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2 啥都缺!
原本我和钱龙只是想从小卖店的门口装模作样的随便喝两口,等待上套的高氏集团,可结果钱龙这个虎犊子瞬间来了酒瘾,拽着我非要整场“赛酒会”。
一个没注意,十分钟不到,狗日的竟然把五瓶啤酒干进肚里。
就在他准备启开第六瓶酒的时候,两台没有挂车牌的银灰色面包车突然风驰电掣的停到了路口处,接着车门“呼啦”一下弹开,下饺子似的蹿出来**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
一帮人将收了我们“好处费”的那辆出租车团团包围,很快就有人将司机师傅从车内薅拽出来。
出租车司机满脸惊恐的喊叫:“弄啥嘞,你们弄啥嘞”
钱龙“咔嚓”一声咬开瓶盖,手握酒瓶扬脖灌了一大口,侧脖朝我道:“呵呵,玩脑子这块还是你转的比我快,你说肯定会来人,结果就真来人啦。”
我不安的开腔:“皇上,你听我说”
“你听我说,小雅要是生个闺女,那以后必须得给我儿子当媳妇,毕竟是她老公公今天拼死才保住的她,如果生个儿子,那往后得给咱儿子结拜当哥们,往后他还得管咱儿子叫大哥。”钱龙又牛饮一大口后,长舒一口气道:“其他事情,我不多哔哔,你肯定知道该咋办,这个十年,你弟儿替你蹲了。”
说罢话,钱龙抓起酒瓶,猛地朝路口的方向砸出。
“咔嚓!”
翠绿色酒瓶子直接在柏油路面上变得四分五裂,沾染着啤酒泡沫的玻璃碎片飞溅,钱龙宛如离弦的飞箭一般蹿起,从肩膀上斜挎的工具包里拎出来一把铁锤,迈着流星大步冲了过去。
酒瓶子的碎响,惊的那帮围簇出租车司机小伙纷纷扭过来脑袋,一众人很是懵逼的瞅着越来越近的钱龙。
没等他们做出反应,钱龙蹭的一下蹿出,一锤子径直砸向一个青年,那小伙绝对吓傻了,情急之下居然抬起胳膊抵挡。
“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小伙的惨嚎声同时泛起,小伙吃痛的猫腰蹲下身子,被钱龙一脚重重踹倒。
“干!”
“弄死他!”
剩下几个人顷刻间反应过来,纷纷手忙脚乱的朝钱龙扑了上去。
钱龙不进反退,横着眉梢,回过身子,又是一铁锤砸向另外一个青年,那小子反应比刚刚第一个快很多,即便如此,仍旧被锤头擦中了侧脸,捂着脸颊就跌倒在地上。
钱龙趁势一把薅住身旁一个小年轻的衣领直接扯到自己跟前,表情狰狞的低吼:“你们找人是吧,是不是找个叫王朗的?”
“大大哥,你弄弄错啦。”小年轻脸色刷白的辩解。
没等他说完,钱龙手里的铁锤已经落在他肩膀头上,一个令人的牙酸的骨裂再次响起。
“去尼玛得!”
就在钱龙停顿的空当,一个满脑袋染着紫色头发青年,一脚踹在钱龙胯骨上,钱龙身体当即失去平衡,趔趄的往后倒退几步,对面**个青年逮着机会一哄而上,瞬间将他包围,并且很快就把钱龙给踢翻在地。
“卧槽尼玛,打我兄弟!”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等我彻底看明白的时候,钱龙已然倒下,我恨恨的咒骂一句,抓起提前买好的螺丝刀,气势汹汹的扑了上去。
跑过去以后,我从后面揪住一个家伙的衣领,看都没看,抬手就是一下径直扎在他后腰上,接着又薅住另外一个家伙头发往后一抻,握紧螺丝刀“噗嗤”又是一下。
随着我的加入,包围钱龙的那帮小青年立时间朝旁边扩散。
“草得,你敢打我!”钱龙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原地一记俯冲,撞向刚刚将他蹬倒在地的那个染紫色头发的小伙。
小伙吓了一跳,忙不迭往后倒退,目光无比惊愕的朝着钱龙不停摇头晃脑:“大大哥,不是不是我。”
没等他说完,钱龙握着铁锤锄地似的“嘭”的一下砸在他胸脯上。
那小子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噗通一下崴坐在地上,口中喷出一抹扎眼的鲜血,两只手撑着地面不安的往后挪动。
“踹我是吧!你咋那么牛逼呢,昂!”钱龙宛如失控的野兽,手持铁锤朝前猛地一挥,再次砸中小伙的肩头。
“啊!”小伙疼的发出一声惨烈的嚎叫,同时扯脖求饶:“我错了大哥,求求你,别”
“嘭!”
“皇上!”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向钱龙,拦腰将他抱住,接着我俩同时栽倒在地上,也正是因为我的阻拦,钱龙手里的铁锤并未真正砸在小伙的脑袋上,只是微微触碰他的肩膀一点。
即便如此,那小子还是吓得直接休克过去。
被我死死抱在怀里的钱龙剧烈挣扎喊叫:“你特么松开我,草得,今天不弄死俩人祭天,这帮篮子可能不知道头狼公司为啥叫头狼。”
我俩当时都躺在地上,像是两条纠缠在一块的大号的皮皮虾。
我边揽着他的腰杆,边气喘吁吁昂头看向四周那几个面面相觑的青年厉喝:“瞅**啥呢,真特么想死是咋地?还不赶紧滚蛋!”
“松开我,王朗你特么送不松开!”钱龙完全像是疯了一般,手舞足蹈的扭动身体。
站在我们旁边仅剩的几个小伙互相对视一眼,接着忙不迭搀起受伤的同伴,狼狈的蹿进面包车里寻思逃离。
“松开我,马勒哔得,混这么长时间还没这么憋屈过。”钱龙宛若得了失心疯一般,仍旧连吼带骂的推搡,试图从我的束缚中挣脱。
可能是看我死活不松手,钱龙“咣当”一下将锤子扔到地上,接着往下一缩脖,一口咬在了我的手背上。
这家伙从小牙口就好,吃核桃都直接用牙咬的,这一口下去的威力堪比一头成年藏獒,直接给我咬的龇哇乱叫。
不得以下,我才松开了钱龙。
没等我喊叫任何,他从地上爬起来,抓起铁锤就朝面包车逃走的方向撵了出去,边跑边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喂,110吗?我举报郑市一个叫高利松的黑涩会,同时自己也想自首。”
“你特么疯了啊?”我气喘吁吁的撵在他身后喊叫:“皇上钱龙,你给老子挂断电话,听没听见!”
钱龙根本不理会我的叫嚷,一阵风似的甩着两条小短腿,频率非常快的狂奔:“警察先生,你们最好快点过来昂,不然我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高利松要整死我,我肯定不能束手就擒,一旦闹出来什么新闻,别说我特么没提前打过报警电话。”
直至狗日的打完电话,他才像是脚上安了刹车片一般,突兀停驻原地,扭过脑袋朝我发出“嘿嘿”的傻笑声。
“你笑你奶奶个腿儿,电话扔了,赶紧跟我走。”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他跟前,抻手就要夺他的手机。
钱龙将手机藏在身后,收起脸上的笑容道:“朗哥,高利松不是没人的横主,为啥找一帮狗篮子不算的小盲流子来恶心咱们,目的不就是想告诉咱们,人家在郑市的地位嘛,老子偏偏不惯着他的臭毛病,用实际行动告诉丫,咱们头狼走特么哪都是爷,他想玩脏的,那我就陪他玩到底,你记住昂,我进去不叫啥大事儿,但头狼的脸被人踩在地上疯狂的抹擦才叫真正的卡脸。”
“别特么扯犊子,跟我走。”我恨恨的拽着他胳膊往后拖拽。
钱龙咬着嘴皮盯盯注视我道:“朗哥,人看人累死人,你就算这会儿给我拽走了,待会我肯定还会偷摸溜走,上警局自首和揭发,高利松不是想玩嘛,我就陪他玩到底,戳着脑门子告诉他,头狼啥都缺,唯独不缺敢玩命的爹,今儿个,我要以我血荐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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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3 求援
盯着钱龙那张写满认真的面颊,我顿了顿,继续薅扯着他的袖管朝前走。
至于往哪走,走到什么地方,对我此刻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我只想领着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钱龙跟在我身后,憨乎乎的咧嘴笑道:“你现在这幅熊样,像极了咱们上学那会儿,你勾搭我偷摸跑到老师办公室修改分数那会儿,我特么当时脑子抽抽,事后才想明白,你改分数是怕你爸揍你,我又没爹妈,为啥跟着你蹚这摊浑水,你说这是不是就叫缘分,从那时候开始就注定了,咱俩这辈子都得死绑在一块当兄弟。”
“闭嘴!”我横着脸低吼:“你特么好像有病,啥**事儿没有,报个鸡毛警,自个鸡毛首!”
钱龙突兀停下,任由我怎么拉拽都不带往前多走半步,看着我的眼睛怔怔出声:“朗哥,你感觉那个高利松明知道咱在郑市会轻易放过你我吗?想让他消逼停,最简单的法子是什么?”
我迟疑几秒钟后,咬牙拽着他的胳膊继续往前拉:“闭嘴,跟我走!”
“你心里其实特明白,胖砸也说的很清楚。”钱龙深呼吸一口气道:“想要争取足够的时间,唯一的法子就是得有个分量够足的人站出来,只有让高利松麻烦缠身,他才没有闲工夫去找你晦气,小雅才能顺顺利利的把孩子生下来,不是吗?”
我抿嘴开腔:“但我不想让你换。”
“除了我就是你,谁来?”钱龙抬起左手掌盖在我薅扯他右臂的手上,龇着没有大门牙的嘴巴浅笑:“朗哥,真不叫啥大事儿哈,高利松如果在本地有头有脸,我相信他一定会选择息事宁人,只要你安然无恙,那他指定不敢难为我,有个词咋说来着,对对对,投鼠忌器,我就是那只鼠,你就是边上的宝器。”
我抽吸两下鼻子骂咧:“去尼玛得,平常装傻充愣,这种时候小词儿一套一套的,你丫到底是真傻还是假憨。”
“嘿嘿,哥不是傻,只是懒得动脑子。”钱龙搓了搓鼻头,从我兜里掏出烟盒点上两支,塞到我嘴里一根,自己叼起一支,使劲嘬了口,鼻孔里往外喷着白烟道:“从临县到羊城,咱俩以前谁敢想过能玩到这一步,没有头狼,没有你王朗,就算媚儿乐意跟着我,我也养活不起她们娘俩,更别说从羊城买大房,雇什么保姆佣人,比起来还在昏迷的晨子,我挺知足得。”
“滴呜..滴呜..”
一阵急促的警笛声骤然泛起,钱龙扭头看了眼路口,弹了弹烟灰道:“我刚特么看明白,敢情高利松整那群小马篮子恶心咱,其实真实目的是为了让咱们上线被警方通缉吧,不然警察不能来的这么快。”
听着越来越近的警笛咋响,我焦急的催促:“快走吧,兄弟,老子肯定能想出来辙。”
“高利松一定认为,咱们会跑。”钱龙一屁股崴坐在地上,盘着腿道:“但是咱只要跑,就会掉进他挖好的坑里,因为你我都不知道他会给咱安置什么罪名,刚刚那群小马篮子就算过马路被车撞死,他都能把事儿推到咱身上。”
“你别跟我扯淡了行不?”我急的满头大汗,弯腰去拉拽他的胳膊:“先走,完事我再想辙。”
“我不走。”钱龙咳嗽两声,鼓着眼珠子道:“我非得给他来招反其道而行之,不但不跑,还特么要跳出来甩丫一身屎。”
“滴呜..滴呜..”
一台顶着红蓝暴闪灯的警车已经出现在路口,距离我们所在的位置非常近。
“朗哥,你走你的。”钱龙偏着脑袋看了一眼,随即皱着眉头朝我摆手:“甭管咋样,先护着小雅把孩子安安全全生下来,这期间我替你周旋,马勒哔的,如果他们公事公办我铁定不闹,他们要是敢偏谁袒谁,老子势必吵翻天。”
“傻逼,跟我走行不,我肯定能想出来招..”我看了眼距离我们已经不足十米的警车,两眼噙着泪水催促。
“一直以来都是你在替我们这帮人想这想那,如果连生个孩子都特么得这么憋屈,老子情愿打今儿开始当个下三滥混子,什么事儿下作干什么。”钱龙摆开我的手掌,咬牙低吼:“你赶紧走昂,不然待会我要是为了你拦警察,罪名可能更大,你要是盼着老子这辈子牢底坐穿,那就尽管耽搁吧。”
瞟了一眼已经停下的警车,我深呼吸两口,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等着我,咋进去的,我保证让你咋出来。”
说完话以后,我转身就朝斜对面的胡同里跑去。
“别动,马上束手就擒!”
“双手抱头蹲下,不然我们..”
脑后瞬间传来几道严厉的呵斥声,我没敢回头,闷着脑袋大步流星的往前猛蹿。
“警察同志,我要报案,同时自首..”当我跑出去十几米远时候,听到钱龙粗犷的吼叫声:“几个小时前我和我朋友曾经在高速路上的郑市服务区被高利松一伙人敲诈勒索,就在刚刚我们再次被高利松手下的一伙暴徒袭击,我无奈之下拿锤子反抗,打没打死人我不清楚..”
可能是因为有钱龙的阻拦,我身后并没有被什么人追逐,从那条胡同里逃出来以后,我慌不择路的继续沿着街边没有方向的奔跑,满脸全都被泪水给淹没,边跑边不停的念叨:“傻狍子,大虎逼..”
直至跑到一家很热闹的酒吧门口,我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昂着脑袋四处观望陌生的环境和周边喝的五迷三道的男男女女,此时已经凌晨四点多钟,也只有这类买醉的地方,还能见到人影,而刚刚发生的一切仿若恍然一梦一般的不真实。
“找人,得赶紧找人。”我抹擦干净湿漉漉的脸颊,掏出来手机迅速翻动电话簿,将所有的朋友全都浏览一遍,仍旧没想到谁在郑市有根基,最后我的将目光定格在几天前刚结识的“连城”的号码上。
迟疑良久后,我抱着死马当成活马的心思按下了拨号键。
连城没让我等太久,电话响了几声后就接了起来:“精力这么充沛啊朗朗?”
我咽了口唾沫,将事情经过简单跟他叙述一通:“城哥,你在郑市有朋友吗?我和我兄弟..”
听我说完以后,连城不作丝毫停顿,直接道:“你知道自己目前的位置吗?”
