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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456 惹不起啊惹不起

    面对那女老虎冒着寒气的枪口,张星宇的额头瞬间开始往外冒汗,我记得她的正名好像是叫洪莲,对于这个女人的印象,我脑海中就俩词,暴力外加彪悍。

    强如白帝那样的狠茬子当日在她手里都没能捡着任何便宜,更别跟说我们仨烂葱头臭白菜,硬拼的话,今天我们肯定是要喋血街头,:我们喋血,她潇潇洒洒的消失街头。

    所以现在唯一能做就是智取,好在她这个人似乎还很讲理,而且也没有滥杀无辜的习惯。

    “咋整啊社会大朗哥?我感觉她真敢突突我。”张星宇偷摸瞄了眼对方,透过反光镜问我。

    我抽了口气低喃:“你看看能不能一脚油门干到二百二。”

    张星宇拿袖口抹擦一把脑门嘟囔:“开什么玩笑呢,我就算特么开高铁的,也不可能瞬间提速呀。”

    “知道开玩笑还尼玛不按照她说的整。”我没好气的臭骂:“就你这个智商还总跟我嚷嚷自己是聪明的一休哥。”

    “大哥,我是角色定位一直都是智将好不好。”张星宇委屈的皱皱鼻子。

    几分钟后,我们按照女老虎的要求把车停在路边,我正琢磨着应该怎么搪塞过去的时候,车门“嘭”的一下被从外面拽开,女老虎居高临下的朝我努努嘴:“来,你自觉跟我走。”

    我吞了口唾沫,挤出一抹自己都觉得干呕的谄媚笑容道:“姐姐,你听我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因为啥找我,但您找我肯定是我不对,你看这样行不,有啥话咱就搁车里说,美好的一天才刚刚开始,大家伙都挺忙的,对不对”

    “靓女姐姐,相逢就是缘,有句诗说得好。”钱龙抻着脑袋猥琐的吧唧嘴:“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如九秋之菊,在我眼里那就是那三月之桃,九秋之”

    “嘭!”

    钱龙还没絮叨完,洪莲抬起胳膊就是一拳头直接闷在他的腮帮子上。

    “菊呜呜”钱龙瞬间捂着窜血的下巴颏呻吟起来。

    我昂着脑袋,不服气的低吼:“你看你这人,有事说事就完了,咋还动手呢,咋地!显摆你拳头硬啊”

    话说到一半,她微撩自己敞开的风衣,看到她腰上挂着一枚银光闪闪的大号卡簧后,我立即见风使舵的转移话题:“不是我说你皇上,打你都是轻的,这也就是我洪莲姐姐宅心仁厚,要是换个母夜叉过来,就凭你刚刚那两句话,哎哟哎哟姐,温柔一点。”

    估计是实在忍受不了我的絮叨,洪莲一把薅住我头发,粗暴将我从车里拽了下来,随即拉倒她那台小“飞度”车的屁股后面,面无表情的蠕动朱唇:“李洁明呢?到底在哪!”

    我微微一怔,瞎话张口就来:“他不是跟着那群越蓝人去越蓝了嘛,真心话,我这段时间也在找他呢。”

    洪莲不耐烦的打断我,从腰上将那枚大号卡簧取下来,刀尖直接顶在我肚子往下一点的地方,口吐香气道:“你撒谎,那个叫刘冰的越蓝人告诉我,他人还在n城,并且你最后跟他见过面,我只给你一次说真话的机会,他到底在哪!”

    听到她竟然跟刘冰对过话,我更加诧异的问:“你你这段时间跑到越蓝去了?”

    “他欠我酬劳,哪怕是藏到地府也得给我。”洪莲没有正面回答,但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我迟钝几秒钟后,随即轻咬嘴唇,眼圈瞬间泛红用一种委屈到极致的强调抽搭两嗓子:“没错红莲姐姐,我确实欺骗了你,李洁明目前应该还在n城,但我也是没办法,他背后的势力实在太强大了,昨天晚上还曾经潜伏到我办公室里敲诈勒索,我是真惹不起他。”

    “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我只想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洪莲紧握着的卡簧往旁边挪动几公分,抽了口气道:“如果能够找到他,我负责把人抓到你面前,你给我那一笔酬劳就可以。”

    “他在一个叫天弃的组织里,这个组织神出鬼没,我是真不知道他们究竟用什么白道买卖做掩体,所以需要你自己慢慢查。”我埋汰至极的擤了一把大鼻涕,干涩道:“不过红莲姐姐,我奉劝还是拉倒吧,天弃那伙人不好惹,光是明面上一个叫辉煌公司的都足够你喝一壶,钱是赚不完的,命只有一条,你要实在很缺钱的话,我砸锅卖铁先帮你凑一部分可以吗?毕竟就像我刚刚那个兄弟说的那样,相识一场本是缘。”

    “不用,我只拿我该拿的钱。”洪莲将卡簧重新插回腰上,上下打量我几眼后,红唇微微上翘:“天弃,辉煌是吗?我警告你王朗,这次如果你再欺骗我,咱们下次见面可能会是在火葬场。”

    说完话,她转身就准备拽开车门离去。

    我迟疑几秒钟后,轻喊她一声:“红莲姐姐,现在外面放出来的话是李洁明已经死了,我没法确定他究竟是死是活,所以提前跟你知会一声,别回头你又没问到想知道的东西把错全怪我脑袋上。”

    “不会。”洪莲冷酷的翻动几下好看的眼眸,动作轻盈的钻进“飞度”车里,随即绝尘而去。

    盯着很快消失在街口的车尾灯,我慌忙钻进我们车里,朝着张星宇摆手吆喝:“快走快走,这魔女实在太特么渗人了,看看我发型给拽乱没有。”

    钱龙一手捂嘴,一手捏着颗金光闪闪的大板牙悲戚的哽咽:“你发型算个蛋,老子大门牙又掉啦,呜呜”

    我扭头望过去,他嘴巴里此刻正红血横流,刚刚才从他牙床上安了没几天家的几颗金牙全都不翼而飞。

    “唉”我叹口气,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肩膀安慰:“兄弟,可能这辈子注定和大门牙无缘,释怀吧。”

    “我释你奶奶个哔,要不是因为替你个狗坷垃解围,老子能平白无故挨这一拳嘛,呜呜呜,我可怜的小金、小铜、小土和小蕉。”钱龙眼泪汪汪的朝着张星宇喊叫:“回头洗车的时候给我注点意,看看能不能找到我的小土、小蕉和小金。”

    张星宇忍俊不禁的朝我眨巴眼睛数念:“这孩子对自己几颗大板牙相当有感情,每颗都有名字。”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了眼是连城的号码,我立即朝两人比划一个“嘘”的手势,迅速按下接听键:“嘛事城哥。”

    “这笔买卖你们头狼真不准备参与一下啊?”连城笑呵呵的发问:“这钱不赚白不赚,我背后那位金主真不缺这点,他的主要目的就是想看看你们这家贷款公司的能力,如果这笔搞好了,下一单绝对超出你的想象。”

    “城哥,我啥体格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半真半假的解释:“三家合伙,抛去你们这些老板,我和王者商会、天门商社平分利润,到时候容易闹出来矛盾,与其因为一些看的见的钞票毁掉看不起的关系,还不如我装个傻,让他们多整点实惠,而且说实话,我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一旦这笔钱出现丁点问题,他们可能不过是赔点利润,我得拆房子卖地。”

    “说的也对,你既然想好啦,我就不多说啥了,反正咱俩的关系在这儿摆着呢,事成之后,不管天门、王者会不会表示,我这边的介绍费一定不会差了你。”连城也没再过坚持,轻飘飘道:“对了,刚刚我和石恩见了一面,他说他最近因为药厂的一些事情和辉煌公司闹得很不愉快,你那边如果方便的话,尽量帮他想想辙,石恩的段位和人际圈在那摆着呢,太大麻烦不会找你,需要你处理的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可往往小事最能见人心。”

    我心里禁不住诅咒石恩祖宗八代一圈,这个家伙是真一点亏不肯吃,上次刚帮完我,马上就张嘴要回报,但我嘴上异常客套的回应:“我明白啥意思城哥,我先去拜访一个长辈,回来以后马上联系恩哥。”

    “另外石老虽然出事了,但是秦老可还好好着呢,他这段时间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到茶馆打发时间,你空闲的话就多走动一下。”连城若有所指的叮嘱我:“关系这东西,不是现用现接触,咱不说未雨绸缪吧,最起码得明白什么是积谷防饥,你自己品品我说的在不在理”

2457 抵达鹏城

    几分钟后,我和连城结束通话,瞟了眼正透过后视镜不停打量我的张星宇,没好气的撇嘴:“跟你之前猜的差不多,这把买卖咱们撤场了,连城确实有点不痛快。”

    之前张星宇就跟我说过,这次那“四十个太阳”的买卖,如果我们推掉的话,连城指定会心情不美丽,站在他的角度去思索我们,可能会觉得我们太过胆小、不堪重用,也可能会认为我们有点晒脸,上赶着的买卖都让开。

    张星宇一脸无所谓的撇眉冷笑:“不高兴就不高兴呗,咱渴望跟人家建立关系,但不能变成马仔,把偌大个头狼绑在一个看不清底细的好朋友的身上本身就是件极其傻缺的事情。”

    副驾驶上的钱龙又想起自己“英年早逝”的几颗大板牙,哭撇撇的干嚎:“我的小土和小蕉呀..”

    我烦躁的瞪了他一眼:“滚一边吊丧去,给你爹上坟时候,我都没见你哭的这么声情并茂。”

    钱龙语不伦次的碎碎念:“你懂个圈圈,我爹又没帮我装逼,而我的小黄和小土这段时间可是帮着我风头无两,风华正茂,年富力强..”

    “连城给你打这通电话,我估摸着意思是他已经跟天门、王者的都达成协议啦。”张星宇拨动方向盘道:“既然人家三家现在已经落实,那咱就合理的避让开吧,最近一段时间你告诉磊哥,让咱们人不动声色的往出闪,这其实也是一个撤出合伙的好机会。”

    “嗯。”我重重点头。

    当初之所以拒绝掉“四十个太阳”的买卖,我、张星宇和段磊的初衷就是一步一步撤出贷款公司。

    合伙买卖这玩意儿确实不好干,不论是之前我们和叶致远、张小可合开的建筑公司还是后来伙同王者、天门两家成立的贷款公司,初期是一点问题不会发现的,可越到后期就会发现里头的猫腻越多。

    就拿这次何奎欺上瞒下的吃回扣的事情来说,这如果是发生在我们公司内部,肯定不会简简单单几句话或者是略施小惩就拉倒,不给何奎扒下一层皮,我都算他长的结实,可合伙买卖就不行,我们得顾念人家的顶头老板。

    “合伙生意涨人气,但同样也伤交情。”张星宇“哔哔”按了两下车喇叭道:“等着看吧,这把连城的买卖结束,王者商会和天门家肯定得闹出来点不愉快。”

    钱龙捂着说话直跑风的嘴巴喃喃:“不能吧,两家都不是差钱的主啊。”

    “我认识几个倍儿牛逼、倍儿有钱的土豪,人家吃饭时候,菜掉桌子上照样夹起来继续吃,他们不是没钱,而是曾经没钱过。”张星宇吹口气道:“不信你问问王朗,现在让他自己花钱买两台大牛,他舍不得不?”

    我不假思索的张口就喊:“疯球了吧,还尼玛大牛,三蹦子我都舍不得买。”

    “对于王者、天门那种真正踩在食物链顶端的存在来说,所谓的善恶就是一场笑话。”张星宇眨动两下眼眸道:“他们的道和义是对自己人讲的,没有经济矛盾之前,谁都能称兄道弟,但你要真敢黑他们一块钱,我顾忌都得倒血霉。”

    钱龙懵圈的张大嘴巴:“可我大哥和赵三哥不像那样的人呐。”

    张星宇揪了揪喉结道:“怎么跟你说呢,就像你属于头狼,但是头狼并不能围绕你一个人转圈,打个比方哈,你一个特别铁的哥们要毁咱们酒店,你会因为你俩的交情帮着他一块抡锤吗?在公司利益面前,个人情感只作参考。”

    钱龙迷瞪的望着车外陷入沉思,久久没有回过来神儿。

    “连城还得交,这档子事儿咱们没参与,下回肯定得掺和掺和。”我深呼吸两口道:“马德,这世界上最难的事儿就是当人,你做人太方吧,容易得罪宵小,做人太圆吧,又没人乐意跟你玩,只能尽可能让自己变得椭圆。”

    “哈哈哈,所以我以前最不乐意的就是跟人接触。”张星宇爽朗的笑了笑。

    边说边聊中,我们在中午的十二点多,总算抵挡鹏城。

    高速口,见到多日未见的董咚咚、姜铭和大壮,钱龙立时间乐的合不拢嘴。

    姜铭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指着钱龙的血盆大口发问:“诶皇上哥,你牙呢?我记得前段时间你不是镶了满口金牙,还发朋友圈的嘛。”

    我没正经的打趣:“你看你非**替我皇上哥的伤心事,大门牙今天过双休,全走亲戚去啦,不准再问了昂,问就削你们。”

    “不特么跟你们俩没人性的狗杂碎坐一块啦,总撩惹我。”钱龙瞪了我一眼,迅速从我们车里蹦下去,蹿到了董咚咚他们的车上。

    “宇哥你累一路了,我开吧,生哥说的地方我熟悉。”董咚咚很会来事的朝着张星宇道,同时又分别递给我俩一人一瓶矿泉水。

    “看,我说啥了,小咚子现在招人待见的程度是不是仅次于你顺弟。”张星宇笑盈盈的让开位置。

    寒暄几分钟后,我们朝着刘博生给的地址赶去。

    瞟了眼董咚咚手腕上多出来的纯金貔貅手链,我暗道他们日子应该过的挺红火,闲扯似的发问:“这边情况现在咋样,叶小九那家酒店干的如何?”

