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7 家访老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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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后,叶小九被两个西装革履的叶家保镖从我们酒店接走。
用他自己的话说,他现在在整个叶家叔伯辈里属于杀伤力极强的“爆炸性”武器,但凡他出现在ang城,家里的那群老爷子们就会怀疑他是来给叶致远制造难题的,毕竟他的所属“藩地”在老家。
该说不说,就在这种我脑子几乎乱成一团浆糊的时候,叶小九那几句话绝对起到了醍醐灌顶的作用,如果不是他提醒,我可能会再一次着道,死撵着洪莲和那个姓董的老头不撒口,而结果可能就是我们齐齐入坑,跟两个可能并没有太大瓜葛的人斗得你死我亡。
“如果照着我本来的思路,我是要通过龚鹏查出来后面的脏手。”我捻动着叶小九送我的手串,自言自语的呢喃:“可现在龚鹏挂了,对于整件事情唯一有点了解的可能就剩下还在背黑锅的单勇,对,见见单勇去。”
想到这儿,我立即掏出手机按下石恩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机械的电子合成音通过手机听筒传出,我拨拉两下额头,又捋着最近通话,翻出来石恩之前给我的那个他在大案组的朋友号码,简单在脑子里整理一下语言后,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手机里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哪位?”
想来他并没有存我的号码,我故作熟络的攀交情:“魏哥,我是王朗啊,之前恩哥让我联系您的,您咋还忘了呢?”
“哦。”对方沉吟片刻道:“兄弟你说话不靠谱昂,不是说好下午来见单勇的嘛,我等你两三个钟头都没见着人,这会儿我都下班准备休息了。”
我吞了口唾沫赔笑:“下午临时出点变故,实在不好意思啊哥,要不您在受累帮忙安排一下。”
对方很直接的回绝:“今天肯定不行了,一个是时间太晚,真出点什么意外我担不起责任,再有就是单勇现在的精神状态也不是特别好,明天吧,明天我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让你们见见。”
“那行,麻烦您了魏..”
我话没说完,对方已经“啪”的挂断电话。
“操,还真是人轻言微呐。”盯着手机屏幕,我自嘲的摇了摇脑袋。
别看我们头狼现在搁整个ang城混的也算风生水起,我更是先后灭掉天娱集团,大败常飞、邓国强,可实际上在一些真正触顶的大拿和一些“现管”的眼里,我们取得这点名望属实不值一提。
“还是得有自己的代言人。”连续抽了几颗烟后,我按下黄乐乐的号码。
“什么事朗哥?”电话几乎被秒接,也让我稍微受伤的小心灵得到了些许的温暖。
我吐了口浊气问:“你最近怎么样?”
黄乐乐抽声回答:“挺好的,老熊把我从d史办调到了组织办,虽然没什么具体职位,但起码每天都能跟那些大佬们面对面,运气好的时候还能当当跟班,见面就意味着我有机会,嘿嘿..”
我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头生咽下去,安抚一句:“行,那你就慢慢感受文化熏陶吧,缺什么、需要什么,及时跟我或者磊哥沟通,咱们这边肯定会竭尽全力。”
准备挂电话时候,黄乐乐关心的发问:“对了朗哥,我最近听两个局子里的朋友说你们的贷款公司出了点意外,不碍事吧?”
我顺着他的话头反问:“没什么大事,你在局子里有朋友,关系如何?”
“关系还行吧,一个是我本家堂弟,还有一个是我老丈人那边的亲戚,不过他俩就是最普通的那种户籍片警,很难帮到什么大忙。”黄乐乐迅速回答。
我忙不迭张口:“就需要管户籍的,你这会儿帮我扫听一下,东方建材的单勇家庭情况呗,最好能问出来他的妻儿老小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有点急事。”
“好,过会儿我给你回信息..”
跟黄乐乐结束通话以后,我尝试着又分别给张星宇、王嘉顺都去了一个电话,结果两人仍旧处于关机状态,也不知道究竟在忙些什么。
无奈之下,我只得把钱龙、刘祥飞和周德全都摇了下来。
钱龙穿件印着金龙的枣色长款睡袍,脑袋上还着箍个粉红顽皮豹的眼罩,一屁股崴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一边“蹭蹭”挠着毛茸茸的大腿,一边哈欠连天的吐槽:“亲哥诶,你不睡觉嘛。”
“睡个毛线睡,待会跟我一块办点事情去。”我瞪了眼他,又回头朝着刘祥飞示意:“大飞去开车,带上两把家伙什。”
有了之前的几次教训,我现在很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短板,我的战斗力太弱,对付三两个街边混混还勉强,但凡有个练家子的带队,基本就能给我干成半瞎。
半小时后,我照着黄乐乐帮我查出来的地址,率领哥几个径直赶往花都区一栋名为“玉珑庄园”的小区。
黄乐乐办事很靠谱,老早就让他一个族弟在小区门口等我们。
黄乐乐的族弟是个二十出头的精神小伙,跟我们碰上头以后,很委婉的暗示:“王总,待会我只负责帮你们敲开门,剩下的事情就不多参与了,而且我希望您尽可能态度比较温和一些..”
说着话,他目光投向造型另类的钱龙,不自然的又干笑两声。
“明白。”我爽朗的点点脑袋,同时又狠狠瞪了一眼钱龙。
这家伙还是刚刚在酒店时候那身打扮,只不过将粉红色的眼罩套在了脖颈上,任由谁看他,都很难将丫和“正常人”仨字联系到一块。
两根烟的功夫,黄乐乐的族弟带着我们叩响了一扇防盗门,开门的是个头发披散,年约四十左右的少妇,得亏有黄乐乐的族弟身着制服帮忙打马虎眼,不然对方绝对不会让我们进去。
进屋以后,我扫视一眼客厅墙上挂着的一张婚纱照,相片里赫然正是单勇和我们面前的这位少妇,顿时间明白过来两人的关系,我挤出一抹笑容,朝着少妇自我介绍:“嫂子您好,我叫王朗,也是单哥这才入狱的受害者一方,有些事情我想跟您谈谈。”
我这边还没说完话,少妇突然情绪激动的一把握住我的手掌,唾沫横飞的喊叫:“大兄弟,单勇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了解我们家老单,他这个人就是嘴把式,平常连杀鸡都不敢,怎么可能会指使别人抢劫伤人,而且不瞒你说,我们虽不算什么大富大贵,但几百万还是拿得出来的,他绝对是被诬陷的。”
边说话,少妇一边泪如雨下的佝偻后背注视我:“大兄弟,如果你愿意撤诉,你们被抢的几百万,我们家双倍送上,我可以去当护工,伺候你们被伤害的朋友,求求你啦..”
我继续轻声安抚她:“嫂子,我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弄清楚真相,这样,您别哭,你好好回忆一下,这几天单勇都和什么人接触过嘛,或者说他和谁发生过什么矛盾没有,比如他们公司的其他股东或者别的竞争同行。”
少妇抬头思索好一阵子后出声:“我家老单除了爱喝酒,酒后喜欢撒泼以外,很少跟谁树敌,如果说矛盾的话,前几天我们一起吃饭时候,他好像接了李洁明一个电话,然后两人在电话里直接吵吵起来,事后老单气得浑身直打哆嗦,一个劲骂李洁明是个道貌岸然的阴谋家。”
我抽吸两口后问:“那他们具体是因为什么吵吵起来的,您知道不。”
“不知道是李洁明让老单退股,也不知道说加什么人的股进来,老单公司的事情很少跟我说。”少妇摇摇头道:“反正老单出事以后,他在东方建材的股份被李洁明强制退出来了,顶替他的是家叫天..天什么的小公司..”
2388 暂时锁定
“天什么?”
听到单勇媳妇的话,我忙不迭追问:“嫂子您在好好回忆一下,那家公司叫天什么。”
单勇到目前为止都还没被判刑,就被急不可耐的换掉,勉强可以理解为李洁明顾全大局,怕整个公司跟着单勇摊上事儿,但他又马不停蹄的安排别家顶替单勇,这里头的猫腻可就多了。
首先证明李洁明做这事儿是早有预谋,打死我都不信,他是临时抓壮丁,随便找了家公司补上单勇的空缺,可李洁明又不是算命的,他怎么知道单勇一定会出事呢?越想我越发感觉李洁明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公司名字我真不记得了,知道这些事情还是李洁明通知我去东方建材拿钱时候,无意间听到别人聊天说起的。”少妇咬着嘴皮,费力的琢磨良久后摇摇脑袋,随即有些不确定的说:“那个新加入的公司老总应该姓郭,因为我拿钱的批条需要几个股东共同签字,之前的鼓动里肯定没有姓郭的。”
“叫郭什么?”钱龙插了一句嘴。
“他字写的很潦草,我当时的心思又不再这上面,所以没太注意,模模糊糊记得不是叫郭九就是叫郭仇。”少妇咬着嘴皮回答一句后,又泪眼婆娑的望向我:“王总,我家老单真的是被冤枉的,求求你发发慈悲吧,他本身心脏就不太好..”
我表情正经的出声:“嫂子,这事儿咱得从长计议,衙门口不是我开的,不是我一句不追究,单哥就会马上被放人,警方既然立案就一定会调查清楚,我只能保证,我这边不会再继续施展什么压力,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会帮着一块想想解决的办法。”
“谢谢你了,真的谢谢..”少妇泣不成声的揉搓脸颊:“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单被抓的前三四天晚上,李洁明来我家找老单,说第二天带着他一块去找你们解释清楚,还跟我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会出任何事情,谁知道第二天老单就被铐了,呜呜呜..”
“你等等,老单被抓的前三四天晚上,李洁明就来找单勇说过这事儿?”钱龙摆手打断,瞪圆眼珠子看向我道:“操,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大壮他们出事是在李洁明带着单勇去酒店找你的前两天,这李洁明能掐会算是咋地,他是怎么知道一天后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我朝着钱龙摆摆手,盯盯注视着少妇问:“大嫂,你仔细回忆一下,李洁明真的是在单哥出事前的三四天来找他的吗?这事儿相当重要。”
“你等我看看。”少妇抹擦两下脸上的泪痕,从旁边的茶几下翻出来一部手机,拨动几下屏幕后,确定的点点头:“我肯定是在老单被抓的前三天晚上,那天我在国外念书的儿子打回来视频,我和儿子正聊天时候,李洁明来敲的门,你看,手机上有显示时间的。”
盯着手机屏幕注视几秒钟后,我朝哥几个使了个眼色,随即起身道:“大嫂,那咱们今天先谈到这里,我保证会尽力帮助单哥洗脱嫌疑,我们要抓的是真凶,不是背黑锅的,你如果想起来什么可以再联系我,我手机号是..”
从单勇家里出来,哥几个全都沉默不语,今晚上这趟家访,绝对算得上收获不小,至少很多嫌疑直接指向了李洁明,这个表面看上去很仗义,做事又极其小心翼翼的汉子,只是我想不通,李洁明为啥要跟整我,我们之间既没有利益冲突,我也没得罪过他,算起来他能在yang城立足,我属实没少帮他。
“皇上,明天你去查查东方建材新加入的股东具体是干啥的,这事儿尽可能做的小心点,不要引起任何人注意。”钻进车里以后,我边想边朝着哥几个交代:“周德待会从路口下车,这几天受累蹲点单勇的媳妇,看看她都跟谁接触,咱不排除她说的是真话,也不排除她在编瞎话,大飞给我当几天保镖吧,目标暂时锁定李洁明。”
“明白!”
“牟问题。”
“哦**k啦。”
哥仨异口同声的应承。
我瞟了眼钱龙,这个虎逼最近表现的极其不正常,按理说他是眼睁睁看着大壮撒手人间,董咚咚和姜铭身受重伤,依照他的性格,早就已经原地爆炸了,可他这段时间却表现的分外理智,只字未提过报仇什么之类的话。
见我眯眼斜视,钱龙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鼻梁骨嘟囔:“咋啦,我脸上有东西呀?”
“知道还特么问,赶紧擦擦嘴边的饭粒。”我丢给他几张面巾纸,朝着刘祥飞努嘴:“走,回家吧。”
回到酒店,我给自己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然后点上一支烟,躺在里面发呆。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仍在旁边的手机一阵震颤,看到是个不显示归属地的号码,我好奇的接起:“谁呀?”
“你猜猜我是谁。”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空灵的女声,听起来似曾相识。
我咳嗽两声道:“不买保险、不需要按摩,更不用特服。”
电话那头的女人哼唧道:“什么嘛,我是康乃馨,我就知道以你的作息方式,现在肯定还没有休息,怎么样,最近还好吗?”
“呃,挺好的,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我微微一顿,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来自异国他乡的俏佳人,自从上次我冲她大发一通脾气后,我们就彻底断了联系,按照我对女人的了解,这辈子我们都可能再产生任何交集,毕竟我当时话说的挺重。
康乃馨笑吟吟的回答:“没事呀,突然有点失眠,想了半天,这个时间段里,可能只有你这个朋友没有休息,所以就打电话过来骚扰啦,你呢?还在你的酒店吗?”
“对,搁办公室里泡澡呢,你要不打电话,我估计已经睡着了。”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她语调兴奋的说:“我辞职啦,现在是家杂志社的旅游记者,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写一写游记,宣传一下国内国外的旅游胜地,说不定过阵子还会去一趟yang城呢,不过你放心,这次我过去绝对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最多是赖你几顿饭,嘻嘻..”
“听过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吗?轻轻的你走了,正如你轻轻的来,不要告诉我任何端倪,让我自己后悔去吧。”我开玩笑的打趣:“来就偷摸的来昂,千万别让我知道,不然我怕我提前整个水之遁..”
瞎扯胡侃的半个多小时后,听到我说要睡觉了,康乃馨才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
放下手机,我摇摇脑袋呢喃:“国外的小姑娘就是开放,根本不懂拒绝为何物..”
拿手机随便点开一部泡沫电视剧后,我继续泡着澡打发时间。
此时已经是凌晨的四点多钟,对于这座城市的大部分人来说,都已经开始梦第二觉了,但对于我们这种生活特殊生物来说,头一天的生活还没有真正结束,深夜的精髓是什么?是晦明不清,是日夜交替,是边缘。
就像我们这帮子人总在拼了命的想要活在阳光下,可却屡屡事与愿违,不用别人提醒,自己都感觉好像只有在这个时间段才是最适合我们呼吸的季节。
“吱嘎..”
就在我趴在浴池边快要睡着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将我一下子给惊醒。
我下意识的昂起脑袋,朝着卫生间外面轻喊:“皇上?”
外面没有任何回应,刚刚的开门声似乎只是我的幻听,我狐疑的站起来,随便裹了条浴巾打算出去看看究竟,哪知道左手刚刚摸向门把手,卫生间的木门突然从外面被人“嘭”的一脚暴力踹开...
