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8 暖心满满
“嘟嘟嘟..”
没等我说完,王莽那头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无语的呢喃:“我这大哥哪哪都好,就是脾气太火爆。”
跟王莽通完电话以后,我基本上算是吃下一颗定心丸,至少有他在酒店那边坐镇,再加上刘博生的随机应变和叶致远的插诨打科,酒店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
张星宇不惜拿自己当棋子入局,目的就是迫使天娱集团无暇顾及鸭梨,给我们创造一次一飞冲天的机会。
从包房门口站了大概两三分钟左右,小哥四个就风风火火的奔了出来。
“搞定了?”我侧脖问王嘉顺。
大外甥摸了摸鼻尖,嘴角上翘道:“妥妥的,内个鸭梨后半辈子要是还能站起来算我输。”
我点点脑袋,回头朝着房门半掩,惨叫声连连的包房轻笑:“哥们,听说你们一块来的还有一个小伙叫杜伟是吧?受累给他带句话,再特么会劈叉,也得注意下裤子!”
说罢以后,我摆摆手,脚步平缓的离开火锅店。
因为刚刚枪响的缘故,火锅店里其实已经没什么人了,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服务员战战兢兢的躲在靠近厨房的地方。
我们路过前台时候,聂浩然动作敏捷的蹿进去“咣咣”几脚踹烂监控电脑,拽出来主机里的硬盘揣进兜里,我则掏出来提前准备好的一沓钞票放在收银台上,回头朝着几个服务员微笑道:“不该说的不要乱说,没见过的人不要乱认,不然会比较麻烦。”
几分钟后,我们几个通过步行街绕到另外一条街道上。
我扫视一眼小哥四个,深呼吸两口道:“你们暂时先到增城区,白老七会接应安排。”
王嘉顺扒拉一下自己的发茬浅笑:“撤退路线,我来之前就已经研究的明明白白,放心吧哥。”
我摆摆手道:“暂时不走,还有个叫杜伟的篮子需要修理,另外段磊最近遇上点麻烦事,说不得,你们还得再跑一趟。”
苏伟康憨笑着点头:“哦**k,我还真不想回去,好不容易来趟羊城,都没好好跟我舅聊几句呢。”
聂浩然耸了耸肩膀同时接茬:“我也不想回去,疯子哥他们那头最近主抓生产和建厂子,我都快闲的长毛了。”
刘祥飞咳嗽两声,望向我道:“大哥,我想把旭旭和王勉也喊过来,自从我去缅d以后,他俩就一直没啥事儿干,你看行不?”
他口中的“旭旭”和“王勉”,我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老早以前还在崇市的时候,两人就是跟着刘祥飞一块要账的,属于比较机灵能干的那种,后来刘祥飞加入我们,我们这边也没有太多位置,两小孩儿就不见了影踪。
“行,让他俩上酒店找我吧。”我想了想后应允,随即又朝着哥几个微笑道:“你们先去增城区歇两天,顺带通过白老七了解一下这边的情况。”
“好!”
“明白!”
四人齐刷刷的点头。
我又瞟了眼苏伟康脖颈上戴着的那串佛珠笑问:“大外甥,你这是啥打扮?”
聂浩然掩嘴坏笑:“他现在信佛了,整天除了念经就是祷告,神神叨叨的,但特么跟人动手的时候,从来没见有过有啥慈悲之心。”
“你不懂,我这是在度化他们。”苏伟康把玩着佛珠,表情肃穆的应声。
我分别跟哥四个拥抱一下后,不放心的叮嘱:“行了,晚点我过去跟你们碰头,这两天千万别惹祸,更不许太招摇。”
如果说张星宇是头狼的小脑,那他们四个就是头狼的双拳,进可防守,退可进攻,实力虽然跟白老七、谢天龙之流有所差距,但胜在用起来顺手。
寒暄几句后,我们分别离去。
我驱车直接返回酒店,酒店大厅里仍旧人声鼎沸,似乎并没有因为郭海的离场有什么变化,王莽、段磊、叶致远坐在主位上谈笑风生,刘博生、钱龙和李新元分别坐在不同的桌边,跟各自熟悉的朋友举杯换盏。
我笑盈盈的凑到主桌旁边,冲着段磊和王莽干笑:“辛苦了两位哥哥。”
段磊朝我眯眼一笑,声音很小的呢喃:“小胖砸没啥事了。”
我悬在嗓子眼里的心脏这才彻底落了下去。
叶致远开玩笑的调侃我:“朗哥,是不是因为我长得矮,你看不见我呐?”