    “酒店让我们兑出去啦。”董咚咚犹豫几秒钟后,不安的透过后视镜打量我一眼,干笑道:“哥你别生气哈,我觉得价位合适,比你盘下来最起码高了一倍还多,我们兑出去酒店是为了干饭店,你不知道这边酒店行业竞争特别激烈,我们在这头一没上头的硬实力,二没不要命的小班底,想要杀出来一条血路非常难。”

    我微微点头道:“嗯,你继续往下说。”

    “这块距离大hongkong只有一步之遥,现在两边经济都嗷嗷好,那边不少人喜欢过来吃喝拉撒,成规模的饭庄就显得不是那么多。”董咚咚摸了摸鼻梁骨道:“最主要的是我认为名以食为天,甭管啥行业的,都离不开吃喝,干饭庄的话只要档次能跟得上,其实更方便我们迅速结交属于自己的关系网。”

    “说的没毛病,三教九流、贩夫走卒哪一行不得吃喝,我赞同。”张星宇很会打配合的接茬,很明显这货肯定早就知道三小只的决定,保不齐卖掉酒店就是他给出的馊主意。

    董咚咚小心翼翼的问我:“哥,你说呢?”

    “我说个毛线,兑都兑出去了,我现在说破大天还有用嘛,我不管你们那么多,反正前期投资我是帮你砸出去了,究竟是骡子是马,往后看自己吧。”我翻动眼皮笑骂:“投资就一回,混好了,公司里你们的位置年底往前挪一挪,混不好,下回你们可能就得站着开会。”

    “到地方了哥..”

    闲扯中,董咚咚将车停到一家名为“尊享”的小型ktv门口。

    望了眼不大点的门脸,再看看周围老旧的装修风格,我抓了抓后脑勺笑骂:“这么low的做派也就我生哥啦,指着这地方养家糊口他不得把裤衩子都赔的满天飞呐。”

    董咚咚乐呵呵的解释:“哥,你这就不懂了吧,我生哥这场子只针对低端消费,这片白天冷清,晚上全是一些出苦力或者是下九流的哥们晃悠,不吹牛逼的说,我生哥一宿赚得钱绝对不会比咱家二号店差不多。”

    正说话时候,两个岁数至少在四十往上,脸上的粉扑打的跟刮了几层水腻子似的女人,摇摇晃晃的从ktv里走出来,朝着我晃悠胳膊招呼:“小哥哥,快来玩呀...”

2458 坦白!

    瞅着那俩岁数差不多都能当我二姨奶的“大姐”,我脚底板自上而下的瞬间发寒,立即将车窗玻璃升起,同时反锁上车门。

    两个脸上好像刮了大白似得大姐不依不饶的凑到车跟前,“啪啪”拍打车门,同时捏着嗓子吆喝:“小哥哥,出来玩就是图份开心,快来呀”

    “大仙,赶紧收了神通吧,我们玩不起。”董咚咚连连摆手拒绝。

    “切,开这么好的车原来是穷逼!”

    “这车八成也是他们租来的,哼~”

    俩人当即翻脸,我们的身份规格也从“小哥哥”直接降成了“穷逼”,活生生感受一把啥叫人情冷暖。

    “诶我去,极品呐,没想到这地方还能发掘这样的辣妹儿。”

    这个时候晚我们几分钟的钱龙、大壮和姜铭恰巧赶了过来,车子都还没停稳,钱龙就豁着没牙的大嘴,歪着胯子蹦跶了下来。

    一边贱笑,这货居然还一边直接抻手揽住其中一个大姐的水桶腰,那感觉就好像自己捡到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我靠,我龙哥的口挺重啊。”董咚咚瞠目结舌的楞在当场。

    能把“辣婶儿”称作“辣妹儿”的牲口不多,眼瞅着两块奔跑的五花肉叫“小宝贝”的畜生,除了钱龙以外,我还真没见过几个。

    几分钟后,我伟岸的皇上哥已经跟两个“辣婶儿”达成了某种不可描述的协议,一左一右分别搂住两人,朝着我们努嘴招呼:“还不赶紧下来,你们等上菜呢,我生哥这地方挺上档次哈,提前说好,这俩小北鼻你们谁都不准跟我抢,不然我真翻脸。”

    “谁抢谁儿子,来,你赶紧前面开道!”我如释重负一般的朝着钱龙双手抱拳。

    一边往这家名为“尊享”的ktv里迈腿,我一边掏出手机拨通刘博生的号码:“你特么现在屁股挺沉呐,都不带出门迎接我们,咋滴,因为开业没给你送礼呗。”

    “操,老子对自家人从来不知道啥是礼貌,别磨叨昂,三楼走到顶头,我和昆爷等着你呢,除了胖子以外,你让其他兄弟自己安排好自己吧。”刘博生理直气壮的吆喝:“对了,皇上来没来?我给你特意准备了两份大宝贝儿。”

    “你这宝贝儿,出现的挺意外,差点治好了我多年的胃溃疡。”我忍俊不禁的吐槽一句:“见面聊吧。”

    挂断电话后,我朝三小只道:“你们先自己开个房喝会儿,晚点介绍我师父跟你们认识。”

    “大哥,你师父我们应该喊啥?”大壮彪呼呼的问:“也喊师父嘛?”

    “做梦娶媳妇,尽特么想没事儿。”钱龙斜楞眼睛调侃道:“你大哥为了喊这身师父,当初差点把篮籽都折进去,你们跟我一样叫昆爷吧。”

    说罢话,他朝着两个“辣婶儿”猥琐的努努嘴:“老北鼻,我生哥这儿有休息房不,就是可以叮铃咣当放大呲花那种。”

    “嘻嘻嘻~”一个抹着红嘴唇,两只眼睛画的跟大熊猫似得辣婶儿掩嘴发出一阵令人腰疼的轻笑,翘起扎眼的红指甲轻抚钱龙面颊:“小哥哥,你好有文化啊,那么庸俗的事情都能形容的如此生动。”

    钱龙脸不红,心不跳的吹嘘:“这才哪都哪啊,待会我让你们见识一把什么叫人矮力气大,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在yang城风雪圈有个绰号叫长根,具体啥意思你们自己品。”

    “对,这玩意儿你们得自己品,拿嘴好好品。”董咚咚挤眉弄眼的坏笑。

    没理会几个熊玩意儿的骚嗑,我喊上张星宇径直顺着爬梯往楼上走。

    起初我以为刘博生这家场子是照着复古风格装修的,结果仔细研究半天后发现,他这地方属实没啥风格,就是单纯的破,楼道里九十年代初期的烫金壁纸很多地方已经翘起了角,水泥砌成的台阶坑坑洼洼,稍微不注意点都容易卡个大跟头,水蓝色的楼梯扶手让人有种好像置身某个办公楼里,最让人膈应的是楼道里充斥着一股子作呕的尿骚味。

    “我生哥的场子属实挺别致。”张星宇捂着鼻子,左右看了看后苦笑:“也怪难为第九处这些大爷们的,一个个明明都是人中龙凤,偏要把自己往低端low哔的形象打扮。”

    我歪嘴笑问:“说得好像你挺了解人家第九处内部情况似得。”

    “多多少少了解一点吧。”张星宇表情认真思索几秒钟,随即重重点头:“反正我肯定比你了解的多。”

    我意味深长的打量他几眼,见他没有再往下深入细谈的意思,也就收起了刨根问题的打算,还是那句话,每个人都是独立个体,即便再亲密的关系也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几分钟后,我俩并肩走进刘博生的办公室里。

    如果说刚刚的楼道给人一种穿越到旧社会办公楼的错觉,那我生哥的屋子,绝逼就是乡广播站的造型。

    白墙蓝底,透着一抹浓郁的油漆味,墙角处遍布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掉色的水晶灯摇摇欲坠的挂在天花板上,一张红铜色的办公桌写满了岁月的痕迹,办公桌背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副“鹏程万里”的壁画,仔细打量会发现上面的标注竟是:2东欧公司恭贺蓝的梦开业大吉,落款是09年10月。

    我估计这幅画最起码得是刘博生这家场子前**任。

    屋子里,身着白衬衫黑西裤的刘博生正在和我师父聊天,两人的表情看不出来有多亲密,但也并不太陌生。

    我师父林昆风采依然,白色的纽扣短衫,利索的功夫裤,脚下蹬着一双黑色方口布鞋,给人的感觉既没有那么高不可攀,但又不显平易近人。

    见到我和张星宇进门,两人立即停止交流,师父回头朝我露出一抹微笑。

    “师父,生哥。”我规规矩矩的凑过去弯腰打招呼。

    如果只是我和刘博生,我肯定不带跟他有任何客套的,可当着师父面,最起码的规矩我得装出来。

    比起来我的拘谨,张星宇显得自然很多,大大方方的朝俩人挥挥手臂:“好久不见啊昆爷,最近还骚不生哥?”

    “别跟哥聊骚,我怕给你烧成水煎包。”刘博生将烟盒抛给我,随即翘起二郎腿道:“需要我回避一下子不?”

    “回避个得儿。”我白了眼他,抽吸两下鼻子朝着师父开门见山的直奔主题:“天弃的人找过我,抛了一根不大不小的橄榄枝,同时还吓唬我一通。”

    “嗯。”林昆轻轻把玩腕子上的手窜,表情一平如水的点头:“意料之中的事情,以你的鸡贼一定拒绝了吧,我猜不光拒绝,可能还狠狠的撇清咱俩的关系。”

    “那倒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的告诉他们,我对你们之间的纷争没有兴趣,既没能力参与,也不想参与。”我抓了抓后脑勺干笑:“同时想跟你提个醒。”

    林昆耷拉着眼皮,一副快要睡着似得沉寂足足能有两三分钟,随即出声:“所以你这次过来,其实也是想把这个思维通知我一声对么?”

    “昆爷,小朗没这个意思”

    “是!你说得对师父。”

    我和张星宇异口同声的开腔,朝欲言又止的张星宇摆摆手,我不愠不怒的直视林昆:“师父,我不想成为两个巨大势力斗争的牺牲品,我有家人有兄弟,所以希望你能够理解,当然,我记得自己是咋爬起来的,我不会拒绝您的任何需求”

2459 糟糕至极

    当我说完这句话以后,可以清晰的感觉出来屋里的氛围变得有些僵硬。

    “王朗。”

    “昆爷,朗朗可能表达的有误差,他的意思并不是...”

    刘博生和张星宇对视一眼,同时张开嘴巴替我解释。

    林昆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幻,拇指和手指“吱嘎吱嘎”有规则的搓动着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手串,眼皮也同时越发往下耷拉的更深。

    我磕巴几下,鼓舞勇气望向他继续开口:“师父,我...我刚才说的全部都是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可能你会觉得我...”

    “当初你为什么拜我?”林昆冷不丁出声,打断我还来得及说完的话。

    我吞了口唾沫,直视他的脸颊回答:“因为我想出人头地!”

    “现在呢?”林昆微微点头又问。

    我揉搓两下腮帮子实话实说的应声:“我满足了。”

    “还退的出去吗?”林昆将整条手链完全攥在掌心里,嘴角泛起一抹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形容的复杂笑容。

    对于他这个问题,我仔仔细细思索良久后才不确定的开口:“可能退不出去了,但我坚信只要不继续往前赶,我应该可以保护的好自己和在乎人的周全。”

    林昆长舒一口气,嘴角的弧度越发翘的更加灿烂,轻轻拍了拍我肩头道:“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能够控制好贪欲,我很欣慰,也替你开心。”

    不知道为啥面对他此刻和蔼到足以将我融化的目光时候,我的内心完全被内疚感所占据,低下脑袋朝他低喃:“师父,对不起。”

    “错在哪?”林昆一句话将我瞬间问的哑口无言。

    “错在用完我,然后将我甩开吗?”林昆爽朗的摇摇脑袋:“你如果是因为这个道歉的话,那之前的几声师父完全可以抵消,我既为你师,就该为你挡风遮雨。”

    我抽吸两下鼻子,不知道应该再怎么往下接茬:“我...”

    “不参与纷争,本身就是对自己和那些依靠你的人在负责。”林昆将手链重新套在自己腕子上,语气平常道:“我唯一的感想就是满足,你再也不是那个一言不合马上就吵吵把火的毛头小子,小朗啊,以后的路呢,你得走的更加小心翼翼,这本来就是一个**和诱惑构成的世界,很多时候我们以为自己足够坚定,可事实往往不尽人意。”

    “嗯!”我咬着嘴皮,朝他重重点头。

    他这句话说完,其实已经在间接告诉我,他和第九处都不会强制要求我站队或者让我替他做什么,说的再直白点,可能从今往后,我们的师徒关系,仅仅剩下的就是一个称呼罢了。

    “生,弄点吃的吧,最后再有两瓶酒,说起来惭愧,我还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陪着这个喊了我好几年的徒弟吃过一顿饭。”林昆眨动两下眼眸,回头朝着刘博生摆摆手。

    刘博生立即起身:“行,我这就去安排。”

    林昆也站起来,朝着我和张星宇善意的一笑:“我先去洗个澡,你们聊着,今晚上要出境,那边环境恶劣,不知道得多久没法舒舒服服蒸桑拿。”

    “师父,我...”我条件反射站起来,迟疑几秒后,硬生生将“我给你搓背”的话又吞回去,不尴不尬的缩了缩脖领应声:“好,我们等你。”

    待林昆出门以后,张星宇立即凑到我跟前,很是埋怨的嘟囔:“操,你咋不按提前说好的剧本走呢,咱不是商量好的,一旦你师父脸色变得不好,咱们就马上转风使舵,我刚刚一个劲儿的给你使眼色,你愣是瞅都不瞅我一眼。”

    “他傻吗?”我直不楞登的反问张星宇。

    张星宇蠕动两下嘴巴,沉沉的叹了口粗气:“只是我觉得这样一来,咱们等于直接拒绝掉一条大粗腿,将来再碰上什么事情时候,你还好意思冲林昆张口吗?”

    “比起来将来出工不出力,我宁愿现在就跟他说的清清楚楚。”我表情冷峻的回应:“没有他,山城那次闯完祸,可能就已经没我了,这是我欠他的,这辈子说破大天也欠着,但是我不能拿整个头狼去陪他赌,所以将来不论走到什么地方,只要他有需要,我肯定会义无反顾的上。”

    张星宇怔了一怔,苦笑连连的摇头:“你呀,咋说你好呢。”

    “嗡嗡...”

    这个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了眼是周德的号码,我深呼吸两口气,尽可能拿出平和的态度接起:“怎么了周德?”

    电话接通,那边先是一阵吭哧吭哧极其不匀称的呼吸声泛起,紧跟着周德声音沙哑的干嚎:“老板,七爷出事了,小九老板也被人抓啦,百十来人包围的,我出来买东西躲过一劫,怎么办怎么办...”

