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3 姗姗来迟!
周智的突然变故,瞬间把押解我和周体的两名大汉给震懵圈了,加上刚刚被他一后脑勺给磕破鼻梁的那名壮汉,仨人连吼带叫的从腰后掏出仿制的“贝雷塔”手枪。
“卧草泥们这群没有进化完全的杂种姥姥,有能耐朝这儿嘣。”周智一条胳膊揽在脏辫男人的胸前,确保对方没机会乱动弹,另外一只手高举打火机厉喝:“我就查三个数,要么让人,要么我搂着他一块**,三..二..”
可能是听到了同伴的呼喊,走在前面十多米的另外三十多名壮汉,纷纷调转身子往回跑,一帮人顷刻间呈圆圈将我们给团团包围起来,十多支长短不一的枪口齐刷刷对准周智和脏辫男人。
“朋友,即便弄死我,你们也逃不掉,何苦呢?”脏辫男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慌乱,反倒有条不紊的开腔:“他们都是本地人,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得到的命令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将你们抓回去。”
“别特么给我扯没用得,听没听见!”周智按燃打火机,跳动的火苗几乎快要贴着自己的脸颊,红着眼珠子咆哮:“麻溜放人!”
脏辫男人咳嗽两声继续道:“不如咱们打个商量,我放你和你弟弟走,我们只留下王朗,如何?”
听到他的话,狂躁的周智陡然安静下来。
我同样微微一愣,昂起了脑袋,怔怔看向周智,说老实话,我没想到对方会突然玩这一招,而且周智会殊死一搏,百分之九十九是为了替自己兄弟争一条活路,如果他此时点头同意的话,也算情理之中的事情,因为我们之间本身也没多少情分。
见到周智犹豫,脏辫男人继续气息平稳的出声:“哥们,我最欣赏有血性、有拼劲的爷们,而且你们和王朗比起来确实就是两尾小鱼,只要把王朗留下,你们去留自便,我说话算数。”
“咕噜..”周智的喉结蠕动两下,咽了一大口唾沫,鼻息粗重的喘了几下后,咬着嘴皮看向我道:“朗爷..”
“没所谓的,你们能逃出去也是种幸运。”我打断他的话,笑了笑道:“走吧,往后离这条道远点。”
“朗爷,说实话昂,我这会儿真想点点脑袋答应,但手不听使唤呐,我大哥说过,混哪行就得守哪行的规矩,于公你是老板,给老板扔下自己跑路,不道义!于私你活着,我起码知道我大哥和三弟这辈子不会再愁吃喝。”周智抽吸两下鼻子,面无表情的出声:“走,带上我家老三走,省的我待会反悔!”
脏辫男人当即有点慌了,粗声粗气的低吼:“哥们,你这样搞,自己肯定死路一条。”
“草泥马得,我死了,血都能烫熟你!”周智粗暴的打断,再次点燃打火机:“来,让你家这帮难民给我往旁边稍稍。”
脏辫男人沉默片刻后,朝着将我们团团包围的那帮汉子叽里咕噜言语几句。
押解我和周体的两个汉子立即松手,围堵在周边的那帮家伙也马上分开,闪出来一条足够两人通过的缺口。
周智努努嘴吧浅笑:“朗爷、老三,恕不远送了哈。”
“哥..”周体的泪水夺眶而出,艰难的抬起脑袋。
“哭个鸡毛,老子这不还没挂嘛,等我真走了,再给我披麻戴孝,这把回去,告诉大哥,就说我说的,你必须回老家,正经过日子!”周智横着脸颊,从牙缝里挤出俩字:“快滚!”
“走。”我深呼吸两口,拽上周体就朝缺口的方向走。
我们刚一出缺口,立即有五六个持枪的汉子就跟了上来。
脑后传来周智的暴吼声:“让你家的难民给我全部稍息立正,他们消失之前,谁再敢往前蹿一步,我就把咱俩火葬了。”
脏辫男人再次喊了几声我们听不懂的语言,尾随我们的壮汉才停下脚步。
我拽着失魂落魄的周体快步急行,其实我自己这会儿也不知道我们究竟要上哪去,这一片四面全是丘陵山丘,加上天色已然黯淡,所以我俩几乎是闷着脑袋瞎跑。
周体边跑边抹擦眼泪,呜呜哽咽的呢喃:“哥啊,傻逼二哥..”
“嘭!”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声炸响泛起,紧跟着我就看到天空中升起一颗宛如启明星似的亮点。
紧跟着两台武装到牙齿的重型皮卡荡起一阵黄土打我们对面滚滚而来。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淡,刺眼的大车灯晃得我有些睁不开,我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挡在脸前。
紧跟着两台皮卡车的后斗里下饺子似的呼呼啦啦跳出来一大堆人,一队人清一水黑色作训服,双手环抱微冲,臂膀处绣着金灿灿的“王者”二字,在一个身材消瘦,但却棱角分明的男人率领下迅速集结。
另外一队人全部身着青色运动服,胳膊上箍着一条红色绸带,手持黑色的“六十式”手枪,我眯眼一看,带头的竟然是李俊峰和钱龙,苏伟康、刘祥飞、周德、还有大小涛赫然在列。
“朗朗!”
“朗哥,你没事吧?”
见到我后,李俊峰和钱龙快步奔了过来。
“救人,还有个兄弟在里面。”我恍惚一下,马上朝着他们吱声。
钱龙点点脑袋,回头朝着身着作训服那帮人的方向开口:“白哥,麻烦了,咱们按照计划行事。”
“好!”那个身材消瘦的带队青年惜字如金的点点脑袋,随即厉喝:“武装皮卡向前推进,给我直接碾压,一队二队交替向前推进,人闲枪不闲,对方的生死一概不论!”
“是!”
十多名身着作训服的青年齐声应和,训练有素的跑到两台皮卡车后面充当掩体,而那两台大马力的皮卡车“轰隆隆”朝前开拔,再次卷起一阵沙尘,
“来,咱家兄弟跟我走!”李俊峰朝着我们的人摆摆手,一甘兄弟快步举枪沿着旁边的石头坡奔驰。
钱龙咬了咬嘴皮,眼神恍惚的朝我轻喃:“朗哥,你带着这兄弟先去后方喘口气,往前走二百米有咱们的车队,剩下的事儿,我们来搞定。”
“呵..好一个身负重伤,好一个音讯全无!”我拿指头戳着钱龙的胸脯,面无表情的呢喃:“你很好,胖子也很棒,不错,真得很不错!”
“朗哥,我们..”钱龙挪揄的开口。
“小树呢?”我抹擦一下额头上的细汗,盯盯问他。
“在寻找狙击位置。”钱龙将别在腰后的对讲机递给我:“直接说话,他可以听到。”
我忙不迭夺过来对讲机低喝:“树哥,从你的位置可以看到周智吗?”
“可以,但是想要营救很困难,周智被对方拿下了..”
郑清树的话没说完,一道仿若惊雷一般的闷响突然泛起,紧跟着“噼里啪啦”的枪声宛如过年时候的鞭炮一般嘹亮,刚刚我们被困的山坳处像是略过阵阵闪电一般被一闪一闪照亮。
“朗哥,这块不安全,你们先走。”钱龙看了我一眼,抻手连推带搡。
我积压在心底的怒火瞬间爆发,一把薅住他的衣领嘶吼:“你让我特么往哪走,我是踩着一个兄弟的命逃出来的,现在不闻不问,合适吗?你告诉我,合适不合适!”
对讲机里,传来郑清树的声音:“朗哥,已经开战了,我现在看不到周智了。”
“找!必须找到他!”我喷着唾沫星子咆哮。
“哥,我二哥..”我这头话音未落地,周体就像是疯了一般朝后狂奔。
我来不及多想,也赶紧跟了出去。
“朗哥,你别冲动行不行?”钱龙一把拽住我胳膊,咬牙低吼:“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谁也不乐意,但他妈想把对伙全部围剿,就得有人死,一点不扒瞎,跟着我和胖子来这边的几个兄弟全都没了,就死在我俩眼皮底下,我知道你有怨气,可现在不是儿戏的时候,听我的,先退到后方行不?”
“我哪也不退,就搁这儿等着!”我甩开他的拉拽,沉声道:“周智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你和张星宇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2074 我们没有以下犯上
震耳欲聋的枪鸣声响彻这片丘陵的上空。
我面无表情的盯着不远处火光冲天的山坳,钱龙一语未发站在我身前,即便没有身临其境,我仍旧可以感受到前方战斗的白热化。
“铿!”
“铿!”
对讲机里,传来几声狙击枪特有的闷响,证明躲在暗处的郑清树也开始行动起来。
十分钟左右,枪声的轰鸣渐渐泛小,十五分钟后,枪声完全消失,隐约间可以听到人的惨嚎。
钱龙蠕动两下喉结,朝我轻声呢喃:“朗哥,事儿基本上平了,咱们往后撤吧。”
我没有回应,仍旧宛如雕塑一般矗立不动。
又过去大概半根烟的功夫,前方陆陆续续出现一些移动的黑点,不多会儿,黑点子扩大,我才看清楚全是人影。
李俊峰背着一个人急匆匆的跑在最前面,那人浑身被烧的乌七八黑,衣服的残渣紧紧黏在身上,头发也全部被燎没了,脸颊更是宛若锅底一般,根本看不出来本来面目,周德和周体红着眼圈跟在后面,帮着李俊峰依托后背那人的身体。
“周智?”我皱了皱眉头,快步迎过去。
“他这会儿休克了,先送去医院。”李俊峰简练的回应一声,确认我的猜测,然后继续抬腿往前跑。
我没有迟疑,火速跟在他们身后。
四十多分钟后,阿瓦士城区一家私立医院的办公室里。
我、钱龙、郑清树、小涛和周家哥俩一语不发的坐在椅子上抽烟,不算宽敞的屋子里烟雾缭绕,气氛静谧的吓人,这家医院是王者商会的人帮我们联系上的,安全问题无需担忧。
经此一役,苏伟康中了三枪,腹部、肩膀和小腿,伤的很严重,但是不致命,刘祥飞的手臂和胸口分别挨了一枪,大涛的两条胳膊全部被流弹扫中,短时间内基本上丧失了自理能力。
最为严重的还要属周家老二周德,混战中,不知道是被流弹扫中还是有人刻意为之,引燃了他身上的汽油,周身上下百分之六十的大面积烧伤,目前正在急诊室里抢救。
“吱嘎..”
房门突兀被推开,李俊峰和之前王者商会带队的冷峻青年走了进来,
周德慌忙站起来发问:“疯子,我弟弟怎么样了?”
“他的伤一时半会儿出不来结果,不过你们也不用太别担心,王者商会的朋友已经帮忙从别的地方征调过来几个医术高超的大夫,一定会好起来的。”李俊峰抿嘴轻拍周德的肩膀安抚。
说罢话以后,他又看向我,指了指旁边的冷峻青年道:“朗朗,白哥有两句话想跟你单独谈谈。”
“嗯,好。”我掐灭烟蒂,和那个青年一块走出办公室。
出门以后,青年语调平和的出声:“上次因为马征的事情,你我在京城曾经见过几面,你还有印象吗?”
“我当然记得白哥,上次差点没让白哥给我干出来腰间盘突出,只不过刚刚天色太暗,加上我心情坎坷,没看清楚您。”我悻悻的缩了缩脖颈,试图用开玩笑的方式拉进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再正式自我介绍一下,王者白狼,王者安保公司战斗队的负责人。”出门以后,白狼轻声自我介绍:“这次三哥没有过来,安排我带队。”
“麻烦你了白哥。”我客套的点点脑袋。
“没能在机场成功接到你们,是我们的疏忽,这点我深表道歉。”白狼话语简洁的跟我握了一下手,继续道:“但后面的事情,一半是你手下的安排,还有一半是我们需要办理正式的官方批文。”
“我没太懂您后半句的意思。”我揪了揪鼻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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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安保公司的主要活动范围在衣拉克,本身是没有登陆衣朗资质得,想要荷枪实弹进入,除了偷渡以外,唯一的办法就是征求当地主事人的同意,偷渡的话,如果发生什么变故,我们公司可能会蒙受巨大损失,稍有处理不当,还会引起巨大纠纷,得不偿失。”白狼深吸一口气道:“所以,为了你这个事情,三哥连夜找到不少关系,好不容易才能以护送珍贵医疗器材为由进来。”
“那后续怎么处理?”我舔了舔嘴角又问。
即便身处战乱地带,可之前在山坳处爆发那么大的战斗,这种事情如果上纲上线的话,也会变得异常棘手。
“这点你无需你担心,我们安保公司合法合理,刚刚三哥已经安排人向当地政府递交了声明,就说我们在护送途中遭遇不法分子丧心病狂的偷袭,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被迫还击。”白狼顿了顿道:“跟你解释这些,是三哥不想你产生误会,以为我们故意消极怠工。”
“不会的,三哥的大义,我王朗铭记于心。”我连连摇头。
白狼蠕动两下嘴角道:“还有一件事情,这次剿灭秃鹫组织,除却枪支弹药的耗损以外,我们这边折损三人,需要你..”
“一切损失由我承担,不会让白哥难做人得。”我抢在前面开口。
“谢谢。”白狼似笑非笑的抚摸一下手腕上系着的缠小铃铛的红绳,继续道:“我们和当地掌权者达成的协议是,咱们可以在阿瓦士城内逗留一周,所以你最好在一周之内解决所有问题,否则的话,咱们都将面临被遣送。”
“我明白。”我再次点点脑袋。
“那我就不多打扰了,医院门口有我们的人接应,累了可以直接让他们安排你们去酒店入住,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让钱龙联系我。”白狼整理一下身上作训服的领口,直接转身离去。
目视他的背影,我迟疑一会儿轻问:“白哥,念夏还好吗?”
听我提及念夏,白狼脸上的笑容明显灿烂很多,轻轻点点脑袋道:“她很好,目前在国内某座城市就读,具体城市我不太方便透漏,不过我答应过她,今年暑假会带她到羊城找你玩,小丫头一直挂念你还欠她一顿烧烤呢。”
“成,暑假我一定还上。”我笑盈盈的点头。
待白狼走后,我脸上的笑容立时间落下,朝着一直站在房门口观望的李俊峰出声:“让皇上出来。”
李俊峰的喉结鼓动几下,低声道:“朗朗,当这么老些人的面不合适..那个秃鹫被咱们按住了,要不先问问他,你说呢?”
“没事儿疯子,不用替我打圆场,做错要承认,挨打得站稳。”钱龙从屋内探出身子,微笑着看向我道:“朗哥,我在呢,一直等着你主动找我。”
“去那边走廊还是就在这儿?”我指了指身后的消防通道,凝声看向他。
“就在这儿吧。”钱龙揪了揪鼻梁骨,回过身子朝屋内轻喊一声:“周德、周体,你俩也出来一趟。”
很快周家哥俩脸色阴沉的走出来。
“哥俩,第一我替头狼家给你们道个歉,不论什么原因,周智变成现在这样,跟公司脱不开关系,跟我钱龙更脱不开干系,对不起!”钱龙搓了搓脸颊,态度诚恳的弯腰朝周家兄弟深鞠一躬。
“第二,计划虽然是胖砸想出来的,但我作为牵头人,没能很好的解决,我欠你们一道,除了经济赔偿以外,我愿意和周智感同身受。”钱龙豁着没有大门牙的嘴巴嘿嘿一笑,突兀从腰后摸出一把军用的战术匕首,照着自己的大腿毫不犹豫的“噗..噗..”连扎两刀。
站在钱龙对面的周德和周体瞬间愣住了,我同样也没想到这小子会干出这种事情,马上皱着眉头想要出声。
“兄弟,别这样..犯不上。”周德马上握住钱龙的手腕,拧着眉头道:“你这么整,往后我们哥仨还怎么在公司里呆?”
