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 两头作秀
半小时后,我和常飞惴惴不安的回到一号店的后门。
我紧张是因为不知道张星宇究竟理解到多少,安排的怎么样。
而常飞紧张则完全是因为姚盼盼突然被劫。
车子还没停稳,常飞就迫不及待的蹿了下去。
“叔,你慢着点。”我拨通张星宇的号码道:“赶紧让人开下后门,你们这会儿搁哪呢?”
“你办公室。”张星宇话语简洁的回应。
不多会儿,尿盆替我们打开后门,我和常飞风风火火的闯了进去。
推开办公室的门,见到季军满脸是血,**着上半身双手后背戴着铁铐,径直跪在地上,我高高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下。
常飞也扫视一眼季军,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侧脖望向张星宇问:“小宇,问出来点什么没有?”
“这家伙就是个拿钱办事的马仔,知道的并不多。”张星宇手持皮带,朝着季军后脊梁上“啪”的狠抽一下,寒着脸厉喝:“草泥马得,你到底说不说?”
季军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咬着嘴皮哀求:“大哥,我知道的都说了,郭海联系的我,只说让我绑架那个女人,其他什么都没说。”
季军的后背上已经有好几处触目惊心的伤口,看架势应该都是被皮带给抽出来的,整个人显得既狼狈又可怜。
常飞走过来,皱眉问道:“你通过什么方式和郭海取得联系?”
“电话啊,我手机被警察给搜走了,上面有郭海的号码。”季军苦着脸回答。
常飞又问一句:“除了你以外,还有没有别的人办这件事情?”
季军拨浪鼓似的摇头:“我真不清楚。”
张星宇捏了捏鼻头道:“常叔,天娱集团鼎盛的时候,光是要账的马仔就养了好几百人,就算郭海现在撤走了,其中肯定也有不少他的铁杆。”
常飞没有理张星宇,瞪圆眼睛继续盘问季军:“那郭海告没告诉过你,如果得手的话,去哪里跟他接头?”
“他让我等电话。”季军舔了舔嘴皮回答。
“你在说假话!”常飞骤然提高调门:“你不会不清楚郭海现在自身都难保,你仍旧肯为他心甘情愿的卖命,肯定是有巨大的利益驱使或者得到了什么承诺,可现在却一问三不知,说明你肯定隐瞒着什么!”
听到常飞的话,我和张星宇齐齐一愣,这家伙的思维也太恐怖了,一点点小细节都能联想到那么多。
张星宇不动声色的瞟了我一眼,我微微点头,他立即又挥起手里的皮带“啪啪”照着季军身上猛抽几下,梗着脖颈咒骂:“草泥马得,还不老实是吧?”
季军像只大虾似的蜷缩在地上,扭动身体躲闪皮带,同时扯足嗓门喊叫:“我真不知道,放过我吧。”
“有枪没?”常飞回过来脑袋,侧头看向我冷不丁出声。
“啊!”我没想到他竟然会提出这种要求,所以有些反应不及时。
常飞脸上的五官几近扭曲,歇斯底里的咆哮:“拿枪嘣他!先打断双腿,还不说的话就打断双手,他肯定知道什么,我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瞅着面前这个疯狂的中年人,我是怎么也没办法将他和电视里那副堂而皇之的伟岸形象联系到一起。
常飞一把薅住我的衣领厉喝:“想什么呢,拿枪嘣他!”
我清了清嗓子道:“常叔,咱们目前在酒店里面,楼上楼下都住了不少人,万一枪响的话,很容易引来不便。”
“呼..”常飞闻声转动几下眼珠子,长吐一口粗气道:“用刀,先挑了他的手,还不说的话挑他的脚,我不信他的嘴巴那么硬。”
我抿了抿嘴巴,回头朝着董咚咚眨巴眼睛示意:“咚咚,取刀去,顺便再喊下天龙,这事儿他专业。”
“好。”董咚咚一溜小跑冲出办公室。
听到常飞的话后,原本蜷缩在地上的季军身体抖动的更加剧烈,与此同时我的心脏也骤然加速,我真怕季军扛不住,待会直接吐口是我让他这么整的,如果到那时候,我们的下场可能比天娱集团还要悲催。
常飞踱步走到季军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道:“你还有时间考虑,到底说还是不说?”
季军费力的爬起来,带着浓郁的哭腔哀求:“我真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活是郭海联系我做的,他承诺我事成之后给我五十万,我从出道开始就跟着天娱集团,所以他说什么我信什么,真的。”
“嘭!”
常飞抬腿一脚狠狠蹬在季军身上,咬牙切齿的低吼:“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几分钟后,门外传来一阵踏踏的脚步声,董咚咚拎着谢天龙走进屋里。
进屋以后,谢天龙先是条件反射的环视一眼四周,随即望向我问:“朗哥,怎么做?”
我看了看正一眼不眨盯着我的常飞,努努嘴道:“挑了他手。”
“嗯。”谢天龙从腰后抽出一把卡簧,径直朝着季军走了过去。
“不要,不要..”季军眼神惊恐的往后挪动身体哀求。
“帮我按住他。”谢天龙冲着张星宇和董咚咚摆手,两人很快按住季军的肩膀头,季军吓得大喊大叫,裤裆处瞬间浸湿一大片。
“还不说?”常飞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我真不知道,放过我吧。”季军满脸糊满了鼻涕和眼泪,捂住的扭动身体。
常飞从牙缝里挤出俩字:“动手!”
谢天龙蹲下身子,手里的刀刃慢慢朝季军的左手腕比划两下。
季军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祈求:“求求你们..啊!”
话没说完,一抹鲜血瞬间飙出,滋到了谢天龙身上不少。
季军半躺在地上,卯足劲喊叫:“郭海答应过我,如果我帮他办成这件事情就替我买套学区房,解决我儿子上学的问题,我在荔湾区老街有家小卖部,我对象叫王妙雪,你们可以去随便打听,放过我吧,我愿意伏法,愿意蹲鸡棚子..”
说话的时候,我闻到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子恶臭味,刚刚挣扎的过程中,季军明显下屙了。
听到季军的哭讥尿嚎的乞求,五官几乎挤在一起的常飞突然吐了口浊气,随即“咣当”一声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声音沙哑的喃呢:“看来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我忙不迭凑过去安慰:“常叔,你不要着急,我再想办法。”
“不用想了,这次的绑架计划很周密,郭海绝对研究了很久,我估计盼盼现在人已经离开羊城了。”常飞艰难的抬起胳膊,挥挥手臂道:“这就是命,你明天帮我安排一下吧,我需要请几天病假,好好的静养一段时间。”
我点点脑袋,指向满身是血的季军问:“好的,我待会就安排,那这人还送回警局吗常叔?”
常飞虎着脸呵斥:“送什么警局,他见过我的脸,如果乱说的话,你觉得我和你能逃过干系吗?处理掉!”
“明白,马上办。”我朝着董咚咚和谢天龙眨眼暗示。
两人拖着季军往出走的时候,他还一个劲的有气无力的念叨:“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不多会儿房间里陷入安静,但是空气中仍旧弥漫着季军身上的屎尿味,证明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
沉寂了足足能有五分钟后,常飞抹擦一下脸颊,恢复成自己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道:“小朗啊,现在咱俩算是栓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郭海恨你,但同样也不会放过我,以后有什么事情,你我多沟通,精诚合作。”
“我明白常叔。”我缩了缩脖颈:“可是姚姐的事儿..”
常飞仿佛瞬间老了好几岁,叹息道:“大莽不会反咬我一口的,盼盼就算手握账簿也没多大的用途,而且我可以肯定那份账簿目前还在羊城,应该就在盼盼的女子会所里。”
他顿了顿接着道:“郭海想要拿到,势必会再回来,只要他敢回来,咱们就有机会,明天我会想办法让人把会所转到你的名下,你安排人二十四小时盯守,我先休息两天,然后到省里探望一下我的老恩师,尽可能把事情压下去。”
“好。”我点点脑袋。
“我累了,让人送我回去吧。”常飞起身,脚步缓慢的朝门外走去。
我马上起身道:“我送你吧叔。”
“你太显眼,换个小兄弟吧。”常飞疲惫的摆摆手。
我会意的朝着张星宇示意:“胖子,安排小铭送下常叔,记得不要引人注意。”
几分钟后,常飞离开办公室。
我和张星宇对视一眼,齐齐吐了口浊气。
“真特么危险,幸亏老子反应快。”张星宇迅速将房门关上反锁,随即走到办公桌旁边,掀起上面盖的报纸,拿出一个小型的dv机道:“就算没有姚盼盼,咱们也手握郭海的铁证。”
瞟了眼dv机,我朝张星宇翘起大拇指,马上拨通谢天龙的号码询问:“他没事吧?”
谢天龙淡定的回答:“没事,我只是划破他动脉了,包扎一下就没问题。”
我抹擦一下脑门上的细汗叮嘱:“那就好,你问下咚咚,被绑来的女人在哪,然后转移个不起眼的地方,我待会联系你。”
之所以让谢天龙动手就是因为我们这帮人里就属他最专业,他可以清晰的数出来人体的每块骨骼叫啥,伤哪碰哪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张星宇边摆弄dv机边数落我:“妈的,不是我说你,既然已经准备好动手了,就没必要让那个季军再来个第二回,咱的人直接现身多好啊,不过说实在的,季军是个纯爷们,我当时甚至都已经暗示咚咚,如果季军吐口,直接拿枪干掉他,没想到这哥们那么讲究。”
我舔了舔嘴皮道:“我不想让咱们的人动弹,董咚咚他们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算了,不扯这事儿了,你感觉老常信咱们不?”
“信不信他都已经没选择了。”张星宇阴损咧嘴一笑道:“至少从今往后他跟咱们对话肯定会注意分贝,如果能够再把姚盼盼掌握的东西挖出来,那基本板上钉钉,关系已经达成,剩下的就是将来的利益捆绑。”
我点上一支烟,劫后余生似的开口:“今晚上先歇歇,太尼玛刺激了,心脏有点受不了,明天你陪老常和莽叔一块到莞城休闲一下,随时等我的视频电话,咱俩两头作秀,我得让姚盼盼彻底死心,发自肺腑的告诉我她知道的所有事情...”
zwqiushu
1969 你是只恶魔
一夜无话,第二天临近半晌午的时候。
急促的手机震动将我从睡梦中惊醒,看了眼号码是钱龙的,我一激灵坐直身子按下接听键:“跟三哥他们谈的咋样了?”
“你声音怎么又哑又闷得?”钱龙关切的问了一嘴。
“有吗?”我吸溜两下鼻子,干笑道:“估计有点小感冒,先说正事,你和三哥他们见着面没有?”
“注点意吧,别的都是虚得,就身体是咱们自己个儿的。”钱龙叹口气道:“昨晚上跟三爷和我大哥谈了下,他们对合资做贷款公司的项目特别有兴趣,不过这边最近有点不太平,我大哥估计下个礼拜才能抽出时间去羊城面谈。”
“时间刚刚好,天门那头也没研究出来前期具体投资多少,估计也得下个礼拜。”我笑呵呵的应了一声,接着又问:“打听郭海的事儿没?”
“三爷找了几个当地相当有能量的朋友在打听,说是出结果会直接通知我。”钱龙沉声道:“不过我感觉可能性不太大,这边国家小,但特么势力贼多,王者商会确实比较有排面,可还没达到只手遮天的程地步,我旁敲侧击问了下我大哥,郭海在这头的靠山很硬,好像跟科**方都有挂钩。”
“嗯?”我顿了顿,随即苦笑:“尽力而为就好,既然郭海在那边不简单,你自己多注点意,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的,尽可能不要落单,有啥事多跟三哥、鱼阳他们沟通着来,照顾好孩子和媳妇哈。”
钱龙押了口气道:“朗朗,要不你也来科威特得了,目前咱家赚的钱,足够弟兄们一人分点,完事过好日子,不知道是我最近想得多还是有啥预兆,我好几次做梦都梦到我给咱家兄弟上坟,但是墓碑上是谁的名字死活都看不清楚,说老实话,玩的越大,我现在心里越怕。”
听到钱龙的话,我沉默片刻后苦笑:“我倒是也想,关键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我这边刚搭上羊城一个大佬,我如果撤的话,他指定得找我麻烦,还有京城的马征,山城那边的关系,咱们现在踩得越来越深,牵扯到的利益层面也越来越多,任何人都能退,唯独我不行。”
钱龙叹息一口道:“唉..我也知道我说和不说没多大区别,自己多照顾好自己,我今天给你家老爷子去了个电话,你都得有半年多没和他联系过了吧?老爷子挺想你的,有时候多跟开个视频啥的,人越老心越孤。”
提及我爸,我的心口禁不住震动两下,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颊出声:“成,我晚点给我爸去个电话,你自己多照顾好自己。”
几分钟后,我俩结束通话,我一个人坐在床上,面对天花板怔怔的发了好一阵子呆。
“嗡嗡..”
手机再次震动,看了眼是张星宇的号码,我随即接起。
张星宇朗声道:“我和莽叔、常叔一块到莞城了,他俩这会儿在隔壁换衣服呢,给你报声平安。”
知道张星宇是在暗示我,赶紧和姚盼盼碰面,我吐了口浊气道:“行,知道了,伺候好他俩,晚点我跟你联系。”
挂断电话后,我给谢天龙拨过去号码,问清楚他目前和姚盼盼的位置后,迅速爬起来,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阿嚏,阿嚏..”
钻进车里,我禁不住连续打了几个喷嚏,随即自言自语的喃呢:“最近的身体素质真是越来越差了,希望老爷子能够身体好点吧。”
半小时后,我驱车来到增城区的一处居民区。
在一栋刚开发没多久的小区里,我见到了谢天龙和姚盼盼。
和我想象中,姚盼盼又作又闹,以泪洗面的画面不同,看到她的时候,这娘们正很安静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粥,见到我出现,她也没有任何歇斯底里的表现,反倒很平静的笑了笑。
我径直坐到她面前,微笑着开腔:“姚姐,情非得已,不然我肯定不会以这种方式和你见面。”
姚盼盼捧着一次性餐碗轻抿一口粥后,皮笑肉不笑的注视我:“我想到是你了,郭海逃离羊城,王莽和老常的关系有那么莫逆,叶家不屑于老常这种关系户,会对我动手的人只可能是你,只是我很好奇,你觉得以老常的智商,难道不会怀疑你吗?”
“常叔的智慧肯定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但有些事情,可能比你想象中复杂。”我点燃一支烟,朝着她面颊轻飘飘的吐了口烟圈道:“比如,这次事件真正的幕后元凶可能就是常叔呢。”
姚盼盼放下一次性餐碗,从手腕上摘下来一根猴皮筋,将自己的波浪长发扎起,很矜持的用餐巾纸抹擦一下嘴角开口:“王朗,你别逗笑啦,我攥着老常很多见不光的东西,他死都不敢让我死,你不用跟我玩心理战,我就送你一句话,要么干脆利索的弄死我,要么就赶快想想办法怎么圆场,保证我重获自由以后,不会告密老常。”
“姚姐你看你,我说啥都不信,咱用事实胜于雄辩吧,不过你得保证不能出声,天龙帮帮姚姐。”我掏出手机,直接拨通张星宇的号码。
谢天龙快速走到姚盼盼的跟前,掏出卡簧直接架在她的脖颈上。
很快张星宇那边接起视频,我又手速飞快的将手机声音关掉,找他眨巴了两下眼睛。
手机屏幕里镜头一阵抖动,紧跟着画面中出现常飞和王莽身披浴袍坐在一处人工游泳池的旁边,有说有笑的聊着天,游泳池里**个身材婀娜、穿着比基尼的漂亮姑娘正兴致勃勃的戏水,其中还有两个姑娘不停的往常飞身上捧水调戏。
坐在沙发上的姚盼盼脸色瞬间变得不淡定,揪着两撇柳叶眉,嘴里“呼呼”的喘着粗气。
我攥着手机,笑眯眯的走到姚盼盼的面前,俯身出声:“姚姐,如果没经过谁授意,你感觉自己刚失踪,常叔可能这么兴高采烈的跟我的手下一块休闲度假吗?”