    “别慌,你慢慢说。”我“蹭”的一下站起来,手捧电话低喝:“你这会儿在哪?安全不安全。”

    周德焦躁的喊叫:“我在工地两站地以外的一个小超市门口,刚刚小九老板的司机给我打的电话,让我马上通知你,说是对方不光动刀了,还开了好几枪,他亲眼看到七爷身上飙血,小九老板被人迎着脑袋劈了一刀,还有一直跟着九老板的那个秘书让人把手都给砍下来了...”

    “我让你别他妈着急!”我当即提高调门。

    周德大口大口喘息几下,鼻音很重的喃喃“我...我不紧张,我一点不紧张。”

    “我说,你听着!”我扫视一眼已经开始打电话的张星宇,冲着手机听筒道:“你先找个安全地方待着,尽可能挨着警局、派出所之类,然后组织联系叶小九身边亲近的人,听清楚我的话,只联系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不要报警,七哥身上扛的事很重,一旦报警,他第一个完蛋,然后把具体地址给我发过来,这期间如果对方联系你,不要多搭理,拖延时间就可以,明白没?”

    周德犹豫不决道:“明白,可是老板,七爷他...”

    “安天命,行人事!”我皱了皱鼻子道:“我现在就坐飞机赶过去,中间肯定有段时间没法联系,有什么问题,你马上给胖子打电话。”

    “好!”周德利索的应声。

    挂断电话后,我舔舐两下嘴角,朝着张星宇道:“你守家,我进石市,替我联系柳俊杰,让他带上李腾龙马上出发,另外再知会疯子一声,让他安排王鑫龙救场,对方既然敢拎刀扛枪的剁叶小九,说明不一般,做好打硬仗准备吧。”

    “要不要把三小只也领上?”张星宇点点脑袋问。

    我想了想后摇头:“不用,他们这边还没稳定下来,yang城和guan城也需要呼应,家里你操心就好,让咚咚给我订机票。”

    正说话时候,刘博生带着几个满脸涂粉的大姐端着几盘精美菜肴走进来,见我慌里慌张的模样,他迷瞪的出声:“皇上那点事我都搞定了,你别瞎折腾。”

    我火急火燎的咒骂:“他特么又咋啦...”

2460 分辈而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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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分钟后,我从刘博生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敢情在我们几个从办公室谈正事的时候,钱龙这个虎犊子竟然拽着俩“辣婶儿”跑到了ktv的休息房里“保养”腰子去了,本身这也没多大点事儿,那俩“辣婶儿”本身就是刘博生特意为重口的钱龙安排的。

    可谁知道这傻缺玩到一半,非让俩“辣婶儿”轮流给他踩背。

    用刘博生的话说,两个大姐最轻的那个一百四十多斤,钱龙那不到九十斤的小体格子怎么可能扛得住,一下子让踩的嗷嗷直喊。

    有个辣婶儿就开玩笑的打趣一句,钱龙不爷们。

    这句话直接把自诩吕布在世的皇上给惹急眼了,一开始还只是跟人单纯的吵吵,可他的嘴皮子哪可能有这些职业靠“嘴”吃饭的老娘们利索,吵着吵着直接开始上演全武行。

    听完刘博生的述说,我怒不可遏的咒骂:“做个按摩,都特么能跟人按摩技师撕扯起来,这逼是脑子里缺根弦吧。”

    “他不正常又不是一两天了,跟他较那个劲干啥,我看你急急忙忙的要去干嘛?”刘博生挺无所谓的笑了笑,迷惑的问我:“别跟我说你又来急活了啊,今天本身就给你师父气够呛,你再临阵脱逃真有点说不过去。”

    “没辙,叶小九和七哥在石市出事了..”我长话短说的数念一遍事情经过。

    刘博生揉搓两下宽额头苦笑:“唉,真是特么事赶事,这种问题不能耽搁,你先往机场赶吧,我打电话联系朋友帮你订票,过去以后,甭管事情多严重,记得回个电话报声平安。”

    “那我师父这儿..”我吹了口气问。

    “我和胖砸肯定帮你陪好。”刘博生很仗义的保证,随即摆手道:“走吧,我送送你,路上带只烧鹅走,我住这边的烧鹅全国出名。”

    知道他是想单独跟我说几句话,我立即朝张星宇使了个眼神。

    张星宇马上叮嘱道:“你走时候受累把皇上哥带上,不然谁也降不住他。”

    从办公室里出来,刘博生沉默片刻后,低声道:“咱哥俩风风雨雨混了这么久,你是什么人什么性格,我再清楚不过,虽说你今天跟林昆摊牌显得特别不近人情,但我能理解你做出这样的决定,心里有多难受。”

    我故作潇洒的摆摆手:“不难受,那有啥可难受的,跟自家师父对话,我肯定得一五一十。”

    “你做人还是太过真实,在你还是个小混混的时候,这可能是攻城略地、无往不利的优势,可以你现在的地位,必须学会虚伪,虚到以假乱真,伪到鱼目混珠,你差不多才能算大成。”刘博生揽住我肩膀低声道:“我建议你,往后在同辈人面前你得当个坏人,足够坏才能让人畏惧,在小辈儿面前就做个好人,好到无可挑剔,底下兄弟才会甘心卖命。”

    我昂头笑问:“那在长辈儿面前呢?”

    刘博生低下脑袋,思索良久后出声:“当个人就好。”

    “当个人就好?”我重复他的话语。

    他重重点头:“对呗,会喜会怒、知疼懂热,不高兴就是不高兴,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我经的事儿比你多,但我见的面不一定比你光,所以这些玩意儿全都得靠你自己去摸着石头学过河,还是那句矫情话,累了烦了,一个电话,你生哥兜里哪怕只有一颗子弹,都肯定会替你打出去。”

    我颔首抿嘴回应:“谢了哥,真心的。”

    说话的过程中,我们来到ktv门口,就是刚刚来的时候,那两个“辣婶儿”吆喝我们的台阶上。

    钱龙不知道穿着谁的一件花格大衬衫,底下套件紧身的黑色小短裤,衬衫正好包裹屁股,离远看,他好像底下什么都没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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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正唾沫横飞的指着之前他口中的两个“老北鼻”训话:“不是我说你俩,你说你们也算这行里的元老啦,怎么一点眉眼高低分不出来呐,得亏今天是碰上我这样好说话的,这要是换个脾气躁的,不给你俩捶吐血才怪。”

    “是是是..”

    “老板说得对。”

    两个“老北鼻”披头乱发,一个脸上被指甲挠出来四五条炒土豆丝似的血道子,另外一个半张脸微肿,反观钱龙,除了换了身衣裳以外好像没有任何损伤,谁占便宜谁吃亏一目了然。

    我走过去,抬腿“嘭”的一脚蹬在钱龙屁股上臭骂;“还特么嫌不够磕碜是吧,你还跑门口给人家上起课来了,就你这种行为放在小倭国,指定能**写进教科书里,滚蛋,开车去!”

    “今儿我大哥说算啦,那咱们就拉倒,都好好地听着没?等我过两天回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检查一下你俩的思想觉悟。”钱龙掐着腰,两只眼珠子鼓的跟小灯泡似的哼唧:“记住昂,拿出你们最最饱满的热情,干好你们敬爱的事业。”

    “没完了是吧。”我一把扯住钱龙的衣领摇晃两下催促:“让你开车去,听没听见!”

    钱龙这才悻悻的缩了缩脖颈,拔腿朝台阶下蹦去。

    “两位..呃..两位姐,别理他哈,我这兄弟打小脑袋让屁嘣过。”我回头朝着两个辣婶儿微笑着道了句歉,同时指了指刘博生道:“该多少钱就多少钱,待会让生哥给你们结算。”

    “妈呀,我可不在这儿干啦,这行干了三十多年,还是头一回碰上傻子要制定什么企业口号。”

    “可不咋地,白挨顿打不说,还赔进去一件沙滩衫和打底裤,那小子肯定是个变态,刚刚盯着我上个礼拜换下来的渔网袜,两只眼睛只冒绿光。”

    两个辣婶儿同时松口气,随即簇拥到刘博生跟前张罗着要结账走人。

    “生哥,这块麻烦你了,我先撤啦。”看了看同样哭笑不得的刘博生,我朝他挥手道别:“等我回来,第一站肯定是你这儿,到时候咱俩好好喝一场。”

    “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同辈面前当个坏人,不管是叶小九还是白老七,不论他们岁数大小,终归到底就是你的同辈儿,如果连这点最起码的威信你都树立不起来,将来你的路很难走。”刘博生不放心的叮嘱:“毕竟今天之后,你就再没有你师父的帮扶。”

    “嗯。”我心领神会的点点脑袋。

    拽着钱龙往我们车跟前走时候,我无意识的回了下脑袋,猛然看到ktv三楼的某个窗口,我师父正夹着烟卷,表情复杂的注视我,当我俩眼神交汇在一起的时候,他挤出一抹笑容,朝我慢慢翘起大拇指。

    接着他的笑容变得越发灿烂,似乎在用口型对我叮嘱:加油!

    猛然间,我的心口一阵痉挛似的抽搐,直挺挺的跪下,双手撑地,脑壳使劲叩击几下地面轻声发誓:“不论我日后脚踩凌云之上俯览江湖,还是我锁地为链沦为阶下之囚,师父厚恩,没齿难忘!”

    林昆盯盯注视我几秒钟,慢慢倒退身子,很快彻底消失在窗口。

    钱龙抻手扶我:“朗哥,你没..”

    “啥事没有。”我顺势爬起来,依依不舍的又望了眼窗口,勾住钱龙的脖颈道:“你往后少让我上点火吧,以前甭管你闯出多大乱子,我折腾的多过火,有人能替我们担着,以后的道,咱得自己走了。”

    “嗯,我记住啦。”钱龙咬嘴保证。

    “话说你也贼不简单,能给人家俩从业三十多年的资深技师念叨着想要洗手不干,也算是一匹不走寻常路的野骡子。”我指了指他身上的大话衬衫和紧身小短裤打趣:“老北鼻的打底裤,愣是让你穿出了英伦范儿,你要是再配上一对连体袜,估计能当网红。”

    “我也想,但是老北鼻没舍得。”钱龙皮不正眼不眨的贱笑:“对啦,咱俩这火急火燎的是要去哪个屯子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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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1 太生性了吧

    当天晚上的八点半,我和钱龙才总算风尘仆仆的赶到一个名为辛集的县级小城市。

    站在汽车站门口,享受着迎面簌簌袭来的寒风,再看看络绎不绝的人群和一些操着本地口音跑黑车拉活的年轻小哥,我顿时间有点头大如斗。

    “阿嚏、阿嚏..我还寻思叶小九是在大城市发展呢,合着跑郊区淘金来了。”钱龙裹着我的西装外套,掐着腰没好气的嘟囔。

    北方的温度和yang城那边确实相差不少,我搁那边穿件厚点的外套都觉得伸不开腿,可从石市机场刚一出来后,我立即变成了鸵鸟,就差没把自己脑袋缩在裤裆里。

    钱龙擤了把焦黄的大鼻涕,瑟瑟发抖裹紧衣裳从原地蹦跶道:“朗哥,问问柳俊杰他们到没,咱在这儿两眼一抹黑,连住个旅馆都成问题。”

    “电话打不通,估计他们还在飞机上呢。”我指了指手机屏幕,迟疑半晌后拨通周德的号码。

    周德倒是接的很迅速:“喂朗哥?”

    我咳嗽两声道:“我们这会儿在汽车站门口呢,给我个具体坐标,我过去找。”

    “好,我马上微信发。”周德迅速应承。

    我抽吸两下鼻涕,又扫视一眼钱龙叮嘱:“对了,再准备两件厚衣裳和几代感冒颗吧。”

    不多会儿,我俩钻进一辆黑车,在司机兜兜转转,绕了感觉能有大半个县城后总算送到了周德地址中的“安康酒店”。

    到地方以后,我先给周德去了个电话,然后闲聊似的问黑车司机:“哥们,听说们这儿白天干仗啦?”

    我一直认为,黑车司机绝对可以算得上一座城市的江湖,哪块最乱最块比较严,他们的消息可能比一些专业舔社会的还门清。

    “是说煤球他们一伙早上在小辛庄那边闹的那一场吧?”青年点上一支烟,歪头想了想后低声道:“这事儿市都知道,但是**用没有,煤球人家他姐夫是咱们这儿的这个。”

    边说话,司机边翘起大拇指道:“不是我吹牛,别说咱们这小地方,煤球他姐夫段宏伟就算放到石市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况且挨刺的那群外地人也不占理,他们本身占人家煤球家的地钱没谈妥就想开工已经不地道,其中有个家伙还把煤球给收拾一顿,那人家段宏伟能饶的了他们嘛。”

    “说这个段宏伟是干嘛的?”我好奇的又问了一嘴。

    “段宏伟都不知道啊?”司机看外星人似的上下瞟了我两眼,压低声音道:“看来们真是外地来的,我也是道听途说哈,就当故事听听得了,出去千万别瞎传,我听我一个哥说,段宏伟12年因为故意杀人罪进去的,结果也就两年多吧,潇潇洒洒的出来了,听说有大老板从背后帮他铺垫这事儿。”

    “哦,一个老痞子啊。”钱龙不屑的努努嘴。

    “狗屁的老痞子,很多人都知道他是主事儿的,结果人家愣是变成了第九被告,找说理去?”司机白了眼钱龙,一副看乡巴佬的眼神继续嘀咕:“出来以后,段宏伟就彻底蹿起来啦,干工程、包项目,我们这边很多旅游景点啥的都有人家参与,听说还在越蓝也不知道面甸那头有家很大的公司。”

    我递给司机一支烟笑道:“这是在鸡棚子里遇上贵人了吧。”

    “谁说不是呢。”小伙越说越起劲:“我哥告诉我,进去之前段宏伟顶多算是我们本地一个稍微有点名气的小大哥,但出来以后,人家的朋友都是市里、省里那个级别的,最重要的是人家是外国国籍,但凡投资点什么在咱这儿都属于外商,可以上电视的那种。”

    我舔舐嘴角笑问:“我听说被他们收拾的那帮外地人也挺有门道的吧。”

    “有门道管个屁用,门道这东西在大城市里是块金字招牌,但来咱们这种小地方毛线用没有,再牛逼的关系也架不住几个孤儿寡母见天跑政府门口哭丧,前几年温州步行街火不火,国各地哪没有,但在我们这儿不好使,我们这边的步行街是人家段宏伟干的。”司机小伙抽了口烟道:“而且我听说这事儿还不算完,那帮外地人当时不光打了段宏伟的小舅子,还把段宏伟一个朋友的眼睛给弄瞎了,等着瞧吧,这事儿不好整。”

    钱龙插嘴发问:“说的这个段宏伟目前搁石市没有?”