我忙不迭回答:“知道,在挨着郑市很近的中牟,目前杵在一家叫星空的酒吧门口。”
“就在原地等着,我让朋友过去接你。”连城迅速应声:“你要是感觉不太安全,就进酒吧里呆一会儿,我朋友最多二十分钟之内肯定到位,到时候我让他联系你。”
“麻烦你了城哥。”我舒了一大口气感谢。
“不麻烦,咱是哥们。”连城很无所谓的一笑,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后,我思索良久,最终还是没进酒吧,而是跑到对面的一处树荫底下,盯盯注视着街道上的一举一动。
大概十几分钟左右,一台挂着白底黑字,红标打头的草绿色jeep牧马人风驰电掣的停在酒吧门前,紧跟着我握在掌心里的手机就响了,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我马上接起:“您好。”
“我是连城的朋友,你人在酒吧的话就出来吧,门口停着一台绿色牧马人就是我。”对方声音冷淡。
“我在这儿!”我马上从阴影处走出来,朝着那台车子挥舞一下手臂。
驾驶位的车玻璃很快降下来,一个剃着青皮头,五官棱角分明的青年扫视我一眼,朝着手机道:“王朗?”
“对,我是王朗!”我再次狂点两下脑袋。
他歪歪脑袋,朝我一笑:“上车吧,咱们边走边聊...”
2164 感恩戴德
坐在散发着油墨味的牧马人车里,我又把事情经过简单和连城这位叫“董科”的朋友简单复述一遍。
听完我的话,他手握方向盘轻问:“你能确定为难你们的人肯定是高氏集团吗?”
我笃定的回应:“我确定,我在服务区时候曾经跟高利松面对面的交谈过几句。”
“成,先送你夫人去医院检查吧。”董科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拨号:“你去一五三医院帮我安排一下,一个好朋友的妻子马上要分娩,我要最好的医生和最好的住院环境。”
挂断电话后,董科看了我一眼问:“你太太现在在什么位置?”
“我问一下哈。”我吸了吸鼻子,按下苏伟康的号码,几分钟后,我朝着董科回答:“他们目前在中原区桐柏北路的中心医院,我媳妇叫江静雅。”
“我来安排。”董科再次拨通刚刚那个号码道:“让医院安排一台救护车到桐柏北路的中心医院去接一下我朋友的妻子,你也跟着一块去吧,记得穿好作训服,带齐你的证件,即将分娩的孕妇叫江静雅,好的,麻烦了。”
结束通话以后,青年思索一下后,朝我微笑:“王先生,我能帮你的只是让孩子顺利出生,我朋友在军区医院工作,至于其他的事情,你得等连城来以后再说。”
我诧异的发问:“城哥会来这边?”
“你给他打完电话以后,他可能就动身了吧,预计明天中午能到,稍安勿躁。”董科点点脑袋道:“咱们现在先回市里,我建议你暂时先不去医院,高氏集团在郑市的人脉圈很广,我担心会出什么小意外,毕竟医院人多口杂,我找地方安排你先住下,我安排的地方,别说区区高氏集团,就算天王老子都不敢拿你怎么样,等连城过来以后,你们把事情彻底解决明白,然后你再和你太太碰面吧。”
“行,听您安排。”我长吁一口气,朝着他抱拳感谢。
董科没有再说话,脚踩油门,载着我速度极快驰骋在黎明前的街道上。
一个小时后,车子在一栋挂着“第八招待所”的旅社门口停下。
看了眼旅社招牌上挂着的红色五角星,我已然明白董科刚刚为什么会说的那么胸有成竹,这种地方,就算借给高利松一百个胆子,他都够呛敢胡来。
董科轻车熟路的将我带到一个房间后,简单寒暄几句,就飘然离去了。
我一个人坐在软绵绵的床垫上,心情复杂的点燃一支烟。
钱龙目前是个什么状况我不得而知,江静雅究竟有多难受,我更是不敢去想象。
兄弟和爱人因为我蒙受这么大的灾难,可我却只能像个鹌鹑似的杵在原地等待,内心的憋屈程度可想而知。
原本,我是打算尽可能不去跟高利松发生任何矛盾,毕竟我先断人财路,有错在先,可狗日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下套子,彻底撩起了我心头的那股子邪火。
窗外的天色隐约开始泛亮,我将烟蒂狠狠插在烟灰缸里后,也彻底拿定了主意,想要让高利松及他背后的高氏集团老实,唯一的法子就是给丫揍疼了,知道跟我们碰会流血,他可能才能消停。
想到这儿,我拨通了远在枯家窑的姜林手机号。
次日上午十点半,我放在桌上的手机终于“嗡嗡”震响,看了眼是连城的号码,我立即接了起来:“城哥。”
“下来吧,我在招待所门口等你。”连城没有任何客套,很利索的应声。
挂断电话后,我跑到卫生间简单抹擦一下脸颊,瞪着腥红的眼睛快步出门。
auzw. p;#109;招待所门前,董科那台草绿色的“牧马人”打着火不偏不倚的停驻。
连城坐在后排朝我招了招手,我快速拽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夜没睡吧?”连城上下打量我几眼,微笑着脚下的公文包里翻出一把剃须刀递给我:“刮刮胡子,你现在的状态可一点没有年轻人该有的朝气蓬勃。”
“蓬不起来。”我接过剃须刀苦笑:“我到现在脑瓜子还嗡嗡的直迷糊,不过是在郑市的服务区停了一小会儿车,谁知道竟然会碰上这么大一道坎坷。”
“哈哈,顺风顺水的是死鱼,步步坎坷化蛟龙。”连城笑呵呵的拍了拍我肩膀,朝着前面开车的董科轻问:“科子,你了解这个高氏集团吗?他们具体是干嘛的?”
连城今天穿了件黑色的紧身衬衫,很简单,没有任何装饰物,但他高高隆起,充满肌肉感的胸脯却比任何装饰品都要抢眼,看得出来他可能也没睡好,眼中隐隐遍布血丝。
“相当了解,高氏集团的创始人叫高雄,在咱们父辈最多才能赚到三十块钱的那个年代就已经是郑市有名的万元户。”董科想了想后回答:“这家公司起初是做毛绒玩具、廉价服装的,后来长子高利松继位,大手一挥直接变成了郑市赫赫有名的食品加工大亨,据说帮助郑市解决很多下岗职工再就业的问题,除此之外高氏集团旗下还有几家残疾人福利工厂,你懂我什么意思吧?”
“这一手玩得相当高明,那高氏集团在本地属于明星企业呗。”连城眨巴眼睛想了想后说:“他们的背景如何呢?”
“在郑市属于触顶,高利松的前妻是原郑市最大老板家的千金,凭借这个关系,他在各行各业都有相当的人脉圈,我这么跟你说吧,高利松绝对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情商最高的。”董科舔舐一下嘴角笑道:“你见过哪个姑爷能和前老丈人处的像哥们?高利松做到了,去年他被人举报偷税漏税,就是他前老丈人亲自找到上面帮着周旋。”
连城笑盈盈的打趣:“所以,这个忙,你帮不上我喽?”
“城哥,咱俩是在军校同一个宿舍混两年多的兄弟,但凡能使上劲的地方,你看我什么时候搪塞过。”董科犹豫一下后干笑:“对于这个高氏集团,我倒不害怕,主要是善后特别麻烦,你也知道,我呆在现在这个位置很久了,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想进步,高氏集团说不准能在这方面帮上我。”
“前几天我听我的老上级说,过阵子可能会有个内部交流会,其中的佼佼者”连城起身,趴到董科耳边嘀咕几句,随即又坐下身子道:“我的老上级手握两个名额,我觉得咱哥俩说不准又能睡在一间宿舍里打情骂俏。”
“操,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多市侩似的,行行行,不冲别的,就凭你这三寸不烂之舌,这个忙我硬着头皮帮了,但我有言在先,仅此一次,以后不论你这位朋友和高氏集团有什么矛盾,我都绝对不会参与,咱们有咱们纪律和规则,你懂得。”董科歪嘴骂咧一句,随即迅速发动着车子。
“你呀,还跟上学那会儿一样,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格,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不复杂,咱俩的关系也能永远保存下去。”连城笑着摇摇脑袋,侧头看向我道:“朗朗,咱们现在就去会会这个高利松,有什么想法别齁着,该怎么发挥怎么发挥,这次机会来之不易。”
我情绪激动的咬着嘴皮狂点两下脑袋,紧张的甚至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我看得出来,连城为了让董科帮忙,一定许诺了什么重要的筹码,对于他们这个段位的人来说,可能简简单单一句保证,都不是平头老百姓敢想象的内容。
而董科绝对有帮我轻松化解难题的实力,可为什么他昨晚上推三阻四,我想一个是跟我关系不到位,他要把面子卖给连城,再有就是高利松比我想象中可能还要难缠很多。
同样,我也琢磨明白了,为什么连城会连夜赶过来,说白了,他就是想要换一份我的感恩戴德,毕竟“道听途说”和“亲眼目睹”是两个概念,如果我是通过董科的嘴巴得知连城为了帮我,舍弃如何如何,顶多是有点小感慨,绝对达不到此刻的视觉冲击。
我也相信连城不会无缘无故的对我好,他一定有自己的诉求。
还是老生常谈的那句话,被人利用不可怕,可怕就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四十多分钟后,我们来到一间公园的附近,董科将车子停稳,指了指不远处一栋起码能有三十多层的大厦介绍:“那栋楼就是高氏集团的,咱的目的是为了把事儿处理开,所以我觉得只要让高利松认栽就可以,面子里子什么的得给人留下,不然将来我麻烦,王朗也会很麻烦。”
“你是地主,听你安排。”连城轻飘飘的微笑。
董科马上掏出手机贴到耳边:“顺德公园西门,你一个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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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5 这次还是永久?
挂断电话以后,董科和连城有一搭没一搭闲扯。
“城哥,你还记得当初住咱们隔壁寝室的邓小楠不,我最近才听说,他老子可能是西南某战区扛两毛四的大亨,那小子上个月带着小蜜到郑市玩,混的属实不错。”
“他不是已经退伍了吗?好像自己开了个蔬菜公司。”
“对呗,你别小看他那家蔬菜公司,光是一年在战区食堂赚的银子就得超过九位数,这还不算他别的生意,上次我俩喝酒,我问他一年能捞多少,他挺含蓄的给我比划了十个手指头..”
听着两人闲侃似的家长里短,我的存在尤为显得格格不入。
尽管我此时距离连城的位置还不足一拳头,但我可却能清晰感觉到我们就是生活在两个国度的不同生物,他聊的我完全不懂,我说的他未必想听,想要拉近距离,那就得有点不为人知的交集点。
我正出神的时候,旁边的连城拿胳膊轻轻靠了靠我手臂发问:“朗朗,你们头狼公司在羊城的市值现在差不多也破亿了吧?”
“啊?”我惊了一下,随即点头道:“不止,山城那边的分公司上一年盈利差不多在九位数,羊城这边更多一些,公司的财务我不太管,但大体还是知道一些的。”
明知道连城是在帮我哄抬身价,我故意硬着头皮吹嘘。
“哦豁,没看出来王先生也是个有身价的低调二代啊?”坐在驾驶位上的董科很是意外的望向我出声:“兄弟,你具体是做什么的?”
“酒店、投资,还和一些朋友合伙干了点贷款之类的买卖,我爸就是个普通修鞋的,走到今天主要靠朋友们帮衬。”我半真半假的咧嘴一笑。
连城倚靠车座,笑呵呵的暗示我:“通常别人问我是做什么的,我会在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他想跟我交往,然后就会厚着脸皮留下对方的联系方式,朋友这东西,不能用的时候才交往,交情往往都是通过一些旁枝末节积累起来的。”
我马上接茬道:“董哥,昨晚上那个号码就是您的手机号吧?我已经存上喽,逢年过节啥的我给您发短信,千万别装不认识哈。”
“你董哥其实更喜欢你用红包的方式给他送祝福。”连城开玩笑似的打趣。
董科很知趣的接茬:“别听城哥瞎扯,哥们之间不谈红包,你可以转账的,哈哈哈..”
正说话的空当,一台奔驰车径直停在我们车的旁边,一个身着白色休闲装的男人从车里动作优雅的走出来,正是跟我有过一面之缘的高立松。
高立松不止装扮和昨晚上一样,就连驾驶的奔驰车也是昨晚被我们“借”走的那辆,这钱车头被钱龙撞出来的伤痕荡然无存,车身也仿佛被全部喷了一遍漆,由此可见狗日得的实力。
“事主到了。”董科看了眼站在车外的高立松,扭头朝着我和连城开口。
连城咳嗽两声道:“朗朗,你是自己和他谈,还是我帮忙谈?”
“我自己来吧。”我提了口气,迅速打开车门。
在我半个身子迈出汽车的时候,连城轻飘飘的开口:“做人一定要务实,付出肯定得拿到回报,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吧。”
我顿了顿,麻溜点点脑袋,从车里一跃而出。
原本打算叩击驾驶位车窗玻璃的高立松见到我从车里下来,楞了几秒钟后,嘴角瞬间上扬,露出一抹客服式的假笑:“王总真是高朋遍天下啊,没想到竟然能和人武的董主任是好..”
“嘭!”
没等他说完话,我毫无征兆的抬腿就是一脚踹在他小腹上。
高利松踉跄的往后倒退两步,洁白的衣服上瞬间出现一抹脚印。
“咣!”
这时候高利松的那台奔驰车的后车门突兀打开,一个梳着披肩长发的男人宛如炮弹一般弹出来,从侧边一把薅住我的衣领,往旁边猛推两下,那家伙速度快到我根本都没看清楚他的模样。
我的后背当即“咚”的一下撞在“牧马人”的车门上,接着那个留长发的男人左胳膊抬起顶住我脖颈上,右手握着一把蝴蝶匕首,刀尖直插我太阳穴。
“阿勇!”不远处的高立松忙不得喊叫一声。
那个留着长发的男人迟疑几秒钟后,瞪着阴翳麻木的眼睛在我脸上扫视几下,这才松开我,往后横移两步,那家伙的眼睛狭长且紧凑,没有半点色彩,让人禁不住想到电视里法制频道采访的那种杀人犯。
松开我以后,长发男子不动如山的杵在原地,左手“嗖嗖”甩动着刚刚差点要我命的那把蝴蝶匕首,后背微微佝偻,一副随时可能会进攻的架势。
盯着那男人惨白修长的手指头打量几秒钟后,我回过身子再次朝高利松走去。
高利松杵在原地,嘴角泛笑的开口:“王总,你这上来就喊打喊杀的,是不是有失自己身份?”
“真想跟我梭哈一把?”我吸了吸鼻子,一眼不眨的望向他。
高利松拍打两下肚子上的脚印,耸了耸肩膀道:“咱们万事讲理,你断我财路在先,劫持我当人质在后,你将心比心的问问自己,倘若你是我,会一点动作没有吗?董哥,您帮我评评理。”
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真的特别善于交流,两句话直接把我噎的哑口无言,明明是我吃了大亏,可在他的口中却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可怜巴巴的受害者。
因为高利松将话头甩给了车内的董科,窝在车里的董科和连城也不好再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两人一前一后相继钻了出来。
董科揪了揪领结,挤出一抹笑容道:“大松啊,你是了解我这个人的,轻易不会介入别家的恩怨是非,今天我既然把你约出来,就说明我很难,明白吗?”
说着话,董科还故意冲着旁边的连城斜视几眼,那意思就整的好像他也是被赶鸭子上架,高利松很快也将目光投向了满脸风轻云淡的连城身上,吸了吸鼻子,朝连城不卑不亢的弓弓身子:“大佬怎么称呼?”
