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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998 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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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战,一触即发。

    大壮、白老七和天道仨人的突兀出现,先是打了郭海手下众枪手一个措手不及,紧跟着李腾龙又带人出现,直接将这帮人给打懵逼了。

    不过郭海找来的这帮枪手整体素质确实不差,凭借几台“切诺基”和面包车充当掩体,有效的开始进行还击。

    “噼里啪啦”的枪鸣声,彻底响彻这片不知名的荒野。

    生怕被流弹波及,我勒着郭海的脖颈,奋力躲到刚刚季军说要“拉屎”的那个土坡后面。

    郭海不是木头人,被我揽着往土坡后面走的过程中,拼尽全力的挣动身体。

    “卧槽尼玛,再动老子先弄死你!”我拿左手勒住郭海的脖颈,右手一把捏在他刚刚被枪口一下子嘣断的手腕处猛然发力。

    “啊!”郭海疼的低吼一声,但没再敢继续瞎动弹。

    接着土坡的阻挡,我微微抬起脑袋朝外面观望,想要看看王嘉顺和郑清树此时怎么样,但并未找到二人的身影,反而见到几波人已经彻底打成一团,沉闷的枪响、中弹人的悲嚎、子弹打在石块、灌木的杂音,几乎连成一片。

    郭江躲在面包车的后面,梗着脖颈低吼:“怼他们,王朗没几个人,咱们的援兵马上就到,先干趴下那三个人!”

    听到郭江的嚎叫声,那帮本来已经没多少士气的枪手立时间再次被点燃,四五个一组昂头朝着白老七、大壮和天道一方连扣扳机。

    火力实在太过密集,无奈之下仨人只能就地趴下隐匿。

    “草泥马得!”另外一边,李腾龙举枪朝着郭江所在的方向嘣了一枪,子弹打在面包车的车门上,荡起一阵火星子。

    “王朗躲在土坡后面,先拿下他!”枪手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马上就有几个壮汉调转枪口,朝着我的方向“嘣,嘣”扣动扳机。

    近在迟尺的子弹打在土坡上,溅起一团黄尘和石头的碎片,我吓得慌忙往下缩了缩脖颈。

    就在这时候,郭海突兀抻直脖子高吼一声:“王朗没枪没武器,快!救我!”

    “我去尼玛得。”我捡起一块土坷垃,照着郭海的大脸盘子“咣咣”就是两下。

    不过为时已晚,听到郭海的叫嚷声,郭江立即招呼几个枪手拎刀朝我们所在的方向移动过来。

    郭江梗着脖颈大喊:“小心点,别他妈伤到我大哥。”

    “该怎么干怎么干,王朗的人也怕伤到他。”郭海抬起右胳膊挡在自己脸前,再次气喘吁吁的吼叫,同时又迅速挣扎起来。

    “草泥奶奶得,给我闭嘴!”眼见有几个枪手已经摸到距离我们不足四五米的地方,我焦急的抡起拳头往郭海的脸上砸了一拳。

    哪知道郭海拼着脸上挨了一拳头,用脑袋朝我怀里一拱,狠狠撞在我胸脯上,我顿时失去平衡,身体趔趄的往后退了两步,而郭海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转身就朝对面的灌木林里奔去。

    这时候,那几个枪手距离我只有不到两三米,我甚至都能看到其中有俩家伙牙缝里镶嵌的韭菜叶子,可能是见到自己老板成功逃脱,那几个本来已经把枪收起来的狠手同时又从腰后摸出枪管。

    我咽了口唾沫,慌忙朝旁边挪动半分,但此时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遮挡物,距离如此之近,他们只要开枪,我必倒下。

    “拿下王朗!”一个枪手吼叫一声,枪口对准我的脑袋。

    “亢!”

    一声爆响,那名吼叫的枪手胸口瞬间腾起一阵血雾。

    另外几人反应异常灵敏,慌忙就地趴下。

    “亢,亢!”

    又是连续两声闷雷似的枪声泛起,再次带走对方两人,剩下两个吓得不再敢露头,匍匐似的土坡的另外一侧爬行。

    我瞟了一眼身后,知道肯定有狙击手躲在林子里替我保驾护航,深呼吸一口气,拔腿就朝郭海逃离的方向撵了出去。

    “你马勒戈壁!”不远处传来大壮的咆哮声:“枪在手的跟我走,我大哥如果没了,你们啥也捞不到!”

    说罢话,他毅然决然的爬起来,冲着我们这个方向“嘣,嘣.”连扣两枪。

    与此同时,几颗子弹也“噼啪”打在他胸前背着的书包上。

    本就已经破破烂烂的书包,在枪火的摧残下直接从当中裂开,里面塞着的砖头块更是全都掉落出来,大壮的肩头和手臂同时腾起一阵血雾,但他不避不闪,紧绷着脸颊,继续朝着郭江所在的方向边开枪边往前迈步。

    白老七和天道配合默契的蹲在两棵灌木后面,寻找角度点射郭江手下的那帮枪手,时不时有人到底惨嚎,

    论战斗力,大壮其实特别一般,实事求是的讲,别说比拼白老七天道、可能比之三眼、疯子都要差一截,单纯拼格斗技术,十个他绑一起都够呛是谢天龙的对手,但这家伙身上有股子难以形容的亡命徒气势,那种气势在某些特定的场合和时间里,可能比什么高手、枪神都更容易提升士气。

    在大壮的影响下,李腾龙也不甘示弱的摆了摆胳膊起身低吼:“柳家的战士也他妈别哆嗦,不要让人看扁了,全部跟我往前趟。”

    顷刻间,十多个青年嘴里骂着脏话,手上不停歇的起身往前硬攻,一轮雨点子似的扫射过来,郭江那边再次丢下几个人,剩下为数不多的家伙也知道大势已去,拽着郭江钻进一台切诺基了,急速朝前方逃离。

    因为身上有伤的缘故,郭海逃跑的速度并不快,我追进去的时候,仍旧可以看到他踉踉跄跄的背影。

    狗日的绝对吓怕了,边跑还一边不停的朝后扭头观望,见我撵进来,他再次加快步伐,跑着跑着,狗日的好像被一根藤蔓植物给绊倒,费劲巴巴的想要爬起来。

    我趁势追上去,抬腿一脚“嘭”的踹在他的后脊梁上,接着从地上捡起来一块大石头,就往他脑袋上砸。

    郭海本来是平趴在地上的,自己可能感觉不对劲,奋力转过来身子,接着抬腿一脚踹在我小腹上,我手里的石块落空,砸在他脑袋侧边。

    我吭哧吭哧哈着粗气,再次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准备往他身子抛砸。

    “王朗,非要不死不休吗?”郭海双手撑着地面,惊恐的往后挪动屁股。

    “本来老子已经放过你了,你他妈不老老实实呆在国外,非要跟我玩孙子兵法,行!我他妈成全你。”我举起手头砸向郭海。

    郭海抬起胳膊抵挡,石头块砸在他手背上,发出“嘎嘣”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郭海再次疼的嗷嗷喊叫两声。

    “嘣!”

    一阵沙哑的枪响泛起,我感觉后背一阵剧痛,身体不由自主的往旁边趔趄两步,同时回头看向身后,嗤之以鼻的冷笑:“你他妈的,终于忍不住了是吗?”

    不远处灌木丛中一阵“簌簌”作响,紧跟着就看到之前说去拉屎的季军手持一把“仿五四”,脸上肌肉抽搐的站了起来。

    季军深呼吸一口,攥着枪管对准我的脑袋出声:“朗哥,我知道你身上有防弹背心,但脑袋肯定不能防弹吧,对不住了,你对我确实不错,但我本来就是海爷的人,混社会要讲义气,不论海爷对我怎么样,他终究是我大哥,你双手抱头蹲下,我保证不会伤害你,只当是偿还你给我救急钱,帮我儿子找学校的恩情。”

    我吐了口唾沫,嘲讽的看向季军道:“季军啊季军,我对你就算没恩也没仇吧,你屡次泄露我的行踪,坑我遇险,我都没拿下,知道为什么吗..”

1999 你我之间,无关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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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军抿了抿嘴角,没有作声。

    “废特么什么话,干残王朗,带我们走。”郭海咬着嘴皮,呼哧呼哧的坐在地上催促。

    季军先是看了眼郭海,然后又看了看我,不过仍旧保持原本的姿势并没有动弹。

    我揪了揪鼻梁开口:“我觉得人心是可以被捂热的,你坑我一把,我容你,坑我两回,我还让你,如果你借着拉屎的理由一去不复返,我想我可能也会给你条生路,至少不会打扰你的妻儿。”

    季军皱了皱眉头,随即脸色恢复如初:“抱歉,我是跟着海爷起家的,不论他对我如何,我得恪守忠义,还是我刚刚那句话,你双手抱头蹲下,我保你不死。”

    我举起双手,表情严肃的说:“枪放下,配合我带郭海回去,今天的事情我当没发生过,以后咱们该怎么处还怎么处,郭海欠你的荣华富贵,我给你!”

    “大军,别听他忽悠,他的底牌全都用完了,这会儿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现在咱们占优势,嘣他双腿,完事以后,哥带你出国。”郭海红着眼珠子发号施令。

    “嘣个**,王朗如果死在我手里,最后你来替我解决吗?他家那群饿狼报仇,你替我背锅吗?我帮你,是因为在最年少无知的时候跟了你,不代表老子要一直替你玩命。”季军勃然大怒,侧头怒视郭海:“王朗确实不相信我,你又何尝真的信任过我,老子踩在刀尖上替你卖命,你却让人跑到我老家,找我爹妈谈话。”

    郭海脸颊的肌肉剧烈抽搐几下,随即叹息一口:“军儿,我承认是自己对不住你,但你也要理解我的苦衷。”

    季军揉搓两下眼泪,自嘲的点点脑袋:“是啊,我理解,太特么理解啦,不然也不会王朗刚一找到我,我就马上把消息传递给了你,你让我将计就计,我二话没说应允,因为我知道你难,可你想过我难不难吗?被扫地出门,我连吃饭都成问题,那时候你夜夜笙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这个小兄弟。”

    “呼..”郭海迟疑半晌后,长吁一口浊气,招招手道:“算了,是非功过咱们都不提了,带我走吧,羊城我不争了,从今往后咱们剩下这帮老兄弟就守着国外的公司颐养天年。”

    季军犹豫半晌后,迈步走向郭海。

    我眯缝起眼睛,冲着季军低吼:“大军,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就一次,你现在干掉郭海,我送你去缅d躲藏,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天娱集团的报复,我替你一力承当!”

    季军挪揄几秒钟,没有回头再看我,而是弯腰将郭海搀扶起来。

    “簌簌..”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突兀泛起,我和季军全都下意识的回过去脑袋,就看到三条人影快步朝着我们这个方向移动。

    几秒钟后,季军突兀张大嘴巴,露出一抹见鬼似的惊惧表情:“冯..冯杰!”

    来人正是冯杰、大鹏和袁彬,冯杰脚步蹒跚的走在当中,身上仍旧穿着他之前那件花衬衫,浑身上下全是土渣,小腹处浸着大片的红血,大鹏和袁彬鼻青脸肿,模样很是狼狈。

    “是啊,老子从土里刨出来,专程找你得,最后拍我那两铁锹土,是不是很舒坦呐。”冯杰“咔嚓”一声将手里的枪口抬高,对准季军“嘣”的一下就扣响扳机。

    季军的膝盖处腾起一阵血雾,踉跄往后一退,但固执的扶着郭海没有倒地。

    “草泥马得,枪扔脚边,手抬高!”大鹏和袁彬同时举起一杆手枪。

    “呵呵呵..”季军咧嘴笑了,摇了摇脑袋呢喃:“我刚看懂,王朗压根没打算弄死你们,原来一切都为了是在我面前作秀,目的就是靠我引出来郭海,看来玩脑子,我真不是你们这些大哥的对手,我认了。”

    “我们确实是该死之人。”大鹏梭了下嘴角,眼神落寞的摇摇头:“只是朗哥垂怜,侥幸能够苟且偷生,今天我们仨最后以头狼之名开枪,上路吧。”

    “嘣!”

    “嘣!”

    “嘣!”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抬起手里的枪管,对准季军和郭海叩响扳机。

    近在咫尺的二人身体同时腾起一片血雾,即便如此,我看到季军最后一个动作仍旧是奋力搂住郭海,用自己后背替郭海挡下好几颗子弹,随即才重重摔倒在地上。

    季军趴在郭海的身上,孱弱的喘着重气:“哥,欠你的,我全部还清了..”

    “早就还清了兄弟。”郭海带着浓郁的哭腔,轻轻拍打季军的后背。

    “累啊,当人真..真他妈累..下辈子说啥都不当..”季军剧烈咳嗽两声,随即脑袋一偏,再没有了声息。

    “大军,大军,兄弟诶!”郭海发出一声悲恸的哀嚎,几分钟后,他费力挣坐起来,直勾勾的看向我,癫狂的笑了,笑着笑着,他眼中露出两行浊泪:“呵呵..算计来算计去,最后算计的是我自己。”

    我俯视着看向他,没有接茬。

    “斗了这么久,没想到最后还是你送我走,来,给我一支烟吧。”郭海搂着已经没有呼吸的季军,抬起被我砸骨折的手臂轻笑。

    我想了想后,迈步过去,先是一脚踢飞季军的手枪,然后从兜里掏出被挤的变形的烟盒,摸出一支点燃,递到他手中。

    “我应该听蒋钦的,不再回来,他说你们能崛起不单单是有运,更重要的是你们这帮人抱团,身上有股子我们刚刚起势时候的狼性,我一直不以为然。”郭海使劲嘬了口烟嘴,嘴角溢出一抹红血,剧烈咳嗽两声道:“这个社会很现实,不应该去轻易试探任何人,试探完以后就知道什么叫全剧终,我试过输了,你试过也输了,大军就是死在了我们彼此的试探中,哈哈哈..”

    “我问心无愧。”我抿嘴回应。

    “我同样问心无愧,知道他第一次出事,我为什么会把他扫地出门吗?因为我拿他当自己兄弟,这一行荆棘密布,各种诱惑层出不穷,我希望他彻底告别江湖,等你到我这个岁数就会懂,真正在意的人,哪怕过的穷困潦倒,你也不想打扰,好好的活着才是头等大事。”

    郭海再次咳嗽两声,摇了摇脑袋道:“只是这孩子傻啊,明明已经跟我毫无瓜葛,但知道你要整我以后,仍旧想着帮我解决难题,也怪我自己急功近利,真不应该再打扰他得..”

    说着话,他眼中的泪水滴滴答答打在季军的面颊,脸上的伤感绝对不是伪装出来的。

    盯着他打理几秒钟后,我低声呢喃:“你我之间无关对错,你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我也绝非善类,抽完这支烟,黄泉路上不孤单,好走不送!”

    郭海昂头看了我一眼,泪中带笑的开口:“狼到哪都吃肉,狗到哪都挨揍,所谓的平等是说给没本事人听的,如果可以选择,我一定会在你们刚刚初入羊城的时候,就把头狼一网打尽。”

    “我也是,即便一切从新来过,我仍旧会想尽一切办法掀翻你的天娱王朝,永别!”我怔了怔,笑着朝他摆摆手,接着转过去身子。

    冯杰、大鹏和袁彬两步跨过来,冯杰抬枪对准郭海的脑袋。

    “嘣!”

    一声沉闷的枪响在我耳后泛起,震的几片叶子缓缓坠落。

    我没有再回头,点燃一支烟,心力憔悴的摆摆手道:“你们也消失吧,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我们也当从未遇见。”

    “哥,保重!”

    “朗哥,再见!”

    “今天的一切后果,由我们承担,这里的枪战也是我们所为,和头狼没有任何关联,朗弟,对不起。”

    脑后传来仨人哽咽的声音,几秒钟后仨人同声呐喊:“祝我头狼一世辉煌,愿我兄弟扬帆,头狼雄起!”

    半分钟左右,“簌簌”的脚步声远去。

    我像是卸掉背上的一座大山似的,瘫软的坐在地上,眼眶又酸又涩,鼻子更是像堵塞着什么东西一般的难受,我仰头躺在地上,望着脑袋上的密林和巴掌大的天空,心里复杂的情愫难以言表,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呢喃:“也祝你们健健康康,万事顺畅。”

    “踏踏踏..”

    “哥,你没事吧。”

    “大哥,你怎么样了?”

    一阵脚步声泛起,王嘉顺和大壮快速跑过来,朝着我关切的呐喊询问。

    我声音干哑的呢喃:“回家,我想回家..”