2389 败笔呀败笔
卫生间的小木门被人从外突兀暴力踹开,我下意识的缩回来手掌,往后倒退两步。
紧跟着房门大开,一个脑袋上套着只露出来俩眼睛匪帽,手持一把半米多长剔骨刀的家伙闯了进来。
见到这人的打扮,我愣神几秒钟,扯脖就喊:“卧槽,来人啊!”
叫嚷的同时,我手忙脚乱的摸到一根拖布,看都没看直接朝那人抡了过去。
这家伙的反应能力和速度相当不一般,我手里的拖布杆刚举起来,他已经一刀直戳我的心窝。
当场把我惊出一脑门子冷汗,我往后猛退两步,拖布杆砸向他抻过来的寒刀。
“咔嚓!”
一声脆响泛起,拖布杆从当中间断成两截,那人丝毫不受影响,攥着刀继续朝我胸口扎了过来。
卫生间里本身就比较狭窄,加上他刚一闯进来,我就在不停的往后倒退,不知不觉中我已经退到了浴盆的旁边,可眼瞅着刀尖距离我越来越近,我下意识的继续往后撅屁股,结果一个不小心整个人坐进了浴盆里,倒下的一瞬间,我本能的来回蹬踢双腿。
不想还见到了奇效,居然一脚揣在他脸上,那家伙被我踢的往后踉跄一步,举起剔骨刀继续朝我劈砍下来。
此时此刻,我真的是避无可避,吓得直接闭上了眼睛。
“嘭!”
一声轻响泛起,我立即睁开眼睛,本该一刀给我脑壳剁成两半的血腥画面没有出现,那个家伙被人一脚踹躺在地上,而踹他的人居然是消失很多天的地藏,地藏斜嘴叼着烟卷,藐视悍匪:“果然让小宇猜准了,你特么真沉不住气了。”
悍匪拿刀尖杵着地板,背靠墙壁艰难的爬起来,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闪烁着凶残的寒光。
地藏单手插兜,从腰后摸出一把黑色的“仿五四”手枪,枪口径直对准那名暴徒冷笑:“别特么从这儿跟我比眼大,自己老老实实抱头跪下,还是让我动手撕下来你脑袋上的头罩。”
“撕拉..”
暴徒一把拽开上衣拉锁,露出腰上插着的几根雷管,接着伸手轻轻一按,雷管立即发出“叮”的一声轻响,上面出现几个红色的电子数字,看起来有点像警匪片里那种定时炸弹。
做完这一切后,悍匪举起刀尖指了指房门,昂起下巴颏,那意思不言而喻。
地藏吐了口唾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悍匪,冷笑着侧开身子道:“嘿卧槽,带家伙什来的啊?那你绝对牛逼,我让路,您老人家慢走。”
悍匪胸口剧烈起伏两下,左手握刀,右手紧捂腰上的雷管,倒退着走出卫生间,很快脚步声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呼啦!”
我狼狈的从浴盆里站出来,心有余悸的朝着地藏干嚎:“迪哥,你要再特么晚出现十秒钟,明年今天我指定过忌日。”
“哈哈,放心吧,小宇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地藏呲牙一笑,抻手扶住我的胳膊,指了指不远处的洗衣机道:“也怪你自己粗心大意,但凡你多翻两下,就会发现我们提前给你准备了好些后手。”
说着话,他“嘭”一下拽开洗衣机的滚筒门,从里面摸出来一把黑色手枪,扬眉微笑:“小宇说你这个人爱干净,洗澡肯定会洗衣裳,所以搁洗衣机里给你放了把枪,床头的枕头底下有把枪,茶几底下的抽屉里还有一把枪。”
“滚特大爷的吧,我回来都后半夜了,哪还有心思观察地形。”我抖落两下湿透了的浴袍,两条腿筛糠似的打着摆子,被地藏搀出卫生间,随即又哆哆嗦嗦的换上一套干净西装后,嘴唇发紫的问:“胖子呢,他啥意思呀,明知道有人会干我,都不知道提前知会一声。”
“他也是猜测,没办法肯定,如果告诉你的话,你再告诉其他人,消息保不齐会从谁嘴里漏出去。”地藏点上一支烟,塞到我嘴边,拍了拍我后背安抚道:“走吧,他在楼下大厅等你呢。”
“马德,这个月、下个月,还有下下个月,都必须停发杨解放的工资,保安经理咋特么干的,都让人摸到我办公室里了。”我愤愤不平的臭骂。
地藏风轻云淡的笑着解释:“其实也不怪老黑,现在酒店所有保安都在地下停车场呢,咱们这儿的一个vip贵宾在车里放了三四十万现金被盗了,那贵宾还是个记者,老黑和元元他们怕事情闹大,全从跟前陪着笑脸道歉呢。”
“呃?”我闻声一愣。
地藏边走边轻声道:“小宇说,今晚上你们从单勇家出来以后,你可能就得遭此一劫,因为你已经快摸到事情的真相了,如果再继续查下去,那位黑手绝对会暴露,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黑手十有**会铤而走险,先一步把你料理掉,所以今晚上酒店发生任何情况都不奇怪,哪怕是半夜搞拆迁都属正常,只要你顺理成章的被人暗杀,谁还会去在意黑手是谁。”
我恼火的骂咧:“这个狗日的,又拿老子当旗子。”
“嘿嘿,你们的事情我不参与。”地藏揪了揪鼻头干笑。
几分钟后,来到一楼大厅,我看到张星宇双手后背站在落地窗前面眺望,如果不是丫太胖,手里再摇把“白羽扇”,还真有几分指点江山的大家风范。
我骂着跑到他跟前,抬手直接薅住他领口:“曹尼玛得小胖子..”
“咱俩就不扯什么心灵鸡汤了,你知道的,我办事的手法向来是这样。”张星宇吸了吸鼻子坏笑:“而且我做好万全准备了,只要这位爷敢咬饵,那他前面做过的计划,基本全打水漂。”
“哪位爷?”我抿着嘴唇问。
张星宇斜楞眼睛撇嘴:“你要到现在都没一点察觉,那我真得怀疑你的智商喽。”
我咳嗽两声问:“你安排人跟上他了?”
“你不也同样安排人在盯梢他嘛,那个李腾龙有两下子,今天被他甩了四五次,愣是硬跟上了,不过现在咱已经不需要再跟踪他了,他费劲全力的跑到羊城,只要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轻易闪人的。”张星宇伸了个懒腰,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顺子,他回去没?”
王嘉顺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出:“四五分钟前他刚刚到家,不过狗日的瞅着满身酒气,一点也不像呐,对了,我看到李腾龙的车也在盯梢他。”
“如果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他也不是他了,这位爷的特长就是隐藏自己。”张星宇神秘兮兮的出声:“你招呼上李腾龙,一块去拍他家门吧,就说朗哥有急事找他,他要是找借口不过来,你就告诉他,山城江北区轧钢公寓508的房门可能马上会被人砸烂,出来玩,一定要玩得起,没能让家里人跟着享福也就算了,如果还让他们遭罪,那真有点损篮子。”
挂断电话后,张星宇朝我摆摆手道:“走吧,咱们去会会这位爷。”
“你都查出来啥了?”我好奇的问。
“查出来好多好多,不过这些话得当着他面前说更有成就感。”张星宇像只小狐狸似的缩了缩脖颈:“这位爷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如果今晚上不袭击你,我想揪着他小尾巴还得很久,败笔呀,真是败笔,不过我感觉他急急忙忙的动手,肯定是遇上了什么着急的事情,没时间陪咱们再继续斗智斗勇下去。”
说罢话,他又掏出手机拨通白老七的号码:“七哥,精神一点昂,目标十有**会跑路,你带人朝他家聚拢,随时准备接应顺子。”
“顺子那头火力那么猛,不需要我帮衬吧。”白老七浅笑道。
张星宇沉声道:“万事做好最坏打算,你抓紧时间过去吧,没啥意外的话,咱们今晚上彻底收网...”
2390 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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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b区,新都大道。
一家名为“金穗”的酒店门前。
此时酒店门口聚满了人,基本上全是三十岁往上的魁梧汉子,其中也夹杂一部分二十啷当岁小青年,黑压压的一大片,让人瞅着就有点头皮发紧。
我们车刚一停下,王嘉顺、刘祥飞和一个剃着板寸头的中年汉子马上笑吟吟的凑过来开门。
“从哪找了这么老些人?”我一边往车下走,一边昂头扫视一眼酒店门前。
“一半是老根叔的人,还有一半是咱们搁莞城的兄弟。”王嘉顺抽吸两下鼻子介绍旁边的中年汉子:“大哥,这是海潮哥,老根叔的左膀右臂,一听说咱家需要帮忙,海潮哥连夜带兄弟过来暖场。”
之前我和海潮也见过几面,只不过大家平常很少聚在一块,所以算不上特别熟络,故此抱拳打招呼:“根叔最近身体还好吧,海潮哥。”
“挺好的,就是偶尔闹情绪,老小孩老小孩,有时候老了别小孩儿还难伺候。”海潮豁嘴一笑,凑到我耳边低声道:“有时间你喊乐子过去跟他斗斗嘴,他估计能快乐不少,自从莽叔离开ang城以后,我大哥就天天嚷嚷孤单。”
“没问题,等事情结束以后,我请海潮哥和弟兄们喝酒哈,千万不能跟以前似的,回回办完事,你们回回溜的无影无踪。”我微微一愣,使劲点点脑袋应承。
海潮比划一个ok的手势道:“必须的,我大哥说了,事情结束,你肯定需要人帮着摇旗呐喊,我们莞城老根儿这一系率先表一波立场。”
“小朗..”
“哎呀我去,可算见着我郎总喽,我都快记不得你长啥样了。”
正说话时候,许久未见的中特和大侠从不远处的一台车里蹦下来,没正经的跟我插混打科,虽然哥俩被我搁浅了挺长时间,但似乎并没有对我产生太大的意见,尤其是大侠,仍旧更过去似的跟我嘻嘻哈哈。
“一点不扒瞎哈,来的路上我还跟小胖砸说,让他给我准备几根花椒叉子,回头找你俩负荆请罪去呢。”我哈哈一笑,跟哥俩熊抱在一块,随即压低声音朝着两人低喃:“有些事情身不由己,有些事情不能明喻,我相信别人不理解我,你们肯定懂,我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读懂很多齐叔过去跟我说的话。”
中特和贺兵侠互相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多言语任何,同时重重拍打我后背两下。
对于中特和大侠,我其实内心深处带着一份很深的亏欠,齐叔当初把他们交给我,本意是让我送哥俩一份锦绣前程,可有些时候事情的发展很难天遂人愿,尤其是当他们跟我那帮起家兄弟并排在一起时候,我很难做到一碗水端平,这也是人性自带的短板,无论什么人、什么身份都会有远近亲疏之分。
就譬如我如果把中特和钱龙摆在同一个位置,钱龙可能嘴上不会多说任何,但保不齐底下跟他亲近的小兄弟们会风言风语的瞎传什么,有的时候矛盾就是通过那些根本站不住脚跟的闲言碎语产生的。
好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两人并未生出任何怨言,加上我这群兄弟也都明白什么叫人情礼往,尤其是王嘉顺的蜕变最为成熟,他知道主动替我张口,将大侠和中特要到自己跟前,这就替我解决了不少需要费力跟其他兄弟解释的麻烦。
等我和大侠、中特寒暄数句后,张星宇表情严肃的朝着王嘉顺轻问:“现在是个啥情况?我不是让你们去堵他家门的吗?怎么会换到这地方来了?”
王嘉顺指了指酒店正门介绍:“这地方是他自己选的,他说他搁小区里住挺长时间了,跟四周的街坊邻居处的都不错,大晚上不适合打扰邻居们休息,我寻思着反正已经尘埃落定,在哪结束都无伤大雅,这样,还能显得咱们大气不是嘛,放心吧,他跑不掉,后门有七哥和李腾龙的人把守。”
“呼..他压根没想跑。”张星宇长吁一口气,看向我道:“那咱们进去呗?”
王嘉顺分别递给我们一支烟道:“宇哥,他说只想跟你和朗哥见面,最多允许咱们带一个保镖进去,否则他拒绝多说一个字。”
“擦,死到临头还想要点画面,满足他。”张星宇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冲地藏努努嘴道:“迪哥,你陪我们吧。”
“就算你不喊我,我也得去,你俩要是都出事,下月工资谁给我发啊。”地藏无所谓的点点脑袋,迅速从腰后摸出一把“仿六四”利索的装上弹夹,拉开枪栓保险。
几分钟后,我们仨人齐步走向酒店,张星宇和地藏故意慢半拍,一左一右走在我身后。
刚一进门,我就看到大厅前台的沙发上,端坐一道身影,灰色西装敞胸,里面衬件黑色的低领小衫,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玩味表情,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半瓶红酒和一包香烟,昏黄的大厅吊灯打在他身上,给人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见我们仨人迎面而来,他微微张开嘴巴:“来了?”
“来了。”我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几秒钟后,径直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沉声道:“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没有剑拔弩张的紧迫,也没有恨不得鱼死网破的疯狂,我们就在这样一个类似老朋友聚首的平和氛围内,开启了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的交锋。
“客随主便,说到底你们才是这ang城的主,你们先开始吧。”他抓起酒瓶,动作舒缓的替自己续上半杯红酒,随即捏着高脚杯轻轻摇晃:“酒就不分了,烟你们可以随便抽。”
张星宇从裤兜里掏出一颗棒棒糖,慢条斯理的剥开糖纸,微笑道:“李洁明,现年四十七岁,03年时候已经是山城毗邻的江津地区最年轻的亿万富翁,以厨具和建材起家,07年因经营不善,旗下数家企业陆续宣告破产,后离奇消失五年,不知道我掌握的这份履历全面否?”
“这些不能代表任何呀。”他依靠沙发,翘起二郎腿微笑道:“而且你说的这些履历似乎也跟贷款公司抢劫案、高利松被伤没有任何关系,我相信这点东西,还不足以让你们大动干戈。”
“说起抢劫案,就得从崔辉开始聊了,他是因为知道的太多,所以死了,随着他的毙命,单勇也将彻底坐实幕后主谋的身份。”张星宇微笑道:“我这几天什么都没干,就在排查崔辉的所有社会关系,崔辉这个人很有意思,年轻时候是个不学无术的混子,但是命好,给叶家当过一阵子司机,深的叶世龙喜欢,相信你也是看中了他这点吧?”