“高总是吧?”连城爽朗的一笑,背着双手走到高利松跟前。
高利松点点脑袋,再一次询问:“鄙人确实姓高,不知道大佬怎么称呼。”
“嘭!”
他的话音未落,连城抡起胳膊一拳头砸在高利松的腮帮子上,高利松条件反射的往后趔趄,连城似乎能精准判断到他下一步一般,在他的脚后跟刚刚抬起的瞬间,又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扯到自己面前,嘴角上翘:“这一拳是因为你害的我没能睡好觉,连夜从云南的边境线赶过来罚你的,你有没有意见?”
“没意见。”高利松深呼吸两口气,同时朝着不远处跃跃欲试的那个长发男子隐晦的摇摇脑袋。
高利松不是傻子,尽管连城说的很模糊,但明眼人只要听到“边境线”和看到皮带扣上的“五角星”基本上都能联想到七七八八。
“呵呵,你挺有意思的。”连城松开高利松,提了提自己的裤子,露出印着“五角星”的皮带扣。
我本以为风平浪静,哪知道猝不及防间连城又是一拳怼在高利松的侧脸上,眯缝眼睛道:“这一拳是替我朋友给你的,你和他有什么矛盾我不管,但他告诉我,在你这儿受委屈了,我就必须得帮他找回来场面,有毛病没?”
高利松的嘴角出现一抹血迹,他吐了口唾沫,再次点头:“没毛病。”
连城抬起胳膊,抚平高利松被薅扯着皱皱巴巴的领口浅笑:“一个小时之内,我要看到我朋友的朋友安然无恙的站在他旁边陪我一块吃肉喝酒,十天之内我不想再听到我朋友给我打电话求援,你觉得有难度吗?”
高利松皱了皱鼻子,很是爽快的回应:“没难度,一定会如您所愿。”
“哥们,你听清楚哈,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是警告!”连城竖起一根手指头道:“同样的话,我不会跟人说第二遍。”
“大佬,我也有个问题。”高利松长吁一口气道:“您希望王总安然无恙是指这次,还是永久?如果只这次的话,别说十天,哪怕二十天三十天都没所谓,永久的话有难度。”
连城歪脖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这次。”高利松抹了抹嘴角的血迹道:“大佬肯定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我同样也是这种人,我跟大佬唯一不同的是,我比较能忍,这次吃亏了,我可以缩头缩脑,但一直让我这么亏下去,我可能就会把事情搞得麻烦,毕竟我们都要生活。”
“哈哈。”连城爽朗的一笑,拍了拍高利松的胸脯道:“你很有趣,可惜我们认识有点晚,我叫连城,一年大部分时间在云m边境线,我朋友在郑市的这段时间麻烦你多照拂,出了郑市是死是活得看他自己造化,朋友之间救急不救穷,我坚信他也同样不喜欢我过分参与他的事情,你那么聪明,一定听的明白我意思吧...”
2166 见其妻而知其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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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傻子,自然听的出来,连城的前半段话是讲给高利松听的,后半段话其实就是在暗示我,他是想告诉我,如果我总像个扶不起的阿斗,他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失去兴趣。
几分钟后,高利松带着那个留长头发的男人翩然离去。
公园门口只剩下我、连城和董科仨人,互相对视几眼后,连城豁嘴笑了笑,一切就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
重新回到车里,连城拒绝了董科一块吃饭的邀请,示意送他去机场。
我坐在旁边,若有所思的盯着车窗外旋踵即逝的景色怔怔发呆。
冷不丁中,连城拍了我大腿笑道:“朗朗,你对我刚才的表现满意不?”
“没得说,绝对是这个!”我毫不夸张的翘起大拇指。
先前从董科的口中得知高氏集团的一些过往,平心而论,我感觉就算在羊城和高利松对上,也绝对做不到如连城那么强横。
“强横源于实力。”连城意有所指的浅笑:“你得努力让自己变强,然后越来越嚣张。”
“嗯。”我重重点点脑袋。
连城点到为止的岔开话题:“我那边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等孩子出生,务必给我打个电话,到时候咱俩好好的一醉方休。”
“一定!”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连城又昂头朝着前面开车的连城叮嘱:“科子,我这个朋友可就交代给你了喽,我感觉那个姓高的不是个善茬,保不齐会制造点别的什么幺蛾子出来。”
“小问题,高利松在郑市的关系确实通天,但跟咱们这些扛枪的没太多交集。”董科满脸无所谓的摆摆手道:“待会我再给他去个电话,稍微提点一下你的身份,只要他不傻缺,绝对不敢再扯淡。”
“低调点吧,这个世界上能人太多了,高利松的父辈能从升斗小民变得富甲一方可能是运气,高利松不光守下社稷,且又开疆裂土那就是实力的体现。”连城很是经典的评价:“这种人要么井水不犯河水,要么就直接竭泽而渔,不给他留一点生机。”
董科不以为然摇摇脑袋:“哈哈,你呀到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老教官教的那一套,现在时代不同了,讲究共享盈利,高利松再厉害不过是个做买卖的,咱们最不济也是吃军粮的,说句不夸张的话,也就是觉得他在郑市有点地位,不然我今天指定带着你俩上他公司去。”
一件事,几句话,足以看出来连城和董科的差距。
我记得事情开始之前,董科推三阻四,一副恨不得挖了地洞把自己埋起来,以此来宣布自己跟整个事件没有任何关联的模样,可当连城将高利松唬住后,这家伙的精神状态不是一般亢奋。
反观连城,事情开始前表现的胸有成竹,事情结束后仍旧雷厉风行,我不是捧着连城说这话,他能混到现在的位置,而且看起来比董科强很多,绝对不是没有原因的。
“唉..当我没说吧。”连城扫视一眼摇头晃脑的的董科,微微叹了口气。
说话的功夫,我们已经来到机场门口。
下车以后,连城单独把我喊到一边,凑我耳边低声叮嘱:“弟妹的身体如果无恙话,你们尽可能早点离开郑市,别看这地方不比京城甲胄云集,但毕竟是最正统的中原大地,鬼晓得高利松背后究竟有什么级别的大能,至于董科..”
说着话,连城看了眼不远处靠着车门打电话的董科,压低声音道:“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交不能深交,我待会走以后,你先请他吃个饭,完事直接去医院探望弟妹,能走抓紧时间走。”
我连连点头应声:“我明白,城哥。”
连城整理一下自己的衬衫,深吸一口气道:“高利松是个人物,回头我得好好了解他一下,那咱们下次再见吧。”
我感激的蠕动嘴角:“妥,我欠你一顿酒,什么时候到羊城,我什么时候舍命陪君子。”
“矫情。”连城轻捶我胸口一下笑骂:“拿出来当初咱俩刚在飞机上认识时候的样子,那时候的你属实有魅力,身上散发着子弹的硫磺味,眼里满是睥睨天下的霸道。”
我哈哈一笑,捶打直接胸口两下:“我努力。”
“科子,我走了啊,有时候过去,我好好招待你。”跟我说罢话以后,连城大大咧咧的朝着董科挥舞手臂道别。
董科忙不迭探头道:“肯定的,有时间我一定过去,那啥..记得内部交流会的事儿。”
“放心,这事儿存我心里了,我回去就办。”连城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耐,满脸挂笑的戳了戳自己的心窝。
目送连城走远,我和董科寒暄几句后,我提出想请他吃顿饭的想法,即便他约出来高利松是因为连城的缘故,但咱必须得承认这件事情上董科确实帮了大忙。
董科假惺惺的客套几句后,欣然点头同意。
四十分钟后,郑市,经开区第三大街,一家名为的欧陆的法式西餐厅里。
我和钱龙、董科面对面而坐,坐在董科旁边的是个年约二十出头,身材好到爆的漂亮姑娘,餐厅是董科选的,因为我不了解这边的具体行情,也不知道哪家馆子比较有档次,所以又拜托董科多开金口。
而钱龙和董科的女伴都是十多分钟前赶来的。
该说不说,高利松在本地的实力确实通天,从他被连城吼完到现在为止,总共过去也就不到俩钟头,钱龙就已经什么事情都没有的被放了出来,出来前不过是签了一张民事纠纷调解书。
餐厅的环境十分优雅,菜单上印着全是法文,我虽然看不明白具体内容,但是认识后面的单价,便宜一点的菜肴,后面的定价都是四位数起步的。
正如连城评价的那样,这个董科这辈子的成就估计也就止步于此了,我诚心实意的请他吃饭,他好像是逮着了一个冤大头似的。
“瑶瑶,这是的好朋友王朗,那位是王朗的哥们。”董科乐呵呵的冲着女伴和我们互相介绍:“朗朗,这是瑶瑶,我的一个..嗯..算是一个好朋友吧。”
“略懂略懂。”钱龙顶着乌青的眼眶猥琐的龇嘴一笑。
那女人只是淡撇撇的扫视我们一眼,随即妖娆的挽住董科手臂嗲声嗲气的撒娇:“亲爱的,我闺蜜男朋友前段时间到巴黎出差,给他带回来一件迪威特的手链,特别漂亮,人家也想要呢。”
我眨巴眼睛来回扫视一眼二人,心说董科都暗示这么明显了,我要再不表示表现显得特别好像很小家子气,于是乎长舒一口气,从兜里掏出张银行卡,双手捧给那个叫瑶瑶的姑娘道:“嫂子,初次见面,董哥也没事先告诉我,您会莅临,一点小心意,希望您能笑纳。”
瑶瑶原本一双眯起的眸子随即慢慢扩张,询问似的拿胳膊蹭了蹭董科。
董科努努嘴道:“都是自己朋友,小朗给你,你就拿着吧,小朗的妻子在一五三医院分娩,你回头也记得去探望一下。”
“哇,谢谢亲爱滴。”瑶瑶马上在董科脸上啵了一口,一把抓过我递出去的银行卡,然后抓起菜单朝着不远处的侍应生招呼:“维特尔,点餐,我要三分熟的惠灵顿牛排,里海黑鱼子酱五百克,香煎鹅肝...”
一口气点了一大堆菜肴后,瑶瑶合上菜单看向我们娇滴滴的问:“你们没有什么忌口的吧?”
“没有,没有。”我赶忙摆手。
瞅着面前这个收了我二十万,竟然连句谢谢都没有的女人,我禁不住低头嘲笑两声。
不得不感慨,素质这玩意儿真的跟长相、穷富没有丁点关系,见其妻而知其夫,能找到这种瞅谁都像爸爸的女人,可想而知董科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品质,想到这儿我不得不暗暗夸赞一句连城看人的眼光,真的是绝了...
2167 猝不及防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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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型精美的菜肴一道一道呈上餐桌,我端着红酒杯跟董科谈笑风生。
可能我真的不适合参加这类上流层次的聚餐吧,瞅着满桌子好像被钱堆起来的盘盘碟碟,我感觉还特么没有我爸做出来的过水面有诱惑力。
见吃的差不多了,瑶瑶擦拭嘴边的油渍,然后挎起自己的手包,在董科脸上又啵了一口,娇柔的出声:“老公,你们先吃,我去上个卫生间,补补妆,下午要陪闺蜜去看电影呢。”
董科可能不太擅长喝酒,涨红着脸颊不安分的在瑶瑶丰满的臀上轻拍一下,笑呵呵的摆手:“去吧去吧,我下午正好也得回去跟黄脸婆谈谈离婚的事情。”
眼见该打点的都已经打点明白,我吸了吸鼻子朝董科道:“那董哥,咱们这次就先这样,回头您到羊城,我再好好招待你。”
董科假惺惺的出声:“不着急的话,在郑市多呆几天,等我腾出来功夫领你们好好玩一玩。”
“行,到时候我再联系您。”我朝钱龙使了个眼神,我俩随即迈步朝银台走去。
整个过程,董科只是象征性的站起身子虚套两句,等我说完“留步”以后,他屁股上就跟安了磁铁似的又“腾”的一声坐了下去。
瞄了一眼长长的结账单,钱龙没好气的低声咒骂:“妈的,什么玩意儿啊,好歹请他们吃顿大餐,又送又买的,走的时候都不知道把咱俩送出门口,操!”
“嘘..”我比划一个禁声的手势,拽着钱龙快步走出餐厅。
出门以后,钱龙抑制不住愤怒的骂咧:“朗哥,你发现没?那个董科压根看不上咱,你问他具体什么职位,狗日的给你狗扯羊皮,还有他那边那个妞,打扮的跟只鸡似的,吃饭也像只鸡,每道菜都被她先拨拉遍,整的好像咱多爱吃她唾沫星子似的。”
“行了,人在屋檐不得不低头。”我鼓着腮帮子吹口气道:“咱既然有请得起他吃饭的实力,难道还在意他那些低劣的弟弟行为嘛,这种人就是咱生命中的一道过客,估计后半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主要不是看在连城面子上嘛。”
边说话,我俩边来到路边等出租车。
董科选这破地方,高档归高档,但属实太偏僻了,我俩等了能有半根烟的功夫愣是没见到一台出租车,直至董科和那个瑶瑶从餐厅里出来,我俩仍旧傻不溜秋的杵在马路牙子上抻脖瞭望。
董科站在餐厅门口,朝着我们招招手吆喝:“朗朗,忘记告诉你了,这片不太好打车,要不我先送你们去医院吧。”
“送什么医院呀,我答应我闺蜜要一起看电影的,你看看都几点啦,待会晚点,我闺蜜又得埋怨我不准时。”我还没吱声,他旁边的瑶瑶已经不耐烦的吆喝董科手臂娇嗔:“不好打车,就让他们多等一会儿呗,两个大男人难道还怕被谁抢劫了不成。”
“你看你这,怎么一点不懂事呢..”董科脸色一尬,再次朝站在路对面的我和钱龙招招手:“朗朗,别理她,女人都这样,我先送你们哥俩一程,然后再..”
“不用了董哥,我从网上约了个车,马上就过来,您赶紧忙去吧。”钱龙似笑非笑的摇摇头拒绝。
我也立即接茬:“是啊董哥,我们也没啥事,你忙你的吧,别耽搁了嫂子的正事儿。”
瞅着瑶瑶明显已经变冷的脸色,董科没敢再跟我们寒暄,简单道了一句别后,就牵着瑶瑶钻进车里,随即绝尘而去。
“呸..”目视董科的车子慢慢驶远,钱龙不屑的吐了口唾沫:“这是我见过处小三儿最失败的傻逼爷们,让个蜜治的服服帖帖,还要抛弃原配跟人结婚,就他这样的,结完婚以后,也得绿的心发慌。”
“哈哈,你特么积点口德吧你。”我无语的笑骂一句。
“咣!”
“咔嚓!”