2000 心魔

    崎岖颠簸的山路上,我浑身发冷的拿双臂环抱胳膊,双目无神的望着车窗外的景色怔怔发呆。

    郭海的命归他乡并没有让我产生丁点欢愉心情,反倒让我有种兔死狐悲的凄凉。

    记得刚刚登陆羊城的时候,我昂头仰望他,心里无时无刻不再琢磨什么时候才能站在跟他比肩的高度,可当这一刻真的降临,我却生出一种畏惧。

    没错,就是那种人在面对黑暗时候不知所措的如履薄冰。

    强大如斯的“天娱集团”尚且会一夜之间坍塌,更何况我们这支刚刚才组建不到三年的草莽团伙。

    可能真应了那句老话,高处不胜寒吧,越是往前迈步,我越觉得这个社会其实远远比我想象中还要复杂的多。

    途径一处不知名的村子时候,我示意大伙停车休息。

    村里唯一的旅馆,因为我们的到来变得热闹非凡,不少孩子、老人窃窃私语的围在我们车旁边评头论足,不过却很少能见到年轻人,老板告诉我们,年轻人都到城里打工,讨生活去了。

    单单“生活”俩字,却让我们一圈人都莫名跟着轻轻一叹,是啊,人生在世,谁还不是为了活一场,只是大部分人活到最后,把自己和曾经给活没啦。

    旅馆老板从店门口替我们支了两张桌子,然后开始忙忙活活的准备午饭。

    鼻青脸肿的王嘉顺、郑清树坐在我旁边,白老七、天道、大壮则落在后面处理现场,瞟了眼另外一张桌上的李腾龙和他两个贴身兄弟,举起一杯啤酒感谢道:“麻烦了腾龙,这把你们损失了几个兄弟?”

    李腾龙眼中闪过一抹忧伤,不过很快恢复平常,低声道:“死了三个,伤了五个。”

    我微微一顿,吸了吸鼻子呢喃:“等回羊城以后,我给你包损失。”

    李腾龙双手抱拳呢喃:“朗哥客气,我们是端柳家饭碗的,俊杰怎么说肯定怎么做,来之前这帮兄弟都拿过安家费,能活下来是运,没躲过去是命,如果您愿意帮忙的话,拜托通知瑞丽的朋友,想办法送他们安全离开。”

    为了不引人注意,枪战结束后,我们就直接兵分两路,李腾龙那帮手下返回瑞丽,选择做别的交通工具离开,我们则继续原路前行。

    “好。”我吸了吸鼻子,掏出手机拨通韩飞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常飞喘着粗气埋怨:“操,你他妈可算给我打电话了,老子真担心的不行,怎么样了,出结果没有?”

    “嗯。”我轻声回应。

    “那郭海..”韩飞随即又问。

    我沉默一下没有作声。

    可能是自己也觉得问的不太合适,韩飞叹息一声道:“唉,命由天定,不管怎么样,你安全就好,下一步准确去昆明吗?”

    我情绪波动不算太大的开口:“嗯,咱们在昆明碰头吧,带上马征,帮我处理一下我朋友的事情。”

    “行,待会我们就出发。”韩飞利索的应声。

    “你暂时还不能出发,首先帮我处理干净我们开战那片的后事,那边肯定有残留的弹壳之类,万一被人发现就是大事儿,其次我有几个挂伤的朋友,安排他们养伤,完事送出瑞丽。”我赶忙打断:“待会我把你号码给他们。”

    韩飞略微沉默一下后应承:“行,不过你得跟他们说好了,在我这儿千万不能乱跑,毕竟瑞丽还有辉煌公司。”

    我点上一支烟,低声嘱咐:“谢了飞哥,木材厂和头狼这边分公司的所有转让合同,我让厂里的财务给你送过去了,善待他们,之前冯杰好像还欠工人们几个月工资,你也费费心。”

    “真的全部撤出瑞丽了?”韩飞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问。

    我笑着说:“我不走你能放心嘛,哈哈,多了不说,你对我什么样,我心里明镜似的,这辈子只要我王朗不折,你韩飞永远都是头狼的盟友,甭管什么时候,遇上什么坎坷,一个电话,我马上到位。”

    韩飞咳嗽两声低语:“朗朗,其实我挺愧疚的,如果我心眼不那么小,稍微容忍一下,可能冯杰他们也不会..”

    “跟你无关,人能吃糠咽菜,但前提是没有尝过山珍海味,咱们昆明再见吧飞哥。”我舔舐一下嘴皮,挂断了手机。

    放下手机后,我沉默片刻后,看向李腾龙问:“郭江在你们车上?”

    李腾龙点点脑袋道:“对,那小子跑的慢了,本来想躲进灌木丛,结果被我一个兄弟扑了个正着,要见见他吗?”

    “领我房间吧,你们先吃着。”我搓了搓脸颊,拔腿朝小旅馆里走去。

    我们住的这地方说是旅馆,其实就是自己家房子盖了几层楼,然后恰巧又在村口,不论从哪个房间都能清晰看到村道两边的情况。

    站在窗口,我叼着烟打量外面,二分钟不到,王嘉顺和郑清树押着胳膊反扭的郭江推门走进屋子。

    郭江满身泥泞,身上全是脚印,头发上沾着不少野草和杂物,刚一进屋子,他就梗着脖颈破口大骂:“王朗,卧槽尼玛,我哥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嘭!”

    王嘉顺抬起胳膊就是一拳狠狠砸在郭江后脑勺上,面无表情的咒骂:“自己啥处境,到现在还没点逼数是吧!”

    郭江让打了个踉跄,咬牙切齿的喘着粗气怒视我。

    我歪了歪脖颈,鄙夷的俯视他:“如果你没有两个好哥哥,在羊城时候就不知道被人怼死多少回了,你信不?我如果是你,现在肯定不好意思问,你大哥究竟怎么样了,难道你心里真一点数没有?”

    “少他妈跟我扯淡,我大哥呢,我问你,我大哥呢..”郭江情绪瞬间失控,张牙舞爪的朝着我俯冲过来。

    郑清树抬腿一脚踹在他胯骨肘上,直接将他给放翻,这家伙倒地以后,没再爬起来,直接像条大虫子似的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我哥呢,我哥肯定不会出事,我哥..哥啊..”

    我朝着王嘉顺和郑清树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我跟他单独聊聊,待会七哥他们回来让他们上来找我。”

    “哥呀..我大哥呢..”

    房间里,郭江像个鼻涕虫似的哭喊不止,因为他两只手背后反绑着,所以丫只能任由泪水和鼻涕不停糊满面颊。

    我走到他面前,冷漠的开口:“收起你假惺惺的眼泪吧,我们之所以和天娱对上,完全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天娱集团至少还能辉煌十年,同样要不是顾忌你,郭海、郭洋,早把我打包踢出局了,你是整个天娱的罪人。”

    郭江蜷缩着身子,拿脑袋倚靠在我的腿上哀求:“王朗,放过我大哥吧,我给你当孙子,以后你说什么我做什么,我们保证永远不会再回国,求求你了..”

    我蹲下身子,嘴角陡然泛起一抹笑容:“但凡你有郭海一半智慧,有郭洋一半的魄力,我们想要踏足羊城就没那么容易,我得感谢你啊,真的。”

    郭江收起哀求,恼怒的瞪圆眼睛咆哮:“你特么给我闭嘴,草泥马得,你是故意说这些给我听的,你想让老子疯了,你想让老子崩溃,我告诉你,别让老子挺过去这一劫,否则的话..”

    “否则你能怎么样?”我吐了口浊气反问:“机会给没给你们,三十多号枪手精心准备愣是没能近我身,你问问自己哆嗦吗?昂!我他妈眼睛瞪圆,你做噩梦吗!”

    郭江双眼猛然的望向我,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

    我俯下身子,拍了拍他脸颊轻笑:“你之前说我狂,没错!我又凭什么不能狂,我们特么泥腿子出身,上无庙堂背景,下无通天财势,仅靠几个兄弟、一腔热血、满身伤痕,捣毁你天娱十年辉煌,试问你能做到吗?”

    郭江条件反射的往后蠕动两下身体。

    “能吗?你能做到吗?”我再次提高调门。

    郭江胸口剧烈起伏,牙齿咬的吱嘎作响:“你他妈故意用这种方式击垮我的自信。”

    “还不算蠢到极致。”我吐了口唾沫,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开腔:“我确实是在摧毁你,可同时也留下了你,郭老三,待会我放你走,如果你还有丁点自知之明,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你得到地下给你大哥磕头赔罪。”

    “吭哧..吭哧..”郭江张大嘴巴喘着重气。

    “郭海这辈子没少为你折腾,他留下的钱也绝对够你当个富贵闲散人,你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我拍了拍他肩膀轻笑。

    郭江气喘吁吁的骂咧:“少**挑拨离间。”

    “我挑没挑拨你自己心里明白,你大哥活着的时候,臣是臣,可他现在没了,臣凭什么不能当皇,你感觉自己能降服的了蒋钦和你大哥剩下那帮老臣子吗?”我解开郭江被反锁的麻绳,笑盈盈的轻问。

    “我他妈弄死你!”刚一得到自由的郭江立即像条疯狗似的扑向我。

    我被他撞了个踉跄,身体“咣”的一下重重在墙上,但我没有还手,反倒表情轻松的举起双臂努嘴:“我腰后有枪,掏出来干掉我,完事你就等着被我的人嘣成马蜂窝吧。”

    “我..我他妈杀了你。”郭江抻手摸向我的腰后,枪口直接怼在我的脑门上。

    “来吧。”我嘲讽的努努嘴,同时闭上眼睛。

    “呼..呼..”

    郭江嘴里哈出来的热气喷在我脸上,但却半晌没有动弹。

    等了几秒钟后,我睁开眼睛轻笑:“怕死呀,怕死就别冒充亡命徒。”

    说着话,我抬起胳膊握住他攥枪的手掌慢慢推开:“守好郭海给你打拼的家产,好好活着吧,那样你至少还有睡不完的姑娘,开不完的豪车。”

    郭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拼命薅扯自己的头发,发了疯似的拿枪托砸自己脑袋,边哭边喊:“大哥,我对不起你..”

    盯着这个曾几何时飞扬跋扈的纨绔,我偷偷将汗津津的手掌在身上蹭了蹭,尽管我知道枪里根本没有子弹。

    停留两三分钟后,我随即开门走出去,我知道这一刻,郭江彻底废了,至少在他心里,已经对我产生了不可战胜的心魔。

    走出房间,我兜里的手机突兀响了,看了眼是张星宇的号码,我马上接起。

    张星宇声音急促的开腔:“郭江不能死,他死了咱们会很麻烦,这把蒋钦没出现,这个狗篮子不缺智商和魄力..”

    我轻飘飘的回应:“我知道,留他活下去,天娱剩下的那帮余孽就不可能铁板一块,让他们先内讧争家产吧。”

    张星宇沉默几秒,随即臭骂:“你这家伙真会装,平常瞅着好像喜怒无常,情绪比小孩儿还不受控,实际腹黑起来比我更没人性...”

2001 啥时候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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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张星宇又嘀嘀咕咕念叨半天后,才挂断电话。

    重新回到旅馆门口,店主已经分别往两张桌上端了几盘农家小炒,不过不论是我们这哥几个还是李腾龙等人都没有开吃,只是轻声细语的聊着天。

    我扫视一眼,笑呵呵的摆手:“菜上来就趁热吃吧,还等啥呢?”

    李腾龙起身,表情认真的开腔:“俊杰说了,跟着你办事,我们得讲规矩,你不露面不能动筷。”

    我微微一愣,随即再次摆手:“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弟兄们从昨天折腾到今天早上怪辛苦的,麻溜吃吧,你那边总共不就仨人嘛,不行招呼弟兄们过来坐,一块吃还显热闹。”

    李腾龙迟疑几秒钟后,摇头拒绝:“不了朗哥,这样就挺好的,靠太近不一定是好事。”

    听着小伙意有所指的回应,我也没再继续勉强,侧脖问王嘉顺:“七哥他们还没回来?”

    “刚刚我打电话说是就快了,这都又过去好半天了,要不我再问一下吧。”王嘉顺轻声道。

    “我打吧。”我拨通手机,直接按下白老七的号码。

    电话响了好一阵子后,那边才传来他“吭哧带喘”的声音:“怎么了?”

    “没出啥意外吧?”我压声询问。

    白老七又降低一点分贝道:“没有,你们走以后,大壮又分别往郭海和那个季军身上补了几刀,生怕他们没死透,我寻思着郭海活着的时候好歹也算一方枭雄,费了点劲给他挑了快风水不错的地儿,这就完事了,马上回去。”

    “嗯,抓紧时间回来吧,路上注点意。”我揪了揪鼻头叮嘱。

    撂断电话以后,我自顾自的倒上半杯本地产的粮食酒,盯盯望着路口发了呆。

    “嗡嗡..”

    半杯酒下肚,我的手机骤然震动,看到是驼子的号码,我马上接起,换上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语调道歉:“哎呀驼哥,实在不好意思哈,我有点私事耽搁了,你现在搁哪呢?”

    驼子半真半假的数落:“老弟啊,我都担心坏你了,昨天我们一家就到瑞丽了,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我还寻思着你是不是出啥事了,焦虑的我一宿没睡好,你没事吧?”

    我嬉皮笑脸的说:“嘛事没有,手机丢朋友家了,他刚给我送过来,那啥老哥,还得麻烦你再回昆明一趟,我那个能办事的朋友明天过来,真心抱歉哈。”

    驼子半晌没作声,但我能感觉出他肯定有点不乐意了。

    我连声道歉:“驼哥,你别多想,我朋友实在太忙了,本身我俩商量在瑞丽碰头的,他临时有点事情,我真不是故意放你鸽子。”

    驼子咳嗽两声道:“朗弟,你跟我说句交心的话,我是事情是不是比较麻烦,如果太麻烦的话,老哥就不麻烦你了,你也知道我带着你嫂子和孩子,本身行动就不太方便,如果再有点什么闪失的话..”

    “哥,这回你就放放心心来昆明吧,事情如果给你办不成,我不带回羊城的,兄弟给你立下军令状好使不?”我笃定的保证。

    驼子挪揄好一阵子后,瓮声瓮气的应声:“那行吧,明天到昆明以后我联系你,这事儿咱说准昂?”

    “没跑了,你放放心心得。”

    挂断电话后,我迟疑半晌后,迅速又给韩飞编辑了一条短信。

    半小时后,一台“面包车”缓缓停到路边,白老七、大壮和天道满身泥土从车上蹦了下来,我顺势也站了起来。

    “大哥!”大壮满脸挂笑的奔着我走了过来。

    白老七一把薅住大壮的手臂训斥:“懂不懂他妈点规矩,你刚干完啥心里没数呐?先上楼洗澡,换身干净衣裳再往人跟前走,别把晦气带到旁人身上。”

    “呃..我错了七爷。”大壮当即停下脚步。

    “你们先吃着,我们待会下来。”白老七挥挥手臂,拽着大壮和天道朝旅馆里面走去。

    瞟着仨人的背影,我好笑的摇了摇脑袋。

    大壮、天道都属于性格极其桀骜的那种浪子,别看俩人不声不响,但是眼界出奇的高,寻常人还难被他们看对眼,唯独在对上白老七的时候,两人谦逊的像个小学生。

    “嘉顺,你和树哥把面包车清理一下去。”我回头从王嘉顺招呼一声。

    二人立即将面包车开到了小旅馆的后门处,那块有个蓄水池,可以好好冲洗一下车身,冷不丁我看到距离不远处的乡道路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藏青色的越野,迟疑几秒钟后拨通谢天龙的号码。

    “喂?”谢天龙很快接起。

    我笑着问道:“村口的越野车是你开的?”

    “嗯。”他简练的应了一声。

    我冲着越野车的方向招了招手:“过来吃口热乎饭吧,目前危险应该解除了。”

    谢天龙迟疑几秒钟后拒绝:“不用了。”

    没等我再说什么,他直接挂断了手机。

    盯着越野车打量几秒后,我无奈的摇头笑了。

    尽管经过上次我俩急赤白脸的吵了一架后,这家伙的脾气变通了许多,但在他的心里,始终都认为我们不是一类人,但凡有选择的情况下,他似乎都不太爱和我们扎堆。

    这时候,旅馆老板正好送上来一盘烤鸡,我想了想后,一手端起餐盘,一手抓起一瓶白酒,径直奔着越野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敲开车窗玻璃,谢天龙茫然的望向我:“怎么了?”

    看到他的嘴角还挂着面包屑,我微微一笑没有点破,努努嘴道:“咱俩喝点?”