“周家大哥,你先撒手。”钱龙挣脱开周德的拉拽后,甩了甩血槽上的红血,闷着脑袋“噗”的一下,又将匕首扎在自己大腿上,吃痛的倒抽两口冷气,随即背靠墙壁,喘着粗气道:“哥俩,我这条命得留着替公司办事,先欠着你们行不?”
“你他妈傻逼呀,没事捅咕自己干什么玩意儿。”李俊峰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钱龙,心疼的不住埋怨。
“咱是头狼家的元老,必须得比任何人都维护公司的秩序,因为我和胖子的处理不当,给公司造成的巨大损失,我们就得拿出来处理态度,如果连咱都不捧着朗哥了,还指望谁捧他。”钱龙抽吸两下鼻子,回头看向我道:“朗哥,胖砸那头也肯定会给你交代,但我必须得澄清一点,我们没有耍你,更没有拿你们任何一个人当诱饵布棋局,以下犯上的事情,谁干我都不会答应!”
“张星宇呢?”我舔舐嘴角上的干皮发问。
钱龙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抿嘴指了指脚下回答:“他在..他在楼下的特护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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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5 迷题和谜面
几分钟后,楼下的一间特护病房里,我和李俊峰见到了浑身裹满绷带,手背上还扎着点滴的张星宇。
如果不是看到狗日的那双标志的眯眯眼,我都不敢把面前这一坨家伙和张星宇联想到一起。
我俩四目相对,我堵在嗓子眼里的那口恶气,在见到他这幅惨兮兮的模样后,顷刻间烟消云散。
躺在病床上的张星宇,艰难的转动两下脖领,挤出一抹笑容出声:“这回躲不开了,你捶我吧,只要别打脑袋,其他地方随意。”
“除了脑袋,你特么身上还有好肉吗?”我深呼吸一口气,坐到他床边问道:“怎么整得?”
“被燃烧弹烧的。”张星宇微微蠕动两下像是被包裹成木乃伊似得身体,昂起光秃秃的脑袋,孱弱的咳嗽里几声回应:“咳咳,我拿郭老三当傻**,结果他用最傻**的方式给我好好上了一课...”
半小时后,通过张星宇有气无力的叙说,我把事情经过大概捋明白了。
敢情在我萌生出想透过郭老三牵制住蒋钦这个想法的时候,张星宇已经开始付之行动,他先是通过常飞联系到天娱集团的一个小中层,然后又通过那个小高层确定郭老三的具体位置和联系方式,最后又让当时身处“科国”的钱龙尝试联系了一下郭老三。
没想到郭老三出人意料的竟然直接同意了我们的合作计划,所以张星宇才会带着大小涛,瞒着我们所有人万里迢迢的跑过来跟他商议具体计划。
“郭老三答应的那么痛快绝对有问题,你脑子又不是不够数,明知道有危险,为啥不选择在科国和郭老三见面?”瞅着脸色蜡黄的张星宇,我吸了吸鼻子问:“科国好歹有王者商会帮忙照应。”
“郭老三是个大傻吊,我让他圈了一道更特么傻**。”张星宇苦笑着解释:“这家伙和钱龙沟通的时候,去过一次科国,还和钱龙一块吃了顿饭,怎么看怎么像是被我们吓怕了,以至于后来他提出到衣朗商议具体细节,我根本没起疑心,因为王者商会帮我们调查的很清楚,天娱集团在海外的产业全部在衣拉克境内,衣朗是没有他们任何力量的。”
“结果郭老三反水了?”李俊峰沉声问了一句。
张星宇挣扎着身子,试图坐起来,我连忙帮他往脑袋底下多垫了几个枕头,张星宇这才像是舒服一点后继续道:“不是反水,是人家根本就是一伙,咱们把一切都算到了,知道郭老三和蒋欣异父异母,也猜出来蒋欣想要执掌天娱集团,郭老三一定不会同意,唯独没有想到的是天娱集团除了他俩以外,还有一位拥有百分百话语权的狠人。”
“谁?”
“郭洋!”
我和李俊峰异口同声道。
“对,就是郭老二。”张星宇再次咳嗽两声,两撇眉梢完全拧在一起开口:“郭老二醒了,虽然失去了行动能力,但是并不影响说话,这个狗渣躲在幕后,一面让郭老三当钩子钓咱们,一面又让蒋钦调兵遣将,我和皇上刚刚进入衣朗,就被一群暴徒劈头盖脸的给袭击了,还让当地警方挂上了通缉。”
我倒吸一口凉气问:“那为什么皇上上次给我打电话只打了一半,之后我就再联系不到你们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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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们第二次遭遇伏击,被困在了临卡伦河附近,我的本意是让钱龙通知你,我们这边行动失败了,你早做打算,结果在打电话的过程中,对方差点追到我们,情理之下,钱龙把手机丢进了河里。”张星宇深吸一口气道:“再后来,我们付出六七个兄弟代价总算逃进了阿瓦士城内,虽然被通缉,可城内有驻军,所以我们的安全也算有了暂时保障,但是机场和码头都被对伙安排上了眼线,我们想逃离,难于上青天,钱龙本身想跟你报声平安的,是我拦下了。”
“为什么?”我挑眉轻问,沉思一下后,我无语的发问:“你丫想试试我会做出什么反应对吗?”
“是!”张星宇毫不避讳的承认:“我想看看,得知我们生死未卜的你,还会不会还像从前一样,仗凭一腔热血直杀万里之遥。”
“然后呢?”我搓了搓脸颊发问。
“然后我们率先等到了王者商会的救援。”张星宇苦笑道:“说实话,我当时心凉了,我认为你变了,现在的你越来越高,已经不可能再像过去那样身先士卒,同时又觉得欣慰,彼时的你终于懂得衡量价值,不再像过去那样冒冒失失,就特么跟养儿子似得,一种很复杂的心理,呵呵...”
听到他的话,我抿嘴轻叹:“带这么多人从国内过来,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原谅我不是一台真正的电脑,我也会犯人之常情的错误,当时我有伤在身,加上高烧不退,所以根本没有计算你们过来需要多长时间。”张星宇讪笑着摇摇头道:“所以,我当时生出了一种拿自己和皇上当饵,荡平天娱手下那帮枪手的念头,你们来的当天,我已经和王者的赵三爷商量好,放出去我俩要乘机回国的消息,引出来这个秃鹫组织的全部力量。”
“三哥没告诉你,我们要来?”我盯盯注视他的眼睛。
“三哥说过国内会有人来救援,但并没有提起你亲自过来。”张星宇笑了笑道:“这也是你们为什么刚一出机场就会被秃鹫的人截胡,不是家里出问题了,而是天娱的眼线在等我们出现,结果歪打正着看到了你。”
“再然后呢?”我禁不住感慨自己这个骚到极致的运气。
张星宇抬起缠满纱布的右手抚摸一下自己的大光头道:“按理说眼线是不可能认识你的,可对方偏偏认出来了,所以我就猜测一定有个重量级别的指挥官在机场附近,然后示意王者商会的那帮人将计就计,看看最后到底会引出来哪头大鱼。”
“是,这点我可以证明,看到你们上了对方皮卡车后,胖子联系到我,然后我们一直尾随在皮卡后面,郑青树的瞄准镜压根没离开过你身上,就准备着随时接应。”李俊峰笃定的点点脑袋确认道:“不光我们,王者家也出动了不少好手,只是没想到那个开皮卡的家伙那么生性,竟然会自爆。”
我咬着嘴皮质问:“那为什么对方自爆以后,你们还不露头,操特么得,你知不知道我们九死一生啊。”
“哥呀,当时自爆的不过是条无关紧要的小杂鱼,一个有分量的都没出现,我们闹这么大阵势,如果草草了事的话,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这种机会,所以我当机立断,告诉所有人不准出现,给对伙一种你们孤立无援,又联系不上任何帮手的假象。”
张星宇继续沉声道:“我在寻觅机会,相信对伙也肯定在找把咱们一网打尽的良机,他们起初的想法应该是在机场附近围歼我和钱龙,而你的意外出现,打断他们的计划,他们想要万无一失,就得把藏在机场附近的所有暗手全部撤出来,当你们被堵在那个小村庄时候,他们冒出来差不多十五六个人,我以为是对伙的全部力量,其实已经准备发力了,万幸的是谢天龙够狠够猛,单枪匹马杀出重围,让那帮人傻眼了,又把秃鹫剩下的人全部召唤出来,直至你们在那片石头上被擒拿,我确定秃鹫的所有枪手应该全到了,才让疯子和白狼发动总攻。”
“那谢天龙呢?”我怔了一怔,仔细回想半晌,谢天龙自从引走那帮狠茬子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龙哥在盯梢蒋钦,也在阿瓦士城内。”李俊峰邪气十足的回应:“蒋钦很狡猾,和阿瓦士当地一个小吏一直吃住在一块,不太好动手,不过也是时间问题,咱们抓到了秃鹫,只要撬开他的嘴巴去当地警局指控蒋钦,今天的特大袭击案是蒋钦策划的,这个狗篮子不想蹲监狱的话就得跑路,到时候就是咱们变猎物为猎手的时候...”
2076 三个回合!
人真的是一种自相矛盾到极点的复杂动物。
就好比此时的张星宇,他既希望我出现,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即便水涨船高,哪怕我坐拥千万浮财,也不敌兄弟袍泽。
同时,他又特别不想我真的到来,因为只要我来,就意味着我在质疑他的能耐。
我盯着躺在床上病恹恹的张星宇,重重的叹息一口,摇头道:“好好养着吧,其他事情我来办!”
“我听说有个兄弟被烧伤了?严重吗?”张星宇昂头看向我发问。
听到他的话语,我禁不住为之一愣,在我的记忆中,张星宇这个人近乎没什么感情,于他而言,只要能达到目的都算是棋子,不论是陌生人,还是朋友兄弟,即便是他自己,很多时候都能成为某些计划里的重要一环。
这类关心的话,我好像从未在他口中听到过。
我再次来回扫视他两眼回答:“他和你的情况差不多,可能比你还要严重。”
“我的失误。”张星宇气馁的苦笑:“我一直以为自己足够玩得转,结果郭老二联合蒋钦一招把我干到解放前,这把来衣朗损兵折将不说,还把我自己搞的一身伤,我想我可能不太适合..”
不等他说完,我直接打断:“你奶奶个哨子的,老子本来是想兴师问罪的,结果被你个**的三言两语给转移了话题,我告诉你昂小胖砸,念在你挂彩的份上,这顿打咱们先记账本上,回头咱俩一笔一笔慢慢算。”
“朗朗,你听我说完。”张星宇昂头望向我,眼眸中过去那股子睥睨天下英雄的锐气已然消失一空,只剩下密密麻麻的血色和一抹深深的挫败感。
“只要是人就会犯错,我也没少犯过,咱只要不在同一个坑里跌两回,那就是进步。”我轻轻抚摸他的大光头,低声道:“比起来现在这幅**毛样子,我更稀罕那个挺着一身挨打没够,装逼从来不嫌累挺的你,好好的,我等你好起来。”
张星宇鼓动几下喉结,沉默几秒钟后,皱着眉头虚弱的出声:“被燃烧弹引着身上那会儿,我疼的龇哇乱叫,在地上来回打滚,当时真有点想家了,尽管我压根不知道自己家搁哪儿。”
“正常,我也经历过这种绝望。”我深呼吸一口气,凑到他耳边呢喃:“头狼就是你家。”
“朗朗,对不起。”张星宇抽吸两下鼻子,声音干哑的哽咽:“替我跟那个受伤的兄弟也说声对不起,诚心实意的。”
我大大咧咧的笑出声:“没事儿,保不齐你俩能住一间屋,到时候你有的是时间跟他念叨对不起。”
走出病房,李俊峰声音很轻的说:“胖子变了,变得有人情味了。”
我伸了个懒腰咧嘴一笑,没有往下接话茬。
张星宇的变化肉眼可见,我想如果不是因为他有了情感参与,这把可能不会输那么惨,尽管如此,我仍旧喜欢现在这个有血有肉的他多于过去那台只工于心计的冷血计算器。
...
半小时后,医院附近一家本地人开的酒店地下室里,我见到那个梳着满脑袋脏辫,自称秃鹫的男人,他**着身子,就穿条四角裤衩被人拿麻绳双手后背捆在一张椅子上,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叼着半支烟,笑嘻嘻的跟旁边负责看守的小涛在闲聊。
整栋酒店都被王者商会的人包场了,所以不论我们在里面干什么,都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
见到我走过来,秃鹫昂起脑袋撇嘴:“呵呵,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几个小时前你还是我的阶下囚,几个小时后我得仰望你,真特么的讽刺呐。”
“对呗,还有什么获奖感言想发表一下吗?”我背手踱步来到他面前狞笑。
“给我个痛快。”他叼着烟卷,吧滋吧滋猛嘬几口烟嘴后,沉声道:“至于埋在哪你们随意。”
“这边人也讲究入土为安吗?”我笑着扒拉两下他脑袋,谁知道一使劲,直接将他整个头皮给掀了下来,拽着满手的脏辫,我这才看清楚,这家伙敢情是个秃子,脑袋上顶着的是假发套。
我楞了一下,随即随手将发套扔到旁边,嘲讽的摇头:“难怪你们组织叫秃鹫呢。”
盯着被我扔到旁边的假发套,秃鹫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后开腔:“不,我们组织是郭先生赐名的,我有四分之一华夏人血统,几年前我在郭先生手底下的一家机械厂工作,因为在国内惹了一些解决不了的人,才被迫跑路到衣拉克,整个秃鹫组织是郭先生倾力出资打造的,我家人隐姓埋名在米国生活,现在都活的特别好。”
“你嘴里的郭先生是郭海吗?”我捏了捏鼻头。
“是!”他直言不讳的承认:“之前袭击谢天龙,暗算白老七和天道,全是我们组织所为,可惜了,你手底下这帮战将实力都不一般,我们没能奏效,哈哈..”
我很是不信的冷笑:“不对吧,你们组织既然有人能伤到谢天龙,为什么没能成功保你出来?”
秃鹫皱了皱鼻子道:“只能说王者商会的人实在太狠了,将我们包围以后,一句对白都没给,直接架起了重机枪,再好的功夫也不可能在雨点一般密集的扫射中幸免。”
“意思是你们组织的狠茬子都挂了?”我侧脖看向小涛。
小涛确认的点点脑袋:“把他们包围以后,王者商会的白狼直接下令无差别扫射,四杆重机枪响了足足能有一分多钟,先撂倒一波后,我们才入场。”
我倒抽一口凉气,微冲、重机枪、武装皮卡,这类玩意儿我过去也就在游戏里见过,没想到这把出国,竟然亲眼目睹一回,沉默几秒钟后,我朝着秃鹫轻笑:“那你命真挺硬的哈。”
“几个兄弟拿身体挡着我。”秃鹫说到这儿的时候,眼圈直接红了,声音也变得颤抖:“我亲眼看到他们倒下,趴在我身上咽气,但却只能像个懦夫似的藏起自己。”
即便没有亲眼所见,我也不难联想到当时的场景。
我们有兄弟、有感情,对方何尝没有,我们除了阵营不同以外,其实没有任何区别。
秃鹫眼珠子朝上瞟动两下,竭力没让泪水掉出来冷笑:“王朗,跟你说这些,我无非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实,我是郭先生的兵,天娱集团虽然没了,可我们仍旧姓郭,所以你死了别的心思,我既不会反水,也不会帮助你做任何事情。”
“嘭!”小涛冲过来,一记勾拳重重砸在秃鹫的腮帮子上,瞪着眼珠子厉喝:“草拟麻得,硬气的狠茬我见过不少,张嘴喊着我不卖大哥的也见过不少,但最后哪个不是老老实实跪在地上求饶,我劝你最好识相点。”
“呵呵,呸..”秃鹫漱口似的喊着唾沫在嘴里“咕噜咕噜”鼓动两下,吐出来一口带血的唾沫狞笑:“哥们,你这力度不行呀,知道为什么王者商会这把那么配合你们不?因为上回我带了二十来个兄弟抄了他们两家工厂,干死他们一队人马,赵成虎悬赏八百万要杀我,最后连我屁毛都没找到。”
我揪了揪喉结:“意思是商量不通呗。”
秃鹫咧开嘴巴,露出两颗焦黄的大牙出声:“听过搏科胜地没?我落他们手里一回,你问问他们最后打听出来什么没,真心话,给我个痛快吧,省的最后你们累我也受罪。”
小涛二话没说,接下来皮带照着秃鹫身上“啪啪”猛抡几下,秃鹫小麦色的皮肤上当即出现几条浸红的印子,但他本人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耷拉着脑袋昂头看向天花板。
打了他差不多能有五六分钟,这家伙后脊梁已经完全皮开肉绽,他仍旧面不改色的摇晃脑袋,喘着粗气道:“别费..劲了。”
盯着他的脸颊沉寂几秒钟后,我回头朝着小涛摆摆手道:“去,把周德和周体喊过来。”
“王朗,我这么跟你说吧,你喊谁对我来说效果都是一样的,我的命是郭先生给的,别说受点罪,就是马上生吞几颗子弹我都不带眨眼的,我知道这把你们有准备,但蒋少爷只要不离开伊德先生的府邸,你拿他没办法,我不吐口的话,官方不可能通缉他,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在阿瓦士停留不了几天吧,哈哈..蒋少爷平安离去,再集合郭二爷的号召力,这辈子你都别想安生,你说放着这么好给郭先生报仇的机会,我能屈服吗?”