“别那么高调,长得矮怕啥,我又不会看不起你。”我调侃的吧唧两下嘴巴,侧脖朝王莽抛媚眼:“我说的对吧大哥?”
“你狗日的..”王莽斜楞眼睛瞟向我,话没说完,他鼓着腮帮子吹口气道:“得了,今天你开业,我不骂你,有啥事情咱们过几天再说。”
说完以后,王莽又朝段磊友好的伸出手掌道:“段总,如果时间宽裕,还希望你在羊城多呆几天,等我从国外回来,咱们好好把酒言欢,你的很多经营理念,我感觉跟我不谋而合,咱们可以合伙干点什么。”
“哎呀,那真是我的荣幸。”段磊热情的跟王莽握手,将自己姿态压得特别的低的笑道:“最近我刚好时间富裕,那就等待王总召唤喽。”
目视两个等阶相差无几的大拿,我心说这可能就是成功人士和平头百姓的差别,同样是喝酒,我们可能喝多了就是吹吹牛逼,唠唠昔日的光辉,而他们这类人却能在蛛丝马迹中寻找到合作的契机。
当然我并不打算向他们学习,什么年纪要做什么年纪该做的事情,对于二十啷当岁的我们来说,喝酒如果不是为了喝醉吹牛皮,那将毫无意义。
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后,王莽径直起身摆手道:“不客套啦,我要赶飞机,咱们回来再叙。”
我们一甘人赶忙起身送王莽出门。
走到门口时候,王莽回头朝我低声道:“郭海应该没什么大碍,但你这把可是彻底把他开罪了,琢磨清楚后面怎么结尾。”
“我们跟他之间,老早以前就是。”我皱了皱鼻子坏笑:“再说了,我大哥是王莽,我因为啥要矮半截子跟他对话?是不大哥。”
“你是真不要脸啊。”王莽斜眼笑骂一句:“增城区的地皮抓点紧,我背后那位老板最近打算参加下届选举,争取赶在他参选之前,把事情彻底落实。”
“明白,明天我就开始着手吧。”我笃定的保证。
目送王莽带着唐缺钻进那辆我老是记不住名字的豪车里后,我长舒一口大气。
自从改口管王莽叫哥以后,我愈发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哆嗦他。
尽管他总是一副慈眉善目的形象示人,可我能从他浑浊的眸子里清晰感觉到他的狠辣,同样的事情,如果今天让叶致远替我背黑锅,小叶同志恐怕早就气的跳起来骂街,但王莽却并未跟我多说任何,甚至提都没有多提及,可越是这样,我越发感觉他在上火。
叶致远捅咕我胳膊两下,笑嘻嘻的打趣:“听着没?连王莽都夸你不要脸。”
我表情认真的回答:“其实不要脸这种事情,如果干得好,叫心理素质过硬,我一直觉得这是我不可缺少的一个优点。”
就在这时候,我脑后突然传来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切,你快拉倒吧,你爸和我都没这个优点,咱家就没这么优秀的基因,你告诉我你到底是继承谁的?自学的呗。”
我回头一看,当场愣在原地,没想到我亲堂哥陈花椒竟然会出现在我身后,而且看他脸上浮现的两抹红晕,明显是在某张桌上喝了不少酒,也就是说他肯定一早就来了。
我瞠目结舌的跑到陈花椒的跟前,磕磕巴巴的发问:“哥,你是..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咋没看见你呢。”
“废话,让你看见了,还叫惊喜嘛。”陈花椒一胳膊揽住我的脖颈,满嘴喷着酒气道:“你今天开业,我怕有人会捣蛋,所以带了点兄弟藏在人堆里,别用那种眼神瞅我昂,我可没白吃你的饭,礼金一毛钱不带差得..”