    谢天龙替我打开后车门,不冷不热的摇头:“开车不喝酒。”

    “喝点吧,这一道应该没交警啥的。”我拧开酒瓶自己先灌了一大口,随即将酒瓶递给他。

    他盯着酒瓶眨巴两下眼睛,又摇摇脑袋:“不是查不查的事儿,是得对自己小命负责。”

    我也没继续坚持,将餐盘递给他:“那吃口东西吧,面包干巴巴的有啥味儿,我跟你说哈,咱们这种人天生地养活,苦谁都不能苦了自己这张嘴。”

    这回他没有推辞,直接抓过了菜盘,撕巴下来一条鸡腿就往自己嘴里塞。

    看着他吃,我抓起酒瓶又喝了一大口后问:“郭海和季军确定没了吧?”

    他略微停顿一下,随即点点脑袋道:“嗯,那个叫大壮的小孩儿挺狠的,你一走就抽刀往两人身上补了几下,把人埋好以后,又特意找了一大堆石头压在上面,说实在话,我不喜欢他,甚至有点厌恶。”

    “呼..”我吐口浊气,没有接茬。

    “说老实话,郭海死有余辜,直到他闭眼那一刻,我都不觉得有任何情绪波澜,但季军实在是..”谢天龙呛得咳嗽两声,豁嘴一笑:“算了,人死如灯灭,不评价了。”

    我转动两下脖颈问:“嘣断郭海手腕子那一枪是你开的吗?”

    谢天龙眼神傲然的回答:“对,来之前张星宇找了一杆狙击步,本来是想让我转交给郑清树的,结果你的计划有变,我没机会跟你们碰头,所以就一直带在身上,玩枪这块我虽然不太擅长,但是比起来一般盲流子还是凑合的。”

    他说完这句话后,我俩就陷入了沉默当中。

    足足能有四五分钟后,我才长吁一口气开腔:“以后有什么打算?”

    他之所以会跟我们“同流合污”,目的就是为了给父母报仇,现在郭海命丧黄泉,我们算起来也一清二白。

    我这个人虽然不喜欢离别,但更不反感一声不响的再见,所以才会故意这么问了一句。

    谢天龙顿了顿没有回应,低头继续扒拉餐盘里的烤鸡。

    我又续上一支烟道:“要不,留下来吧,公司刚刚起步,我虽然不知道自己最终会走到哪一步,但肯定不会就此停歇,你在的话,我做起很多事情都没有后顾之忧。”

    谢天龙没有抬头,吧唧着嘴巴道:“我..我想想,等到昆明以后,我给你准确答复,可以吗?”

    “没问题,你慢慢考虑。”我咧嘴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座位旁边道:“别拒绝,这是你应得的,不论你是走是留,我都感谢和理解。”

    “哦。”谢天龙简单的吱呜一声,直至我下车后,他都始终低着脑袋没有昂起。

    回到旅馆门口,白老七他们也正好洗完澡,换上衣裳,我招呼一帮人共同举杯。

    本身好好的,大壮突然挑眉指着李腾龙的鼻子就开骂:“草泥马得,你显摆你有地位是咋地,杯子举那么高干啥,分不清啥叫长幼有序是吧。”

    李腾龙一个贴身兄弟当即不乐意了,歪着脖颈怼了一嘴:“哥们,你说话就说话,别骂街成不?”

    “你不服呗?”大壮斜楞眼睛瞄向对方。

    李腾龙拿胳膊撞了撞自己兄弟,反感的撇嘴:“服不服得你能咋地,不爱跟你一样,你也别没事挑事。”

    “不服就干你!”大壮“蹭”一下蹿了起来。

    “啪!”

    没等他进一步作出任何动作,白老七抡圆胳膊就是一巴掌甩在大壮的脸上,瞪眼厉喝:“我替你大哥教你什么叫规矩!”

    大壮原地摇晃两下,缩了缩脖颈没再敢吱声。

    扇完大壮以后,白老七又眯眼看向李腾龙微笑:“兄弟,他不懂事你别跟他一样哈,你要是跟他一样,那我可能也得跟他一样,我不管你们之前有过什么矛盾,但他现在跟我们一块,那就是我们的人,我这话没毛病吧?”

    李腾龙搓了搓脸颊,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没毛病,大哥你这人说话办事公平,我服。”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手机再次震动,看了眼居然是我堂哥陈花椒的号码,我笑呵呵的接起了起来:“哈喽啊哥。”

    “你在哪呢,我这边兄弟在深圳遇上一点事儿...”

2002 无心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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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事啊哥,你慢点说。”

    听到陈花椒急促的语调,我轻声安抚一句。

    “一个跟了我挺长时间的小兄弟,上个月跑深圳给朋友当伴郎,这特么一伴不要紧,直接给自己伴进去了..”

    几分钟后,我听明白了大体意思。

    敢情是陈花椒手底下一个小头马,前阵子到深圳某区帮他朋友娶媳妇,物以类聚、人也群分,他这个小头马的朋友也是在社会上漂的那种,一看哥们弟兄都来给自己捧场,结婚前一夜非要热闹热闹开大趴。

    一帮人先从饭店里吃饱喝足,喝的晕晕乎乎的时候,第二天要结婚那小子提议找个麻将馆摸两把。

    而陈花椒手底下这个头马正好属于三天不赌浑身难受的那种赌徒性格,用社会上的话说就是个实实在在的耍钱鬼,加上这几年跟着陈花椒可能没少赚着钱,楞充大款给一帮小兄弟在家档次颇为高端的赌场买了二三十万的筹码。

    玩牌这玩意儿,不能奔着发财的心理去,不然容易给自己玩出自闭症。

    当天晚上,这帮小年轻属实都喝大了,二三十万的筹码砸进去,连水花都没听到响,一个个就输的叮咣乱响,陈花椒手下的这个头马仗着酒劲非质疑赌场里有人“搞手”。

    “搞手”是黑话,大概意思就是有人扎局出千,非让赌场退钱。

    赌场自然不肯,毕竟没人逼着他们来耍钱,吵吵几句后,两帮人直接噼里啪啦的动起了手。

    但凡敢支场子干赌档这类行业的人,在当地不说呼风唤雨、牛逼闪电,起码也都是有背景有关系的狠角,结果自然是陈花椒手下头马这帮人被爆锤一顿。

    按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应该到此为止。

    可陈花椒这个小兄弟的运气实在太背,第二天朋友结婚,他忙前跑后的跟着张罗,结果在吃席的酒店里正好碰到头天晚上在赌场收拾他们的一个赌场的内保。

    内保好像是女方家什么亲戚,中午多喝了两杯逼酒,大脖溜子拍陈花椒手下的那个兄弟,说了好一通难听话,都是社会上扒拉饭吃的,脾气本身就暴躁,三言两语间,两人再次打了起来。

    这回陈花椒兄弟这边人多,直接给对方干进了医院。

    挨打那小子玩的也属实埋汰,前脚刚上救护车,后脚就报警了,同时还通知了赌场的老板,结果陈花椒手下那个小兄弟当天在酒店就被警察铐了正着,以故意伤人罪丢进了看守所。

    这事儿还不算完,被丢进看守所的当天晚上,那小兄弟的一条腿直接让人打折,送进了公安医院,陈花椒赶过去的时候,看守所那边给出的回应是他兄弟自己走路没看道摔折的腿。

    以陈花椒的性格肯定不能干啊,马上从老家调人,结果他的人还没到场,自己就被一帮当地盲流子堵在医院门前狠狠收拾了一通。

    听到这儿的时候,我的火气腾一下蹿了起来,皱着眉头询问:“你也挨打了?”

    陈花椒苦笑着回应:“可不呗,三十八码的脸愣是让人踹成了四十二号,操特爹得,我这回稍微动弹一下就觉得肋巴扇疼的钻心。”

    我怒不可遏的咒骂:“卧槽**得,知道对方叫啥不?我待会让疯子和乐子过去一趟,你们先碰面,我目前搁云南的,预计还得两三天左右回去。”

    “不急,我来科威特了,三哥过生日,这事儿我想了想,没必要再继续折腾,本身也是我那个兄弟不占理,而且我过去找面子属于踩着人家地界了,挨打也应该,关键我怕传到三哥和那帮老兄弟耳朵里让人笑话。”陈花椒轻声劝阻我道:“我意思是,你想想招,把我那个小兄弟弄出来就得了,毕竟跟我好几年了。”

    “深圳那边..”我捏着下巴颏沉吟半晌后说:“我记得我师父前阵子好像在那头呆着,要不我问问他有什么朋友?”

    陈花椒马上打断:“别扯犊子,找林昆我自己不会打电话是咋地,我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这种丢人事儿,而且这算得上咱自己家事儿,你尽可能不要通知太多人。”

    我舔了舔嘴皮道:“行,我回去以后直奔深圳,跟对方碰个面。”

    陈花椒很坦率的应声:“行,这事儿你多上点心,三哥有交代,我们王者商会的不适宜大张旗鼓的往广d地区开拔,我那个小兄弟叫林晨光,目前在深圳公安医院养伤,对伙老板叫啥我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们那个赌场叫金太阳。”

    挂断电话后,我抹擦一下额头,心里既烦躁又觉得有一丝小亢奋。

    烦躁是因为可能又得惹事了,但亢奋的是自己终于能帮上陈花椒的忙。

    自打出道以后,我屡次受到自己这个亲堂哥的照拂,总想着应该怎么回报一下,奈何实力、档次都不够,这把可算盼来一次报恩的机会。

    见我攥着手机一语不发,王嘉顺低声询问:“怎么了哥?”

    “深圳有熟人吗?”我侧脖问他。

    王嘉顺摇了摇脑袋说:“没有,不过我可以问问华侨联盟那帮大佬,他们的生意遍布全国,保不齐谁有什么关系户。”

    我点点脑袋,看向白老七和天道道:“成,你先帮我问问,等到昆明以后,你和七哥、我大哥直接上趟深圳,我堂哥的一个小兄弟..”

    听我说完以后,白老七梗着脖颈骂咧:“这事儿不用找什么关系户,直接对准开赌场的那个老板,俩回合给他整趴下,就什么案子都撤了。”

    我笑了笑说:“说是那么说,但地方既然能在鹏城支起来那么大摊子,绝对不是泛泛之辈,能靠嘴巴说明白的事儿尽可能别动手,毕竟和谐社会嘛,到时候嘉顺跟对方谈谈,赔点钱什么的无所谓,反正咱不在那边插旗,也无所谓面子里子。”

    “明白。”王嘉顺利索的点点脑袋。

    吃饱喝足以后,我当即招呼众人启程,已经放了驼子一次鸽子,我想着赶紧把事情办稳妥后,就返回羊城,云南毕竟是辉煌公司的主战场,从这块多呆一分钟,我就可能多一分钟的危险。

    哥几个收拾东西的空当,我沿着村口溜达一圈,看到几个**岁的小孩儿蹦蹦跳跳的在玩丢沙包。

    我掏出一块口香糖丢进嘴里,饶有兴致的打量他们。

    几个孩子瞬间全都盯盯望向我手里剩下的口香糖,有个小男孩儿还不自觉的咽了几口唾沫。

    “想吃这个呀?”我晃了晃口香糖笑问。

    几个孩子一齐怯生生的点点脑袋。

    “喏..”我将糖抛给了他们,几个孩子马上很有礼貌的朝我说谢谢。

    我微笑着问:“你们是放假了还是过礼拜天呐?”

    “不上学。”刚刚咽口水那个小男孩虎头虎脑的摇头:“学校离村子太远哩,要三十多里地呢。”

    我好奇的问:“附近三十里地只有那一家学校吗?”

    “小学在镇子里,中学要去县城呢,大爹说学费高的吓死人,上学是有钱人的事情,”小男孩边吧唧吧唧咀嚼口香糖,边尝试着吹小泡泡,抓起一支小树杈在地上抹抹画画,像是炫耀一般朝我说:“但是我会写自己名字的叔叔。”

    听到他的话,我心口禁不住一颤。

    一直生活在内陆地区的我,虽说从小家庭条件也一般,但从未感觉上学是件奢侈的事情,我看到身边的经历更多是孩子不乐意上学,却很少有上不起学的。

    “大哥,走了..”

    就在这时候,大壮昂头吆喝我一声。

    “再见。”我扫视一眼几个孩子,挥挥手臂道别,坐上车里以后,我脑子里仍旧回荡着刚刚小男孩拿树杈子写自己名字的景象,长舒一口气朝着开车的王嘉顺道:“留意一下刚刚那个村子叫啥名,回去以后,让磊哥拨款往这边盖间小学校吧。”

    记得在石市时候,遇上那个叫“贵哥”的奇人,他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多积累经济,竭尽全力的干做点善事,或许未来我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诚然,我不是个什么好人,也没有太过博爱的胸怀,但不知道为啥刚刚听到那孩子说,上学是有钱人的事情时候,内心深处还是像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敲击了一下。

    此时的我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个无心之举,后来真的收获了一份出乎意料的礼物,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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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 越疼爬的越高

    春城盘龙区,一家名为“百丽”快捷酒店。

    因为不太熟悉路段,加上大家的精力属实有限,经过半宿的长途跋涉,我们才总算在天亮之前来到这家韩飞提前帮联系好的酒店。

    半路上,我让人把郭江给踹下了车,尽管没打算要他命,但我也没想让他太舒坦,我们走的山道不挨村不靠店,狗日的想要坐上车,不磨破脚上那对鞋子肯定不好使。

    我们一众人刚把车子停好,李腾龙就带着他那两个小兄弟跟我道别。

    我客气的挽留:“歇一天再走呗,反正俊杰那边也没啥事。”

    李腾龙礼貌的摆摆手婉拒:“不了朗哥,俊杰身边没人,我心里发慌,他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没事儿还想惹点事儿。”

    大壮耷拉着眼皮,皮笑肉不笑的撇嘴:“大哥,你可能不知道,人家龙哥号称石市的地球小超人,着急回去捍卫世界和平呢。”

    李腾龙挑眉看了看大壮,压着火气没有开腔,朝我抱拳道:“朗哥,那我们就先撤了,俊杰让我给您带句话,什么时候到石市说句话,他带你当皇上。”

    “行,路上多小心,到家以后报声平安。”我微笑着摆摆手。

    不多会儿,李俊杰一伙驱车远去。

    我瞟了眼大壮,意有所指的训斥:“别特么把没有教养当做特立独行,容易让人笑话。”

    大壮踢着脚尖嘟囔:“我就不明白了大哥,这摊事儿咱自己就能搞定,因为啥非把那些驴马癞子给拽上。”

    “你要懂你就是大哥了。”白老七抬手在大壮后脑勺上轻掴一下,挤眉弄眼的轻笑:“听过啥是男人四大铁不?”

    “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分过脏、一起嫖过娼。”大壮脱口而出。

    白老七叼着烟卷笑问:“琢磨明白咋回事没?”

    大壮抿嘴沉吟半晌后,微微点点脑袋。

    白老七咳嗽两声解释:“看事儿别总看表面,瞅着好像是你大哥求助柳俊杰,实际上是柳俊杰自己钻进了套子里,这档子事儿之前柳俊杰究竟怀揣一颗什么心,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现在郭海葬在云南,他可以说是亲手参与,只要你朗哥这辈子跟他没有发生杀父夺妻的仇恨,那小子打死都不敢在背后偷摸捅咕,懂了没?”

    大壮吸了吸鼻子嘀咕:“但是哥,我还是觉得没必要跟柳俊杰那种垃圾共事。”

    “共事是其次,我怕的是他捅刀子。”我拍了拍他后背道:“这年头,别指望真能碰上多少雪中送炭的,只要不落井下石,那就可以称之为朋友。”

    白老七嘿嘿一笑,朝我们扬扬手臂道:“你俩慢慢探讨人生哲理吧,小顺子、道儿,咱们也撤了。”

    王嘉顺迷瞪的轻问:“咱们也撤?那我大哥这儿的安全..”

    “地方是韩飞安排的,你大哥巴不得现在能受点伤呢,只要受点伤,他就有借口赖账,你以为他心甘情愿把瑞丽分公司拱手让人呐。”白老七很精明的瞄了一眼我,随即又指向不远处谢天龙架势的那台越野车,压低声音道:“况且有他在,一般事儿还真不叫事儿。”

    “走了。”白老七扬扬手臂,朝我眨巴眼睛道:“小朗子,算上这把,你欠我多少钱了,最好心里有个价,不然回羊城以后,我容易让你卡脸。”

    我搓着双手猥琐的坏笑:“七哥,咱之间的情分是能用恶俗的钞票衡量的咩,你看哈..”

