进屋子:“进来坐吧。”
给她接了杯水后,我静静等待她先开腔。
沉寂良久后,王影小口抿着杯壁出声:“王朗,你说我爸爸是不是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
“我不知道,但我清楚他希望自己这样,也接受现在的下场。”我摇摇脑袋,诚心实意的回答:“小影,莽叔这辈子的是非功过我没权利评价,可他有句话说得对,只要是债,就必须得还,他前半身拿了很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是在用命去偿还,为什么要偿还,因为他想把一切留给你。”
“我可以不要那些东西的,公司、家产、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求能换回来他。”王影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郁的哭腔望向我:“王朗,我已经没有妈妈了,如果再没有爸爸的话..”
“你可以不要,但他不能不给,这是一个当爹的最淳朴的念想。”我深呼吸两口气道:“我和你一样,很舍不得他,也从未停止过想办法去救他,可有些东西,真的不是人力可为,这样吧,你先回yang城,如果有什么变动,我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王影沉默几秒钟,昂头看向我:“王朗..”
“啊?咋啦?”我立即回应。
王影咬着嘴皮,声音很小的感激:“谢谢你,不管怎么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根本没办法鼓足勇气来看我爸,我和他或许都会抱憾终生。”
我大大咧咧的扬起手臂:“咱俩不是好哥们嘛,有啥谢不谢的,别放在心上啦,往后有啥事随时招呼老哥,兄弟我指定给你办的明明白白。”
“哥们?”王影一愣,接着点点脑袋:“你准备什么时候回yang城?”
我随口敷衍:“再过个三五天吧,你先走,到家以后我请你吃饭,过段时间小雅会带着孩子过来,大家好好聚一聚。”
“嗯..好吧。”王影起身,眼神复杂看了看我,闷头开门离去。
望着慢慢合上的房门,我长长的吐了口浊气,失神的望向天花板。
情字本就一道连科学家都研究不明白的无解题,更何况我这样的屁民百姓。
左手年华,右手倩影,缘分这玩意儿,真的是过期不候。
很多人、很多情,不是一定非要有个结果,才能算给自己交代,因为在时间面前,人只能算最卑微的存在,不求天长地久,只是光阴未廋。
晚上八点半,张星宇、周智,外带脑袋包裹着像个神奇国阿三的钱龙和王鑫龙一股脑拥在我房间。
我忍俊不禁的望向钱龙打趣:“他爹,脑子到底康复没?别留下啥后遗症,到时候媚儿又得找我拼命。”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天生喜剧派,甭管什么时候,都能把人的坏心情给打败。
此刻,他脑袋包的像个小号箩筐,上半身穿件迷彩的棉服,底下套条粉嘟嘟的七分裤,还是露脚脖子的那种,一对明光晃眼的豆豆鞋,左边脚面写着“生死看淡”,右边脚面印着“不服就干”,就这身打扮扔到刘老根大舞台上,估摸着真能气哭赵四,干懵刘能。
“说的好像我康复就能不犯病似的。”钱龙撇撇嘴,摸了摸自己没有大门牙的海怪嘴嘟囔:“啥时候开干,周大脑袋是我的人,不给他讨回来公道,往后老子没法混。”
我摆弄两下手机微笑:“等吧,等马爷给我来电话。”
话音刚落,马征的电话就如约打进我手机,瞟了眼他的号码,我笑盈盈的接起:“嘛事啊马哥?”
马征破马张飞的嘶吼:“王朗,我曹尼玛,你跟我玩套路是吧,苏盼一直都没死,你就是为了掐住我喉咙对不对?”
“小点声吧,隔着手机我都能看到你前列腺,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曾经差点做了杀人犯是嘛。”我轻飘飘的打断:“不想事情被揭穿,咱们就再见一面,咱们再见完以后,中午找过你的那个家伙指定还会联系你,接受他的配合,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等我的麻烦解决完,我保证这辈子苏盼这俩字都不会再出现。”
马征咬牙切齿的咒骂:“我特么凭什么信你?”
“我又没逼着你非信我,你可以赌一赌。”我不屑的冷哼:“就这样吧,待会我给你发地址,抓紧时间来赴约,还是那句话,你帮衬我、配合我,我感激你,事后甭管你是想解气还是别的我都乐意,你要是不帮衬我,那我特么就毁了你...”
2752 这年头医药费挺贵
半小时后,我们入住酒店附近的一家火锅店的包房里,我们哥几个围坐一桌。
钱龙嘴巴一开一合,声音含糊的问我:“朗哥,你说狗日的马征回会不?”