我俩正说话时候,前方路口突然传来一道猛烈的巨响,感觉好像是发生了交通车祸。
我下意识的昂头看了一眼,钱龙向来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听到声音,撒腿就往路口的方向狂奔。
我无语的撵在后面喊叫:“你特么能不能别像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
“有热闹不看王八蛋。”钱龙愈加加快步伐。
不多会儿,我们跑到事发的路口,当看到一台前四后八的大货车几乎是骑在一辆棕绿色的牧马人越野身上的时候,我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再迅速看了眼越野车的牌照,白底黑字,红杠打头,竟然真的是董科那台车,我的心脏当即开始狂跳。
事发现场,满地全是玻璃茬子和塑料碎片,打街口拐弯的地方,几条车轮胎磨出来的黑印子分外的显眼,而董科那辆越野车几乎被大货车压得变了形,扎眼刺目的鲜血顺着车门缝隙往外缓缓流淌。
这一片因为地处偏僻的原因,并没有太多围观看热闹的人,我正琢磨着要不要走过去看看具体情况时候,钱龙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摇摇脑袋低声道:“别掺和,不然容易解释不清楚。”
“咣当!”
就在这时候,大货车驾驶座的车门弹开,一个年约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小伙满脸焦躁的从车上蹦下来,一边踮着脚尖朝越野车的方向挪步,一边攥着手机打电话:“喂..是110吗,我这里发生交通事故啦,你们快来,车里的人好像都死了,我也不知道啊,你们快来吧。”
“卧槽,这事儿解释不明白了,董科刚刚是跟咱们一块喝的酒,咱算起来也有嫌疑,皇上你赶紧过去看看,人还有没有的救。”我咬着嘴皮咒骂一句,同时掏出手机开始拨打110:“您好,我要报警。”
钱龙迅速点点脑袋,忙不迭奔了过去。
“啪啪..”
我电话刚接通,肩膀头就被人从后面轻拍两下,我下意识的回过去脑袋,突兀间感觉小腹处袭来一阵绞痛,随即看清楚面前人的模样,长发半遮脸,一双阴翳麻木的眼珠子怔怔注视着我。
这家伙竟是之前我们跟高利松谈判时候,那个身法灵敏的长发男人,我记得当时高利松称呼他“阿勇”。
“呃..”我疼的闷哼一声,抬手就朝那人的胸口砸了一拳。
狗日的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胸膛硬的跟块石头似的,我一拳落在他身上,居然没有将他撼动半分。
阿勇攥紧我的衣领往他跟前一拉,声音干哑的凑到我耳边低喃:“松哥让我给你带句话,不是怕你,是没必要大干,你也给我听清楚了,这次我放你一马,再有下回,桀桀..”
“去..去尼玛得。”我忍着剧痛,抬起膝盖照着他裤裆狠狠磕了上去。
这家伙就好像能事先判断出来我的举动一般,一记扫堂腿将我轻松绊倒在地上,接着抬腿在我脸上“咣咣”狠跺两下,嘴角上翘冷冽的狞笑:“珍惜你最后的十天时光,十天之后我再来找你。”
另外一边觉察出来我这边不对劲的钱龙,就地捡起来一条两米多长的汽车保险杠,连喊带骂的冲了过来:“草泥马得,你是干啥的!”
“松哥说过,不能要你命,但没说不能弄死其他人。”阿勇吐了口唾沫,不退反进,笑盈盈的朝着钱龙逼了过去。
“走,快走!”我慌忙一把搂住阿勇的双腿,朝着钱龙摇头大吼:“我这边啥事没有,你特么赶紧走...”
2168 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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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嚷的越大声,钱龙反而朝我们这边奔袭的速度越快,这个虎犊子完全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举起手里两米来长的汽车保险杠“呼”的一声照着阿勇就砸了上去。
阿勇灵巧的侧开身子,轻松化解钱龙攻击,接着一记高抬腿直不楞登的冲着钱龙的面颊就踹了过去。
两手抱着保险杠的钱龙反应自然没那么快,刚想往后倒退两步,但还是慢了半拍,被阿勇的鞋尖蹭到鼻头,红血瞬间冒了出来。
“卧草泥马得!”挨了一脚的钱龙,凶狠劲也顷刻间被逼了出来,丢下手里的保险杠子,毫无章法的冲着阿勇就扑了上去。
有道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原本以为钱龙会掉头逃跑的阿勇杵在原地懵了几秒钟,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被钱龙这种完全不按套路的疯劲儿被扑倒在地上。
我深知阿勇手里有匕首,忙不迭的捂着血流不止的小腹从地上爬起来,弯腰捡起半截砖头踉跄的蹒跚过去。
倒在地上的阿勇和钱龙双双抱在一起,宛如两条纠缠在一块的弓腰大虾米,阿勇握刀照着钱龙的肚子“噗嗤”狠戳进去,钱龙吃痛的惨嚎一声,张开嘴就一口咬在了阿勇的脸上,并且竭力往阿勇的怀里拱动身体,不想阿勇抽出来插在他身体的匕首。
“啊!”阿勇同样疼的喊叫两声,无奈之下放弃拔出匕首的想法,两只拳头攥紧照着钱龙的脑袋“咣咣”猛凿,他凿的越狠,钱龙咬在他脸上的牙豁就越用力。
“去死吧!”十几秒后,我总算挪到两人跟前,攥着砖头狠狠的朝阿勇夯了下去。
正和钱龙扭打在一块的阿勇听到我的咋吼声,反应非常迅速的直接搂起钱龙原地滚出去两三米,我手里的砖块立时间落空,砸在了柏油路面上。
我也踉跄倒地,身上的力气仿佛随着肚子上的伤口被抽空一般,趴在地上半晌没能爬起来。
“滴呜..滴呜..”
就在这时候,一阵急促的警笛声泛起,被钱龙死死咬着脸蛋的阿勇明显有点急眼,马上加大拳头的力度,一下接一下的往钱龙脑袋上狠怼,大概砸了能有十多下,钱龙脑袋一歪陷入晕厥,嘴边溢出一抹鲜红的血渍。
而阿勇一记利索的“鲤鱼打挺”从地上蹿起来,抬脚“咚”的重重跺了钱龙面颊一下,随即捂着同样血流不止的脸蛋,三步并作两步埋头跑向不远处的一个岔路口,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皇上,皇上..”我喘着粗气,爬到钱龙的跟前,抻手轻轻推搡他的身体。
钱龙紧闭双眼,嘴边鲜红的血液一股一股的往出蔓延,我仔细一看他口中好像是咬着一块肉。
我费力的推搡他的身体吆喝:“皇上,你醒醒..”
“滴呜..滴呜..”
两台警车停到董科他们发生车祸的地方,打车里蹿下来**个警察,起初他们并未注意到我们,几个警察叫嚷着救人,还有几个警察攥着对讲机寻求支援。
“救..救命。”我艰难的昂起脑袋,冲着他们呼喊。
终于,一个握着对讲机的警察发现了我们,忙不迭招呼同伴,奔跑过来:“那边还有伤者,快,抓紧时间救援。”
我呼吸粗重的握住那名警察的胳膊乞求:“救..救我兄弟,求求你们了。”
警察点点脑袋,先和他同事一块将钱龙抬上一辆警车的后排,然后又让另外两名警察搀起我扶到副驾驶位,点点脑袋回应:“你放心,我们都会救的。”
说罢话以后,那个警察发动着车子,一脚油门踩到底,载着我们驶出街口,同时紧握对讲机吆喝:“经开区第三大街,欧陆西餐厅门口发生巨大交通事故,请求支援,另车祸附近发现两名伤者,我在送往第五医院的途中,你们那边先联系一下医院早做准备..”
我侧过去身子,朝着钱龙轻喊:“皇上,你醒醒..”
钱龙面如金纸,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忍不住抻手想去推搡他。
开车的警察攥住我的手臂摇摇脑袋道:“你别激动,我们很快就能到医院,你身上也有伤口,尽可能别动弹,不然流血的速度会加快的。”
我咬着嘴皮,眼眶发酸的双手合十作揖:“拜托您了,再快一点吧。”
“嗯。”警察点点脑袋,打开警笛声,也不管红绿灯,一路地板油的往前猛冲。
焦躁中,我们总算来到医院。
早已等候在医院门口的几个医生护士当即帮忙将我和钱龙从车上搀扶下来。
我挣脱开束缚,朝着医生喊叫:“救他,先救我兄弟。”
“不耽误同时治疗,你的情绪放缓一些。”一个医生经验老道的安抚我。
不多会儿,我和钱龙被分别送进了两间急诊室里。
躺在手术台上,我仍旧紧张无比的拽着一个医生的手臂恳求:“求求你们了,一定要治好我兄弟,他脑袋被人砸了好多拳,嘴巴一直往出冒血。”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放轻松,配合我们的手术。”医生点点脑袋,侧头朝着旁边的护士道:“伤者小腹被锐器刺伤,出血现象严重,马上注射麻醉清洗伤口..”
不知道是失去过多,还是因为得到医生的承诺,我悬着的心脏慢慢坠下,眼前慢慢一黑,随即陷入了昏迷当中。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一张病床上,床边坐着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在小声聊天。
见到我苏醒,一个警察马上凑过来,态度和蔼的询问:“醒了啊,现在你有精力跟我说说案发经过吗?”
“我兄弟呢?就是跟我一块送到医院那个。”我舔舐一下嘴唇上的干皮,急急忙忙的坐起来,结果不小心扯到肚子上的伤口,疼的我“嘶嘶..”呻吟,连打几个激灵。
“他还在急诊室进行手术,你先不用着急..”警察马上扶住我,往我身子底下垫了个枕头道:“院方绝对会..”
“我要去看看他。”我咽了口唾沫,笨拙的从病床上爬起来。
“你身上的伤口刚刚缝合,不适宜乱动,就在病房耐心等消息吧。”
“是啊,你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两个警察皱着眉头劝说我。
“不行,我得去门口候着他,得第一时间知道他的消息。”我孱弱的扶着墙壁站起身子,然后捂着小腹一瘸一拐往病房门口走。
五六分钟后,在两名警察的陪同下,我们来到钱龙所在的急诊室门前。
盯着紧紧关闭的手术室门,我的心疼如同刀绞一般。
“踏踏踏..”
一阵脚步声从走廊口的方向传来,一个身着部队常服,没有挂肩章的中年男人表情严肃的走了过来,我循着声音望过去,见到那名男子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白色休闲装的青年,青年表情平静,眼珠子直勾勾的来回打量我。
而那男人竟是高利松,此时的高利松既没有在服务区时候的嚣张跋扈,也没有面对连城的那副唯唯诺诺,完全就像是个子侄后辈一般恭敬的跟在身穿常服的男人身后。
“任部。”两名警察立即起身,朝着中年“啪”的敬了个标准的礼。
“伤者怎么样了?”中年人摆摆手,轻声发问。
一名警察利索的回答:“这位是伤者之一,还有一位伤者目前正在接受手术,医生说伤者的头部受到重创..”
“高利松,我草泥马!”我咬牙站起来,吼叫着朝高利松冲了过去,两手直接掐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的低吼:“我兄弟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全家都特么得抵命...”
2169 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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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利松被我一把薅住领口,不慌不忙的举起两手,随即满脸无辜的出声:“王总,您这是怎么了,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该不会是伤到脑袋了吧?大夫,快帮我朋友好好检查一下,钱不是问题,所有费用我支付。”
我鼓着腮帮子咒骂:“你特么真不够揍!”
“同志,希望你能控制好情绪。”
“你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但咱们不能耍糊涂。”
两名警员马上跑过来将我和高利松分开,高利松虚情假意的摆摆手道:“不碍事的,我和这位王先生是老相识,他人其实不坏,只是脑子反应有点迟钝,再加上可能刚刚遭遇这种事情,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罢啦,我说的对吧王总?”
我深呼吸两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刻警察就从旁边杵着,我不论如何闹腾都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容易给人落下口实。
高利松抖落两下自己的领口,嘴角挂笑的指了指旁边身穿常服的中年人出声:“王先生,我跟您介绍一下,这位是董科的直接老板,任先生这位就是我在路上跟您提过的王朗先生,董哥出事的前一个小时就是和他一起吃的饭。”
被称作董科老板的中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高利松发问:“这么说来,你们都是老相识?”
高利松轻飘飘的一笑:“对,非常有渊源,对吧王总?”
我眼神冰冷的扫视一眼高利松没有作声。
“那小董的事情,你和他谈谈吧,我的想法你懂得,处理速度一定要快,处理结果必须明朗。”中年人舒了口气,又看向我道:“王先生,关于董科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和小高达成共识,最好能用你们生意人的方式解决,真要是闹大的话,对你和已经亡故的小高都不太好,他留下的孤儿寡母很需要单位那笔抚恤金生活。”
听到“已经亡故”四个字,我的脑瓜子瞬间“嗡”的一下。
尽管之前亲眼目睹了车祸现场,我还是抱着一点点希望,总感觉董科不应该那么命薄,只要董科不死,那倒霉的就一定是高利松,我都能联想到这事儿是高利松背后操作的,他肯定也能琢磨明白,可现在他没了,意味着整件事情已经陷入一个死结。
“王先生,咱们借一步说话可好?”高利松眨巴两下眼睛,凑到我耳边声音很低的呢喃:“相信你肯定也不希望让人知道,你曾经塞给过瑶瑶银行卡的事情吧,一顿饭花了将近四万,王总真是豪气逼人呐。”
我怔了一怔,面无表情的扶着墙壁朝不远处的消防通道走去。
几秒钟后,高利松尾随我进来,慢条斯理的点燃一支烟,冲着我喷了口白雾露出一抹得意的浅笑:“让我猜猜,你此刻的心里,是不是特别有种想要弄死我的冲动啊?”
“有屁快放,咱俩不同路。”我咬着嘴皮臭骂。
“董科平常吃我的、喝我的、拿我的,结果关键时刻非但没有站到我这边,还想帮着你这个所谓的朋友压我一道,换做你是我,这事儿能忍不?”高利松背倚楼梯栏杆,歪着脖颈轻笑:“这老话说的真没错,咬人的狗不能留,所以,我当机立断把他给换掉。”
“你真牛逼,董科这样的人都敢整,我服。”我翘起大拇指轻笑:“但我不相信这事儿你能安排的天衣无缝,给我点时间,我肯定能查出来什么猫腻,咱走着瞧。”
“你就算跟我跑着瞧也没用,我信你一定能挖出来证据,但是鸟用没有啊。”高利松嘲讽的咧嘴笑了:“知道为啥我这么胆大包天不?第一,董科没有你那位好朋友连城的背景,却非要装那份逼,第二,这次良机是你赐给我的,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董科的位置不?董科没了,就意味着会有别的人取代,而新人要是借用我的关系,你感觉你找出来的证据还有什么说服力吗?”
听到他的话,我的嗓子眼仿佛被瞬间塞进一团棉花似的,又闷又沉,但却无计可施。
“为什么说这次良机是你赐给我的呢?你要是不请他吃饭,不请他喝酒,董科哪有可能酒驾,我哪有机会把他变成醉驾,加上他开的也不是个人的私车,当时又处于工作时间,车上还坐着一个关系不清不楚的未婚女子,而那女人的包里揣着你送给她的银行卡。”高利松有条不紊的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在我脸前晃了晃:“这张卡,可以值二十万,也可以值两百万,通过这张卡,你说我有没有办法甩出来一系列你和董科存在不正当交易的小证据呢?”