二十多分钟后,周德和周体跟随小涛一块来到地下室里。
另外意外的是哥俩竟然全都剃成了光头。
我好奇的问了一嘴:“你俩这是什么情况?”
“大夫说我二哥的发囊损坏,以后都不可能再长出来头发了,我俩怕他醒过来以后难受,就决定从今天开始都留光头。”周体挤出一抹笑容回答。
“朗爷,让他说人话是吗?”周德阴沉着脸指了指被绑在椅子上的秃鹫。
我点点脑袋道:“我希望他指证蒋钦。”
“交给我了。”周德一口唾沫吐在手上,随即来回搓了搓后,径直走到秃鹫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他腮帮子上冷笑:“别急昂铁汁,咱们都先热热身哈。”
“没问题,想怎么热?”秃鹫很有魄的努努嘴。
“哥们,你很有刚,咱们就三个回合,摆弄不明白你,我跪下来求朗爷放你走。”周德翘起大拇指,随即直接从腰后摸出一把卡簧,同时一把抓住秃鹫被绑着的左手,刀尖直接戳进他大拇指的指甲盖里,吹着粗气道:“第一回合!”
浸红的血液瞬间顺着他的指头往外蔓延,周德面无表情的攥着刀把又往下扎了一点,刀尖戳在他大拇指指骨上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嘎”脆响。
“嘶..”秃鹫脸上的表情起初没有任何变化,随着周德的逐渐发力,他的脑门子上顿时开始往出冒汗,脸上的肌肉不停抽搐,太阳穴两边的青筋更是一蠕一动的凹起。
“哥们,力度..力度还不够呐。”秃鹫鼓着腮帮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别着急。”周德眯缝的眼珠子骤然瞪圆,手里的卡簧猛地向上一挑,“噗..”一声轻响,秃鹫大拇指上的指甲盖直接飞起,红血当即像是拧开的水龙头似的蔓延而出,秃鹫发出“啊!”的一声惨叫,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一个回合了哈。”周德吐了口浊气,拍了拍秃鹫的脑瓜子轻笑:“咱俩都歇歇,半小时后开始第二个回合,能挺住咱继续,挺不住你吱声,这玩意儿不丢人,我过去给狗肉馆干活的,甭管性子多烈的野狗,看着我都得老老实实夹起尾巴晃脑袋,老三去帮我整点麻醉剂过来...”
2077 狠中自有狠中手
被活生生揭掉指甲盖的秃鹫,听到周德的话,身体禁不住打了几下摆子,脸上的肌肉更像是痉挛一般凝结在一块,嘴里“呼呼”的哈着热气,以此来化解身体上的剧烈痛感。
周德站在旁边,点燃两颗烟,自己叼起一支,另外一支塞到秃鹫的嘴边,面无表情的开腔:“哥们,咱俩没有对错,只有站位,搞你这种爷们,我属实有点不落忍,能配合一下子不?”
秃鹫倒抽几口凉气,沉默几秒钟后,咬着烟嘴出声:“端的是天娱碗,吃的是郭家饭。”
“尿性!”周德沉默片刻,翘起大拇指。
一根烟抽罢,周德又从旁边的桌上抓起一瓶矿泉水,扬脖“咕咚咕咚”狂吞几口后,朝着秃鹫晃了晃瓶子问:“喝点不?休息够了,咱们就开始第二回合。”
秃鹫想了想后,昂起脑袋:“顺头狡我一下子吧,我怕自己遭不了剩下的罪,脑子一热屈服了。”
“妥!”周德毫不犹豫的倒立瓶口,将剩下的半瓶矿泉水顺着秃鹫光秃秃的脑门径直浇了下去。
“爽!”秃鹫裸露在外的上半身立时间变得湿漉漉的,他使劲晃了晃脑袋低吼:“呵呵,继续吧!”
瞅着两人像是阔别已久的老朋友一般有说有笑的交流,我顿时间有点摆弄不明白,他们这种人的心理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这时候,周体递给周德一瓶好像护手霜似的东西和一对一次性手套。
周德一边慢悠悠拧开瓶盖,一边沉声解释:“这是涂抹式的利多卡因,好多人纹身的时候用这玩意儿,大概能麻痹你的痛感神经三个来小时左右。”
“没痛感,整起来还有意思吗?”秃鹫不屑的歪嘴冷笑。
“我也不知道,以前教我屠狗的那个老师傅告诉我,这种方式能把藏獒吓死,我没试过,不知道真假。”周德像个谦虚的小学生似的,表情认真的摇摇头,随即带上一次性手套将麻药一点一点涂抹到秃鹫的小腹上。
秃鹫很是无所谓的发问:“哥们,你这是准备给开膛破肚呐?”
“对,让你亲眼看着自己被手术,完事我再帮你缝好,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死不了。”周德舔舐两下嘴角,将麻药均匀的从秃鹫小腹上呈顺时针揉搓两下,同时笑呵呵的解释:“教我这头手法的老师傅说过,这玩意儿其实就是吓唬人得,胆子只要够肥,撑一会儿就过去啦。”
秃鹫的脸色陡然间变得有点刷白,长长的吐了口浊气道:“兄弟,看在都是给人端枪的情分上,你给我个痛快得了。”
“那不好使,你也知道,咱们吃的老板给的饭,没完成任务,哪有脸管老板要碗,忍忍哈,我尽量整快点。”周德貌似忠厚的笑了笑,随即转动脖颈,发出“吱嘎吱嘎”的脆响,又点上一支烟,仰头道:“也就几分钟的事儿,麻药马上生效。”
说罢话,他扭头看向我,努嘴:“朗爷,你到楼上透口气,待会我摘他肠肚的时候,会比较血腥,你看着容易影响食欲。”
我咽了口唾沫摆摆手,示意自己挺得住。
一根烟抽完,周德重新戴上一次性手套,掏出自己的卡簧,刀身对准秃鹫的肚脐眼,像是瞄准似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迟疑几秒钟后,嘴角上翘:“开始了啊铁子。”
秃鹫咬着牙豁子不停蠕动,发出“吱嘎吱嘎”的脆响,怔怔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
周德蹲下身子,将卡簧顶在他的肚皮上,像个碎嘴子似的自言自语的呢喃:“特奶奶的,狗我宰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熟门熟路,但对同类还真是头一遭,哥们你多担待哈,我手法可能有点生..”
说话的同时,秃鹫的小腹就被划出来一条十几厘米的大口子,鲜血迫不及待的蔓延出来。
秃鹫皱了皱眉头,嘴里的呼吸声陡然加重。
“不疼吧,这玩意儿麻醉效果老好了。”周德昂头看了眼秃鹫,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眯成一条缝,笑的十分渗人。
瞅着顺秃鹫肚皮往下滚落的血渍,我感觉喉咙里一阵翻滚,直接扭头转身朝出口走去。
想象力过于丰富的人在这种时候,并不是啥好事,尽管周德那边只是刚动手,我已经能联想到后面的作呕画面,我真怕自己再多站一会儿,能当他们呕吐出来。
走出地下室门口,我倚靠着墙壁点上一根烟,然后闭目养神。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起来,回到城内后,手机就有了信号。
看了眼号码,是一连串无比陌生的数字后,我迟疑几秒钟后接起:“哪位?”
“蒋钦!”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哦。”我笑了笑,敷衍的应声。
电话那头的人也没再吭声,我们就这样隔着手机沉默了足足能有半分多钟。
我慢条斯理的抽着烟,静候对方先出声。
这种时候,他打电话过来究竟想干什么,其实我俩都心知肚明,比拼的就是一个心性,看谁最先沉不住气。
又过去十几秒钟后,他重重喘息一声:“放掉秃鹫,什么代价?”
“你抱着郭老二自杀。”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蒋钦呵呵一笑:“没可能的事儿何必说出来浪费口水,一千万!”
我没有接茬,又给自己续上一支烟,有恃无恐的吞云吐雾。
“两千万!”蒋钦发狠的继续加价。
我仍旧没应声,对着手机“呼呼”吹气。
“三千万!如果你愿意,我保证天娱集团从今往后和头狼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不会再骚扰你。”蒋钦低吼道:“如果你拒绝,从今天开始,我会倾尽全力制裁头狼。”
“有钱衬个**,草泥马得蒋钦,从羊城到衣朗,我跨越万里来揍你,你像个篮子似的东躲西避,谁给你勇气呼喊出来要制裁我的呢?梁静茹吗!”我端着手机破口大骂:“记住了,甭管何时何地,我头狼要打你,你就俩选择,要么老老实实跪着挨揍,要么躺棺材板里给自己烧纸装狗。”
蒋钦被气的半晌说出来话,几秒钟后狞笑着出声:“呵呵,好!”
“东踞阿瓦士,西临卡伦河,当初我是怎么葬的郭海,一周之后怎么埋你!洗漱干净准备准备,去世吧。”我吸了吸鼻子,直接挂断电话。
放下手机后,我左思右想几秒钟后,拨通我堂哥陈花椒的号码。
“怎么了小朗?”电话很快接通,陈花椒爽朗的声音传来。
我吐了口浊气道:“哥,小雅在崇市养胎呢,帮我保护好她,我担心天娱那帮余孽会不办人事。”
陈花椒霸气十足的回应:“等特么你想到,黄花菜都凉了好几拨,放心吧,我和你师父都在,谁敢拿女人孩子说事,我们就地火化了。”
“朗爷..吐了。”
就在这时候,周体一溜小跑冲到我跟前,双手扶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的出声:“秃鹫吐了。”
“先这样哥,回头我再给你打电话。”我楞了一下,朝陈花椒低语一句,随即不可思议的望向周体发问:“真的假的?”
周体抹擦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子浅笑:“真的呗,当我大哥往他肚子上划拉第五条刀口的时候,那小子终于扛不住心理压力喊服了。”
他正说话的时候,周德也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来,没等我询问任何,他摆摆手,单手扶墙“哇”的一声呕了出来,随即边咳嗽连连的干呕边解决:“太特么病态了,我也不知道当初发明这套手法的那个老师傅到底图点啥,狗这玩意儿用得着吓唬嘛。”
“辛苦了。”我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安抚。
这种事情,正常人一般都忍受不了,我估摸着周德刚刚也就是逞强。
周德眼神真挚的开口:“不是,我就觉得吧,拿卡簧划豁口还是太快,这种事儿应该拿指甲刀一点一点来,你想啊,指甲小剪那么点大,如果捋着伤口一点一点往上移动的话,受刑的人肯定能看的更清楚更透彻,而且还没那么血腥。”
我呆滞的盯着周德,肠胃陡然一阵翻江倒海,接着蹲他旁边“哇”一声吐了出来...
2078 人死嘴不烂
几分钟后,地下室里,我见到了浑身血呼拉擦的秃鹫。
这家伙仍旧被绑在椅子上,小腹和胸腔的地方多出来四五条一指多长的口子,皮肉朝外翻开,可以看得出来周德下手的时候并没有扎太深,尽管血流的挺多,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朋友,把刚才的话再重新说一遍。”周德叼着烟卷,扒拉两下自己光不出溜的大脑门道:“千万别让我难堪昂,不然我就等身上的麻醉剂过去以后给现场缝住伤口。”
“给我来支烟行不。”秃鹫昂着脑袋沉默半晌后,冲着周德低声道。
“好说。”周德将自己抽到一半的烟卷直接插到他嘴边。
秃鹫吧唧吧唧猛嘬几口,然后看向我出声:“王朗我认了,不就是希望我到警局里咬出来蒋少爷吗?我肯定力配合,但是..”
“嗯?还有但是?”周德吊起眉梢。
秃鹫点点脑袋道:“但是们得给我一天时间,我想好好吃一顿,好好找两个女人,我犯的罪进去以后恐怕就出不来了,咬出来蒋少,天娱的其他人也不可能放过我,所以我想..”
“最后再潇洒一天是吧。”我咧嘴轻笑。
秃鹫露出一副男人都懂的笑容道:“对!自从郭先生去世以后,我整个人就活的跟一根弹簧似的,现在一切都水落石出了,我想让自己再好好当回男人。”
我想了想后打了个响指道:“好吃好喝没问题,女人也可以,但必须得保证程在我们监视下,我这帮兄弟监视倒是无所谓,主要被监视的过程中能不能发挥正常呢。”
“呵呵,都到这一步了,我还在乎什么脸不脸嘛。”秃鹫抿嘴苦笑。
“哦了,们仨看好他,我上去安排安排。”我笑着点点脑袋,抬手在秃鹫的脖颈后面重重拍打两下冷笑:“这辈子算是活明白了,扛枪端炮不说,临走时候还能指使老子替拉把皮条。”
秃鹫嘬了嘬嘴角没有吭声。
不多会儿,我又回到医院,张星宇的病房里,将秃鹫的事情简单跟他说了一遍。
“感觉有鬼?”张星宇闻声,思索好一阵子后,坏笑着看向我。
“对,肯定有鬼。”我吸溜两下鼻子回应:“之前那个冒充王者商会的司机都有魄力自爆,我不信他一个组织的带头人会这么怂逼,被咱们活捉可能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活捉以后他有的是办法自杀,这家伙宁肯受折磨也不死,说明..”
张星宇何其聪明,立马接茬:“说明他在等人营救,而且他有这个把握。”
我捻动手指头发表自己的观点道:“天娱集团搁这头的势力和能耐,咱们基本上都是听王者商会道听途说的,换句话说王者商会都不一定完了解,就好比咱们跟郭海斗了这么久,打死都不会想到他手底下还有个秃鹫,所以我猜测郭老二或者那个蒋钦一定还会什么别的后手,对了,刚刚我还接到了蒋钦的示威电话。”
张星宇歪头道:“狗日的八成是拿电话定位,阿瓦士这破地方,缺吃少穿,唯独军用物资特别丰富,在这边只要兜里票子够厚,黑市上买到ak、微冲都是毛毛雨,我和皇上还见过市面上有特么反战地雷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定位我的主要目的可能是弄清楚秃鹫在哪。”我伸了个懒腰冷笑:“既然他那么有保证,拿咱就甩开缰绳,枪对枪、刀对刀的跟他正儿八经飙一把。”
“以酒店为圆心吗?”张星宇眨巴两下眼睛低声道。
“觉得呢。”我点点头问。
张星宇深呼吸两口道:“干倒是没啥大问题,可咱这头现在能战的就疯子、小树、周家哥俩和小涛,其他人不是伤就是病,会不会有点太单薄?”