姚盼盼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怒不可遏的低吼:“少拿视频录像糊弄我。”
“你看你,事情到眼前了还不信邪。”我舔了舔嘴唇上的干皮,朝着谢天龙道:“我给姚姐证明一下哈,你暂时不要让姚姐发出任何响声。”
谢天龙马上一只手握刀,一只手掩住了姚盼盼的嘴边。
我将手机打开,对准自己的脸颊,朝着手机那头道:“胖砸,证明一下咱们是现场直播。”
“好嘞。”张星宇利索的回应一句,冲着坐在沙滩椅上的常飞喊叫:“常叔,您帮我看看今天是几号,我调一下时间。”
“一号,现在是下午一点二十分。”常飞抓起旁边的手机看了一眼,笑呵呵的回应一声。
不多会儿,张星宇的大脸盘子抻到镜头前面,朝着我笑问:“还需要证明不?”
“还需要再证明一下不?”我梗脖望向被谢天龙捂着嘴巴的姚盼盼。
“呜..呜..姚盼盼的眼眶渐湿,使劲挣动两下脑袋。
“先这样的吧,待会我再给你打电话。”我对着手机招呼一声,挂断视频后,朝谢天龙使了个眼色。
失去谢天龙束缚后,姚盼盼疯了似的抓起我的手机咆哮哭嚎:“常飞,你这个混蛋!天杀王八养得,老娘跟你势不两立!”
我抻手拨拉他一下,笑盈盈的质问:“姚姐,任何事情都有因为和所以,现在看到常叔潇洒快活你心里不平衡了,但你想没想过,你跟李尚夜夜笙歌的时候,常叔是啥滋味,他要地位有地位,要权势有权势,却被你凭空扣上一顶小绿帽,心里难道就试探?”
姚盼盼脸色铁青的指向我娇骂:“我和他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你懂个屁,你就是个办事的狗腿子,少他妈跟我说教,把电话给我,我要跟他通电话,不然大家就鱼死网破!”
我摇了摇脑袋,脸上的笑容更浓:“抱歉,我这个狗腿子的任务就是今天亲眼看着你断气。”
“王朗..”姚盼盼瞬时一愣,马上两眼泛着泪花恳求:“你是求财的,需要多少钱,你开个数,我一定会帮你凑出来,让我和老常再通一次电话可以吗?我求求你了,只要你帮我,我保证以后..”
我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姚姐,你没有以后了,常叔昨晚上给我下的死命令就是你必须人间蒸发,我知道你手里肯定握着不少筹码,但不替自己想想,你是不是也得替家里人考虑考虑,我见过你两个弟弟,都属于一表人才的那种。”
姚盼盼直接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哭泣:“王朗,我拜托你了,你再让我和常飞通一次电话,就一次,我一定能说动她改变主意的,我求求你了..”
“抱歉。”盯着她的面颊打量几秒钟后,我冲着谢天龙努努嘴:“送她上路吧。”
“不要..不要..”姚盼盼当即开始挥舞手臂挣扎,当她怎么可能执拗的过人高马大的谢天龙,很快就被谢天龙拿绳索勒住了脖颈。
姚盼盼拼命抓着勒在脖颈上的麻绳撕薅,上气不接下气的喃呢:“王..王朗,你..你只要放过我,我..我可..可以告诉你老常的秘密..”
“哦?”我朝谢天龙摆摆手,微笑着看向姚盼盼道:“姚姐,我就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如果听不到我想要的,你在我这儿再没有任何可信度。”
姚盼盼半跪半趴在地上,呼哧带喘的咳嗽两声道:“你让人去我的会所,揭开三楼卫生间抽水马桶的盖子,里面有我用手机防水罩保存的一笔账单,是常飞和王莽桌下交易的,这只是其中之一,如果你让我活,我还可以告诉你,常飞和很多你意想不到人的交易。”
“你最好不要骗我。”我掏出手机拨通白老七的号码:“七哥,你去趟姚盼盼女子会所,不要走正门,更不要被任何监控拍到,然后到三楼卫生间..”
跟白老七结束完通话以后,我大大咧咧的坐到姚盼盼的对面,眨巴眼睛望向她笑问:“我很好奇,你的长相也就是个一般般,为什么老常会对你那么魂牵梦绕呢?究竟有什么魔力,分享给我一下。”
姚盼盼低着脑袋久久没有作声。
“姚姐,不要总让我用不礼貌的方式逼你开口好吗?”我瞬间提高嗓门。
姚盼盼咬着嘴皮沉默良久后开口:“五年前,我和常飞一块自驾游去西藏,在路上,他曾经意外开车撞死了一个人,当时是我和他一块把那人埋起来的。”
我瞬间来了兴致:“哦?有具体位置吗?”
姚盼盼很狡黠的点头:“有,但我目前不能告诉你,我得确保自己足够安全以后再说。”
我犹豫半晌后,转动两下脖颈道:“姚姐,我可以让你活下去,但你得保证余生只能在我的眼皮底下,你如果做得到,等确定你会所的账本无误后,咱们再聊下面的事情。”
姚盼盼骤然昂头望向我,随即神经病似的咧嘴笑了,笑了足足能有半分钟后,她晃动脑袋开口:“我总算看懂了,你并不想给常飞卖命,相反你想抓住他的命脉,王朗啊王朗,你年纪不大,没想到却是个货真价值的恶魔。”
“恶魔吗?”我摸了摸脸颊,点点脑袋道:“或许你说得对,可想在这个社会生存,谁又不是一只恶魔...”
1970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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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种既奇妙又复杂的动物,自欺是常态,欺人是本能。
就像小时候,我们总是憧憬外面的世界,渴望着快快长大,但当有一天我们真能若无其事的在爸妈面前抽烟喝酒,才明白成年人的世界里处处充满战场,想要再回去,却没有任何可能。
我一直都觉得现在人生存的难度要比过去大很多。
在这个被信息浪潮拍打三观,被自媒体虚假新闻左右人格,被物欲沾满生活的高科技年代,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彻夜买醉,可能真应了前几年的那句网络流行语,哥喝的不是酒,是寂寞。
姚盼盼怔怔望着我的脸颊半晌后,最终眼眸苦涩的摇头笑了。
我抽吸两下鼻子微笑:“姚姐,你觉得我的建议如何?”
“挺好的。”姚盼盼点点脑袋,咬着嘴皮呢喃:“我也希望可以活的长长久久,最后能亲眼目睹老常落马。”
我记得有句话叫所爱如隔山,之前并不太理解,当看到姚盼盼此时的表情时候瞬间豁然开朗。
老常面对姚盼盼的失踪近乎失去理智,不然昨晚上不会亲自下令整季军,而姚盼盼却因为一组莫须有的视频,直接将那个曾经把她捧在掌心的男人给恨上了,或许这就是真爱和假欢的区别吧。
一个多小时后,白老七给我回过来电话:“确实在抽水马桶里找到账簿了。”
听到白老七的话,我顿时心口一震,耐心嘱咐:“把东西保存好,回头我找你取,撤的时候多留心,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挂了。”白老七一如既往的简练。
放下电话后,我回头看向谢天龙道:“今晚上送姚姐去莞城,嘉顺那边已经联系好了,送完她以后,你直接上瑞丽跟我碰头。”
“瑞丽?”谢天龙迟疑一下,接着点点脑袋应声:“好。”
姚盼盼深吸一口气望向我:“王朗,我想知道,你准备把我送到哪去?”
“缅d。”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如果你不生出乱七八糟的心思,接下来的时光会过的很精彩,或者说我们如果有一天能够成为朋友,我可能都不会限制你自由。”
姚盼盼抿嘴沉默几秒,抓起茶几上的烟盒点燃一支,轻吐一口白烟冷笑:“呵呵,你是个很懂隐忍的男人,光凭这一点,如果中途不折不毁,这辈子能达到的高度很可怕。”
我抻手接过她刚抽一口的烟卷,直接按到一次性餐碗里掐灭,皱着眉头道:“少抽点吧,对肚里的孩子不好。”
“我自己都生死未卜,哪有心思在意孩子是死是活。”姚盼盼楞了一下,接着又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叼在嘴边。
听到她轻飘飘的话语,我莫名其妙的暴怒,指着她脑门子臭骂:“就他妈因为你这样的母亲太多,这个社会才会诞生我这种混蛋,既然没想好,就别**要他,要了就得负责,甭管你肚子里的种是谁的,他没有任何过错!”
坐在沙发上的姚盼盼吓了一大跳,咬在嘴边的香烟也不自觉脱落。
“到缅d以后,最好把你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我那边的兄弟,他们不像我脾气这么好。”扫视她一眼后,我拍了拍谢天龙的后背,径直转身朝门口踱步。
“呜呜呜..”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我隐约间听到姚盼盼发出悲恸的哭嚎声。
刘博生说过,混子圈没一个好人,一个都没有。
诚然我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我固执的认为,我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穷是原罪,而没有一个健全的家庭则是原罪的初始,倘若我小时候能有爸妈的陪伴,即便生活清贫,很多思想不可能诞生。
使劲晃了晃脑袋后,我拨通段磊的号码:“磊哥,帮我订好去瑞丽的票没?”
段磊笑盈盈的回应:“订好了,咚咚和尿盆身份特殊,不能坐飞机,我托朋友订了几张高铁票,关系什么都打好了,路上不会有人查。”
我想了想后出声:“这次不带他们哥仨,让那个季军和郑清树陪我一块吧,我正好趁着这一道对他多点了解。”
段磊咳嗽两声道:“也行,按照老常的要求,季军现在应该死了,在羊城晃悠确实不太好,我待会就安排,让他们直接去车站等你?”
“嗯,我之前给叶致远通过电话,让他帮忙解决一下季军孩子上学的事儿,回头你俩再见个面,把事情落实一下,季军还有一个媳妇,你征求一下她意见,如果愿意的话,就在酒店随便给她安排一个薪水高点的差事。”我叹息一口道。
尽管自家女人总是红杏跳墙,但是我看得出来季军还是很稀罕对方的,况且老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希望在收入有所保障后,季军的女人能够有所收敛。
段磊立时间回应:“让他媳妇去酒店旁边的烟酒门市吧,赚的多点,还不容易掺和咱们任何事情。”
“你看着安排吧,那女人不是啥省油的灯。”我暗示一句。
挂断电话后,我又拨通董咚咚的号码:“忙啥呢傻犊子?”
董咚咚笑盈盈的应声:“之前你不是让我去谈那家私人医院嘛,这段时间总忙活没顾上,我这会儿和尿盆、小铭一块过来聊聊,争取两三天里出结果,嘿嘿..”
“眼里有活,不错。”我由衷夸赞一句:“谈完以后,你们仨去找一下搞建材的那个宋老虎。”
董咚咚横声道:“是不是之前给李洁明闹事的那个宋老虎?他又犯贱了?行,我们待会过去给他上上课。”
我没好气的骂咧:“上鸡毛上,老子有份惊喜送给你们,找到宋老虎以后,你直接说来看兄弟,他知道啥事。”
董咚咚没正经的打趣:“哇塞,惊喜呐!哥你是不是知道我最近相中一款劳力士,所以..”
我忍俊不禁的笑骂:“劳你妹,就这样吧,见到惊喜以后不要声张,更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说的是任何人,心里有数吧?”
结束通话以后,我搓了搓脸颊,抻手拦辆出租车,径直朝车站出发。
经过这段时间的考核,我对董咚咚他们小哥仨挺满意的,不光成长速度快,而且做事知道走脑子,照着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我感觉这小子能成为二代里领军人物。
高铁站旁,盯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我正琢磨着要不要给郑清树打个电话的时候,从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喊叫:“老大。”
我循着声音望过去,见到王鑫龙拎着个小型的旅行包笑盈盈的朝我招手,杵着拐杖的郑清树和胳膊上打着石膏板的季军站在他身后。
我乐呵呵的走过去打招呼:“你咋跑来了?”
“磊哥怕你路上不顺当,让我护驾。”王鑫龙舔了舔嘴皮道:“他俩身上都有伤,万一..”
“吁!”我吆喝牲口似的打断:“闭上你的大丧嘴,别特么跟我扯万一。”
“嘿嘿。”王鑫龙抓了抓后脑勺,憨厚的笑了笑:“走吧老大,磊哥托朋友让咱们直接上车,不需要经过安检。”
“手没事吧?”我点点头,朝着季军问了一嘴。
季军含蓄的梭了梭嘴角:“不碍事朗哥,给我下刀那哥们真心牛逼,瞅着血呼拉擦的特别吓人,实际上啥也不影响,不过当时是真吓坏了,以为自己以后要独臂行走江湖了。”
“我记一份人情,真的。”我拍了拍他后背诚心实意的开腔。
就这样,我带着一个低配版的“铁拐李”,一个简化版的“杨过”,还有腿上打满钢钉的虎逼龙,踏上了前往云南的旅途...
1971 西天取经
通过段磊联系的朋友,我带着这支残联小分队直接登上了这趟西去的列车。
季军大大咧咧的边走边嘟囔:“奶奶个熊得,也不知道高铁上有没有残疾人专座,云南正好在羊城正西方向,我咋突然有种西天取经的赶脚呢。”
走在前面替我们带路的乘务员小姑娘忍俊不禁掩嘴一笑。
“能不能别说话了山炮,没看人家都笑你嘛,还尼玛西天取经,你要演一下沙和尚呐。”王鑫龙回头数落一句。
“不懂幽默的人最可怕。”季军缩了缩脖颈,继续嘴巴不停歇的聊骚:“妹子,你多大了,有对象没?我跟你说,我大哥年少多金,目前枕边无人,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扮演白龙马,咱正好凑够五个银儿..”
郑清树也不耐烦的呵斥一句:“诶我去,你能闭上你的前列腺不,以前咋没发现你那么贫呢。”
“我主要是心情好,想着放飞一下自我嘛,你别看我这个**样,其实我可害羞了。”季军笑盈盈的接茬。
“想放飞自我,待会你可以脱了裤子蹦曲社会摇。”王鑫龙斜楞眼睛坏笑。
“哈哈哈..”
我们几个顿时间被逗笑了。
路过一节车厢的时候,我竟然见到两个戴着茶色墨镜的短发男人坐在位置上正低头翻阅报纸,不由多瞄了眼他们,敢情这趟云南之行,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别的身份不方便的“同行”。
听到我们“踏踏”的脚步声,两个男的也同时抬头打量几眼。
两人大概在三十来岁左右,身材壮硕,一个满脸痘印,瞅着就格外的生冷,另外一个蓄着小八字胡,嘴角不停的上扬下翻咀嚼着口香糖,左边胳膊上都有青色的纹身,只不过被半截袖挡着,看不出来具体刺的什么玩意儿,想来也是江湖中人。
我们互相之间微笑一下,直接擦身而过。
等走出那节车厢,王鑫龙多嘴问了句前面带路的乘务员:“老妹儿,刚刚那俩哥们也是去云南吗?”