他手里攥着的银行卡正是中午吃饭时候,我递给瑶瑶的那张。
“这种事情董科的单位和家人巴不得赶紧压下去,单位不想被破坏名誉,家里人想要一笔可观的抚恤金,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有恃无恐了吧?”高利松昂起脑袋,捏着银行卡在我脸上“啪啪”轻拍两下:“断我财路的是你,玩不过就喊帮手的还是你,你朋友砸我两拳,你和钱龙替他买单,这一笔咱们算是暂时扯平,你还有什么辙,尽管使,我肯定会奉陪到底。”
银行卡拍在我脸上,虽然没多疼,但却分外的耻辱,我的面颊更是火辣辣的滚烫。
“不管怎么说,我得发自肺腑的感谢你呀王总,帮了我一个大忙,原本我就对董科不满意,这回借你的手,刚好可以换一个让我满意的好朋友。”高利松将银行卡拍到我胸脯上。
见我不吱声,他努努嘴继续道:“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再整什么幺蛾子,我可以让肇事的大车司机说是意外,也可以让他改口说是被你授意,至于缘由我已经帮你想好了,中午你因为某件事情有求于董科,结果没有谈拢后,你怀恨在心,认为董科拿钱不办事,所以痛下杀手,你们中午甚至还大打出手过,西餐厅的老板和服务员都可以证明,相信我,在郑市我有这个实力。”
盯着他拍在我胸脯上的银行卡,我深呼吸两口气点点脑袋:“高总牛逼,这把我服服帖帖。”
能把这么重要的证物捏在手里,高利松在本地的能耐我算是彻底领教。
“知道为什么我履行承诺不难为你吗?”高利松揪了揪鼻头道:“感谢你的好朋友连城吧,他的背景让我忌惮,在没把握完全搞定他之前,我对你始终会保持笑脸相迎。”
“嗯,服了。”我搓了搓脸颊,有气无力的翘起大拇指。
“玩得起继续,玩不起出局,我期待你能给我增添点好玩的调剂,我踩你踩的越狠,在辉煌公司那帮人的眼中就越有份量,给你透个小道消息,阿勇扎你的时候,敖辉就在不远处的车里全程观看,事后很大气的甩给我一笔工程,你比我想象中值钱多了。”高利松脸上七分假、两分真,还挂着一分皮笑肉不笑的怪异表情:“真的,我特别期待你的反击。”
“诶对了,你等等哦。”高利松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一般,拔腿走出消防通道,几分钟后,捏着一张印满数字的a4纸走进来,朝着我念念有声:“王朗,被锐利刺伤,失血过多,缝合三十余针,钱龙,头部受到剧烈重创,初步鉴定重度脑震荡,面部多处骨折,左手小臂骨裂。”
“呼..”我的呼吸当即开始变得粗重,死死的瞪着高利松,明知道狗日的念这些数据就是为了故意激怒我,可我还是有些忍不住。
“唉,我都替你心疼自己。”高利松将a4纸“啪”的一下拍在我胸脯上,讥讽的摇摇脑袋道:“建议你把这张纸留起来,回家以后裱好挂在床头,每天看个三五遍,这是我高氏集团送给你最珍贵的记忆。”
说完话以后,高利松点燃一支烟塞到我嘴边,呵呵一笑,像只成精的豺轻言道:“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情你装聋作哑,咱们就得过且过,你要非想闹大,那咱们就走马观花,十天之后,如果你还在郑市,我一定送你份厚礼...”
2170 你受苦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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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急诊室门前。
高利松当着那位姓任的中年面前不痛不痒的跟我寒暄几句,随即两人大摇大摆的离开。
我宛若木桩子一般坐在走廊的塑料椅子上沉默了良久,最后才朝着两名警察挤出一抹微笑开腔:“你们想要了解什么?尽管问吧。”
两个警察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掏出个小本子垫在自己大腿上,朝我低声道:“是这样的王先生,我想问下,你们受伤和街口的那起交通事故有直接关联吗?”
“街口的交通事故?”我佯做迷惑的模样愣了几秒钟,随即摇摇脑袋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我朋友当时是遇上了劫道的,对方可能看我俩是外地人..”
我们絮絮叨叨的聊了一大通彼此都知道是“假话”的询问笔录后,两个警察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然后满意的离去。
虽然很不想承认我和钱龙这次被高利松给撅了,但这是事实,我俩不但被人整的没有丁点脾气,就连想报仇找回来场子,都不知道应该从哪头入手。
董科一死,意味着我们在本地最后的那点小关系也彻底中断,我如果还卯着劲儿死咬董科就是被高利松“送走的”,想通过打官司的方式赢取主动权,无异于做梦。
我一个人坐在急诊室门口,点燃一支烟陷入了沉思当中。
高利松之所以会带着那个姓任的中年过来,一个是为了示威,宣扬他在郑市的能耐,再有就是想借姓任的中年嘴巴告诉我,董科的单位已经不会追究。
我皱着眉头自言自语:“他为什么有机会干死我,却没有动手呢?难道仅仅是因为连城的关系?”
高利松的话,我信百分之七十,还有百分之三十肯定是水。
身处几千里之外的连城能让他产生忌讳,但一定不是最主要的根源,我叼着烟卷,微微闭上眼睛,将自己代入成高利松,如果我是他,我会怎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
盘算半晌后,我陡然睁开眼睛:“我不了解高氏集团,就像他不了解头狼公司一样,我不知道拿掉高利松会引起什么巨大轰动,他同样也不知道真将我置于死地会给自己造成何等的后果。”
至于他说,阿勇动手的时候,辉煌公司的敖辉就在附近看,我想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他自己吹嘘出来的,如果是真的,说明他和辉煌的合作也刚开始没多久,他并不是特别相信辉煌,不相信从敖辉口中听来关于我们的信息,故此没有下死手。
按照我对辉煌公司的了解,有这么好的机会,他们一定不会错失,就算高利松不动手,他们也一定不会闲着。
如果是假的,就说明他心里其实也很虚,故意当我面在扯虎皮装大旗。
不知不觉中香烟已经燃到尽头,烟蒂烫了我嘴唇一下,才将我从遐想中重新拉回现实,我吐掉烟蒂,小声呢喃:“不管真的假的,这中间都有缝子可以扣。”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陡然震动,我迅速接起:“你好,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似曾相识的男低音:“我是高苍宇,花爷让我联系你的,你现在人在哪?”
我当即想起来对方的身份,低声问:“高哥,你们到郑市了吗?”
对方利索的回应:“路上碰着点事儿耽搁了,刚刚下高速,你给我坐标吧,我马上过去找你。”
“碰头的事儿不着急。”我想了想后说:“高哥,你先帮我干点别的活,郑市高氏集团你听说过没?”
高苍宇随即回答:“知道归知道,但是不熟悉,高氏集团好像是做食品加工的,跟我们没有任何往来。”
“那最好不过,省的我怕我哥夹在当中难做。”我咳嗽两声,看了看左右后,攥着手机朝消防通道走去:“你帮我挖出来高氏集团除了老板高利松以外的二当家、三当家都可以。”
高苍宇没有多问任何,直接应承:“行,我马上去办。”
我清了清嗓子又问:“另外高哥,你在郑市有卖火器的熟人不?”
“有,挂断电话以后我给你发过去他的手机号,你直接说是我朋友就可以。”
结束通话以后,我盯着手机屏幕发了几秒钟的呆后,又拨通了姜林的手机号:“到哪了大林子?”
姜林轻声道:“还在高速路上,刚路过一个叫荆门的地方,我看导航显示今天晚上七点左右就能到郑市。”
“下高速以后,你们不用来市里晃悠了,直接再上高速,导航设置去羊城的线路,待会我告诉你上哪等我。”我深吸一口气道:“估计是场硬仗,提前做好准备。”
姜林不屑一顾的冷笑:“擦,国内有个毛线硬仗,不是我看不上那帮社会人,让他们装个逼、摆个场行,真干仗全特么白扯,想办谁,你直接招呼就ok,指哪打哪。”
“注意点,这次的对手有点难搞。”我不放心的叮嘱。
挂断电话,我迅速戳开导航,捋了一遍回羊城的路线,然后将目光定格在一个叫x昌的服务区,将位置短信发给姜林,嘱咐他到那边等我消息。
我咬着牙豁子轻喃:“郑市是你的主场,那咱俩就绕开你的主场试试斤两!”
从消防通道里又抽了根烟后,我收拾好心情走出。
回到急诊室门前,我突兀发现房门是开着的,里面除了一个收拾器械的小护士以外没有其他人,钱龙更是不翼而飞,我马上焦躁的跑进去喊叫:“人呢?做手术的人呢?”
小护士吓了一跳,赶忙解释:“送..送去病房了,出门右拐,第三个房间就是。”
我调转身子就往她指的方向跑。
跑到病房里,见到钱龙躺在病床上,悬着的心脏这次落下。
“怎么当家属的,刚刚我喊半天都没人吱声,除了你们两个伤员以外,难道没有别的家里人吗?”一个医生皱着眉头合上病历本,埋怨的瞄了我一眼。
我缩了缩脖颈道:“对不起,我们都是外地人。”
医生叹口气道:“跟你简单说下他的情况,他估计会在半小时之内苏醒,苏醒后可能出现短暂性的意识障碍,简单来说就是神志不清,或者是耳鸣眼花,伤者还可能出现逆行性遗忘,也就是患者对受伤当时和受伤之前比较短时间内的情况不能够回忆,你有点心理准备,除此之外,伤者的面部骨折处较多,你最好不要让他有太多表情,高兴或者愤怒。”
“那会对他以后生活造成影响吗?”我迫不及待的问。
医生摇摇头道:“不太好说,脑子的组成部分很复杂,你们先留院观察几天再看看吧。”
送走医生后,我静静坐在病床旁边,盯着还陷入昏迷中的钱龙,心情难以形容的复杂,自从踏上这条路以来,钱龙真可谓是多灾多难,缺掉的门牙到现在还没有补齐,现在又出个重度脑震荡和面部骨折。
时间飞逝,晚上六点多钟的时候,钱龙总算缓缓睁开眼睛。
我马上簇拥过去发问:“感觉怎么样?”
“那个狗哔呢。”钱龙一激灵坐起来,昂着脑袋来回张望,话还没说完,一大口唾液就不由自主的顺着嘴边往下淌。
“没事了,咱们脱险了。”我抓起卫生纸替他擦抹嘴边:“你感觉哪不舒服?”
“除了脸有点疼,没其他地方不舒坦。”钱龙拨浪鼓似的摇头,一抹晶莹剔透的哈喇子再次顺着他嘴角滑落,关键是我看他的反应,好像自己根本不知道。
钱龙迷瞪的望向我嘟囔:“你瞅我干啥呀,平白无故吃这么大亏,必须干他们!”
“干,肯定干!”我抽了口气,再次拿纸巾替他擦干净嘴角,红着眼眶出声:“你受苦了兄弟,这事儿我特么肯定会替你讨个公道。”
“你老拿纸往我嘴上抹啥,整的好像我嘴巴是拿啥似的..”钱龙猥琐的一笑,拍了拍肩膀,憨声憨气的反安慰:“这点罪算个毛线,你不也挨了一刀子嘛,来,让老子看看到底咋样了...”
2171 两只007
入夜,郑市突然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金水区一家名为“糖果”的夜场里,我和钱龙面对面坐在一方卡台旁边。
钱龙的脑袋上扣了顶黑色的鸭舌帽,脸上捂着个一次性口罩,眼珠子来回瞟动,环视四周摇头晃脑的男男女女,同时朝着我含糊不清的嘟囔:“朗哥,你说对方咋把交易点定在这种地方呐?”
我摇摇头苦笑:“鬼晓得,说不准这家场子就是他们的地头,消停等着吧,不让你跟来,你非闲不住,医生可说了昂,你现在的身体不允许有太大的震荡,以后不管遇上啥事,你丫要做的就是第一个掉头跑,听没听见?”
钱龙苏醒以后,我照着高苍宇给我的手机号拨通了他那位在郑市“卖响”的朋友,对方只是甩给我们一个地址,并没有告知具体的交易时间。
钱龙将口罩往下拽了拽,哼哼唧唧的念叨:“妈的,这把真是亏大了,本身媚儿都嫌弃跟我亲嘴像是舔烟灰缸,现在哈喇子还控制不住的往下淌,往后她不得说亲我像是吮痰盂啊,别让我抓着那个狗日的阿勇,不然老子铁定往他嘴里拉粑粑。”
盯着他几乎被唾液浸透的口罩,我心疼的开腔:“等回羊城以后,让中特帮你好好看看,实在治不好,再去上海。”
可能是觉察出我心情的低落,钱龙大大咧咧的拍在我手背上憨笑:“别**臊眉耷眼的哈,老爷们淌点唾沫星子咋啦,往后戴口罩,我感觉更特么有神秘感。”
酒吧这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精神过剩的爷们和热情似火的娘们,瞅着舞池中那些群魔乱舞一般的男女青年,我抓起手机特别想要给苏伟康去个电话,问问江静雅目前咋样了。
犹豫半晌后,我还是没能将电话拨过去。
江静雅如果安稳的话,我的心思还能平和很多,可万一听说她哪不舒坦,我肯定会走神,而在面对高利松这样的对手,任何一丝丝纰漏,都有可能被他抓到间隙。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握在掌心的手机突兀响起,看了眼是高苍宇那个叫“老鹰”的朋友,我马上接起,并且扯着膀子招呼:“喂鹰哥,你们到了没?”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干哑的男人声音:“我让服务生去喊你,你一个人过来,让你朋友先呆在原地,咱们见面详谈吧,对啦,记得带上钱。”
挂断电话不到半分钟,一个年轻的服务生走到我旁边,弯腰低声道:“先生,鹰哥让我来找您的。”
我照着老鹰的吩咐,冲着钱龙眨眼示意:“皇上,你在这块先等我一下哈,我马上过来。”
不多会儿,尾随服务生来到二楼的监控室,服务生叩响房门后,示意我自己进门。
我刚一推开房门,里面就被两个套着保安服的青年一左一右拽住胳膊,接着一个胖乎乎,两腮遍布虬胡的中年男子顺手将房门合上并且“咔嚓”一声反锁。
“鹰哥?”我试探性的望向男人出声。
中年男子并未回答我任何,两手在我身上迅速摸索几下,随即翻出我的手机、香烟和打火机后,朝着旁边掐着我手臂的两名保安摆摆手,这才露出一抹微笑解释:“不好意思哈哥们,我们干的是断头买卖,做什么事情肯定得小心再小心。”
我抓起自己的手机,甩了甩手腕摆手:“理解。”
“我就是老鹰,苍宇跟我是朋友。”中年男人摸了摸嘴边的胡茬道:“你在电话里说想要两把仿五四,三十发子弹对不?”