没错,此刻坐在我们面前的这个气定神闲的男人正是李洁明,那个见着谁都会笑脸相迎,似乎很会做人,又很会做生意的建材老板。
听到张星宇的话,李洁明略微沉默一下后,点点脑袋点评似的开腔:“崔辉这个人不错,最主要的是不复杂,有钱就是爹,可惜野心有余、魄力不足,他要是能像你们几个这样凶狠,ang城未必没有他半边天。”
“搭上崔辉这条线以后,你就开始着手准备如何通过他让叶家发难头狼,只不过崔辉顾忌太多,很多事情不敢做,所以你的计划再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耽搁。”张星宇将棒棒糖含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出声:“这点你没法否决,虽然崔辉没了,曾经见过你和他把酒言欢、共讨大计的崔辉老婆也发生意外,但你堵不住崔辉的街坊四邻,堵不住崔辉家门口的摄像头、监控录像,如果你想看,回头我可以慢慢帮你放。”
李洁明轻轻摇晃红酒杯微笑:“原来问题是出在崔辉的身上,看来我应该早一点解决他的。”
“不不不,你的纰漏太多啦。”张星宇摆摆手道:“崔辉顶多只能算个毛线头,想听听你更大的马脚吗?”
李洁明轻抿一口杯壁,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道:“愿闻其详..”
2391 高,确实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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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我酝酿酝酿哈。”
张星宇咽了口唾沫,将裹到一半的棒棒糖丢进烟灰缸里,歪脖浅笑:“咱们就从你走入王朗视线里说起吧,当初张帅和廖国明只告诉王朗,你是他们朋友,公司遇上了经济危机,急需要帮助。”
李洁明没有接茬,张星宇继续道:“但他们却没有告诉王朗,你其实早在几年前就破产了,这中间你又消失了四年,然后回来重振旗鼓,我不是不信东山再起这一说,但咱们平心而论,你自己感觉如果没有贵人相助,几年时间除了偿还几千多万的外债,然后又能重新整合起一家建材公司的可能性有多大?”
“或许我鸿运齐天,这期间不停狂中彩票呢。”李洁明换了个坐姿,收起二郎腿,脸上的轻佻笑容也被严肃取代:“你说的这些只是你自己的一些臆想,跟我本人并没有太大关联。”
“对,张帅和廖国明可能都没有深想过这个问题,不然他们不会把你介绍给王朗,甚至我一开始也没想到这些事情。”张星宇咳嗽两声道:“可就在几天前,我在蹲鸡棚子的时候,号里来个倍儿能吹牛逼的狱友,说的自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我就在想他既然那么牛逼,是怎么被抓进来的?故此联想到了你,如果你真那么有本事,既然有能力东山再起,为什么还会通过张帅和廖国明,攀上王朗来羊城发展,你自己感觉不矛盾吗?放弃了山城那座活了那么多年的熟悉市场,跑到过去从来没去过的羊城重头开始,你脑袋瓦特了啊,所以,你来羊城的根本目的就是因为王朗,因为头狼!”
“看来前几天绑架小帅和国明的人是你喽?”李洁明眯缝起眼睛。
“对啊,我不这么干,怎么挖出来你的过往,不通过他们的嘴巴,又如何让你产生紧迫感,让你明白,你被人盯上了呢?”张星宇揪了揪自己喉结道:“只有让你紧张起来,你才会更加的漏洞百出。”
李洁明张嘴刚要辩解,张星宇继续道:“我知道你肯定有一大堆借口,就算这些你都能解释明白,但我问你,你来羊城最开始的说辞是什么?是你的公司陷入危机,也就是说你没钱,或者说很缺钱,可我这段时间调查了一下你来羊城这段时间的全部经历。”
“你的表现可不想个没钱的主啊,东方建材现在市值四个亿,你当初费尽心思巴结上邓锦鸿,光是送他豪车美女就不下五千个,这哪像是个财政赤字的小老板,分明就是跑到羊城搞垄断的大地主,所以,这说明你的背后肯定有一个相当大的财团在支撑。”张星宇捻动手指头,搓着响指轻笑:“这些证据足够说明问题不?你觉得不够,我还可以继续往外摆。”
李洁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点点脑袋道:“我想再多听听,你都了解什么。”
“你用钞票砸开了你和邓锦鸿的关系,但没有料到邓国强竟然会败的如此之快。”张星宇眨巴两下眼睛道:“这期间,你的花费太过巨大,可却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的进展,所以我猜测,你还有别的合作伙伴或者是上家,他们对你的表现一定非常不满意,所以你才策划了贷款公司的抢劫案和高利松被伤案,你的本意是让高氏集团和头狼开战,结果再次事与愿违,高利松比你想象中要聪明很多。”
“确实,能够少年成名,高利松不简单。”李洁明几乎算是承认这一切是自己的所作所为。
“而后,你掉头联系葛川,想要借助葛川的人冒充辉煌公司,如果那天晚上龚鹏不被抓,你几乎成功啦,我相信你后面绝对有暗棋,可以让辉煌公司不知不觉中背上这口黑锅。”张星宇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狞笑:“你是个心理学方面的高手,特别特别了解王朗的性格,你知道重伤他,他可能会因为大局隐忍,但要是当着他的面夺去他兄弟的小命,他一定会暴走,所以那天晚上,你最根本的计划就是要大壮、董咚咚和姜铭的小命。”
李洁明的瞳孔微微扩展,冷笑反问:“证据呢?”
“这个人你熟悉不?”张星宇莞尔一笑,从兜里掏出手机,翻出来一张照片,递到李洁明面前,轻声道:“他叫方世豪,跟我是特别好的朋友,当初他跟孙马克的,孙马克没了以后,他跟了葛川,我之所以会对你产生质疑,就是因为他告诉我,你曾经让孙马克偷袭过李倬禹,所以我对你这个人瞬间产生了兴趣,一开始以为你可能会变成我们的盟友,可后来我发现,你不光针对辉煌公司,还在针对我们,我很好奇,你究竟是谁的人?或者你背后的势力,究竟在做什么打算?”
“啪啪啪..”
李洁明突然精神病似的拍手鼓掌,接着点上一支烟道:“分析的相当精彩,但我无可奉告。”
“不要紧的,我会有办法让你全盘托出。”张星宇豁嘴翘起尾指:“忘记告诉你了,今天晚上如果你不潜伏到我们酒店偷袭王朗,我可能还不会这么快收网,你都亲自动手了,足以证明,你现在真是无人可用,所以嘛,再继续熬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哦?你猜到今天晚上动手的是我了?”李洁明昂起脑袋,微微一愣。
张星宇指了指他的侧腰道:“对啊,你一直在暗中观察王朗,而我一直都在暗中观察你,你如果非跟我犟,那就撩起来衣裳让大家看看,我迪哥的一脚绝对可以把你蹬淤青。”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李洁明抽吸两下鼻子,撩起自己的衬衫,果不其然,在他胯骨的地方,有一团青紫色的印子,勉强可以看出来像是个脚印,我记得今天晚上地藏曾经一脚踹中那个偷袭我的暴徒侧腰,就在他那个位置。
接着李洁明放下自己的衬衫,轻吐一口烟雾道:“你几乎把能想到的都琢磨的清清楚楚,可唯独漏算了一点,刚刚事发时候,王朗曾经去抓过一个贷款公司有嫌疑的保安,差点和一群越蓝人遭遇,那帮人呢?他们为什么会跟我勾结到一起,现在人都跑哪去了?”
张星宇笃定的浅笑:“他们不足为虑,你想认识他们很简单,完全可以通过邓锦鸿,当时邓锦鸿被逼走投无路,明知道那群越蓝人想要他的钱,但又无计可施,这个时候你好似天神下凡一般的出现,邓锦鸿指定对你感激涕零,你在换取邓锦鸿好感的同时,你大手一挥,将越蓝人齐齐扔进了火坑,那群越蓝人和白帝不久前在小吃街曾火拼过,全部上线,着急想要逃出ang城,你就是抓了这个空子。”
“他们真的不足为虑吗?”李洁明站起身子,佝偻腰杆跟张星宇对视。
张星宇舔舐嘴角轻笑:“对呀,对我来说,他们就是几只可有可无的臭虫。”
“嘣!”
话音未落,一阵枪声突兀响起,酒店门前顿时骚乱一片。
几秒钟后,“轰隆”一声巨响泛起,酒店正门口的玻璃转门直接被干的粉碎,一辆银灰色的金杯车碾压着门前的台阶,暴力无比的冲了进来。
“操!”地藏反应很快的,一把掏出手枪指向金杯车。
“咣当!”
“咣当!”
金杯车的副驾驶车门和两扇后车门同时打开,六七个膀大腰圆,五官轮廓不似汉人的家伙人手一杆“五连发”虎虎生风的蹿下来,一个剃着秃顶,脑袋正中心纹着一排梵文的粗鄙汉子,怀抱猎枪朝着天花板“嘭”的开了一枪,梗着脖颈低吼:“把李洁明给我,不然今晚上我特么血洗你们。”
“吹牛逼,你试试!”地藏迅速挡在我和张星宇前面,枪口对准秃瓢男人。
秃瓢男人直接拽开自己的衣裳,露出腰上密密麻麻裹着的一圈雷管,不屑的翻动牛眼:“我不想跟你扯皮,要么你干死我,要么咱们全死在这儿。”
我认识这帮家伙,正是曾经在地下停车场跟我打过一次照面的那群越蓝仔,他们还有个带队的叫刘冰,此刻没在现场,我估摸着应该是躲起来了。
“小老弟,你真的可以说是算无遗失,但却漏掉了一点,人性。”李洁明慢悠悠的将瓶中最后一点红酒倒入高脚杯,然后一饮而尽,走到张星宇跟前,拍了拍他肩膀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我耍了他们一把不假,可我把邓锦鸿的财产又都统统送给了他们,并且承诺会带他们一块离开ang城,所以他们又出现了。”
张星宇眨巴两下眼睛问:“那我斗胆再猜一句,邓锦鸿怕是没了吧?”
“与虎谋皮,他死不过是个时间问题。”李洁明揉搓两下腮帮子,笑的春风得意:“临走前,我帮你解一下迷惑吧,你分析的一点毛病没有,我身后确实有个大势力,我们不止针对头狼,同样也针对辉煌,简单来说,我身后的势力,算得上辉煌的母公司,他们现在不太听话,需要敲打敲打,只可惜你们这把刀也没有那么好使,所以今天之后,我保证你们会更加麻烦,而你败在了这几只你看不上眼的臭虫身上,老弟啊,给你个人生忠告,千万不要看不起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个马仔。”
“呵呵,高!确实高!”张星宇翘起大拇指道:“不过我打赌,用不了多久,你会把这个高字还给我,慢走不送..”
2392 两头戏精
面对张星宇赌气似的低吼,李洁明只是回以淡淡的一笑,随即就像是个胜利者一般,大摇大摆的朝着把酒店正门撞烂的金杯车迈步而去。
钱龙、王嘉顺、贺兵侠、中特和老根那个叫海潮的手下领着一大群人呼呼啦啦的将酒店门口堵住,钱龙棱着眼珠子,气喘吁吁的咆哮:“卧草泥们马的,谁再敢动弹一下试试看!”
“试试你能怎样!”脑袋上有纹身的秃瓢,回头朝着钱龙的脚下“嘣”的就是一枪,接着撩起自己衣裳,露出里面的雷管,不屑的啐了口粘痰:“你有本事跟我碰一下是咋地!”
“碰就碰,恶狼还能被你这条狗吓死!”钱龙的虎劲瞬间泛上,毫不畏惧的抬腿就要往里走。
“皇上哥,千万别冲动。”
“皇上,你消停的,没看着朗朗、胖子都在里面嘛。”
王嘉顺和中特慌忙拽住钱龙的胳膊劝阻。
“废柴一堆!”秃瓢头再次鄙夷的吐了口唾沫,双手怀抱猎枪威胁似的指了指我们厉喝:“都特么老实点,谁要是敢跟上来,老子原地给他放血。”
李洁明半个身子钻进车里,剩下半个身子探在外面,洋洋得意的朝着我们挥舞手臂挑衅:“王老弟,还有这位胖兄弟,咱们下次不见不散喽,记住我给你们的忠告,千万不要藐视任何宵小,随便一棵稻草都有可能具备扭转乾坤的实力,呵呵呵..”
二分钟不到,前挡风玻璃裂的像条蜘蛛网一般的金杯车咆哮着从酒店里倒退出去,然后大摇大摆的驶向街口,不多会儿便没了身影。
等金杯车散去,钱龙恼火的跺了跺脚,朝着张星宇怒吼:“草特么的,就让人眼睁睁这么跑了?之前你不是跟我保证过,肯定会万无一失嘛,你不说他现在已经是头瓮中之鳖了嘛,结果呢!”
“意外这种事情,谁都很难预料。”张星宇揉搓两下鼻头,不尴不尬的朝着钱龙笑了笑:“消消火吧,喊也喊不出来啥结果。”
“不是胖子,你知道咱们今晚上投资了多大的人力物力不?”钱龙撸起袖管,吭哧带喘的喊叫:“李洁明没抓着,结果还把老根叔给露了,这往后人家要是再整咱们,绝对会把老根叔也算上,咱咋地都无所谓,关键老根叔基本上处于半隐退的状态,你这不是给他找不痛快嘛。”
“我也不乐意啊,可你亲眼看到啦,谁知道哪帮越蓝仔会又出现。”张星宇上火的回怼一句。
“尼玛币的,你一句不乐意这事儿就能解决了啊?”钱龙喷着唾沫星子,骂骂咧咧走到张星宇跟前,抬手一巴掌搡在张星宇胸口,火急火燎的臭骂:“之前你让我管老根叔求人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你说保证这事儿不会烧到老根叔头上,他们就是来走个过场。”
张星宇明显也上火了,反手推了钱龙一下呵斥:“你别**扒拉我昂。”
我瞟了眼钱龙,又看了看张星宇,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笑容。
眼见张星宇和钱龙就要干起来,老根叔的左膀右臂海潮马上凑过来,将两人分开,朝着钱龙安抚道:“兄弟,心放宽哈,啥事都没有,来之前我大哥就交代过我,不管结局如何,我们莞城老根儿这一系肯定是站队头狼,发生这样的意外谁都不想的,你消消火。”
说着话,海潮又冲张星宇劝解:“兄弟你也别着急,都是自己家兄弟,都是为了公司办事,没必要因为我们让你俩吵得不可开交,这点事儿真不算啥,待会我跟我大哥打电话,我会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汇报他的,他肯定能理解。”
auzw. p;#109;“唉..”钱龙叹了口气,指着张星宇恶声恶气的嘟囔:“你啥也不是!”