小姑娘点点头道:“好像是吧,他们是刘站长的朋友。”
“看来羊城有关系的人挺多哈。”王鑫龙回头又朝后面那节车厢望了一眼。
我抻手推了下王鑫龙的肩膀摇头暗示:“出门在外,不该打听的不要瞎打听,谁没点秘密。”
不多会儿来到我们所在的车厢,乘务员将座位指给我们后,就准备离去。
王鑫龙极不要脸的凑过来贱笑:“老妹儿,加个微信呗,旅途慢慢,咱俩没事可以交交心。”
“不用了吧。”小姑娘有些犹豫。
“来呗来呗,咱就单纯聊天,不扯别的。”王鑫龙脸不红心不跳的攥着手机吧唧嘴:“我扫你吧,给个面子,哪怕加完我以后,你马上就拉黑呢,不然我从这帮哥哥们面前多下来台。”
架不住王鑫龙的软磨硬泡,小姑娘总算和王鑫龙互相添加好友。
等人走远后,我斜楞眼睛笑骂:“轻点嘚瑟,时刻记住你是个有家有口的男人,不然回头笑笑容易挠花我们脸。”
“想啥呢,我就是单纯想给她发个红包。”王鑫龙眨巴两下眼睛,举起手机道:“我宇哥说了,这年头最坚挺的关系就是人民币,那小妞戴块a货的江诗丹顿,估计也是虚荣心挺膨胀的人,这类女的嘴巴最不保险了,容易跟人瞎嘚吧嘚。”
我开玩笑的打趣:“可以啊大弟儿,去趟上海都学会给人相面了,连江诗丹顿都知道。”
“讲话了,这都是皮毛。”王鑫龙贱不拉几的晃动一下手机道:“看着没,我刚给她发出去红包,立马就收了,完事还给我回个羞涩的表情,我感觉我俩能进行更深一步的交流。”
郑清树撇撇嘴笑骂:“真浪。”
“你就是羡慕嫉妒恨。”王鑫龙捧着手机发了句语音:“老妹儿啊,待会车开以后,给我们送一箱子啤酒呗,酒壮熊人胆,喝多了我才敢跟你敞开心扉。”
“浪到家了。”我也无语的拍了拍脑门子,见到旁边的季军怔怔望着车窗外发呆,我拿胳膊靠了靠他吧唧嘴:“咋地了,怎么一下子从动如脱兔变成静如处子喽?”
季军回过来神儿笑了笑,摆手道:“没,想给我儿子打个电话,老早以前就答应过他,以后有钱了带他出去旅游。”
我把手机递给他笑了笑:“想打就打个呗,使我手机,但是别乱说。”
季军犹豫一下后,接过手机,径直朝车厢另外一头走去:“喂,杜老师啊,我是季云的父亲,能不能让我和小云说几句话..小云啊,猜猜爸爸是谁..哈哈,真聪明一猜就猜对了..”
郑清树笑了笑解释:“他以前性格挺奔放的,要不是后来混的越来越不如意,光他一个人就能带动咱所有人的情绪。”
我沉声道:“谢了啊树哥,帮我挺大一个忙。”
“说啥呢朗哥,好像我不是头狼家的人似的。”郑清树忙不迭吹胡子瞪眼:“刚跟你那会儿,我确实挺看不上你们的,感觉就是一帮踩了狗屎运的小屁孩,但现在我是真服你,服小宇和磊哥他们,反正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肯定走不到这一步。”
“运气好而已。”我豁嘴笑了笑。
王鑫龙好奇的问了一句:“树哥,小季季老家是哪的?我听他口音怎么有股子我们黑龙江人的味儿呢。”
“噗,小季季,我咋感觉你好像在开车呢。”郑清树想了想后点头道:“他老家好像确实东北那边的吧,具体哪个省的,我还真没打听过。”
正闲聊的时候,季军捧着手机走回来:“乖儿子,你好好吃饭,多听杜老师的话,等爸爸出差回来就给你买个大奥特曼,然后咱们一块去大河马水上世界玩。”
“踏踏..”
他身后,随之传来一阵脚步声。
只见刚刚我们在前面车厢见到的那两个戴茶色墨镜的中年汉子踱步走到季军的身后。
季军回头看了一眼,下意识的往旁边闪了闪,让对方先过。
王鑫龙腾的一下蹿起来吼叫:“小季季,小心!”
就在此时,异状突起,满脸痘印的男人猛地从腰后摸出一把匕首,径直照着季军的小腹就扎了上去,季军用吊着石膏的左手捧着电话,慌忙拿右胳膊直接握住对方锋利的刀刃。
鲜血瞬间顺着刀刃下雨似的往下滑落。
另外一个留八字胡的男人两步跨到我们跟前,也掏出一把匕首,恶狠狠朝我额头攮了过来。
“草泥马得,跪下!”王鑫龙快速起身,抓起旁边的小旅行包“嘭”的一下砸在那汉子的脑袋上,对方被打了个踉跄,往后倒退两步,作势又准备往前冲的时候,郑清树举起自己的单拐“咣咣”朝着他的猛挥两下。
“卧去尼玛得!”另外一边,季军彪悍的低吼一声,膝盖绷曲照着扎他的男人裤裆连磕几下,满脸痘印的男人疼的直接跪下,接着季军又用胳膊夹住那家伙的脑袋照着车窗玻璃“咣”的一下撞了上去,男人捂着脸颊就瘫坐在地上。
“咣当..”
“妈呀!”
就在这时候,我们身后的车厢连接口传来一道女人的尖叫声,一个打扫卫生的保洁员看到了这一幕,吓得一屁股崴坐在地上,打翻了拖地的水桶,惊恐的发出尖叫。
所有人都条件反射的停顿一下,那个被郑清树拿单拐抡倒的汉子迅速爬起来,一把推开季军,拉拽上同伴就朝车厢另外一头狂奔。
“草泥马得,别跑!”王鑫龙和季军拔腿就撵了出去。
“别追了。”我朝着哥俩喊叫一声,随即掏出手机拨通段磊的号码:“打听一下你车站的朋友,除了我们以外,车上还有两个男人,三十多岁左右,应该是谁雇来的刀手,刚才要攮我。”
打完电话后,我直接起身走向那个被吓得面色惨白的保洁女人跟前,微笑着询问:“您没事吧大姐?”
“没..没事。”保洁大姐连连摇头。
“您别害怕,我们是电影公司采风得,刚刚就是抓拍一组,血啊、刀什么的全是假的。”我吸了吸鼻子,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塞到女人手里,低声道:“麻烦帮我们保密哈,我们想要抓拍到人在遇上危险时候最真实的画面。”
王鑫龙也装模作样的从兜里掏出手机,满脸挂笑的走过来替我打圆场:“是的大姐,您看你刚刚叫的多自然,回头等电影上映以后,我给您送几张票哈,走,咱俩去那边聊几句。”
我摸了摸脑门子上的细汗呢喃:“还特么真让大军说准了,这是一趟取经之行呐,车子都还没开,已经碰上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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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 上上眼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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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病成医,这话说的一点不假。
常年生活在刀尖上的我们,虽说没有医生正儿八经的那俩下子,但简单的自救和处理外伤方面还是马马虎虎的。
郑清树从王鑫龙拎着的那个小旅行包里取出来一卷纱布和一些外敷的云南白药,快速替季军包扎被豁开刀口的手掌。
季军则面无改色的一边等上药,一边捧着我的手机笑盈盈的给自己儿子打电话:“刚刚啥事都没有,火车突然开了,一下子冲上来好多人,把爸爸手机给挤掉了..”
几分钟后,王鑫龙从后面一节车厢走过来,朝我微微点头:“搞定了,一听说咱是拍电影的,那保洁大姐一个劲问我名字叫啥,还问啥时候电影才能上映,就差没给我直接来段现场才艺表演。”
我白了他一眼笑骂:“你现在真是骚的可以,多大年龄的女人都能通吃。”
“天大良心啊老大,也就是你龙弟儿反应灵敏,这要换成旁人谁能替你圆的下拍电影的幌子。”王鑫龙委屈的的皱了皱鼻子,沉声道:“话说,刚刚那俩刀手突然出现,你咋一点不紧张呢?”
我揪了揪领口开腔:“你们仨大活人从旁边杵着,我要是还能出事,那你们真该收拾收拾集体去我师父在乡下包的养鸭场看门了。”
要说不紧张那真是吹牛逼,我此刻后背上的衬衫完全被汗水给浸透,只不过当着众人面我必须得表现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或许这就是王莽常说的,段位到一定程度,哪怕是装,也得装的很淡定。
“嘶..儿子呀。”可能是撒药有点疼,坐在我对面的季军捧着手机直咧嘴巴。
埋头帮忙包扎的郑清树顿时有点不乐意,虎着脸臭骂:“冲特么哪喊呢,扭过去脑袋。”
“诶,爸爸..”季军歉意的笑了笑,转过去脖颈疼的直打哆嗦:“爸爸先不跟你说了哈,等我出差回来就去全托班接你哈。”
挂断电话后,季军摸了摸自己脑门上的大汗珠子,龇牙咧嘴的直喘粗气:“这药真**烈,撒伤口上疼的我腿肚子直转筋,上个月我去光孝寺烧香,有个算命的说我印堂发黑,肯定有血光之灾,我还特么不信,结果两天挨了两刀子,这把回去说啥请那个先生喝顿酒,嘶..轻点他树哥。”
王鑫龙眨巴眼睛笑了笑:“吃特么社会饭的,你还信这玩意儿啊?”
“嘿嘿,人嘛总得有点信仰,不然太空虚。”季军紧绷着嘴皮呢喃。
几分钟后,郑清树替他包扎好伤口,季军举着裹满纱布的右手掌骂咧:“刚刚那俩逼估计是新手,如果他们悠着点来,等火车开半道再动手,咱几个肯定得吃大亏。”
郑清树烦躁的骂咧一句:“你快闭嘴吧鸡哥,我发现你的前列腺好像开过光,好的一件不灵,坏的张口就来。”
“叮铃铃..”
这时候传来一阵火车试车的信号,不多会儿就看到一大群扛着大包小包的旅客们打进站口小跑着奔过来,看来是外面已经开始检票了,我们四个也马上坐好,扮出一副出门旅游的模样。
王鑫龙将小旅行包抱在怀里,直接坐我旁边。
我好奇的问王鑫龙:“你的包里咋啥玩意儿都有啊,纱布、小剪刀,我还看到有把小镊子。”
“出门在外有备无患,不瞒你说哈老大,我包里还揣着速效救心丸和泻立停呢。”王鑫龙眨巴两下眼睛道:“小傲没了以后,我就想,如果当时咱这边谁身上揣点急救的东西,他或许能挺到去医院,所以从那以后..”
听到他的话,我瞬间陷入沉默。
见到我的情绪有点受损,王鑫龙马上摆摆手岔开话题道:“不说了,不说了,都是过去式,诶对了树哥,我听说你一直还单着呢是吧,云南美女贼拉多,各种少数民族的都有,要不这回兄弟帮你物色物色。”
郑清树有些不好意思的吧唧嘴:“别**涮我,我现在喜欢男的。”
随着我们闲侃中,车厢内涌上了不少或外出务工、或旅游的男女老少,瞬间变得闹哄哄的,不过却又多出一抹人气儿。
没多一会儿,车子开始缓缓启动,我们这次的西行之旅也算正式开始。
盯着车窗外急速倒退的车站,我皱了皱眉头拨通驼子的号码。
电话那头的驼子很快接起电话:“哈喽啊老弟。”
我咳嗽两声盘问:“你动身没驼哥?”
驼子看来心情很不错,中气十足的回答:“一个多小时前我就到昆明了,你嫂子和孩子想顺带玩一下子,我们就近抱了个一日游团,预计明天上午到瑞丽吧。”
我本来想告诉他,我刚刚被刀手袭击的事情,但又害怕破坏他们一家子游玩的兴致,思索一下后,暗示道:“成,那咱瑞丽见,带着嫂子和孩子多注意点,毕竟这把在羊城,你没少帮我出力,对伙肯定也把你恨上了。”
“我心里有数,先不跟你说了哈,旅游的大巴马上发车,我抓紧时间给你嫂子涂涂防晒,这边的紫外线是真强..”
挂断电话,不到半分钟,段磊的号码打了进来。
“查的怎么样了磊哥?”我压低声音问道。
段磊掐着声音回答:“我那个朋友说,高铁站一个姓刘的副站长有两个亲戚正好跟你们坐同一列车,也是提前上车的,然后我朋友还暗示我一句,那个刘站长的上面有人,是个跟常飞平级姓邓的大拿。”
“姓邓?”我微微一怔,随即又问:“郭海的关系户里是不是就有这个人?”
段磊回答道:“对,全名叫邓国强,这个老邓比常飞稍微大一两岁,据说也是下届的热门,主管刑侦和公检这块,然后我捋着这条线打听了一下,老邓这段时间出国考察了。”
“有点意思。”我摸了摸下巴颏上的胡茬道:“待会你让疯子和乐子接一下那个刘站长下班,不用动粗,就请他吃顿饭,随便闲扯几句就可以。”
段磊迷惑的问:“啥意思?”
我狠声道:“借那个刘站长的嘴给老邓上上眼药,告诉他,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但这把我装怂翻篇,如果还他妈有下回,我就给丫亮一下獠牙。”
段磊想了想后说:“适可而止就好,老邓毕竟是衙门口上的人,不能拿社会这套对付,晚点我约几个朋友,看看能不能和老邓见上面,哪怕许点什么好处,希望他别针对就ok。”
我抽了口气打断:“不用费那劲,咱们明面上砸的是天娱,实际抢的是他的饭碗,你就算给他掏干净口袋,他都觉得理所当然,不仅不会闭嘴,还有可能得寸进尺,最主要的是容易引起常飞对咱的猜忌,老邓不是没在国内吗,查下跟他关系不错的其他公司或者势力,让董咚咚他们仨制造几起交通事故。”
段磊沉吟半晌回应:“行吧,社会上这摊子我也不懂,就照你说的办。”
结束通话后,我又拨通张星宇的号码:“二十分钟前,我在火车上碰到刀手了。”
张星宇何其聪明,立即明白我的意思,低声道:“绝对跟老常没有一毛钱关系,他从早上到现在没有碰过手机,咱家知道你准备去瑞丽的人多不?”
“除了磊哥以外,几乎没人知道。”我思索一下回答。
“估摸着有人监听磊哥电话了,我想想辙吧。”张星宇舒了口气道:“到瑞丽以后来个电话哈,我刚刚听老常和莽叔闲聊,说是一伙境外极端分子偷渡进瑞丽,烧抢打砸了一家运输公司,总感觉这事儿八成跟韩飞有点关系。”
“嗯?”我皱了皱眉头,随即应声:“行,到了以后我给你开视频。”
这时候手机那边突然传来常飞的声音:“跟谁聊悄悄话呢小宇..”
“跟我媳妇小朗呗,这货爱我爱到死去活来,一分钟见不到我,就不高兴,哈哈。”张星宇坏笑着回应:“不跟你说了哈朗哥,常叔喊我喝茶呢。”
我这边刚一挂断电话,对面郑清树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随即递给旁边的季军:“你媳妇。”
“他媳妇咋给你打电话啊,你俩难不成还是连襟?”王鑫龙好笑的逗趣。
郑清树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解释:“滚犊子,别没大没小的昂,我俩的岁数都能当你哥了,一天天没个正经,咱来高铁站前,他不是使我手机给他媳妇打的电话嘛..”
1973 打个赌
听到郑清树的解释,我的眉梢瞬间皱起:“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来高铁站前大军曾用我手机给他媳妇打过电话,所以他媳妇才会把电话回到我这儿。”郑清树迷惑的回应:“怎么了朗哥,我是不是哪说错啥了。”
我扫视一眼他手中正不停乱响的手机,径直看向季军问:“你跟你媳妇说要去哪了吗?”
季军实诚的点点脑袋道:“说了,我说去云南办点事情,但没说跟你,放心吧朗哥,我混这么长时间还能不知道啥话能说啥话不能说嘛,嘿嘿。”
王鑫龙梗着脖颈臭骂:“放你奶奶个嘴儿的心,这话你能瞎跟别人说嘛,诶卧就槽了,我都怀疑你爹是不是得脑血栓的时候生的你,脑瓜子不会打弯吗?难怪有刀手会提前跑到车厢里等咱们,敢情问题出在你身上。”
“这..”季军迷瞪的眨巴两下眼睛,慌忙看向我解释:“我..我媳妇也不是外人啊,况且她也不知道咱们坐哪趟车走,朗哥你千万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我硬把火气压下去,抽了抽鼻子轻问:“你都跟你媳妇说啥了?”
季军咬着嘴皮回答:“我就说去云南办点事儿,她问我都跟谁一起,我说几个她不认识的朋友,然后又告诉她,你给我的银行卡放在哪儿,让她取点钱到市中心租套好房子,顺便给我们俩家父母都打几万块,关于你的事情,我一个字都没提,我对天发誓。”
说话的工程,郑清树的手机已经不响了。
我低头盘算半晌后,朝着季军摆摆手:“你给你媳妇回过去,就说刚刚车厢里人多没听见电话响,开免提,我听听她说什么。”
“好。”季军毫不犹豫的反拨回去电话,不多会儿那边就传来一道甜腻腻的声音:“老公呀,你们出发没有?”