    “那谁知道啊,人家什么段位,我一个臭开车的怎么可能了解。”青年抬手看了眼高仿的“劳力士”腕表,不耐烦的催促:“哥们,朋友是从宾馆里造小孩儿嘛,这半天出不来,要不然们进去等呗,我就靠晚上拉点活。”

    “行不,麻烦了哈。”我瞟了眼时间,跟小伙唠的确实也不短,朝钱龙招招手,随即结算完车费从车内蹦了下来。

    刚一下车,钱龙立即就冻得浑身直打哆嗦,双手环抱胸前骂咧:“擦特么的,这鬼天真冷呐。”

    “不行进去等着吧,我再问问周德。”我搂住钱龙走到酒店的前楼大厅,掏出手机准备催一下。

    “吱嘎!”

    “吱!”

    这时候酒店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四五辆颜色各异的轿车横冲直撞的停在酒店门前,紧跟着就看到二十多个拎着棍棒片砍的社会小伙杀气腾腾的冲了进来,看这帮人的岁数应该都没有多大,顶塌天二十出个头,其中不乏一些面颊稚嫩瞅着比高中生大不了多少的小崽子。

    “是特么这儿吧!”带头的一个精神小伙,长的瘦巴巴的,拖着一杆两米来长的“大关刀”,冲进来以后就破马张飞的吆喝:“老板是特么叫庞琦吧,让他滚出来。”

    一个西装革履,打扮的应该是前台经理的青年马上笑盈盈凑过来发问:“大哥大哥,什么事情啊?”

    “什么尼玛币!”拎着关刀的小伙二话没说,上去就是一脚蹬在前台经理的肚子上。

    经理一下子被干了个踉跄,条件反射的抱住脑袋。

    “马勒戈壁,剁他!”

    “弄死他!”

    小伙身后的二十来个青年瞬间一哄而上,直接将经理给团团包围起来各种拳打脚踹,还有几个四六不分的小牲口甚至直接抡起家伙什透过人堆中的缝隙往里猛戳。

    钱龙咽了口唾沫,声音很低的呢喃:“太特么生性了吧。”

    “走吧,咱俩先出去待会儿。”望了眼这群人事不懂的小畜生,我拉着钱龙小心翼翼的往门外挪动。

    在社会上扒拉饭,不怕有名有姓的社会大哥,也不怕下手狠辣的亡命徒,就怕那些刚出社会,拿大哥话当圣旨听的生慌子,这类人只要扎堆,哪怕是九届国术比赛的冠军也照样能给突突的流血而亡。

    我们即将走到酒店的玻璃专门时候,脑后传来一道呼哧带喘的嚎叫声:“俩别走,转过来脑袋,说呢,那个穿肉色丝袜的变态。”

    “诶卧槽,特么说呢!”钱龙瞬间急了,一胳膊肘扒拉开我搭在他肩膀头的手臂,回过来身子怒气冲冲的低吼:“曹尼玛,可以叫我变态,但不能侮辱我穿肉色丝袜,这特么是老子自己的腿,看清楚啦,家丝袜有腿毛啊。”

    眼见这群二百五似的小社会蜂拥似的朝我们围拢过来,我赶忙摆手赔不是:“哥们哥们,我兄弟说我呢,别跟他一样哈。”

    一边说话,我一边朝着那个双手环抱关刀的带队青年压低声音道:“他喝多啦,别跟他一样。”

    “腾..”

    我这边话刚说到一半,钱龙突然像是条被踩着尾巴的马犬似的冲了上去,直接一把薅住那小伙的衣领,抬起膝盖“嘭”的一下重重磕在对方的裤裆上,恶狠狠的咆哮:“卧槽尼爹得,拎把小破刀,要屠龙斩凤,还是特么准备逆天改命...”

2462 我当先锋!

    那小伙一下子被钱龙稳稳磕中命脉,疼的“嗷呜”的一嗓子蹲在了地上。

    “泥马勒比,行啊!”一膝盖结束后,钱龙直接夺过对方的大关刀,两手握住刀把,像是扔铁饼一般,原地旋转两圈。

    要知道当时我们身边围满了小青年。

    顷刻间,六七个躲闪不及的小崽子被刀尖和刀刃扫中,惨嚎连连的就跌倒在地上,剩下的人忙于避让,很快酒店门口那一片就变成了真空地带。

    “咣当!”

    又从原地转了两圈后,钱龙扔下关刀,拽着我就往出走。

    走到玻璃转门时候,他扭过来脑袋,指着剩下那些已经躲到前台旁边的精神小伙咒骂:“曹尼玛得,谁特么敢撵出来,原地腿给掰折扔马路牙子上去,不信就试试昂!”

    那帮小社会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对视,估摸着都让钱龙这通骚操作给干懵圈了。

    从酒店里出来以后,我俩没敢再顺着大马路晃悠,迅速钻进一条小巷子里,东拐西绕的转了半天,直到成功把我们自己给绕迷路后才停下脚步。

    “呸!”钱龙虎了吧唧的吐了口唾沫,一屁股坐在地上,恶狠狠的骂咧:“草特么的,说我穿丝袜,老子这辈子除了我大哥和诱哥以外,最烦的就是穿丝袜的男人,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说我..”

    “爹,知道不?刚刚那两圈旋风斩差点没给我斩落马下。”我心有余悸的缩了缩脖颈嘟囔:“大哥,妹看到对方多少人呐,那里头要是真有一两个不要命的选手,这么晚了,让我上哪给买纸钱烧去。”

    “爱啥啥,侮辱我人格可以,但是不能侮辱我的爱好。”钱龙皱了皱鼻子,甩动几下自己手腕感慨:“别说,经过刚刚那么一动弹,我好像不冷啦,感冒药都省的吃啦。”

    “如果咱俩跑的快,损失可能不是感冒药,而是一副双拐或者轮椅,信不?”我白楞他一眼道:“说这么多年啦,别人都在变,为啥唯独一点变化没有,上学时候就经常一挑七,结果让人把按在尿池子里ko的事儿都忘了?”

    “爸爸这叫越败越战,越战越勇。”钱龙歪着脖颈,朝我不耐烦的摆摆手道:“行啦行啦,别特么给我上课了,赶紧问问周老大到底搞什么飞机,我这特么擂台赛都干完啦,他还没出来接驾。”

    “真是我爹,血脉相连的那种。”我啐了口粘痰,拨通周德的号码。

    周德语气急促的出声:“喂老板,刚刚临时出点小状况,对伙的人找到酒店了,我和小九老板的几个嫡系顺窗户跑了,这会儿在哪呢,我过去接。”

    我吹了口气苦笑:“我特么也不知道我在哪,找好地方给我发定位吧。”

    没猜错的话,刚刚那群小崽子应该就是冲周德他们去的,想到这儿,我尝试的按下叶小九号码,想看看能否打的通。

    “嘟..嘟..”

    听筒里很快传来等待音,说明叶小九的安问题现在应该没什么大碍,对方似乎就是在等待援兵过来。

    电话很快接通,那边传来一道完陌生的男声:“头狼王朗?请问是叶老板的好朋友吗?”

    “是的哥们,小九不在吗?”我装傻充愣的接茬。

    对方笑呵呵的出声:“在是在,但他现在不太方便接电话,能不能联系到他家里人,帮我转告一声,叶老板在石市打牌欠了一大笔钱,如果不能及时还账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麻烦了哈。”

    我咳嗽两声继续道:“哥们,我能不能多嘴问一句,他欠们多少啊?”

    “看来叶老板的知心朋友还不少嘛,算上,今天已经是第八个主动想帮他还钱的朋友,只可惜前七位的经济实力都达不到。”电话那边的男人戏谑的冷笑:“是这样的,叶老板前几天在我们这里打了一场荤牌,连输带消费总共欠我们六千万,不知道王老板有没有这个能力帮忙偿还。”

    “呵呵,他这是消费母亲了吧,收费这么高。”我鄙夷的冷笑。

    电话那边的小伙估计岁数也没多大,很成功的被我给点燃,破口大骂:“卧槽尼玛,再说一句!”

    “我再说五句能顺着手机爬出来是咋地,别特么没屁搁楞嗓子眼。”我嘲讽的吧唧嘴巴道:“想要钱,给我说个实在数,合适的话,我马上给转过去,可能不太了解叶老板的实力,他跟人唠的一般都是论太阳计算的买卖,我的意思能明白不?”

    小伙嘴臭的又骂了一句:“我明白爸个胯子,六千万一个子儿不能少,我们要现金交易,有能耐就来石市赎他,别再打电话了,听懂没有!”

    挂断电话以后,我朝着正摆弄自己花衬衫的钱龙耸了耸肩膀:“小伙脾气还挺倔强,不过叶小九应该是没受啥罪,他不受罪那七哥肯定也没啥问题,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得弄明白他们究竟被关哪去了,看看能不能找个能过话的中间人。”

    “这种事儿求人不如拜己。”钱龙站起来,表情认真的摸了摸自己没有大门牙的嘴巴念叨:“想啊,对方敢抓叶小九,真的一点不知道他啥身份啥家庭嘛,肯定多少得了解一下吧?”

    “那肯定。”我微微点头。

    “了解完以后还敢这么干,要么是穷疯了,要么就是真不鸟。”钱龙揪了揪喉结,点上一支烟道:“叶家的面子都不甩,觉得找谁能好使,韩飞还是连城,他们在北方倒是都有实力,关键人家跟叶小九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只要帮忙,欠的人情就得咱还。”

    我也点上一支烟,猛嘬几口点头:“这话没毛病。”

    “所以啊,明知道求人可能还没结果的事儿,咱还白白浪费时间,不如直接开打。”钱龙撸起袖管道:“对方不是号称地癞子嘛,那咱就以他们这一亩三分地为界,给咱家的战士们都吆喝过来,看看谁能把谁收拾明白,而且这事儿结束以后,甭管咱成没成,他叶小九都绝逼得欠头狼一份大人情,自己扣肚脐眼好好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个理儿,只要说开干,那爸爸马上就进入先锋角色,就一个条件昂,完事以后再领我去生哥的ktv找那俩老北鼻叙叙旧...”

2463 矛盾始末

    听着钱龙的话,我眯缝眼睛陷入思索当中。

    在我们头狼这个小圈子里,其实真正能算得上从无到有起家的兄弟只有四个,分别是卢**、孟胜乐、李俊峰和钱龙,我抛去不说,卢**、孟胜乐、李俊峰仨人各有分工,且每个人的角色都很独特。

    卢**负责驻守山城,保证我们拥有一个进可战退可守的大后方。

    李俊峰负责缅d枯家窑,算得上提前给哥几个拿下一块避开国内风波的养老地。

    而孟胜乐则主要负责维持我们和果敢老街韩飞的关系,以及尽可能让枯家窑的产业变得白道化、正规化。

    这里头唯独钱龙貌似最轻松,每天屁事没有,每天撩猫逗狗但却享受着和众人相同的待遇。

    实际上,外人看的都是最表层的东西,如果把我们头狼比作一台车,我着话,钱龙打了个喷嚏,“啪啪”拍打两下自己的大白腿嘀咕:“奶奶滴,真皮也不扛风啊,你赶紧问问周大脑袋找好地方没有,不然我真特么冻感冒啦..”

    半个多小时后,市区一家名为“红灯客”的小足疗店里,我们总算见到了周德和叶小九的一众班底。

    周德俩眼熬得通红,下巴颏处胡茬密布,精神状态十分差劲。

    跟他一块的还有三个一看就是知识分子的青年,仨人统一戴眼镜,两胖一瘦,分别是叶小九的秘书和公司某某部门的经理。

    透着刺鼻劣质香水味的包房里,周德声音沙哑的冲我介绍:“老板,这是小西,小九老板的秘书,这两位是李珂和彭辰,是小九老板公司开发部和项目部的经理。”

    扫视一眼桌上乱七八糟扔的一堆泡面桶和一次性餐盒,钱龙似笑非笑的拍了拍叶小九秘书的肩膀头:“哥们,你这秘书当的也不贴身啊,老板都让人俘虏啦,你自己还有心思搁这儿吃香喝辣呢。”

    “事发时候,我正好在打电话,所以幸免。”叫小西的青年抽吸两下嘴角解释,然后又指了指另外两个部门经理道:“他们也恰巧没有在工地里,不是我们不仗义,实在是..”

    “没事没事,发生这种情况谁也不希望。”我摆摆手,打断小西的话,来回扫视几眼仨人,随即提了口气道:“这样吧,你们仨明天一早就离开石市,回yang城也行,找个地方度度假也ok,等小九平安以后,他会主动联系你们的,这儿的问题交给我来处理。”

    小西迟疑几秒钟后开腔:“王总,这种情况咱们报警难道不行吗?我们老板从来没有遇过这样的事情,万一那群地痞流氓难为他的话..”

    “报个篮子警,我七哥跟叶小九在一块呢,万一警察实施抓捕,你替我哥进去蹲鸡棚子啊,让你干啥就干啥,哪特么那些废话。”钱龙横着眉头呵斥:“你们要是真行,我们也不会出现,薅度优肚?”

    “啊?”小西瞬间有点懵圈。

    “傻逼,那特么叫肚优no。”我斜楞钱龙一眼,挤出一抹笑容朝着小西和另外两个青年道:“按我说的整吧,我和叶小九具体啥关系,你们估计也了解,我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朋友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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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仨文化人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实彼此的眼眸里早就写满了赶紧逃出这个是非之地的**,但可能碍于没人表态,所以谁也没好意思开口。

    “墨迹**啥呢,干工程、做买卖,你们是这个。”钱龙五马长枪的先翘起大拇指夸赞一句,随即又伸出尾指撇嘴:“但是跟人盘社会道、唠江湖嗑,你们就是这个,这块没你们什么事儿了,你们从这儿呆着,只能加重我们的工作量,就像今天晚上似的,要不是领着你们仨拖油瓶,我家的炸弹小超人也不至于跟条狗似的东躲西藏。”

    面对钱龙毫不留情的嘲讽,仨人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敢怒不敢言的情愫。

    这时候,周德捧着两个冒热气的一次性纸杯分别递给我和钱龙打圆场:“老板、皇上哥,先喝点感冒冲剂吧。”

    “这地方安全不?”我接过杯子抿了口感冒药,随即望向周德。

    周德点点脑袋回答:“安全,是宇哥帮我们安排的,他说是开店的老板是大壮、咚咚他们在石市一个故交的朋友,绝对能信得过。”

    “成,你们先去别的房间休息吧。”我点上一支烟,朝着叶小九的仨班底摆摆手,下逐客令:“我们聊几句不太方便让太多人听到的私房话。”

    不多会儿,仨人垂头丧气的离开。

    示意钱龙将房门反锁,我深呼吸两口注视周德:“说说吧,具体什么情况。”

    “小九老板是在这边一个叫小辛庄乡的地方开发动工,我们来得时候差不多就已经要进场,可因为一小块地皮没有谈妥,所以迟迟没办法进行下一步。”周德拿手指头蘸着水,在桌上画了个圈,然后又在圆里面画了个逗号,这才形容道:“比方说小九老板开发的这块地是这个大圆圈,而那块地方,就属于圆中心的那颗老鼠屎,占这块地方的之前是几户当地村民,后来被一个绰号煤球的混子高价买下来,转手就问小九老板要两千万。”

    我皱着眉头嘟囔:“叶小九大老远的跑过来搞开发,难道自己不知道应该提前买好地皮?”