“你是!你啥也是,你牛逼行了吧。”张星宇一点不吃亏的反骂一句。
看时间差不多了,该酝酿的也酝酿的足够,我板着脸走到两人旁边厉喝:“你俩他妈没完了是吧,还嫌不够丢人呗,都他妈麻溜给我滚上车,想干仗我挑个地方让你们好好干,这块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警察绝逼马上就到,不走还寻思啥呢。”
“顺子,照我之前跟你说的,安排两个身份亲白的兄弟跟警察同志讲一下事情经过,另外找找酒店的老板,务必把监控原封原样的交到警察手里,别让人感觉好像是咱们搞绑架似的。”张星宇回过脑袋朝着王嘉顺眨巴两下眼睛交代。
“明白。”王嘉顺比划一个ok的手势。
“擦特么得,野味没吃着,还惹一身骚,真是浪催的。”钱龙甩了甩手腕子,扭头朝海潮道:“海潮哥,你先跟我兄弟们回酒店,等我待会从我朗哥那儿领完赏再陪你喝酒。”
“喝酒不着急。”海潮很大度的摆摆手,望向我干笑:“小朗啊,发生这种状况大家都不乐意,你可千万别说啥重话,容易伤着弟兄们的心。”
“没事的海潮哥,我就简单调和一下他俩的矛盾。”我莞尔一笑,一手揪着钱龙的衣领,一手推搡张星宇的后背,恼火的将两人往酒店外面拉扯。
“我看着点去,省的待会朗哥发火给他俩腿打断。”地藏吆喝一声,快步跟着我们跑了出来。
半根烟的功夫,我们几人钻进一台奥迪a4车里,地藏迅速发动着车子,径直开往街尾,张星宇和钱龙全都气喘吁吁的反扭着脑袋,谁也不肯多看谁一眼。
“行了,别特么装了,赶紧得,说下一站!”我叼起烟卷,抬手分别在两人后脑勺上甩了一巴掌笑骂。
“噗嗤..”
前面开车的地藏顿时间被逗喷了,拍着方向盘哈哈大笑:“我就说你俩这点小伎俩瞒不过老板吧,看看人家是不是一眼就揭穿了。”
一边笑,地藏还一边侧脖朝我解释:“他俩非说想通过这种方式考验一下谁比较重要。”
“考验个得儿,他俩这是故意装给海潮看呢,两头戏精。”我没好气的撇嘴:“如果这俩狗犊子没准备后手,我把王字以后安他俩名字前头。”
地藏意外的张大嘴巴:“也呵?老板这么神?真会算命呐。”
“我不是会算,我是了解我兄弟的血性和脾气,如果他俩没点什么猫腻,别说那几个越蓝人背着雷管进来的,他们就算扛火箭进来,想要全身而退也没那么容易。”我摆摆手,表情认真的回答:“皇上今晚上的虎逼还没发挥五分之一,胖砸向来不是一个喜欢在嘴上争雄的选手,假设李洁明真这么牛逼闪闪的从他面前溜走,他不说气得吐血,但肯定会掉头就琢磨怎么补充漏洞,能做到狗扯羊皮的跟皇上斗嘴,足以证明他打定主意李洁明跑不掉。”
前一秒钟后还狠着脸,一副要吃人的钱龙,后一秒马上如沐春风一般耍贱:“你看看,我说啥了,我朗哥不是脑偏袒,这点玩意儿他肯定仔细一想就知道。”
“你快滚一边拉去吧,要不是想给咱们制造足够不在场的证据,你觉得老子会那么无聊陪着你演戏啊。”张星宇翻了翻白眼球,从兜里掏出手机,然后故意背着我拨通一个号码:“你那边咋样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入场...”
2393 绣花要得手绵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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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秒钟后,张星宇挂断电话,没事人似的哼起了小曲。
看他那副恨不得让人拿脚猛踹的贱脸,我扯了他衣领子一下催促:“猪鼻子插葱,你特么搁这儿装什么非洲小象呢,赶紧说,接下来咋整?”
“肚肚有点饿,吃不饱没力气想问题。”张星宇抚摸着自己像是扣了顶炒锅似的小腹,昂着脑袋撇嘴挤眉。
我撩起袖管,朝着地藏低吼一声:“来迪哥,你把车靠边停上五分钟,我麻溜给咱大宇哥炒个醋溜左勾拳,再炖上一锅电泡飞脚,后备箱里有扳手吧,那玩意儿砸脑袋也不知道疼不疼。”
“不是,你能不能别那么暴力。”张星宇立即双手抱在胸前,像是个碰着盲流子的失足少女一般,弱弱的吧唧嘴:“咱合作伙伴那边需要点时间掏一下李洁明的腰包,不然人家凭啥白忙活一宿,稍安勿躁,好不啦?”
我闻声一愣:“合作伙伴?谁呀?”
“佛曰不可说。”张星宇拨浪鼓似的摇摇脑袋:“这事儿真不能说,你就算给皇上篮子割下来泡酒我也肯定不能说。”
坐在副驾驶上的钱龙立即打了个激灵,吹胡子瞪眼的臭骂:“滚你大爷的,跟我有个毛线关系。”
我低头沉默一下后,朝张星宇轻问:“是不是那天在医院,开车载着你和嘉顺那位爷?”
张星宇抽了口气,答非所问的苦笑:“他好不容易才跳出这个圈子,你以为人家之前说出去玩玩真是旅游啊,他肯定是答应了某些权贵大拿什么要求,以此来保住小命,如果被太多人知道的话,他肯定得倒血霉。”
“唉..”我捏了捏鼻梁骨,苦笑着点点脑袋。
张星宇递给我一支烟道:“给他们点时间,咱们先找个地方吃宵夜,那边顺利进行完以后,他肯定会给我打电话的。”
“他们?”我再次一愣。
“对,就是他们,嘿嘿..”张星宇坏笑着梭着嘴角道:“这里头事儿复杂着呢,我解释起来太麻烦,待会你亲眼一看就都懂,迪哥,前面直行再右拐,有家小店做的蟹黄包贼香,我蹲鸡棚子时候老让管教帮我买。”
“我宇哥就是牛逼,蹲鸡棚子都能使唤的动管教。”钱龙没正经的捧臭脚。
张星宇拨拉两下汗津津的脑门道:“老熊要是乐意帮你打招呼,你进去以后比我还牛逼。”
没多一会儿功夫,我们来到张星宇口中的小吃店,随便要了点吃的以后,张星宇开始没心没肺的大快朵颐,我则一边抽烟,一边捧着手机等待电话的来临,刚刚在酒店里又是枪响、又是车撞的,搞出来那么大的动静,警方肯定不会听之任之。
“嗡嗡..”
在张星宇吃完第二笼包子时候,我的手机终于震颤,看到是段磊的号码后,我马上接起:“喂磊哥?”
“搞什么鬼啊你,花都区金穗酒店的事情是你们搞出来的不?”段磊气鼓鼓的哼哧:“刚刚刑警队的老段带人来找你了,说是人家酒店报警了,现在主要找你和李洁明,老熊的秘书也打电话了,让我转告你,务必在天亮之前把事情解释清楚,咱们几家酒店刚刚被定为市招待的试验单位,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任何问题。”
我揉搓两下胡茬道:“我知道了,马上就给老熊回电话。”
auzw. p;#109;挂断手机,简单酝酿几秒钟后,我又迅速拨动老熊的私人电话。
很快,老熊富有磁性的男低音透过听筒传了过来:“喂?”
这段时间,跟这些达官贵人接触,我摸出来一个不成文的定律,假设对方接电话时候,可以亲切的称呼我名字,说明事态很简单,稍微费点功夫就能处理,如果接起电话没有任何对白,那就表面对方已经处于生气的边缘。
“熊叔叔,这么晚打搅您休息,真的特别不好意思。”我假惺惺的讨好。
老熊语调虽然稳重,但却能让人清晰感觉到他的不耐烦:“自从和你认识以来,我的睡眠质量以日剧增的变坏。”
我深呼吸一口气道:“金穗酒店的事情,其实很简单,李洁明之前跟我发生一点小冲突,今晚上本来邀请我谈和,中途我们再次发生一些争辩,他担心我会对他不利,所以喊了几个朋友来接他走,您放心,酒店的损失我一定全包,尽可能天亮之前让他们恢复原貌。”
老熊沉默几秒钟后,声音平缓的说道:“酒店事件无足轻重,但足以把你推倒风口浪尖,常飞和邓国强造成的影响还没有平息,现在全yang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不要让事情变得太麻烦。”
我这边刚打算开腔,张星宇突然把脑袋凑到我手机旁边低语:“熊叔叔,不麻烦可能有点不现实,您知道今天晚上接走李洁明的人是谁吗?”
手机那头的老熊没有作声,可能是在等我们继续往下说,也可能是在分辨张星宇的身份。
张星宇看了我一眼,压低声音补充:“接走李洁明的是前阵子在小吃街跟人火拼的那帮越蓝人,我听说他们好像全都上榜了,那伙人太凶狠了,我们也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再节外生枝。”
“哦?”老熊语调微微提高:“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张星宇一副委屈样的回答:“是啊,所以我们当时全吓坏了,根本没敢再和李洁明发生太过冲突,酒店里有监控录像,应该可以清晰拍到那些人的模样,熊叔叔,不是我替我们说好听话,今天晚上不论是开枪还是撞毁酒店的正门,全是那帮人干的。”
老熊再次沉默片刻好一阵子后,淡撇撇的说:“尽可能把你们摘出事件里,不论是你们自首还是别的,我希望一切都在可控制范围里,明白吗?”
张星宇浅笑道:“熊叔叔,那如果是李洁明那边发生什么意外呢?”
“你们只需要证明他的离开和你们无关即可。”老熊喘息一口道:“王朗啊,最近太过混乱了,火气都得往下压,你懂我意思吗?”
我立即打包票道:“我懂,过了今夜,我保证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再发生太大的新闻。”
老熊话锋一转道:“嗯,我安排黄乐乐今天晚上去你们酒店实地考察,你应该全程都在作陪吧?”
我微微一顿,很快明白过来,老熊这是在主动帮我找不在场的证据,立即配合道:“对的,我这会儿正和乐乐一块吃饭呢,嘿嘿..”
“嗯,太晚了,我得马上休息,明天让黄乐乐给我出一份考察的具体内容,就这样吧..”
挂断电话后,我揉搓两下眼眶,朝着张星宇歪头道:“这老家伙居然主动跟咱们示好,你说里头会不会有啥水分?”
“水分肯定有,但起码证明头狼从他心里在不断的升值。”张星宇往嘴里塞了个包子,意味深长的感慨:“秋色无南北,人心自浅深,老话说得好,打铁尚需自身硬,绣花要得手绵巧,老熊这家伙说不准一早就知道李洁明的存在,刚刚已经从心底给丫判死刑喽。”
我一拍后脑勺,从兜里掏出之前在烧烤店偷拍洪莲和那个老头的相片介绍道:“说起这事儿来,我还想起个茬,我和白帝遇上一个叫洪莲的女杀手,那家伙贼拉狠,不光从白帝眼前格杀了龚鹏,还伤到了白帝,今晚上我带着念夏去吃串,又碰到了洪莲,跟他一块有个姓董的老头,叶小九告诉我,老头的背景不简单,你说这俩人会不会跟李洁明也有什么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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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4 他和我没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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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星宇仔细翻动着我偷拍下来的几张相片,满脸全是认真的表情。
几分钟后,他将手机递给我,我眼巴巴瞅着他,寻思着丫会发出怎样惊世骇俗的评价时候,他又往嘴里塞了一个包子,打着饱嗝嘟囔:“那妞挺漂亮的哈,让人瞅着就有一种原始的**。”
“去尼玛得。”我恼火的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我特么跟你说正经事呢。”
“我说的也是正经事儿。”张星宇贱兮兮的抹了抹嘴边的油渍,扭头看下地藏道:“迪哥,你感觉那个白帝狠不狠?”
“狠呐。”地藏不假思索的回应,接着又掰动指关节,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补充一句:“但还没跳出正常人类的范畴,要他命有点吹牛逼,但伤着他绝对不是什么难事,我可以,天龙大哥也可以,所以你刚刚说那个女杀手伤着他并不稀奇。”
“呃?”我刹时间语顿。
地藏从桌边的筷子筒里抓起一把一次性筷子,笑吟吟的看向我道:“老板,你说这些筷子谁更硬?”
“这玩意儿都一样吧..”钱龙脱口而出。
“当然不一样。”地藏随意取出一对筷子,然后又拿出另外一对筷子,两双筷子摆成“十”字,同时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力,竖着的那双筷子“咔嚓”一声从中断裂,地藏眨眨眼睛道:“这些筷子材质大同小异,硬碰硬可能都会断,可要是一方发力的话,结果自然不同,这就跟都是练家子的一样,如果是丛林战,天龙大哥要强上很多,但要是擂台赛或者单纯拳脚比拼,我可能就要略胜一筹,但在遭遇战这方面,白帝确实厉害不少,简简单单的一个强弱,很难真正定义我们的战斗力。”
我认同的点点脑袋:“这都是实话,干仗这玩意儿环境、心理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因素也很重要。”
“对呗,如果将我们全都放在一个空旷地带,你给小树一把高爆狙击枪,我们仨绑一块都得歇菜。”地藏打了个哈欠道:“所以那女杀手能伤到白帝并不能代表她有多牛逼,顶多算是有几分实力,如果有机会,我可以找她会会。”
“嗡嗡..”
话音落下,张星宇的手机震颤,他接起电话贴到耳边,几秒钟后嘴角上翘,朝着我们摆摆手道:“出发,收网抓鱼!”
半小时后,花都区一片不知名的城中村里,地藏将车停靠在一家路边旅馆的门前,指了指亮灯的楼上,压低声音问:“欢乐酒店,是这里不?”
张星宇低头瞟了眼手机上的定位,笃定的点点脑袋:“对,就是这儿!走吧..”
地藏动作轻缓的打开车门,朝着我们道:“我先上去探探底,李洁明手底下有点功夫,而且这家伙心黑胆肥,敢绑炸药跟咱们玩命。”
“不用,所有后顾之忧都已经解除。”张星宇从裤兜里掏出一支棒棒糖,连糖纸都没剥开,直接塞进嘴里,朝着我努努嘴道:“走着呗我朗哥,这么装逼的美好时刻,你可千万别耽搁,我再打个电话,二零八房间。”
“哦了。”我嘿嘿一笑,推开车门踏步出去。
几分钟后,我们爬上二楼,一眼就看到了正对楼梯口的二零八房间,地藏运了口气,抬腿“嘭”的一下拽开房门,身法敏捷的径直闯入,从腰后摸出手枪,梗脖吆喝:“全特么给我蹲下!”
“操!”
“干什么!”