听到这声儿,我不禁泛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怎么也没办法把电话那头的人和之前那个指着季军鼻子骂窝囊废的市侩女子联系到一起,敢情金钱站起来的时候,脾气多差的女人都能学会温柔。
“嗯,在路上呢。”季军看了我一眼,沉声回答:“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女人继续用发嗲的语调撒娇:“你看你这话说的,老婆给老公打电话不是天经地义嘛,难道非要有什么事情才行嘛。”
季军表情不自然的干咳两声道:“别闹,用朋友的电话,朋友都搁朋友看着呢,没事就先这样吧。”
电话那边的女人继续道:“那好吧,等你到地方以后办一张电话卡好不好,晚上我如果睡不着还可以跟你聊天,老公呀,我今天好好的反省了一下自己,感觉以前是我对你太苛刻,从今天开始我保证再也不出去打麻将,不跑酒吧鬼混了,以后就围着你和咱儿子转。”
“行,知道了,晚点我再跟你联系。”季军嘬了下嘴唇,见我微微点头后,粗声粗气道:“先撂了吧,我这边有点事情。”
“你到地方以后,千万记得第一时间办电话卡,给我联系哈,不然我担心你..”
没等女人说完,季军直接按下挂机键,怔怔望向我道:“朗哥,我媳妇这个人虽然大大咧咧,但不是藏不住话的人,我的事情她更是很少管很少问。”
“你说的是多久以前?”我眨巴眼睛笑问。
“啊?”季军愣了一下,随即苦涩的抽吸两下鼻子苦笑:“从我俩在一起开始,她就很少过问我的事情,对她而言,只要有钱花,有漂亮衣服穿就满足。”
我搓了搓腮帮子轻问:“嫂子很久没对你这么温柔过了吧?”
“是。”季军毫不犹豫的点头:“她现在对我的态度就跟我俩刚处对象那会儿差不多,那时候我给郭海当司机,顿顿带她下馆子,想买什么都没问题,自从我后来越混越差,她对我的态度就越来越不好,不过也不怪她,毕竟人家把自己最好的青春都给我了,结果却没过上好日子。”
我接着又问:“大军啊,挺起腰杆做男人的感觉如何?”
“特别好。”季军抿嘴回答:“朗哥,说什么肝脑涂地、刀山火海都不现实,但我大军可以保证,只要你坑我不耍我,十年以下的牢我敢你蹲。”
“你这人跟我以前挺像的,谁要对你一点点好,恨不得把肠子肚子掏出来给人看,这样既好也不好。”我深呼吸一口气道:“大军,我如果跟你说,换个媳妇吧,你乐意吗?”
“换媳妇?啥..啥意思朗哥?”季军磕磕巴巴的看向我。
王鑫龙一巴掌拍在季军的脖后梗上出声:“还不够明显嘛小季季,你媳妇绝对把咱们都卖了,不然去云南这么隐秘的事情,那俩刀手是咋知道,车票是磊哥弄出来的,磊哥跟老大有过命交情,肯定不会有问题吧?陪同的人就咱仨,消息是怎么走漏出去的?”
季军情绪激动的摇头低吼:“绝对不可能,小雪这个人虽然贪财虚荣,但知道什么话不能往出说,况且我刚给勒她三十万,朗哥你相信我,小雪绝对不可能..”
我心平气和的注视着季军的眼睛反问:“我相信你,但你真相信你对象不?你给她三十万不假,可万一有人给她三百万呢,以你对她的了解,她能不能卖了你?”
“我..她..”季军吱吱呜呜半晌没能说出一句完整话。
我沉默几秒钟后,抬头看向季军道:“你如果有什么疑问的话,咱们可以打个赌,这趟车的终点站是昆明,你和树哥提前一站下车,然后打车到昆明站的出站口等着,等我一出站,绝对会有警察过来盘问,信吗?”
“好,我跟你赌!”季军使劲点点脑袋。
我眨巴两下眼睛笑问:“赌注是啥?”
季军蠕动两下喉结,艰难的开口:“我输了,我把拿你的三十万一毛不少的吐出来,并且让我对象给你个交代,我本人免费给你打工十年。”
我打了个响指道:“我输了,我再给你拿五十万,回山城以后当着你面给嫂子磕头道歉,行!打赌的事情咱们就聊到这儿吧,说点开心的话题。”
王鑫龙从随身的小旅行包里取出一副扑克招呼:“别聊了,省的待会气不顺再打起来,我带扑克了,咱们玩牌吧。”
“你们仨玩,我看会儿迷糊一会儿,这几天晚上总睡不踏实。”我摆摆手拒绝。
不多会儿,他俩仨斗起了地主,我趴着看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昏睡过去。
从羊城到昆明的时间差不多是六七个小时,也就是说我们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钟。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黯淡,王鑫龙坐在我旁边边玩手机边捧着个鸡爪子“嘎嘣嘎嘣”嚼的正香,而对面的座位已经空荡荡的,不见季军和郑清树的人影。
“他俩人呢?”我抹了抹嘴边的哈喇子问。
“到云南以后你下班咩,咱们一块找家小酒馆谈谈心呀。”王鑫龙捧着手机先是发了句语音,然后丢给我一个鸡爪子回答:“小季季心慌的不行,车子刚刚到什么弥勒,他就拽着小树着急忙慌的下去了,说是尽可能赶到咱们前面到昆明。”
我瞟了眼他聊天的对象正是上车前加的那个小乘务员,禁不住戳了他脑门一下笑骂:“轻点嘚瑟,笑笑姐要长相有长相,脾气也不错,别**一天瞎整。”
“我知道,我这顶多算精神出轨,身体肯定为我家笑笑守身如玉。”王鑫龙贱笑着揣起手机轻问:“老大,我挺好奇的,你咋敢那么肯定咱们一下火车绝对会有警察来盘问。”
我笑盈盈的说:“猜的呗,如果我是对方,想整我的话,总共就两次机会,一次是开车前,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还在羊城境内,出了事情好解决,再有一次就是到站后。”
“到站后?”王鑫龙不解的张开嘴巴。
我点点头说:“对方知道我身边有保镖,而且通过那俩刀手传递回去的信息,也绝对清楚保镖都有谁,那肯定第一件事情是先把保镖剔除吧,怎么剔除最方便?无非是经公,季军和郑清树身上都背着案子,随便支点关系,从出站口来个守株待兔多简单,保镖没了,我想去瑞丽,要么原地等,要么让人来接,可不管哪种方式,这中间都会有个无人保护的空白期...”
1974 守株待兔
晚上十点半,接到郑清树电话,说是他和季军已经赶到出站口后,我才慢条斯理的从候车室的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插兜朝外走去。
列车是九点多到的站,不过我想让季军输的心服口服,故此下车以后从候车厅又多等了一个多钟头,至于王鑫龙我让他从前一阵下的车,他身上也零零散散挂着不少案子,真被逮着会比较麻烦。
跟随熙熙攘攘的人流走到出站口,还没等我喘口气,扑面而来的热浪瞬间扑面而来,比起来羊城,这座号称“春城”的大都市似乎更加酷热难耐。
走出出站口,我眯缝起眼皮来回巡视几眼后,随便找了个方向甩开大步。
来到专车坐出租的区域附近,我抬手拦下一台车子,刚准备往里钻的时候。
“王朗是吗?”后背突兀被人轻拍两下。
我循着声音回过去脑袋,见到两个皮肤黝黑,身材干瘦的青年站在我身后,紧跟着又有五六个青年挡住了我身后的去路。
“啊?你谁呀?”我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口袋,生怕遇上劫道的。
“昆市重案组的!”刚刚拍我后背的青年,从兜里掏出一张工作证递我眼前,随即沉着脸道“你是王朗吗?”
“嗯。”我点点脑袋,拘谨的发问“同志,我犯什么错了吗?”
那个带队的青年表情严肃的厉喝“我们接到举报,你和多名网上在逃犯共同乘车,他们人现在在哪里?你最好坦白从宽,不然”
我摊开手臂,面不改色的笑道“同志,你搞错了吧,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通缉犯,来这边也是一个人,没和谁同行啊,咱们办案不是讲究证据的嘛,不能因为谁一句两句话,就马上定我有罪吧。”
“你们几个进去查一下。”带队青年回头朝着自己两个同事摆摆手,接着又朝我道“麻烦你跟我一块回趟局里。”
“不麻烦,我不去。”我直不楞登的摇头拒绝“第一,我想请问你们是以什么方式传唤我?嫌疑人还是证人,嫌疑人请拿出拘捕证或者我的犯罪证明,证人的话我记得好像也需要开相关证明。”
“让你走就走,废什么话!”青年身后,一个膀大腰圆的家伙瞪着眼珠子呵斥我。
“快打住吧兄弟,羊城那边大案组的,嗓门比你还洪亮,可你看我,是不是该干啥干啥。”我瞥了眼他,微笑着朝着带队的青年道“不过你们候我这么长时间,我要是啥也不干,好像显得挺没面子的,这样吧,我跟你一块上警车里吹吹空调,你也可以趁着这段时间问问上面人该咋办。”
说罢话,我双手后背,昂头轻问“警车搁哪停着呢?”
在大华夏就这点特别好,只要你是无罪之身,不管警方多大阵势,都得对你客客气气。
几分钟后,我坐进对方的警车,随即掏出手机拨通韩飞的号码“到春城了哈,有人使绊子,非让我去警局喝喝茶,你看看有没有熟悉的朋友,赶紧通融一下。”
韩飞脱口而出“操,到咱家地盘还有人给你使绊子,行,等着吧,我给一个老哥哥去个电话,最多五分钟。”
挂断电话后,我朝着带队青年努努嘴道“哥们,让你同事们该撤就撤吧,天气怪热的,犯不上因为谁谁一句话,底下兄弟跑断腿,你们等了这么长时间,肯定很清楚,我那趟车一个多小时前就到了,一个小时里足够发生很多事情。”
对方看了我一眼,眨巴眨巴眼睛没有作声。
二分钟不到,他的手机就响了,紧跟着这哥们迅速接起电话,因为距离比较远,我听不清楚电话里具体说什么,但能感觉到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那个带队的青年,表情惶恐的捧着手机,一个劲小鸡啄米似的“是是是”的应承着。
等他挂断电话后,我伸了个懒腰,自顾自的打开车门道“我能走了不老表?”
带队青年虎着脸,恼怒的训斥“走吧,你最好注意点,我不管你在羊城是什么人物,但在春城只要你敢作奸犯科,我就敢逮捕你。”
“好嘞,早点下班哈,别一天天总给人当炮灰。”我敬了个歪礼,嬉皮笑脸的朝不远处的路口走去。
直至确定对方看不到我以后,我掏出手机拨通郑清树的号码。
电话那头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几秒后季军的声音传了过来“朗哥,我输了,心服口也服,这次回去我”
“认输就好,其他的赌注都不作数,以后你踏踏实实的干活,我本本分分的给钱,一个子儿都不会差,什么时候想走了,跟我说一声,我保证不会拦着,并且竭尽全力的送你一份养老费。”我打断他的话,笑道“不用着急来跟我碰头,就不远不近吊在我后面,我估计今天晚上不会太平。”
“明白了。”季军利索的回应。
我接着又叮嘱一句“另外,今晚上不要再接你对象的电话了,明天一早办张黑卡给她回一个,就说让你办事的老板突然改变主意,让你们绕道去贵州了,其他东西你看着编,就当不知道她有问题就可以。”
“好。”季军再次回应。
结束通话后,我从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朝着的哥猥琐的笑道“大哥,咱这边有没有那种可以放松全身的洗浴或者是足疗店啥的。”
“带色的吗?”司机大哥瞬间露出一抹男人都懂的坏笑。
我吧唧嘴巴应和“嘿嘿,坐一天车怪累的,想找个地方放松一下。”
“有是有,但是都比较贵,毕竟今年严打。”司机大哥想了想后,发动着车子道“去吗?”
“走吧,挣钱不就为了花钱嘛。”我懒洋洋的摆手。
之所以选择找个不正经的地方过夜,我就是为了给那帮躲在暗地里想要算计我的人创造一次机会,同时也是为反击做准备,毕竟那类烟花地,上面肯定都有人,平常发生点什么小打小闹不会引起谁重视,这样的话也方便我们动手。
司机边溜溜达达的往前开,我边拨通了张星宇的视频,把路上这一系列状况跟他简单叙说一通。
听完我的话后,张星宇滴溜溜转动两下小眼珠子轻问“你想反圈对方一下?”
我龇牙笑道“对呗,不让他们见点血,他们还以为自己真天下无敌呢。”
“不太稳妥,万一对伙有两个丧鬼那种级别的狠手,光凭郑清树他们根本吃不消,我意思是今晚上你挨着警局附近找家宾馆先住下,这样也符合你此时的心理,毕竟你都已经猜到有人在算计你了,还这么刺棱棱的暴露,对方只要不缺心眼,肯定不会上套。”张星宇舔舐一下嘴唇道“把让他们动手的机会留到明天,明天你装作逛商场或者别的,反正就是作出一副怕被人跟踪的样子在市中心里瞎溜达溜达,自己买台二手车往瑞丽赶。”
我立即明白过来张星宇的意思,咳嗽两下道“伏击点定在去的路上?”
张星宇笃定的说“对,今天对方先是在车上偷袭,又找本地警方查你,你就算再傻难道还感觉不出什么吗,况且警方扑了个空,没抓到季军、大龙他们,你又大摇大摆的去放松前列腺,根本不符合逻辑,从现在开始,你只有装出来小心翼翼的样子,他们才有可能咬钩。”
“行,那待会回旅馆,我再跟你聊。”我应承一句,朝着的哥道“师父,拐弯去春城警局附近吧,我朋友在那边等我。”
“呵呵呵”出租车司机突兀咧嘴笑了,侧头看向我努努嘴道“年纪不大,脑子不小,你很聪明,难怪老郭会屡屡在你手上吃瘪,不过也不枉费我守株待兔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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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 万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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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出租车司机的话,我瞬间打了个激灵。
“从你的眼里我看到了两种表情,意外和迷茫。”出租车司机抿嘴一笑,抬起下巴颏微笑:“唯独没有惊恐,说明你心理素质很不错。”
我干咳两声,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慢慢攥紧,干咳的磕巴:“大..大哥,您这是..”
“全身上下就手机最硬吧,别徒劳了,你抬起胳膊的一瞬间,足够我嘣四五枪喽。”他慢悠悠的扫视我一眼,将自己的t恤往上撂了一点,露出半截黑色的枪把。
“呵呵..”看清楚对方有家伙式后,我吸了吸鼻子,索性吐口浊气,后背倚靠到车座上:“怎么称呼?”
“万疆,万寿无疆的万,万寿无疆的疆。”他挑动眉梢回应。
刚刚上车以后,我只顾着跟张星宇聊天,没太在意他的长相,此时这么一瞅,才发现自己确实大意了。
这人约莫三十出头,剃着个利索的平头,古铜色的面颊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嘴巴很大,左边的耳垂貌似缺了个口,冷不丁一瞅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咬下来似的,就这长相,如果我稍微注点意,就绝对不会上他车。
见我盯盯打量自己,自称万疆的男人“噗嗤”一下笑出声:“是不是满脑袋问号?”
“是。”我实话实说的点头:“至少到目前为止我没看出来你对我有多大敌意。”
说话的同时,我微微昂起腰杆,瞄了一眼后视镜,一台橘色的面包车不远不近的跟在我们后面。
刚刚跟张星宇通话的时候,我清楚的告诉他,我让郑清树和季军从后面吊车尾,相信万疆肯定都听的清清楚楚,但他此时似乎一点都没有慌张的模样,说明这人有吃定我们的把握。
“嘴巴真甜,能少受很多皮肉之苦。”万疆一只手扒拉方向盘,一边打了个哈欠道:“别瞎琢磨了,你的跟班不知道咱车里发生什么事情,只会老老实实一直跟着。”
我抿了抿嘴角出声:“老哥,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至少知道自己是栽谁手里了成么?”