    “滚滚滚,咱们最好还是恶俗一点好,老子告诉你昂,再见不到现金,我真尼玛跟你决裂。”白老七烦躁的骂咧一句。

    我不放心的又拽住王嘉顺交代:“嘉顺,到深圳以后先想办法找个中间人跟对方和谈,对方能支起来大场子,肯定不是脑子不过数的傻缺,面子里子给到位,事情应该不会太难办。”

    王嘉顺大大咧咧的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哥,在莞城我是咋玩的,过去也咋玩,不就服软认怂嘛,我绝对学到你精髓了。”

    “滚犊子,老子那不叫服软认怂。”我挺尴尬的摸了摸脖子。

    天道也没正经的插了一句话:“对呗,你大哥那就战略性避让,哈哈哈..”

    “对了大哥,你前阵子说去办什么事情,办成没有?”我猛然间想起来天道消失了好一阵子,好奇的问了一嘴。

    天道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但很快又恢复,摆摆手道:“我的事儿不叫事儿,你这边谈妥以后,早点回羊城吧,有时候咱俩好好喝点。”

    “妥。”我利索的点点脑袋。

    告别了白老七他们,我带着仅剩的郑清树和大壮走进了宾馆。

    看得出来韩飞对我们还是挺上心的,将近凌晨五点多钟,老板竟然巴巴的在等候,互相之间寒暄几句后,老板招呼服务员替我们开好套间。

    招呼我们往里走的时候,老板笑盈盈的暗示:“王总,需要帮你喊几个小丫头放松一下吧?岁数都不大,保证干净安全。”

    “不用。”我直接摆摆手,回头看向郑清树和大壮道:“给他俩安排一下吧。”

    “我也不用。”大壮拨浪鼓似的摇头。

    郑清树舔了舔嘴皮,含蓄的干咳两下:“都不喊,要不我也算了。”

    瞅着两人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们肯定是有点小心思,笑盈盈的出声:“你们玩你们的,我还有正事儿,跟我一块出来办事,不用太拘谨,咱尼玛又不公款报销。”

    打发走两个跃跃欲试的家伙,我推开房间门,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透过房间的落地窗,看了眼对面停车场上谢天龙的那台越野,我掏出手机拨通郑清树的号码:“你们别光顾着自己玩,把天龙也吆喝上,他那个人脸皮薄。”

    之前在半道上,我曾经问过谢天龙对于未来的规划,他含含糊糊的说等到昆明以后再给我准确答复,现在我人已经进宾馆里了,他仍旧没有走,就说明他给出了答案,对于他的这种格格不入,我想除了时间,谁也不能改变。

    冲了个澡躺下后,我掏出手机给韩飞发了条信息,然后无聊的开始翻朋友圈。

    冷不丁翻到了江静雅几个小时前的一组自拍:生孩子也要美美哒

    相片中,她的小腹已经完完全全的隆起,脸上一点妆没化,嘴角的笑容自然且和煦。

    我轻轻抚摸屏幕上的相片,自言自语的呢喃:“唉,我这个当爹是真他妈不负责,对不起你们。”

    人前的风光,需要人后的肮脏,对于公司和所有兄弟,我可以摸着胸口说自己问心无愧,唯独有愧的就是赐给我生命的老爷子和我赋予生命的孩子,还有相片中这个从来不会埋怨拌嘴的傻妮子。

    “哒哒哒..”

    就在我沉浸在内疚的思绪当中的时候,房门突兀被人敲响,韩飞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你飞哥。”

    我马上趿拉上拖鞋去开门,韩飞和马征站在门外,两人眼珠子熬得红通通的,明显也是一夜没睡觉。

    “来挺快哈,让你们费心了。”我笑呵呵的将二人让进去。

    “小征今天得回京城,他家老爷子召唤了,说是有个晋升指标。”韩飞眨巴眼睛解释一句。

    马征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到床上哼唧:“老头也是闲得没事干,我这辈子就算玩命往上爬肯定也熬不到他的程度,非八**九的吆喝我上进,你们说我就当个屁事不管、吃喝不愁的二世祖不好嘛。”

    我和韩飞对视一眼,全都看出来彼此的苦笑。

    闲聊几句后,马征翘着二郎腿看向我出声:“诶对了王朗,我听韩飞说,这次跟郭海对拼,你打没了三个兄弟?等于瑞丽分公司直接解散了是吗?”

    听到这话,我脸色一沉,韩飞马上插诨打科:“朗朗你别多想昂,小征的意思是你损失挺大的,需要帮忙的话,尽管言语。”

    “没事儿,马哥说的是事实,这把我们确实损失惨重。”我舔了舔嘴皮接茬,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嘛..哪棵树还不掉几片叶子,树越大叶掉的也就越多,我们这帮人有个共性,越疼爬的越高,越疼跳的越远,瑞丽分公司丢就丢啦,用不了多久我们在别的地方的分公司很快就能矗立,我甚至有想法去京城也弄家分公司,免得马哥再碰上什么坎坷时候,我从羊城猴急猴急的往过赶。”

    马征吸了吸鼻子,龇牙笑道:“小朗,我真没别的意思。”

    我没有听他多絮叨,直接一句话封住他嘴巴:“马哥,咱的关系不用多解释,我知道您这是在鞭策我呢,您看..我朋友的事儿你看啥时候能办..”

2004 玩的真花花

    听到我的询问,困得直打哈欠的马征沉默一阵子后开口:“事情好办,人情难还。”

    我微微一愣,先是皱起眉头,随即很快收起脸上的不悦,侧脖看向韩飞,之前在电话里,韩飞跟我承诺驼子的事情很好办,也就是马征几句话的事儿。

    面的我的目光,韩飞尴尬的缩了缩脖颈:“咳咳..小征你就别吊着朗朗了,有什么事情敞开了说。”

    “怎么跟你说呢。”马征舔了舔嘴皮,有些难为情的蠕动两下喉结道:“朗朗啊,提前声明哈,我不是有意刁难你,更不是想敲诈什么的,主要你朋友的事情不归我爸管,我也得帮你求人。”

    “嗯。”我点点脑袋。

    “你说咱们之间的关系怎么也好办,求人办事,我自己往里搭点人情都没啥,关键中间又隔了一层关系,我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没点实惠,旁人肯定不乐意。”马征揉搓两下太阳穴道:“我托朋友办事情,总不能跟人谈理想、讲未来,你说对吧?”

    一听这话,我心里瞬间释然了,感情马征这是想要钱,咧嘴笑道:“诶我去,马哥你差点给我绕迷糊了,需要费用你早说啊,我还寻思不能办呢,你看这样行不?不管事情成不成,我都..”

    没等我说完,韩飞突兀打断:“朗朗,你稍微等一下,咱俩先出门一趟。”

    “啊?”我迷茫的扫视一眼韩飞,随即跟他一块走出房间。

    出门以后,韩飞压低声音问我:“我刚刚要是不拦你,你是不是准备直接张嘴跟马征说给多少钱呐?”

    我心里挺窝火的轻笑:“对呗,他都表现的这么直白了,我还含蓄个**。”

    不是我这个人吃惯了“霸王餐”,主要我觉得马征属实有点装篮子,当初我帮他处理王者商会那档子事儿时候,我也没问他提过任何要求,到我这儿了,他把所有事情都挑的明明白白。

    “你想啊,马征回京城以后,住的是国家提供的福利房,骑的是零排放的凤凰二八杠,你给他现金,有个毛线用,借给他仨胆子他敢明目张胆出去花吗?”韩飞勾着我脖颈,笑盈盈的出声:“况且你感觉以马征的段位,拿多少合适?”

    我懵圈的吧砸两下嘴巴嘟囔:“哥呀,你都给我整不会了,他特么得要费用,你又告诉我不能明送,咋地我提前给他烧点,预存到地府呗。”

    韩飞凑到我耳边轻语:“你这孩子尽说傻话,他最近一段时间,只要休班就往我这儿跑,你知道因为啥不?”

    我迷瞪好一阵子后,才总算读懂韩飞话里的意思,会意的比划一个ok的手势笑骂:“这帮含着金钥匙的纨绔子弟天生就比咱玩的花花哈,想玩想吃还不能整太明白,真**累挺。”

    “对你来说是好事儿,马征他老子据说这段时间快调到商业部了,国字号的商业部,你自己品品是个啥概念,马征要是真变成你那儿的座上宾,你想想羊城那帮在位的对你又是个什么态度。”韩飞浅笑着努嘴:“而且马征这个人身上沾点江湖气,玩的时候喜欢呼朋唤友,他那些朋友里,保不齐就有你能正经用得上。”

    “嗯。”我抿了抿嘴角点头。

    “上次在京城时候,我不是教过你嘛,得学会玩领域。”韩飞拍打我胸口两下道:“待会进去好好跟他聊,我就不陪衬了,这种事情掺和的人越少越好。”

    “承教了飞哥。”我双手抱拳感激。

    “样儿吧。”韩飞挑眉一笑,揣着口袋朝楼下走去。

    再次回到房间,我看到马征正捧着手机看美女直播,修长的手指头搁屏幕上点的那叫一个疾如闪电。

    “感谢马少送来的十组穿云箭!”

    “谢谢傍一马少的又十足穿云箭,大家给我榜一大哥点点关注..”

    手机里就就穿件比基尼的美女主播亢奋的说话音调都开始打颤。

    见我进来,马征仰头看了一眼,随即手指又迅速拨动几下屏幕,打了个哈欠笑问:“韩飞呢?”

    “飞哥说是在这块有个老相好,想给人暖下被窝。”我没正经的梗脖瞄了一眼他手机屏幕,摆摆手道:“马哥你先玩着,我打个电话。”

    “诶。”马征点点脑袋,指如疾风再次戳动手机屏幕。

    “谢谢傍一大哥第五组穿云箭,老铁们给我大哥滚屏666..”手机里的小主播继续亢奋的喊叫。

    我掏出手机拨通段磊的号码,故意打开免提。

    “怎么了朗朗?”段磊可能是刚起床,说话声音有点涩哑。

    我瞄了眼旁边的马征笑盈盈的开口:“磊哥,待会你帮我查查天河区有没有环境不错,设施配套的别墅往外转让,贵不贵是小事儿,主要是设施必须得跟上,我送朋友。”

    “啥朋友啊,张嘴就送栋别墅。”段磊迷瞪的问。

    “好朋友,特别特别要好的朋友。”我隐晦的暗示:“这事儿最好能在今天搞定,完事再配一台档次中等的车,尽可能低调点哈。”

    “行,知道了,房车写谁名儿啊?”段磊肯定听出来我说话不太方便,利索的应承。

    “写..”我再次瞄了眼马征,看他微微昂起脑袋,长舒一口气道:“暂时先挂公司名上,等我朋友抽出来时间再过户到他那边。”

    我这边挂断电话以后,马征也正好退出直播间,登陆微信界面,叼着一支烟跟人聊语音:“美女,待会给我私人表演点直播间里不让播的绝活呗..”

    我眨巴眼睛看向马征问:“诶征哥,下回你啥时候休息呐?”

    “下次啊,估计得半月以后吧,你有什么安排嘛?”马征明知故问的跟我装逼。

    我吸了吸鼻子干笑:“一个朋友急用钱,超低价转让给我栋别墅,你也知道,我公司最近正发展,哪有闲钱买那玩意儿,所以我寻思管你借点。”

    “多少钱啊?”马征立即来了精神,揣起手机笑问。

    我睁着眼说瞎话:“好像是十万也不知道八万,咱成心想买的话,估计还能再便宜。”

    “哎哟喂,那属实不贵,成,待会我借你十万。”马征捻动手指头道:“对了朗朗,咱先聊正经事,你说你朋友是想换个身份还是弄个怎么着?”

    我表情认真的说:“不管怎么着,只要能保证查不出来他去年往前的任何事情就可以。”

    马征低头沉吟半晌后问:“行,他人现在搁哪呢?这事儿我得领着他回京城办。”

    我点点头说:“今天白天就能到昆明,到时候让他跟你一块回京城呗。”

    马征笑盈盈的开腔:“那肯定喽,我不带着他办,你肯定也不放心呐,最晚一周之内,他会有个全新的身份,只要保证以后都不要有任何违法的事情,顺顺当当过后半辈子肯定没问题。”

    闲聊片刻后,马征手机转给我十万,飘飘然离开。

    我又迅速拨通驼子的号码:“哥,你的事儿稳了啊,到昆明以后直接来盘龙区一家叫百丽的酒店,我介绍你跟正主见面。”

    驼子当即兴奋的问道:“我现在就过去,需要准备多少费用呐?”

    我想了想后说:“待会你请吃个饭就可以。”

    当天上午十一点多,我、马征、韩飞和驼子在酒店附近的一家土家族菜馆碰上了面。

    互相介绍彼此认识以后,马征很热情的跟驼子拍胸保证没问题。

    酒足饭饱后,我借口上厕所,完事给驼子使了个眼神,我俩一前一后离开包房。

    出门以后,驼子情绪激动的不住朝我感谢。

    “哥,这把为了帮你,我真是下了血本..”我苦笑着将事情经过跟驼子简单叙述一遍。

    听完我的话后,驼子咬着嘴皮道:“兄弟,你问问买别墅花了多少,这钱我肯定不能让你掏,本来介绍关系就已经..”

    “驼哥,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讹钱,是想告诉你,费用咱们都掏过了,到京城以后不要再给马征一个子儿。”我压低声音道:“另外身份办好以后,你就彻底跟过去说拜拜吧,以前的朋友什么都不要再联系了,崇市也不要再回去,随便找个小城市落脚,能从这个泥潭子里再出来不容易,你懂我意思吧。”

    驼子搓了搓手掌呢喃:“兄弟,那买别墅的钱..”

    “就当是你金盆洗手,我给你随份子了,况且你还把浩然那么好的兄弟搭给我了,这次见完面,咱哥俩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再聚首,当弟弟的提前祝你家和万事兴吧...”

2005 大浪淘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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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驼子交代完以后,我没有再回饭馆,给韩飞发了条短信就离开了。

    我“穿针引线”的作用已经完成,收获满满的马征也肯定不会在这事儿上再耍我,我正琢磨着给王嘉顺去个电话,问问他们到哪的时候,张星宇先一步给我打过来电话。

    张星宇略带奚落的轻哼:“我听磊哥说,你拿别墅交朋友?可以啊牛逼闪电的大王总,这还咋地没咋地,已经学会纸醉金迷了,给你点个赞哦。”

    我没好气的骂咧:“赞你爹个哨子,送马征的,在驼子这档事儿上,狗日的故意给我摆谱装逼。”

    “送马征的呀?”张星宇那边发出“滋溜滋溜”的轻响,搁着手机,我都能想到丫吮吸棒棒糖的磕碜模样。

    我挑眉问道:“你不是说现在不需要再吃棒棒糖了吗?”

    “谁告诉你不用吃了,只是没那么必需品,闲的没事的时候我还是习惯嘬两根,毕竟生活辣么苦。”张星宇振振有词的怼了我一句,岔开话题:“如果是马征的话,那一栋别墅不算亏。”

    “这还叫不亏?要不你把辽宁号送给他得了。”我歪着脖颈骂咧:“关键是狗日的几句话的事情,非**跟我整洋相。”

    张星宇耐心劝解:“朗哥,一个手握重权的纨绔贪财好色真不是问题,你说他要不爱钱、不爱女人,又特么没什么特殊嗜好,完全清心寡欲的一个人,咱怎么信他,拿什么驾驭他?你放心,我指定帮你从他手里赚出来十栋别墅的利。”

    我叹口气道:“你还有事没,没事先撂了吧,我补个美容觉去,这两天担惊受怕的,整的老子都没休息好。”

    张星宇接着又问:“那你准备咋把别墅送到马征手里,就那么正大光明塞钥匙啊?我估计他不能要。”

    我心里分外堵得慌的回答:“我管他借了十万块钱说买房,到时候就说钱还不上,拿房抵账呗。”

    张星宇笑呵呵的调侃:“这活干的真心漂亮,朗哥啊,我觉得吧,你其实可以考虑考虑走走仕途,现在的你完全具备这个应变能力和做事方式。”

    “行,回头你帮我问问常飞,政府门口缺不缺看大门的,我努力从基层干起,走你奶奶个腿儿的仕途,我连那俩字具体咋写都不知道。”我烦躁的撇嘴:“对了,还有个事儿,我堂哥一个小兄弟..”

    “我听七哥说了,这事儿应该不叫事儿,说不定等你回来,他们那边也完成了。”张星宇咳嗽两声,接着变成一副贱嗖嗖的调门:“朗锅锅,你抓紧回来吧,人家有点小心思想跟你聊。”

    “滚一边贱去,本身胃里就没多少东西。”我作势要挂断电话。

    张星宇当即恢复正常:“等等,正经事,你在辉煌是不是有人?”