房间里,五六个**着上半身,身上雕龙画凤的壮汉立即站了起来,我昂头巡视,在靠窗的地方见到了李洁明,此时他已经换下西装,身着一套藏青色的运动服,脑袋上还扣着顶米色鸭舌帽,我们闯进来的时候,他正一手抓着面小镜子,一手握着剃须刀在刮胡子。
当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时候,瞳孔陡然放大。
我抽着烟,眉眼带笑的凝视李洁明:“明哥,又见面了哈,有啥想说的嘛?”
auzw. p;#109;其实在看到屋里竟然还要这么多人的时候,我的心口稍稍有些发凉,但此刻我肯定不能露出任何怯意,哪怕是装也得装下去。
“干掉王朗,我原地加价三百万!”李洁明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身子,朝着身前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低吼。
几个壮汉就像是没听见一般,谁也没动弹。
打量一眼几个壮汉,我跳的飞快的心脏突兀开始减缓,张星宇说威胁都已经解除,看来不是吹牛,虽然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是通过什么方式跟这群越蓝人取得的联系,但现在事实就摆在面前。
“怎么了,怎么了?”靠近窗台不远处的卫生间里陡然传来一道喊叫声,紧跟着就看到一个身材矮小,脸上有条疤痕的壮年信步冲了出来,手里还抱着一杆“五连发”,这家伙我认识,正是之前在地下停车场见过一面的那个刘冰,他应该是这帮越蓝人的带队。
“赶紧干掉王朗,警察马上到了!”李洁明气急败坏的吼叫。
“哦。”刘冰点点脑袋,嘴角微微上翘,猝不及防间回过去身子,举起手里的家伙什照着李洁明的脑袋“嘭嘭”的就是几下子,直打李洁明脑门上鲜血直流,背靠着窗台蹲在地上,他才停手,拿枪管重重戳在李洁明的脑门上。
李洁明胸口剧烈起伏,目眦欲裂的咆哮:“刘冰,你特么什么意思?老子给了你五百万,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
“可是我告诉他,把你干掉,他能拿到一千万甚至更多。”房间门口,传来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紧跟着就看到一个头戴渔夫帽,肩背旅行包的佝偻身影从外面缓步走进来,路过我身边时候,我的眼珠子陡然睁圆,嘴唇蠕动:“莽..莽叔。”
“行了,甭特么装出一副好像很意外的模样,老子不信那天在医院门前,你没有看到我。”他抬手拍了我额头一下笑骂,接着缓缓摘下来脑袋上的渔夫帽,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正是一个多月前说要去四处走走的王莽。
李洁明的眸子也瞪得又大又圆,嘴边喷着唾沫星子嚎叫:“王莽,你答应过省里面那群老东西,会远离yang城,你这么言而无信不怕他们难为你女儿,难为你的青云国际吗?”
“看来你知道的东西不少呐,那你今晚上更得走。”王莽歪笑着翘起一根大拇指道:“来自天弃?”
“装什么锤子,别以为你不知道你什么身份!”李洁明表情狰狞的低吼:“王朗整垮常飞,对你来说也是场灾难,我不信你会对他心里没有丝毫的厌恶,王朗,我告诉你,你这位前任老丈人,他跟我其实没什么区..”
“嘭!”王莽抄起旁边的椅子,朝着李洁明就狠狠砸了上去。
本就半倚半靠的李洁明顿时被抡倒,摸着额头上的红血,发出厉鬼似的奸笑:“你害怕啦,你害怕自己辛辛苦苦营造出来的严师慈父形象被戳穿是么?王朗不是傻子,哪怕我不说完,他肯定也能联想到什么,哈哈..”
我没有吭声,只是盯着王莽的后脑勺发呆。
“几年前,我也像你这么疯狂,痴迷钱财、贪恋权色,几年后,我就是个普通的父亲、普通的长辈。”王莽没有回头,语速缓慢的继续道:“李洁明,其实你比我更清楚,就算今天晚上你能侥幸逃离yang城,活下来的几率也很小,你拿了他们太多,但给予的太少。”
李洁明胸口剧烈起伏,双手合十的朝着王莽作揖:“只要你放过我,不论我拿多少都可以给你平分,不不不,给你九成,我只要一成,我有办法逃出他们监视。”
“你说的是把心脏上的追踪器取出来吗?”王莽戳了戳自己胸口,皮笑肉不笑的摇摇脑袋:“我老了,经不起折腾,而且对我来说,活太久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刘冰送他上路吧。”
刘冰“咔嚓”一声将枪保险拽下,顶在李洁明的胸口。
“等等,王莽..”李洁明举起双手,扯脖吆喝:“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策反刘冰反水的?”
“朋友,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李伟胜,他能来yang城接活,本身就是王莽大哥介绍的,只不过我们来以后,暂时联系不到王莽大哥,只能通过另外一个朋友联系到了邓国强,所以我们才会和邓锦鸿相识。”刘冰嘴角划出一抹弧度:“实事求是的讲,我们确实贪得无厌,不光收取邓锦鸿的大批雇佣金,还觊觎他的巨额遗产,可你更狠,你直接要了他的命,和你这种两面三刀的人比起来,我更信任王莽大哥,可能他不会给我一分钱,但他绝对可以带我离开yang城。”
“哈哈哈,原来是这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李洁明咬着嘴皮,慢慢背靠窗台站起来,接着他猛然一把握住刘冰手里的枪管,朝上一抬,整个人重重朝后一仰,“咔嚓”一声撞碎身后的窗户,直接滚了出去。
“跑?我让你跑!”刘冰被推了个踉跄,举枪就朝窗户地下“嘣嘣”连开两枪,我忙不迭拔腿跑过去观望,见到李洁明居然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撅一拐的朝着街口的方向逃离。
“快,追他!”我焦躁的吐了口唾沫,回头朝着地藏和钱龙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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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5 把“高”字还给我
钱龙和地藏毫不犹豫的拔腿朝楼下奔去,我杵在窗户边打量几眼后,也迅速转过去身子打算开撵。
刚迈出去几步路,王莽冷不丁朝我喊了一嗓子:“小朗..”
“啊?”我迷惑的回头望向他。
“万事别太急,缓有缓的理。”他从兜里掏出烟盒,递给我一支烟,咧嘴笑了笑。
我也没多想,接过烟卷,继续朝门口方向迈步:“晚点再说哈叔,狗日的李洁明不能跑,他跑完后患无穷。”
“小朗!”王莽的语调猛然提高。
我着急上火的搓了搓腮帮子:“有啥事咱们待会再聊不行嘛,叔。”
“你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不?或者说你知道自己在这个圈子里的定位吗?”王莽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子,抬眉眯眼的浅笑:“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仔细衡量过,你在你们这个小团体里究竟扮演什么样的身份,但是通过我的观察,我发现一个问题,你是个极其缺乏安全感和信任感的人,这样不好。”
“啥..啥意思啊叔。”我费劲的望向他,同时不安的又朝车窗外扫视一眼,生怕李洁明又逃出我的视线范围。
“说你缺乏安全感是因为你做任何事情都会选择亲力亲为,这在一个小群体刚刚形成的阶段是好事,证明你没架子、接地气,可以和任何兄弟打成一团,可这个状态只适用于群体刚形成的阶段。”王莽紧紧握住我的手腕微笑:“头狼从创建到现在怎么也得三年多了吧?”
“马上四年了。”我想了想后回答,同时又急不可耐的摆开他的手掌道:“叔,现在不是扯皮追忆的时候,你等我把李洁明这件事情处理完了,再好好跟您讨论为人之道行不?”
“不,语言和行动需要同步,不然你终究是个矮子,心理上的矮子。”王莽紧握我的手腕不撒开,眨巴两下眼睛道:“你现在火急火燎的想往下冲,证明什么?证明你没有安全感,你害怕李洁明跑掉,更害怕你的兄弟们无法胜任,是吗?”
“这..”我顿了顿,舔舐嘴皮干笑:“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小朗,你应该冷静下来好好琢磨,你风风火火跑下去和你就杵在原地的区别,以及你那群兄弟们心底里的想法。”王莽松开我的手腕,掏出打火机替我点燃嘴边的烟卷,长吁一口气道:“比速度、比实战能力,你能比地藏强吗?”
我吸了口烟回答:“那肯定没有啊。”
“所以,你下去与否,其实根本不会影响到事情的进展,不是吗?”王莽也点上一支烟,慢条斯理的吹了口烟圈道:“可你如果信心百倍的站在原地等待结果,你那群兄弟们会知道更加卖力,因为你不在,他们想要拿出最好的自己,做出最棒的努力。”
我瞠目结舌的张大嘴巴。
“小宇说,你总把所有事情都一肩挑起,你认为这是一种负责,实际上这就是最大的不负责。”王莽弹了弹烟灰浅笑:“你的兄弟们会养成依赖性,不论任何事情都会条件反射的看你决定,你这种做法其实是在剥夺他们独立思考的能力,就像这次大壮出事,我不信你心底一点遗憾没有。”
提及大壮,我的情绪瞬间低落到冰点。
“你有没有想过,倘若那天大壮他们不是跟你在一起,也许谁都不会出事,也许他们会设法冲破围堵,甚至可能直接抱头求饶。”王莽咽了口唾沫道:“不论他们做出何种选择,至少能保住命,对不对?”
我使劲点点脑袋:“对。”
“这就是你在和不在的区别。”王莽莞尔一笑:“你在,弟兄们会斗志昂扬,哪怕是拼死,也不惜一战,可你若不在,他们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保全自己,我一点都不认为拿自己小命去赌荣耀的人叫枭雄,在我看来,真正的枭雄都是活到最后的那位。”
说罢话,王莽将半截烟踩灭,朝我耸了耸肩膀微笑:“我的经验之道说完了,是继续追出去给他们增添心理压力,还是老老实实等待结果,你自己选择。”
“我..”我皱了皱鼻子,低头使劲裹了两口烟后,没有再继续动弹。
“这就对喽。”王莽嘿嘿一笑道:“为帅者,要知人而用、要知人敢用,微软集团遍布全世界,难道每一单买卖,没一台电脑系统都是比尔盖茨亲力亲为嘛,作为掌局者,你不一定要有多优秀,可你一定要明白把优秀的人放在什么地方。”
“是。”我心悦诚服的点点脑袋。
“给你介绍一下,刘冰,我一个老兄弟的头马,越籍华人,也是他们那个组织的三把手。”王莽搂住我的肩膀,朝着旁边刚刚反水的刘冰介绍:“刘冰,这是王朗,我最欣赏的后辈之一,相信这些天的经历,应该让你对他的大概情况有个初步了解吧?”
auzw. p;#109;“太了解了,年纪轻轻就已经在yang城称雄称王。”刘冰咧嘴一笑,朝我伸出手掌:“哥们,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哈。”
“幸会。”我跟他把手掌轻轻握在一起。
“白帝..”
“白帝。”
对视几秒钟后,我俩异口同声的开腔。
他抽回来手掌,朝我做出邀请的手势:“你先说吧。”
我不动声色的瞄了眼旁边的王莽,随即直言道:“白帝是我朋友,在别的地方我不管,也管不起,但在yang城,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他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我肯定会尽心尽力。”
刘冰短暂沉默几秒后,露出一抹复杂笑容:“那我懂什么意思了。”
王莽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双手后背盯着窗外。
我寻思着他既然主动把刘冰介绍我认识,肯定是希望我们能产生一点交集,抽了口气,语调放缓的继续道:“冰哥,我希望我们也能变成朋友,除去白帝以外,你我还有很多话题,比如我可以把你安全送出yang城,又或者下次你们来国内执行什么任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可以冲我张口,当然如果有一天我到你的地盘,求到门口时候,您也不会拒绝。”
“哈哈,那肯定没问题。”刘冰爽朗的仰头大笑:“在不牵扯到白帝的时候,我们是朋友。”
“嘣!”
就在这时候,一声枪响突兀泛起。
王莽嘴角上翘,微微摇摇脑袋道:“小宇这孩子跟你性格一样,都喜欢有仇当场报,从来不懂押后再说,走吧,下去看看..”
几分钟后,我们仨人捋着枪声一路找到街口。
街口处,横停一辆黑色的“雅阁”,李洁明捂着鲜血横流的大腿瘫坐在地上,而他左右两面退路分别被六七个人封死。
钱龙和地藏直愣愣堵在左前方,右前方则是张星宇,我下意识的瞄了眼张星宇身后,眼珠子陡然瞪圆,接着失声喊出:“大..壮?”
没错,我竟然看到大壮、董咚咚和姜铭一人抱着一杆“单管猎枪”直冲李洁明。
大壮穿件黑色t恤,左右胳膊上缠满了纱布,脸上到处都是红肿和淤青,听到我的声音,眼眶泛红的轻喃:“哥..”
“曹尼玛得。”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抬手就将他重重保住,语不伦次的喊叫:“你个瘪犊子,你们全是瘪犊子,麻麻得,为啥不告诉我呢..”
说着话,我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出蔓延,失而复得是惊喜,别路相逢更是一种感动。
当和我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时候,张星宇马上摇头晃脑的嘟囔:“你别瞅我昂,我可从来没说过大壮挂了,而且这事儿也不赖我们,你自己没要求过要看大壮一眼,就闷着脑袋要给他报仇。”
我攥着拳头,一边掉眼泪一边骂咧:“你麻得,这回钛钢的头盔也救不了你。”
“哥,咱们等会再聊,先给这个逼养的解决了再说。”大壮抽吸两下鼻子,抬起枪管指向李洁明,梗脖吆喝:“老龟孙,挺意外吧,我没死,而要你命的就是我这颗无足轻重的小卒子。”
“来李总,把那个高字还给我。”张星宇双手抱在胸前冷笑。
“咳咳咳,高!你确实高!”李洁明剧烈咳嗽两声,朝着张星宇翘起大拇指:“用一个假死人对我发动进攻,之后再甩锅到死人身上,这样你们全都没有嫌疑,佩服,真心佩服啊..”
“晚点再佩服,兄弟,我再送份见面礼。”刘冰从人群后面走出来,将自己手里的枪递给大壮道:“来哥们,用我这杆枪,我们这帮人全都上线了,所持有的枪支和子弹估计全部被记录在案,用我的枪干掉他,这个锅我替你们背...”
2396 理智和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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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了眼刘冰递过来的家伙什,大壮咬着嘴皮沉默几秒钟后,当即接了过来。
眼瞅大壮已经将枪口抬起,李洁明双手撑地,抬头望向人群厉喝:“王莽..王莽!我如果我没了,你肯定会很麻烦,给我条生路,这些年我攒下来的钱全给你,只要我活着,他们的注意力就会分散,你帮帮我..”
站在人群最后面的王莽没有作声,只是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随即慢慢扭过去身子。
见到王莽不搭理,李洁明又扭头望向我干嚎:“王朗,我是张帅的恩人,我知道你有个兄弟一直在追求张帅,看在张帅的面子上,看在廖国明的面子上,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虽然与你为敌,但并没有做过什么实质性伤害你们的事情,看在国明和张帅的情..”
“呵呵呵..”我居高临下的藐视他几眼,随即朝大壮点点脑袋。
“嘣!”
一身闷雷似的枪响泛起,李洁明整个人原地飞出去半米多远,硬生生的砸在地上,只剩下“哎哟哎哟”此起彼伏的呻吟声。
“草泥马的,如果不是你,咚咚的头骨不会被揭掉,大壮的右腿不会永远钉钢钉。”姜铭咬着牙奔到李洁明跟前,攥着一把三指来宽的虎头刀,照着李洁明的身上“噗噗”就是两下。
李洁明再次疼的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
李洁明左手捂着血流不止的右臂,拿胳膊肘垫在地上,吃力的朝后攀爬,扯脖嘶吼:“王莽,他大前天来了ang城了,如果被他知道你伙同外人办我,你想想你会是什么后果..”