“都到这会儿了,还琢磨着怎么套我话呢?”万疆嘿嘿一笑,点点脑袋道:“不过告诉你也无所谓,我是辉煌总公司的安保部经理,位置有点类似你手底下..对,你手底下的孟胜乐或者是李俊峰吧,都属于冲在前面卖命的那种。”
“哦。”听到对方的话,我的心口再次往下一坠,对方既然敢这么正大光明的告诉我身份,足以证明他肯定是做足了功课。
“对你这个人,我还是比较感兴趣的,毕竟先后折了我们不少好手,又抢下公司好几块基业。”万疆微微抬头,瞟了眼后视镜,咳嗽两声道:“如果你这次不来云南,我们可能真没什么机会。”
“哦?”我不解的望向他。
“韩飞在云南有实力不假,但你好像忘了,辉煌的总部就在瑞丽。”他简洁的回答一句,随即“嗡”的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我们屁股底下的出租车仿若离弦的飞箭一般“嗖”的一下猛蹿出去。
眼瞅着他行驶的路段越来越便,我的紧张感也随之开始加剧。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攥在掌心里的手机响了,看了眼是郑清树的号码,我沉吸一口气看向开车的万疆。
万疆“蹭”的一下从腰上抓起手枪,戳在我的左边太阳穴上,语调不急不缓的示意:“接呗,不接电话更容易露馅,接完乱说你容易漏气。”
“呼..”我吐了口长气,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季军的声音:“朗哥,啥情况呀,你不是要找地方休息吗,怎么还跑到郊区来了?”
我停顿两秒钟后回应:“刚刚听出租车师傅说,郊区有个不错的娱乐场,过去尝尝鲜,别问那么多了,跟着就行。”
“哦,知道了。”那边的季军回应一声,挂断了电话。
“倬禹说你这个人最大的优势是重义气,所以底下的兄弟特别心齐,现在看来人在濒临危险的时候,选择基本大同小异哈。”万疆豁嘴一笑,慢慢将枪口放下,嘲讽的吹了声口哨:“说说吧,这次到云南主要想干什么,继续开疆扩土?”
我脑子里快速琢磨,看来对方并不知道我的真实目的地是瑞丽,更不清楚我来这边只是为了替驼子办事儿,这样看来,我还是有机会的。
万疆轻描淡写的再次把手枪抬了起来:“再思索应该如何搪塞我吗?”
“嗯,我在想说点什么,今晚上能转危为安。”我实事求是的点头:“如果我告诉你,我是来找老敖求和的,你信不信?事实上,自从搞倒天娱集团后,我确实也没和辉煌公司交恶。”
“哈哈,老弟啊老弟,你这口才不去卖保险真屈才了。”万疆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说你来找韩飞我信,但你要说..”
他正说话的时候,对面突然驶来一辆拉活的重型卡车,大车的灯光本身就特别抢眼,对方竟然还开着远光,瞬间晃的我们眼前一片白茫茫。
“草特么得。”万疆将手枪插回腰上,一手扶方向盘,一手“咔咔”快速变光。
眼见有了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我猛地直起腰杆,紧握手机,照着他的脑袋就砸了上去。
“臭小子,防着你呢!”万疆猛然松开方向盘,抬起那只胳膊挡在脑袋上空,接着另外一只手迅速朝腰上摸去。
失去控制的出租车,速度不减,歪歪扭扭的朝着迎面而来的大货车撞了上去。
我横着脸颊,一把握住他抓枪的手腕,呼吸粗重的低吼:“去尼玛得,要死咱俩黄泉路上做个伴!”
这家伙的力气特别大,明明被我扣住手腕,但愣是将手枪拽了出来,并且枪口慢慢朝我推进。
“去你爹得。”眼见比拼不过对方,我脑瓜子前倾“嘭”的一下撞在他额头上。
与此同时“嘣”的一声枪响泛起,我身后的车窗玻璃直接让干稀碎。
我惊出一身冷汗,驶出吃奶劲扣住他抓枪的手腕用力往下压,万疆抬起另外一条胳膊,攥成拳头照着我的脑袋“咣咣”猛砸几下。
“哔哔哔!”
此时我们距离对面那俩大货车已经不足三四米远,对方暴躁的狂按喇叭,奈何车里的我和万疆全都没有余力拨动方向盘。
“吱噶!吱嘎!”
见势不妙的货车司机一边猛踩刹车,一边拼命往边上打方向盘,试图避开我们。
即便如此还是有些晚了,刺眼的远光灯直愣愣照在我们车里,当时我就啥也看不见了,相信正跟我扭打在一块的万疆不会强多少。
“咣当..”一声脆响,货车的车头也和出租车来了一场“亲密接触”,靠近驾驶座那边的半拉车门直接让蹭掉,迸起一阵火星子,出租车也随之一阵震颤,前保险杠碎片、反光镜在恐怖的摩擦中荡飞,出租车头不偏不倚的“咚”一下撞在马路旁边的护栏上。
巨大的反冲力,直接将我和万疆像两颗子弹似的从前挡风玻璃上撞出。
我重重摔在车前脸上,后腰仿佛要断掉似的的剧痛,万疆比我更惨,整个人先是跌在车前脸上,接着又滚落到地上,手里的枪也被震到了护栏另外一侧。
“吱!”
吊在我们后面的那辆橘色面包车快速停驻,郑清树和季军急急忙忙的跑下来。
“抓住他。”我一手捂着后腰,一边指向不远处的万疆厉喝。
“草泥马得!”季军咒骂一声,一个健步冲出去。
刚打算弯腰抻手薅拽万疆,满脸是血的万疆突然如同灵猴一般蹿起,速度快到令人咋舌,手里攥着半截保险杠的塑料碎片,径直朝季军的小腹扎了上去...
1976 是个狠手
“卧槽!”
季军厉喝一声,慌忙往后撅屁股,避开对方攮过来的塑料碎片。
与此同时,万疆左手掐住季军的衣服领口,左腿往前一勾轻松将季军铲倒,接着反身跳起来,一记利索的鞭腿“嘭”的一下踹在赶过去救援的郑清树肚子上,直接将后者踹了个屁股墩。
郑清树刚刚倒地,万疆就已经如同展翅的大鹰似的扑了上去,攥着保险杠的塑料壳子“咣”一下猛砸下去,郑清树抬起胳膊抵挡,塑料壳子从当中间断成两截,可怜的树哥手臂处发出“嘎嘣”一声脆响。
“嗨,卧槽尼玛。”季军扶着车前脸爬起来,从后面拦腰抱住万疆,卯足劲往旁边一甩,万疆重重摔倒在地上。
这个叫万疆的家伙绝对练过,身体刚刚贴地,马上又无比敏捷的爬起来,原地一个小俯冲,撞到季军跟前,接着提起膝盖,重重磕向季军的裤裆,季军双手往下一垫,挡住狗日的膝盖。
见到自己的招式被化解,万疆顺势将自己脖颈往前一抻,撞在季军脸上,季军当时就被磕了个血鼻子,踉跄的往后倒退两步,然后万疆再次欺身上前,上半身往后略微后仰,左手一记直拳砸了出去。
季军慌忙抬起胳膊护在脸前,哪料到万疆是在佯攻,右腿猛地甩出,脚背“啪”的一下踢在季军的腰胯骨上,失去平衡的季军趔趄的跌倒。
万疆铲球似的一脚狠狠踢在季军胸脯上,季军被踹的岔了气。
“嘭!”
另外一边,郑清树奋力举起自己的单拐,卯足劲砸向万疆的脑袋。
万疆抬起胳膊挡在半空中,双脚迈着小碎步堪堪躲过。
郑清树再次举起单拐准备进攻,万疆突兀腾空跳起,一记“侧踢”蹬在郑清树小腹上,郑清树没有任何意外的仰面摔倒。
“呸!”万疆吐了口带血丝的唾沫,气喘吁吁的骂咧:“就你们这种水平给我当马仔,我他妈都嫌拖后腿!”
“草泥马!”季军咒骂一句,直接接下来自己的皮带,抡鞭子似的朝着万疆“啪”一下甩出去。
万疆身体横移,轻盈的避开,鬼魅一般绕到季军侧边,抬腿又是一脚踹在季军的肋巴骨上。
趁着他们鏖斗的时候,我忍着后腰的巨疼,爬到护栏外面,捡起来万疆刚刚被震飞的手枪,“咔嚓”一下将子弹推上膛,随即枪口冲天“嘣”的一下扣动扳机。
正“咣咣”猛踹季军的万疆瞬时一愣,停下手上的动作,侧脖看向我。
“你马勒个哔,功夫好的人都刀枪不入呗。”我将枪口指向他臭骂。
万疆皱了皱鼻子,不屑的眯缝起眼睛:“呵呵,小狗喃子,你也配跟我交手?”
“小树,你过来。”我一手握枪一手朝着趴在地上吭哧吭哧喘气的郑清树吆喝。
玩火器这方面,郑清树是行家,给他把家伙式,什么武林高手、铁血精英都得老老实实蹲下。
郑清树抹擦一下脸上的血迹,迅速移动到我跟前,将手枪接过去,随即毫不犹豫的“嘣”的叩响扳机。
万疆原地晃了晃,坐腿上腾起一阵血雾,但却没有倒地,仍旧直溜溜的杵在原地,嘲讽的看向我们。
季军也从地上爬起来,抡起沙包般大小的拳头“嘭”一下砸在万疆的后脑勺上低吼:“尼玛的,还整不?”
万疆让打的身体踉跄,使劲晃了晃脑袋轻笑:“呵呵,大意了。”
“大意个**,跪下!”季军抡起胳膊,又是一拳头怼在万疆的侧脸上。
后者再次朝旁边倒退两步,季军踏着大步走到他跟前,一把揪住万疆衣领,横起胳膊一记“炮拳”砸向万疆面门。
就在这时候,异状突起,万疆一把握住季军甩出去的手腕,朝着逆时针方向一扭,原地反擒拿将季军制服,季军“哎哟”惨嚎一声,胳膊被掰的有点变形,单膝跪在地上。
“嘣!”
郑清树急忙开枪。
但为时已晚,万疆灵巧的蹲下,将自己的身躯完全藏在季军的身后,扯着脖颈喊叫:“来,往特么这儿嘣!”
“嘶..嘶..哎哟..”被万疆反扭着手腕的季军,疼的满头大汗,嘴里时不时发出受伤野兽似的呻吟声,从我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季军被扭住的那条手腕,应该已经骨折。
万疆左手剃着季军的衣领站起来,右手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截玻璃茬子顶在他的脖颈后面,扭曲的五官却挂着笑盈盈的表情开腔:“今天先这样吧,我想走,王朗你有意见没?”
我咬着嘴皮沉默几秒后,摆摆手道:“把人放了,你随便!”
“他在我眼里就是个渣,还不及你腿毛值钱,只要我安全以后,他肯定屁事没有,现在,你和那位玩枪的小兄弟给我原地倒退十米远。”万疆拽着季军慢慢朝我们的方向走过来。
季军疼的脸上肌肉不停抽搐,磕磕巴巴的摇头吆喝:“朗哥,别管我,嘣..嘣他。”
“你消逼停的哈。”万疆拿玻璃茬子照着季军的脖颈微微往下一扎,红色的黏血当即滚落而出。
“行,你走!”看到这架势,我不再敢迟疑,朝着郑清树努努嘴示意,我俩快速往后倒退了几步。
“距离不够,继续退!”万疆挥舞着糊满鲜血的玻璃茬子嘶吼。
无奈之下,我和郑清树只得再往后退了七八步。
万疆拽着季军挡住我们视线,一步一步挪动到他那台出租车旁边,接着猛的一把推开季军,自己却宛若猴子似的蹿上车。
“嘣!”郑清树眼疾手快,朝着车内再开一枪,万疆的后背荡起一团血雾。
“嗡嗡..”
出租车的发动机一阵轰鸣,车内的万疆猛打两下方向盘,“嗖”的一下蹿出去。
“开枪嘣他!”我皱着眉头朝郑清树厉喝。
郑清树没有作声,只是攥着手枪一瘸一拐的往前跑了两步。
直至出租车的尾灯完全消失在我们眼前,郑清树才“呼”的吐了口浊气。
万疆扶着地面爬起来,瞪圆眼珠子咆哮:“靠,你特么刚刚为啥不开枪?你俩是不是一伙的!”
郑清树抬起胳膊擦拭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子和血迹,咬牙解释:“枪里只剩下一颗子弹了,如果一枪没打中他,咱们仨今晚上都得没。”
“操特么的,多好的机会啊。”季军恼火的跺了跺脚咒骂:“那家伙是个狠手,练的应该是古泰拳之类得,功夫全在腿和膝盖上,刚刚就应该一枪嘣烂他的膝盖。”
郑清树的火气也腾一下蹿了上来,急赤白脸的反骂一句:“你埋怨我干个**,要不是你特么急功近利往他跟前凑,人家能抓住你当要挟不?”
我瞟视一眼他俩,沉默片刻后没有吭声。
然后又回头看看刚刚差点撞到我们的那台大货车,此时出租车司机正眼神惊恐的站在车前头旁边,应该亲眼目睹了我们刚刚的血斗。
思索几秒钟后,我先回出租车里找到自己的手机,然后又回身朝那个大车司机走了过去。
见我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大货车司机吓得直接抱头蹲在地上哀求:“大哥,对..对不起,我不..不是故意开远光的,你们..你们刚才的事情,我什么都没看到,保证不会往出泄露一个字的,放过我吧。”
“哥们,谢谢你,要是没有你的远光,下周的今天我可能得过头七。”我吐了口浊气,弯腰拍了拍他肩膀道:“你站起来吧,不用害怕,拿你手机拨个110,就说因为自己疲劳驾驶,撞断了栏杆,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大车司机小鸡啄米似的点点脑袋。
我从兜里翻出一沓钱塞到他手里,轻声道:“这钱你拿着,我一点心意,希望你对今晚上的事情守口如瓶好吗?”
“不用的大哥,我保证不会说出去。”司机慌忙推搡。
“给你就他妈拿着,哪那么多废话。”季军走过来,凶神恶煞的呵斥一句,接着“嘭”一下拽开货车的车门,翻出来一张驾驶证后,在司机面前晃了晃吓唬:“千万别瞎说哈,不然我顺着这上面的信息找你。”
“行了,显摆你有魄是咋地。”我瞪了眼季军,捂着后腰,朝他俩开过来的那辆橘色的小货车走去,边走边拿自己已经碎屏的手机拨通张星宇的号码...
1977 真的是巧合?
面包车里,我将刚刚的遭遇一五一十讲给张星宇。
听完我的叙述后,张星宇惊诧好一阵子后,才吞了口唾沫道:“我特么好像听到一段惊悚故事,你意思是咱俩之前聊视频的时候,那个狠人全程听见了?”
我苦笑着回应:“嗯,那家伙是个战士,拳脚功夫、心理素质,包括智商都不低,逃跑的时候完全一点不乱。”
张星宇咳嗽两下道:“看来辉煌公司搁云南的统治力比我想象中还要恐怖,要不你抓紧时间回来吧,在那边呆着你分分钟可能被人拆了,距离太远,信息也少,实在帮你分析不出来啥有效的好法子。”
我想了想后拒绝:“先帮驼子把事情办明白吧,不然总觉得欠人家,今晚上我挨着警局找家宾馆住,明一早让韩飞派人过来接。”
“也行,反正你自己多操点心,我总感觉这事儿发生的太蹊跷,对方似乎掐准了你每一步想干什么,而且我打赌他们肯定不会就整这一波,兴许那个万疆的出现只是打个头阵,后面还有啥大招等着放呢。”张星宇思索半晌后出声:“反正我个人给你的建议就是这段时间不论吃喝拉撒,最好都守着警局、派出所近一点,这年头谁狠都肯定狠不过法律。”
“妥。”我叹息一声。
张星宇笑了笑道:“常飞这边基本上跟咱套进一条裤子里了,以前我送他礼物啥的,他想都不想直接拒绝,这回我不光把陆峰那个茶宠送出去了,还直接甩给他老婆咱们酒店百分之三的股份,这家伙全部照单收。”
我乐呵呵的叮嘱:“他肯收就是好现象,不怕他贪婪,就怕丫装傻,继续加大点力度,增城区那边马上动工了,想办法要点不需要多少垫底,转手卖出去就能赚钱的项目。”
“放心,这话不用咱们提,你莽叔已经在暗示喽。”张星宇笃定的打着包票:“今天莽叔还跟我聊起了你和小影之间的事儿,莽叔的原话是,小朗喜欢赚钱,我就帮助他多赚点,只要他保证不打小影的主意,啥都好商量。”
“呼..”我无语的吐了口浊气。
张星宇不着四六的继续道:“诶我跟你说哈,你莽叔准备找个合适机会让你和小影拜把子呢,吃完晚饭我看着他给一个算命先生打电话,问什么黄道吉日和有什么忌讳,哈哈哈..”