    “啥意思呐?”我吸了吸鼻子反问。

    张星宇低声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呗,我前几天见到老六了,然后突然间想起来蛋蛋有个发小,好像也被你给安排明白了,能不能约出来这俩人,我想跟他们谈谈。”

    “这事儿..”我迟疑一下后,轻声道:“等我回去再说吧。”

    “伦家等你哦,吧唧吧唧..”

    没等他恶心完我,我迅速挂断了电话。

    回到房间里,想起来张星宇刚刚跟我聊的事情,我禁不住吐了口长气。

    没错,老早以前,还在山城的时候,我就把蛋蛋的发小小妖男安排到了李倬禹的跟前,六子也自愿潜伏到辉煌的阵营里,但事情过去这么久,我心里其实特别没底。

    我不知道他俩现在还能不能信得过我,我同样能不能信得过他们。

    先说六子,他是齐叔留下来的班底,可人死如灯灭,其实不止是六子,中特、大侠,我现在也很少联系,只是让卢**在山城公司给他们安排了两份赚钱不算少的闲差,他们究竟是个什么心理,我没法问,更猜不透。

    至于小妖男,我和他从一开始就谈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他甚至一天都没跟我们正经混过,当初也只是因为蛋蛋的缘故,才答应给我当内奸。

    人都是会变得,饶是瑞丽的冯杰他们哥仨都差点把我下锅了,更不用说没多少交集的小妖男,我没有给他拿过丁点好处,不论是物质还是精神,人家在李倬禹那边完全是亲兄弟级别,孰轻孰重,真的很难说明白。

    最重要的是小妖男和六子都跟李倬禹来羊城很久了,为什么一次都没有跟我联系过?难道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是他们不想,还是发自心底的不乐意?

    胡乱琢磨着,我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外面的天色已然黯淡,手机在我的枕头底下不停的“嗡嗡”震动。

    看了眼是王嘉顺的号码,我马上接起:“怎么样,到地方没?”

    “哥呀,我们是开车,哪可能那么快。”王嘉顺解释道:“给你打电话的主要意思是告诉你,我们可能没办法太快赶到深圳了,车子抛锚好几次不说,七爷和天道大哥全都食物中途了,一路上上吐下泻,八成是我们早上吃的东西不干净,我怕他俩出事儿,得马上下高速找家医院去。”

    “那你咋没事呀?”我迷惑的问。

    白老七虚弱的骂咧一句:“他没事儿个篮子,刚刚才拉了一裤兜子,我们车里现在一股子沼气池味儿。”

    听到白老七还能开玩笑,我估摸着情况情况不太紧急,开玩笑的打趣:“得,你们先看病,要是传染性的,你们就原地找个坑把自己埋了吧。”

    “那深圳那边咋办,要不我让大飞或者大外甥过去先顶着?”王嘉顺关切的问。

    “快拉倒吧,他俩玩命是手子,办正经事不过脑,我再安排其他人吧。”

    挂断电话后,我直接拨通张星宇的号码:“宇总,你去趟深圳呗?”

    “去不了,辉煌公司最近整的动作挺大,李倬禹和洪震天两天购了四五家小地产公司,我得研究研究他们究竟想干嘛。”张星宇不假思索的拒绝:“你堂哥那事儿不是有嘉顺吗?”

    我无语的回应:“他们集体食物中毒了,我就算坐飞机过去,最快也得后半夜,还没来得及让韩飞帮我弄票呢。”

    “这事儿..”张星宇沉吟半晌后道:“我给你推荐个人吧,你让董咚咚过去,这小子虽然年龄不大,但脑袋瓜转的特别灵光,上次乐子和疯子不费吹灰之力绑下来李倬禹,就是他使的招。”

    “他?”我微微一愣。

    张星宇大大咧咧的回应:“对呗,想要让大家都能迅速独当一面,那就得把他们都扔出去好好翻滚,趁着你现在跟他们还没建立多深的感情,扔出去成才了,那叫收获,没成才也不至于多肉疼,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瞅瞅你说的叫人话嘛。”我禁不住骂咧。

    张星宇挺正经的回应:“但我干的是人事,你不可能一直挡在他们前面,与其等他们倒下,你才想着抹眼泪,不如现在就让他们自己多扑腾,大浪淘沙,能留下来的才叫精华。”

    结束通话,不到五分钟,董咚咚就给我打过来了。

    不待我开口,董咚咚已经自信满满的出声:“哥,事情宇哥都跟我们说了,我感觉我能办。”

    “你准备咋办?”我微笑着反问。

    “具体想法还没有,需要过去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但我可以跟你保证,这点**事儿我要是给你哗啦不明白,回头我自觉上咱家一号店干保洁员去。”董咚咚胸有成竹的打包票。

    “干保洁?你这口挺重呐。”我笑嘻嘻的打屁一句。

    电话那头传来姜铭的声音:“哥,就让我们试试呗。”

    我犹豫良久后,挤出一个“行”字。

    殊不知,我的这个“行”字说出口后,直接将小哥几个推上了一条血色之旅,同时也造就了几头风靡鹏城混子圈近五年的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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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 久别重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像是度假一般带着郑清树和大壮流连于昆明的各个大街小巷。

    没事的时候,就跟着韩飞在这头的朋友吃吃喝喝,有事的时候,韩飞基本上也不会招呼我,而且混到他那种段位,就算有事,基本上也都是雇一帮小孩儿就平了。

    该说不说,这边的吃喝确实挺到位,水土也非常养人。

    从昆明住了满打满不到半个月,我至少胖了**斤,连啤酒肚就干出来了。

    这天下午,我和韩飞像往常一般,找了家麻将股搓牌,同时边玩边琢磨着晚上到哪吃点稀罕物的时候,我放在桌旁的手机突兀震动,看了眼是董咚咚的号码,我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接起:“啥事啊弟儿。”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紧跟着传来姜铭急促的喊叫:“朗哥,我是小铭,咚咚住院了..”

    “啥?”我瞬间提高嗓门。

    “前几天咚咚找了一下对方赌场的一个部门经理,吃吃喝喝聊的挺好,完事那个经理帮忙约出来金太阳的老板,咚咚刚跟对方说出一点点咱们的想法,那老板直接翻脸了。”姜铭喘着粗气道。

    “然后呢?”我挑眉问了一嘴。

    姜铭恼怒的咒骂:“翻脸当时也没怎么样,我们寻思对方玩的段位那么高,肯定也不会当面干啥,可谁他妈知道,咚咚结账的时候,突然来了**个人,上来二话不说,抡刀就砍。”

    我烦躁的发问:“操,你们当时都干啥呢?”

    姜铭委屈的解释:“咚咚怕我们全露面让对方感觉咱好像是来找事的,所以请吃饭就没让我和尿盆过去,刚刚是医院打过来的电话,不然我们根本不知情。”

    “咚咚现在啥情况?”我搓了搓脸颊问。

    姜铭犹豫一下回答:“外伤三百多针,主要是集中在后背和脖颈,肋骨断了四条,大腿处也有几处骨折。”

    “真特么一帮完蛋玩意儿,先从医院等着吧,我尽可能今天过去。”我吐了口浊气,侧脖看向旁边的韩飞道:“飞哥,帮我想想辙,我想今天到深圳。”

    韩飞比划一个ok的手势,随即掏出手机开始联系朋友。

    姜铭挪揄半晌后劝阻我:“哥,你暂时先别过来了,对方好像不算完,把咚咚砍进医院以后,又找了一大群当地的盲流子从市里面各个医院找我们呢,咚咚的意思是我们暂时先退回羊城,等把人码齐以后,再回来找场子..”

    “码你爹个篮子,跟对方见面时候,没有报头狼的名号吗?”我禁不住破口大骂。

    姜铭怯生生的回应:“咚咚说报了,可对方直接来一句羊城是羊城,深圳是深圳,拿着羊城的面子来这边不好使,还说跟人不认识咱们头狼是个什么货。”

    “呵呵..”我顿时间气极反笑:“成,给我个地址吧,我让对方好好认识一把,头狼究竟是什么货色。”

    姜铭咽了口唾沫问:“咚咚进急诊室之前叮嘱我联系乐哥,我们还联系吗?”

    我没好气的臭骂:“联系个得儿,喊他一块过去丢人啊,先这样吧,我到地方以后给你打电话。”

    孟胜乐和李俊峰的脾气我再了解不过,这俩人都属定时炸弹的,没有人招呼,自己还想找个机会爆炸一下子,本身不是什么大事儿,如果给他俩喊过来,铁定得变成国内新闻。

    另外一边,韩飞放下手机朝我道:“一小时后有一趟飞深圳的航班,我意思是反正今天也晚了,不如晚上咱们吃完饭,明天我再慢慢悠悠送你走。”

    我不假思索的摆手拒绝:“我想慢,关键是对方不给机会,我兄弟过去和谈都被人干进医院了,我要是再慢点,都赶不及给他们烧纸,就今天晚上吧,麻烦了飞哥。”

    韩飞一脸舍不得的挽留我:“操的,刚舒坦没两天,我还寻思着这两天给你安排个白族的小姑娘好好放松一下子,非走不可啊?”

    我吸了吸鼻子,表情正经的承诺:“真得走了,这几天歇的透透的,你等我头狼傲视全粤省,到时候咱俩天天一块打牌喝酒。”

    韩飞盯着我的眼角打量几秒钟后,叹息一口:“希望到时候你还认识我,更希望你真能走到那一步,小朗子,我跟你说句交心的话,最开始咱们认识时候,我就是拿你当个小老弟看待,但现在真把你当朋友,我这人心高气傲,一辈子没几个能真正算得上朋友的,你算一个,马征是一个,我希望能跟你们喝一辈子的酒。”

    我轻轻锤击两下胸口,一本正经的点头:“飞哥,我也不是个矫情人,但今天弟弟给你许一个承诺,不管何时何地,只要头狼还是我当家做主,你韩飞就是咱们头狼刻骨铭心的盟友。”

    韩飞抬手轻轻拍打我肩膀两下努嘴:“操,两句话差点没给我眼泪干出来,不说了,你招呼小树和大壮收拾东西,我安排司机送你们去机场..”

    我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递给旁边两个的牌友,笑呵呵的道歉:“这把算我炸胡了,今天有事先走一步,两位老哥哥如果将来去羊城,不给你朗弟打电话,那都算你们不拿我当哥们看。”

    “牌品既人品,看看我这兄弟。”韩飞眨巴眼睛替我吹嘘...

    当天晚上九点半,我、郑清树、大壮一块走下飞机。

    深圳宝安国际机场,刚一迈步机场,一股子久违的热浪随即扑面而来。

    瞅着来回络绎不绝的人流,郑清树昂着脖颈呢喃:“操,走南闯北这么久,还是广d的气候呆着舒坦呐。”

    “哥,这边!”

    走出机场,我们正昂着脑袋来回张望的时候,不远处的停车道方向传来姜铭的呼喊声。

    我循着声音望过去,见到姜铭、尿盆两人全都套着藏青色的迷彩服,站在一台老款的“捷达”车旁边朝我们招手。

    郑清树龇牙笑道:“咋**混的,搁羊城都开奥迪,跑到鹏城开捷达?”

    而站在我旁边的大壮则瞬间瞪圆眼珠子,与此同时尿盆也瞠目结舌的咧开嘴巴,两人全都不可思议的望着对方。

    足足能有十几秒钟后,尿盆“嗷”一嗓子蹦跳着朝尿盆扑了上去。

    “诶卧槽尼玛,你个狗篮子还活着呢。”大壮同样情绪失控的重重搂住尿盆,哥俩旁若无人的熊抱着,尿盆甚至还搞笑的抱着大壮的脑门狠狠的亲了一口。

    看到久别重逢的两人,我打心眼里替他们高兴,但脸上还是故意装出一副严厉的模样训斥:“你俩待会再特么腻歪,先让医院看看咚咚去。”

    “老子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尿盆像个小孩子似的“呜呜”的捧着脸颊哭腔。

    大壮红着眼圈,使劲揉搓大壮的头发:“不许特么哭,哥活着好好的,咱们都会活的好好的,一块打拼,一块给头狼建功立业。”

    半小时后,鹏城宝安区,一家看起来很简陋的私人医院里。

    我们在病房里见到了浑身插满“滴滴答答”仪器,还打着输液点滴的董咚咚。

    董咚咚剃了个光头,脑门上裹着一圈纱布,脸色更是惨白一片。

    见到大壮的时候,这家伙直接拽到输液针,哭的跟什么似的,搂着大壮一通嚎啕。

    好不容易等几人的情绪稳定下来,我长舒一口气示意董咚咚说一下事情经过。

    董咚咚咬着嘴皮开腔:“对方不给面子,而且态度很明确,就是要踩头狼踩王者,老板更是指着我鼻子叫嚣,让咱们码好队伍,要跟咱们试一下...”

2007

    “踩头狼踩王者?”

    听到董咚咚的话,我立即皱起眉头。

    “对,黄万两对外放出的原话。”董咚咚孱弱的点点脑袋道:“黄万两是金太阳的老板,我通过打听得知,金太阳只是百利集团其中的一间场子,同等规模的赌档百利集团还有很多家,这边不少老赌徒都说,潮汕地区的赌档、马场都有这个百利集团的影子。”

    我再次询问:“他们知道王者商会?”

    “知道,王者商会在盐田港区有家不大不小的贸易公司,之前好像跟这个黄万两发生过一点矛盾。”董咚咚咬着嘴皮回应:“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对于黄万两的屡次挑衅,王者商会很少予以回应。”

    “估计是有什么咱们看不见的法令制约着吧。”我摸了摸鼻梁小声呢喃。

    对于王者商会那帮狠茬子,我不说知根知底,但他们的为人还是比较了解的,别的不说,单是龙头赵成虎就绝对不是个肯吃亏的主,明知道这边的产业受到影响,却始终不声不响,我想正如之前张星宇跟我分析的那样,他们的一行一动或许都被京城里最顶尖那帮大拿们限制着。

    “黄万两是吧,这事儿交给我处理了。”大壮棱着眼珠子低喝。

    躺在病床上的董咚咚撇嘴骂咧:“啥特么就交给你了,老子让干的一身是伤,你不让我报仇呐?”

    “你报个鸡儿,老老实实躺着。”大壮攥着拳头,昂起脑袋。

    董咚咚一激灵爬起来,梗着脖颈吆喝:“你要这么说我就特么不乐意了,我躺着拖你后腿了呗,是不是拖你后腿了?”

    “操,我是那意思吗?”大壮无语的嘟囔。

    “不是那意思,这事儿咱就商量着整。”董咚咚抓了抓头皮,侧脖看向我道:“哥,这把我让人干趴下了,但我不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不?”

    “随你折腾。”我点点脑袋,仰嘴一笑。

    “尿盆,给我办出院手续。”董咚咚深呼吸一口气,慢吞吞的爬起来,额头青筋耸动几下狞笑:“既然好说好商量,对方不给脸,那咱就先给丫干服了再慢慢谈。”

    “咋干?就咱四个?”姜铭迷惑的问。

    董咚咚打了个响指轻笑:“七爷说过,干仗不在乎人多少,咱要是拧成一股绳儿,四个人能当四百个人使唤,咱要是瞅谁都拉稀,给他妈四万人也照样白扯。”

    “先磕黄万两呗?”大壮吊着眼珠子吹气。

    董咚咚连连摆手,压低声音道:“不不不,干归干,不能蛮干,我意思是这样得..”

    听着小哥几个窃窃私语的计划,我坐在一边既没打岔也没提任何建议。

    说完以后,董咚咚昂头看向我道:“哥,你觉得咋样?我这招是跟宇哥学的。”

    “我不参与。”我翘起二郎腿摇头:“你就当我是空气,实在不济我给你们当个跑腿的马仔或者开车的司机都可以。”

    见我表态后,董咚咚很是霸气的啐了口唾沫:“成,那大哥你就当个看客,这把要是不给对伙吓屙了,我真会一号店干保洁。”

    半小时后,董咚咚办完出院手续,我们一行几个人直接驱车来到鹏城宝安区一条名为建安一路的街道上。

    看车路过一家名为“国栋酒店”的地方时候,姜铭微微踩了一脚刹车。

    董咚咚指向酒店道:“金太阳赌场就在这家酒店的地下层,这酒店楼上几层是入住的,一层和二楼是洗浴中心,我前几天特意观察过,大部分赌徒玩完以后,走时候喜欢上来冲个澡,但一般都是走正门进去。”

    尿盆不解的问:“然后呢?”