“对。”我点点脑袋道:“验完货以后,我网上给您转账吧。”
“先给钱后看货,这是规矩。”中年男人摇摇头,话语简洁的出声:“另外价格方面有变动,第一咱们是第一次打交道,往后可能也就打这一次交道,所以不存在什么回头客,第二你见过我,如果出事的话,我也得承担风险。”
“没问题。”我懒得在这事儿上跟他多浪费时间,直不楞登的应声:“多少钱,您尽管开价。”
“家伙式原价八千一把,我承担风险后,按一万五收你,不过分吧?”中年笑了笑问。
我心里暗道,这家伙真是狮子大开口,张嘴直接涨一倍,但眼下我们也没其他辙,皱了皱眉头,笑着回应:“不过分,很合理。”
“弹夹五千,我收你一万,你要六组,我再给你打个折,连家伙带弹夹总共给我七万。”老鹰一屁股崴坐到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笑呵呵的出声:“你要觉得亏,可以另换一家,你要同意的话,咱们马上交易。”
“没问题,我给您转账。”我握着手机朝他点点脑袋,同时瞄了眼他身后四块连在一起的监控屏幕,其中有一个屏幕正好对着钱龙,想来刚刚他可能一直通过监控在观察我们。
很快,我把钱给他转过去以后,老鹰弯下腰,从桌子底下拖出来一个小学生用的那种卡通书包递给我,很是满意的开腔:“哥们爽快,验验货吧。”
我没有吱声,拽开拉锁,瞟了眼里面散发着油墨味的枪和几个装好子弹的弹夹,点点脑袋,又迅速将拉锁合上,朝着他翘起大拇指道:“多谢鹰哥,如果有机会,我肯定还会找您再合作。”
见我要闪人,老鹰清了清嗓子,指向身后的监控屏幕道:“对了朋友,看在苍宇的面子上,我再免费送你一条信息,你们被人盯梢了,这俩小子从你们进来以后就一直在监视你们。”
“哦?”我顺着他的手指头望过去,见到画面中两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正边说边笑的聊着天,但是眼珠子时不时朝一个方向张望两眼。
老鹰按倒几下鼠标后,屏幕扩大,我这才看清楚那俩家伙就坐在离钱龙不远处的一方卡台旁边,而他们观望的方向正是钱龙。
注视了十几秒钟屏幕后,我朝着老鹰微笑:“知道我们被人盯梢,老哥还敢交易,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我干这行**年了,是不是警察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俩家伙就是普通小混混,估计是你们得罪了什么人才会盯梢的。”老鹰笃定的咧嘴一笑:“不管怎么说,你给我送财,我希望你平安。”
“成,先谢过老哥厚恩。”我将跨在肩膀上,朝着他双手抱拳。
老鹰大有深意的开腔:“出门右拐大概三十来米有条小巷子,那块没监控,出点什么事情,警方不容易排查。”
“谢了。”我揣起来自己的打火机和烟盒,闷着脑袋走出房间。
下楼以后,我没有着急离开,又跟钱龙杵在原位上磨蹭了一会儿,基本可以确定刚刚在监控里看到的那俩青年就是盯梢我们的,随即凑到钱龙的耳边嘀咕几句。
听完我的话后,钱龙马上会意的点点脑袋,起身朝混乱的舞池当中走去。
我随即拎起小书包大摇大摆的走出酒吧。
正如老鹰刚刚说的那样,出了酒吧往后拐,确实有条巷子,我佯做系鞋带的样子,蹲下身子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身后,刚刚那两个青年已然跟了出来。
我的嘴角瞬间上扬,迅速站起来,闷着脑袋就朝巷口跑去。
巷子里黑咕隆咚的,两边堆满一人多高的啤酒箱子,跑进去以后,我马上躲到一摞啤酒箱的后面,秉着呼吸静静等待。
时间过去大概能有两三分钟左右,巷口传来一阵“簌簌”的脚步声,两条黑影慢慢走进来。
“日他得,这么黑。”
“嘘,小点声,憋让人听见。”
两人边嘀咕边摸着黑慢慢往里走。
当他们路过我旁边时候,我猛然蹿出,抡起足足能有二三十斤的小书包“嘭”的一下砸在一个家伙的脑袋上,那小子“咕咚”一下摔倒在地,另外一个家伙察觉不对,慌忙转身就往巷口跑。
没等他跑两步,钱龙鬼魅一般出现,直接堵住他的去路,抄起半截拖布杆照着那小子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猛抽,边打边骂:“草泥马得,跟我俩装大内密探007是吧,我让你装...”
2172 先抓一个!
十分钟后,黑灯瞎火的巷子里。
两头“007”满脸是血的双手抱头跪在地上。
我左手攥着枪,右手用手机上的手电筒对准两个小伙的面颊,面无表情的出声:“坦诚点,能少遭罪,唠点我不知道又想知道的,我保不齐大手一挥就把你们给放了,我这个人说到做到。”
“大哥,我们真是路过撒尿的,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你们给逮着揍了一顿。”左边,一个耳朵上戴着小耳钉的青年,咬着嘴皮,哭撇撇的回应:“你们要是求财的话,我兜里有钱。”
“嘭!”
钱龙一脚踹在那青年的脸色,瞪着眼珠子咒骂:“草泥马得,我们好好跟你对话,你不好好听是吧,还**扮委屈,行!老子今天成全你。”
话音落下,钱龙扭头从旁边的啤酒箱里拽出一支空酒瓶“咔嚓”一声砸在小伙的脑袋上,酒瓶子瞬间破碎一地,那小伙吃痛的捂着脑袋蜷缩在地上。
“别哆嗦哈,有赚钱的能力就得有挨揍的魄力。”钱龙吐了口唾沫,又从纸箱子里拎出酒瓶,手起瓶落,酒瓶子再次碎了一地,连续砸了六七瓶子,那小子终于忍不住了,捂着皮开肉绽的脸盘干嚎:“大哥,我说..是高经理让我盯梢的。”
“现在特么想说,晚了!今儿我要让你委屈到底!”钱龙虎着脸再次从箱中取出酒瓶,看都不看,直接往那小子身上猛凿。
噼里啪啦的脆响声,在胡同里回荡。
瞅着满地反光的酒瓶碎片,我长吁一口气,想要阻拦一下钱龙,可再看看他脸上那块被唾沫星浸湿的口罩,忍住了劝解他的话,别看这家伙脸上表现的大大咧咧,实际上心里肯定相当的难受,任谁变成那种一张嘴就会往出涎哈喇子的怪物都不可能心平气和。
半分钟后,小伙浑身遍布酒瓶茬子晕厥过去,手臂上、脸上全是被玻璃碎片划出来的伤口,而另外一个小伙则完全吓傻了,战战兢兢的躲在角落里发抖。
“我们只需要一个能说的,把握机会!”钱龙气喘吁吁的侧脖看向那个青年努嘴:“三..二..”
青年慌忙如连珠炮似的喊叫:“是高楠让我们盯梢的,高楠说你们肯定不服气,一定会找帮手的,所以让我们俩二十四小时盯着,我们从医院开始就在监视你们了,基本上每隔一个小时就会给高楠打电话汇报,我知道的全说了,大哥你放过我吧。”
“嘭!”
没等他说完,钱龙跳起来又是一脚踹在他脸上,横眉倒竖的呵斥:“喊个**,会不会小点声?”
“会会..”青年捂着脸,捣蒜似的狂点脑袋。
我推搡一下钱龙,眯缝眼睛看向小伙笑问:“你能找到你说的那个高楠不?”
“我们是电话联系的。”青年楞了一下,咬着嘴皮回答。
“那留你也没啥用了,就这样吧。”我抹擦一下脸颊,朝着钱龙摆摆手。
钱龙如法炮制的又从一个纸箱子里拎出两支酒瓶。
小伙吓得打了个激灵,梗着脖颈喊:“能,大哥我能找到,他今天应该在他对象家过夜,我知道他对象在哪住,求你们了,放过我吧。”
“那还寻思啥呢,走呗。”钱龙表情森然的催促。
走出去两步后,我指了指那个满身全是碎酒瓶的青年道:“背上你同伙。”
不多会儿,我们仨人从巷子里出来,钻进两个青年开着的一台“byd”车里,而那个受伤的家伙则直接被锁进了后备箱。
我叼着烟卷,笑呵呵的问开车青年:“你在高氏集团是负责什么的?你刚刚说的那个高楠又是干什么的?”
“我和他..都是高楠货仓的管事监理,平常给高楠干点跑腿之类的小活。”青年舔舐一下嘴唇后回答:“高楠是高氏集团老板高利松的堂弟,负责货物进出口,对外挂职是业务部经理。”
“盯梢我们的事情,高利松知道不?”我夹着烟卷继续问。
青年摇摇头道:“我不知道高总知不知道,我们这种人平常跟高总根本见不着面,有什么事情全是高楠下命令的,但我觉得,他好像并不知道,我听高楠的对象说,高利松好像去羊城了。”
auzw. p;#109;钱龙狐疑的看向他问:“闹呢兄弟,你特么咋能跟高楠的对象搭上关系的?”
“我..我和他对象有点关系。”青年磕磕巴巴的说:“他对象没跟高楠以前,我俩在一起处过一段时间。”
“连襟呗,跟老板的对象是连襟,混的不赖。”钱龙哈哈一笑,抬手在小伙的后脑勺上拍打两下,没等小伙松口气,钱龙骤然变脸:“草泥马,快点开!”
我看了眼明显有些喜怒无常的钱龙,压下去到嘴边的话。
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一个小区门前,青年轻车熟路的拿出一张门禁卡,带着我们长驱直入。
钱龙邪性十足的开腔:“看来平常你没少光谷高楠他对象啊。”
小伙脸上一尬,咬了咬嘴皮没有作声。
把车停好以后,我们从电梯直接来到十五楼的一家房门口。
盯着防盗门,小伙再次陷入迟疑当中。
我搂着他的肩膀浅笑:“铁子,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现在想办法打开门,我能放你一马,完事你连夜跑路,估计将来啥啥不影响,你要是这会儿缩缩了,高楠肯定不放过你,我们也肯定还得整你。”
小伙深呼吸一口气,咬牙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署名“高经理”的号码,随即按下免提键。
电话很快接通,里面传来一道我感觉无比耳熟的声音:“怎么了小豪,王朗那边有动向没?”
小伙看了眼我,故意作出一副很着急的语调道:“高哥,我们被发现了,小飞让王朗给按住了,我担心小飞会供出来您,所以赶紧给你去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勃然大怒:“操,这点事都办不明白,你俩真是废物,你这会儿在哪呢?”
“在往货仓走的路上。”小伙忙不迭回答。
“别去货仓啦,来富丽家园接我,妈的,你们咋干的活,还能被王朗给发现,操!”对方骂骂咧咧几句后:“速度快点昂,小飞如果现在给你打电话,一定不要接。”
“知道了。”小伙应了一声后,等对方挂断电话,才朝着我低声道:“他估计马上会开门出来,我能走了吗?”
“走吧..”
“走什么走,这么好的戏,你不看我们上哪找观众去。”
我和钱龙异口同声的开腔。
说完以后,钱龙看了我一眼,抬手扒拉小伙脑袋两下,笑盈盈的努嘴道:“待会我说啥你干啥,不然我容易把你突突了,听明白没?”
小伙佝偻着身子,几乎快要跪下:“大哥,高楠会杀了我的。”
“别吵吵昂,我脾气不好,你是知道的。”钱龙似笑非笑的吧唧嘴。
说着话,我们几个退到房门的侧边,也就不到十分钟左右,房门“咔嚓”一声从里面打开,一个剃着锅盖头,满脸横肉的青年从里面走出来,边走边低头系身上的衬衫扣子,冷不丁仰头看了眼我们这边,青年马上惊诧的张大嘴巴:“王..王朗。”
“来,稍息立正。”钱龙从腰后摸出手枪,“咔嚓”一声将子弹推上膛,顶在青年的脑门上,眉开眼笑的出声:“没想到还是个熟人哈,高经理,记不记得咱们在服务区见过一面?”
没错,此时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那个家伙正是之前在服务区跟我们挑事的那位高经理,也正是因为这个狗渣,我们才会被拖进这场漩涡当中。
高经理干咳两声,举起双手道:“王朗,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个拿钱办事的打工仔..”
钱龙攥着枪托照着高经理的脑壳“咣咣”猛砸两下,随即摘下来自己脸上的口罩轻笑:“别急,有啥事,咱们从长计议哈,怎么?不乐意请我们去你家做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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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3 过不去
高经理家里。
我、钱龙跟他面对面而坐,带我们来的那个小伙和一个身着吊带睡袍、披头乱发的少妇浑身打摆子,颤颤巍巍的站在墙角,少妇是高经理的妻子,我看两人合影的婚纱照就挂在客厅的墙上。
昂头扫视一眼他家富丽堂皇的装潢,我自顾自的起身,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啤酒,边喝边品头论足:“四室二厅,欧式装扮,再加上真皮的沙发和这些电器家具,看来高经理的收入不低呐。”
高经理咬着嘴皮,眼神锐利的瞪着我低吼:“王朗,冤有头债有主,有事儿你冲我,难为家里人就没意思了。”
“嘭!”
没等他说完,钱龙猛然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恶狠狠的咆哮:“谁他妈都有资格说这话,唯独你不行,知道吗?在服务区里,你要是不拿我们家里人说事,我们至于跑到郑市跟你扯马篮子不!”
“啊!”那女人吓得捂嘴发出一声尖叫。
高经理的额头瞬间见血,捂着脑门发出“嘶嘶..”的抽气声。
“草泥马,闭了!”钱龙阴郁的扭头扫视一眼女人,朝着旁边那个小伙道:“她要是再喊,你就给我亲她,反正这种事情你俩平常肯定没少干。”
小伙哆嗦一下,女人更是唯恐解释不明白似的连忙往旁边挪动两步。
我点燃一支烟,朝着高经理努努嘴道:“高楠,你给高利松去个视频吧。”
“他人不在郑市,打视频也没用。”高楠深呼吸一口,放下捂在脑门上的手掌,盯盯注视我道:“王朗,你也是有身份的人,应该很清楚,难为我的话,我们高氏绝对有实力在郑市判死你,之前大家明明已经扯平了,可你又不依不饶,是在故意毁约。”
“去尼玛得!”钱龙一个猛子蹿起来,骑马似的扑在高楠身上,攥着烟灰缸朝他脑袋上“咣咣”就是一通猛砸,直打狗日的满脑袋冒血,钱龙才喘着粗气站起来,吐了口唾沫狞笑:“你找人跟踪我们叫扯平?看看老子狂喷唾沫星子的嘴巴,你告诉我,这事儿能扯平不!”
高楠吃痛的捂着脑袋,半蹲半坐在地上,呻吟好半晌后,才又昂起头看向我:“王朗,你到底想怎么样?”
“给高利松开视频!”我将半截烟粗鄙的在脸上按灭,咬着牙豁子开腔:“别让我总重复!”