这货最近在g西呆的时间有点长,跟着刘冰他们养成了嚼槟榔的习惯,从下午碰面到现在为止,他的嘴巴几乎没闲过,用他自己的话说:槟榔配烟,法力无边,吃完那玩意儿以后,他感觉自己能打死一头牛。
我笑呵呵的点头:“肯定会来,让服务员先上菜吧。”
“咱先吃?不等他了?”王鑫龙迷糊的问。
张星宇撇嘴轻笑:“等个鸡儿,他来了以后谁也吃不好,况且你朗哥压根也没打算请他吃饭,他特么存在的意义就是替咱们买单。”
周智很有眼力劲的跑出去招呼服务员上菜。
我们一帮人围坐在热气腾腾的铜锅旁边,开始了自己来上上京以后最正儿八经的一顿饭。
“这边的火锅跟山城、yang城好像都不太一样哈,蘸的是麻酱,根本没香油啥的。”钱龙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絮絮叨叨的评价。
看着吃的满嘴流油的他,我是真打心眼里羡慕。
有时候绞尽脑汁,可能活的比没心没肺更累,钱龙就是这样的人,甭管什么时候,任何负面情绪都特别难以影响到他,来上上京以后,他也曾掏出手机,看着自己和周德的合影哭的泪流满面,但是转过头该干嘛还干嘛,丝毫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嗡嗡..”
饭吃到一半,我放在桌面的手机振动,看到是地藏的号码,我迅速接起:“喂,迪哥?”
地藏声音急促的开口:“方正在跟踪马征,马征现在正朝你们住的酒店方向赶去,多操点心。”
他并不知道我约马征见面的事情,所以言语中才会带着几分紧张。
“嗯呐,我晓得,你盯紧方正就可以,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马上闪人,任务啥的都不重要,关键是保护好你自己的安全。”我轻声回应。
挂断电话后,我扫视一眼哥几个,笑眯眯道:“抓紧时间吃,完事皇上、大龙热热身,看我眼色行事。”
钱龙瓮声瓮气的昂起脑袋:“意思是给马征来套粉红色的回忆呗?”
“嗡嗡..”
没等我回答他,我的手机再次震动,一看号码是谢天龙的,我比划一个禁声的手势接起:“到哪了龙哥?”
“刚出机场,下一步去哪?”谢天龙沉稳的回答。
我想了想后道:“我给你地址,但你暂时别跟我见面,这两天咱们电话联系,需要你时候,我会短信给你。”
“收到!”谢天龙利索的答复。
放下手机,我的嘴角止不住上翘,自言自语的呢喃:“管你是方正还是方圆,这一遭我必须方你!”
二十多分钟后,服务员推开包房门,将马征带了进来。
马征穿件深灰色的长款棉服,脸上还捂着大口罩,眼角处隐约可以看到之前被我爆锤过的淤青,表情冷冽的扫视我们一桌人。
“哎呀,马哥来啦!”我站起身,虚情假意的打了声招呼,随即朝着旁边哥几个骂咧:“一个个嘴巴都折了,不知道喊人呐。”
“马哥好..”
“呵呵,马哥吉祥。”
张星宇、王鑫龙、周智有气无力的蠕动两下嘴角,钱龙更绝,完全像是没看见一般,低着脑袋继续“吭哧吭哧”的往嘴里塞肉。
马征杵在门口,吊着眼珠子,恶狠狠的注视我:“王朗,我没时间跟你玩花样,直接说你到底想干什么,苏盼的事情到底怎么才能解决!”
“外面怪冷的吧,先坐下喝口热水。”我皮笑肉不笑的站起身子,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道:“马哥,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遍,以前我尊敬你、捧着你,是因为想从你身上图点啥,结果给你当牛做马的干了这么久,你是丝毫没有要回馈我的意思,可现在我不捧了,咱们也算两清了,对吧?所以你现在跟我对话的时候,最好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分贝,不然容易给自己整没影儿,坐!”
马征顿了顿,脸颊上的肌肉猛烈抽搐两下,心有不甘的坐到我旁边的位置。
见他老老实实的听任我摆布,我会心一笑努努嘴道:“马哥,还是我电话跟你说的事儿,考虑的怎么样?”
马征摘下来脸上的口罩,表情认真的出声:“你想让我干什么?我告诉你,我现在不比以前了,我爸也马上快要退休,太困难的事情我根本没可能帮你做..”
“征哥,吃肉!”钱龙埋汰巴列的从自己碗里夹起来一块肥肉片递到马征面前的餐盘里,横着眉头道:“你不会看不起我或者嫌弃吧?”