    “然后个屁,说明洗浴和赌场不连接,如果连接的话,他们完全不需要走正门。”大壮眨巴两下充血的眼睛道:“如果不连接的话,就可以做很多事情。”

    “对头。”董咚咚翘起大拇指笑道:“而我买通一个赌场的服务员打听到,这个黄万两有个特别奇怪的习惯,他喜欢每天凌晨六点多钟来洗浴冲完澡再回家,每天如此,从来不会改变,而这个时间段里,他身边最多也就带两个保镖。”

    大壮喘着粗气道:“可以趁着这个空当干丫挺得。”

    董咚咚摆手道:“不不不,真给他干死干残没意义,只能把矛盾彻底激化,咱得暗示他,有干死的实力,只是懒得鸟他,尿盆把车子靠边停下,咱们捱到凌晨五点半提前进场...”

    当天晚上,小哥几个哪都没有,就守在酒店门前轮番值班。

    他们商量他们的计划,我和郑清树懒懒散散的倚着座位打瞌睡。

    迷迷瞪瞪中,我突然听到董咚咚开口:“时间差不多了,小铭先进去,黄万两没见过你,不会有任何怀疑,进去以后,你就盯紧他,随时报坐标,待会尿盆呆在车里,车子记住不要熄火,准备随时接应我们。”

    “嘭!”

    车门打开,姜铭双手插兜,哈欠连天的直接奔向酒店。

    等他进门以后,我招呼郑清树也往车下走。

    “哥,你们..”董咚咚不解的发问。

    我吸了吸鼻子回应:“你们干你们的,我和树哥泡个澡,到楼上开房睡一会儿,明天醒了以后再联系你。”

    几分钟后,我和郑清树褪光衣裳来到洗浴里面。

    随便找了个大浴池坐进去,我一边惬意的泡着澡,一边来回张望打量。

    姜铭坐在距离我四五米开外的另外一个浴池里,我们彼此间就像谁也不认识似的没有任何交流。

    浴区里,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几个明显刚打完牌的青年,一边逼逼叨叨的说着输钱经验,一边猥琐的唠着黄嗑。

    享受着舒适的温水沐浴,我禁不住有点昏昏欲睡。

    这时候,就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泛起,接着两个虎背熊腰,身上雕龙画凤的年轻小伙簇拥着一个瘦不拉几,梳着分头的中年走了进来。

    中年虽然长的很瘦,但是个头属于不低,足足能有一米八五左右,皮肤黝黑泛亮,一脸的褶子,蓄着个很搞笑的八字胡,胸口正当中纹着一只威风凛凛的狮子头,脖颈上戴条大金链子,走起道来稍微有点跛腿。

    “万爷。”

    “万爷好..”

    浴区里的几个赌徒纷纷谄媚的朝着中年缩脖弓腰的打招呼。

    中年微微抬起眼皮,拿鼻子轻哼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不多会儿,仨人来到我们所在的浴池旁边,一个小伙操着夹生的普通话,从我们训斥:“你们换个池子,万爷不喜欢和其他人一起泡澡。”

    “不喜欢你们可以去别的池子呐,那边不是空好几个嘛。”郑清树不耐烦的怼了一句。

    “做咩?”

    “你做咩呀!”

    两个魁梧小伙立时间凶神恶煞似的围拢过来叫嚣。

    “诶,换就换吧,不叫事儿。”我拦下蹿起来的郑清树,笑盈盈的招呼他往池子外面爬。

    我俩很快去到另外一个池子,屁股还没坐稳,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尖叫声。

    “黄万两,卧槽尼玛!”

    紧跟着一身咆哮响起,大壮和董咚咚一人拎着把三十多厘米长的平头片砍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刚微闭上眼睛的中年瞬间“呼啦”一下从池子里站了起来就往出爬。

    没等他整个人翻出池子,提前进来的姜铭攥着一条毛巾直接勒住他的脖颈,两人“吧唧”一声抱摔在地上。

    中年人的两个保镖反应也很迅速,当即勇猛的迎向小哥俩。

    小哥俩没有半句废话,瞄准其中一个保镖,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通猛剁,那保镖惨嚎着跌进浴池里,湛清的池水瞬间被染成了红色,撂翻一个保镖后,哥俩又像两条大狼狗似的掉头冲着另外一个保镖挥舞家伙式。

    没有任何悬念,那保镖也被干翻,倒在地上“嗷嗷”喊叫...

2008 啥也不是

    干翻两名保镖后还不算完,两人先是冲进池子里,对准刚刚跌进浴池的那个保镖又是一通疯狂补刀,让本就已经泛红的池水变得更加鲜艳扎眼。

    然后大壮掐着另外一个保镖的后脑勺,把他的脑袋一把塞进红扑扑的池水中,手里的片砍当匕首似的,奔着对方的大腿“噗噗”连攮几下。

    那保镖剧烈挣扎,推搡中大壮不小心滑倒,爬起来又朝着那保镖的后背抡鞭子似的“啪啪”招呼几下。

    董咚咚则湿漉漉的从池水中爬出来,一脚跺在正和姜铭扭打在一块的中年人后背上,随即拿刀尖往下一插,直愣愣的扎在中年的肩膀上。

    “啊!”中年疼的呜嚎一声。

    姜铭顺势爬起来,抬起自己的大脚丫子对准中年的脸蛋“咣咣”猛踩几下。

    “黄万两,还记得我不?”董咚咚摆摆手制止姜铭,低头俯视满脸是血的中年。

    “丢累老母,七线!”中年抬起胳膊挡在脸前,嘴里絮絮叨叨的骂咧。

    “草泥马得,你不是要踩我们头狼嘛,那咱就以鹏城为战场,正式卯上了,今天老子不碰你,给你时间码好人,明天还在这块,看我能不能给你捶报废就完了。”董咚咚一口黏痰吐在中年的脸上,随即拜拜胳膊,哥仨有条不紊的往出撤。

    等董咚咚仨人离去以后,中年驴打滚似的躺在地上来回滚动身体,发出“哎哟..哎哟..”的呻吟声。

    不远处几个目睹全部过程的赌徒互相嘀咕几句后,撞着胆子跑过来搀起中年。

    不多会儿,十多个攥着西瓜刀的看场马仔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快速簇拥到中年的旁边。

    “扶我干个**,快看看刀仔和小伟。”中年怒气冲冲的挥舞着手臂咒骂。

    四五个人马上将两个浑身滋着血水的保镖搀扶起来,一帮人操着我们听不懂的白话急急忙忙的往出走。

    洁白的地板砖上遍布血呼拉擦的脚印子,瞅着人心口禁不住乱颤。

    郑清树吞了口唾沫,小声嘀咕:“卧槽,这几个孩子真特么凶残!完全是奔着弄死人整的。”

    “看着吧,这事儿还没完。”我眨巴眼睛起身,摆摆手道:“我更期待看到他们第二战。”

    “咱结账走人?”郑清树低声问我。

    我白了他一眼笑骂:“废话,发生这么大的事儿,待会估计警察就得过来,让咱配合调查,你说配合还是不配合?”

    几分钟后,我俩来到更衣区,正换衣服的时候,突兀听到外面大厅里隐隐约约再次传来一阵嘈杂的骂叫声。

    “快换衣裳。”我胡乱套上裤子,抓起衬衫和外套就往出跑。

    大厅里,此时热闹非凡,满地全是碎玻璃茬子,两个收银女孩吓得抱头蹲在地上嗷嗷的尖叫,四五个刚刚冲进浴区的看场青年捂着倒在地上,身上可以清晰的看到血淋淋的伤口。

    而中年人那两个保镖则半死不活的躺在收银台前面一点,身上貌似又多出几条刀口,靠近门口的地方六七个小伙正围着三个青年叫骂着挥舞手里的家伙。

    三个青年正是董咚咚、姜铭和大壮。

    仨人面对两倍于自己的对手,打的虽然毫无章法,但却没有任何慌乱。

    殴斗中,大壮猛地一把薅住一个青年的衣领粗暴的拽到自己面前,攥着片砍就朝对方的小腹扎了上去,与此同时董咚咚和姜铭也放弃自己的对手,一股脑涌过去,纷纷抡刀朝那个倒霉蛋身上招呼,全然不顾对方砍在自己身上的刀口,宛若群狼扑食一般的抱团。

    两个呼吸的功夫,被大壮揪着脖颈的那个青年就变成了血葫芦,生死不明的瘫倒在地。

    接着大壮抬手又准备再薅一个青年,几个看场的马仔吓得纷纷往后倒退。

    “草泥们马得,转告黄万两一声,我们不干他,就干他身边人,谁敢给他保驾护航,我们就往死里整谁。”董咚咚攥着滴血的片砍指向剩下几个看场马仔厉喝。

    “感觉自己状态到位的,可以继续撵我们。”大壮眼神凶狠的扫视一眼众人,随即招呼上董咚咚和姜铭大摇大摆的转身离开,整个过程哥几个连跑都没用,完全就是闲庭信步的走。

    “嗡..”尿盆看着捷达车快速听到哥仨旁边。

    临上车前,董咚咚猛然回头,吓得几个看场小伙再次趔趄的往后倒退。

    “呵呵,操!就这点心理素质还尼玛学人扛刀。”董咚咚“咣当”一声将手里的片砍丢在地上,指着酒店门口吆喝:“黄万两,你注意点昂,去医院的路上,说不准咱们还能碰上,我们哥几个既没遮脸也没盖头,门口有监控,你可以抓紧时间报警。”

    话音落下,他钻进车里,捷达车朝街口疾驰驶离。

    郑清树站在我身后,小声呢喃:“卧槽,这几个小子是要干啥,真报警他们不全完了嘛。”

    “走吧,找地方睡觉去。”我没有回应,小心翼翼的踮着脚尖绕开躺在地上来回滚动几个青年往门外走。

    对于他们“四小只”的反应,我是既满意又感慨。

    满意他们那种团结合作的精神和折戟沉沙的气势,感慨他们的年龄和层次刚刚好,做任何事情完全不需要有任何顾忌,倘若黄万两真报警的话,他们四个绝逼得被迫退回羊城,但同样也意味着黄万两自己砸烂了自己的招牌,混了半辈子结果让几个外地小崽拿住了,吓的不得不靠警方出面摆平。

    “哎唷..”

    我俩刚一走出酒店,黄万两捂着满脸是血的脸颊,气喘吁吁的从收银台后面爬出来,**着的身上全是沾着血迹的脚印子,原本整整齐齐的小分头让薅的跟个鸽子窝似的支棱。

    这家伙哼哼唧唧的攥着手机开始拨号打电话,说的全是我听不懂的白话,但看表情应该是在跟比他级别高一些的大拿汇报着什么。

    “段位真低。”我撇撇嘴冷笑。

    在自己家门口让人像打儿子似的暴揍,对手还是几个初出茅庐的孩子,挨完收拾以后,第一件事情不是拢人怼回去,而是请示上级,拿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家伙究竟是路什么货色。

    郑清树也回头瞄了一眼,摇摇脑袋嘲讽:“唉,啥也不是。”

    离开酒店后,我就近随便找了家旅馆住下,完事拨通董咚咚的号码:“在哪呢?”

    董咚咚语调轻松的回应:“正往高速路走呢,晚上从服务区歇一宿,如果没人追我们,明天就掉头再回来,继续吓唬黄万两。”

    “如果有人追呢?”我豁嘴笑问。

    董咚咚胸有成竹的应声:“有人追就回羊城呗,搁羊城继续扒拉他们,扒拉完以后再回来,我不信黄万两一天啥事不干,就特么蹲高速路口等我们,五个回合之内不让哭着给你打电话,我们四个承包了咱家酒店下半年的保洁任务。”

    “行,你们办吧,有啥事给我打电话。”我没再继续深问,眨巴两下眼睛后,给叶致远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半分钟不到,叶致远给我回过来电话,没好气的嘟囔:“我朗哥,你现在真是掌握了抠门的精髓,给我发个在吗,完事就等我主动打电话呗。”

    我理直气壮的打趣:“我主要不是怕耽搁你休息嘛。”

    叶致远轻声回答:“刚和墨墨嗨完,她一个朋友开了家挺有格调的酒吧,回来请你喝点。”

    我含蓄的吧唧嘴:“那啥,你在深圳有朋友没?官口上的那种,我一个哥们犯了点事儿,目前在公安医院住着呢,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性格内向,脸皮又薄,所以..”

    叶致远不耐烦的打断:“我丢,你要说脸皮薄,那全中国可能没有老赖了,深圳是吧?待会我问问墨墨吧,她一个闺蜜的老豆好像在那边检察院还是法院来着,问清楚后,我给你回电话吧。”

    挂断电话后,我思索半晌,又给莞城的老根发了一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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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 抢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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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半晌,老根也没回复我,很明显,他的生活作息更有规律,此刻应该已经睡着了。

    把手机放下后,我随即打开了电视机。

    这年头随着网络坐火箭似的覆盖发达,电视越来越像个摆设。

    不过和当下的很多年轻人不太一样,我闲下来的时候,更喜欢的是看电视,不管是瞧瞧脑残的抗日剧还是浏览一下实时新闻啥的,总感觉看电视仿佛更像过生活。

    “笃笃笃..”

    就在这时候房门突兀被人敲响,郑清树的声音从门外泛起:“朗哥,是我。”

    将房门打开,我看到他左手拎着一瓶“二锅头”,右手攥着一塑料的卤肉熟食,笑盈盈的朝我开口:“我今晚上有点失眠,你要是不困的话,咱俩喝几杯吧?”

    “那就整点呗。”我笑呵呵的将他让进来。

    取了两个一次性口杯,我俩边喝酒边看电视,时不时闲扯几句。

    喝了能有小半瓶后,我抓起一支卤鸭腿,狠狠啃了一大口后,笑呵呵的问他:“树哥,你有啥事就直接说,咱之间不许藏着掖着。”

    郑清树微微一怔,随即干笑着摆摆手:“没事儿,我能有啥事儿哈,就是单纯睡不着,呵呵..”

    听着他言不由衷的话语,我眨巴两下眼睛问:“缺钱了?”

    郑清树吸了吸鼻子,没有言语,而是举起酒杯吆喝:“喝酒喝酒。”

    “笃笃笃..”

    房门再次被敲响,郑清树立即警惕的昂起脑袋,一只手同时摸向腰后。

    “不用那么紧张,是天龙。”我笑着摆摆手道:“给他开门去吧。”

    之前在昆明度假的那段时间,谢天龙对我们的态度改变很多,尽管他仍旧孤傲不合群,但至少会跟着郑清树、大壮一块去捏脚按摩,偶尔也和我们同桌吃点喝点,而且还会很主动地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跑到我房间里仔细检查一番,看看有没有窃听器、跟踪器之类的物件。

    打开房门后,果然是谢天龙。

    自打瑞丽事件结束以后,谢天龙褪去了他平常爱穿的军绿色服装,开始转变成喜欢黑色系,黑t恤、黑牛仔裤,配上棱角分明的面颊,整个个人显得既干净又冷酷。

    进屋以后,谢天龙没有跟郑清树和我多客套,直接排雷似的开始检查床头和墙壁。

    看他弯腰趴下床底下,我笑呵呵的招呼:“这地方没必要查,咱们是临时入住的,不会有人想到提前往房间里安置什么的,过来一块喝点吧。”

    “查查更省心,如果跟我一道都能让你被谁伏击了,回去以后大家不得冷嘲热讽啊。”谢天龙拱到床底下,尽职尽责的回应。

    几分钟后,谢天龙坐到床边,自顾自的倒上一杯热水。

    “喝点不?”郑清树抓起酒瓶。

    谢天龙直接摇头:“不了,刚到一个新地方,具体什么情况咱们都摸不准,我得时刻保持清醒。”

    “专业!”郑清树恭维的竖起大拇指。

    我笑着轻问:“晚上你看着大壮那帮人动手没?”

    坐飞机的时候,我们故意分开,他也没有跟随我们上尿盆的车,但我坚信他的视线肯定没有离开过我身上。

    “看到了,那几个小家伙挺生性的。”谢天龙惜字如金的点头。

    我随即又问:“感觉他们有没有可塑性?”

    “可塑性是有,不过需要时间,我可以简单教他们一些擒拿技巧或者是一击必杀的招式。”谢天龙想了想后,又摇摇头道:“但我个人建议什么都不教他们,他们的性子太野,学会容易闯大祸。”

    我认同的点点脑袋:“确实,大壮这孩子自从出狱以后,心态变得越来越冷血。”

    谢天龙沉默一下后接茬:“不止是大壮,包括姜铭、尿盆和董咚咚,他们几个合起伙来的时候,就像是一群觅食的鬣狗,比土狼还凶残,他们干仗完全凭的是本能。”

    我拍了拍脑门苦笑:“是呀,我瞅他们都觉得害怕,刀子直接往人肚里扎。”

    谢天龙将杯子里的水喝完以后,起身问我:“明天还在附近住吗?住的话,我天亮以后物色一家凑合点的宾馆,提前都检查好,这种地方台狭窄,真发生什么事情连躲都没地方躲。”

    我笑了笑示意:“成,你也早点歇着,咱们来鹏城几乎没人知道,不需要太过小心翼翼。”

    谢天龙点点脑袋后,直接开门离去。

    等他走以后,我将目光重新投向郑清树,笑盈盈的问:“继续咱俩刚才的话题,你是不是缺钱了?”