“好,我打。”高楠犹豫几秒钟后,从桌上拿起手机。
不多会儿,手机屏幕中出现身着一身酒店睡衣的高利松,看了眼满脸是血的高楠,他的瞳孔先是微微扩张,随即露出一抹笑容道:“是王总找到你了吧,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不要耍那些小伎俩,你偏偏不信,王总,出来对话吧,高楠就是个跑腿打杂的,有什么咱们聊。”
“好啊。”我夺过来手机,对准自己的脸颊,笑盈盈的摆摆手道:“我太愚昧了,刚刚才看明白高总走的是哪一步棋,把我留在郑市,高总跑到羊城会客辉煌公司,真的是好算计呐。”
“对啊,你在羊城的话,我心里不踏实。”高利松将手机摆正,大大咧咧的坐在床沿上,满脸挂笑的叹口气:“能把王总这样的商业大亨重新逼得现出亡命徒的原形,我是不是应该自豪一下。”
“确实。”我从腰后摸出一把手枪,然后又将几个弹夹平铺开来,眨巴眼睛道:“本来我计划用这点玩意儿,直接抱着你一起拥抱天堂,结果你跑了,我这出独角戏没法继续唱下去。”
“不急,王总可以等我回去。”高利松的眼珠子转动两下,轻飘飘的努嘴道:“王总啊,我跟你说句实话,于公呢,高楠是我们公司的部门经理,虽说比较重要,但不是不可或缺,于私他是我堂弟,我们算是至亲,但这样的至亲我还有很多,而且我坚信我们之间的感情,所以你要是准备拿高楠跟我对话,恐怕不太容易。”
“是吗?”
没等我吱声,钱龙突兀开口,朝着带我们来的那个小伙狠声道:“去吧兄弟,跟你的初恋情好好的亲近亲近。”
小伙顿了顿,惊恐的望向高楠。
“你瞅你干个毛线,你的小命攥在谁手里,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呐!”钱龙猛地抓起手枪,枪口对准小伙。
小伙踌躇不定的慢慢朝女人伸出手掌。
“小豪你别这样。”女人瞬间泪流满面,哭撇撇的望向高楠求助:“老公,救我..”
“杜豪,卧槽尼玛!”高楠愤怒的爬起来,同时冲着钱龙咆哮:“钱龙,你要是个爷们,就别他妈为难我家里人。”
auzw. p;#109;“你俩是真能演,好像平常少整这事儿了似的。”钱龙似笑非笑的放下手里的家伙式,回过身子就是一脚蹬在高楠的肚子上,然后一把抓起手机,朝着屏幕那头的高利松轻笑:“我信你的狗到死肯定都会袒护你,不带往出蹦一句对你不利的话,但也信他是个男人,绝对忍受不了你能想象到的那种画面发生,你说这种情况下,他会不会甩几句关于你的污点呢?”
“哥,帮帮我!”高楠红着眼眶匍匐在地上,用力的拍着地面。
高利松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坐直身子瞪着手机屏幕道:“王总,你朋友玩的属实有点脏。”
钱龙神神叨叨的笑了:“你告诉我什么叫脏?看看我嘴边止都止不住的哈喇子,脏不脏?我满脸骨折,连特么笑都变成了奢望,你说这算不算脏?”
边说话,他嘴角边往外淌落晶莹的唾液。
“王朗,痛快点吧,你到底想怎么样?”高利松深呼吸两口,重新恢复脸上的平静:“咱们开战无所谓,但别牵连不相干的人。”
“这话说的中听,我相信你这一路走来肯定也是磕磕绊绊,最烦的就是拿家里人说事儿了吧。”我从钱龙掌中接过手机,皱了皱鼻子道:“我觉得,今天让我媳妇回羊城是个不错的黄道吉日,你说呢?”
“你说的对,咱俩的想法简直不谋而合。”高利松翘起大拇指道,很快从床上的公文包里又取出一部手机当着我面按下免提键:“让守在一五三医院门口的兄弟都撤吧,一个不许剩。”
“然后呢?”高利松抬起头又看向我笑问:“还有什么好提议。”
我揪了揪喉结继续道:“我也想回家了,但缺个向导,高楠人不错,我想临时征用他一下,你方便吗?”
高利松不假思索的回应:“当然方便,楠楠一定给王总带好路哈,我相信以王总的胸襟绝对不会为难你。”
我将手机平铺在茶几上,皮笑肉不笑的开腔:“扎我一刀和把我兄弟打出脑震荡那位狠人叫阿勇对吧,告诉他,他的生命开始进入倒计时,其他事情咱们慢慢走,慢慢算!”
“我一定原话带到,那就麻烦王总多照顾舍弟了。”高利松挥挥手臂道别:“另外预祝王总能够一路顺风。”
“你这张脸呀,真是让人有种一脚跺烂,再狠狠磋两下的冲动。”我嘲讽的指了指手机屏幕道:“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不涉及家里人,我肯定不会为难你任何亲属,我家的组成比较简单,一个老子一个媳妇还有个没出生的孩子,他们是我活在这个世上的唯一寄托,不管谁有什么意外,我都可以散尽家财,当个下三滥的暴徒。”
高利松沉默几秒钟后,慢悠悠的点点头。
挂断视频后,我朝着高楠努努嘴道:“出发吧高经理,还得麻烦你陪我们走一遭。”
“等会儿。”钱龙从旁边拎起一把椅子,朝着高楠努努嘴:“把腿翘上来。”
坐在地上的高楠满脸的茫然。
“我特么让你把腿翘上来,听不懂呗。”钱龙满嘴淌着哈喇子低吼,随即又看向另外一边站在墙角的女人狞笑:“非逼我不干人事是吗?”
“别,我听得懂。”高楠怔了一怔,慢慢将双腿抻到椅子上,双手撑着地面。
“你,过来。”钱龙又扭头看向带我们来的小豪,勾了勾手指头:“跳起来,往他腿上蹦!”
我皱眉,冲钱龙摇摇脑袋劝阻:“皇上,过了..他就是个狗篮子不算的杂碎,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冲高利松。”
“什么他妈叫过了,你看看我这幅熊样,过吗?能过吗?过不去!”钱龙指着自己的嘴巴怒视我:“如果不是这个高楠搞幺蛾子,咱们怎么可能在服务区就开始倒霉,他必须得付出点代价,你先出去吧,不然我亲自动手,你要是希望我继续往身上背点事儿,那我不多说啥。”
我叹息一口,咬着嘴唇转过去身子。
“过来,按我说的整。”脑后传来钱龙的呵斥声:“表情给我做到位,老子要摄像留念,干完这事儿你就可以滚蛋了。”
“咔嚓!”
“啊..”
紧跟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伴随着高楠的惨嚎声同时泛起...
2174 你守道义,我定规矩
听着高楠惨嚎不已的呻吟声,我重重喘息一口,也没埋怨也没回头,轻声道:“我在楼下等你,速度快点。”
“来兄弟,还有一条腿呢,继续跟我跳起来往上蹦,听不着响声,我从你身上找响声!”
合上门的一刹那,我听见钱龙声音泛冷的低喝。
“唉..”我无力的叹了口气。
人之初、性本善,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按照固定的理性模式去看待所有问题,人之所以被称作人,就是因为,我们会被七情六欲所困,会被恩怨是非所绊。
钱龙的嘴巴因为高氏集团所伤,整张脸都有可能会因此丧失本该有的喜怒哀愁,别看他总是跟我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但我心里很明白,这个从小就不爱在事儿上斤斤计较的兄弟这次是真的彻底恨上了高氏。
点上一支烟,我掏出手机拨通苏伟康的号码。
电话刚一接通,苏伟康马上碎嘴婆子似的念叨:“喂朗舅,你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快两天了,你和我舅一个电话不打,两个舅妈都快急疯了,小雅舅妈这会儿还没睡,要不我让她接电话啊?”
“不用。”我忙不迭打断:“我现在情绪不能受到丁点影响,小雅现在具体怎么样?”
“大夫说距离预产期还有几天,她那天疼的不得了,可能就是情绪波动太大了,不太碍事得。”苏伟康迅速回答。
“呼..谢天谢地。”我搓了搓脸颊,想了想后道:“这样,你和周德现在带着小雅和媚儿离开医院。”
“回羊城的话够点呛,医生说她的预产期也就是这几天,肯定不能长途跋涉。”苏伟康忙不迭解释道:“不过我们开车回崇市应该没什么问题,崇市是花爷的地盘,那块肯定啥破事不会发生。”
“行,你准备准备动身吧,最好能高价雇两个妇产科的大夫,防止路上有什么意外。”我拖着手机沉思半晌后,冲着苏伟康道:“要不..让小雅接个电话。”
电话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很快传来江静雅虚弱的声音:“老公,你在哪?你受伤没有,不会又发生什么事故了吧。”
“媳妇,我啥事没有,但目前需要处理一点棘手问题,你能..”面对江静雅暖心的关怀,我咬着嘴皮艰难的出声:“你能理解吗?”
手机那边陷入沉默,足足能有十几秒钟后,江静雅轻吐一口气:“我不理解有办法吗?你会因为我的不理解就马上出现在我面前吗?会因为我不理解抱抱我,亲亲我吗?”
听着她满满自嘲的腔调,我鼻子一阵发酸,竭力做出一副笑意:“媳妇,我知道你有怨气,但..”
“但我是大哥的女人嘛,对于我来说,这些问题都不应该是问题,我应该学会自己调整和处理,对不对?”江静雅打断我的话,声音中透着一抹凄然:“别人都可以不理解,唯独我必须要理解,没办法,谁让我死乞白赖选择的你,谁让我那么欠控制不住自己。”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的声音陡然开始发颤,我听出来她一定是哭了。
我攥了攥拳头安抚:“媳妇,下次我一定..”
“王朗,你觉得还会有下次吗?你永远不会懂十月怀胎,忌这忌那,蓬头垢面的心酸。”江静雅的嗓门一下子提高:“在你心里肯定认为我是在无理取闹,不就是怀个孕吗,每个女人都会这样,但并不是每个女人的老公都叫王朗,不是每个女人连让老公陪着都是一种奢望,你永远不会明白,一边崩溃到想死,一边还要咬牙继续的无力!”
听着电话里,江静雅的哽咽,我已经能想象到她此时泣不成声的模样。
“小雅,你别这样,医生说你现在不能情绪太过失控。”电话里很快传来谢媚儿的声音:“王朗,先这样吧,小雅这头有我们呢,但希望你还是能快点处理完你的事情,她这种时候,最需要的人是你,你当面的一句鼓励,胜过旁人的千言万语。”
结束通话五六分钟后,那个叫小豪的青年背着惨嚎不止的高楠从楼上下来,我瞄了一眼高楠的双腿,全都扭曲的耷拉着,想来应该是骨折了。
“把人给我丢进车里。”钱龙又重新戴上了口罩,目光平静的扫视我一眼,接着又朝小豪招招手道:“后备箱那个废物拽出来,完事你俩该干嘛干嘛去吧。”
“谢谢大哥。”小豪打了个激灵,双手合十的作揖。
钱龙单手插兜,轻飘飘的朝着小豪摆摆胳膊狞笑:“记住昂铁子,踹伤高楠的人可是你,这辈子最好不要再从郑市出现,不然我担心你活不到过年。”
小豪顿了几秒钟,手忙脚乱的从后备箱里将之前被钱龙拿酒瓶子砸晕厥的倒霉同伴拽出来,钱龙迅速钻进车里,朝着我勾了勾手指头努嘴:“走啊朗哥,寻思啥呢?”
“嗯。”我吐了口唾沫,快速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坐在车里,我心猿意马的盯着车窗外,之前的蒙蒙细雨也愈发渐大。
后排座上,高楠的双手被尼龙绳反绑着,疼的五官扭曲成一团,几乎处于昏迷状态。
“是不是感觉我下手太狠了,有点心理病态。”钱龙边拨动方向盘,边看了我一眼轻声呢喃。
我实话实说的回应:“你怎么治他都应该,他是罪有应得,但我不赞成你拿他家里人说事。”
“我知道,我故意的。”钱龙隔着湿漉漉的口罩擦抹一下嘴唇道:“我就是觉得所有人都认为咱们这帮子太好说话了,太特么讲道义了,所以一个个全在变本加厉,孙马克、葛川、李倬禹、洪震天,加上现在这个狗篮子高利松,哪个打心眼里畏惧咱?一个都没有,为啥?因为他们知道,不论怎么过分,你都只会像一根筋似的揪着他们不放,不会去为难除他们以外的其他人。”
我争锋相对的出声:“事实确实是这样,你为难他们家人,难道咱们没有家人吗?混是你我的职业,可我们得有职业以外的底线。”
“去特么的底线吧。”钱龙横着眉头狞笑:“你是守底线了,他们少坏规矩了吗?在山城跟葛川对战,他那次是不是差点整咱家老爷子?来到羊城战天娱,郭海少拿家小说事啦?”
“皇上,咱俩不吵不闹,就事论事哈,我觉得你有点偏激了。”我点上两支烟,递给他一支,自己叼起来一支,沉声道:“咱不能因为对方不讲究,也变得跟他们一样。”
“朗哥,从今往后,你负责守道义,我负责定规矩。”钱龙一把攥灭我递过去的烟卷,两只眸子散发着如同野兽一般的凶残目光道:“遵守道义的按你的方式办,破坏规矩的按我的态度走,我得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头狼也有吃人不土渣的鬼。”
我怔了一怔,盯着他掌心里攥着的烟卷,吐息一口:“不特么烫是咋地,你吃人就吃人呗,折磨自己干个**,赶紧扔了。”
钱龙盯着我的眼睛打量几秒,随即噗嗤一声笑了:“你真特么虚伪,老子都快攥出汗了,你这才想起来,难怪阿生老说你像宋江,我觉得他说的不全面,你更像刘备,假慈悲真仁义。”
我再次点上一支烟,同时拽下来钱龙脸上的口罩,将烟卷插他嘴边感慨:“人人都说刘备是伪君子,但能把伪君子装一辈子的人,他就是君子,往后咱俩在一块,你别戴那玩意儿,有哈喇子哥给你擦。”
“操,我用你啊,我是没媳妇的人嘛。”钱龙歪着脖颈嘟囔一句,回头看了看倚靠在后排座上半死不拉活的高楠道:“这小子咋整,真带他上路昂?”
“带个毛线,他现在残废的跟个爹似的,你来伺候还是我伺候。”我没好气的搓了搓鼻梁道:“先围着市区里转悠一会儿吧,我等个电话,完事找家靠近医院的停车场,顺带研究一下咱们踩高氏集团这帮狗坷垃...”
2175 你的张良计,我的过墙梯
雨,越下越大。
滴滴答答的雨点子砸在车窗上,让人的心情没由来的变得烦躁。
半倚半躺在后排的高楠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可怜巴巴的呻吟哀求:“嘶..疼..求你们..送我去医院吧。”
“哥们,事儿是找你,祸是你闯的,那罪就得你受着。”钱龙瞟了眼高楠,重新将口罩提了上去,双眼无波无澜的眨动两下继续道:“趁这会儿有时间,我建议你好好想想退休以后干点啥,不然往后,来一次郑市,我找一次你。”
高楠蠕动两下喉结,脸上写满了愤怒和惊惧。
“再让我听到你哼唧一声,俩手腕子也不用要了。”钱龙再次回头瞟了眼高楠,阴嗖嗖的努嘴:“听明白没?”