“滚你大爷的,挂了。”我烦躁的骂了一句。
“你看你,让拜把子也不是我提议的,冲我嚷嚷啥..”
挂断电话后,我心烦意乱的看向车窗外点燃一支烟。
至于为什么不爽,我自己其实也说不明白。
我把这一切都归罪于刚刚落荒而逃的那个万疆,绝对是因为狗日的出现,搅乱了我的一系列计划,才会让我现在有种如鲠在喉的无力感。
琢磨片刻后,我掏出手机给王鑫龙编辑一条短信发送过去。
半小时后,春城官渡区警局附近,一家名为“白天鹅”的快捷酒店。
因为季军和郑清树有案底,所以我们只得花高价开了一间单人房。
我**着上半身,对着镜子看自己后腰,整个背部一大片的乌青,尤其是腰眼那块肿的特别高。
旁边,郑清树拿紫药水帮着季军后颈消毒、上药。
“是人是鬼都在秀,只有我季哥在挨揍。”十分钟前刚和我们碰上头的王鑫龙慵懒的坐在床上,摆弄手机坏笑:“小季季采访你一下,这两天总见血,你有什么感想。”
“老子叫大军,能不能别给我起那么恶心的绰号?”季军绷着脸,不悦的朝王鑫龙骂咧一句,随即“嘶嘶”倒吸几口凉气嘟囔:“小树,你特么轻点行不?”
“再哔哔你自己来,老子还不正想伺候你呢。”郑清树同样心情不好的怼了一句。
今晚上我们三合一,愣是没能留下那个叫万疆的狠茬子,大家其实都有点闹情绪,我想可能是不甘心大过失落吧。
我轻轻揉搓几下生疼的后腰,朝着哥俩安慰:“世界太大了,本事人有的是,没必要愁眉苦脸得,最晚明后天,天龙就能到位,到时候咱再找回来场子也不晚。”
“朗哥,技不如人我不说啥,我就是觉得错过这次机会挺可惜的。”季军昂头看向我,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道:“我也没埋怨小树的意思,要怪只能怪我,当时太心急,不该跟那家伙近身。”
听到他的话,我再次眨巴眼睛打量他几下,微笑着摆摆手道:“是人都会有失误,况且要不是有你卖命,我和树哥够呛能扛得住万疆两招。”
“唉..”季军再次叹息一口,闷着脑袋点燃一支烟。
“今晚上都早点睡,明天一早咱们出发瑞丽,我给韩飞去个电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抓着手机开门走出房间,走到门口时候,我略微沉思一下,朝着郑清树招呼道:“树哥,你陪我下楼买包烟吧,我现在心里真有点毛毛的,生怕再碰上万疆。”
“好。”郑清树扶着墙,一瘸一拐起身。
“带上家伙式吧。”王鑫龙从腰后摸出一杆“仿五四”递给郑清树,随即笑着解释:“我在果敢老街混了好多年,在这边有几个关系不错的道上兄弟,来跟你们碰面时候,特意托人买的。”
季军憨笑着朝王鑫龙翘起大拇指:“可以呀,大龙龙,好友遍天下。”
王鑫龙费劲巴巴的盘起腿儿,一边搓着脚后跟,一边满脸惬意的哼唧:“那必须得,混社会混的不就是哥们情嘛,别的不吹牛,在春城谁要是再敢跟朗哥龇牙蹬腿,最多十分钟,二十个枪手肯定到位。”
“我去,这么狠?”季军惊诧的张大嘴巴。
“让你龙弟出谋划策属实有点吹牛逼,但要是整几个枪手啥的,真不叫个事儿。”大龙“嘣嘣”挠了两下脚趾缝,然后一点不嫌埋汰的嗅了嗅自己手指盖,很是享受的念叨:“小季季你擅长啥武器,回头我帮你找两把。”
“你俩先唠着。”我朝郑青树使了个眼神,我俩快步走出房间。
关上房门以后,我们并没有离开宾馆,而是来到走廊顶头的公共卫生间,我点燃一支烟,怔怔看向郑青树。
郑青树先是双眼一阵迷茫,接着不自然的摸了摸脸颊,干笑着问:“怎么了朗哥,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你脸上没有,但是心里有。”我冲着他吐了口烟雾,慢悠悠的开腔:“有什么想主动跟我说的吗?”
“啥意思朗哥?你怀疑我!”郑青树的调门瞬间提高,咽了口唾沫道:“朗哥,我虽然是后加入的,但并不是没心没肺,公司对我什么样,我比谁都清楚...”
我又吸了口烟,面无表情的问他:“季军是你介绍给我的,他的过往你真的不知情?”
郑青树喘息几口,有些焦急的解释:“我知情啊,他之前给郭海开车的,然后...”
“不是这些,我想听点我不知道的。”我猛然提高调门:“比如,他真的和郭海彻底断了关联吗?又比如你们提前好几站下车,又去做了些什么,跟什么人见过面!”
“朗哥,季军和郭海确实断了联系,但私底下还有没有别的交集我真不清楚,至于你说我们提前几站下车干过什么,我全可以解释的清楚,除了买那台面包车的时候,我们整个过程没有跟任何人联系过。”郑青树急赤白脸的解释。
我嘬了两口烟嘴,随即一脚蹉灭,又问了一句:“你觉得万疆逃走是凑巧吗?”
“我...我说不好,反正从我的角度没看出来任何问题,只是我有点不理解咱们当时明明已经稳操胜券,季军为什么非要往上凑,可能是他着急了,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吧。”郑青树咳嗽两声摇头:“朗哥,我...”
“嘘...”
就在这时候,走廊里突兀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听架势好像是往厕所的方向走过来。
我朝郑青树努努嘴,我俩很有默契的快速钻进一间厕所隔间里...
1978 放长线
“踏踏踏”
我和郑清树刚刚钻进厕所隔间里,走廊里的脚步声就传进卫生间。
一道声音略微发尖的男声随即响起,听起来像是在打电话“搞个鸡毛搞,我不系跟你说过,不要随便跟我讲电话吗?我正在做系情。”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几句什么,那道男声不耐烦的哼唧两句“好啦好啦,先介样吧,我还有系情,回去再联系你。”
不多会儿,那道男声似乎又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老板,王朗他们住进了警局附近的一家宾馆,不太好动手,您看下一步怎么安排。”
听到对方直呼我名字,郑清树立即挺直腰板,同时抻手摸向腰后。
我一把握住他的手臂,轻轻摇了摇脑袋,示意再等一会儿。
外面的男人随即又道“好好,那我继续盯梢,有什么系情第一时间通知你,放心吧,我从羊城一路跟踪他到介里,都没有被发现。”
半分钟左右,随着“踏踏”的脚步声离去,厕所外面彻底没了声音。
“呼”我吐了口浊气,蹑手蹑脚的走出隔间,随即小跑两步撵出厕所,恰巧看到一道身着灰色西装的背影推门走进我们隔壁的房间。
“抓不?”郑清树跛着脚,尽可能不让自己发出声响,压低声音问了我一句。
我低头沉思半晌后,摇摇脑袋道“不抓,鱼线再放长一点。”
“敢情是有人从羊城一路跟踪咱,难怪每次行踪都会漏点。”郑清树咬着嘴皮低声喃喃。
“呵呵”我咧嘴一笑,回头拍了拍郑清树的肩膀道“树哥,你也多想,我刚刚不是刻意针对你,只是觉得心里特别不安,有啥说话不到位的地方,多包涵。”
郑清树摆摆手,苦涩的笑道“我理解,发生这样的事情,换成我心里肯定也犯嘀咕,况且这次出门,你就带了我们三个,大龙跟你是过命的交情,我和季军说白了都是叛徒。”
“别这么说。”我再次拍拍他肩膀。
郑清树自嘲的搓了搓脸颊轻问“嘿,不说了不说了,你还买烟不?”
我点上一支烟微笑道“你先回房吧,我自己从附近溜达一圈,有点事情总觉得捋不明白,需要清理一下脑子。”
“成。”郑清树不做犹豫,直接朝厕所外面走去,走了两三步,他又一瘸一拐的掉头,从腰后摸出来手枪递给我道“拿着防身,这块不比咱们在家里。”
“谢了。”瞟了眼他递过来的手枪,我点点脑袋应声。
等郑清树离去后,我也迅速顺着走廊走出宾馆,接着拨通了张星宇的号码,将我心底的疑惑,以及刚刚厕所无意间发现的事情一并都告诉他。
从宾馆对面的小超市里买了包烟后,我直接蹲在不远处的警局门口低声道“你帮我分析分析,郑清树和季军有没有问题?”
张星宇略微沉默一下后出声“郑清树绝对没问题,这人身上毛病确实不少,但很重孝,他养父不在以后,是七哥和乐子帮着一块办的白事,我能感觉出来他特别感激,你们这趟出门,他又直接把自己养母接到一号店附近租了间房,特意叮嘱元元帮着多照顾,说明他完全相信咱,至于那个季军,我不太好分析。”
我咬着烟嘴道“季军感觉挺憨厚的,那天晚上又帮着咱们瞒过去常飞,而且我两次遇袭他都表现的特别忠诚,如果不是他今天晚上失误让万疆跑掉的话,我压根不会往身边有鬼这方面想。”
“你身边绝对有问题,不然对方不会多此一举的安排一个人故意跑到厕所公开自己身份,咱们这把的对手很不简单,先是玩了一招虚虚实实,然后又甩出一招弃卒保帅。”张星宇沉笑道“妈的,我还是第一次有种被对手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我冷不丁出声“胖砸,你说幕后的人真的是辉煌吗?”
张星宇一愣,反问“这点还有什么疑问吗?你们脚踩云南土地的那一刻,就已经等于进入了辉煌公司的攻击范围,他们整咱难道还不正常?”
“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我反而觉得不对劲。”我揪了揪鼻子道“你想啊,如果咱在山城想整谁,现在还至于亲自安排刀手马仔吗?几个电话打出去,利用官方朋友是不是就能把对手直接碾压?况且辉煌公司在云南经营这么多年,他们星罗棋布的朋友圈恐怕更恐怖吧,为啥还屡次用这种低端的手法。”
张星宇沉声道“诶?经过你这么一分析,还特么真有点不对劲,敖辉、郭启煌那都是已经坐上云端的大亨,站在他们的角度看,捏死咱不会比捏死一只蚂蚁麻烦多少,整这种手段好像确实没什么必要。”
他说罢这句话,我俩同时陷入沉默。
“天娱集团!”
“郭海!”
几秒钟后,我俩异口同声的开腔。
“兴许真是郭海这个老牲口。”张星宇舒了口气道“我待会联系乐子,让他安排几个兄弟从现在开始二十四小时监控季军的对象,争取搞明白那娘们一天都跟谁接触。”
我紧跟着插话“还有,让疯子去趟季军和他对象的老家一趟,他老家辽宁那边的,具体户籍可以通过警局的朋友调查。”
张星宇咳嗽两声道“祸不及家人,不至于吧?”
我没好气的解释“想啥呢,把我当成你了啊?我意思是让疯子过去看看季军和他对象父母的生活状况,如果两家大人也过的穷困潦倒,那季军基本上没啥嫌疑,你想呀,给人卖命,自己不花,家里人也花不上,那赚的钱还有啥意义。”
“我懂啥意思了,那咱们就两头同时进行。”张星宇笑道“对了,谢天龙已经出发了,估计明天早上就能到,让他直接跟你碰面还是咋地。”
我马上拒绝“不用,你转告他吊在我后面,凭他的本事,想要隐匿好自己,一般人发现不了,我倒要看看这把郭大脑袋到底是在下什么棋,我这几天就不跟他联系了。”
“稳妥。”张星宇利索的应声。
挂断电话后,我从便利店里买了一大堆面包和矿泉水,完事返回宾馆。
通过跟张星宇的这通沟通,我愈发感觉这两次的袭击事件像是郭海的手笔,只是我很好奇,这家伙费那么大的劲儿究竟想干什么,难道只是给我制造一点小麻烦?
路过前台的时候,我闲聊似的问服务员“妹子,我们隔壁住的是对小情侣吧,真能闹腾,你能不能帮忙说一声,动静稍微小点啊。”
收银的服务员懒散的翻动住户登记簿几眼,摇摇头道“你听错了吧,你们隔壁只住了一个男人。”
“就一个男的?”我佯做迷惑的又问一句。
“对呀,不信你看。”服务员将登记簿递给我道“他比你们晚住进去半个小时,就一个人。”
“行吧,估计是楼上闹腾的,麻烦了哈。”我拍了拍脑门点头。
几分钟后,回到房间里,我看到季军、郑清树和王鑫龙正凑成一堆斗地主。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盈盈的问道“你们咋还不睡呀?”
王鑫龙叼着烟嘴,乐呵呵的回应“小季季非想从我和小树身上赢点烟钱,结果两把输出去三千多,有点急眼了,拽着我俩决战到天亮。”
“行,你们玩吧,声音小点哈,我得迷糊一会儿。”我揉搓两下酸涩的眼皮,合衣躺到了床上,同时掏出手机又给韩飞发了一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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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 挖人墙角
给韩飞喊完信息,我又等了好一阵子,见他都没有回复,估摸着对方可能已经睡了,我这才慢慢闭上眼睛,没多一会儿就彻底睡着了。
次日早上,我打着哈欠爬坐起来,没想到他们仨竟然还凑在一块甩扑克牌。
我先是瞟了眼满地的烟蒂,然后又看了看仨人熬得通红的眼珠子,惊愕的问道:“卧槽,你们的精力是真特娘的旺盛,整整玩了一宿啊?”
王鑫龙粗鄙的吐了口黏痰,声音干哑的出声:“别提了老大,小季季的牌品是真心次,赢了要继续,输了想回本,拽着我俩磨蹭了一通宵。”
季军抬起裹着纱布的手掌,不耐烦的嘟囔:“你滚蛋昂,不是你昨晚上输给我俩八千,哭着喊着非要再来两局的时候了。”
我抓了抓后脑勺,从床上蹦下来摆手:“你们都是仙儿,收拾一下,准备出发。”
“陪着俩傻子玩了一晚上,结果没赢没输。”郑清树打了个哈欠,趿拉着一次性拖鞋,朝卫生间走去。
半小时后,我们从宾馆离开,临走时候,我特意又瞄了眼登记簿,发现我们隔壁住的那个人已经提前退房了。
就近找了家早餐铺子后,我们哥四个全都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大快朵颐。
这边的早餐很有特点,既有北方常见的包子馒头,也有很具地方特色的米线和一种叫烤饵块的食物。
王鑫龙边吃边调侃旁边的季军:“小季季,你嗦米线的时候能不能不吧唧嘴,没看周围人都瞅你嘛。”
季军很无所谓的瞟了眼四周,继续捧起大碗猪拱食似的哼唧:“瞅就瞅呗,反正我也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我,朗哥,咱们待会自己开车去瑞丽呗?”
“难不成你还有别的安排?”我似笑非笑的反问。
季军怔了怔,随即憨厚的摇头:“不是,我就随便问问,要是自己开车的话,我待会把车子加满油去。”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看了眼是驼子的号码,我马上接听:“早安啊驼子哥。”
驼子的心情不错,笑盈盈的的逗趣:“都快九点了还早呀,怎么样,你到云南没?”