    “也不是缺。”郑清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侧脸道:“主要这次季军的事情以后,我挺有感触的,朗哥你别多想哈,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像郭海似的把我们说抛弃就抛弃,只是我个人心里头有点..”

    “有点不托底是吧?”我眨巴两下眼睛道:“这样吧,等回羊城以后,我帮你从增城区联系点工期短、进账快的小工程,你自己单干,能赚多少全是你的,你看怎么样?”

    郑清树忙不迭站起来解释:“朗哥,我没有想走的意思。”

    我摆摆手,表情正经的回应:“树哥,没说让你走,只是想叫你赚点钱,我希望你除了玩枪以外,还能再掌握点别的生活技能,至少这样,你不用担心有一天离开头狼该如何生存,更不用走季军的老路,没有人捧着,只能可怜兮兮的靠天吃饭,不止是你,包括其他兄弟,我都是这么琢磨的。”

    “朗哥,你是个成大事的人,单是这份胸怀就不是一般人有的,如果换个大哥,唯恐底下兄弟找到什么发财门道,一脚把东家踹开,你反而鼓励底下弟兄们创业,我服你。”郑清树愣了几秒钟后,端起酒杯道:“我干了。”

    “慢点喝,一宿时间呢。”我摆摆手笑道。

    通过季军和郭海这档子事儿,我其实内心挺有感触的,我羡慕郭海能有季军那样生死不渝的兄弟,但更替季军感到悲哀,倘若当初离开天娱以后,他还有别的发财门道,我相信打死他都不会再蹚江湖这摊浑水,他走的悲壮却又必然。

    所以在看到季军闭眼的那一刻起,我就打定主意,说啥不能再让任何一个兄弟重蹈他的覆辙。

    我和郑清树边喝边聊的一直耗到后半夜,他才心满意足的回房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我破天荒的没用任何人催促就醒了。

    醒来以后,我寻思着到附近转悠转悠,吃口早饭什么的,刚一出房间,突然听到隔壁两个收拾房间的服务员在聊天。

    “诶,你听没听说,咱们对面干赌场的那个黄万两昨晚上被人给捅了,我听大堂经理说,人家就四个人愣是把黄万两手底下那一群小弟给吓得不敢动弹。”

    “你说的都是过时新闻了,我听前台刚刚接班的小丽说,昨晚上她家附近的“友发赌档”和“洪福博彩”,还有好几家的老板都让干了,咱们街口的那家黑彩票店你记得不?”

    “是不是那个背上纹着条大蟒蛇,没事总带小姑娘来开房那个,说话特别咋咋呼呼?”

    “对,就是他,他的店昨晚也被人砸了,那个老板让人从他老婆身上提下来得,两刀捅断了盲肠,据说好像是同一伙人干的。”

    “不可能吧,小丽怎么会知道那么清楚呢..”

    “你忘了小丽他老公也是混的嘛,就是给友发赌档的老板开车得,小丽说他老公昨晚上也去医院了。”

    “真吓人啊,咱们老板不是说黄万两他们那群干赌场都是黑涩会吗?为什么还会有人敢欺负他们。”

    “我听小丽说,好像是得罪了羊城那边一个很厉害的大帮派,人家过来抢地盘了,具体是咋回事,咱也不知道啊。”

    听着两个服务员聊天,我的心跳瞬间开始加快,夹步就朝楼下狂奔而去...

2010 组团作死

    我三步并作两步从楼上小跑下来后,径直朝前台走去。

    一个浓妆艳抹正对着小镜子擦粉的女孩仰头看了我一眼,轻声问:“哪个房间的,退房还是续住?”

    我紧绷着脸,看向她出声:“小丽是吧,我是市大案组的,有点事情想找你了解一下。”

    女孩吓了一跳,马上收起来粉底盒,不安的望向我:“我我怎么了?”

    “跟你没有太大关联,我主要想了解一下你对象。”我侧头看了看左右,指了指门口道:“咱们去门外聊一下吧,就几句话,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

    “这”女孩轻咬刚刚才涂好的红唇,犹豫几秒钟后点点脑袋:“好吧。”

    不多会儿,她走出前台,声音很小的问:“警察同志,请请问我男朋友犯什么错了吗?”

    “你朋友是叫刚子吧?”我很是严肃的咋呼。

    女孩顿时舒了口大气道:“不是呀,他叫王强,您找错人了吧?”

    我立时间提高调门:“我说的是绰号,社会面上的绰号!你男朋友难道不是给赌场老板开车的?”

    “这是。”女孩哆嗦一下,老老实实的点头,随即摆手解释:“同志,我和王强只是情侣关系,我不太了解他的事情,真的。”

    我缓和一下表情,微笑着问:“不用紧张,我只是例行公事的问询,既然我能找到你,并且提前在你们旅馆住下,说明我肯定是做过足够的调查,你只需要老老实实回答就好,昨天晚上你男朋友去干什么了,知道吗?”

    叫小丽的女孩点点脑袋回答:“知道,他老板被人打进医院了,他过去探望。”

    我模仿着平常警察最常用的口吻道:“跟我说一下具体经过,你放心,我会对你所说的全部事宜保密处理,绝对不会第三个人得知,更不会让你陷入危险。”

    小丽揉搓着衣角呢喃:“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太多,都是今早上听王强说得,他说他老板和好几个开赌开棋牌室的老板昨晚上被一伙突然出现的人给打了。”

    我点点脑袋,继续又问:“那你知道这些被袭击的人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小丽快吓哭了,揉搓着眼眶说:“我记得王强以前说过他老板和另外几个老板好像都隶属同一家公司做事,至于别的,我是真的不太清楚。”

    我没有丝毫怜香惜玉,面无表情的问:“你们旅馆对面的金太阳和那帮人是一回事吗?”

    “是,王强说过他老板和金太阳的老板黄万两都是给一个更大的老板干活的。”小丽点点脑袋。

    我低头沉思半晌后,挤出一抹笑容朝她摆手道:“行,麻烦你了,我刚刚问询你的事情一定要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连王强都不许说,不然你的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想起来什么可以再到警队里联系我,我姓赵。”

    “嗯。”小丽弱弱的缩了缩脖颈,走出去没两步远后,她又回过身子小声说:“同志,我听王强说袭击那些老板的全是同一伙人,好像是从羊城过来的,但是我对象绝对没有参与,他平常就是开开车,很老实的。”

    我感激的朝她点点头:“你这个信息很关键,谢谢啊,等我回队里帮你申请一笔奖金,尽量保证不让王强陷入这起恶性案件当中。”

    看她走进旅馆,我也快步离开。

    路过昨晚上黄万两挨收拾的“国栋酒店”门口,我停驻朝里面往了几眼。

    门口的玻璃转门已经被人换成了新的,里面的狼藉也全都清理干净,时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看来那个黄万两并没有报警。

    想通这点后,再结合刚刚从那个小丽口中诈唬出来的信息,我猜测昨晚上“四个混世小魔王”肯定压根没走,而是留在鹏城继续疯狂作案,只是我没揣摩明白,他们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

    找到一家早餐铺子后,我掏出手机拨通董咚咚的号码。

    电话“嘟嘟嘟”响了好半天后,那头才传来董咚咚慵懒的声音:“早啊大哥,有什么指示。”

    “你在哪?”我直不楞登的发问。

    董咚咚清了清嗓子回答:“高速路旁的服务区啊,我看看在哪个服务区啊”

    “看个屁,昨晚上的事儿是你们搞出来的?”我皱眉骂咧一句。

    董咚咚惊呼着捧臭脚:“哇靠,现在信息这么迅猛嘛,这么快就传到你耳朵里了,大哥你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嘿嘿嘿”

    我没好气的骂咧:“少特么跟我扯淡,你们这是要组团作死啊,整一个黄万两,我就不说啥了,怎么还槑头槑脑的连夜作案**起呢?”

    “哥,你听我解释哈”董咚咚赶忙吱声:“我们不是逮人就干,而是经过详细调查的,昨晚上让抡进医院的那帮开赌档的全是百利集团的,可能有那么一两个误伤,但大部分肯定没跑。”

    我点上一支烟催促:“继续往下说。”

    “鹏城周边开赌档的差不多有二三十家,我说的是比较成规模的那种,这些赌档百分之三十和百利集团有关系,让我们一个一个收拾肯定不现实,所以昨晚上我们四个研究一下后决定,就以金太阳为圆心,摆弄一把周边的赌档老板。”董咚咚有条不紊的解释:“这帮人都和黄万两很熟悉,我们唯独没伤黄万两,目的就是让丫被孤立出来,你信不?现在那几个住院的老板绝对怨气满满的把事情告诉他们上家了。”

    “嗯。”我舒了口气应声。

    董咚咚接着道:“我打赌黄万两的上家老板,也就是百利集团的老总压根不知道花爷那个小兄弟的事情,如果他知道的话,绝对不会允许事情发生,如果那位老总是个斤斤计较的小人,百利集团也不可能干的这么大。”

    我烦躁的催促一句:“别特么卖关子,一气儿说完。”

    “嘿嘿,我的目的就是给对方制造一种咱们头狼打算入侵抢地盘的错觉。”董咚咚咳嗽两声道:“而实际上,咱们只是想要帮着花爷救出来他那个小兄弟,这就好比,您开车撞到人了,本来已经奔着蹲监狱去的,结果却发现,被撞的人啥事没有,只需要赔偿人家一辆新电动车就可以,孰轻孰重,权衡利弊,百利集团的老总肯定会自己琢磨。”

    我沉吟半晌没有接茬。

    董咚咚接着道:“大哥,我打听过百利集团的老总是个很低调的人,平常更是能不惹事尽量不惹事,这就说明他可能只是一个想闷声发财的主,况且干这么大的买卖的人,他的信息网不会太闭塞,我们打着头狼的旗号踩场子,他肯定会打听一下咱们是个啥段位。”

    见我不言语,董咚咚接着又问:“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不鸟咱,但绝对不愿意无缘无故的跟咱们开战,况且这事儿归根结底咱们占理,首先是花爷的兄弟无缘无故被打,还让送进看守所,其次是我好心来处理事情,结果又被暴揍一顿,咱打他,他们没脾气,你说对不?”

    我搓了搓脸颊露出笑容:“这招扯虎皮装大旗是张星宇的教你的?”

    董咚咚憨笑着说:“宇哥点拨了我两句,整个计划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不是有意瞒着你,是你告诉我,这次事件我可以自由发挥,所以我想着好好露一把脸。”

    “熊样吧,接下来有啥计划?”我吸了吸鼻子发问。

    “暂时等一下,如果百利集团的老总联系你,那咱就跟他们好好谈,对方需要面子和里子,我们哥四个给他就完了,如果对方过了今天都没主动联系你,那我们就继续琢磨百利集团剩下那些开赌场的老板,这把我们换套路。”董咚咚笑嘻嘻的说:“哥,你别问我换什么套路,暂时保密,另外我告诉你哈,昨晚上我们其实总共袭击了十三个开赌场的”

2011 很快,最晚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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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帮狗犊子,简直是组团作死,花样作死..”

    结束通话以后,我禁不住摇了摇脑袋嘀咕。

    虽然我嘴上很埋怨,可心里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飘飘然。

    曾几何时,我是多么希望,我们哥几个也能像他们似的上面有靠山、走路带风声,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缚手缚脚,结果混着混着,我却变成了别人的靠山。

    点了一堆吃的后,我又打电话告诉郑清树和谢天龙我的位置,随即开始闷头大快朵颐。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把自己完全定义成“游客”的身份,还特意包了一台车,带着郑清树和谢天龙好好的游离了一番这座号称“世界之窗”的繁华大都市。

    比起来省会羊城,这里的消费水平似乎更高,但是空气质量明显要好上不少,走在琳琅满目的街头,几乎听不到当地方言,人们大部分都是用普通话交流。

    闲闲散散的一直逛到傍晚,我们随便找了家夜摊开始享受晚上的美好时光,结果叶致远的电话给我打了个过来。

    “哈喽啊远仔?”我嬉皮笑脸的接起电话。

    电话那边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紧跟着传来叶致远的声音:“听着没墨墨姐,这就是最真实的社会朗,用我的时候一口一个远哥的喊着,用不上直接降辈儿,亏咱俩今天还为他的事情跑了一白天,要我说咱们打道回羊城得了。”

    “咯咯咯..我不才不管你们呢。”手机里随即又传出一道女声。

    我当即直接腰杆打趣:“诶呀我去,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刚刚说话那位仙女一定是美丽大方、楚楚动人的初墨小姐姐吧?”

    “市侩、恶俗..”叶致远很是嫌弃的嘟囔:“别扯淡啦,你在哪呢?我俩到鹏城了。”

    “真的假的?”我很是不信邪的发问。

    叶致远轻哼一声:“你甩个坐标,完事耐心等着就好。”

    “我看看昂,我们这会儿应该在西乡大门这边,挨着步行街挺近的。”我来回转动一下脖颈道:“我在一家名为生记的夜摊上呆着呢。”

    “等着。”叶致远直接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后,我吆喝郑清树、谢天龙一块喝酒,谢天龙还是老样子,滴酒不沾,只是象征性的抿了口杯壁。

    “嗡嗡..”

    这时候,我手机再次震动,看了眼是老根儿的号码,我赶忙接起:“诶妈呀根叔,您老可算回电话了,我都怀疑我是不是给你的座机发的短讯。”

    老根儿笑骂一句:“少打屁,白天我跟几个朋友出去潜水了,晚上回来才看到你短信,什么事情啊臭小子?”

    可能是因为王莽的关系吧,我们之间对起话来,没有丝毫的生分,完全就像自己家里人似的。

    我咳嗽两声问:“跟您打听点事儿,鹏城这边您有朋友吗?”

    根叔老不正经的打趣:“有啊,想骑洋马还是玩玩背背山?我几个小兄弟在那边做夜场呢。”

    “说正经得呢叔。”我无语的翻了翻白眼。

    老根怒斥一句:“我说的也是正经啊,老子靠的就是这行起家,认识的朋友肯定也全是干这行的,咋就不正经啦。”

    我拍了拍额头道:“得,我还是直奔主题吧,鹏城这边有个叫百利集团得,您能跟对方老板说上话不?”

    老根琢磨好一会儿问我:“百利集团?是不是专门干赌场的,老总姓贺是不?”

    我实话实说的回应:“老板叫啥我还真不知道,我哥的一个小兄弟因为点琐事得罪了百利集团,现在人家掐着小兄弟死活不肯放,还给锁上个故意伤人罪,咱在这边无根无蒂的,急的我现在满嘴起燎泡。”

    老根沉默一下道:“听说过这家公司,但是没打过照面,据说百利集团成立也没几年光景,老板好像是从国外回来的大财阀,为人很低调,基本常年不回鹏城,要不我帮你问问吧。”

    “别介了,如果你不熟那就算了。”我抽口气制止。

    老根好心劝阻:“小朗啊,我跟你说哈,百利集团有两把刷子,你想啊..鹏城那是最靠近香港的地方,早几年大圈仔、港界那边的大社团、包括本地一些暴发户鱼龙混杂在一块,赌档这块又是很来钱的行当,对方能够不声不响的崛起,不论是关系还是别的方面肯定都不容小窥,如果桌上能谈拢的话,最好不要桌下解决,不然你容易吃大亏。”

    “我明白,我也想跟对方好好唠,可人家似乎看不上我。”我苦笑着解释。

    老根押了口气道:“要不我帮你联系联系朋友吧,看看谁跟对方关系不错,小孩子之间的闹剧,牵扯上两家大社团敌对,对谁都没有好处。”

    “行,那就麻烦您了根叔。”我诚心实意的感激。

    老根呢喃一句:“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回头你给小乐子放个假,让他过来陪我玩几天,他奶奶滴,这小子在的时候我总嫌他烦的慌,结果一走两个月,又有点想,操。”

    我哈哈大笑:“没问题,明儿我就让他洗干净了过去找你。”

    临挂电话时候,根叔一本正经的出声:“对了,你回羊城记得去看看你莽叔,他又进医院了,这回好像比上次情况更不好,我给那老家伙打电话,说仨字咳嗽一嗓子,听着特别不舒畅,我要过去看他,他还不让。”

    我咬着嘴皮应声:“明白,一回去我就看他,完事给你开视频。”

    挂断电话后,我琢磨好一阵子,最终还是拨通王莽的号码。

    上次在医院的时候,他那个主治大夫就告诉过我,王莽的身体肯定出现问题了,但老头太固执,死活不乐意配合治疗,结果我三忙两忙的,就把这事儿给抛到了脑后。

    电话接通,王莽那边半天没人接,我刚准备挂断重新打的时候。

    “喂?”一个女人接了起来。

    听声音,我就知道绝对是王影,当即迟疑了一下,干咳两声笑问:“莽叔呢?”