1579 他是谁呀
陈花椒的出现,无疑让我刚刚平静下去的心底再起波澜。
因为之前赵成虎说过,我们酒店开到第十家的时候,他才会亲自现身,所以这回开业,我并没有通知任何羊城之外的关系,可这个血浓于水的堂哥仍旧不远千里的来了。
不光来了,他还是奔着要替我解决麻烦的想法。
陈花椒抬手在我脑门上轻轻拍打两下,眨巴眼睛:“傻狍子,不许红眼昂,今天开业,必须高兴,高兴才能日进斗金!”
人的情感是复杂的,我们可能因为听了一首歌而被它的旋律感动,也可能因为看到一些触人心底的文字而为之所沉醉,生活中的感动很多很多,像海滩上的砂石贝壳,多而深刻。
然而真正的感动,却是补心的。
天暗下来,有人为你撑起一束光。
濒临困境,有人为你扬起一面旗。
就在我嘴唇颤抖,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的时候,钱龙昂着脑袋吆喝:“花爷,看介里看介里,还记得我不?”
“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个大虎逼。”陈花椒回过身子笑骂一句:“三哥昨天还提起你来着,偷摸把他的壮阳药换成巴豆散,你等着他过阵子腾出来时间揍你吧。”
钱龙缩着脖颈贱笑:“我冤呐,那些事情全是我大哥和诱哥干的,我就是负责把风来着。”
“哈哈”陈花椒立即笑出声,抹擦一把脸颊,吹了口气朝我道:“小朗啊,你的开业饭我吃过了,庆贺酒也没少喝,没啥事的话,哥就走了,家里还有一大摊买卖需要处理。”
“哥”我蠕动两下嘴角。
“生意兴隆,财源滚滚。”陈花椒打了个酒嗝,轻轻扶正我的领带,眼圈微微泛红的微笑道:“能拼就继续,累挺就回家,你爸我接回临县去了,别的地方不敢说,但是在咱临县,他横着走都有理。”
钱龙抽了抽鼻子,猥琐的劝阻:“花爷,你再呆两天呗,回头我领你感受一下这边的深夜文化,不管哪个国家的,什么型号的,只要你想要的都能找到。”
“不呆了,岁数越大越恋家。”陈花椒直接摆摆手,潇洒异常的朝门外走去:“都留步,谁特么也别说昂,最烦哭哭啼啼的离别场面,等你们下次开业我还来,开几次业我来几回,真有能耐,你们就天天开业,我天天来捧场,撒由那拉吧!”
陈花椒刚一出门,大厅里,顿时站出来不下二三十号小青年,纷纷有条不紊的朝门外踱步,几乎每个人从我身边路过的时候,都会操着浓郁的临县腔调道一声贺:“王总,生意兴隆。”
我本来想要撵出去送送他的,钱龙一把薅住我胳膊摇摇头道:“别去了,他喝的不少,待会你俩再送着送着哭出来,大家心里更难受。”
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体味过除了父爱以外的其他关怀,可陈花椒的出现无疑填补了这块空缺,不论是山城遇险,还是我在羊城立旗,这个男人都在用他最为直接方式告诉我,哥不求回报的站在你身后。
刘博生拍了拍我的后背安抚:“你们继续招呼宾客吧,我送送去,刚才我还在疑惑,到底谁是堂哥,那么大手笔,直接随礼一百万,敢情是王者商会的大拿。”
“王朗!”
就在这时候,一道银铃般的女声突然从我侧边响起。
压根不用回头,我已经听出来是王影的声音,我抽吸两下鼻子,让自己脸颊挂上一抹笑容,侧脖望去。
跟我猜测的差不多,王影和陈姝含站在距离我不到五米远的一张桌旁。
陈姝含还是老样子,夸张的朋克打扮,五颜六色的小脏辫错落有致的梳在脑后。
而王影今天则穿的异常清纯,俊俏的脸颊素面朝天,没有化一点妆,乌黑亮泽的长发扎成马尾,雪白色的t恤掖在青蓝色的背带牛仔裤里,脚踩一双白色的帆布鞋,一双大长腿显得尤为笔直纤瘦。
钱龙冲我飞了个媚眼暗示:“赶紧去给俩姑奶奶请个安,这边有我们呢。”
“嘿,大明星来啦。”我顿了不到五秒钟,随即笑盈盈的凑过去打招呼。
“啧啧啧,社会王真是越来越有派了昂,这小西装穿的溜光水滑。”陈姝含像个女汉子似的,直接一胳膊揽住我的脖颈,古灵精怪的努嘴:“忙活半天了,是不是得陪我们姐俩喝杯酒呐。”
“别介样含含姐,小的卖身不卖艺,再说啦,咱俩可是有辈分上的差距,你不能强迫我犯罪呐。”我开玩笑的坐下身子,然后分别替陈姝含和王影倒上半杯啤酒,眨巴眼睛望向王影:“好久不见啊,你越来越漂亮啦。”
“你说假话的水平已经登峰造极了。”王影撇着樱桃小口娇笑一声,随即抓起酒杯举向我道:“难得你走上正轨,我就祝你身体健康吧。”
我无语的出声:“呃姐妹,我开业你祝福身体健康,是不是有点太没溜了。”
王影白了我一眼,不客气的埋汰:“切,对你这种天天玩命的人来说,我觉得身体健康比财源广进更难,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越来越好,越来越走正道,干正事!”