    在我的印象中,叶小九是个极其聪慧的人,做任何事情都喜欢未雨绸缪,这么明显的漏洞不像是他干出来的。

    “谈过很多次,这块地皮的几家原住户本身也属于坐庄的赖皮户,给他们的赔偿价位涨了好几番,而且他们把地卖给那个煤球的前一天其实已经跟小九老板拟好了合同,当天晚上被煤球截的胡。”周德摇摇头道:“我后来专门去打听过,煤球为了买下地皮,带人把那几户村民家里的孩子都给绑了,估计是把人给吓到了。”

    钱龙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嘲笑:“敢情是个驴操得下九流呗。”

    “起初我们也这么认为,跟对方好说歹说谈了五六次,但煤球软磨硬泡就要两千万,小九老板实在气不过,就吩咐工地照例开工,大不了我们绕过那几户。”周德咬着嘴皮道:“谁知道,各种建筑设备还没运送进工地,煤球不干了,直接找了一波驴马癞子都算不上的小孩儿把工地给堵了,当天我和七爷跟他们发生了冲突,七爷爆锤了煤球一顿,才确保建筑器材成功送进工地。”

    “接着对方就开始报复了吗?”我抽了口烟问。

    周德摇摇头回答:“没有,接着这边公安机关找上门,要求小九老板交出来凶手,说是当天跟我们发生矛盾的有个家伙被七爷把眼睛打瞎了,我可以对着老天爷发誓,那天只有我和七爷动过手,我俩压根没敢下重力,更不会把谁打瞎...”

2464 精神!

    透过周德详细的讲解,我对事情经过也算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简单来说,叶小九就是被人给讹诈了,讹诈的他的表面看起来就是一帮不学无术的盲流子,但是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对方不光把“敲诈”这种下三滥行当干的有理有据,还非常懂得如何经营法律孔子。

    就拿今天他们带人袭击并且绑走叶小九、白老七以后,马上就安排了几个屁事不懂的小混混去自首顶缸,甭管是律法面前还是人情方面都稳稳的占据上风。

    “你刚才提到的这个煤球是干啥的?”我转动几下眼珠子问。

    “干洗浴的,在市里面有两家规模不大不小的洗浴中心,手底下养了一群四六不通的小猴崽子。”周德不屑的撇嘴:“就他那个逼样,我让他俩手揍他八个来回不带重样的,关键这个篮子有个贼拉带风的姐夫。”

    我想起之前黑车司机跟我说过的话,接茬道:“是叫段宏伟吧?”

    “对,小九老板说段宏伟在市里、省里都很有关系,所以一开始时候一直积极联系他,但人家压根不给面,还托小九老板的一个朋友过来捎了句话,说什么叶家在别的地方吃的开,只是祖宗积德,来这边没有任何画面。”周德提了口气道:“还说我们想顺顺利利干工程,那就得把见面礼准备好。”

    “乡镇小霸王呗,有意思。”我撅灭烟蒂微笑:“直接叫板叶家,说明这人肯定是有两把刷子。”

    “其实也不是。”周德迟疑几秒钟后低喃:“这段时间我总陪着小九老板应酬,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我感觉哈..当然只是我感觉,叶家在这边确实没什么影响力,很多人基本都不鸟,包括这边地方上的一些大拿,上个礼拜小九老板想见见当地的二把刀,结果从他办公室门口等了整整三四个钟头,该吃午饭时候,人家秘书才不冷不热出现,告诉我们二把出差去了。”

    “嘶..”我倒抽一口凉气,轻搓脑门呢喃:“难怪他这次过来,要带你和七哥,敢情他自己也知道在这边叶家的金字招牌不好使。”

    沉吟半晌后,我掏出手机拨通韩飞的号码。

    尽管此刻已经将近是凌晨的两点半,但我坚信以我大飞哥的生活作息肯定还没休息。

    果不其然,电话打过去不到五秒钟,韩飞爽朗的调门就传了过来:“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指定不会是喊我起床撒尿,直奔主题昂,我这头招待几个重要合作伙伴呢。”

    我也没客套,直接道:“石市,一个叫段宏伟的人,能不能帮我打听出来底细?”

    “这名儿听起来有点耳熟,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啦,我喝的稍微有点迷糊,这样吧,明早上十点之前我给你回复。”韩飞念叨几句后利索的答应下来:“对了,你最近咋样啊,听说不光搭上了叶家的大船,还差点跟连城拜把子。”

    我笑骂一句:“你尽特么埋汰我,人家连城能跟我这号泥腿儿拜把子嘛。”

    韩飞若有所指的浅笑:“那有什么不可能的,前段时间马征要整你,结果让连城给拦下来啦,俩人差点动起手,现在你在连城心目中的地位可不低呐。”

    我的关注点在他的前半句话,抽了口气感慨:“还真是一碗米养恩人,一担米养仇人呐,我苦逼兮兮的替大征哥干了那么老些活,临了到头他居然还琢磨着咋整我这个曾经的弟弟,服气,服服帖帖的服。”

    “嗨,马征啊,就是长不大的孩子,你理他干啥,回头我领他去yang城玩两天,你安排安排,再加上连城的面子,这事儿也就烟消云散啦。”韩飞乐呵呵的笑道:“不跟你聊了,我这边有正事呢。”

    挂断电话后,我哭笑不得的叹了口长气。

    “马德,就是惯出来的毛病。”钱龙恨恨的抓了把裤裆骂咧:“天天这哥那弟的喊着,也不知道认识这帮逼养的有个毛用,啥**忙都帮不上,还特么总得给他们面子,朗哥这回必须听我的,马征这头畜生不来yang城也就罢了,但凡他敢过来,我铁定给他脸蛋子拽下来当鞋垫踩。”

    “行啦行啦,快别给我添堵。”我揪了揪鼻头,又迅速按下柳俊杰的号码。

    电话接通,柳俊杰麻溜道:“朗哥,我和腾龙马上到辛集,稍安勿躁哈。”

    “段宏伟你熟悉吗?”我吸了口气问。

    “熟,但是对不上话。”柳俊杰干笑道:“他跟我家里大人都算是一辈儿的,前两年过年还给过我压岁钱呢。”

    我拧眉发问:“那你知道这个人究竟依仗啥吗?”

    “那太多啦,市里、省里的朋友,江湖圈的兄弟,还有海外的一些财阀。”柳俊杰脱口而出:“我这么跟你说你吧,他发迹是因为一起故意谋杀,大部分人只知道他风光无限的从死缓到无期,然后又从无期改判三十年,最终两年多就出来啦,但现在恐怕已经没人记得死者是谁,死者是个地下钱庄的老板,俩人究竟因为啥起的矛盾,流传的版本太多太多,我家大人告诉过一个最接近真相的版本,那个钱庄老板当时在替市里很多大拿运作多余出来的钞票。”

    我轻轻数念:“洗洗更健康吗?”

    “嘿嘿,意会就好,不要言传。”柳俊杰接着道:“钱庄老板没了以后,他的几个重要记帐薄也随之消失,再后来段宏伟就莫名其妙火了起来,但是这个人特别有一套,怕引人注意,压根留在石市发展,好像一直呆在赣鄱那边,而当时那几个账本里记录的很多达官贵人现在基本都平步青云,区里的混到市里,市里的爬到省里,段宏伟之所以能飞一般的崛起,还是取决于他的人际关系,就好比我想去yang城发展,你有朋友在guan城,而你朋友的朋友在yang城,玩着玩着圈子就大到不可想象。”

    “嚯..”听完柳俊杰的话,我禁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朗哥,如果叶小九这次是跟段宏伟对上的话,我个人建议你,不要太过冲动,据说段宏伟跟辉煌公司好像也抱的很死。”柳俊杰压低声音道:“当然,具体咋操作你自己衡量,反正我肯定会力所能及的帮忙,段宏伟再牛逼,也指定不敢在石市把我咋样。”

    我叹息一口:“行,见面再说吧。”

    我这边刚挂断电话,就看到钱龙和周德两人正盘腿坐在地上,旁边扔了一大堆枪械的零件。

    我挑眉发问:“你俩干啥?”

    “皇上哥说待会跟我一块找那个煤球上一课。”周德指了指腿跟前的零件道:“这些玩意儿全是我让树哥从yang城分批给我邮寄过来的,组起来的话差不多能出三四把家伙什。”

    见我蠕动嘴角,钱龙立即抢在我前面开口:“你别说话昂,甭管对方是谁,敢伤我七哥,我肯定得让他明白一下子啥叫胆战心寒的恐惧。”

    “我劝你干毛线。”我抓了抓后脑勺道:“我意思是待会我跟你们一块去呗?”

    “用的着你嘛,老老实实撅着,我们马仔之间的枪炮对话,你说你一个龙头老**跟着瞎掺和啥。”钱龙抓起一颗黄澄澄的子弹,放在鼻孔底下用力嗅了嗅,满是惬意的呻吟:“闻着没周大脑袋,这是战争的味道。”

    周德瞥了一眼哼唧:“你抓那颗子弹,我昨天刚使它搓过脚丫子。”

    “滚你大爷的,你好像缺心眼,拿子弹挠脚丫子多特么浪费,你使枪管这块搓,那才叫够味。”钱龙边骂咧边抓起半截枪托示范,我发现这个傻叉的关注点似乎永远都和正常人不一样。

    四十多分钟后,柳俊杰带着李腾龙来到我们所在的小旅馆。

    不等我招呼哥俩,柳俊杰直接摆摆手道:“朗哥,干仗的活我不参与,有啥你直接交代腾龙,隔壁有家网吧,我包宿去啦,今天还有点副本没下完,留步留步,都别送哈,正事要紧。”

    瞟了眼他蹦蹦哒哒的背影,我心中暗自感慨,大家族出来的崽真是没有一个是白给的,这货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大智若愚,瞅着好像挺不着调,但却用一种很简单的方式避开了夹在中间的尴尬。

    把手下唯一的战将李腾龙甩给我,在我这儿肯定是挑不出来丁点毛病,一旦我们这边失利,他还能很理直气壮的解释整件事儿他完全不知情,就算战况真发展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他也完全可以仗着柳家的面子,保证李腾龙平安无恙。

    想到这儿,我对柳俊杰的评价再一次发生改观。

    钱龙不知道从哪找出来一件军大衣披在肩头,歪着膀子朝周德和李腾龙吆喝:“得嘞,老子预计最起码能有十头八头猛虎,结果就剩咱三匹恶狼,不过完全够用,周大脑袋带路吧,先拆了那个煤球两家洗浴,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小朗子我告诉你昂,你不许跟着掺和,想看热闹,自己偷摸跟上,让你见识一把啥叫勇冠三军,头狼精神...”

2465 祭旗

    辛集,方碑大街,玉玺洗浴中心。

    凌晨四点,对于这座并不算太发达的北方小城里的大部分人群来说可能正是第二梦、第三梦的黄金时段,而对我们这类暗夜生物来讲一天的工作才正式开启。

    一台黑色“雅阁”车缓缓停到洗浴中心门前,透过车窗一明一暗的微弱亮光可以看的出来车内人正在抽烟。

    我坐在另外一台车内,不远不近的注视着一切。

    两辆车是柳俊杰从石市来时候带过来的,也算省去我们一个大麻烦,至于今晚上的部计划,钱龙直接给我踢出了决策圈,用他的话说,我现在必须保持绝对“干净”,坚决不能在这种小事上感染任何污点。

    空荡荡的街头,昏黄的路灯将两边房子和树干的影子拉的很长,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几声野狗的吠叫声,一阵寒风袭来,大片大片树叶脱落,让本就静谧的午夜变得愈发的阴森。

    一根烟的功夫,钱龙他们所在的雅阁轿车车门大开,仨人同时蹦了出来。

    钱龙斜嘴叼着烟卷,表情冷冽的低吼:“多了不说、少了不唠,叶小九是咱头狼家的关系户,白七哥更是公司一往无前的重要奠基石,从山城到yang城这一路走过来,七哥替家里淌过的血和汗珠子都能从水泥地上写个狠字,现在他俩被一群驴马癞子给抓了,这场仗必须干!”

    周德梗着脖颈吐了口唾沫:“行了,不用**跟我俩开战前动员会,今天就一个主题干他!咔咔就是整,谁来也不好使。”

    “没错,装最狠的哔,吃最美味的鸡,这把事儿完了,我安排到底!”钱龙甩下来自己披着的军大衣,眼珠子瞪的溜圆的摆摆手:“那就按原计划开走吧。”

    我正琢磨这货能想出来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计划时候,他已经一个人闷着脑门朝洗浴中心的门口歪着膀子走去,而周德和李腾龙没事人似的再次返回“雅阁”车内。

    快要走到洗浴门口时候,这货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块板砖,照着洗浴中心的玻璃转门“嘭”的一下就砸了上去。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泛起,在这个静寂的夜晚显得尤为的清晰。

    玻璃转门并没有破碎,而是裂成了几条蜘蛛网似的大缝子,仍旧“吱嘎吱嘎”慢悠悠的转动着。

    一砖头抛出去以后,钱龙像是喝多酒一般,直接解开自己裤腰带顺着人家的玻璃转门放起水来。

    见到这一幕,我拧着眉头不禁臭骂:“这个傻咖,敌众我寡,还给人来正面冲突,不是自己找虐嘛。”

    正打算下车吆喝一嗓子的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看了眼是王鑫龙的号码,我立即接起:“到哪了大龙?”