听到李洁明的叫喊,姜铭下意识的扭头看向王莽。
王莽背对着我们,拨拉两下脑袋上黑白参半的乱发,摇摇脑袋朝来时的路口踱步:“我累了,先回车里等你们,你们也尽量抓紧时间,这块虽然没有监控,但是周边还有不少住户,被人看到不好。”
“王莽!你是知道他手段的,我警告你,之前他跟我谈过你的事情..”李洁明瞳孔瞪圆,歇斯底里一般的咆哮。
“去尼玛得,死到临头了,还**扯幺蛾子。”姜铭一把薅住李洁明的头发,抬腿照着他下巴颏“咣咣”就是两脚,接着大壮快步走过去,枪口下压直冲李洁明心口,面无表情的冷笑:“咱们,地狱再见。”
扫视一眼已经走出去二三十米远的王莽,我咬着牙豁子快步走上前吆喝:“等等..”
“朗哥。”
没等我开腔,张星宇迅速撵上来,一把揽住我的脖颈,朝着王莽的方向努努嘴道:“别让人心凉,你陪陪老头去,剩下的事情我来办。”
边说话,张星宇一边朝我剧烈眨巴眼睛,暗示之意不言而喻。
我想通过李洁明,弄清楚王莽究竟还有什么别的身份,因为他刚刚喊漏的只言片语里说明一个我可能一直都不知道的真谛,王莽或许真心待我好,但他同样可能怀揣某种目的。
而这个时候,张星宇的突然打断,虽说不那么理智,但胜在清感十足,因为不管王莽还在扮演什么角色,就他目前为止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任何坑我的迹象,反倒是屡屡帮我化险为夷。
我和张星宇对视几秒钟,又低头看了看李洁明,叹了口气应声:“那你们这边速战速决。”
也许是感觉事情还能有转机,李洁明龇牙裂嘴的朝我哀求:“王朗王朗,你放过我,我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你所见到所经历的一切不定全是对的,听完我的秘密,可能你就会产生质疑,有时候我其实也挺可怜你的,你跟我没有任何区别,都不过是被大手不断推着往前走的小卒..”
张星宇抻手推搡我一下催促:“朗哥,别听他瞎咧咧,莽叔不远千里跑回来,已经足够证明一切。”
我皱了皱鼻子,眼神艰难的在李洁明脸上略过,最终情感占据上风,我不忍也不愿去质疑那个我眼瞅着精神抖擞的老江湖只用了不过两年时间就变成了沧桑老者。
几分钟后,回到旅馆门前,看到王莽依靠在我们车子的旁边,夹着烟卷,眼神空洞的盯着几近天明的东方。
“咳咳咳..”见到我走过来,他微微一笑,接着剧烈咳嗽起来。
“啥身体扛得住你像个大小伙子似的造。”我抬起胳膊接过他的烟卷,直接叼在自己嘴边,挑眉逗趣:“跟我说说你这段时间的见闻录呗,都去过哪些城市,见没见过什么美妞少妇?”
“滚一边贱去。”王莽拿胳膊肘轻怼我一下,笑呵呵的摇摇脑袋道:“其实也没去什么地方,就回崇市转悠了一圈,看了看临县,跑w市溜达一圈,这几年老家发展的确实挺高速。”
我吐了口烟雾接茬:“那也比不过大ang城的高楼大厦、纸醉金迷。”
“是啊,小城市小**,大城市大野心。”王莽像是很疲惫一般吞了口浊气,继续盯着发白的东方天边苦笑:“人这一生呐,总要面对形形色色的诱惑,所谓酒色财气,像魑魅魍魉一般随时随地的在每个人的心底跳跃游走,随时随地挑战着人的底线,以前我一直不懂为什么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眨巴眨巴眼睛问:“现在懂了?”
一阵凉风袭过,王莽冻得禁不住打了个喷嚏,感觉到他好像在瑟瑟打抖,我往他跟前靠了靠,尽可能让他感受到我的体温。
“似懂非懂吧。”王莽长叹一口老气:“就拿常飞来说,在很多人眼里他可能十恶不赦,但我一路和他同行,我比谁都了解,打坐上那个位置的第一天起,他是真的想多干点好事,多引进一些资源,可能后期**腐蚀了他那颗正心,但不可否认这些年他真的为这座城市做过很多贡献。”
“嗯。”我点点脑袋,记得刚认识常飞那会儿,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个市侩的工作狂人,除非一些老友聚会,大部分时间,不论是在车里,还是在出门修养,他的工作夹从来不会离身。
“这次他倒台,本可以咬出来很多人,甚至咬几个足够整个粤省都震颤的大人物,可他没有,既没愧对我这样的老友,也没有背弃捧着他的上家,甚至连一些小鱼小虾他都没有多吐一个字。”王莽往我跟前又靠了靠,惨笑着摇摇头:“这或许在一些自诩正义人士的口中是病态行为,但我去看过他,他跟我说过最扎心的一句话就是,他已经毁了,他的整个家全毁了,如果他继续吐口,可能会毁掉更多家,可能活到最后一刻,他才明白,什么是家吧。”
我抿了抿嘴角没有插话,因为不管是经验,还是知识的储备,现在的我没法理解常飞这几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中的真谛。
见我闷着脑袋不言语,王莽揽住我的脖颈微笑:“小朗啊,你难道一点不好奇,李洁明刚刚说的那些话吗?”
“嘣!”
一声枪响突兀炸起,吓得我抖了个激灵,同时也吓得旁边的王莽哆嗦了一大下,接着我们同时望向对方,全都神经兮兮的笑出声。
“我还以为你年少轻狂,不恐惧死亡。”
“我总觉得你老当益壮,看淡了生死。”
我俩异口同声的开腔,接着再次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又同时陷入沉默,王莽侧头望向不远处的街口,浑浊的眼中写满负责,而我却突然涌现出一抹本不该有的兔死狐悲...
2397 天下无敌,也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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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又是一阵凉风迎面袭来,王朗再次打了个喷嚏。
我替他拽开车门,努努嘴道:“身体扛不住就上车,一把岁数了别老冒充社会小伙。”
“这个死孩子嘴真骚。”王莽瞪了我一眼,“嘭”的一下将车门合上,直勾勾注视我:“你真对我没有任何质疑吗?”
“有!”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眼见他的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我豁嘴一笑,使劲拍了拍他后背道:“质疑你是不是我家啥亲戚,明明对我那么好,但死活不肯把你闺女嫁给我,还质疑你现在的虚弱肯定是装出来的,前两天老根叔可跟我说啦,你现在的精力,绝对够再给小影造个弟弟或者妹妹,哈哈哈..”
“混小子,拿老子开涮是吧!”王莽微微一愣,抬手在我后脑勺上轻掴一巴掌,佯作生气的模样哼唧:“老根儿的屁话咱们先放一边,我就说小影,就算我现在让你跟小影在一块,你乐意不?”
“呃..”我张了张嘴巴,一大堆想法从我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我摇摇脑袋:“不乐意,和情感无关。”
不知道是满意我的回答,还是感慨我的成熟,王莽露出一抹笑容道:“其实很多事儿,旁人磨破嘴都不如你亲自走一遭,是不是这个理儿?”
“是。”我直不楞登的点点头。
王莽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吧唧嘴:“那我再问你,如果有选择,你会在老家一路呆到老吗?”
“可能..大概..”我一把夺过他刚取出来的烟卷别在耳朵后面,磕巴半晌苦笑:“我不知道,有时候我会很遗憾曾经走过路的,可有时候我又觉得自己天生就该靠这行吃饭,挺矛盾的吧。”
“也对,我不能才二十多岁的你拥有我这把年龄的感悟。”王莽搓着双手,在原地蹦跶两下后,拽开车门钻了进去嘟囔:“真是老了,如果放在两年前,就现在这个温度,我站一宿都不会觉得累挺。”
我也随之坐进车里,拍了拍他大腿道:“还走吗叔?”
王莽沉默一下,点点脑袋道:“得走,必须走,常飞还没走到最后一步的时候,我其实有办法保下来他,可保下来他也就意味着你们的战斗会进行到白热化,结果他肯定必败,你不死也得褪成皮,权衡一夜后,我隐身了。”
我心领神会的接茬:“我知道,你在ang城呆了这么久,绝对不是白给的,别的不说,单是老根叔那边就足够我喝一壶,你了解我,更清楚知道我的弱点,老根叔当时如果控制住嘉顺他们几个,我再斗志昂扬都得歇菜。”
“当大哥得,有人味是好事,但太情义就是短板。”王莽抿了抿嘴角道:“小朗,其实你什么都懂,可有时候就是不乐意去面对,譬如这次大壮,不论是我也好、小宇也罢,包括大壮他们几个小的都有意在你感受这种过程,你们吃的是花天酒地的饭,赚的肯定是朝不保夕的钱,总之在头狼没有完全转型成功以前,这样的感受你会经历很多次。”
我搓了搓腮帮子,将脑袋偏向车窗外,有些逃避的岔开话题:“说点别的吧叔。”
“别的..”王莽捏了捏鼻头,意味深长的笑道:“别的话题更艰难,越蓝人刘冰替你背了这么大一口锅,作为回报你送人家离开ang城不过分吧?”
我不假思索的点头:“那肯定不过分,我感觉刘冰可交,至于能不能深交还得观察。”
“可问题是,李洁明没了,这事儿绝对会掀起轩然大波,不管是老熊还是别的大拿都肯定会找你要份交代,而且我相信你之前肯定也推断出他应该隶属一个很大的组织吧?”王莽拍了拍我大腿道:“这个组织实力一点不输你师父所在的第九处,甚至还略胜一筹,打个最简单的比方,辉煌公司就是他们的产物。”
“莽叔,你等等..”我打断王莽的话:“你说那个组织大我信,可要说他们不输我师父所在的第九处就有点悬乎了,我还在崇市的时候,当时崇市的..”
“我知道。”王莽摆摆手笑道:“第九处号称红色利器嘛,斩杀的都是一些我们可能难以触及的大拿,而且也有不少特权,你想说的是这些吗?”
“对。”我眼露崇拜的接茬:“我来ang城,其实背着一腚眼子脏事,我师父简简单单帮我搞定,不信你查查我现在的履历,除了几次斗殴事件以外,基本上算是个清白人。”
“你说的是前几年,现在你师父怕是没这份能耐。”王莽从兜里掏出烟盒,见到我威胁的目光,他尴尬的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干笑:“我不抽,我就是单纯闻闻味。”
我梭着嘴角问:“现在呢,现在我师父式微了吗?”
“物极必反,盛极必衰,这是几千年来都不变的老理儿。”王莽再次享受似的嗅了嗅烟卷道:“我给你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八零年代最负盛名的h市四爷,听说过没?”
“当然听说过啊,不是说跟大拿飙车让咔嚓了嘛。”我捻动手指头道。
“哈哈,都知道他名大于势,可又有多少人清楚他曾经帮助h市解决最难缠的钉子户,我也是听一些朋友说起,当初他所在的城市钉子户们把那群触顶级的大拿都搞得脑袋疼,谁都无计可施,结果他应运而生,难题解决了,他就变成了难题,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句话实用于任何一个行当,其实你师父他们现在就处于这种状况,越大的老板越反感一家独大,老板们需要制衡。”
品读着王莽的话,我脑海中莫名出现刘博生上次离开前,表情认真的叮嘱我,千万不要随意站队。
“总之一句话,你会越来越好,但也会越来越麻烦。”王莽将香烟叼在嘴里,叹息一口道:“我现在能给你的提醒不多了,尽可能守住自己本心,不论是恩还是仇,都不要走到尽头,有时候天下无敌,也是一种罪!”
“嘭..”
就在这时候,车门从外面被拽开,张星宇和钱龙哈着热气钻了进来。
“搞定了?”我关切的发问。
“嗯,刘冰处理现场,干这档子事儿,人家是真比咱们专业的多。”钱龙点点脑袋道:“你们是没看着,刘冰光是处理现场血迹和痕迹,卧槽..那架势感觉和法医都差不离。”
“术业有专攻,你们吃的刀口饭,他们喝的是枪尖酒,如果整点社会圈里杂七杂八的事儿,他们未必好使唤。”王莽吸了吸鼻子,朝着钱龙摆摆手道:“开车吧虎逼,给我送到高速路口,有朋友在等我。”
“这么急?”我愕然的问他。
王莽点点脑袋道:“不走不成,上头那些眼睛都尖着呢,那你们要是真念我的好,平常没事就多去青云国际转转,人的名树的影,王莽这俩字用不了几个月就会被遗忘,而头狼肯定会冉冉雄起。”
“这事儿教给小朗子好使,不然他总找不着合适理由过去扒窝。”钱龙没正经的坏笑。
我反感的骂了一句:“闭上你的火花塞,能显得你有文化不少。”
“哈哈哈..”王莽顿时间被逗笑了。
“嗡嗡。”
车子刚一启动,我兜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看了眼是卢**的号码,我迷惑的接起:“啥事波姐?”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急促的女人声音:“王朗,我是张帅..”
2398 三小只何去何从
一秒记住【..】,!
听到张帅的声音,我皱了皱眉头,佯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傻笑两声。
“王朗,你在听吗?”张帅又迫切的娇喊一声。
“在听在听,好不容易才迷糊着被你给吵醒了,啥事啊帅姐,你不会已经跟我家**有事实了吧。”我插混打科的调侃。
张帅的语调变得更加着急:“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我问你,你是不是跟明哥发生什么矛盾了?”
我立即矢口否认:“没有啊,我俩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能产生什么矛盾。”
“两个多小时之前明哥给我打过两次电话,我晚上睡觉习惯性静音没听到,刚刚我发现一条信息,他让我救他,说你想要他的命。”张帅喘息一口道:“王朗,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怎么了,但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管什么时候都给他一步台阶下,可以吗?”
“啥台阶楼梯的,没影的事儿,你让我咋跟你承诺。”我继续否认:“你看这样行不帅帅,如果有一天我们真和李洁明闹得不开心了,我保证会放他一马,我只承诺我哈,至于别人咋干我当不了家。”
“来来来,电话给我。”钱龙顺手从我掌心里接过去手机,二百五似的梗脖吆喝:“吵吵什么玩意儿吵吵,你是头狼家的媳妇,咋还胳膊肘往外拐呢,分不清个内外人是不是,再这样婶儿,我可把我御妻三十六计传授给波姐喽,我波姐呢?”
“皇上哥我听着呢,这会儿键盘稍微有点硬,我一动弹就容易碰到退格键,晚点给你回过去电话哈,你也替我劝劝朗哥,帅帅跟咱家可是从公司到床头的战略性合作伙伴,不是外人..”