马征吐了口浊气,敢怒不敢言的皱眉回应:“我来时候吃过饭了,谢谢。”
我冲钱龙摆摆手,歪脖问马征:“马哥,你想多啦,我没准备用你家的关系帮我干啥,这把就是单纯需要你,今天中午咱俩和平分手以后,是不是有个留山羊胡的狗篮子找过你,并且还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比如让你出手对付我,或者跟你联合整我这类的话?”
“你跟踪我?”马征“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看你,堂堂的世家公子哥,怎么一点城府没有呢,我犯得上跟踪你嘛,我朋友恰巧看到而已。”我百无聊赖的掰着几片老蒜,慢悠悠的出声:“我意思是,既然有人找你,你就跟他合作一把,但是怎么对付我,你得让我提前知道,你觉得ok不ok?”
马征的反应不算太慢,马上眯眼发问:“你要整那个人?”
“不该知道的别瞎**问。”钱龙闷着脑袋,将碗里的肉和菜两下赶进嘴里,随即抹擦一下嘴巴冷哼:“涉嫌杀人的事儿可不小,别惹我们不耐烦,给你玩招玉石俱焚,到时候你这块美玉,哭都哭不出来。”
马征胸口剧烈起伏两下,微微点头道:“可以,我可以按照你说的做,然后呢?”
“然后啊,然后就是给对方再次制造主动接近你的理由呗。”我摸了摸后脑勺,从裤兜里掏出一沓钞票抻到马征面前:“马哥,一点小小的心意,还望笑纳!”
“不用了,我不缺钱。”马征迷瞪的摆摆手拒绝。
“待会你会用上的,这年头医药费挺贵,能不走医保尽量自费。”我执意把钱塞到他口袋,站起身子道:“还有个事儿,咱俩从相识到散场,我没少在你身上投资,回去以后自己拢个数哈。”
说完以后,我拽开门就朝门外走去。
“曹尼玛得,跪下!”
“马勒戈壁,纨绔子弟是吧,今晚上我让你感受一把什么叫咱们工人有力量..”
随着包房门缓缓合上,屋子里瞬间爆发出钱龙、王鑫龙歇斯底里的咆哮、马征惊恐的喊叫、以及噼里啪啦碗碟打碎的声音...
2753 定在明天!
听到包房里打爹骂娘的嘈杂声传出,门口的服务员马上想要往屋里走。
“没事的妹子,屋里一群酒懵子闹着玩呢,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影响到别的客人用餐,搁哪结账啊?”我笑呵呵的拦住服务员发问。
服务员狐疑的瞟了眼包房,屋子里马征的干嚎声再次响起。
“没事没事,我们村喝酒就喜欢喊叫。”我冲服务员再次笑了笑:“麻烦带我结账去吧,我待会还有急事要办。”
服务员迟疑几秒钟后,走到前方带路:“好的,先生这边请。”
来到银台结账,随意扫了眼账单后,我递过去银行卡道:“麻烦你算下一个包房重新装修大概需要多少钱,我朋友们可能玩的比较过火,到时候免不了会损坏东西。”
“啊?”收银姑娘微微一愣:“我得问下我们经理。”
“可以的,待会划卡就行,只要不去打扰我的朋友们就可以。”我无所谓的摆摆手,掏出手机拨通地藏号码:“迪哥,你那边啥情况?”
地藏可能是在吃东西,含糊不清的回答:“方正跟踪马征跑到一家名为和来顺的火锅店,距离你们住的酒店很近,我在不远处盯梢他,不过我感觉那狗日的,好像是发现我了,刚刚一直在试图甩开我。”
我点上一支烟道:“待会马征从火锅店里出来以后,你再跟他一道,完事装作被他甩掉,不用继续跟着了。”
地藏掐着声音问:“不跟着,万一以后找不到他呢?”
“不会的,按我说的整就好。”我笃定的保证。
结束通话不到五分钟,钱龙、王鑫龙、张星宇和周智结伴走到我跟前,瞟了眼钱龙外套上的血渍,我侧头望向张星宇问:“没闹出来大乱子吧?”
张星宇双手插兜坏笑:“悠着呢,吓唬为主,打人为辅。”
“那走吧。”我摆摆手招呼。
在处理小细节方面,张星宇比我细心睿智的多,他既然承诺啥事没有,那就说明马征肯定就是一顿皮外伤。
返回酒店的路上,钱龙、王鑫龙和周智走在前面,旁若无人的吹着牛逼,我和张星宇则像是吊车尾一般慢悠悠落后几步,张星宇掏出手机道:“波姐和乐子的钱全都打到我这儿了,目前有六百个,你接下来准备干啥?”