“还有谢天龙这尊大杀器,蒋钦一定知道自己被盯梢了,所以这种时候无所谓谁继续盯梢,我意思是把谢天龙调回来,换成皇上和大外甥他们两个伤势稍轻点的顶上。”我摸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没有点燃,同时摆弄打火机两下道:“在国内时候,谢天龙缚手缚脚,现在出来了,他的战斗力直线飙升。”
“不考虑借用一下王者商会那帮狠茬子?”张星宇歪头问我:“比起来咱家这帮兄弟,他手底下的战士都是受过战火洗礼的,执行器起命令来,完不折不扣。”
“不考虑。”我直接摇头拒绝:“如果一直躲在他们后面,咱家的战斗力永远都是原地踏步,对手越来越强,咱如果仍旧没啥进步,早晚得让人干成鹌鹑。”
“成,琢磨透了就开干。”张星宇坏笑着舔舐两下嘴唇道:“我现在还发着烧呢,动脑子的事儿只能依靠自己,让我也好好感受一把我朗教头的智商魅力。”
我没好气的怼了他额头两下笑骂:“快滚犊纸吧,我问过医生了,丫就是皮外伤,绝对没烧坏脑子。”
“朗朗,说正经的,这把事情结束以后,给我放个假吧。”张星宇抬起头,露出一抹渴求的目光,长叹一口道:“这次遭遇特别打击我的自信心的,应该明白,出谋划策的人最忌迟疑,我现在就陷入了这种状态,很多事情能想明白,可没了过去那种杀伐果断,我想好好度个假,找一下状态。”
“想休息多久?”跟他对视两眼后,我轻声问道。
“不知道,可能三五天我就能缓过来,也可能一年半载,还有可能我再也找不到状态了,我现在对我自己都没有信心。”张星宇苦笑着摇摇头道:“不是我想临阵脱逃,是没有脑子的我,在咱家的作用可能还不及一个看门的保安,我受不了这样的废物,其他兄弟肯定也受不了。”
“好。”我咬了咬嘴皮,重重点头道:“歇着,什么时候想走偷偷的走,我怕我阻拦,什么时候想回来,也别告诉我,偷偷滴干活,给我一份惊喜。”
“谢谢。”张星宇鼓动两下喉结,眼角有些温湿。
我能理解他此刻的状态,一个玩脑子的人连自己都信不过了,那就和一个资深烟民有烟没火一样的痛苦,寒暄几句后,我从他病房里出来,又直接去了楼上一层探望周智。
刚一推开病房门,我就听到周智扯着公鸭嗓门干嚎:“妈妈呀,疼死我啦..”
几个捂着口罩的小护士丝毫不受影响的该给他扎针的扎针,该往他身上涂抹药膏的涂抹,他整个人就跟一只被捆绑起来的大闸蟹似的平趴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双脚被医用的纤维绳子固定着,据说这样是为了防止他身上太疼乱动弹。
“感觉咋样啊二哥?”我走过去,乐呵呵的朝着脑袋上箍着好几圈纱布的周德打招呼,这家伙是一个多小时前从急诊室里被送出来的,身上灼伤面积占一大半,万幸的是脸上没有太过扎眼的伤痕。
“生不如死,朗爷..真心话,让我大夫再给我扎几针麻醉吧,我现在这状态喘口气都觉得脚后跟疼。”周德的脸上只露出一对眼睛和嘴巴,看上去又搞笑又让人心疼。
站在病床旁边的李俊峰耐心解释一句:“医生说过,麻醉不能总用,会刺激大脑的,万一到时候产生依赖或者出别的反效果,那就傻眼了。”
“那能不能给我换长得可人点的小护士呐。”周德晃动大脑袋,人死嘴不烂的耍贱:“不是都说自古波斯出美女嘛,们瞅这几个护士,双眼皮剌的跟特么东风雪铁龙的标致似的,瞅着她们,我都不利于养伤...”
2079 设套
听着周智轻佻的语调,我禁不住咧嘴笑了,还知道耍贱开玩笑,证明这犊子至少没伤到脑子。
他可能是在用这种调侃的方式化解自己身上的痛感,也可能他只是想证明自己没有大碍,但在这一刻,我对他的歉意愈发泛浓,甭管究竟是为了弟弟,还是想赚钱,当我们被包围的时候,他义无反顾的跳出来是事实。
“弄的就好像给你换几个貌美如花的小护士,你真能怎么滴似的。”李俊峰斜嘴坏笑:“你那伙计烧的跟炭火棍儿似的,往后能不能正常的排水都是未知数。”
周智立即拉高嗓门:“哥,你别吓唬我昂,真的假的?”
我笑着凑到他脸前安抚:“肯定是假的呗,等你稳定下来,我带你上韩国整容去,什么大拉皮、半永久,能造的我都往你脸上造,努力给你怼成明星脸。”
闲聊一会儿后,在周智的强烈要求下,医生不得已又给他打了一针麻醉,这小子才沉沉睡下。
而我和李俊峰则动作轻微的离开病房。
我把秃鹫的事情简单跟他说了一下,李俊峰点点脑袋道:“思路没毛病,就该狠狠圈他们一波,不把这帮山羊篮子彻底打疼了,他们好像不知道啥叫男人如狼。”
“圈归圈,但得设个万无一失且看起来很自然的套子,蒋钦脑袋不空,能把小胖子耍的团团转,说明这个人做事相当稳当,如果咱们故意露出来缺口,他一定不会上当。”我犯愁的揉搓两下脑门道。
“这玩意儿咋设套?咱不可能不派人看着秃鹫,他们如果有心思过来营救,那唯一的方式就是硬杠硬。”李俊峰大大咧咧的回应:“况且他也知道咱这边有王者商会当盟友。”
我点燃嘴里一直叼着的烟卷道:“诶对了,你问下白狼,蒋钦目前躲在谁家?”
李俊峰如数家珍一般的回应:“对方叫伊德,全名比我腿还长,本身只是阿瓦士这边卫生局也不知道园林局的一个小头头,但他姐夫很牛逼,据说是北部战区扛枪的校官,之前传说伊德在衣拉克境内和跟人合伙开了家制药厂,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跟郭海合资的。”
“你咋知道那么清楚的?”我迷瞪的望向他。
李俊峰笑呵呵的回应:“楚玉告诉我的呀,楚玉她们那个组织主要干的就是非盈利式的疾控研究,和这边官口上的人关系都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毕竟她们这类组织并没啥大用。”
“楚玉?”我不解的重复一遍这个名字,总觉得很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明起来在哪听过。
“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呐,咱咋来的?”李俊峰忍俊不禁的拍了拍我后背道:“就是在飞机上跟我吵架的那个小丫头片子,熊初墨后来又给她打电话,简单说了下咱们,不然她死活不让我们离开她们组织的留守地。”
“疯子先生..”
我俩正说话时候,走廊口的电梯门“盯”一下打开,一个身材高挑,上身套着印有英文字母蓝色马甲的漂亮姑娘徐徐走出来,冲着李俊峰挥舞一下胳膊打招呼。
我定睛一看,这妞不就是安排我们坐“专机”来的那个楚玉嘛,当日在飞机上,这小丫蛋儿严格的办事方式留给我很深的印象,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谈鬼,刚点完她名字,这丫头就出现了。
走过来以后,楚玉微笑的望向我出声:“王先生也在啊,之前听疯子先生说你被一伙不明身份的暴徒劫持,没有受伤吧?”
“还好。”我敷衍的点点脑袋。
李俊峰嘴角泛着笑意,冲楚玉轻飘飘的逗乐:“话说你挺神通广大的呀,我们在这边住院你都能摸出来?”
“王者商会能够入境,就是我们组织给开出的授权函,之前我们和王者商会也有过多次合作。”楚玉轻轻拨动秀发,露出一抹炫耀似的得意笑容,那意思就好像在说,我们跟王者商会是老铁,了解这点小事儿就是毛毛雨。
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笑起来真好看,牙齿很白,眼眸也很亮,浑身上下散发着阳光、乐光的年轻气息。
李俊峰语顿的干咳两声,随即挑理:“来探望病人空着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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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双手抱在胸前,表情认真的回答:“我不是来探望病人的,是给这家医院送一批疫苗,听到你们也在这里,顺道过来看看,另外顺便提醒你们一声,如果想回国的话,最后能在下周一之前,不然下一次飞机估计得一个月以后啦。”
“行,谢谢楚小姐了。”我感激的朝她点点脑袋。
楚玉温婉的一笑,朝着我们摆摆手道别:“没什么事情的话,那咱们就回国时候再聊吧,拜拜。”
“拜拜。”李俊峰也同样挥挥手。
“嘁,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难怪你没女朋友。”楚玉白了眼李俊峰,落落大方的转身朝电梯口走去。
李俊峰楞了一下,昂着脑袋就朝电梯方向喊叫:“啥玩意儿我就没绅士风度了,再说啦你怎么知道我没女朋友,你这娘们说话怎么老是那么尖酸刻薄呢。”
“我要是你就送送她去。”我斜眼瞟视傻狍子似的李俊峰调侃:“想吃天鹅肉还不想给天鹅洗脚,难怪你没女朋友。”
“我日,合着我是癞蛤蟆呐。”李俊峰拿胳膊轻撞我一下,老脸莫名其妙变得通红,小声念叨:“说起来,我好像还确实有点事情想问问这个小丫头片子,那啥..朗朗,你先看看皇上去,我马上就回来。”
说着话,他大步流星的朝电梯方向奔去,按了两下电梯,可能感觉太慢,这家伙又掉头撒丫朝楼梯口奔去。
“铁汁,这可是十七楼啊,等你跑下去人估计早坐车走了。”我无语的喊了一声。
将嘴边的烟蒂踩灭,我打了个哈欠,朝钱龙所在的病房走去。
我们这帮人,苦没有真的苦过,福也没有真正享过。
每天看似忙忙碌碌,脚后跟都不挨地,实际上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忙些什么,对于感情的认知,可能没有上辈人那么深沉,也没有时下小年轻那么奔放,但哥几个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一旦看上谁了,绝逼都能豁出去不要脸的死缠烂打。
来到钱龙的病房里,他正一边翘着之前“三刀六洞”的左腿,一边捧着手机在给人看视频,同时嘴角上翻的贱笑:“宝贝儿,叫爸爸,叫爸爸..”
“诶。”我凑过去应和一声。
“我特么让我儿子叫爸爸,你瞎答应啥?”钱龙瞪了我一眼,同时将手机屏幕往我这边移动一点,我看到谢媚儿抱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在哄睡觉。
“最近还好吧媚儿。”我乐呵呵的打招呼。
估计是处于哺乳期的缘故,谢媚儿整个人显得富态很多,也看上去漂亮了不少,但是一张嘴,那股子跟钱龙如出一辙的彪劲儿就泛了出来:“挺好的,皇上这个傻缺高兴,我就高兴,朗哥你千万帮我看紧他啊,别让他在外面胡搞,自家的三亩良田还没耕耘明白呢,如果敢跑到外面瞎播种,帮把他骟掉。”
“...”我无语的嘬了嘬嘴角,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茬。
“真是个败家虎娘们,什么破事都往出瞎咧咧,耕耘不明白,咱儿子是咋来的,就这样吧,晚点我再给你打过去。”钱龙迅速骂咧一句,将视频给挂断了,随即看向我撇嘴:“找我啥事呀?”
“刀口疼不?”我指了指他的大腿发问。
“我要说腿不疼心疼,你信不?”钱龙耷拉着脸颊瞥眉:“行了,咱俩之前不存在误会,为你我干啥事都乐意。”
“妈的,两句话差点没把我大鼻涕给勾下来。”我搓了搓脸颊,长舒一口气道:“咱儿子长的真像我。”
“你赶紧蹬上自行车滚犊子吧,长得要像你,往后还能找着对象嘛。”钱龙推搡我一下,从枕头底下翻出烟盒,潇洒的抛起一支叼在嘴边,清了清嗓子道:“到底啥事,别遮遮掩掩得,不说我可睡觉啦...”
zwqiushu
2080 全部撤离
说着话,钱龙径直躺下,做出一副要睡觉的模样。
我盯着他的伤腿打量几秒钟后,摆摆手道:“成,先歇着,晚点我再来看。”
“马蛋的,我就服!”钱龙一激灵从床上坐起来,嘟嘟囔囔的骂咧:“真的,从小到大我谁也不服,就特么服,是忍者变得吧,啥时候都能跟粘豆包似的沉得住气,到底啥事呐!”
“真没事。”我豁嘴笑了笑,原本我来找钱龙确实是想跟他商量商量怎么设套圈一下蒋钦,但看到他腿上的伤口,见到他满脸挂笑的跟老婆孩子视频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兄弟已经不再是孤家寡人,不能再像过去似的豁出去命给公司做事。
钱龙气急败坏的一把薅住我胳膊低吼:“王朗,别让我瞎猜昂,知道我脾气,我这人从来想一出是一出,真给闯什么大祸,到时候我可没那么多腿还三刀六洞。”
“成熟点行不。”我歪脖朝他微笑:“都特么当爹的人了,别老跟过去似的那么不稳当。”
“老子就算当爷爷,在对待兄弟的态度上也成熟不起来,究竟啥事儿。”钱龙横着眉梢,气喘吁吁的猜测:“是不是蒋钦的事儿?他老躲在本地一个小官员的家里,弄的有点不知所措对吗?”
我迟疑几秒后,点点脑袋道:“对,但我不想让干。”
钱龙舔舐一下厚厚的嘴唇片道:“老规矩,石头剪刀布,赢了,让我眯着我眯着,我赢了,有啥安排直接言语,哦不哦k?”
跟他对视几秒后,我长舒一口气点点脑袋。
不是我吹牛,跟别人玩,我兴许不是对手,但玩钱龙我闭着眼都能赢,这傻狍子打小就只会出石头。
“来,让看看啥叫猜拳界的东方不败。”钱龙有模有样的撸起袖管。
我笑了笑,跟他一起张嘴吆喝:“石头剪刀..布!”
我理所当然的伸出“布”,而对面的钱龙却一反常态的伸出了“剪刀”,钱龙笑盈盈的比划着“ye”的手势贱笑:“上套了吧小朗子,以为爸爸只会出石头。”
我泛着白眼骂咧:“狗日的学坏了。”
“少废话,愿赌服输昂,我赢了,具体啥事想怎么办赶紧说。”钱龙耀武扬威的昂起脑袋道:“要敢拿假话搪塞我,我肯定闷着脑袋瞎闯祸,不信咱就试试。”
我抿嘴沉默片刻后,低声道:“蒋钦那个狗坷垃老躲在本地一个叫伊德的混蛋家里,而这个伊德在阿瓦士有点能量,王者的白狼跟我说过,不能硬干,最主要的是咱们最多还能在城内停留一周,一周之后必须离开,所以我意思咱们去个有分量的人找伊德谈谈,疯子得带队圈营救秃鹫的人,所以只剩下咱俩。”
钱龙不假思索的出声:“是龙头,跟伊德那种段位的选手谈判太掉价,这事儿我去最合适。”
我捻动手指头,犯愁的说:“关键是那个伊德和蒋钦究竟处于一种什么关系,咱们都不得而知,能谈拢让他撤出这件事情最好不过,谈不拢我就怕蒋钦趁机发难,把谈判的人扣下来,这破地方瞅着好像挺合法,街上有警察,道边有士兵,实际上屁毛作用起不到。”
钱龙轻咳两声道:“所以我说,更不能去,我万一被扣下来还有想办法,要是被扣下来,对方绝对不会给我们任何机会,蒋钦比任何人都清楚,是咱家的脊柱骨,要是折了,整个头狼都得瘫痪。”
我点上一支烟,商量似的问:“带上天龙、小树?”