    王影不冷不热的反问:“他睡了,有什么事情吗?”

    我相信她也肯定知道我是谁,只是故意没有揭穿。

    我舔了舔嘴皮道:“我听根叔说他又住院了,想着问问他最近身体咋样,呵呵..”

    王影仍旧操着冷若寒冰一般的语调:“哦,具体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就目前来看应该没什么大碍,要不你明天再给他打吧。”

    我吸了吸鼻子道:“也行,你有时间了就多陪陪他,人上岁数了,没别的念想,就盼着孩子能够守在..”

    “我做什么好像不需要你指示吧?还有我凭什么要多陪他,我最需要陪伴的那段时间,谁又陪过我,在意过我的感受?”王影的调门陡然提高:“王朗,你不用装的好像正人君子似的跟我说教,其实你和他本质里没有任何区别,你们这种人既不配拥有亲情,也不配拥有爱情。”

    我楞了半晌,无力的解释:“小影,我觉得你的思想有点太偏激了,我说这些只是出于一个朋友的好意。”

    “我缺朋友吗?又是谁替你冠名为我朋友的?简直是搞笑。”王影冷笑着怼了我一句:“当初说要跟我和好的是你,结果让小雅怀孕的还是你,你知道吗?每次想到这件事情,我就觉得恶心和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厚着脸皮求王莽帮你。”

    “我..算了,打扰了。”我蠕动两下嘴唇,按下挂机键。

    其实我刚刚特别想冲着王影吼出来,江静雅怀孕是发生在她和我分手的那段时间,而她再次出现的时候,江静雅又恰巧跟我分了手,所以我当时有点情难自控,想跟她和好,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江静雅已经有身孕。

    后来我想了想,既然我们之间已经形成膈膜,多余的解释在她那里只能是认为故意掩饰,还不如让她索性厌恶我到极点,这样大家往后都不会再产生任何交集。

    “来,喝酒。”我抽吸两下鼻子,端起酒杯朝着郑清树和谢天龙招呼。

    “啪!”

    就在这时候,我的肩膀突然从后面被人轻拍一下,我回头一看,不想竟然叶致远。

    叶致远和往常一样,板正的西装打底,小发型打理的整整齐齐,而她旁边的熊初墨则一反常态,穿了一身纱制的粉红色汉服,漆墨一般的长发挽起,盘成一个古式的仕女发型。

    这妞本身长得就挺像样,这身仿古造型一打扮,还真有点好像从画里面走出来的仙劲儿。

    见到两人,我一扫脸上的忧郁,起身招呼他们:“啧啧啧,墨墨姐这是刚打南宋穿越回来啊?”

    熊初墨笑盈盈的坐到我旁边打趣:“对呀,我还看到你家老祖宗了呢,他托我给你带句好,怎么了,刚刚看你一脸的沉闷,被媳妇给熊了啊?”

    “没,一个朋友。”我敷衍的摇摇头,随即岔开话题:“墨墨姐,我啥时候能见到我那个小兄弟啊?”

    熊初墨娇滴滴的回应:“现在就可以,我闺蜜的父亲在这边法院工作,你想去的话,我让我闺蜜打个电话就可以。”

    我一拍大腿连声点头:“那敢情好啊,要不您给我安排安排?”

    “朗锅,不够意思了哦,我们大老远跑过来,你不正经请吃顿饭就算啦,我们屁股都还没坐热呢,你就吆喝着要走,是不是有点太没绅士风范呢。”熊初墨斜楞眼睛,握住我的手腕甩开:“还有,你丫下次拍大腿的时候,能不能拍自己的,这么正大光明占我便宜,你不羞涩嘛。”

    “嘿嘿,情难自控,担待一下..”我讪讪的缩回手掌,朝着身后的服务员招呼:“来,菜单拿过来。”

    “你就在这地方请我们啊?”叶致远撇撇嘴:“你真是抠门他妈哭丧,抠门死了。”

    我一本正经的为自己的吝啬找借口:“你不懂,夜摊大排档永远都比星级酒店有人情味,我要是招待陌生人,那指定妥妥的要排面,可跟自家人吃饭打屁,指定不会去哪些地方。”

    熊初墨翻动两下菜单,随即将目光投向坐在旁边,一语不发的谢天龙脸上。

    谢天龙木头人似的坐在原位上,盯着桌面发呆,既没有因为叶致远、熊初墨的身份超然露出什么惊讶,也没有跟两人打任何招呼,甚至从俩人坐下以后,压根都没有抬起过脑袋。

    熊初墨好奇的出声:“咦?以前没有见过你呀,你也是头狼的人咩?”

    “没见过吗?我记得之前好像有过几面之缘吧。”我拿胳膊捅咕一下谢天龙:“别给桌子相面了,人家跟你说话呢。”

    “哦,我是朗哥的保镖。”谢天龙貌似反应慢半拍似的抬头,朝熊初墨机械似的笑了笑,随即起身道:“你们先聊,我去买包烟。”

    说罢话,起身就朝街对面走去。

    “哇塞,好有个性喏,感觉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剑眉星目、鼻如悬胆。”熊初墨露出花痴似的夸张表情:“朗哥哥,你这个保镖多大年龄了?叫什么呀?家是哪里的?”

    面对熊初墨连珠炮似的发问,我瞬间无奈了。

    不过转念又一想就释然了,人嘛,总是对于唾手可得的东西不屑一顾,而往往面对隔山隔海的东西又会显得兴致盎然。

    熊初墨的身份摆在那儿呢,不论走到哪肯定都是女神一般的存在,冷不丁碰上一个压根都不睬她的人,难保会产生出异样的情愫。

    简单吃了口饭后,我们几个乘叶致远的车直奔公安医院。

    通过熊初墨闺蜜的关系,我在骨科的某间病房里见到了陈花椒口中那位叫林晨光的小兄弟。

    小伙跟我岁数相差无几,梳着个地垄沟似的秃瓢头,模样算不上多帅气,但是很清秀,只不过脸上的淤青很重,明显是刚刚挨完收拾。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一手扎着输液针,一手被戴着铁铐被锁在床头上,右腿上打着一层特别厚重的石膏。

    见我走进来,他嬉皮笑脸的撇嘴:“咦?又换人了啊?无所谓,今天您老想打我哪?我亮出来给您,别脏了您的手,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干不死我,我肯定上诉,他们在看守所踢折我腿的事儿没完。”

    “哥们,我叫王朗,是陈花椒的堂弟。”我笑了笑自我介绍。

    小伙顿时一愣,随即眼圈就红了,抽吸两下鼻子呢喃:“妈呀,我哥可算来救我了,朗哥我认识你,咱们以前在崇市时候见过面,你赶紧帮我想想辙吧。”

    我摆摆手,坐到他床边发问:“不急,咱俩先把事情捋顺哈,现在是黄万两掐着你不放是吗?”

    小伙的嘴巴当即跟打开的机关枪似的开口:“对,就是那个狗渣,狗篮子忒不是个东西,圈了我们哥几个一堆钱不说,还找人骚扰我朋友和对象,吓得我对象跟我分手了,朗哥我跟你说..”

    我稍微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哥们,别的事情咱们往后慢慢聊,你就告诉我,黄万两是因为什么卡着你即可。”

    “因为我揍了他赌场一个内保,那小子叫孟达仁,其实他狗屁事没有,就是被我打折鼻梁骨而已,结果报警把我抓了以后,他又带着几个家伙故意犯事跑到看守所,踢骨折了我的右腿。”小伙指了指自己腿上的石膏解释。

    我抽了口气道:“也就是说,咱们先挨了一顿收拾,完事互掐一架,你打断对方的鼻梁骨,接着对方又使套收拾了你一轮,找关系判你不说,还把你腿干折了是吧?”

    “对。”林晨光重重点了两下脑袋。

    “行,你先安心养着吧,这事儿我肯定给你处理的妥妥当当。”我站起身,拍了拍他肩膀安抚。

    林晨光不放心的昂起脑袋问我:“朗哥,我啥时候能出去..”

    “很快,最晚一周。”我抿嘴保证...

2012 我姓贺

    从公安医院里出来,我看到叶致远、熊初墨和郑清树坐在车里聊天,而谢天龙则格格不入的蹲在不远处的马路牙子上抽烟。

    瞅他皱着眉头,一脸的烦躁,我轻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谢天龙嘬了口烟嘴嘟囔:“那女的好烦呐,问东问西得,整的我脑袋都大了。”

    “我去,跟她聊几句你又不能掉块肉,怕啥呀。”我哭笑不得的凑到他耳边介绍:“那妞是现在羊城一把家里的千金,要是真能跟她搭上线,你的身份..”

    谢天龙一脚跺灭半截烟,很有个性的站起来摆摆手道:“她爱什么金什么金,我是真打心眼里烦她,你们开车先走吧,我打台出租吊在你们后头。”

    回到车里,熊初墨望着朝出租车方向走去的谢天龙,好奇的问我:“咦?他不和我们一起走咩?”

    “他还有点别的事儿。”我善意的编了句瞎话:“现在还早,咱们找个地方玩一会儿去吧。”

    “你的大保镖去不?”熊初墨眨巴两下月牙一般的眸子笑问。

    我听犯难的应声:“他呀,他够呛能空出来时间,我让他办的事情也挺着急得..”

    对于熊初墨,我肯定是惹不起,只要人家老子没下台,我往后不定会在什么地方用得上,而我拿谢天龙同样丁点脾气都没有,这家伙油盐不进、鬼神不惧,整急眼了可能连我都揍。

    听到我的话,熊初墨嘟着小嘴,一脸失落的摆摆手:“那算啦,你们玩去吧,我待会找我闺蜜喝点东西去。”

    叶致远清了清嗓子道:“要不今天就算啦,我正好也有点闹肚子,等明晚上人齐了,咱们再好好的开场大趴。”

    半小时后,叶致远将我们送到提前预定好的酒店,就载着熊初墨离开了。

    注视着远去的车尾灯,我侧脖朝着郑清树苦笑:“看出来点啥没?”

    郑清树歪嘴坏笑:“叶致远稀罕熊初墨,熊初墨稀罕天龙,但是天龙一点不来电,是这么个三角关系不?”

    我拍了拍脑门感慨:“唉..真**乱。”

    说话的功夫,谢天龙耷拉着一张脸从出租车里走下来,瞟了眼我们,面无表情的踏步走进宾馆:“我住301,302和303你们自己分配。”

    “他龙哥,聊几句呗?”我笑盈盈的撵上去,一手搭在他肩膀头上吧唧嘴:“给老弟个当月老的机会。”

    “你有病吧?”谢天龙烦躁的抖落开我的手掌道:“我承认给你打工,但没说过你可以参与我的私人感情。”

    “因为啥这么抵触呀,咱先不说墨墨的家庭,光是长相配你也不算丢人吧。”我锲而不舍的撵在他身后继续劝说:“你是心理上有毛病还是身体上不支棱,有病咱看病..”

    谢天龙根本没有搭理我的意思,径直刷开自己的房间,接着“嘭”一下合上房门,将我给关在了外面。

    我把嘴巴贴在门口继续贱不溜秋的吆喝:“龙儿啊,身体有问题你言语,咱有熟人,回头我介绍你去大铁棍子医院找捅主任啊,保管药到病除那种。”

    “咣..”

    房间里传来一声闷响,谢天龙不知道拿什么东西砸在了门板上。

    郑清树笑盈盈的拍了拍我后背:“别招他了,小心他待会急眼真扒拉你。”

    “唉..”我叹口气:“真是特么身在福中不知福呐。”

    auzw. p;#109;郑清树颇为感慨的摇摇脑袋:“每一个毫不犹豫拒绝的人,心里肯定都装着另外一个人。”

    “你搁他门口继续装会诗人,晚安吧。”我撇撇嘴,直接朝他摆手。

    临近房间前,我冷不丁想起来一件事情,从兜里掏出银行卡抛给郑清树道:“一般鼻梁骨折赔多少钱合适?”

    “轻微伤,赔不了几个钱。”郑清树想了想后回答。

    “取十万现金,留着备用。”我点点脑袋交代。

    回到房间没多一会儿,老根突然给我打来电话。

    我迷惑的按下接听键:“怎么了根叔?”

    老根喘着粗气道:“臭小子,你是要疯啊,昨晚上到今天,你手底下那帮小崽子砍伤百利集团二十来个开场子的,你是准备彻底把梁子架起来吗?”

    “有吗?我不知道这事儿啊。”我装傻充愣的讪笑两下。

    老根没好气的念叨:“我跟你说哈混小子,事情闹得有点太凶了,你们这等于直接踩人家百利集团的脸,我本来联系了几个老朋友,结果一听这事儿,谁也不敢冒尖当和事老,你自己多长点心吧,我听说百利集团真正的老总可能也回鹏城了。”

    “回就回来呗,难不成他还敢跑到羊城抓我是咋地。”我收起脸上的玩味道:“叔,我不瞒你说,如果这次的事情是旁人找我,能推我肯定推掉,毕竟刚和天娱集团搞完,傻子才乐意又马不停蹄的招惹上一个大敌,可这是我哥的事儿,亲堂哥,往后往一个祖坟里埋的,我堂哥过来平事儿,连正主就没见着,就被人堵住捶了一顿,你说我能不管吗?”

    “唉..”老根叹口气道:“我也不知道该你劝你点啥,总之一句话,能大事化小就尽可能不要多起波澜,现在不是**十年代,这几年国家对这块的打击力度你不是不知道,至刚易折啊。”

    我抿嘴喃喃:“叔,我懂什么意思,可有些事儿必须得做,我这一路走过来,我堂哥风里雨里不知道帮了我多少,好不容易有次回报的机会,我要是再往后嗦嗦,后半辈子都没脸跟他碰头。”

    寒暄几句后,老根丢出一句特别暖心的话:“我也劝不动你,有啥事打电话吧,从莞城过去人,怎么着也比你从羊城调兵方便。”

    挂断电话后,我随即拨通董咚咚的号码。

    电话响了好一阵子,那边才接起:“哥,我这头忙着呢,晚点再跟你说哈。”

    隐约间,我听到电话那头好像有人在惨嚎。

    我当即竖起耳朵倾听,手里一阵“呼呼啦啦”的杂音,董咚咚梗着脖颈咒骂:“卧槽尼个玛得,转告黄万两,就说事情解决不明白,他这帮野爹挨个收拾百利集团旗下开赌档的,还有你个逼养的,往后也给我注点意,再让我看到你诱骗未成年小丫头,篮子儿给你薅下来..”

    五六分钟后,电话那头突兀传来董咚咚一声嚎叫:“诶卧槽,忘记挂电话啦,给大哥来了短现场直播。”

    说着话,董咚咚弱弱的出声:“大哥,你还在听吗?”

    “你猜呢?”我叼着烟卷骂咧:“你们是真不知道死活,又跑去招惹开赌档的老板了?”

    “没有,今晚上我们找的是黄万两他们家的亲戚,他一个在城管局的叔叔,还有两个开洗头房的表弟,刚刚捶的那个是他表弟,狗日的真不是人造的,威逼利诱还在念书的小姑娘坐台。”董咚咚笑呵呵的解释:“哥,你放心,我们不傻,这两天连番收拾了百利集团旗下那么多老板,要是再继续蛮干,不是给人送菜嘛,所以我们马上调整思路对话一下黄万两家的亲戚。”

    我吞吐一口烟雾道:“悠着点整,对方不是吃素的,刚刚莞城的老根叔打电话给我一通臭骂,你们几个就先回羊城呆一段时间,剩下的屁股我擦。”

    董咚咚大大咧咧的回应:“那肯定不行,当初龇牙咧嘴的给你承诺,事情必须办成,半当中打退堂鼓,往后不真得回去干保洁呀?哥,你且等着吧,百利集团撑不住了,再跟咱继续犟下去,手底下的赌场全得关门。”

    他正说话时候,又是一通电话打进我手机里,看了眼居然是个不显示归属地的特殊号码,我冲着董咚咚招呼一声,按下了接听:“你好,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粗犷的男人声音:“我姓贺,百利集团我说了算...”

    wxi7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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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