我低声回答:“我差不多下午能到瑞丽吧,你先过去,完事打我给你的号码联系,我朋友会招待好你的。”
驼子应声道:“没问题,这把麻烦你了哈兄弟,等我身份的事情办明白,咱爷俩必须不醉不归。”
“咱俩到底啥辈分啊。”我无语的笑道。
驼子兴致勃勃的解释一句:“从老齐那头论,你喊我一声叔没毛病吧,但是从浩然这头讲,咱们是哥们,不管咋说,老哥哥承你这份人情。”
“瑞丽见吧。”我抠了抠眼屎。
放下电话后,瞟了眼他们仨也差不多吃饱,我招呼王鑫龙结账后,跟郑清树先一步往出走。
郑清树压低声音问我:“朗哥,咱们隔壁那个狗篮子真不抓吗?”
“你知道对方长什么样不?”我眨巴眼睛反问。
“知道。”郑清树点点脑袋,凑到我耳边道:“昨晚上打牌,我装作没烟的样子,敲开隔壁的房门,看的清清楚楚。”
我转动一下脖颈问:“那人在附近没?”
郑清树摇摇头道:“没有,咱们刚出宾馆那会儿,他在对面便利店门口抽烟,我感觉狗日的肯定就躲在周围盯梢咱。”
“不急,再放放线,到瑞丽以后动手,这块卡的太严,万一整出来点什么动静,容易引起警方注意。”我手搭在他肩膀上叮嘱:“这事儿暂时不要告诉他俩。”
“明白。”郑清树当即明白过来我的意思。
我笑了笑,诚心实意的夸赞一句:“树哥,有心了。”
郑清树自从入伙以来,始终都扮演着一个话语极少,让干嘛就干嘛的本分角色,可能跟他本身的性格有关系,也可能是因为“败军降敌”的身份让他有点自卑,很多时候我即便安排他跟董咚咚那些孩子办事,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点头。
昨天晚上,能够主动站出来帮我研究隔壁那只“鬼”的身份,可想而知他一定是做过挺大的思想斗争,我能感觉到他想融入我们,想要真真正正的做点事情。
听到我的夸奖,郑清树微微一愣,随即不自然的干笑:“我应该做的朗哥。”
这时候,王鑫龙一蹦一跳的和季军从早餐铺子里走出来,虎逼嗖嗖的耍贱:“呔,两只妖孽,背着我们交头接耳干啥呢?”
我白了他一眼笑骂:“我发现自打去了一趟上海,你虎逼这块的造诣已经直逼你龙哥了。”
季军憨笑着拿肩膀靠了靠郑清树调侃:“哈哈,挨说了吧,朗哥我开车去啊?”
“不是,我发现你怎么老那么着急呢,安排你干啥就干啥,能不能别总问。”郑清树不耐烦的瞟了眼季军。
季军被怼的一愣,摸了摸鼻头撇嘴耍脾气:“行行行,你们都是哥,你们说啥我办啥总行了吧,现在开始我一个字不会多问。”
“最好不过。”郑清树意味深长的瞟了眼季军。
“嗡嗡..”
我兜里的手机再次震动,看了眼是韩飞的号码,我马上接起。
没用我开口,韩飞率先朗笑着解释:“操,昨晚上陪马征喝大了,躺下就睡,看到你信息都后半夜了,你这会儿人搁哪呢,还在官渡区警局附近吗?我到了。”
我笑着回答:“嗯,顺着警局往北走,大概二百米左右,我们站在路边呢。”
几分钟后,两台悍马、两台奔驰停到我们跟前,一袭西装革履的韩飞满脸挂笑的从头车走下来,朝着我直接张开双臂:“来了啊老弟。”
“对呗,老哥。”我抻手跟他熊抱一下。
“哥几个别认生哈,喜欢哪台坐哪台,来这边就跟到自己家一样。”韩飞侧脖朝着我身后的仨人招招手,同时朝着王鑫龙眨巴两下眼睛逗趣:“大龙,要不这回就别走了,我跟你老板说一声,以后给我开车得了。”
王鑫龙开玩笑似的应声:“行啊,飞哥愿意收留,我求之不得呢。”
不多会儿,车队,我坐在头车里跟韩飞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家常。
韩飞递给我一支大雪茄道:“你这趟过来,除了想帮你朋友办事,还有别的任务吧?”
“抽不惯那玩意儿。”我摆摆手拒绝,掏出自己烟盒,点上一支点头道:“磊哥要归拢公司,把几家分部的财务统一安排,我过来看看冯杰他们这边具体咋样。”
“哦..”韩飞沉默一下后,长吹一口烟雾道:“兄弟啊,有点事情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说。”
看他的表情,我顿时皱起眉头:“跟冯杰他们有关?”
“算是吧。”韩飞叼着雪茄苦笑:“冯杰、大鹏和袁彬在这边具体做啥生意,你知道不?”
“不是木材吗?”我挑眉道:“前阵子我跟冯杰通过电话,他说在瑞丽盘了家林场。”
“做木材只是其中之一,他们现在的主业也搞玉石经营。”韩飞吸了吸鼻子道:“因为咱之间的关系在这儿摆着呢,所以最开始他们小打小闹,我和风云大哥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的时候还会帮帮忙,不过最近他们干的稍微有点大,风云大哥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肯定不痛快,我这么说你懂啥意思吧。”
“嗯。”我微微点头,没有往下接茬。
果敢老街的风云当初能够和韩飞搭上线是我介绍的,两家之所以合伙说白了就是想要垄断这个行业,至少在滇西这些城市达到垄断,冯杰他们如果也做这类买卖,其实就跟挖人墙角、断人财路一个性质。
“朗朗,你清楚我的为人,我不是没度量,只是感觉他们这么整,有点破坏情分。”韩飞递给我一瓶矿泉水道:“瑞丽几家大型玉石市场的原料,基本上都是风云大哥那边提供的,可你手底下这帮兄弟却另辟捷径,直接从越n一家小鸡窝矿采购,价格便宜一半不止,宣传的力度又大,要是长期这么整下去..”
“我懂啥意思,等到瑞丽以后,我跟他们聊聊。”我舔了舔嘴皮微笑道:“不过飞哥,丑话我说在前面,我只能跟他们建议,不能下命令,你也知道,他们几个完全是靠自己折腾起来的,我除了前期投资了一部分,后来基本上不闻不问,他们名义上归属头狼,实际上就跟一家独立公司差不多...”
1980 我琢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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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点头回应后,韩飞也没再继续往下唠,很自然的岔开话题:“朗朗,我听说你们的第五家分店快要开业啦?”
我笑骂一句:“你都听谁瞎逼传的,三号店都还没正式挂牌呢,去哪特么直接大跃进蹦到五号店。”
韩飞迷惑的问:“不能吧,前阵子段磊找我借钱,不是说都准备干四号店了吗?你咋还往后倒退呢。”
“前几天跟天娱集团开战,我把二号店转给葛川了,求人家一份不插手的承诺。”我实话实说的解释:“三号店更名二号,四号店更名三号,等于我们一场仗打下来,赔进去一家货真价实的店,二号店的地皮我们买了五十年,当天晚上心疼的我篮籽直抽抽。”
韩飞拍了拍我大腿安慰:“这年头干架,拼的不就是个财力嘛,别看你眼下赔本,天娱集团一撤,往后在羊城你们头狼想干点什么,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嘛,这家店赔的有价值。”
“飞哥,你现在跟葛川处的咋样?”我冷不丁问了一嘴。
韩飞很有水平的回应:“还那样吧,不近不远,人家没啥需要我的地方,我的买卖也和他基本不挂钩,偶尔会联系一下,勉强算是比陌生人熟一点的陌生人。”
我叹息一声道:“那算了,我还寻思不行你回头跟他聊聊,让他把二号店再卖给我,多出点钱无所谓,主要我不愿意跟他斗。”
韩飞摇摇头道:“够呛,葛川也是做酒店行业的,放着能扩大市场,他肯定不会让。”
“唉..”我没再继续吭声。
对于葛川团伙,我是打心眼里不爱为敌,既因为人家有个在位的好老子,同样也和杨晨的弟弟杨晖有直接关系,可我们两家都是干酒店的,如果任由他在羊城发展下去,早晚肯定得对上。
韩飞沉默一下后,替我出谋划策:“要不,回头让马征约他谈谈?葛川不买你我的面子,但是他老子不能不买马征他爸的脸面。”
我吸了口烟干笑:“飞哥,你说马征里里外外帮我不少了吧,而我就在他和王者商会那场事儿上出过力,加上这次我想替我朋友求个清白身份,还得麻烦他,人情估计已经用完了,我再张嘴合适吗?”
“这..”韩飞吱呜两声,没有接我的话茬。
在成年人的感情世界里,没有回应就等于拒绝。
见韩飞不再应声,我笑盈盈的摆手:“不谈闹心事了,咱啥时候能到?”
“早着呢,怎么也得五六个小时,我是昨天后半夜看到你短信就出发了。”韩飞摆摆手道:“咱的司机驾驶技术都很澎湃,耽误不了吃晚饭,晚上我好好安排一下你们。”
“哈哈,行!”我将烟蒂从车窗处弹飞,继续跟韩飞扯起了无关紧要的琐事。
我和韩飞心里其实都明白,彼此间现在的关系特别微妙,从私人角度出发,大家一直是好朋友好哥们,但如果论起来公司利益,又有不少难以言表的隔阂。
归根到底是因为头狼现在强大了,我基本上不需要再仰仗韩飞的鼻翼下生存,韩飞不说嫉妒什么的,但心里肯定不会特别痛快。
就比如这次让他连夜来接我这事儿,如果往前推几个月,他就算答应,顶多也是派几个亲信,绝对不会亲自过来,这其实就是我们关系改变的明显证明。
一路相安无事。
将近晚上八点多种的时候,我们总算抵达瑞丽县城。
和我上次来的时候略有不同,夜晚的瑞丽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这里虽然没有羊城、莞城那种随处可见的摩天大厦,但极具民族特色的寺庙建筑或者一些老楼给人平添一种特殊的感觉。
回到了自己地盘,韩飞不光是精神还是语气都没由来变得很高亢,拍着我大腿笑道:“上次你走的匆忙,我都没来得及带你好好逛逛,这回正好趁着有时间,明天咱们可以一块上市区的大市场逛逛,那边什么都有卖的。”
“成,这几天我就赖你吃蹭你喝喽。”我笑盈盈的点头。
“小杜,直接开车去博林酒家吧。”韩飞冲着司机招呼一声,随即掏出手机拨通马征的号码:“我们回来啦,让小左直接送你去博林...”
半分钟后,韩飞挂断电话,无奈的朝我摇摇头:“马征这个人哪哪都好,就是太贪色,来瑞丽差不多一礼拜了,我光是替他找女伴,砸出去不下六十万。”
我很是意外的惊呼:“卧槽,全找的镶金边的啊?”
“待会见面,你看看就知道了。”韩飞苦笑着吐了口浊气,随即又问:“你用不用喊冯杰他们一声,别看我们都在瑞丽,但差不多有两三个月没见过面了。”
“行,我给他们发条信息。”我想了想后,给冯杰发了条语音。
不多会儿,我们来到一家类似民居的小饭馆门前。
看似不起眼的门脸外围,此时已经停了不少豪车,想来这地方里面一定别有洞天。
我和韩飞刚从车里出来,王鑫龙、郑清树、季军也立即从我们后面的那台车上蹦了下来。
“诶卧槽,这一路给我坐的,腰酸背痛腿抽筋。”王鑫龙伸了个懒腰,侧脖看向韩飞打趣:“飞哥,你也太抠门了吧,好不容易当回东道主,还把我们领到这么个小苍蝇馆子。”
“你们别看这里门楼破旧,但历史估计比你爸岁数都大。”韩飞开玩笑的拍了下王鑫龙的后脑勺介绍:“这儿的老板是个地地道道的阿昌族人,从他爷爷辈儿开始就做缅甸菜、越南菜,走吧,保管让你们几个今晚上把舌头都吞进肚里。”
说罢话,韩飞又冲着自己司机摆手:“小杜,带弟兄们先回公司,安排妥当后,把我珍藏那两瓶越南酒送过来。”
我抻脖打量四周,这地方应该属于一条商业街之类的存在,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旁边的不少商铺都和玉石有关,到处可见挂着“赌石”牌匾的小店。
我正观望的时候,一个皮肤黝黑,鼻梁微挺,牙齿很白的男人走到我们跟前,很是热情的招呼:“老板,看一下镯子吧,很便宜的,上等的冰种缅甸玉..”
“不要。”韩飞皱着眉头摆手。
“诶,拿过来我瞅瞅。”季军随之张嘴:“正好还犯愁应该给笑笑带点什么礼物呢。”
那男人立即笑容满脸的走到季军的跟前:“好的好的,你看嘛。”
“你这兄弟嘴巴是真快。”韩飞瞟了眼季军,走到我跟前道:“瑞丽的缅甸贩夫很多,交代好弟兄们尽量不要问价啥的,问完就得买,不然他们能死皮赖脸的缠你好久。”
郑清树插嘴道:“跟那帮卖切糕的差不多呗。”
“性质基本一样,不过这类人更难缠,他们往往都是一个小团伙,守着边境线什么样的阿猫阿狗都有。”韩飞隐晦的暗示。
王鑫龙打趣道:“凭飞哥你在这边的实力,还怕这种散装小团伙啊。”
“不是怕,是没必要招惹,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生活规则,这类人就靠这种行当生存,甭管谁打压的太厉害都容易引火上身。”韩飞很正经的回答。
我们正说话时候,旁边传来季军的厉喝:“操,一个破逼镯子你要我十五万,想发财想瞎了心吧,滚滚滚,不买了。”
那缅甸男人声音不大不小的抓着一只翠绿的镯子出声:“老板,你把我的镯子碰掉了一块。”
季军梗着脖颈叫骂:“你他妈扯淡呢,你家的镯子是豆腐渣合成的呗,老子就摸了一下,你都能赖上我?”
“诶我去,真服了!”韩飞马上走过去,将正争吵的俩人分开,然后凑到那个卖镯子的男人耳边低语几句,最后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塞到对方手里,男人这才丢下几句我们听不懂的话。
那头正闹哄哄的时候,郑清树拿胳膊靠了靠我,冲着不远处停下的一台银灰色的面包车,压低声音道:“朗哥,昨晚上住咱们隔壁的那个小子来了。”
我循着他的眼神望过去,见到一个穿着灰色格子t恤的年轻人站在面包车旁边,正缩头缩脑的抻着脖颈东张西望。
同一时间,我兜里的手机震动,我掏出来一看是张星宇的号码,马上接起。
电话那头,张星宇声音亢奋的呢喃:“朗朗,我琢磨明白郭海究竟在玩什么了,你身边要是有人的话,先往旁边闪闪,听我跟你分析..”
1981 差点被带跑偏
真是事赶事,一腚事儿。
旁边韩飞正态度很和蔼的帮着季军处理那个卖镯子缅甸男人的纠纷,郑清树恰好又看到了盯梢我们的家伙,这时候张星宇又正好打来电话,我立时间明白了啥叫分身无暇。
“盯紧他。”我一手托着手机,一边朝郑清树交代一句,随即朝旁边踱步走去:“胖砸说吧,我身边没人了。”
“郭海想往咱们身边安排一个高级内鬼。”张星宇声音低亢的解释:“目前头狼的领军人物基本上都已经确定,没什么意外的话,基本不会更换,可低一阶的还有很多空白,比如董咚咚他们这种,这种人才是咱们公司的中坚力量。”
我沉吸一口气道:“嗯,继续往下说。”
张星宇接着道:“两次遇袭,首先给咱们一种家里有内鬼,或者是被谁盯上的错觉,人的本能反应一定是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查,对吧?事实上咱们已经这样做了。”
“嗯。”我偏头看了眼闹哄哄的韩飞、季军他们应声。
张星宇咳嗽两声道:“而咱们要是真被郭海带着节奏走,我打赌什么也查不出来,反而会给底下人一种信不过大家的感觉,信不?如果让疯子真飞去季军的老家,非但鸡毛线索没有,偷摸查弟兄们家庭情况的消息也会一夜之间传遍所有人耳中,到时候人人自危,没问题也得变得有问题。”
“有道理。”我附和道。
“说话不太方便是吧,我说听着就行。”张星宇咧嘴笑道:“目前有嫌疑的就是郑清树和季军,因为他们之前都和郭海有过猫腻,但郑清树我们知根知底,嫌疑几乎可以抹去,剩下的就是季军。”
我昂头又冲着韩飞那头看了一眼,低声道:“对。”
“我想过了,季军当初答应咱们咬郭海,这一招棋本身走的就特别臭,因为当时季军是个什么立场,我心里根本没数,咱等于直接告诉郭海咱们想干嘛。”张星宇长吁一口气道:“可郭海就算知道,也没办法改变,因为即便没有季军,咱们也可以找到别的人,天娱集团在羊城辉煌十几年,旗下马仔太多了,所以我要是郭海的话,索性将计就计,趁着这个空当,将季军这颗钉子直接钉进头狼的内部。”
听到张星宇的分析,我的额头瞬间开始冒汗:“我去..”