    王鑫龙沉声道:“我带着几个身上有事的兄弟不太好入境,帮我联系一下韩飞吧,不行我们走水路通过瑞丽回国,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边境线卡的特别严格,咱们认识的一些朋友都被调离原职了。”

    “呼..”我吐了口浊气道:“行,们先找地方休息半晚上,天亮以后我找韩飞。”

    王鑫龙迟疑几秒后继续道:“对了老大,黑哥和兵哥也跟我一块过来啦,他俩说在枯家窑呆的没劲儿,想回去透口气。”

    “啊?”我微微一愣,随即叹息道:“我这头的事儿太杂,让他们过来反而更闹心,过境以后我让韩飞安排他俩吧..”

    我这边电话还没打完,洗浴中心里已经呼啦啦蹿出来二三十号小青年。

    岁数都在二十三四左右,有的光着膀子,有的只是披件外套,看得出来应该都很仓促,出来以后,这群家伙就将钱龙给团团包围起来,一个个喊爹骂娘的喷着脏话,钱龙像个小受气包似的在人堆里被推搡的左右摇晃。

    眼见钱龙要吃瘪,我匆忙挂断电话:“先不说了大弟儿,明天等我安排。”

    估计看钱龙可能只有一个人,这群小社会们反倒没有立即动手。

    大概十几秒钟左右,冷不丁听到钱龙爆发出一句怒吼:“曹尼玛得!都静一静!”

    吼完以后,嘈杂的人群顷刻间安静,那群小青年像是看精神病似的打量钱龙。

    “谁特么叫煤球啊,往前一步说话!”钱龙昂起脑袋,一手掐腰一手指向周围将他圈起来的小青年喊叫:“我是叶小九的朋友,他**不是要钱嘛,我来给他送钱啦!”

    洗浴中心门口,一个剃着寸头,上半身披件黑色貂皮大袄敞着怀,底下套条蓝色秋裤的青年手持片砍,骂骂咧咧奔了出来:“麻了个逼,谁找我啊!”

    “球哥。”

    “老大!”

    簇拥在钱龙旁边的那群小社会们纷纷很有礼貌的弯腰打招呼。

    那青年估摸着二十六七岁,脸上和眼角处横着两条还未完痊愈的疤痢,刚刚长出来粉肉特别的扎眼,敞开的胸口处花里胡哨的纹了一只大号的般若,从面相上来看就是个好勇斗狠的角儿。

    “就特么叫煤球呀。”钱龙毫不畏惧的吐了口粘痰,斜楞着胯骨肘对视青年,那架势,不知道人估计还以为旁边吆五喝六的那群小社会是钱龙的人呢。

    “我不是,是呐!”叫煤球的青年刺楞楞的推了钱龙胸脯子一下训斥:“是叶小九的朋友啊?钱呢?”

    “钱肯定是没有,叶小九我今儿没打算接走。”钱龙往后倒退一步,皮笑肉不笑的吧唧嘴:“这一趟过来的目的就是看看到底是个啥**长相。”

    煤球先是一怔,随即咧嘴笑了:“逗我呢兄弟?”

    “好像脑子有坑。”

    “神经病吧这小子..”

    围堵在周围的那群社会小青年也都哄堂大笑,其中还有俩手欠的直接上去扒拉钱龙的头发。

    本就干瘦矮小的钱龙在人群中显得分外的单薄,甚至让我没了再继续观望的兴致,我揣起来手机,拿出周德提前组装好的一把“仿六四”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煤球攥起手里的片砍,拿刀尖戳在钱龙的胸脯上嘲讽的努嘴:“哥们,我刚才没听清,再说一遍,今儿是来干啥的?”

    “本来就是单纯看看,现在发现比我还能装逼,所以我琢磨干一下子。”钱龙无视对方顶在胸口上的片砍,气势如虹的提高调门:“我代表头狼,跟正面硬刚,敢不敢!”

    煤球露出一副看傻子的眼神臭骂:“啥狼?特妈得喜羊羊看多了吧,还给我整出个狼,是狼我就是虎..”

    “嘣!”

    话音未落,一声沉闷的枪响突兀泛起。

    叫煤球的青年身体踉跄的往后倒退两步,小腹处蹿出一抹扎眼猩红的血迹。

    而站在他对面的钱龙,不慌不忙的吹了吹手中的“仿五四”枪口,两步跨出,一把薅住煤球的貂皮大衣拽到自己跟前,额头上青筋凸显咆哮:“麻勒个痹,骂我两句就得了,谁赐勇气叫嚣头狼的。”

    “球哥。”

    “老大..”

    左右那帮小青年纷纷蜂拥过去。

    “们是怀疑我的子弹是塑料的对吧。”钱龙左胳膊肘搂住煤球,右手握枪,照着对面洗浴中心的玻璃转门“嘣嘣”连扣两下扳机,摇摇欲坠的玻璃门这次“哗啦”一下碎成满地玻璃碴子,同时也将四周那群跃跃欲试的小社会给唬住了。

    “周大脑袋,腾龙兄弟,干活啦!”钱龙回头朝着“雅阁”车的方向吆喝一嗓子。

    周德、李腾龙立时间一个人拎着个汽油桶蹦了出来,横冲直撞的略过堵在门口的那群小社会闯入洗浴中心里。

    半分钟不到,洗浴中心里就传来一阵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咆哮声,紧跟着我看到二楼窗户口冒起熊熊大火,比夜晚更黑的浓烟顺着窗口腾空。

    同一时间,不少衣不蔽体的男男女女尖叫着从洗浴中心里狂奔而出,不过这些人都本能的避开洗浴门前的小青年们和被堵在正当中的钱龙、煤球。

    原本寂静如死的街口瞬间变得热闹非凡,很多从洗浴中心里逃出来的人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不远处观望,有几个心大的甚至还掏出手机拍照、录视频。

    “球哥是吧,听清楚昂,今天咱就是道开胃小菜,我拿这家洗浴祭我头狼大旗,抓叶小九和我七哥无所谓,得必须给我好吃好喝的伺候周,他们掉一根头发,薅十根篮子毛,他们少一根手指头,我剁一只狗爪。”钱龙拿枪管顶着煤球的太阳穴上,表情疯狂的低吼:“明晚上还是这个时间,还是这个地点,把能摇来的人喊上,人不齐我不揍,们和叶小九的梁子我接啦,我是头狼钱龙,咱之间没有任何谈和的可能,除非我死或者跪下,听懂没..”

26466 初战告捷

    被钱龙拿枪顶着太阳穴的煤球蠕动两下嘴角,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看你好像没啥意见,那就这么定了!钱龙一肘子推开煤球,随即往旁边侧了侧身子,枪口径直对准周边的那群小社会们狞笑:来铁汁们,喜欢舞刀弄枪的朝我开炮,我不带倒退半步的。

    但凡被枪口对准的小青年们立即慌里慌张的往旁边避让,唯恐钱龙手指一哆嗦,提前给他们送上投胎的旅程。

    咋地,都不上啊?钱龙低头呸的吐了口焦黄的粘痰,眨巴两下眼睛嘟囔:你说你们也是号称端社会碗筷的三黑青年,咋一个个这么没魄力呢,整的就好像我一个人把你们全给包围了呢。

    煤球脱下来身上的貂皮大衣当围裙似的裹住血流不止的小腹,咳嗽两声回怼一句:朋友,玩枪谁特么也会,今天我没子弹我认怂,是爷们的话,咱们等明..

    不用,来今儿我就把机会让给你。钱龙硬生生的打断。

    说着话,他将手里的仿六四直接抛向对方,接着又从腰后摸出一杆黑漆漆的手枪,利索的推上弹夹拉开枪保险,朝着煤球努努嘴:来,武器给你配上啦,觉得跌份丢面了,你现在就能找回来,就你就我,咱俩一v一。

    煤球傻了,直勾勾的盯着钱龙仍在他脚边的手枪,脸上的肌肉很有节奏的一抽一搐。

    抓紧时间来呗,还寻思啥呢。钱龙指了指对方脚边的仿六四露出没有大门牙的海怪嘴笑了,笑的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一般让人无语:我是农村来的,屯子人没啥词儿,谁不干谁是儿!

    玩社会的从来不缺乏狠辣如麻的战犯,丧心病狂的亡命徒更是多如繁星,但类似钱龙这种嬉皮笑脸中跟你唠玩命的人真不多见,至少我无法像他这般坦然,或许谢天龙地藏之流可以,但他们是建立在本身就有足够硬的实力。

    我不了解这个煤球究竟是个什么性格,但我坚信他能在这个县城里铲起来,肯定不止是仰仗有个拉风带闪电的姐夫,自己多多少少也得有点能耐,此刻他满眼迷茫,十有**是被钱龙这种野路子给干懵圈了。

    钱龙拧着眉头又催促一句:快点的,你来不来啊,不来我可抽烟了昂,别鸡途给我搞偷袭。

    煤球像条离开水的老鲶鱼似的嘴巴一开一合,始终没能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踏踏踏..

    这时候,周德和李腾龙脚步急速的从洗浴中心里跑出来。

    此刻洗浴中心不光是二层,三层和最顶楼的四层全都被浓雾黑烟所覆盖,瞅着非常的可怖。

    见到两人同时朝他点点脑袋,钱龙鼓着腮帮子吹口气:真特么费劲,白瞎我们几个今天还一个人穿件防弹背心了,那啥球哥,那我们今天就先告辞了哈,明晚上还是这个时间,咱们不见不散,记得多码点兄弟过来,人太少我揍你没有欣喜感。

    说罢这句话,钱龙招呼上哥俩转身就往雅阁车的方向走,完全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在对方的眼前。

    看到这架势,为了防止狗日的偷袭,我立即将手里的子弹推上膛口,随时准备叩响扳机。

    可令我失望了,直到哥仨钻进车内扬长而去,那个叫煤球的家伙始终没有提起勇气捡起地上的家伙什。

    钱龙把脑袋探出车位,朝着煤球恶狠狠的擤了把鼻涕:孬种,呸..

    眼瞅事情结束,我又迅速不动声色的钻进我开来的车里。

    球哥,码人干他们吧,这帮逼以为拿两把破枪就能横行辛集,如果我的五连发在手..

    老大,你没事吧,要不要给段爷打电话。

    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让弟兄们全部出动。

    雅阁车以比步行快不了多少的速度驶离街口,那帮小社会们才像是瞬间找回状态,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围簇到煤球的跟前嚎叫宣泄,表达着自己刚刚只是有点没反应过来才没动弹的缘由。

    喊鸡毛喊,还特么不赶紧报火警,等着洗浴让烧成灰呐。煤球瞪着眼珠子抬手一巴掌抽在身边嚷嚷的最起劲的小伙腮帮子上,同时朝着另外一个青年摆手:小强,赶紧送我上医院,让牛二他们回来..

    感觉现场应该没什么指的关注的东西后,我缓缓启动车子,向着反方向的街尾离去。

    东逛西晃的在大道上开了差不多能有一个多小时,直到天色完全大亮,确定没有尾巴跟踪我后,我才将车子靠路边停下,拦下一辆出租车返回我们之前呆的那家小旅馆里。

    还没进房间,隔着门板我就听到钱龙操着破锣嗓子吆喝:我还寻思多牛逼个大手子呢,能给我七哥都俘虏,合着就是个大号的驴篮子,操特么的,也就是今晚上我没喝酒,不然肯定给丫脑黄抠出来看看究竟是个啥颜色。

    皇上哥牛逼,我从洗浴出来的时候,看到那小子两条腿跟筛糠似的打斗,别提多搞笑啦。周德捧臭脚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来来来,走一个,腾龙兄弟你别苦着脸啊,整的好像咱今天打败仗了似的..

    我摇摇脑袋,推开房间门,一股子呛鼻的烟味和酒味瞬间扑面而来,屋子里跟特么修仙似的白雾茫茫,两张单人床拼在一起,周边仍满了白酒瓶和一些卤肉速食,仨人正盘腿坐在床上大吃二喝。

    我抻手在脸前摆了摆,顺手打开旁边的窗户,板着脸道:低调点吧,这才哪到哪,你们就准备开庆功宴。

    钱龙一边抽烟,一边粗鄙的抠着脚丫子贱笑:行不行看瞬间,那小子没胆没魄,再整他个三五回,不用咱开口,狗日的就得老老实实把七哥和叶小九送出来,来吧我的大朗哥,跟哥几个一块喝点。

    你们是真敢整,直接去人家洗浴里放火,我估摸着今天这点事儿就得上本地新闻。我无奈的一屁股崴坐在床沿上,随手抓起一支烟点燃,长吁一口气道;今天都消停一白天,我让韩飞帮我摸煤球姐夫的底细,顺带等大龙带人过来。

    老板,你放心吧,今晚上那场火瞅着吓人,实际上根本不用任何人灭,自己烧一会儿就灭啦。周德递给我一根卤鸡爪笑道:我们的汽油桶里装的实际上是白磷和碳酸钙,还有我配的一些别的化学材料,目的就是让人看着像发生火灾,但却没有太大的燃点。

    咣咣..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一道女声弱弱的泛起:王朗兄弟在吗?我是桂香。

    谁联系她的?我立即扭头扫视哥仨。

    周德缩了缩脖颈干笑道:我,我联系的,出事前几天七爷千叮咛万嘱咐,如果他发生什么,就第一时间安排他老婆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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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7 物质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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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很不情愿,但人家毕竟已经找上门来,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几分钟后,我让哥几个简单收拾一下,打开门把白老七的对象桂香迎了进来。

    看出来桂香这段时间应该没怎么休息好,长发散落肩头显得有些凌乱,两只眼睛熬的跟水泡似的浮肿,跟上次见面时候她那一袭家居装扮不同,今天的她穿件水粉色的呢子长款大衣,虽然不知道啥牌子,但一瞅那做工和质地,肯定便宜不了。

    进屋以后,桂香就迫不及待的朝我发问:“王朗兄弟,我家老七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打他电话是个陌生人接的,还说老七欠他很多钱..”

    “七嫂,这事儿解释起来比较复杂,很多东西我跟你说你也不懂。”我摆摆手打断她:“这样吧,待会你先回坐车去石市,完事乘机直接回ang城,过个三五天我让七哥联系你,行不?”