“别扯淡,这边现在就他俩最有战斗力,给他们带走了,如果蒋钦跑到关押秃鹫的地方杀回马枪,们全得血淋淋的。”钱龙揪了揪鼻梁骨道:“让小涛和大外甥陪我去吧,大外甥虽然中了两枪,但表面看不出来啥,往那一站还是挺唬人的。”
我使劲抽了口烟后,拍板:“这事儿没得商量,就让天龙和郑清树陪着。”
“朗哥,听我说..”
我一把攥住钱龙的手腕道:“兄弟,听我说!让他俩陪着有俩目的,第一,我赌得起输不起,不管这把能不能拿下蒋钦,我都不能容许出任何问题,第二,把这两个明面上的最强战力放到蒋钦眼前,他知道咱们内部空虚,才有可能踩套。”
钱龙迟疑几秒钟后,点点脑袋撇嘴:“老大说了算,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吧,先好好歇歇。”我长吐一口浊气。
钱龙抓了抓额头憨笑:“要我说就今天吧,咱们从阿瓦士呆的时间得论秒算,迟则生变,而且这样还容易表现出,咱们特别着急的样子,更容易让蒋钦的心思变活跃。”
“的腿..”我挪揄的指了指他。
“狗**事儿没有,我走两步让看看呐。”钱龙直接从床上坐起来,笑盈盈的原地来回踱步道:“就这么定了,联系谢天龙和郑清树吧,谢天龙盯梢蒋钦呢,他肯定知道具体地址。”
“成,多带点钱过去。”我深呼吸两口应声。
这年头,甭管是哪个圈子,其实都特现实,什么人情往来、利益捆绑,说白了,就是一个钱字,一百块钱搞定不了的事儿,要是砸出去一千或者一万,保证迎刃而解。
虽说李俊峰帮我打听到,那个伊德从郭海时期就和天娱集团有往来,但我更加坚信只要钞票到位,伊德绝对会闭嘴,只不过我猜不出来,具体多少钱能撬动伊德的嘴。
半小时后,郑清树开了一台深蓝色挂当地车牌的老款“丰田”轿车停到医院门前。
把钱龙送上车以后,我不放心的反复叮嘱:“能谈拢就谈,谈不拢就撤,谢天龙在伊德的住所附近等着们,千万不要硬拼,更不要起冲突。”
钱龙胸有成竹的攥着拳头保证:“放心吧,到地方以后我给打视频电话,让全程参与,行不?”
“树哥,拜托啦。”我语重心长的望向郑清树。
郑清树点点脑袋,比划一个ok的手势:“要么我们都回来,要么我拼死护着他回来。”
“都好好的。”我感伤的嘱咐。
不多会儿,丰田轿车消失在街口,我杵在原地怔了几秒钟后,掏出手机拨通白狼的号码。
“有什么事情吗?”白狼语气生硬但并不失礼貌的发问。
我咽了口唾沫,开门见山道:“白哥,如果我们在给包下来的酒店里和人发生了什么流血冲突的话,那边能搞定不?”
白狼心领神会的回答:“们拥有酒店一周的使用和居住权,按照本地法律来说,们在这七天里就是酒店的主人,理论上讲,这期间如果有人没经过们同意强制入内,完全可以定义为入室抢劫,在衣朗,入室抢劫也是重罪,属于打死都不会被受理的那种。”
我心满意足的舒了口气道:“那就妥了,白哥麻烦借给我们几把硬货。”
“没问题,十分钟后,我让人把东西送到酒店的前台,目前们这些人全是我们安保公司的编外职员,拥有持枪证,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也拥有开火权。”白狼笑呵呵的说:“另外我多嘴问一句,除了武器以外,还需要别的帮助吗?看在念夏的面子上,我可以免费一次。”
“这..”我的小九九瞬间被勾搭起来,重重喘息几下后,还是将心底的蠢蠢欲动按下,拒绝道:“我想把这次机会用在将来,白哥如果不麻烦的话,我想让们今天全部撤离阿瓦士城,最好能离开衣朗。”
“什么?”白狼迷惑的提高调门:“兄弟,没毛病吧,我们要是全部撤出的话,确定自己可以单独应对天娱那帮余孽?我跟说哈,蒋钦不是盏省油的灯,这几年他替天娱集团打理海外产业,在这种地方作战的经验可比丰富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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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们没问题。”我蠕动嘴唇,朝着电话那头的白狼笑道:“在羊城斗郭海的时候,很多人也都说我们以卵击石,结果最后我们这颗铁蛋还是彻底把天娱那块顽石给击碎,现在不过是再重来一次而已。”
白狼沉声规劝我:“兄弟,有自信是好事,但过分自信容易受伤,这几年天娱集团明面上好像只有秃鹫一支武装,但实际上还有没有别的暗手,谁也不知道,这边的环境和国内完全不同,干仗结果更直接更血腥,肯定得有一方彻底躺下。”
我揪着衣服领口浅笑:“我想好了白哥,这把我们自己扛!”
“行吧,车好不好,就得看是不是啥道都能跑。”白狼也没再继续坚持,不急不缓的说:“那我们两个小时后会全部乘机撤离,如果这一把你能自己搞定,回头我单独敬你几杯酒。”
“没毛病。”我嘿嘿一笑。
结束通话后,我直接回到王者商会替我们包下来的酒店里,招呼现在能动弹的兄弟全都一间屋子集合。
屋里,李俊峰、小涛、周德、苏伟康和刘祥飞坐姿很端正的看向我,除去重伤的周智和两手中枪的大涛,还有看守秃鹫的周体以外,我们这次来衣朗的所有兄弟全部就位。
苏伟康和刘祥飞全都**着上半身,前者整个上半身完全被纱布裹满,后者左臂和胸口结结实实的缠了几圈绷带,脸色都很苍白,但精神头不错。
“具体情况,我刚刚跟大家都说了。”我叼着烟卷,摸了摸鼻梁苦笑:“这把咱们既没有援兵,也没有啥底蕴,咱几个就是全部战斗力,干趴下蒋钦,天娱再不是威胁,反之,咱几个可能都得客死异乡,现在想回家的主动起身,我不会埋怨。”
哥几个互相对视一眼,谁也没动弹。
“朗爷,我嘴欠问一句哈,这趟活有钱赚没?”周德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大脑门笑道:“不是我市侩哈,毕竟还欠一屁股饥荒,人死账烂倒也无所谓,我就怕到时候我们哥仨活着,没钱还账。”
我笑呵呵的点头道:“这把完事儿,你欠多少钱公司全部帮忙还上,另外再从羊城送你们哥仨一套房。”
“操,那还扯啥呀,干呗,我无所谓。”周德梗着脖颈吆喝。
刘祥飞和苏伟康也同时站起来,苏伟康气势如虹的低吼:“磕他,不然对不起我俩这一身赫赫伤疤。”
李俊峰打着响指,笑盈盈的出声:“我和小涛跟着你起家,甭管你做啥决定,我们绝逼不带往后退的。”
“既然都点头了,那我也省的再唠什么煽情的话。”我吐了口烟圈笑道:“没什么意外的话,今晚上整栋酒店不会消停,王者商会的人撤了,钱龙带着谢天龙和郑清树去见伊德,就是给蒋钦一个信号,我迫不及待想开战。”
李俊峰也叼起一支烟问:“万一蒋钦不上套呢?就一门心思跟咱玩拖字诀咋整。”
我笃定的回答:“他一定上套,明知道是坑也绝逼闷着脑袋往里跳,只要让他亲眼看到王者商会的人撤离,他会打心眼里认为咱们剩下的这帮残兵败将不堪一击,而且通过几次明争暗斗,我发现蒋钦还是有三分血性的。”
“哒哒哒..”
房门这时候被人叩响,李俊峰起身开门。
一个套着青色作训服,五大三粗的年轻小伙将一个大号旅行包递给李俊峰,中气十足的望向我出声:“王总,包里有五把大黑星,两挺折叠微冲,弹夹什么的一应俱全。”
“辛苦了哥们。”我起身朝他抱拳:“进来喝口水吧。”
“不了。”小伙很精神的摆手拒绝:“另外白爷让我转告您,酒店距离当地警局不算远,如果真的动枪的话,最好速战速决。”
“谢谢。”我态度诚恳的点点脑袋。
几分钟后,李俊峰送小伙离去,我将沉甸甸的旅行包拽开拉锁。
一股子油墨香味瞬间扑鼻而来,苏伟康眼疾手快率先抽出来一把折叠微冲,笑盈盈的咧嘴:“这玩意儿跟吃鸡里的p9还挺像哈,我在游戏里使这玩意儿老趁手啦。”
“这叫uc-m21,不过是老款的,应该属于淘汰装备。”周德见多识广的介绍一句,说着他,他猛地夺过来大外甥手里的家伙式道:“卧槽,上面咋还印着钢戳呢。”
我循着他的手指头看过去,见到枪托的位置隐约可见一颗指甲盖大小的印记,尽管那个标记肯定被人刻意用砂纸之类的东西打磨过,但依稀可以看出来上头像是颗五角星。
苏伟康不解的问:“这玩意儿有啥讲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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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国家的制式武器都会有不同的钢戳,有点类似防伪标记吧,这些东西应该都是正儿八经兵工厂出来的,绝对不是作坊制造。”周德又从旅行包里取出一支五四式手枪,抚摸枪把道:“就像这玩意儿,作坊出来的枪架子基本上都是铁打的,而正儿八经的家伙式全是合金钢和工程塑料制作,民间根本没有这种原料。”
“那五角星是哪个国家的标致?”苏伟康脱口而出,说着话他突兀间明白过来,抿嘴干笑:“难怪人家都说王者商会在京城有大伞,看来传闻不假啊。”
“还不是一般的大伞。”周德补充一句。
哥几个像军事迷似的正研究几把家伙式的时候,我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钱龙给我弹的视频电话。
我马上接起,屏幕中先是一阵晃动,接着钱龙那张鞋拔子脸出现,朝我摆摆手道:“朗哥,能听见我说话不?”
“见着伊德没?”我点点头发问,看背景钱龙应该是身处一间客房,背后挂着一面这边很常见的那种印着波斯文字的锦旗,谢天龙和郑清树一左一右站在他旁边。
“见了一面,他借口去打电话就没影了。”钱龙龇牙笑了笑道:“狗日的鬼着呢,一面跟我玩拖字诀,不想跟咱发生正面冲突,一面肯定又偷偷跟蒋钦商量什么狗癞子计划,暂时先跟他耗一会儿吧。”
“感觉情况不对劲,就马上闪人。”我轻声言语。
钱龙傻呵呵的笑道:“放心吧,保镖嘎嘎给力,刚才伊德的仆人想卸掉我们身上武器,直接让天龙大哥两记佛山无影脚给干趴下了,我这边绝对安全,伊德住所不远处就是政府大楼,他们肯定不敢跟我玩明的,你那边..”
“舅,俺们这边也固若金水。”苏伟康端着微冲,嘴里配着音:“哒哒哒,看着没会冒蓝火得..”
“水你妹,那特么叫固若金汤,我真尼玛服了。”钱龙没好气的臭骂。
“汤不就是水嘛,没文化。”苏伟康梗着脖颈犯虎。
周德杵在旁边小声呢喃:“康子说的对呀。”
“你好像缺心眼,上洗脚城疏通前列腺,你特么能跟人家老妹儿说,妹子你有汤没?”钱龙烦躁的摆手骂咧:“滚滚滚,边上呆着去。”
“龙哥说的好像也没毛病。”周德吸溜两下鼻子再次嘀咕:“华夏文化、博大精深呐。”
“你那头有啥事及时通知我。”我唯恐他所处的屋子有监控之类的东西,说太多容易暴露,更主要的是我怕这顿甥舅能围绕“汤和水”没完没了的大嘴官司,及时打断道:“先这样吧。”
挂断电话后,周德笑盈盈的凑到苏伟康跟前发问:“铁子,你啥文凭?”
“初中没念完,小本算不算?”苏伟康呆萌的眨巴两下眼睛道。
周德像是找到知己似的揽住苏伟康的肩膀:“英雄所见略同呐,往后咱当哥们处昂,我就喜欢你这种没啥文化,说话还贼有艺术气息的诗人。”
“得,虎逼军团再添一员。”正好从门口走进来的李俊峰见到这一幕,忍俊不禁的摇头:“他朗哥,恭喜哈。”
“同喜同喜。”我哭笑不得拱拳。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一帮人以秃鹫为圆心,分散在酒店的各个房间里,就耐心等待蒋钦的后手。
这个秃鹫也属实是个角色,明知道被我们全程监视,双手戴着铐子仍旧能跟李俊峰从附近喊来的几个陪嗨妹玩的各种花哨。
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钱龙那头始终没能和伊德正式见上面,而我们这边也奇迹般的风平浪静,一点没有要发生什么事情的征兆。
我和李俊峰呆在一间能看到酒店门口的房间里,边啃着干面包边凝视楼下静谧的街道耐心等待。
“朗朗,你说这个蒋钦是不是怂了?”李俊峰抹擦两下嘴巴的面包屑,含糊不清的出声。
“不能,这么好的机会他要是把握不住,往后更没可能给我一招干死,再等等,这会儿不才十点多嘛。”我摇摇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道:“我估计他可能也在等什么。”
“有车过来了!”
我话没落地,两台贴着很深车膜的越野车由远及近,径直停在我们酒店门前,李俊峰情绪激动的“蹭”一下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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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2 猜测有误
一黑一银两台越野车直愣愣的停在酒店门口。
李俊峰齐一眼不眨的盯着车身,我扫视一眼后拿起桌上的对讲机低声道:“门口来了两台车,大外甥注意一下。”
“放心吧朗爷,我死死盯着呢。”对讲机里传来周德声音。
我皱紧眉头询问:“嗯?我不是让你二楼盯梢吗,你咋跑一楼去了?”
周德乐呵呵的回答:“康子在拉屎,我替他会儿班。”
我吐了口浊气叮嘱:“小心一点,这种时候别给我出任何岔子。”
两辆越野车从门口停驻了足足能有三四分钟,车内的人始终没下来,我们在观察对方,对方似乎也在打量我们。
“妈的,这是要给咱比拼耐心呐。”李俊峰吐了口唾沫,直接从腰后摸出手枪道:“要不咱们来个主动的?我下去给他们全薅出来得了。”
“别莽撞。”我摇摇头,抻直脖颈朝车窗外又瞄了一眼。
时间就在我俩的喘息声中一分一秒流逝,从两台车停到酒店门口到我续上第三支烟,中间过去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我们沉得住气,对方似乎比我们更能沉住气。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是钱龙打来的视频电话。
视频接通以后,钱龙照旧朝我招招手,笑盈盈的出声:“朗哥,伊德先生总算腾出来时间啦,你要不要跟他客套两句。”
随着镜头转动,视频中出现一个身着衣朗民族传统黑袍,脑袋上箍着头巾的男人,老外的岁数我也看不出来个大概,只知道对方满脸男人味十足的络腮胡,举手投足间带着点本地小贵族的气质。
“朗哥,伊德先生会中文,你直接跟他交流就好。”手机里传来钱龙的声音。
没等我出声,镜头里那个男人率先笑盈盈的招手:“久仰大名王朗先生,没想到你把蒋形容的更加年轻。”
对方的语调听起来怪怪的,嘴里像是嚼着半块烫红的铁疙瘩似的,但总体来说能熟练使用地球上最难的语言,作为一个外国人来说,已经算是奇才了,当然和老黑杨解放那样的“大神”肯定不能比。
我虚伪的抱拳打招呼:“伊德先生同样风采照人呐,身体不便没能亲自拜访,还望先生多多海涵。”
伊德也有样学样,不伦不类的抱了下拳头接着道:“王朗先生,对于贵司和天娱的矛盾,我不想介入也没有能力介入,如果王先生愿意交朋友的话,我还是十分高兴的。”
我懒得跟他扯这些毫无营养的客套话,直接搪塞道:“交朋友的事情我兄弟会跟您仔细长谈的,我这边有电话打进来了,咱们改日当面再聊吧伊德先生。”
说罢话,我有意有所指的朝着钱龙道:“既然见到正主了,皇上你也别憋着了,该撒尿就撒尿去,别回头再给自己憋出个前列腺增大。”
不待他们再回应任何,我直接按掉了挂机键,冲着李俊峰轻笑:“看来蒋钦有点坐不住啦。”
“他坐不坐住是其次,我感觉我是真的快坐不住了。”李俊峰拍打自己脸蛋子几下,指着停在酒店门口的两台越野车烦躁的出声:“朗朗,咱就任由对方跟咱从这儿晒脸呐。”
“没事儿,咱们等得起。”我咧嘴一笑,直接打开窗户玻璃,悠哉悠哉的抽了口烟,随即将烟蒂弹飞出去,烟头精准无误的落在前面银色的越野车前脸上,溅起几点火星。
烟蒂落在对方车上,车内的人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我笑呵呵的昂头提高调门挑衅:“连特么槽娘娘的贼胆儿都没有,你们搁啥当皇上?昂!”