“拿出二百个,招募敢抡刀的亡命徒,剩下四百个先留着,等磊哥的钱汇过来,我一并告诉你。”我叼着烟卷回应,随即仰头看了眼天空感慨:“希望方正抓紧时间踩套,我不喜欢这里的灯红酒绿,巴不得赶紧回羊城,锁在我的小办公室里好好的睡上三天三夜。”
张星宇沉默两秒,浅笑道:“你这次情绪控制的挺好,我以为周德没了,你会发疯,你成熟了,真的。”
“成熟了吗?”我像是问他,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喃喃。
成熟与否,只有自己心里最明白,任何心灵鸡汤和别人的规劝终究是说皮说不透心。
我亲眼看到周德在我旁边停止呼吸,眼睁睁瞅着他被人抬走,痛到撕心裂肺,疼到难以形容,这种感觉怎么可能转眼就忘,可能正如张星宇刚刚的评价,我只是变得比过去更加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更加不愿意和任何人去共享这份悲伤。
张星宇吐了口唾沫,又问我:“如果方正钻进圈子里,联系马征一块整你,你打算怎么见招拆招?”
“你觉得呢?”我笑了笑反问。
张星宇果断的摇摇头:“如果是以前,我能分析的出来,但是现在的你,我看不太懂。”
“依照马征最正常的反应,肯定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叫合理。”我搓了搓脸颊道:“所以嘛,我打算让马征雇人捶我,雇谁?肯定是雇方正,而根据这两把的交手来看,方正这个人特别会利用规则,他一定会说服马征,先捶完我,再走法律程序抓我,毕竟马征他老子不是吃素的,在上上京办咱们富富有余。”
张星宇立即点头道:“对!方正有点像崇市时期的孙马克,但是又比孙马克狡猾的多。”
“就让他们按照这个程序走,时间就定在明晚上。”我笑了笑道:“所以你那边得加快进度,明天晚上九点以前,必须把我需要的亡命徒笼络出来,不然的话,容易关键时刻掉链子。”
张星宇拧着眉头道:“不对呀,你不是把天龙、洪莲、白帝全都喊来了嘛,再加上地藏,砸死一个方正,应该不算困难吧。”
“光一个方正,根本不值得我如此大张旗鼓,我要的是现在所有露出马脚的天弃成员。”我攥着拳头,表情阴冷的狞笑:“昨天他们对付我师父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吧,一拨人围攻咱几个,还有四个王八犊子在小区门口守株待兔,这就说明天弃组织在上上京肯定圈养着一大群刀手,不管他们上头是谁,我要让他肉疼,就算对那些马仔没感情,也得让他品尝一下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辛酸。”
张星宇瞪圆本就不大的小眼睛怔怔注视我几秒钟,摇摇脑袋干笑:“你师父劝你狠点,你没当回事,连城劝你狠点,你同样置之不理,这回周德出事,你似乎无师自通了。”
我咬着牙豁子低吼:“我特么确实很想善良,关键这群驴马癞子,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了,看了眼是马征的号码,我吹口气接起:“嗨马哥。”
“王朗,我曹尼玛!”马征愤怒的咒骂:“今天一天你打我两回,这事儿肯定不算完。”
“放心,事后我会给你交代。”我揪了揪喉结道:“除了给我甩狠话以外,还有别的要说吗?”
马征恨恨的骂咧:“那个山羊胡找我了,他说我们可以合作,他可以出人替我消气,我只需要负责,他的人办完你以后的其他事宜,他还给支招,说让我可以利用家里的关系,告你敲诈勒索,到时候他有办法让你死在鸡棚子里。”
“他没有问你,我和你翻脸的原因?”我皱了皱眉头又问:“跟我说实话哈,千万别磕磕巴巴,我的人可能就在你左右。”
马征犹豫一下道:“问了,我说因为之前我敲诈你一笔钱,最近你听说我爸快要退休,所以才会报复我,我还编谎告诉他,你最近出事了,打算解散头狼,急需要一大笔钱跑路,他应该信了。”
我满意的夸赞:“马哥啊,你这个瞎话编的很有创造力嘛,行吧,你今晚上别回复他,明天一早跟他联系,装出来一副好像思考了一晚上的模样,跟他商议把办我的时间定在明天晚上九点以后,借口你随便找,再有就是明天你的手机必须保持二十四小时畅通,但凡我联系不上你,苏盼就肯定会出现在告你的地方,同理,明天我的麻烦解决掉,我一定会给你个满意到极致的答复,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