“说的好像我以前尽偷鸡摸狗似的,到底是干主播的,这口条子就是犀利。”我抓起酒杯一饮而尽,尽可能不再去想陈花椒的事情,不然我怕自己情绪受到波及。
陈姝含也举起酒杯朝我敬酒:“社会王,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不靠谱啦,酒店开业这么大的事情就舍不得告诉我们一声,要不是皇上昨晚上喝醉了提了一嘴,我们压根不知道,你嘛意思?是怕我们吃白饭嘛。”
“我不是怕你们忙嘛,抽出来档期。”我尴尬的抓了抓额头,赶忙岔开话题:“来就来,千万别随礼昂。”
对于王影,我的感情其实一直特别复杂。
初恋,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甜蜜中带着一抹忧伤,虽然王影不是第一个走进我生活的女人,但绝对是第一个走进我心里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不懂应该如何扮演好一个男友的身份,现在分开那么久,我仍旧没能学会如何当一个称职的男朋友。
所以坐下来以后,我几乎都不太敢正眼看她,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着陈姝含聊天打屁。
想想也挺搞笑的,我和王影距离近在迟尺,可却又像隔着十万大山。
“你想多了盆友,我们根本没打算给你随礼,这么两个大美女来给你捧场,你应该感到自豪。”陈姝含瞟了我一眼,大大咧咧的抓起酒杯道:“话说,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家小影说的吗?”
“呃”我窘迫的吱呜两下,索性倒满酒杯,扬脖一饮而尽:“都在酒里了哈。”
“没诚意。”王影透红的脸蛋显得无比的粉嫩动人,轻哼一声后,犹豫的出声:“王朗,我能问你一件事情嘛。”
钱龙很没眼力劲的挤到我和王影中间,轻飘飘的坏笑:“说呗,咱这关系,有啥不能问的,只要你想知道,我朗哥肯定不带一点含糊。”
说着话,他拿胳膊靠了靠我挤眉弄眼:“对不朗哥?”
“嗯,你想问什么?”我点点头,替王影夹了一筷子菜后轻声问道。
王影低头沉默了几秒钟后,脸色红通通的问:“就刚刚你们送走那个男的,你跟他是什么关系?还有他叫什么名字?”
钱龙抢在我前头开口:“你说花爷啊?他是朗哥的亲堂哥,也是咱们临县的,你不认识吗?”
“滚犊子好吗?”陈姝含从桌子底下踢了钱龙一脚,泛着白眼哼唧:“陈花椒我们能不认识吗?刚刚我还和他招呼了呢,小影问的是那个穿唐装的男人,就是之前坐在主桌的那位,他是谁呀”
1580 醉
听到陈姝含的询问,钱龙脱口而出:“搜嘎,你们是说王莽啊!”
“王莽?”王影的一对纤纤俏眉直接拧在一起。
“咦?”钱龙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那胳膊捅咕我两下,很是兴奋的吧唧嘴:“他朗哥,你有没有感觉小影长得跟王莽好像啊,尤其是鼻子往下那一部分,眼睛也有点像,就连皱眉的时候,眉毛好像也挺像的..”
“赶紧闭了吧大喇叭。”陈姝含像个假小子似的一把揪住钱龙的耳朵,撇撇嘴嘟囔:“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话说我家媚宝贝都快生孩子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呐?”