李俊峰担忧的推搡我一下:“你别瞎往外抻头,万一对伙有狙击手呢。”
“呵呵。”我龇牙一笑,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照着那台银色的越野车前挡风玻璃“嘭”的一下砸了上去。
战乱地区的物件质量就是不一般,挺大个烟灰缸滑着抛物线飞出去,对方的玻璃愣是屁事没有,不过这回车内的人沉不住气了,两台车、八扇车门同时“嘭嘭”弹开,紧跟着十多个全副武装,身着当地警服的彪形大汉就冲了出来。
“卧槽,什么情况!”
“警察?”
看清楚眼前的一幕,我和李俊峰同时一愣,随即我俩拔腿就往门外跑去,边跑我边握着对讲机吆喝:“都别轻举妄动,更不用跟对方发生冲突,让干啥就干啥,周德想办法替我拖延几分钟。”
几分钟后,我和李俊峰跑到顶层一个房间的门口,接着我俩一左一右从里面架出来一个脑袋上扣着牛皮纸信封,身上穿一套酒店一次性睡衣的男人,然后急急忙忙的朝后门跑去。
得亏行动之前,我特意让哥几个将酒店的前前后后仔细勘察过一遍,知道二楼有个直接连接酒店外围的后门。
我俩架着脑袋上扣头套的男人气喘吁吁的通过后门跑出来,期间戴头套的家伙不小心摔倒了,头上扣着的牛皮纸信封也随即脱落,露出满脑袋的脏辫。
“草泥马得,敢给我耍诈,老子原地干死你!”李俊峰手忙脚乱的将牛皮纸信封做出的建议头套迅速又扣在对方脑袋上,然后我们仨继续顺着小路往前跑。
跑出去差不多十多分钟左右,我们几乎已经离开了城区,来到一片不知道究竟种植着什么庄稼的大野地附近,我这才摆摆手道:“不行,跑不动了,得歇歇。”
李俊峰同样呼哧带喘的出声:“麻痹的,蒋钦玩的实在太孙子了,说好的两家甩开缰绳,飙一把马力,这狗日的竟然报警。”
“嗡嗡..”
我抹擦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掏出手机道:“得找朋友过来接应咱们一下子。”
没等我拨号,手机先一步“嗡嗡”震动,看了眼是张星宇的号码。
我毫不犹豫的按下免提键接起:“怎么了胖子?”
张星宇焦躁的出声:“朗朗,你们这会儿还搁酒店没?算了,不管你在哪,赶紧把秃鹫转移走,咱俩猜测可能有误,秃鹫十有**不是等待救援,我估计他是在等待被灭口,刚刚我闲着没事上网,看到一条很久之前的新闻,说是那类组织的人只要被抓,基本上没有活路,因为上家捏着他们全家的性命,他们可能..”
“嘭..嘭..”
不远处野地里突兀传来两道车门合上的声音,接着一阵脚踩在庄稼上“簌簌”的轻声泛起,我条件反射的扬起脑袋。
看到对面野地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停下一辆小轿车,车子压根没有开灯,所以我和李俊峰根本都没反应过来。
而四五条宛如幽灵一般的身影,慢慢朝我们的方向踱步而来。
相距差不多还有五六米左右的时候,那辆轿车的车灯骤然打开,刺眼的远光灯晃得我根本睁不开,下意识的将胳膊抬到眼前抵挡。
手机里传来张星宇急躁的催促声:“朗朗?朗朗..你在听我说话吗?”
“我向上帝保证,王朗绝对在听你说话,只是他此时很震惊,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你,张星宇是吧?我一直都很想会会你,可惜了,只能下次再跟你博弈。”对面人群中,一个身着银色西装,皮肤泛白,梳着狗舔过似的背头的男人微微蠕动喉结。
张星宇楞了几秒钟,接着气急败坏的咆哮:“蒋钦!你是蒋钦?卧槽尼玛的蒋钦,你要是敢碰王朗一指头,老子灭你全家!”
“这么容易愤怒,可不是一个称职的智者哦。”那青年叼着死鱼眼瞟了瞟我的手机,随即轻飘飘的出声:“王朗,我觉得此时此刻,你应该挂断手机,和我平心静气的聊聊人生的最后几句遗言,你说呢?”
“滚尼玛得,敢特么过来,老子马上把他嘣了!”李俊峰一把拽出腰后的“大黑星”,然后勒住旁边脑袋上扣着牛皮纸信封的男人脖颈,将枪口顶在他后脑勺上低吼。
“呵呵,强弩之末。”青年扬眉笑了。
看着他笑,我也咧嘴“哈哈哈”的笑出声来。
我俩怪异的笑声在野地里此起彼伏,说不出来的惊惧...
2083 你输了!
呵呵..”
“哈哈哈。”
我和他像是比赛似的全都咧嘴大笑,画面难以形容的荒诞怪异。
“不行了,不行了,没你肺活量好,真心笑不过你。”十几秒钟后,我直接挂断张星宇的电话,搓了搓差点肌肉拉伤的脸蛋,盯盯注视面前的这个青年:“蒋钦?”
他的五官轮廓让我感觉很熟悉,好像是在哪见过。
“没错,我们曾经面对面过两次。”青年满脸挂着自信的微笑,承认自己的身份,接着翘起二根手指头道:“第一次,是你的一号店开业,我曾经也去坐过席,当时我就跟大哥提过,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灭掉他,可惜他当时只考虑漂白天娱,白白错过了良机。”
我迅速回忆起来,长舒一口气道:“第二次是在那家小店里,文君替你打掩护,有个叫曹巍的傻缺顶包你,对吧?”
蒋钦眨巴两下眼睛微笑:“是呀,你的运气确实不错,但是我的运气好像也挺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你也算少年得志,无波无澜的话,这辈子注定能变成一方枭雄,可惜了。”
“是呀,可惜啦。”我感慨的点点脑袋,慢悠悠的把手伸向裤子口袋。
“别动!”
“敢特么乱动,马上嘣死你!”
蒋钦旁边的两个贴身马仔,纷纷端起一杆手枪,黑漆漆的枪口径直瞄准我。
“草泥马得,比比划划指谁呢,麻溜把枪放下。”李俊峰瞪圆眼珠子,揽住前面套着牛皮纸信封人的脑袋低吼:“不然老子先送他上路!”
蒋钦瞄了一眼李俊峰,重新将目光定格在我脸上努嘴:“哈哈,你不会到这种时候还在把希望寄托于你旁边的秃鹫身上吧?他知道我肯定会来..”
“嘣!嘣!嘣!”
正说话的时候,蒋钦突兀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冲着秃鹫就叩响了扳机,秃鹫胸口当即飙出几朵血花,身体痉挛两下,接着软绵绵的瘫下。
蒋钦吹了吹枪口,嘴角挂着轻笑:“杀他!”
我和李俊峰瞬间全都傻眼,李俊峰避瘟疫似的一把推开揽在身前的秃鹫,不可思议的出声:“卧槽,你是真狠呐,自己人说杀就杀。”
“有信仰的人都认为他们死后一定可以上天堂,我只是提前帮他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蒋钦手指灵活的转动着手里的家伙式,昂起脑袋道:“好啦,接下来我送你俩也上天堂吧。”
边说话,蒋钦一边慢慢抬起手里的枪口。
“铿!”
一声炸响,宛如惊雷似的泛起。
蒋钦握枪的右手瞬间暴起一团血雾,家伙式“啪”一下掉在地上,他整个人更是控制不住的向前趔趄。
旁边一个马仔反应过来,抬起枪管就指向我。
“去尼玛得,跪下!”李俊峰猛地向前一步,单手捏住那小子的枪管,蛮横的往上一抬,“嘣”的一声枪响,子弹击穿李俊峰的肩胛,疯子吃痛的低吼一声,提起膝盖狠狠磕在小伙的裤裆上。
一阵好像什么东西破碎的脆响伴随着小伙的惨嚎同时响起。
“嘣!”
“铿!”
这时候,我也马上掏枪,配合着躲在暗处的狙手,对着站在蒋钦旁边的几个马仔看都不看的直接点射。
随着几声惨嚎,蒋钦那几个根本没反应过来的马仔齐齐倒在血泊当中。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总计没有超过半分钟,但我面前却实打实的倒下了五六个人,尤其是蒋钦半蹲半坐在地上,左手捂着血流如注的右手,满脸挂满了不可思议。
“这块地方风景不错吧?我特意为你选的。”我深呼吸一口,走到蒋钦的面前,微微弯腰出声:“你此刻的脑瓜子里是不是写满了问号,感觉根本没可能呀?”
“你还有援兵!”蒋钦喘着粗气,眼神阴冷的咆哮:“不可能,你在羊城、莞城、山城的所有产业,我都有放人专门盯梢,阿瓦士的机场也有我的人,我为什么从来没有收到你的人入境的消息。”
我直起身子,朝漫天的野地里大喊一声:“树儿,出来跟前东家见见面。”
“铿!”
回应我的是一声枪响,对面蒋钦开过来的那辆轿车的前挡风玻璃片片破碎,开车的家伙脑袋上腾起一阵血雾,彻底没了声息。
“大意了,差点被人偷袭。”我摸了摸脖颈,心有余悸的呢喃。
不多会儿,身着一件迷彩短袖的郑清树扛着一杆鸟狙,步履平稳的从黑暗中慢慢显露出来,走到我旁边,扫视一眼蒋钦,暗叹一口气,然后朝我低声打招呼:“朗哥。”
“知道张星宇为啥管我叫大哥不?因为我能玩过他,在小面积算计方面,我拍马难及他,但在大规模的争斗中,他差我半头。”我转动两下脖颈道:“我故意把身边唯一的俩高手抛到你面前,就是想引你冒头,但你比我想象中要狡猾很多,拿一个伊德就想圈住我,属实有点托大了。”
蒋钦咬牙切齿的出声:“伊德的身边保镖众多,他想留住钱龙、谢天龙和郑清树,他们根本没可能走,难道他真的被你买通了?”
“你说的这种情况是在我不想跟伊德开战的前提下。”我抿嘴一笑,掏出手机,拨通钱龙的视频电话。
很快,屏幕中出现钱龙的脸庞,他握着手机转动两下,画面中又出现伊德的模样,不同的是此刻的伊德早已没了刚刚跟我打招呼那会儿的风度翩翩,他的脸颊高高隆起,脑袋上的头巾也不知道哪去了,脖颈上夹着一把匕首,而握匕首的人正是谢天龙。
我笑盈盈的朝着手机挥舞手臂:“伊德先生,跟你亲爱的朋友道个别吧。”
“王朗,你这是在玩火。”伊德瞪着红肿的眼珠子低吼。
“啪!”
钱龙甩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伊德的脸蛋上,梗着脖颈骂咧:“草泥马,你还是不够了解我们呐,山是山河是河,多大手子都敢磕,别说你这团小火苗,就算今天给阿瓦士的民政大厅炸了,我都敢,你信不?”
伊德鼓动两下喉结,没有再出声。
“死心没?”我将视频挂断,抬手扒拉两下蒋钦的脑门,嘲弄的出声:“知道我上学时候最烦啥了不?就是特么数学,这把为了圈你,我都打算再雇个数学老师了,一步一步精打细算,从伊德家到这块需要多长时间,我的人晚五分钟出发能不能赶上救我,还好,中学那会儿我成绩凑合。”
“我很想知道我究竟是哪一步漏出来的破绽?”蒋钦呼吸粗重的喘息两下,盯盯看向我。
我点燃一支烟,冲他脸上轻吹一口冷笑:“从你让伊德跟钱龙见面开始,我就知道你要动弹了,如果伊德今天晚上都不和钱龙碰头,我可能一直都悬着心,哥们,你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以为让伊德牵制住钱龙他们仨,自己成功的几率会很大,是吧?”
蒋钦状态疯癫的嘶吼:“你根本不可能事先就知道酒店楼下那两台车里的人是警察,也没可能计划出后面的事情,你他妈就是运气好,如果给我一个郑清树,现在倒下的肯定是你们!”
李俊峰捂着鲜血淋漓的肩膀头走过来,抬腿“嘭”一脚踹在蒋钦脸上咒骂:“你真是输不起啊铁子,郑清树不是你们让给我们的吗?你以为避开阿瓦士城,从毗邻的多特城喊几个警察过来,我们就啥不知道呐,你说你算天算地,算的那么仔细,为啥没算算我们是咋来的阿瓦士?你有朋友,难道我们就没有啊。”
蒋钦睁圆腥红的眼珠子呢喃:“是义工组织那对姐妹花?不可能,那个组织根本不敢掺和这类事件,你们唬我..”
“赐你首歌吧,欢送你离场吧。”李俊峰清了清嗓子,扯着五音不全的公鸭嗓门道:“爱情让人拥有快乐,也会带来折磨..”
“走之前,再给你个彩蛋。”我指了指不远处脑袋上套着牛皮纸信封的那个男人努努嘴道:“爬过去看看他是谁?”
蒋钦迟疑几秒钟后,慢慢爬到那人跟前,颤抖的揭下来他脑袋上的信封,一张完全陌生的脸颊出现在我们面前,他呆滞的看向我,已经再没有询问的勇气。
“我也不知道他叫啥,他是我花五千美金雇的,本来我答应他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谁知道你那么狠,这把我可能要出点血,不过收获也不小,你没了以后,我可以让秃鹫把罪名按在郭老二头上,别的不敢保证,衣朗对他终生通缉应该没啥问题。”
话音落下,我捡起来蒋钦之前的那把枪,对准他的脑袋道:“来之前,我跟自己发过誓,不论对手是谁,只要敢伤我袍泽,我就让他命断卡伦河,下去以后,记得替我给郭海问好。”
“郑清树,你这个叛徒,如果没有郭海,你早他妈不知道死几回了。”蒋钦的嘴皮被自己咬破了,接着又看向我狂笑:“王朗,你不用狂,郑清树这种小人能背叛我们,早晚有天也会出卖你。”
“哥们,我教一个真理。”我将枪口往下移动几公分轻笑:“处兄弟啊,就和搞对象其实是一样的,洗脸毛巾可以变成擦脚布,但擦脚布永远变不成洗脸毛巾,我的人卖我一次,我永不会再用,但来投诚的兄弟很多是被人卖过,我愿意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跟他们重新处,算了,说了也白说,你这种聪明人估计永远理解不了,永别吧。”
“桀桀..那就一起走吧。”蒋钦低下脑袋,突兀发出一阵野兽似的狞笑,猛地从兜里掏出一枚香瓜大小的物件,“嗤”的一下拽掉保险环,疯狂的冲我的方向扑了上来。
“去尼玛得。”郑清树眼疾手快,一脚重重踹在他胸脯上,接着和李俊峰一起拽着我往前猛蹿。
“轰!”