手机里传来卢**弱弱的吆喝。
“让你说话没,我告诉你昂,我刚才打出来的数据分析如果再被删除一个小数点,你给我等好了。”张帅牛叉闪电的呵斥一句,接着听筒里又传出她的声音:“王朗,明哥真的是我恩人,如果他哪做的有什么过失..”
“帅嫂子,王朗下车啦,有啥事你跟我唠就行,快跟我说说,你咋把我波姐治的服服帖帖的,关于家教这块,我感觉咱姊妹之间肯定有不少共同话题。”钱龙唾沫横飞的捧着手机打岔,别的方面不好使,但在扯犊子这块,我皇上哥向来是个不折不扣的皇者。
半小时后,我们来到高速路口,远远的就看到一辆打着双闪的白色“大众朗逸”轿车停在收费口不远处。
“好啦,我下车了。”没有过多寒暄,王莽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眯眼望向我:“小朗啊,刘冰的事情处理好,那帮人都是属豺的,你给他好的时候,他们不一定有多感激,但你要是但凡对他们一点恶,那帮家伙全敢自杀式的报复你。”
“嗯。”我也从车里下来,帮王莽拎着旅行包走到朗逸车的跟前。
透过半开的车窗玻璃,我竟然看到老根儿坐在司机位上,他正豁牙呲嘴的朝我笑。
“根儿叔,您老亲自当司机呐?”我乐呵呵的打趣。
“你这句话问的就跟我亲自上厕所一样没水平。”老根弹飞烟蒂,白了我一眼叹息:“混了快一辈子,统共就这一个好兄弟,我不想着点他,他能憋屈死。”
“真**能臭白话,明明是自己想去石市看看初恋情儿,非要装出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王莽啐了口唾沫,朝我挥挥手臂:“走啦,有事没事都别打电话,我现在听见江湖俩字就烦的慌。”
说罢话,王莽拽开车门钻了进去,老根儿道别似的“哔哔”按了两下车喇叭,缓行中我听到两个老家伙隐隐约约的对话。
“回来的时候我就告诉你yang城降温了,让你多穿件,你丫真是风骚的要命,就披个t恤衫,赶紧得,屁股底下有感冒药,旁边有矿泉水,挺特么个岁数,一点不知道心疼自己呢。”
auzw. p;#109;“别特么絮叨我昂,说的好像你比我强多少似的,我跟你说没说过,你那个肝再喝酒就得硬化,你听劝没..”
目送着小轿车驶入收费站,我的嘴角也禁不住上翘起来。
人这辈子活的不就是一世风景,三五知己嘛,如果我像王莽现在这个岁数,身边这帮兄弟还能和老根似的,那真的是没有白来世上走这一遭。
“车都没影了,还搁这儿相啥面呢傻儿砸。”
我正感慨的时候,肩膀头猛然被钱龙从后面给搭住,他将嘴里抽到一半的香烟塞到我嘴边,摇头晃脑的嘟囔:“走呗,咱也撤啦,搞特么一身血,找个地方洗洗澡,哥请你大保健呐。”
“滚滚滚..”我推搡开他,同时抬腿朝着他屁股蹬了一脚,没好气的臭骂:“你这一天天除了保健就是刀,能不能活的伟岸一点。”
张星宇靠在车门旁边坏笑:“你跟他扯伟岸,还不如听我扯会淡。”
“就是。”钱龙吸溜两下鼻子,边拍打屁股上的脚印,一边跨着老年痴呆抽搐的小步伐钻进车里。
“走吧,确实该找个地方好好洗洗,我感觉自己现在脏到骨子里。”我伸了个懒腰,也迅速上车。
生活嘛,就是一出情景灾难剧,与其羡慕旁人的兄弟情义,不如回首看看我自己的袍泽成群。
上车以后,我朝张星宇轻问:“大壮呢?”
“给刘冰打下手,顺道学学人家的江湖经验。”张星宇掏出手机瞄了眼,接着道:“跟你说件正经事昂,哥仨虽然这次化险为夷,但身上的伤不是假的,董咚咚头盖骨让摘了..”
边解释,张星宇边摸了摸自己脑门比划:“他这块软软的,稍微一碰就容易出事儿,所以往后肯定是干不了亡命徒的活了,这一点你早做打算,大壮的右腿钉了七颗钢钉,这也是根据他个人的意愿,他说他宁愿死也不想瘸,还有小铭左手的无名指和尾指粉碎性骨折,这辈子左手很难再使上多大的力。”
我搓了搓脸颊,咬牙点头:“没得治?”
“效果微乎其微。”张星宇吞了口唾沫道:“我个人建议是想办法让他们和元元似的,往后多接触经营、管理这块的东西,毕竟他们不可能一辈子年轻,也不可能一辈子拎刀,咚咚那孩子聪明,一点就透,大壮和小铭也可以慢慢培养。”
“问题是他们不一定乐意啊。”副驾驶上的钱龙撇嘴哼唧:“你就比如我,朗哥让我当副总我不一定有多开心,但要是让我干点舞刀弄枪的活,我才觉得自己有存在感。”
“他们跟你能一样嘛?”张星宇皱着眉头反驳:“就拿咚咚来打比方,他现在不论跟谁掐起来,那都是在用命和人斗,一旦出现问题,十瓶后悔药都特么换不回来。”
我点上一根烟,低声道:“前几天叶小九跟我说,他在鹏城有家商务会所,我回头问问能不能兑过来,完事让他们哥仨过去发展吧。”
三小只一直都对鹏城很感兴趣,当初他们搁那边几乎扎根干赌档,愣是被我给揪了回来,一个是当时我对他们不放心,再有就是鹏城那头还有个跟王者商会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一个贺姓大咖,我不想跟那人扯上任何恩怨。
可自从大壮出事以后,我反思过很多,我不能总像过去似的老母鸡护犊子将他们全都揽在羽翼之下,不然真的有一天我出事,这群傻犊子可能全得丧失生存能力。
钱龙稍有不满的念叨:“小哥仨一走,意味着yang城这边,咱们又得事事亲力亲为了。”
“啥叫咱,是你!”我白了他一眼笑骂:“你说你一年拿公司这么些钱,不琢磨着干点啥,总想靠舞刀弄棒的取巧,人家不笑话你啊,底下兄弟们不得骂我偏心眼子呀,增城区那边的建筑公司已经全部转手给叶家了,从今天开始,头狼就一门心思发展酒店业,你跟磊哥打好配合,争取年底之前给我开起来十家分店,开不起来就自己卷铺盖去给嘉顺或者咚咚他们打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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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9 洪莲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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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会钱龙的呲哇乱叫,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距离酒店很近的一家中档洗浴。
坐在热气腾腾的浴池里,我用热毛巾敷在脸上,享受这一刻难得的惬意。
“给其他兄弟都喊过来呗?”钱龙坐在我旁边,贱嗖嗖的坏笑:“我看他这地方生意挺凄惨的,咱离的又比较近,好歹照顾照顾领居们的生意。”
我拽下来脸上的毛巾,把腿抻到他脸前骂咧:“那你能不能照顾照顾我脚丫子,管服务生借个指甲刀,替我好好修修脚,刚刚才忙活了一大场,你知道他们现在都啥心理嘛,不得给他们点时间好好消化一下子,能不能有点正经。”
钱龙揪了揪鼻头,不服的顶嘴:“我要正经了那还是我嘛。”
“胖砸呢?短袖里面套棉袄是咋地,半天进不来。”我无语的点上一根烟问道。
有时候也不怪钱龙虎逼呵呵的,他从小性格就是这样,踏足社会以后,也没有怎么带过队,我要指望他一下子变得面面俱到,还不如听张星宇扯会淡、吹会儿水。
“我看看他去。”钱龙“呼啦”一下从浴池里站起来,随即光着脚丫子就朝更衣室跑去。
我敷上毛巾,继续四仰八躺的打盹。
又等了足足能有十几分钟,不光张星宇没过来,连去喊他的钱龙也没了影踪,我正寻思要不要出去找找他们的时候,一个服务生哈欠连天的跑过来,弯腰朝我轻问:“请问您是王朗先生吗?”
“啊,对呀。”我迷惑的点点脑袋。
服务生顺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一条浴巾递给我道:“王先生,您的两位朋友让您出去一趟,说是有急事。”
我站起身来,一边抹擦身上的水渍,一边问他:“这俩熊玩意有病是咋地,有啥事还得出去说,他们换衣服没?”
“没有,穿的是咱们洗浴的一次性睡衣。”服务生拨浪鼓似的摇头,将我带到更衣室,也替我取了一套一次性的睡衣,然后又指了指洗浴门外我们的车子。
我看到我们车两盏大灯都亮着,驾驶位和副驾驶上人影闪动,也没多想任何,快步奔出去,直接一把拽开副驾驶的车门,张嘴就骂:“你俩是不是集体犯病..”
话没说完,一杆黑漆漆的枪管就戳在了我的脑门上,我定睛一看,手枪的另外一头是个长发披肩,穿件紫青色风衣的女人,而这个女人我一点不陌生,正是跟我有过两面之缘的那只女老虎洪莲。
钱龙和张星宇老老实实坐在前排的驾驶位和副驾驶上,全都苦兮兮的望着我。
“呃..”我吞了口唾沫,机械似的举起双手道:“美女,不好意思哈,我进错车门了。”
洪莲将枪口缓缓移动,慢慢顶住我的心窝,努努嘴示意我上车。
迟疑两秒钟后,感觉自己似乎没有逃脱的可能后,我老老实实上车坐在她旁边,随手将车门“嘭”的一下关上。
刚刚喊我出来的那个服务生可能是怕我们逃单,站在洗浴中心门口,抻着个老长脖颈眺望。
见到这一幕,我灵机一动,朝着坐在驾驶位上的张星宇暗示:“寻思**啥呢,还不赶紧开车,给美女找一个适合谈话的地方。”
“诶,好嘞。”张星宇马上发动着车子。
“不需要。”洪莲朱唇蠕动,枪口又一下子顶在张星宇后脑勺上,语气冰冷的威胁:“车轮胎敢挪半步,我马上杀了你。”
“不挪不挪。”我连连摆手,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望向洪莲:“美女姐,您找我们几个是有啥事嘛,您放心,能办不能办,老弟保证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李洁明呢?”洪莲侧脖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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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不迭摇头:“我不知道啊,他跟我的关系,您还不了解嘛,人家上哪肯定不会跟我汇..”
话没说完,洪莲的枪口猝不及防戳在我的小腹处,她眨动两下明亮的眸子冷笑:“你信不信,我的枪口再往下移动三公分,你以后将彻底生无可恋?我要实话,只给你一次机会。”
“他..他..他跑路啦,跟一伙越蓝人在一起。”我磕磕巴巴的回应:“不骗你,晚上我们曾经在花都区一家名为金穗的酒店发生过冲突,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打听。”
洪莲上下扫视我几眼,手枪慢慢移开,朝着风衣里微微一探,便没了影踪,速度快到我根本没看清楚她究竟把枪藏在什么地方。
看她收起来家伙什,我这才敢呼哧呼哧连喘几口大气。
谁知道她的小手朝着风衣里再次一探,竟然摸出把折叠匕首,“咔嚓”一下弹出来刀刃以后,洪莲一边修着手指甲,一边漫不经心的发问:“你们和李洁明有仇?”
这头女老虎既然朝我们打听李洁明的动向,首先说明她并不知道今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其次也证明她和李洁明的关系或许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亲密,所以我马上干笑着捡好听话说:“算不上有仇,就是一点小摩擦,您放心,待会我主动去找他谈和。”
洪莲把玩着匕首,刀刃在我脖颈上微微转动几下,冷不丁问:“那你想不想看到他咽气?”
“啊?我..”感受着刀刃上冰冷的寒意,我的汗毛顷刻间全都竖了起来。
洪莲把脑袋凑到我耳边,幽幽的吹了口凉气:“我想听实话。”
“想。”实在拿捏不稳这娘们到底是个什么心态,我索性壮着胆子回应一句。
“咯咯咯..”洪莲身体往后一欠,挪开比划在我脖颈上的匕首,拍了拍我肩膀道:“他坏规矩在先,欠了我一笔尾款没有结算,等我找到他后,可以通知你,但需要代价,五百万你觉得过分嘛?”
“不过分,不过分。”
“一点都不过分!”
没等我接茬,前面的钱龙和张星宇异口同声的应声。
“那就先这么定啦,等我找到人通知你们,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洪莲轻飘飘的打开车门,一对丹凤媚眼扫视一眼我们仨人低声道:“我这个人不喜欢欠账,记得一定要带好现金来哦。”
“老虎姐,呸..不是。”我脱口而出:“那啥,李洁明跟一伙越蓝人走了,我听说他好像是打算跟那帮家伙一块去越蓝,您要实在找出来就算啦。”
“他就算躲到月球也得给我钱,我的钱只有死人能欠。”洪莲不屑的扬起嘴角,随即“嘭”的一下将车门重重合上。
确认那头女杀神确实走远后,我“嘶呼嘶呼”的大喘气几口,恶狠狠的朝着钱龙和张星宇臭骂:“卧槽,你俩不地道了昂,这种事情竟然卖我。”
“卖你个球,你看看你身子底下。”张星宇横了我一眼,指了指我,我这才注意到我屁股下面坐了一件白衬衫和一条黑西裤,还有个浅绿色的小马甲,就跟此刻正从洗浴门口抻脖眺望我们的那个服务生的打扮一模一样。
“我正换衣裳的时候,那娘们穿一身服务生衣裳跑进去找我,说咱们车被人划了。”张星宇抹擦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脸红脖子粗的抱怨:“老子让她看的一清二楚。”
“我..我也是。”钱龙含糊不清的举了举胳膊。
我看他嘴边隐隐有血迹,马上关心的问道:“你嘴咋啦?”
“他活该,人家找上我俩就说的很清楚,只想打听事情,绝对不会伤人,他嘴欠不拉几的问人多少钱,让刚刚那头女老虎给下面两颗大牙也给踹飞了。”张星宇白了眼钱龙,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大包解释:“我就劝了一句,结果被人拿高跟鞋蹬了这么老大一个脓包。”
“怪我嘛,是她自己一上车就换衣裳,我还寻思你从这儿找到的野味呢。”钱龙嘟嘟囔囔辩解。
我叹了口气苦笑:“刘冰这个人情不好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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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0 嫁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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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垂头苦笑,钱龙舔着完全没有大牙的海怪嘴嘟囔:“马德,前段时间咱们斗老邓、整常飞,今晚上刚给李洁明收拾的卑服的,结果还没快乐够三秒,马上让个连**都没有的选手给料理的明明白白,你们说咱到底是混好了,还是混篮子了。”
“说话就说话,别老往外喷唾沫星子。”张星宇嫌弃的抹了抹脸颊。
钱龙含糊不清的哼唧:“你特么以为我想呐,没有牙把门,哈喇子肯定四甩。”
瞅着钱龙那副吃瘪样,我既好气又好笑:“前几天我说没说你,早晚你得因为自己那张丧嘴把底下几颗大牙给整丢,应验没?”