    “兄弟啊,你七哥一直都说你是他最好的哥们,还说这次来石市就是为了还你人情,你可得保证他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情。”桂香焦急的一把握住我的手掌,眼眶里泪水已经忍不住的开始打转。

    说老实话,在外面玩的,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害怕面对哥们的媳妇和兄弟的爹妈,因为和这些人眼对眼的时候,我们这号自诩社会人的选手会没由来感觉内疚,我此刻就是这种情况。

    但论关系,我和白老七肯定比她要近的多,可人家拥有白老七“家人”的身份,那意义就完全不同,我提了口气,表情认真的保证:“嗯,我保证,七嫂你先走,这边事儿你既帮不上忙,还容易摊上危险,这样更容易让我们分心,我发誓只要七哥跟我一碰面,我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他给你回电话。”

    面对我真挚的承诺,桂香颔首沉默片刻后,微微点点脑袋。

    “那走吧,我送你上车站。”我揪了揪鼻头,做出一副邀请的手势。

    桂香杵在原地没动弹,粉脸微红,磕磕巴巴的出声:“兄弟啊,我还有几句难言之隐..”

    我直不楞登的回应:“有啥事你说七嫂,我跟七哥和亲兄弟一样,没啥不能摊开讲的。”

    桂香极其难为情的念叨:“我..我身上没钱了,回ang城的机票都买不起,而且回去以后..我得生活,我前夫出事,孩子肯定得归我养,再加上我前公公和公婆的身体也不太好,你七哥现在联系不上,所以..”

    听着她的话,我的眉头渐渐蹙起来,钱龙立即抢在我前面开口:“七嫂,不是我挑理啊,你养自己孩子那肯定没问题,但养活前公公、公婆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呐?你赚不了几个钱,这笔开销是不是最后还得我七哥去想辙。”

    桂香昂头看向钱龙回答:“我前公婆和老公公对我很好的,他们只有我前夫一个儿子,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我和我前夫感情不和,但是..但是我有义务去赡养他的父母,况且这些事情我和老七从最开始就说过,他也同意了。”

    “七嫂,我们是来办事的,具体会画多少钱,现在谁也说不准,这样吧..”我摆摆手打断还准备继续说话的钱龙,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桂香道:“卡里有几万块钱,你先拿着零用,其他事情等七哥和你再慢慢研究。”

    “好,谢谢你了兄弟。”桂香想都没想直接接了过去。

    见到她如此迅速的动作,我收起送她去车站的想法,半笑不笑的朝她道:“那七嫂你就先走吧,打个出租车直接上汽车站,到ang城以后记得给周德来个信儿,我们也好放心。”

    “好的好的。”桂香抓着银行卡来回翻看几眼,随即揣进自己的呢子大衣口袋,转身就准备开门离去,连句再见都没准备给我们打。

    目视她的背景,我慢悠悠的开腔:“七嫂,日子是你和七哥的,不管咋活我们这些当小辈儿的肯定都没资格去评价,但是我希望你能体谅七哥的不易,干完这单活他可能就退休了,将来也再没啥可能一笔一笔的大钱往回赚,说句比较现实的,你们的小日子可能会比较拮据,希望你凡事能三思而后行。”

    “好的兄弟,我也不是没过过苦日子的人,道理什么都懂。”桂香回过来脑袋朝我笑了笑,直接打开房门扬长而去。

    确定她走远后,我点上一支烟无奈的吐了口浊气。

    桂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暂时还看不明白,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她关心白老七的前提似乎是建立在经济的基础上,就好比她今天跟我碰面,表面看起来好像是在打听白老七的去向,实则就是为了要点钱。

    “操,我七哥这眼光属实没谁了。”钱龙满嘴喷着酒气,朝我低吼:“朗哥你看着没,那娘们左右手各戴一颗大钻戒,衣服博柏利的,鞋子普拉达的,拎那个小包也是lv的,光是身上那身行头卖一下子差不多就能搁咱老家首付买套房,七哥就算把篮子论斤卖也养活不起这号选手呐。”

    “她说没钱肯定是假话。”周德也抽吸两下鼻子接茬:“我们来石市以后,小九老板提前一个人给了二十万当工资,七爷直接把钱给了她,这才满打满算几天呐,她就算顿顿鱼翅燕窝也不可能造光。”

    “唉,这女的不是一盏省油灯,七哥现在就是个堕入爱河的小男孩,完全看不着分不清。”我叹口气摇摇脑袋道:“皇上你说话直白,回头你跟七哥聊聊,这样整下去他早晚得拉饥荒,而且还是大饥荒。”

    “狗屁的爱情。”周德不屑的撇撇嘴,扭头望向钱龙问:“皇上哥,你信爱情不?”

    “除了我媳妇以外,再特么黏人的海誓山盟在我这儿都是放屁,比起来看不见的爱情,我更相信小巷子谈好价钱,说走就走的买卖。”钱龙喝了口啤酒轻笑:“谈感情最特娘累人,宝贝宝贝,你永远不知道你在对方的备注里到底是宝还是备,呵呵..”

    说罢话,钱龙拿胳膊捅咕一下坐在旁边全场都耷拉着脑袋的李腾龙打趣:“睡着了啊腾龙兄弟?”

    “不是,我在想那个煤球的事儿。”李腾龙摇摇头道:“我和煤球以前也打过几次照面,那人给我的感觉挺虎的,但今天不知道为啥瞅着萎靡不振,我总觉得咱们闹他洗浴中心的事儿肯定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咱今天最好都打起精神,辛集市是人家的主战场,稍有啥不对,哥几个可能全都折在这种小泥坑里..”

2648 贵哥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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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虎他麻痹,你没看在洗浴门口时候,丫挺的都快让皇上哥给吓尿啦。”周德不屑的接话道:“我跟你说兄弟,那种色厉内茬的社会大哥我见多啦,以前我们县最大的地头蛇也经常跟人吹牛逼自己一把单刀闯关东,最后还不是让我们哥仨给吓得跪地喊爷爷。”

    “不是,你不懂这边的社会风气。”李腾龙摇摇头道:“看过《征服》那部电视剧没,其实就发生在石市周边,里头的原型就是八十年代活跃在这周边郊区的各类江湖大拿,但凡能铲起来的大哥,没几个不是刀口舔血过来的。”

    周德不服气的哼唧:“擦,你这话唠的,就好像我们那边的社会人全是靠装逼装出来的一样。”

    李腾龙有些烦躁的摆手解释:“德哥,我没有跟你唠地域的意思,哪个地方没俩狠人,哪个地方没有怂货,我就是单纯觉得煤球不对劲。”

    “腾龙说的对,今天都注点意。”我吸了口烟打断俩人对话。

    李腾龙不提这茬,我也没往深处想,现在冷静下来细细一分析,我发现事情可能真不像我们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如果煤球是个五六十岁的老梆子,我还能理解他可能是因为财大所以胆小了,可那家伙顶塌天也就三十出头,正处于男人最生猛最硬气的年纪,别说丫在这边社会圈是号人物,哪怕就是个普通生意人,眼瞅着自己的场子被人踩,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想那么些干啥,咱就呆在旅馆不出门,吃的喝的喊外卖,等到大龙带人过来,今晚上再嚯嚯他一场,我不信丫不哆嗦。”钱龙大大咧咧的抓起酒瓶,朝着周德招呼:“来来来,喝酒喝酒。”

    “皇上哥,我敬你一杯。”周德笑盈盈的配合。

    我皱眉瞟了眼二人,起身朝门外走去:“少喝点,知道自己是干啥的,我去隔壁房间眯一会儿,有啥情况就喊我。”

    这家小旅馆被我们包场里,除了两个负责打扫卫生的服务员以外,也只有我们几只会喘气的生物。

    来到隔壁房间,我先给手机充上电,然后给韩飞发了条信息,让他想办法把被卡在境外的王鑫龙他们给弄进来,这才和衣躺下,开始打盹。

    感觉没睡多一会儿,压在枕头底下的手机就“嗡嗡”震动起来。

    此时的我正困的迷迷瞪瞪,所以压根没看号码直接接起:“谁呀?”

    “还记得我兄弟,我是阿贵。”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粗犷的男声,可能是看我没反应过来,他又补充一句:“董咚咚和大壮那俩臭小子还欠我不少饭钱呢。”

    听到这话,我马上回过来神儿,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此人的模样,刚认识董咚咚、大壮他们那会儿,就是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饭馆老板帮过我们不少忙,甚至我当时能够安全带着董咚咚他们离开,都是贵哥给办的,虽然不了解这个男人究竟有何过去,但我一直坚信他肯定不像表面看着那么平庸。

    我笑盈盈的爬坐起来,打招呼:“贵哥啊,你咋有我号码的?”

    “咚咚给我的,他说你有点事来辛集处理,怕遇上麻烦,让我帮忙多照料点。”贵哥语调调侃的继续道:“我其实能帮个屁的忙,顶塌天帮你们安排安排吃喝拉撒,怎么样有时间没,出来聚聚,我就在你们住的旅馆附近的一家川菜馆,出门右拐二百米就能看到。”

    “成,我马上过去,你等我哈。”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应声。

    之前周德告诉我,这家旅馆是张星宇通过董咚咚他们在石市的一个朋友给安排的,我还没反应过来是谁,听到贵哥这么一说,我瞬间明白原来是他在帮忙。

    简单收拾一下后,我跑到隔壁喊起来正呼呼大睡的钱龙他们,径直赶到贵哥所在的川菜馆。

    这是一家很小的苍蝇馆子,既没包间也没有服务员。

    我们进去的时候,贵哥正和两个中年男人在聊天,其中一个应该是老板,见到我们走近,马上抓起桌上的围裙道:“你们先聊哈,我去备菜。”

    “麻烦了大哥。”我客气的点点脑袋,同时朝贵哥抱拳:“挺长时间不见,贵哥没咋变样呐。”

    “你尽捡好听话捧我。”贵哥穿件深灰色的棉服,拍了拍自己凹起的小肚子感慨:“老啦,光吃不干活,这啤酒肚一天比一天大,都快坐吧,这位就是你们住的那家旅馆的老板,叫他牛哥就行。”

    牛哥可能比贵哥的岁数还要大一些,模样很普通,唯一引人注意的就是脑袋上稀稀疏疏的头发和一口镶金的大牙,感觉有点像某个村里干部。

    “愣着干啥呀,喊人呐。”我扭头朝钱龙、周德摆摆手。

    一番寒暄后,我们几个围城一桌。

    贵哥夹着烟卷,微笑着望向我道:“小朗啊,我听说你们这次过来是跟段宏伟对碰的?”

    “谈不上对碰,就是想替朋友出口气。”我实话实说的点点脑袋。

    “这个段宏伟不简单,各个层面的关系都不简单,尤其是一些职能部门的大咖。”贵哥抽口气,指了指旁边的牛哥道:“老牛过去跟他蹲过一年半的鸡棚子,两人交情还算凑合,要不我让他帮你说和说和?”

    “说和个蛋,干他,这把必须干他!”钱龙醉眼朦胧的昂脖喊叫。

    “你是特么没醒酒还是咋地,闭了。”我白楞一眼钱龙,歉意的朝贵哥和老牛抱拳道:“别理他昂,他们一家子体内流淌的全是战争贩子的血液,贵哥你继续往下说。”

    “哈哈,这小子..”贵哥非但没有生气,反倒很欣赏的看了一眼钱龙,又指了指坐在旁边的老牛道:“你们来之前,老牛尝试着跟段宏伟打过电话,他那边有口,感觉多少掏点钱应该就能拉到。”

    钱龙再次忍不住了,咬牙切齿的低吼:“不是,他们**打了我们人,抓了我们友,到头来还得我们给他拿钱,这啥特么道理啊。”

    “兄弟,江湖是个讲道理的地方不?”贵哥语重心长的望向钱龙:“假设有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踩线捞钱,你干他不?其实跟这事儿是一样的道理,你们朋友跑这边圈地搞开发,本身就影响到了对方敛财,不干他们干谁?”

    “这..”钱龙顿时间被问的哑口无言。

    “年代不同啦,现在真不是舞刀弄枪就能江湖称雄的光景。”贵哥吐了口白烟微笑:“最重要的是这场仗干的没有任何意义,假设你们打算来这边发展,我肯定不带多言语的,毕竟他们挡你们财路了,可问题是你们能放弃ang城大好江山跑这地方重新开始吗?”

    钱龙鼓着眼珠子嘟囔:“可关键是生活里这样的篮子太多,不是你放他一马,他就能让你一道。”

    “人都没生过,谈什么人生。”贵哥好笑的摇摇脑袋道:“我意思是先让老牛帮着你们谈谈,能谈妥最好,谈不拢再想别的辙。”

    钱龙豁嘴纠正:“哥,我真生过孩子,我儿子都老大啦。”

    “呃..”贵哥微微一怔,随即打趣:“穷人的孩子早当爹呗。”

    “哈哈哈。”

    “贵哥犀利。”

    我们一桌人顷刻间全都被逗得前俯后仰。

    “吱嘎..”

    就在这时候,小饭馆的门前突然停下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紧跟着六七条身影,步伐整齐的冲了进来,手里明晃晃的片砍和铁管在双腿一侧晃悠,眨巴眼的功夫直接怼在我们身后...

2649 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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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突然闯入的这群不速之客,周德、李腾龙本能的要往起站。

    “坐下,曹尼玛!”

    “敢动一下,立马砍花你。”

    四五个青年七手八脚的直接按住俩人,几把锋利的片砍分别顶住我们一帮人的脖颈。

    坐在贵哥旁边的老牛直起腰杆,本能的想搭句话:“兄弟,你们这是..”

    “是你麻痹,眯着别动!”一个剃着劳改头,脖颈上戴串星月菩提的青年直接抬起胳膊,拿片砍的刀身抽向老牛的面颊,老牛下意识的往后躲闪,结果反被刀刃从脸上豁出一条大口子,鲜血当即淌落出来。

    “谁他妈再絮叨,马上给你们废掉!”动手的小伙左手薅住老牛的头发,右手举起片砍厉喝:“老子是西华路牛二,认识我的把脑袋缩裤裆里。”

    老牛被对方这一连串的小动作瞬间给整懵圈了,张张嘴巴没再敢继续吭声。

    我瞟了眼贵哥,见他四平八稳的坐在原地,顿时也微微松了口气。

    饭馆门口又是一阵凌乱的步伐泛起,一个怀抱五连发的家伙大马金刀的将枪口戳在钱龙的额头上,不想竟然是凌晨时分被钱龙“教育”过的那个煤球,这家伙还穿着那件黑色的貂皮大衣,嘴角上翘狞笑:“擦,可算特么找到你们啦,ang城来的哔社会是吧,有一个算一个,今天全部给我歇菜!”