爆炸几乎是在瞬间发生,大野地里农作物和土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一拱,团形的火焰将我们所处的位置完全照亮。
正在狂奔中的我们仨人也被巨大的热浪给原地掀翻,身上顷刻间落满了石块和碎屑,我的耳朵里嗡嗡的一阵轰鸣声,半晌什么都没听不见。
“没事吧朗朗?”
“都没事吧?”
十几秒后,我们仨抬起头,互相看望彼此,扯着喉咙询问。
我看到郑清树的两只耳朵里蔓延出一抹鲜血,慌忙冲他喊叫:“树哥,你没问题吧?”
“你说什么!”郑清树比我音调高出好几倍的反问。
“你耳朵..”我指了指他的脸颊。
郑清树迷茫的摸了摸自己脸颊,声音更加洪亮的高喊:“你说什么啊朗哥,大点声,我听不清楚。”
“吱!”
就在这时候,一台印着本地车标的出租车风驰电掣开到我们这边,拄着双拐的张星宇,一手握刀一手攥枪神色慌张的从车里跳下来,接着深一脚浅一脚的边跑边梗脖吆喝:“王朗,你他妈死没死!”
将张星宇放下以后,那台出租车就一溜烟跑走了。
与此同时,张星宇一瘸一拐的奔到我们跟前,见到我后,他抬手就是一拳头砸在我胸口上咒骂:“草泥马得,有计划为啥不早点告诉老子,你奶奶个孙子得。”
说着话,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有点沙哑,眼圈也是红通通一片。
“操,说的好像你以前计划的时候通知老子似的,安了,啥事没有,赶紧给小树送医院去是正事儿。”我一把揽住张星宇的肩膀笑道。
看得出来这货来的有多匆忙,脚下的鞋子跑掉一支不说,身上的病号裤都是反穿的,衣服上的扣子系的也是歪七扭八,但我心口却涌过一丝满满的暖意,认识这么久,这个狗犊子总算让我嗅到了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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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4 被捕!
半小时后,我们几人互相搀扶再次回到王者商会帮忙安排的那家私人医院。
李俊峰和郑清树快速被推进急诊室里处理伤口,我则掏出手机拨通赵成虎的号码。
电话接通,赵成虎一如既往的爽朗笑声传出:“年轻人的精神就是好啊,这么晚还没有休息啊小朗朗?”
“不敢睡呀,生怕与世长辞,三哥是这样的,刚刚我们和蒋钦遭遇了..”我半真半假的打趣一句,随即将刚刚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跟他讲述一遍。
毕竟搞出来那么大动静,当地警方如果不作出任何反应,那才是最不正常的,甭管多动乱的地区,只有有政权就一定会存在相应的律法,而我们在这个地方既没朋友也没死党,所以能借用的只能是王者商会的力量。
赵成虎略微沉默一下后发问:“你们在城内血拼?”
我如实交代:“也不算城内,但距离城中心不算特别远,唯一的好处是没什么人看到。”
赵成虎长吁一口气道:“稍微有点棘手,这样吧,你先老老实实的呆在医院,如果当地警方找你的话,不要做任何反抗,直接跟他们走,我看看能不能联系到有用的朋友,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反抗,更不许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在这边谁失手干死你,只能算意外。”
“好。”我乖巧的应声。
赵成虎哈哈一笑道:“拿掉蒋钦,天娱集团基本上也就彻底瓦解了,只剩下个动都不能动的郭老二,还有个废柴似的郭老三,这笔你赚翻了。”
“托三哥的福,才能共同进步。”我讨巧的捧臭脚。
“你这混小子啊,真是吃什么不吃亏,生怕我不记得蒋钦给我挖过坑,三言两语间就得提醒我一句。”赵成虎笑骂一句:“还不错,你小子成长的速度挺让我惊愕的,本来我还安排小白随时等你的求救电话,看来也没什么必要了,先这样,我联系朋友。”
结束通话以后,我揪了揪鼻梁骨看向站在我旁边狼狈不堪的张星宇,努努嘴打发:“你丫不老老实实回病床上躺着,搁我面前杵着比个头呢?或者说你在担心爸爸?”
“死不死谁儿子。”张星宇瞬间撇嘴,趔趄的坐到我旁边出声:“准备咋收场呐,蒋钦那帮人肯定死的不能再死了,单凭一个秃鹫的说服力好像不太够,没猜错的话,你肯定把伊德也给得罪了吧?”
“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该咋地咋地呗。”我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被挤扁的烟盒,自己叼起一支,随即又把烟盒递给他。
“戒了。”张星宇摆摆手拒绝:“往后你也少抽点。”
“我这种人也没准备长命百岁。”我不屑一顾的拿出打火机点燃,重重嘬了口后苦笑:“有点想给我媳妇打电话了,但这个点她肯定睡得正香。”
“国内和这块时差五个小时。”张星宇轻咳两声道:“怎么?怕了?”
“累了。”我摇摇脑袋,诚心实意的回应:“郭海没了的时候,我有点小累,刚刚蒋钦没了,我突然觉得身心疲惫,怎么跟你说呢,你说郭海错了吗?蒋钦错了吗?我又错了吗?”
“谁都没错,只能说这条道上没好人,一个好人都特么没有。”张星宇摇摇脑袋回应:“勾心斗角是为了在人之上,随波逐流是想要荣华富贵,什么鸡毛正义、血性都是摆出来唬人的。”
“是啊。”我认同的点点脑袋,将烟嘴里的过滤海绵揪出来,揉成一个小球,然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着走廊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窥望:“人最悲哀的就是明知道自己选择了一条错路,还得硬着头皮往下走,难怪我当时要拜师的时候,我师父一个劲告诉我,想好再说。”
auzw. p;#109;“后悔了?”张星宇拿肩膀靠了靠我笑问。
拔掉过滤棉的香烟,抽起来劲儿更大了,我使劲吸了一口,然后被呛得剧烈咳嗽两声,接着站起身子道:“后悔谈不上,可能只是有点小遗憾吧,如果一切重来,我可能还是会这么选,比起来忙碌和疲惫,我更受不了穷。”
张星宇也昂头看向天花板道:“我没你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这把让蒋钦和郭老二联手坑了我一道,我开始质疑自己了,人这玩意儿,一旦生出来自我质疑心理,做任何事情都会缚手缚脚。”
“准备去哪重拾自信?”我点点脑袋轻问。
“西藏吧,人们都说那块离天最近,我想去看看,能不能给我这颗肮脏的心灵洗涤干净。”张星宇双手合在一起,沉声道:“我准备走走无人区,徒步去。”
我白了他一眼笑骂:“别浪,我可听说那边无人区挺渗人的,一个整不好再给你葬那块,往后我可没养老儿子了。”
张星宇吸吸鼻子道:“能走回来,说明我自己解开了迷茫,走不回来,葬哪都特么一样,人这玩意儿有时候想想就那么回事,我就算往卯足劲活,顶塌天活个六七十岁,如果这一万多天每天都是粘贴复制,那我宁愿选择惊艳一天。”
我盯着他的侧脸打量十几秒钟,然后轻拍他的后背道:“待我大将心静归来。”
“踏踏踏..”
一阵皮靴踏在大理石地面的清脆脚步声泛起,**个身着当即警方制服的汉子径直朝我们走来。
“把那帮傻犊子都安安全全送回国,你再浪去,叮嘱他们,谁也不准闹事哈,这块不比家里。”看到那帮人越来越近,我表情平稳的站起身子,叮嘱张星宇一句后,两手直接伸直,做出一个等待对方手铐的造型。
几名警员走过来,带头一个手持一张印满波斯文的证件在我眼前一晃,旁边人叽里咕噜的念叨半晌,接着一副冰凉的手铐“咔嚓”一下锁在了我的手腕上。
“敢情国外的铐子跟咱那边没多大区别呐,好像就是更沉了一点。”我朝着张星宇咧嘴笑了笑。
接着又有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取出一个黑头套,比比划划的念叨半天,我估计意思是问我需不需要戴这玩意儿。
“不用,反正这边没人认识我。”我直不楞登的摇摇脑袋。
几分钟后,我被他们戴上了警车,坐在警车里,我反倒心情很平坦的侧脖观望路边的街景,同时碎碎念:“好不容易出趟远门,都没来得及好好品一下异域风光,可惜了。”
从警局的问询房里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房门总算姗姗打开,一男一女两名警员走了进来,男的一看就知道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浓眉大眼,五官异常立体。
女的好像有点混血儿,黑发黑眼,除了鼻梁骨比华人高很多,嘴巴要大一些以外,感觉跟我们并没什么太大区别。
女人没有穿警服,而是穿件奶白色的ol短裙,见我正来回打量她的时候,她微笑着自我介绍:“王先生你好,我是阿瓦士米德中学的外教老师,受邀参与您的问询笔录,对于您此次的问询,我提前签订过保密协议,一定不会泄露出去,更不会影响和破坏您的名誉。”
“美女,怎么称呼呀?”我动作轻佻的努努嘴吧。
“我的汉名叫康乃馨,在问询过程中,你可以直呼我的全名,或者叫我馨馨。”女人简单回忆一句后,翻看面前的文件夹:“那么,咱们正式开始吧。”
“还好你让我喊你馨馨,不是奶奶。”我自以为风趣的调侃一句,点点脑袋道:“开始吧...”
2085 我要见伊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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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个小时半之前,在阿瓦士城区的默罕道上,您是否和数名华夏籍男子发生过剧烈的冲突?”
经过一些老生常谈的姓名、籍贯之类的询问后,自称康乃馨的女人翻动几下面前的文件夹后望向我直奔主题。
每问我一句话,她都会操着本地语言再解释给旁边的男人听,看来她应该就是个传话的,本身起不到任何决定作用。
我深吸一口气,表情认真的回应:“第一,我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国籍的,第二,您的用词不准确,我和他们不是冲突,而是我被伤害,或者说我是无奈自卫,相信你们也到现场勘察过了,那帮人最后的死因是爆炸。”
“秃噜秃噜..”坐在旁边的糙汉子皱着眉头朝康乃馨嘟囔一通。
康乃馨点点脑袋道:“但是根据我们的了解,你和那伙人好像之前就发生过一些矛盾,前几天在郊外也曾发生过巨大冲突...”
我直接打断:“他们了解的不单单是这些吧,能够那么快锁定我,还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找到你这样的美女翻译,让我猜猜...是不是有伊德的影子在里面呢?”
康乃馨迟疑几秒钟后,轻皱好看的柳叶眉开口:“王朗先生,我觉得这句话不需要翻译,不然你可能会比较麻烦。”
我舔舐一下嘴角轻笑:“没事,你照实翻译就可以,顺便告诉他一句,我想抽烟,还有点饿了,体力不支的话,我不会再回答任何。”
康乃馨顿了顿后,偏头朝着旁边的男人叽里呱啦的翻译一通。
“咚!”没等康乃馨说完话,那男人横着脸一拳头砸在桌上,瞪着牛眼恶狠狠注视我,嘴里同时不消停的碎碎念着什么,不过瞅丫的表情,绝对不会是在夸我长得帅。
我面色无惧的看向他,懒散的打了个哈欠冷笑:“千万别跟我动手哈,我有先天性心率不齐的突发病,稍微受到点惊吓,就容易休克。”
“乌拉乌拉...”康乃馨马上拉住旁边几乎暴走的汉子劝阻几句,边劝阻汉子,她边看向我道:“王先生,你最好配合一下,这边和你生长的环境完全不同。”
“馨馨是吧,想必你肯定也知道我刚刚说的伊德是谁吧,麻烦你帮我转告一声你能见到级别最高的人一声,想让我说点他们想听的,就让伊德过来跟我面谈吧?”我很无所谓的朝后倚靠一下,要不是脚上拴着铁镣,我都恨不得翘起二郎腿。
康乃馨微微点头,脸色不太好的回应:“王先生,你的要求我会帮忙反馈的,但是具体会不会被重视,我不敢保证。”
我抽吸两下鼻子浅笑:“谢啦,另外康小姐再多帮我转述一句,告诉伊德,交朋友这种事情需要体现在关键时刻,过了这个村,他可能再遇不上这种店,我就等他一个小时,他不来,我选择引渡回国,然后再通过别的方式来拜访他全家老小!”
“咕噜呱啦...”那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指向我唾沫横飞的低吼几句什么。
“别**老跟我骂骂咧咧得,你算尼玛币干啥的,给你脸就接着,牛逼你马上给我毙了,草泥马!”我挣扎着站起来,一点不带惯着的朝他厉喝:“狗懒子,你要再他妈跟我嘚瑟,我离开阿瓦士之前肯定先给你办了,翻译!”
“啊?这句也翻译吗?”站在边上的康乃馨愣了一下,挪谕的劝解我:“王先生,我觉得你现在的情绪有点失控,不如暂时先冷静一下吧。”
“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你照实翻译就好。”我深呼吸两口,又端端正正的坐直身子,同时有恃无恐的白愣几眼那个长得好像人类未进化完全的男人。
康乃馨倒吸几口气,态度比较和蔼的朝男人嘀咕一通,那男人只是看了我两眼,随即微微点点脑袋。
拿脚指头想也知道,康乃馨指定没有按照我的原话说,说不准还替我美言了几句,要是按照正常人的心态,绝逼会被我们这两句话给激怒。
“王先生,我们现在就出去帮你反应问题,你还请稍安勿躁,至于您提到的想抽烟和吃东西,马上会得到妥善安排。”康乃馨将问询的文件夹合起来,然后和男人一起往屋外走。
我顿了顿,轻声呼喊:“康小姐。”
“还有什么事情吗?”康乃馨迷惑的看向我。
我转动两下脖领,表情认真的出声:“你人不错,往后不要再参与这类破事了,这地方没好人,不管是进来的,还是出去的,一个好人没有,不同的是你旁边那种牲口瞅着好像更合法。”
康乃馨愣了好半晌,然后挤出一抹礼貌性的微笑点头:“谢谢你的提醒,我会仔细考虑得。”
几分钟后,康乃馨和那个男的离开屋子,房间里顿时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自嘲的呢喃:“好不容易装个逼,还碰上个烂好人。”
我的本意是激怒刚刚大胡子,最好能刺激的狗日的动手捶我一顿,这样我就有借口理所当然的走出这地方,结果好死不死的是碰上康乃馨这么一朵奇葩的白莲花。
安静的氛围总是特别容易让人产生一些有的没的遐想,我微闭着眼睛思索如果待会那个伊德来跟我见面,应该如何游说丫。
至于蒋钦的事情,我根本没放在心上,他既不是被我干死的,也不是我绑架到那地方的,动枪啥的,有王者商会给我们开出来的证明函,只要理由得当,没有本地势力找我麻烦,想要蒙混过关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这次来衣朗,最大的收货是把蒋钦这颗烦人的麻烦给解决掉了,可能接下来我们会迎来一段短暂的平和期,但也只是暴风雨来前的宁静,还苟活着的郭老二一定不会就此作罢。
和郭海、蒋钦比起来,郭老二可能没有那么高超的智商,但这家伙身上有股子与生俱来的凝聚力和霸气,对于一个堪堪解散的圈子来说,这种品质是眼下最为奇缺的。
“要不要琢磨着往这块安插点人,不能回回过来回回求人吧?”想着想着,我陡然睁开眼睛,自言自语的呢喃:“把谁留下来合适呢?疯子...钱龙...还是别的小哥们...”
“嘭!”
我正精神病似得嘟囔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暴力推开,紧跟着从外面呼呼啦啦走出来三四个人。
带头的赫然正是打扮的好像本地贵族似得伊德,几个小时前我们通过视频电话见过面,这傻狗当时被钱龙掴过耳刮子还狠捶一顿,狼狈的不行,即便这会儿脸上的淤青仍旧没有完全消散。
我俩对视几眼后,我率先开口:“哈哈,没想到会通过这种方式和伊德先生开始咱们的第一次会面,稍微有点小小的尴尬呀。”
伊朗吊着死鱼眼,不冷不热的豁嘴:“不知道王先生着急要见我,有什么指教吗?”