“明..明白。”高楠咳嗽两声,用力的蜷缩一下身体。
“嗡嗡..”
路过一个拐弯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了眼是苏伟康发来的信息:我们已离开医院,刚上高速。
我立即朝着钱龙招呼:“皇上掉头,刚刚不是路过一家医院嘛,给他扔车库里。”
几分钟后,一家名为“惠民医院”的对面,我们将高楠从车里拽下来,塞进后备箱里。
我俯视着六神无主的他,指了指旁边的路灯,嘴角上翘:“别吵也别叫,最后一个钟头后,会有人来救你,你要是敢再起幺蛾子,我估摸着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看到闪闪发光的灯泡。”
“我记住了。”高楠小鸡啄米似的狂点脑袋。
我朝着钱龙摆摆手招呼:“把他手机摸出来,咱们走。”
钱龙脱下来左脚上的运动鞋,将灰不溜秋的袜子直接塞到高楠嘴里,随即才抻手从他兜里翻出来手机,拿指头戳了戳他脑门狞笑:“好好想想,我路上跟你说的话哈,千万别让我再碰到你。”
说完以后,钱龙“嘭”的一下将后备箱重重合上。
“我真**怕他嘴巴往后沾上你的脚气。”无语的瞄了瞄后备箱,我冲着钱龙翘起尾指。
我俩冒着大雨跑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我直接朝着司机道:“师傅,送我们上高速,到x昌服务区,急事,您麻溜点哈。”
“下这么大的雨,走不了。”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木讷汉子,听完我的话后直接摇摇脑袋:“你们再找别的车吧,而且我也快要交班啦。”
“能走不?”坐在副驾驶上的钱龙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差不多能有两三千,直接拍在方向盘上,眨巴眼皮憨笑:“动作快点的话,到地方以后我还可以再加钱。”
看在钱的份上,絮絮叨叨的出租车司机总算发动着了车子。
我拖着腮帮子凝视大雨磅礴的街道,心里暗暗琢磨,接下来应该怎么引高利松的人出洞,我坚信这家伙指定不会让我顺顺当当的离开郑市,但又怕他握不清我的方向,跟不准我的节奏。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车子启动起来不到五分钟左右,我兜里揣着高楠的手机突兀响了,看了眼联系人备注是“哥”,我立即笑盈盈的接了起来:“哈喽啊,高总,话说你老弟的手机铃声真应景呐。”
高利松愠怒的出声:“王总,事情做得有点过头了哦,我弟妹打电话说,亲眼看到你朋友把我堂弟的腿给踹折了,问我到底管不管,你说我这个当哥的应该怎么办?”
我豁嘴回应:“管呗,那肯定得管啊,就像我被扎了一刀,我兄弟豁出去命管我,我兄弟让打的脑震荡,你必须也得管他,这是端社会饭的规矩,不然你往后还怎么号令群雄。”
高利松沉吟半晌后出声:“王总似乎做好了万全准备呐,精神面貌跟在医院时候完全天壤之别,不知道这次您喊的又是哪位大佬来帮着压台呢?”
我笃定的拍着大腿道:“我啊,我风雨兼程的混了这么几年,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给自己拜把子,从来不分一二三,我相信凭高总在郑市的实力,一定会想出替你老弟找回来面子的办法,那我就恭候大驾喽,友情提示哈,咱俩怎么斗都ok,千万别把不相干的人和势力掺和进来,不然大家都难堪,我就一句话,警察敢拦我,我就敢送高楠等人上西天。”
“成,那咱们待会视频聊。”高利松甩下一句话后,挂断了手机。
钱龙回过来脑袋,朝着我轻问:“那个狗渣能捋着咱们的线路走不?”
“他肯定会得。”我重重点头。
尽管我和高利松只是打过两次交道,但我能感觉的出来,他这个认骨子里透着一股目空一切的狂傲,在他的心目中始终认为郑市是高氏集团的主场,对付我们这种小鱼小虾就像信手拈来。
而且我始终感觉,高利松应该是跟当地的通讯部门有什么关系,第一次我和钱龙逃下高速后,没用多长时间,他的人就轻松定位到我们,这种事情跟特么智商、情商都没有任何关系,完全就是背景通天。
可能是听到我打电话的声音,出租车司机又有点不乐意了,慢慢悠悠的打着方向盘哼唧:“两位老板,要不你们还是换台车吧,我听你们说话都不像是一般人。”
“啥一般人二般人呐,都是吹牛逼的,我这个哥哥是个网游公会的会长,别听他张嘴闭嘴说杀人,其实唠的全是游戏里面那点嗑。”钱龙往上揪了揪自己口罩,又从兜里摸出一沓钞票递给司机道:“老哥你快点哈,我们赶着去见女网友呢,都是老爷们,你肯定明白那份焦躁难安。”
“对啦师傅,你先别急着上高速,沿街溜达一会儿,我一个朋友待会也会来。”我抽了抽鼻子,冲着司机吱声。
出租车司机将信将疑的梭了梭嘴角,才不情不愿的踩了脚油门。
就这样,出租车载着我们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穿梭,我时不时回头观望,想看看有没有车子盯上我们,奈何雨水太大,加上街道上的汽车也多,瞅了半天,我愣是没看出来哪台车有问题。
就在我怀疑自己是不是高估了高利松的能耐时候,他的电话又响了,是个备注“胡子”的人,我禁不住轻笑:“嘿嘿,来了来了。”
任由电话响了几秒钟后,我才不急不缓的接起:“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完全陌生的声音:“高经理,我是老胡啊,你现在人在哪呢,欠你那笔货款我是打你账户上还是怎么着,刚才给你公司打电话,没有人接呀..”
“这个点,你家公司还特么加班呐,以前怎么做的现在还怎么做呗,高经理洗澡呢,我是他司机,就这样吧。”我不耐烦的回应一句,直接按断电话。
刚挂断电话不到五分钟,一个备注“大刘”的人又打过来电话,我如法炮制的应付差事。
在接过第五通电话后,高楠的手机一下子变得消停起来,我估摸着高利松此刻差不多确定下来我们的位置,大大咧咧的朝着出租车司机吆喝:“走吧师傅,我朋友来不了了。”
“尽耽误时间。”司机很是不乐意的撇撇嘴。
过了收费站,司机瞬间踩足油门往前狂奔,我再次隔几分钟朝后车窗观望一眼,行驶了差不多能有二十里地,终于被我看出来端倪,一台黑色“现代”,还有一辆白色“本田”车始终不紧不慢的吊在我们后面,我们提速,他们也会加速,我们减速,对方也会立即放慢,死活就是不超车。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了,看了眼是苏伟康的号码,我立即接起:“怎么了大外甥?”
苏伟康语速很快的出声:“我们好像被跟踪了,一台依维柯,车里至少**个人,全是小青年。”
“不用着急,该怎么走怎么走,待会我给你回电话,他们有张良计,咱有过墙梯。”我轻声安慰。
挂断电话后,我马上拨通高苍宇的号码:“宇哥,之前我拜托你的事情咋样了?”
高苍宇简练的回应:“高氏集团除了高利松以外,还有个叫高天的也能说了算,我们这会儿和高天住在同一家宾馆,需要动手的话,随时ok。”
我感激道:“那就麻烦了,抓到高天以后,让他给高利松去个电话,就说我烦有人跟着我媳妇,完事马上把高天手机撇掉,你们找地方转移,等我电话就可以...”
2176 能不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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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高苍宇结束通话后,我再次扭头看了眼吊在我们后面的两台车,迅速给姜林发了一条信息:准备一下,鱼已咬饵。
几秒钟后,姜林给我回过来一个“ok”的表情。
“嗡嗡..”
没等我继续回复姜林,手机再次震动,看了眼是高利松的号码,我深呼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高利松笑盈盈的吱声:“王总好算计,所有人都以为你疲于奔命的时候,你居然直接把主意打到我的二当家身上了,佩服佩服!”
“再业余的骗子也总能遇上一两个傻子,我就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瞎撒网,谁知道还真撞到了大运。”我笑盈盈的出声:“记得我刚刚跟你说过的嘛,咱俩的事儿别老掺和其他人,不然丢的不止是高楠,你看你,就是不听劝。”
高利松随即发出爽朗的笑声道:“哈哈,王总大器,只当是我刚才耳聋眼花怎么样?高天的身体从小就不太好,经不起太折腾,您这把要是让我一道,我一定记在心里。”
我大大咧咧的开口:“等等吧,等我媳妇给我打电话报平安,我再找个算命的帮高天看看,他究竟能不能长命百岁。”
“成,那我就等王总金口玉言喽。”
挂断电话,我眨巴两下眼睛,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这家伙比我想象中淡定很多呀,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另有打算?”
按照我的猜测,在得知自家二把手被劫以后,高利松怎么着也得雷霆震怒,最不济也会打电话跟我对喷一会脏话,但听他刚刚的语调,非但没有走火,反而还像是在叙说一件跟自己毫无关联的小事,别的不说,单是凭这份从容,我就能感觉到他不是个简单人物。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电话再一次震动,看了眼居然是张星宇那只王八犊子,我忙不迭接起:“草拟大爷的,可算特么有信号啦,你再不打电话,只能给我披麻戴孝时候叙家常了。”
“郑市一行不太平吧?”张星宇声音平淡的出声:“那天你给我打完电话以后,我就一直琢磨着给你回应,可惜这两天一直在无人区,今天才好不容易赶到一个镇子上。”
我语速飞快的将事情大概跟他说了一遍:“嗯,我这边..”
“假的。”当听到我说高利松刚刚态度平平的时候,张星宇马上打断:“这家伙的淡定是装出来的,有一种人在面对至亲或者亲密伙伴遭遇危险时候,会表现的比平常更加轻松,感觉好像无所畏惧,实际上已经乱了心神,我就是这类人。”
“那你说他现在会怎么整?”我接着又问。
张星宇急促的吆喝:“他会抓你,不惜一切代价的抓你,整个事件中你和他是主导,不论是你还是他,只要有一个人倒下,事态甭管多恶劣都会马上结束,你现在特别不安全,听我的,马上让司机加大油门,能跑多快跑多快,我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后面吊你们车尾的那两台车就得动弹,高速路上发生车祸再正常不过,这事儿再稍微打点一点,基本上就可以归属到意外里面。”
“操,会不会开车啊?两台车同时超,大傻逼..”
张星宇话音未落,开车的师傅就狠狠的梗脖骂了一句。
我扭头看向车窗外,见到原本跟在我们后面的那台本田和现代竟然同时打着转向灯开始加速,一左一右几乎要将我们夹在当中。
“师傅,快加速!”我皱着眉头朝出租车司机喊叫。
司机微微一愣,拍打两下方向盘道:“加个屁呀,我这车老了,顶塌天跑个一百二三就得飘。”
“先这样胖砸,我晚点打给你。”我忙不迭准备挂断电话。
张星宇提高调门道:“朗朗,如果有可能,一定要把高氏集团抓捕你们那些人留下,至少留一半,高利松那种人感觉不出来肉疼肯定还得变本加厉,你得让他疼了,知道想咬咱就得面临嘣断牙的下场,他才会仔细审视跟咱们血拼到底值不值。”
“我明白。”我迅速应承一句,“啪啪”拍打两下司机的座椅喊叫:“师傅你快点,不然咱们今天都得倒霉。”
司机苦着脸解释:“老板,真快不起来,人家一台本田,一辆现代,都比咱这车新不少,而且提速也..”
眼看两台车即将超过我们,钱龙从兜里“哗啦”掏出一沓钞票拍在司机大腿上,梗着脖颈低吼:“能不能快..”
“小兄弟,不是我不想..”司机眼中泛过一抹光芒,吃力的辩解。
“到底能不能快!”钱龙“蹭”的一下从腰后摸出手枪,直接戳在司机的太阳穴上,瞪着眼珠子开腔:“甩开他俩有没有问题?”
司机上半身打了个激灵,一脚油门干到底,左手持方向盘,右手“啪啪”猛拨拉几下档把,出租车的排气筒喷出一股子黑烟,瞬间提起了速度,将那两台眼瞅着贴近我们的车子给甩开一大截。
钱龙“咔嚓”一下将手枪保险拉开,面无表情的低喝:“他们撵上咱,这一车人都得完,你要是不卖力,下一秒就得完,我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怂车,只有怂人,当初我开破普桑的时候敢在高速路上跟奔驰竞速。”
出租车司机慢脑门全是汗珠子,钱龙拽下来脸上的口罩,同时从兜里又掏出一把钞票道:“你甩开他们一里地,我给你加一千,一来一回罚单肯定能解决,你还能捡条命,这么想想,是不是挺划算?”
“小兄弟,你把那玩意儿挪开吧,我保证玩了命的跑。”出租车司机斜眼看了看钱龙,战战兢兢的吱声:“我保证不带偷奸耍滑的。”
“那不行,知道自己要死和下一秒就得死是两种概念,你好好开你的车,钱肯定不带差事的。”钱龙拨浪鼓似的摇头。
就这样,在钱龙的胁迫下,我们屁股底下这台老款的比亚迪愣是将尾随的“现代”和“本田”成功的抛出去一大截,并且两台车不论怎么努力,愣是死活撵不上我们。
四十多分钟后,导航提示已经接近x昌服务区,我朝着出租车司机道:“准备下服务区吧,保证让后面那两台车看得见咱们。”
“老板,这个真难为我啦,我稍微一减速,他们就能撵的上。”司机几乎快要哭出来的解释。
“想想辙,好吗?”钱龙握着手枪用力顶了一下司机的太阳穴。
司机哭着脸颊点点脑袋应声:“好..我想辙。”
我掏出手机拨通姜林的号码道:“准备准备吧,客人到啦,一台本田,一辆现代,我们坐出租车,马上就见面。”
“时刻准备着呢。”姜林哈哈一笑,扯着喉咙干嚎一声:“弟兄们,老板到了昂,拿出来自己最好的状态。”
一根烟的功夫,我们按照导航提示驶入服务区,穷追不舍的两辆车也迅速撵了过来。
出租车司机正琢磨往哪停的时候,车屁股处突然“嘭”的传来一阵震荡,那台现代车率先怼了上来,撞得我们这台车不受控制的前冲六七米。
“妈呀妈呀..”司机吓得慌忙双手抱头,出租车原地蠕动两下,直接憋灭了火。
“嗡..”
一阵马达的咆哮声泛起,一台金杯车直愣愣停在我们车旁边,紧跟着金杯车的四扇车门同时弹开,一袭草绿色作训服的姜林率先从驾驶位上蹦下来,手里举着一杆“五连发”,梗脖吆喝:“妈的,一句对白不带给他们得,全部给我憋车里,敢他妈还手的就地嘣烂。”
“踏踏..”
金杯车里瞬间鱼跃鸢飞的蹿出来**个和姜林服装一样的青年,有的手持棒球棍、片砍,有的攥着手枪、五连发,一股脑将两台车给团团包围。
说着话,姜林一个健步蹦上现代车的的前脸,举起枪托“咣咣”两下直接将挡风玻璃砸出来几条巨大的蜘蛛网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