“我真没说啥..”钱龙委屈巴巴的辩解。
几分钟后,我们几个换好衣裳、结完账,从洗浴中心麻溜转战到牙科医院,按照钱龙自己的意思是不想补牙,但我和张星宇统一没有搭理他,他能无所谓脸不脸,我不能让别人戳着头狼脊梁骨偷笑。
趁着钱龙在里头补牙的空当,我把大壮、董咚咚和姜铭三小只全喊了过来。
盯着鼻青脸肿的哥仨,我迟疑半晌后,昂头出声:“我打算让你们去鹏城发展,你们有意见不?”
“怎么了哥,是觉得我们给你丢人了嘛。”大壮不解的轻问。
张星宇白了眼大壮笑骂:“丢个毛线人,升职了,明白啥意思不,往后你们跟你顺哥他们一样,也是独管一摊的小大哥。”
董咚咚想了想后发问:“关键我们一撤,羊城这边哪还有趁手的人帮着你们办事。”
“那时你皇上哥考虑的问题。”我分别递给他们一支烟道:“过去以后,自己先找地方落脚,晚点我找叶小九谈谈,看看怎么盘他手底下那家商务会所合适,除了会所以外,你们再支点别的买卖。”
“赌档..”
“麻将馆。”大壮和姜铭眼前同时一亮,齐声而出。
“打住。”我摆摆手,撇嘴道:“太踩线的行当不能干,你们过那边以后无根无蒂,我不可能总来回跑,尽量干点法律允许的,回钱慢一些无所谓,重要的是不能让人抓着小辫子。”
“那开个洗脚城?”
“整个茶园也不错,现在有钱人就喜欢喝喝茶、听听曲,再整两个水灵的小老妹儿套上古装,嘿嘿嘿..”
大壮和姜铭对视一眼,各抒己见的发表着自己的想法。
auzw. p;#109;“具体干什么,你们自己琢磨。”我打了个哈欠道:“我这边可以给你们先投资一部分,听清楚昂,只是投资,赚钱以后马上还本,还有就是收支问题,你们不准给我大圈套小圈,晚点我会让胖子专门安排财务过去。”
“我明白啥意思大哥。”董咚咚反应最快,立即拍着胸脯保证:“瑞丽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我们仨也不是冯杰、大鹏和袁彬。”
大壮皱着眉头扫视一眼董咚咚:“说自己就说自己,别特么老往别人身上扯,你这个毛病改不了是咋地。”
董咚咚悻悻的缩了缩脖颈,没有再继续往下接茬。
看了眼哥俩,我语重心长的开腔:“往后遇事你们自己商量着走,不管走到哪一步,发展的是好是坏,我希望永远记住,咱是先有的兄弟后有的生意。”
“你放心大哥,既然我们当初因义而聚,就绝对不会因利而散。”董咚咚重重点头回应。
虽然我总拿仨人当小孩儿看待,但实际上他们的阅历和经验并不差,有些话语我点到为止即可,见仨人都明白我的意思后,我来回抻了抻脖颈问:“那谁呢,越蓝人和刘冰呢?”
“他们自己找地方先猫起来啦。”大壮笑了笑解释:“那帮家伙鬼着呢,谁都信不过,刘冰把我们送过来以后才走,不过也给我们提了个醒,将来在陌生的地方,我们做啥也得保留七分警惕,对啦,这是刘冰的手机号码,他说你安排好以后,随时可以跟他联系。”
说着话,大壮掏出手机给我念了一串数字,我保存好以后,朝着董咚咚使了个眼神:“他咚哥,陪我一块上个厕所呗。”
“好嘞。”董咚咚心领神会的跟着我一块朝走廊尽头迈步。
来到卫生间以后,我抬手轻轻摸了摸董咚咚软乎乎的额头,表情复杂的出声:“咚咚..”
“哥,啥也甭说,你想表达我都懂。”董咚咚立即打断我,表情认真的开口:“你和公司对我们不薄,如果没你,我和大壮、尿盆现在保不齐全在里面继续蹲鸡棚子呢,从进咱家门槛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告诉哥几个,能飞黄腾达最好不过,喋血街头也是我们命该如此,这年头,像我们这个岁数的,无依无靠,又能开得起豪车,玩得起名媛的有几个,别说摘一个头盖骨,就算给我这身骨头都去掉,我都认为值。”
“你都明白,我就不矫情了。”我吞了口唾沫道:“走前我送给你一句话,这话也是我当初的引路人齐叔送我的。”
“哥,你说。”董咚咚嬉皮笑脸的掏出手机道:“我记下来,回头专门找个书法家写出来揣身上。”
“别没正经。”我白了他一眼道:“你记住昂,在咱们这个行当里,智商决定你在哪个层次混,而魄力则决定你在那个层次混的怎么样,出门在外不惹事,也不要怕事,你们仨的火气还是太旺,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炸毛,这次到鹏城以后不许这样,只要不牵扯到咱自身利益,让人踩两脚、跺几下无所谓,可要是谁挡你们发财道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给我垂下马。”
“妥妥的。”董咚咚使劲拍打两下胸脯。
“捶归捶,尽可能不要自己上手。”我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道:“平常多往外撒撒钱、跟人套套交情,能借他人手的事儿一定不要靠自己,这年头什么都有价,明白我啥意思不?”
董咚咚抿嘴点头“嗯”了一声。
“呼..”我长吁口气苦笑:“就这样吧,跟你唠的越多,我特么越有种嫁儿子的不舍,都好好的,哥这颗小心脏是真的再经不起锤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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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1 你帮忙想想办法
打发走“三小只”以后,我重新回到钱龙补牙的诊室门口,张星宇正闷着脑袋在摆弄手机,见我坐到旁边,头也没抬的问了一嘴:“送走啦?”
“不知道咋整的,心里头还有点不是滋味,感觉好像给儿子们送出外地受罪似的。”我抻脖瞟了眼他手机屏幕,见他正在搜索天河区的房价,笑呵呵拿胳膊捅咕他一下发问:“咋地,你想买房啊?”
“不是,送人。”他手指头慢慢滑动,昂脖笑了笑道:“你没发现这回咱们排李洁明的雷,葛川那头一直表现的倍儿挺老实嘛。”
我笑问道:“你使眼药啦?”
“方世豪要结婚了。”张星宇摸了摸额头解释:“说是结婚,实际上就是借机退出,葛川也挺仗义,全程包办,我琢磨着咱们和葛川其实也没啥太大的利益冲突,与其大家总处在对立身份,还不如咱先迈出去第一脚,往后尽可能的缓解咱们双方关系。”
“哦。”我随口应了一声。
对于葛川团伙,我谈不上有多厌恶,但同样没有多喜欢,当初在山城,我被人逼的点头哈腰下跪,王鑫龙生吞活耗子那一幕,我可能永生难忘,即便现在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但如果有机会,我还是很乐意碾压他一波。
“朗朗,yang城现在的局势相当明了了。”张星宇捻动手指头道:“头狼和辉煌楚河汉界,高氏处于观望状态,但这家伙就是一头生冷不忌的鬣狗,但凡咱们两家谁先冒血,他们指定朝谁下口,这个时候偏安一隅的葛川团伙就显出来了分量。”
这个时候,补牙的诊室里传来钱龙的干嚎声:“他有个鸡儿分量,几次揍他们,他们敢还手?”
“不跟傻子聊天。”张星宇撇撇嘴道:“你发现没有,不管老邓倒没倒台,葛川的四季酒店似乎都不受影响,明知道你总虎视眈眈的想要把酒店夺过来,可他就是能坐得住,说明啥?说明人家要么艺高人胆大,要么就是没拿咱当根茬,当然也不能排除,他们是真心不爱惹事,就想本本分分做买卖。”
“嗯。”我仍旧不喜不怒的点点脑袋。
“别特么那副死样子,豁达、格局,明白不。”觉察出我的不乐意,张星宇拿胳膊肘捅咕我一下笑骂:“况且我是送方世豪房子又不是给葛川,于公于私都不过分,这把如果不是方世豪上次去探监我时候无意间提起李洁明,我压根没往这个人身上想。”
钱龙抻着个大粗嗓门继续从屋里吆喝:“你咋知道方世豪不是故意往坑里引你呢?”
“我俩的关系我心里有数。”张星宇揪了揪鼻头望向我道:“你就说这个关系咱们缓不缓吧,缓的话,剩下的事情我操办,不缓也所谓,等他结婚那天我过去蹭杯喜酒就拉倒。”
我点上一支烟,轻飘飘的吹了口气:“儿已大,莫问爸。”
“行呗,那就定这套海景别墅。”张星宇抻手就朝其中一套房子戳了过去。
瞟了眼价格后面的若干个零,我忙不迭按住他的手背,咧嘴贱笑:“爸爸爸..刚才是我口误,我觉得上面那个溧水小区的九层就不错,跟价格没关系哈,主要是寓意好,长长久久,人家结婚,你说你整栋独门独户的小破别墅干啥,不是诅咒人早日落单嘛。”
好说歹说才总算劝住跃跃欲试的张星宇,我禁不住摸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张星宇这个虎出貌似一直对钞票没什么概念,对他而言,生活有吃有喝有糖就ok,可我不能跟着一块抓瞎,不然段磊回头又得跟我吵吵。
两个多小时后,早上的九点半,钱龙总算含着一抹金光从补牙诊室里走出来。
瞟了眼他全部镶金的上下牙口,我猥琐的一笑:“这往后,你吃西红柿炒鸡蛋再也不用担心沾牙豁子上了。”
“唉,太俗太低端,不太符合我沉稳睿智的性格。”钱龙拿手机对着自己的牙口比划半天,直接给谢媚儿打开视频:“哈喽啊媳妇,你快看看我这口金牙,我说不来镶吧,傻逼朗儿砸哭着求我好半天..”
瞅着这家伙得得瑟瑟的背影,我无语的朝着张星宇耸耸肩膀:“小短腿大金牙,傻啦吧唧像蚂蚱,咱跟人家根本就不是一个level,他敢不打草稿就能直接吹,你有治没?”
“不跟傻子玩,容易被同化。”张星宇瞄了他两眼,随即朝我摆摆手道:“我先撤了哈,这两天跟你一块铁定倒血霉,我得找个农家乐好好休息几天去。”
我不满的骂咧:“因为特么啥跟我一块就倒霉?”
“嗡嗡..”
话音刚落,我兜里的手机就响了,看了眼是段磊的号码。
auzw. p;#109;“看,我预言的准不?撒由那拉您嘞。”张星宇坏笑着招招手,拔腿就往楼口走。
我攥着手机朝他发问:“诶对啦,你内个小对象呢,回头喊她一块出来吃口饭呗。”
张星宇压根没理我,加快了自己的小步伐。
等他跑远,我才接起手机:“早啊磊哥。”
段磊语气平淡道:“回趟酒店,大案队的几个朋友找你,动作麻溜点,黄乐乐和他两个同事也在,该说啥不该说啥,自己心里有点把门的。”
来到牙科医院门口,钱龙仍旧唾沫横飞的跟谢媚儿聊着视频,我发动着车子直接返回酒店。
半小时后,我的办公室里,段磊、黄乐乐还有几个身着制服的中年人正边喝茶边聊天,见我进门后,段磊指了指其中带队的介绍:“朗朗,这是咱们市大案队的老邢,找你了解一点事情,老邢跟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如果你知道什么,一定要跟他如实说。”
“邢哥你好。”我上下打量几眼后,微笑着朝带队的伸出手掌。
老邢也很随和点头朝我打招呼:“王总真是年少有为呐。”
“运气好而已,主要还是靠朋友和弟兄们的帮衬。”我客套的笑了笑,一屁股坐下,段磊跟我暗示的足够明显,面对朋友时候,我也不喜欢摆出来倨傲的模样。
老邢点上一支烟,慢条斯理的发问:“是这样的王总,今天清晨四点半到五点左右,我们有同事在花都一片废弃的工地里发现一具尸体,根据核实以后确认是东方建材的老总李洁明,而昨天晚上,我们了解到你和你的几个朋友曾经在新都大道的金穗酒店一楼大厅里和李洁明发生过剧烈冲突,之后李洁明被一伙人带走,我想问问你,了解这里面情况不?”
我表情轻松,照着之前就想好的说辞道:“我和李洁明发生过矛盾不假,因为他欠我一笔钱,我当时去找他讨账,他态度非常恶劣,您也知道,我这种年轻人心里藏不住事儿,所以当场吵吵几句,可后来有一帮操着越蓝语的人出现,直接把他领走了,事后我听别的朋友说,李洁明欠一群越蓝人很大一笔钱。”
老邢继续问:“那从你和李洁明发生完矛盾的三点多到早上五点这个时间段里,你在什么地方?”
坐在旁边的黄乐乐笑吟吟的开口:“和我在一起,在我家,我没事喜欢搓两把牌,王总也喜欢,我这两位外地来的朋友可以作证,我太太也可以作证,我们只是单纯喜欢摸牌,不参与任何赌注哈。”
老邢扭头望向黄乐乐:“如果我们需要传唤,黄先生和这两位先生愿意用书面形式为王总作证吗?人命案毕竟是大事,肯定需要多道手续。”
“没问题,配合警察工作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黄乐乐利索的应承。
“好,那我就不继续打扰了。”老邢将烟蒂撅灭,抻手跟我们分别握了一下手后,带着几个同事准备离开。
段磊熟络的挽留:“中午一块吃口饭呗老邢。”
“不了,公务在身,等我哪天休班吧。”老邢摆摆手,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冷不丁扭头看向我道:“对了王总,对于那群越蓝人你了解多少?”
我风轻云淡的回应:“毫无瓜葛,一点都没有接触过,所以不好随便给人下定论。”
老邢若有所指的蠕动嘴唇:“王总毕竟人脉圈广阔,说不准我们过两天需要找你协助一块寻找那帮越蓝人,上头这次非常震怒,那群越蓝人目无法纪且十分凶残,而且手持数把火器,这对于广大人民群众的安危来说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责无旁贷。”我满脸大义凛然的保证:“待会麻烦邢哥找人把那些家伙的照片送过来,我们头狼旗下的所有酒店从今天开始会二十四小时认真盘查所有角落的监控录像得。”
将老邢一群人刚刚送出门,我兜里的手机再次响起。
看了眼居然是老熊的私人号码,我立即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接起:“熊叔叔..”
“李洁明死了。”老熊语调平淡,但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我揉搓下巴颏干笑:“是啊,我刚刚听大案队的几名同志说了。”
“他昨天中午刚刚才参加完省里某位重量级大咖的生日宴,那位大咖震怒。”老熊继续很平缓的出声:“我听说他的死和前段时间祸乱小吃街那群越蓝人有关,这件事情必须得有人负责,我最近太忙了,你帮忙想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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