“我只说三句话。”我嘴里含着口吐沫,润了润嘴皮道:“第一,逝者已逝,为了死人让活人遭罪是种特傻逼的行为,第二,朋友没有一成不变,我既然有能耐在国内取代天娱集团、取代郭海,就说明我肯定有自己的一套手段,简单来说,他能给你的,我可以给,他给不了的,我说不准也能给,第三,现在是我主动央求伊德先生做朋友,各种主动权都掌握在您手里,如果我的关系铺过来,那就变成了我选择和谁交朋友,伊德先生我们头狼公司和天娱最大的区别是天娱姓郭,任何一个郭家人都可以说了算,而头狼只有我,我的话就是唯一,言尽于此,您慢慢考虑...”
2086 莫名其妙的氛围
伊德并没有在问询室停留太长时间,只是跟我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屁话后,就借了个尿遁开溜了,不过从狗日的迟疑的目光中,我能感觉的出来,他心底里绝对动摇了。
倒不是我对自己的实力有多自信,而是我清楚想在这种战乱地区长长久久的生存,什么友谊、诚信绝对都抵不过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好像不管哪个年代,身处何等背景,钞票这类的硬货的说服力永远大于一切。
伊德离开了,我感觉狗日的最有可能就是去打听我们头狼的具体底细。
同样,我对这个“伊德”也产生了浓郁的兴趣,郭海也好、蒋钦也罢,都不会是钱多没地方烧的傻帽,他们为什么要跟伊德交往,这里面难道仅仅是因为伊德在阿瓦士城内有点小关系?我猜测肯定不止那么简单。
而且从伊德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给带到这里,并且进出这地方跟回自家后院一样的简单,也不难看出来,要么是他,要么是他背后,绝逼有一股子很强大的势力。
屋里顿时间只剩下一个长着亚裔面孔,但却拥有黑人一般身材的魁梧小伙在盯梢我。
我也不知道这家伙究竟能不能听得懂汉语,咧嘴朝他友好的一笑:“哥们,有烟没?”
“有,但是不想给你抽。”那小伙操着纯正的普通话回答,随即又从兜里掏出一盒“万宝路”,自顾自的点上一支,还故意起身,朝着我的脸颊吹了口烟雾,冷笑道:“想抽不?”
我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几秒钟后,就轻飘飘的看向他背后的窗口,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应声:“刚开始属实挺想的,不过现在突然又不想了。”
“呵呵..”他叼着烟嘴站起来,像是一只逮着老母鸡的黄鼠狼一般来来回回围着我转悠了好几圈。
我皱着眉头轻声道:“铁子,有啥事直接说,你都快给我绕迷糊了,大热天得,歇歇吧。”
“嘭!”
没等我说完话,他突然抬起足足能有我小腿粗细的大胳膊,一拳头径直闷在我脸上。
我的眼前顿时间飘过几朵小星星,禁不住的天旋地转,接着感觉鼻孔底下痒痒的,红血就像是拧开的水龙头似的直接往出蔓延。
“卧槽尼玛,你打我!”我昂着脑袋,挣扎着想要往起站,结果腰杆还没完全挺直,就被脚踝上锁着铁镣子给一下拉扯倒下,疼的我低哼两声。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人差点绑架伊德先生,我也不会被伊德先生整整骂了一早上。”那壮汉一把掐住我的脖颈,铁钳子似的手掌分外的有力度,他咬着嘴皮低吼:“还有,你知不知道我和蒋是好朋友?”
我被他卡的有点窒息,鼓着眼珠子鄙夷的吐了口唾沫:“废..废物,既然关系那么铁,蒋..蒋钦玩自爆的时候,你咋不露头呢,弄死我,你全家绑一起都不够陪葬的。”
“嘭!”
他再次抬起小砂锅似的拳头照着我的脑门就是一记直拳,这回差点没把我给干休克,我感觉像是被货车给迎面撞击了一下似的,脑子里“嗡嗡”的作响,缓和了好半天,才总算又看清楚面前的这个狗篮子。
青年连咋我两记炮拳以后,火气看似消了很多,歪嘴斜眼的朝我出声:“王朗,我告诉你,伊德先生一定不会跟你合作的,你最大的可能就是被遣送回去,不过也算你的幸运,如果你还敢再跑到阿瓦士,我一定会把你的膝盖骨掰折,然后跑到华夏将你的亲人朋友全部挫骨扬灰。”
“呵呵..”我不屑一顾的摇摇脑袋,吐掉流淌到嘴里的鼻血,眨巴两下眼睛再次在他脸上凝视几秒钟,想要将这个狗篮子彻底记在脑海中。
人呐,最容易犯错误的就是嘴,因为嘴巴任性的成本很低,红口白牙的往出嘚吧嘚两句话也不需要充值、加油啥的,同样因为嘴巴吃亏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如果说面前这家伙打我两拳头是为了表达一下威风我能理解,但他不该拿我家里人说事。
见我盯着他不说话,青年“蹭”一下又跨到我跟前,单手掐住我的衣领呵斥:“你特么瞪什么瞪?信不信我把你的狗眼挖出来!”
“吱嘎..”
这时候房门突兀被推开,之前充当翻译的那个康乃馨拎着两个一次性的便当盒走了进来,当看到面前这一幕时候,她轻皱秀眉,故意干咳两声。
威胁我的青年下意识的回过去脑袋,随即马上松开我的领口,操着本地方言跟康乃馨嘀咕两句。
康乃馨指了指我,也用当地语言回应。
那青年老大不情愿的点点脑袋,然后狞笑的拍了拍我肩膀,转身走出房间。
等那青年离去后,康乃馨将手中的便当盒放下,关切的问了一句:“王先生,你没事吧?”
“挺好的,你这是..”我随口敷衍一句,然后看了眼桌上的便当盒,拿眼神询问。
康乃馨磕磕巴巴的回应:“刚刚我和多昂和他的上级申请过你提的那些要求,但是他的上级在开会,可能顾不上安排人为你准备饭餐,所以我就帮忙下楼买了一点。”
“他的上级是在和伊德会晤吧?”我使劲吸溜两下鼻子,试图将鼻血都吸回去。
康乃馨尴尬的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包面巾纸,走近我旁边,替我轻轻擦抹两下后,低声道:“王先生,你抓紧时间吃饭吧,出于人道主义,我希望你能够被公平对待,但是鉴于这里的风气,我想你能被公平对待的可能性很小,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联系你的大使馆。”
我直愣愣的摇摇脑袋道:“不需要的,我在这地方不会呆很久。”
“那..”康乃馨轻挽自己侧脸的秀发道:“那你先吃饭吧。”
说完话,她转身就准备往门口走。
“咳咳,那啥..康小姐啊,你是不是忘了点啥。”我举起自己双手上套着的铐子,在她眼前晃动两下道:“不给我解开这玩意儿,我拿啥吃啊。”
康乃馨脱口而出道:“我没有钥匙呀,而且你现在的身份受限,也不会被打开手铐。”
“呃..”我舔舐两下嘴角的干皮,朝她感激的点点脑袋道:“那我就等处理完事情再吃吧,不管咋说,谢谢你了,来了趟衣朗,你是唯一见过的一个好人。”
“不好意思。”康乃馨瞄了眼我腕子上的手铐,歉意的缩了缩脖颈,慢慢转身离去。
很快屋子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无奈的靠着椅子背,昂头注视天花板感慨:“草特么的,还是不够硬呐,来这么个破地方都能让一帮难民牵着鼻子走。”
“吱嘎..”
房门又一次被推开,康乃馨莫名其妙的又返身回来。
“忘拿什么东西了吗?”我迷惑的望向她。
康乃馨没说话,直接打开一个便当盒盖子,又用一次性的小匙挖了一勺子不知道是什么肉的东西送到我嘴边道:“我还是喂你吃饱吧,万一伊德那些人难为你,你可能好几天都吃不上饭。”
盯着近在迟尺的小匙,我久久没有做出反应,整个人就像是陷入呆滞状态一般。
“快吃呀。”康乃馨将小匙又往我唇边送了一点。
“谢谢。”我心情复杂应承一声,说老实话,我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究竟是出于什么想法,更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张开嘴,总之故事的开始就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氛围内发生了...
2087 桀骜不驯
不知不觉中,康乃馨手里的一盒便当就被我造进了嘴里,眼瞅着就剩下最后两口饭,我这才回过来味,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傻呵呵的吱声:“这是羊肉吧?”
康乃馨忍俊不禁的发出一阵银铃般的浅笑声:“我的老天呐,我都怀疑你舌头上的味蕾是不是出问题了,到现在才察觉昂?万一我喂你吃别的,你是不是也察觉不到呀。”
我脸不红心不跳的捧臭脚:“不能,像你这么人美声甜的姑娘,绝逼没长那种蛇蝎心肠。”
“还有再来一点吗?我买了两盒。”康乃馨又指了指另外一盒便当介绍:“这是我们这边的特色主食,翻译成普通话就是香米焖饭,不过商家的香米和羊肉都是最次的,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到莫本路上的那家餐馆尝一下。”
“好嘞,明天我请你吧。”我笑盈盈的点头。
“明天?”康乃馨眨动两下水汪汪的大眼睛,欲言又止的苦笑:“但愿你明天可以平安无恙,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请你吃饭都可以。”
我当成真事儿似的努嘴拍板:“那就一言为定了哦。”
“王先生,我很欣赏你的自信,你比过去那些华人..”康乃馨话没说完,突然捂住自己的小嘴,感觉像是说秃噜皮似的岔开话题道:“那就祝你好运了。”
“谢谢,真的。”我诚心实意的朝她点点脑袋。
康乃馨没再多说任何,将便当盒收拾干净后,转身准备出门。
“康小姐,我能用一下你的电话吗?”我盯着她的背影犹豫几秒钟后,突兀开口:“您帮我拨号,我只说一句话,绝对不会影响你任何,我知道这间屋子里一定没有监控。”
“这..”康乃馨怔了一怔后,脸上写满了犹豫,杵在原地站立十几秒钟后,她从小包里掏出一部小巧玲珑的手机走到我跟前,故意背转身子道:“你说号码吧,但一定要快点哦,不然我会很麻烦的。”
“134xxx..”我凭借这记忆念出来钱龙的号码。
我不知道现在别的兄弟现在撤没撤离阿瓦士,但我坚信在没得到我安全的信息的情况下,这头傻犊子就算用八台大轿拉他都肯定不会走。
“你好。”手机很快接通,传来钱龙低哑的嗓音。
“呵呵,你猜我现在有多好。”我挑眉一笑。
“朗哥!”钱龙的调门瞬间提高:“咋特么搞的呀,胖砸说你被..”
我迅速打断:“我现在没时间跟你扯那么些,你身边还有谁?”
钱龙清了清嗓子回答:“受伤的兄弟全都撤了,我让疯子和胖子带队回去的,现在还剩下我、天龙、树哥和周家老大和老三,树哥耳朵失聪了,医生说不知道这边的检查设备没法确定他是暂时的还是永久性的,我们劝他回去,说啥都不肯走。”
我深吸一口气道:“人够用,伊德不听话,你们分两批给他上上课,具体方案自己制定,我就要一个效果,明天之前,他必须得跟我进行友好的双边磋商,听明白没?”
电话里,传来谢天龙低沉的声音:“问一下朗老板,是不是怎么干都无所谓。”
“天龙让我问问你,是不是甭管我们咋干都行?”钱龙的言语中竟然透出些许的亢奋。
我小心翼翼的叮嘱:“前提是在不伤伊德的情况下哈,别**回头给他干个半瘫痪,我找谁磋商去,另外你给王者的三哥去个电话,让他帮我好好打听一下这个伊德的背景..”
钱龙也不知道究竟听没听清楚我的后半段话,大大咧咧的保证:“妥了,朗哥说咋干都无所谓,那先这样吧。”
“喂,你先听我说完。”我忙不迭喊叫。
“嘟..嘟..”
手机已然被挂断,我忍不住臭骂:“虎逼头子,好像特么接电话花钱似的。”
“王先生,我真的不能再在你这里耽搁了,希望你好运吧。”没理会我的自言自语,康乃馨将手机收起来以后,丢下一句话,就小跑着离开了问询室。
盯着缓缓合上的房门,我呆滞几秒钟后,装逼不嫌累挺的感慨:“人生呐,真是特么寂寞如雪。”
老话说得好,饥寒起盗心、温饱思淫欲,古人诚不我欺。
当初正是因为穷,我才生出了要和天娱集团一较高下的念头,以至于后来我们愈演愈烈,此时我酒足饭饱,脑子里竟然突然出现一抹不该有的邪恶念想。
我盯着栓在脚下的铁镣子,笑的无比龌龊的呢喃:“话说如果搁这块播个种,我是不是也算为国争光了?”
人这玩意儿吧,其实骨子里和动物没有太大的差别,不管时代怎么变迁,弱肉强食是基础,招蜂引蝶是念想,无论男人女人从根儿上其实都一样,不同的是有一部分人受得住寂寞和诱惑,而大部分沦为后者。
想着想着,我突兀想到了江静雅,脑瓜子里的燥热陡然降温,实在是抽不出来手,不然我铁定给自己甩俩清脆的嘴巴子:“奶奶个哔得,我一天也是闲出来屁了,这特么啥时候,我胡乱琢磨个得儿。”
我寻思着反正也没啥事,索性打会盹,这地方的安全程度绝对超过任何五星级酒店。
不知道过去多久,我正迷迷瞪瞪的做着梦,好像要抱儿子啥的,突兀被“嘭”的一声巨大爆响给吓出来个激灵,当即精神抖擞的昂起脑袋观望。
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和喊叫。
喊的都是当地语言,咱也听不明白究竟是啥玩意儿,反正听语气好像挺着急的。
“嘭!”
紧跟着又是一声巨大的爆响泛起,这次我听的真真的,声音来源应该就在楼下,窗户玻璃都被晃得“咔咔”作响,我脚踩着的地面似乎也在震颤,脑袋上空的天花板仿佛降霜似的往外脱落灰尘。
“地震了吗?”我慌忙坐直身子,朝着房门的方向吆喝:“喂,有没有人呐,这屋里还特么有个大活人呢,有没有人呐。”
走廊里的脚步声变得更加凌乱,之前的喊叫直接变成了咆哮和高吼,可是楞特么没人开门瞅我一眼。
“马勒戈姥姥得,有没有人呐,屋里还有个爹呢。”我拼命挣扎身体,奈何屁股底下的铁椅子是完全和地面焊死的,我脚上又锁着十多斤的铁镣子,根本没法挣脱半分。
“嘭!”
又是一声炸响,这次距离我差不多五六米处的窗户玻璃直接被震碎,肉眼可见的玻璃茬子四散乱飞。
我咬牙切齿的低吼:“老子群草泥马爹得,能不能来个人呐。”
随着最后一声爆响后,外面似乎恢复了平静,我听到人们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已经全部转移到了楼下。
我也彻底放弃了挣扎,有气无力的骂街:“格老子得,不怪我米国的普哥要搞你们,你们这帮驴马癞子属实不上道,普哥你能不能听到老子诚挚的祷告,明天再往这块丢几颗飞毛腿吧。”
“咣当..”
房门突兀被撞开,之前跟我见过几面的伊德脸色铁青的冲进来,一把扯住我的衣领,剧烈摇晃两下咒骂:“王朗,你是不是感觉自己真的天下无敌啊,让人在门口埋伏我,炸我的车,还特么搞我的仆人,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呃?”听到他的话语,我顿时明白过来,刚刚外面的噪响是因为什么,感叹钱龙这帮虎逼联盟胆大妄为的同时,我桀骜不驯的朝伊德努努嘴道:“我信你能马上弄死我,同样也信我死了最后十分钟之内你全家得陪葬,你信不老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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