    “咋地,新农合续上啦,还是特么刚买下大额保险,伤都没好利索就屁颠屁颠跑过来找我要画面。”钱龙上下打量几眼煤球轻笑:“屋里地方太狭窄,你我都施展不开,不行咱俩出去唠呗。”

    “唠啥呀,你行吗!”薅着老牛头发的青年撒开手,回头就是一记闷拳砸在钱龙的腮帮子上,棱着眼珠子叫嚣:“昨晚上我特么没在洗浴中心,听说把你们这群外地来的狂坏啦,你特么一个站起来还没我蹲着高的选手,要逆天呐!”

    “牛二,稍安勿躁。”煤球阴森森的一笑,朝着钱龙努努嘴道:“这兄弟可是敢开枪的大神,真给人惹急眼,待会突突了你,我可不负责哈。”

    “卧槽,这么狠呢!”被唤作牛二的小伙直不楞登的从煤球手里接过五连发,枪口下移对准钱龙的小腹,随即“咔嚓”一下拉动枪栓,阴沉着脸撇嘴:“大神,你说我的子弹能不能要你小命!”

    就在我琢磨这货是不是在吓唬人的时候,“嘣”的一声枪响陡然泛起。

    钱龙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后踉跄两步“咣当”一声将我们这张桌子给靠翻,双手颤抖的捂着自己的小腹,表情痛苦的昂起脑袋,眨巴眼的功夫红血顺着他的指缝缓缓蔓延出来。

    “卧曹尼玛!”周德抻手就朝对方手里的枪管抓了上去。

    “跪下!”

    “嘣!”

    又是一声闷雷似的枪声伴随着周德的咆哮同时炸响,周德胸口腾起一阵血雾,身体微微一滞,但是探出去的左手仍旧死死的握住对面的枪管。

    “马勒戈壁,干他!”

    “怼趴下这群逼!”

    簇拥在四周的小青年纷纷如狼似虎的朝周德扑了上去,本就不点大的小饭馆里顷刻间乱作一团。

    “磕他!”回头看了眼蹲在地上的钱龙,我猛地起身,抓起屁股底下的凳子横着猛抡一圈,勉强驱散挡在前面的几个青年,然后快速从腰后掏出“仿六四”,看都没看照着刚刚冲钱龙开枪的那个牛二直扣扳机。

    “嘣!”

    枪声暴起,小饭馆里的墙皮和天花板上的灰尘下雪似得一阵簌簌脱落,几颗带着温度的血点子立时间溅在我脸上,刚刚我开枪的时候,牛二运气好,正好躲在一个青年的身后,在抬腿猛踹周德,而他前面的家伙很机缘巧合的扮演了一把人体防弹衣。

    “干死你们!”我举起枪管,再次朝牛二的方向“嘣”的一声再次叩响扳机。

    牛二灵巧的蹲下身子避开,子弹打碎他身后的玻璃窗户,狗日的也足够生猛,刚躲过一劫,马上举枪朝我还击。

    “嘣!”

    “嘣!”

    我俩同时射向对方,谁都没有躲闪,但是奈何中间挡着的人太多,我没受伤,他同样也没有挂彩,只有两个倒霉蛋应声倒地。

    就在这时候,贵哥的声音泛起:“兄弟,能让你的人先安静一会儿不?”

    我这才注意到,刚刚混乱中贵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将煤球给制服,此刻正一条胳膊揽着他的脖领,另外一只手攥着一块玻璃茬子戳在煤球的喉结处。

    煤球皱了皱鼻子,朝着异常生猛的小弟们吆喝:“牛二,别乱来。”

    对面的牛二虎着脸先看了看煤球,又看了看我,随即朝着四周的小青年摆手:“全出去。”

    不多会儿,那群龙精虎猛的小青年们纷纷退出饭馆,屋里只剩下我们一甘人和满地的玻璃碎片、破凳子烂桌子,李腾龙迅速搀扶起满脸是血的周德和中弹的钱龙,谨慎的站在我身后。

    贵哥咬着嘴皮朝煤球继续道:“兄弟,和谐社会,枪响肯定不白响,甭管你靠谁,他肯定大不过国家和法律,今天先到这儿,可以不?”

    煤球不屑的扬起眉毛冷笑:“呵呵,我小命都攥在你手里,你说什么是什么呗。”

    贵哥扭头又望向我道:“小朗,让他先走,这块不比国外,枪响肯定是大案,行不?”

    “休战无所谓,但他肯定不能走!”我紧咬牙豁子指向煤球。

    “操,有能耐你马上杀了我,不然我走到哪我那群兄弟肯定跟到哪。”煤球毫无畏惧的吐了口唾沫:“头狼公司的是吧,我特么专程打听过你们,你们这帮人哪个身上没挂点故事,警察真把咱包围,老子最多是个非法持械,你们呢?我告诉你们,ang城是ang城,辛集是辛集,你看我有没有能力让他们查你们就完了,另外,老子在你们这儿受过什么待遇,白老七和叶小九肯定得十倍百倍的给我补回来。”

    “小朗,现在不是较劲的时候,你们带上老牛先走,我给你们垫后。”贵哥沉着脸朝我摇摇脑袋,然后又朝被薅下来好几缕头发的老牛叮嘱:“先找人帮他们治伤,剩下的事儿我处理。”

    “嗯。”老牛抹了抹被拽的乱七八糟的发型,招呼我们几个往饭馆外面走。

    仔细思索几秒钟贵哥的话后,我挎起钱龙的胳膊,枪口对准煤球咒骂:“小臂崽子你记住啦,咱之间再没有谈和的可能,一周之内不让你跪下,从今往后我不带踏进石市半步。”

    “呵呵,操..”煤球不屑的翻动眼皮,直视我眼睛吧唧嘴:“牛逼你就现在嘣了我,看我的人整不整白老七和叶家那小子。”

    “朗哥,赶紧走吧。”李腾龙拿胳膊肘靠了靠我后背,压低声音暗示:“刚刚俊杰给我发信息了,警察马上就到。”

    我愤恨的剐了一眼煤球,气喘吁吁的背起钱龙迅速朝门外跨去。

    几分钟后,我们几人乘坐老牛的商务车径直朝高速路口的方向驶离。

    “不离..离开辛集,麻痹的,不给那群逼养的干残,我..我不走。”依靠着我肩头的钱龙昂起脑袋,吃力的呻吟:“牛..牛哥,靠边停车,我打死不会离开辛集。”

    “别说傻话了兄弟,先治伤,伤好以后爱咋折腾你咋折腾。”老牛挑眉安慰一句,继续加大脚下的油门。

    钱龙挣扎着坐起来,一只手已经朝车门处摸去:“你..你不停车,我马上跳下去,这点**伤,要..要不了我的命,我挺..挺一会儿就能好。”

    “曹尼玛,你是不是傻逼,肚子让干出来牙刷那么长的一条口子,你告诉我挺会就好,你当你是葫芦小金刚还是钢铁加鲁鲁。”我一把揽住钱龙的肩膀,朝着老牛摆摆手:“牛哥,别理他,油门踩到底。”

    “我特么不走!”钱龙暴怒的一把搡开我,瞪着通红的眼珠子厉喝:“不把他们整卑服得,我得憋屈死,王朗你要当我是兄弟,就马上停车,不然老子肯定不配合治疗,我宁愿流血死,也不当跑路狗...”

2650 王朗,你又耍我

    半小时后,辛集市旧城镇的一栋老平房。

    两个黑市医生正在里屋帮着钱龙、周德处理伤口,我和李腾龙、老牛则在前厅里抽烟,终究我还是没能拗的过钱龙,我们从半路上掉头重新杀回了辛集。

    宅子是老牛发迹前的故居,因为长时间没有人打理,早已经落满灰尘,空气中充斥着满满的霉腥味,墙边和一些角落更是遍布蜘蛛网。

    “给你添麻烦了牛哥,我兄弟从小到大就是个死脑筋。”我吸了口烟,朝着脸上挂彩的老牛歉意的缩了缩脖颈。

    老牛摸了摸脸上的疤痕,无所谓的摆摆手道:“年少轻狂,我理解,如果我再年轻个十几二十岁,可能也跟他似的,必须先把面子找回来再扯其他,可现在嘛,呵呵..老咯,真的是力不从心,那个牛二拿刀卡住我脖子时候,我第一想法不是咋还手,而是怎么避开。”

    “我认识牛二,他也认识我。”李腾龙夹着烟卷,声音不大不小的呢喃:“我和他曾经在一个号里关过,那小子就是个疯狗,蹲鸡棚子时候威胁管教,打骂其他的狱友简直是家常便饭。”

    我搓了搓脸颊发问:“看他的吊样好像还会两下子?”

    “嗯,以前石市有个聚英武校,他是第一批的学生,毕业以后还当过几年的教员。”李腾龙点点脑袋道:“他最狠的不是会功夫,而是根本不知道怕为何物,没爹没妈没结婚,也没啥兄弟姐妹,所以跟谁干仗都是往死里整对方,之前他不是跟煤球的,是跟市里面的一个大哥,估计是刚换的东家,所以更得好好表现。”

    我一脚踩灭烟蒂,棱着眼珠子问他:“你单扒拉他有问题不?”

    李腾龙歪脖思索片刻后,苦笑道:“半斤八两吧,不过我没他有魄力是真的。”

    “踏踏踏..”

    这个时候,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贵哥拎着一大堆吃的用的和换洗衣裳走了进来。

    “贵哥。”我立即起身打招呼。

    贵哥将东西放在地上,朝着里屋探头扫视一眼问我:“俩孩子没啥事吧?”

    “没事,对方用的五连发,嘣出来的全是钢珠子,就是清理起来有点麻烦。”我摇摇头,招呼他坐下,同时又问:“你最后咋脱的身?”

    贵哥点上一支烟浅笑:“煤球不傻,眼见没有拿下你们,跟我一个屁毛都不算的老家伙耗着也没啥用,所以你们走以后,他也就撤了。”

    尽管贵哥说的风轻云淡,但我相信事情绝对没有他形容的那么简单,这中间他绝对付出点什么。

    “唉,真是人老腿先老啊。”贵哥叼着烟卷,轻轻拍打自己的小腿肚子摇头:“走这么几步道,我就抽了不下六七回筋,小朗啊,我不是靠拳脚起家的,你跟人硬抗,我这边帮不上太大的忙。”

    我双手抱拳鞠躬:“已经帮我们很多啦,真心谢谢你贵哥。”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我猜你绝对不会再跟段宏伟谈和了吧?”贵哥吸了吸鼻子问。

    “不谈了。”我毫不犹豫的摆手,咬着嘴皮道:“就算谈也得打过以后再说,我得对方求着我谈。”

    “唉..”贵哥叹息一口:“本身是想让你们和为贵的,谁知道那个狗日的煤球不懂事,我坚信段宏伟能玩到现在的段位,格局肯定很大,对那种人来说,最烦的就是跟同级别的对手碰上,算了,现在说这些没啥意义,老牛麻烦你跟着我白跑一遭。”

    “跟我说这些客套话犯不上昂,当初没有你帮我,我现在估计早被那群高利贷埋到哪个犄角旮旯啦。”老牛白楞贵哥一眼,笑盈盈的打趣:“再说了,我也不是啥收获没有,至少认识了王朗兄弟,将来要是在老家实在混不下去,还可以去yang城讨碗饭吃。”

    “哈哈哈,这想法没问题。”贵哥拍着大腿笑道。

    我表情认真的望向老牛道:“牛哥有时间真可以去yang城做客,你啥时候来我啥时候安排。”

    其实唠到这儿,我基本上已经听明白老哥俩的意思,接下来的事情他们不会再跟着掺和。

    “小朗啊,我还是当初送你和咚咚他们离开石市时候的那句话,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让自己的双手沾染血迹。”贵哥将抽到一半的香烟扔到地上,眨眨眼睛道:“你要知道拎刀很容易,可再想放下就难了,很多人会逼着一步一步走向深渊。”

    “嗯,我会时常提醒自己的。”我重重点点脑袋。

    “我既已上岸,就不会再谈江湖是非。”贵哥拍了拍我肩膀头道:“待会我和老牛就回市里了,这栋房子你们随便住,想住多久住多久,走之前我建议你,不要一味的闷着脑袋好勇斗狠,先想办法给这头的大拿们搞好关系,不说让他们倾向你,最起码接下来发生什么,他们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你和段宏伟很难公平的对嘣。”

    “我会琢磨的。”我抽了口气点头。

    寒暄片刻后,我送贵哥和老牛离开,再次回来时候,见到李腾龙正在跟柳俊杰开视频聊天,见我进屋,李腾龙马上把镜头对准我,视频里柳俊杰朝我摆摆手发问:“朗哥,皇上哥没啥事吧。”

    “没什么大碍。”我实话实说的回应,随即有压低声音问他:“你能不能帮我整几把硬家伙,我这头就两把仿六四,还没几颗子弹了,真遇上啥事根本没办法应付。”

    “行,我想想办法,晚一点让人给你们送过去。”柳俊杰利索的应承下来。

    沉默几秒钟后,柳俊杰干咳两声道:“朗哥,有句话我不该说,但又觉得不说你们得吃大亏,提前声明哈,我没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意思,真心话,在辛集你们别说和段宏伟硬拼,就算跟煤球跑马,其实都很难,这块是人家老巢,经营的年头和各种人脉圈、关系网超出你我想象,很多问题真不是一两把枪就能解决的。”

    “我懂啥意思。”我轻轻点点脑袋。

    柳俊杰拍拍自己胸脯承诺:“你懂就好,抛头露面的帮忙我这边可能给不了,但你需要干啥,我姓柳的绝对会第一时间去办。”

    结束通话后,我又给王鑫龙去了个电话,得知他们已经入境,正在来石市的路上,我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下。

    里屋里突然传来钱龙的喊叫声:“朗哥,我想吃西瓜!”

    “这特么季节,我上哪给你整西瓜去。”我不耐烦的怼了一句。

    “我去超市看看吧。”李腾龙豁嘴一笑,起身朝院外走去。

    我心情烦躁的上下翻动手机通讯录,脑子里快速琢磨着哪个朋友能跟本地的官方搭上关系的时候,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我手机里。

    “哪位?”我直接按下接听键。

    电话里传来一道冰冷的女人声音:“王朗,你又耍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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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