“我猜两次遇袭,季军应该都属于反应最为强烈的那个。”张星宇如同会算命似的轻笑:“他一定会做出那种拼着自己受伤,也要护周全的架势。”
“全中。”我老老实实的承认。
张星宇笑了笑说:“咱们的思路最开始被郭海带跑偏了,觉得是有内鬼在暴露的行踪,所以才会屡次遇险,但要是换个角度想,就能解释通了,这趟云南之行,其实是郭海在为季军镀金,想方设法的让他彻底走进的眼中。”
我会意的说:“也就是说,不管发生任何,其实我基本是零危险。”
张星宇应声道:“至少天娱这边是这种打算,他们想通过几次袭击,让季军立功,季军身上的疤痢越多,将来肯定对他越重视,这符合用人的准则。”
“草泥马得,说话就说话,别老动手动脚的。”
“特么要干啥!”
不远处,季军和王鑫龙将韩飞护在身后,急赤白脸的开骂,而那个缅甸人也喊来了三四个帮手,两帮人骂骂咧咧的推搡在一块。
我看了一眼,加快语速:“那咱接下来..”
张星宇阴损的笑出声:“既然郭海那么想在咱身边插根针,那就顺着他意思走呗,这根针用好了有奇效..”
“去爹个老篮子的,特么扒拉谁呢!”
我俩正说话时候,王鑫龙一声大喝,接着“嘭”的一脚踹在一个缅dd男人的裤裆上,同时抬起胳膊薅住另外一个家伙直接往下一压,拿膝盖猛磕两下,再次撂倒一个。
“别打,操!能不能别打!”
韩飞焦躁的凑上前拉拽。
“飞哥,起开,这事儿跟没关系。”季军拿胳膊肘搡开韩飞,直接从腰后摸出一把匕首,凶神恶煞的薅住一个干瘦的缅d小伙就准备下刀子。
对面四五个皮肤黝黑的缅d青年丝毫没有半点畏惧,一窝蜂似的朝王鑫龙抻手抓了上去。
“先这样,晚点再聊。”我匆忙揣起来手机,小跑过去,先是一把推搡开两个缅d小伙,接着又朝王鑫龙横着眉头训斥:“干**毛,都给我撒手。”
王鑫龙咽了口唾沫,老老实实站到我身后。
“朗哥,这帮逼占便宜没够,飞哥刚刚给他们拿了五千,还不依不饶得..”季军喘着粗气解释。
“能听懂人话不?往后稍稍。”我烦躁的骂了一句,回头冲着对面几个缅d男人道:“出来都为混口饭吃,没必要撕巴,但赚钱得有个度,是不是讹我们,各位比谁心里都有数,这是五千,算上我朋友刚刚给的五千,凑个整,各位抬抬手,好使不?”
说着话,我从口袋掏出一沓钞票递给我正对面的男人。
几个缅d汉子互相对视几眼,朝着我听不懂的语言叽里咕噜聊了几句后,那个男人抻手接过钱,朝着我面无表情的冷哼:“老板,这次我给面子,教育好的几个手下,瑞丽有瑞丽的规矩。”
“没问题。”我微笑着点点脑袋。
“!”那男的又抬手指了指站在我身后的王鑫龙丢下一句狠话:“给我注意点,不要让我再在瑞丽见到。”
本来事情已经解决,听到对方这句话,我当时就有点不乐意了,歪着脖颈笑问:“注意啥呀,是过马路别闯红绿灯,还是吃饭时候小心烫着嘴呀?拿钱走人就得了,哪那么些废话。”
“不服气!”几个已经转过身子的缅d男人当即又都回过来身子,其中还有俩家伙掏出手机貌似要打电话摇人。
“哥们,我兄弟不懂规矩,问了们手镯子这单咱了清没?”我舔了舔嘴皮轻笑:“好好做们的诈骗生意就完了,还**别再碰上,碰上能咋地吧,是会喷火还是会吐水?来,大龙,往这位大哥身边走两步。”
“轰..轰..”
半分钟不到,一阵恼人的摩托车轰鸣声响起,**台支着大灯的摩托车迅速朝我们这边行驶过来,每台车上都坐了两三个人,其中不少人手里拎着铁棍、片砍之类的家伙式。
“朗朗,看咋还跟对方卯上了。”韩飞凑到我跟前,朝着对方领头的男人开腔:“哥们,我是飞龙运输的,跟们这个圈子里的桑巴关系不错,要不让桑巴给打个电话?”
听到韩飞的话,带队男子顿时间有点犹豫不决,我估摸着韩飞说的这个“桑巴”可能应该是他们这个圈子里大人物。
我歪头朝着旁边的王鑫龙和季军低声交代:“待会开干,先把带队的给我按趴下,尽可能不要闹出来大动静。”
主动掏钱给对方,我是本着遵守当地规矩,大事化小的原则,可我们都低头认错了,对方还整句“注意点”,就真有点晒脸了,他们有他们的规则,我同样也有自己的底线。
“哔哔哔..”
就在这时候,又有一台打着远光灯的越野车绝尘而来。
距离我们这边还有四五米左右的时候,越野车才“吱”的一声踩下刹车,车轮胎从地面摩擦出几条散发着焦臭味的黑印。
接着车门打开,一个人高马大的魁梧身板猛虎下山似的跳出来,抬腿一脚径直踹在带队的那个男人胯骨肘上,梗着脖颈咒骂:“草泥马滴大眼仔,要干啥,骗人骗到我大哥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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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 超出预料的矛盾
嘭!嘭!”
越野车的另外两扇车门随即打开,又有两条身影跳了出来。
“大哥。”
“朗弟!”
两个穿着花格衬衫的男人,一左一右朝我摆手打招呼,我定晴一看,不想竟是许久未见的冯杰和袁彬,而那个一脚将对方带队男人踹了个踉跄的魁梧身板居然是大鹏。
冯杰是我刚到山城那会儿入伙的,年纪比我们都大,做人圆滑世故,所以当初让王嘉顺出来自立门户的时候,我直接把这个“师爷”派了过来,现在看来,他跟小哥几个处的关系确实不错。
而袁彬和大鹏则都算是我起家的原班兄弟。
大鹏是孟胜乐的叔伯表哥,手上有点功夫,为人也算踏实憨厚。
袁彬是最早一批跟着我们送小姐的,虽然年纪略微偏小,但社会经验属实不少,而且他和王嘉顺也很合拍。
将近一年多没见面,仨人的变化可谓是非常巨大,冯杰看起来儒雅了不少,剃着个精神的小平头,鼻梁上架副金丝边框的眼镜,如果把身上的花衬衫换成黑西装,说他是大学讲师我都信。
袁彬好像一下子蹿高不少,过去稚气未脱的脸颊变得有棱有角,露出在外的手臂纹了几个我看不懂的怪异字符。
变化最大的还是大鹏,过去这家伙虽然魁梧,但至少看起来是个正常年轻人,而此时他满脸全是络腮胡子,又剃了个明晃晃的大光头,二十多岁的年纪瞅着个四十多差不多。
被大鹏踹了一脚的带队男子,抽吸两下鼻子,非但不怒反而挤出一抹谄笑,佝偻着腰杆辩解:“鹏哥,我..我..”
大鹏横着眉头,抬手一巴掌甩在汉子的脸上,喷着唾沫星子厉喝:“我个**,跪下给我大哥磕头道歉。”
男人旁边一个青年,有些不满的呢喃:“鹏哥,不至于吧?”
“你说啥?我没听清楚。”大鹏摸了摸脸颊,朝着小伙勾了勾手指头:“来,你走到我面前再说一遍。”
带队男人慌忙凑过来恳求:“鹏哥,我道歉行不,我阿弟岁数小不懂事..”
“闭了,没问你!”大鹏单手薅住男人头发来回拽了两下,抬腿一脚“嘭”的踹在刚刚说话的那个小青年身上,青年“咣当”一声脸朝下跌倒,碰的满嘴流血。
对方七八台摩托车,将近二十多个人,愣是没有谁敢多言语半句。
韩飞可能觉得不太合适,清了清嗓子开腔:“大鹏,差不多得了。”
袁彬转动两下脖颈笑面虎似的开腔:“飞哥,我们不是冲你哈,我大哥好不容易来趟瑞丽,您说让这些驴马癞子踩一脚,心里得多犯膈应,回头不得骂我们混的没排面啊。”
听到袁彬的话,韩飞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啥意思啊彬彬,埋怨我呗。”
“飞哥你想多了,彬彬几个胆儿啊敢怪您,他岁数小,说话有时候不过脑,您多担待着哈。”冯杰皮笑肉不笑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昂起脑袋。
见到两人之间貌似有股子火药味,我吐了口浊气道:“拉倒吧大鹏,我都快饿的不行了。”
“记住昂,你坑别人我不管,但要是再特么敢跟我们头狼晒脸,我让你在瑞丽除名。”大鹏暴戾的扯动带队青年头发两下,不屑的甩开,轻吐一句:“滚吧。”
不多会儿,那群缅d男人推上摩托车狼狈离去。
“朗哥,没啥事吧?”大鹏风风火火的走到我们面前憨笑。
王鑫龙笑盈盈的轻怼大鹏胸口一拳打趣:“可以啊鹏总,一句话喝退一帮异国亡命徒。”
“他们算个狗得儿亡命徒,在这边讨生活就一个字,狠就完了,不然你躺在地上让人踩着你身上走,别人说不定都得抱怨你太硌脚。”大鹏鄙夷的吐了口唾沫,全然无视我旁边的韩飞。
冯杰趁势走过来,朝我做出个邀请的手势道:“朗弟,咱们先吃饭,完事你和弟兄们直接跟我们回林场,公司近两年的台账本我已经找专门的财务做好了。”
袁彬也满脸堆笑的走到我面前出声:“哥,嘉顺现在搁莞城混的咋样啊,我看他朋友圈发的照片老漂亮了,啥时候安排我过去住几天啊。”
我挑眉瞟了眼大鹏和袁彬出声:“个头拔高了,眼珠子里也容不下人了呗,见到飞哥都不知道打声招呼是吧。”
“飞哥。”
“飞哥好。”
袁彬和大鹏楞了一下,这才同时朝着韩飞缩了缩脖颈。
瞟了眼他们仨的状态,我脑瓜子顿时有点大,看来他们和韩飞之间的矛盾貌似并不像韩飞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尤其是大鹏,看韩飞的那种眼神,带着**裸的反感。
“呵呵,也就是借你的光。”韩飞摸了摸鼻头,自嘲的呢喃:“不然想听他俩喊我声哥难着呢。”
大鹏的“嘶”的倒吸一口气,暴躁的直接梗脖骂了一句:“韩飞,你特么别完没了昂,因为啥不搭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我们的两辆拉货车为啥刚一过境就被扣下来,你敢说不是你使的坏!”
韩飞深呼吸一口回应:“大鹏,我摸着良心跟你保证,那两台车的事情,我也是事后才知道,如果我知道是你们的车,绝对不会跟边防上开口,而且事后,我是不是打招呼把车和司机都放掉了?”
大鹏唾沫横飞的手指韩飞脸颊发问:“是,车和司机回来了,但车上的货呢,玉石原矿没了,我不说啥,车上还拉着那么老些木材哪去了?还有上个月,我们林场**个工人突然辞职,最后去哪了,是不是跑到你们运输公司当搬运工了,你不就觉得我们偷摸从越n整了点玉石矿回来,破坏你生意了吗,有意见你直接提,犯得上背后使绊子不!”
韩飞涨红着脸低喝:“大鹏,你真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之前你们偷摸在几家市场卖矿我说过什么吗?这段时间你们整的太过火了,几车几车的往过运送,别说是我了,你问问果敢老街的风云大哥急没急眼,如果不是小朗的面子,你感觉你们运过来的矿,能卖出去一块不?我想整你们,需要背后使绊子吗?”
袁彬咬着嘴皮讥讽:“真特么搞笑了,因为啥我们一块都卖不出去,我们的价低货好,如果正大光明的公平竞争,你感觉咱谁会输。”
韩飞甩了甩手腕道:“彬彬,我还真不跟你吹牛逼,撇去小朗的这层关系,你们要是敢这样做生意,估计现在尸体都臭了,我确实不会舞刀弄枪,但风云大哥呢。”
看到我的表情越发阴沉,冯杰马上推搡一下打断:“行了大鹏、彬彬,老板在旁边呢,你俩别特么吵吵把火,朗弟咱们先吃饭,别被这点小事破坏心情。”
“我还寻思你们把我给忘了呢。”我点燃一支烟,慢悠悠的吐了口白雾,随即斜眼看向大鹏轻问:“能坐下来谈不?”
大鹏楞了一下,忙不迭解释:“朗哥,你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儿,我们..”
“能坐下来谈不?”我加重语气。
大鹏张了张嘴巴,心有不甘的点点脑袋:“能。”
“能坐下来谈不飞哥?”我又侧头看向韩飞笑问。
韩飞稍有委屈的开腔:“朗朗,我给你面子,这事儿一直都隐忍不发。”
我打断他的话,脸上的笑容也瞬间褪去:“你不用给我面子飞哥,如果他们仨真干出忘恩负义的勾当,我肯定会给你个交代,我现在就想知道,咱们还能坐下来谈不?是不是非得剑拔弩张的闹一场才行!”
“能。”韩飞怔了怔点头。
“那走吧,趁着马征还没来,咱们争取把事情谈明白,省的待会人前闹笑话。”我揉搓两下脑门,朝着小饭馆里努努嘴。
走进包房,我冲着大鹏和袁彬努努嘴:“陪我上个厕所,杰哥、大龙你俩先跟飞哥聊聊。”
几分钟后,来到厕所里,我示意袁彬将门反锁。
大鹏抽了抽鼻子道:“朗哥,我们和韩飞之间..”
“嘭!”
我抬腿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接着回身一把薅住袁彬的衣领,拿膝盖“嘭嘭”猛磕几下,然后才喘着粗气撒手,皱着眉头扫视二人:“刚才在人前我给你们留面子,一句难听话没说,知道现在因为啥打你们吗?”
“知道,我们不懂规矩,不该当着你面跟韩飞吵闹。”大鹏拍了拍肚子上的脚印,咬着嘴皮回应。
“不懂规矩是其次,不懂感恩是主要,我不用知道你们和韩飞之间究竟有什么矛盾,单凭你俩刚刚的态度就觉得很愤怒。”我气哄哄的指着两人臭骂:“你们几个独立发展确实很艰难,我来时候甚至想好了,要把这边的股份直接安你们身上,但你们仔细想想,如果没有韩飞的帮衬,没有家里的资金底垫,你们是个啥!”
哥俩同时抿嘴低下脑袋。
“大鹏、彬彬,我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只是希望你们明白,跟人交往要懂得感恩,你们在和韩飞关系毁掉之前,真没有受过人的恩惠吗?”我吐了口唾沫轻问:“一斗米养恩人一石米养仇人,翻脸的时候想没想过我的感受,如果不是顾忌我,你们扪心自问,自己又能从韩飞手底下走几个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