别看钱龙平常总是一副虎逼呵呵的模样,可一旦提起谢媚儿和他没出生的孩子,这小子就会变得无比正经。
听到陈姝含的话,钱龙立即摇头晃脑的回应:“我不回去,等预产期的时候接她来羊城最好的妇产医院,我俩的爱情结晶必须得在最好的条件下长大。”
王影很是羡慕的问:“真好,媚儿和你也算修成正果啦,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把事儿办了啊?”
“等孩子能跑会跳吧,我得让我儿子亲自参与我和他妈的婚礼,这样他将来要是不孝顺的话,他妈揍他的时候,可以更加名正言顺。”钱龙笑盈盈的回答。
“想法好别致,以后千万好好对待媚儿啊。”王影捧起酒杯,大口大口将杯中的啤酒喝了下去。
我看到王影的表情莫名变得极其复杂,随即轻声问她:“怎么了小影,你认识王莽吗?”
“他现在叫王莽吗?”王影的眼角闪过一抹忧伤。
“不是现在叫王莽,据我了解他好像一直都叫王莽呐。”我笑了笑打趣道:“话说你看着他的时候是不是也吓了一跳,感觉他跟你长得特别像,不瞒你说,我看见他的时候..”
“咕咚咕咚..”
王影突然抓起酒瓶,自顾自的倒上满满一杯酒,挤出一抹极为勉强的笑容道:“王朗,我祝你生意兴隆、万事大吉!”
我无语的撇撇嘴道:“不是刚刚才祝福过嘛,姐妹,你敢不敢等我缓两口气咱再喝..”
“算了,那我自己喝。”没等我说完话,王影抄起酒杯,扬脖就灌进了口中,一杯酒下肚,她又给自己满上一杯,什么都没说,直接干光,然后再次给自己倒上一杯。
就这样,她连续喝了六七杯后,动作才停顿下来。
看到她莫名其妙的样子,我顿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干咳两声道:“不是,你咋突然不高兴了呐,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呗。”
“咕咚咕咚..”
王影抓起酒瓶又替自己满上一杯酒,举起来朝着我道:“再敬你,希望你以后的生活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说着话,她举杯又准备往口中倒。
我赶忙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插诨打科的开玩笑:“姐妹儿,求醉也不是你们求的,你说我这会儿正招待宾客们呐,想喝,咱们待会换个地方行不?”
“哦?”王影歪着脖颈,特别俏皮的看了眼四周,随即些许带着醉意笑道:“忘记啦忘记啦,今天你开业的,那就祝你生意兴隆,开业大吉吧,你随意我干了啊..”
不待我多说什么,王影摆开我的手掌,又是一口将杯中酒倒入口中。
看到她这样子,我忙不迭出声:“小影,你喝醉了,不要再喝了。”
“你才喝醉了呢,我就是替你高兴,咋啦?不许啊!”王影梗着脖颈,瞪着明显已经迷离的杏仁眼望向我,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推搡我胸脯一下,像个小孩儿似的低声嘤喃:“王朗,我告诉你,你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总自作聪明,总以为自己好像看穿一切,实际上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
“小影,咱不跟他一般见识好不好?”旁边的陈姝含也觉察出来王影好像有点上头,赶忙一手搀住她的后背,一边朝我挤眉弄眼的示意:“有没有休息的地方?”
“走吧,我带你们去客房。”我点点脑袋,冲着不远处的李新元勾勾手。
“怎么了哥?”李新元快步跑到我跟前询问。
我凑到李新元的耳边交代:“到楼上开间房,送我朋友休息一下。”
女人真的是一种神奇的动物,她们不想听你说话的时候,你就算喊破喉咙,她们仍旧视若无睹,可她们想要了解什么的时候,你可能只是一个眼神,她们就能凭借可怕的第六感猜出来所以然。
即便我已经把嘴巴贴到了李新元的耳边,她好像还是听到了我在说什么,我正跟李新元交代的时候,王影突然一巴推在我身上,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轻哼:“王朗,你能不能别老自作聪明?我什么时候说我喝醉的?”
王影这一嗓子喊的有点尖锐,大厅里的宾客不少人纷纷朝我们望了过来。
我赶忙用哄小孩似的语气道:“没喝醉,一点都不醉,我意思是咱们换个地方好好的开怀畅饮。”
“嗝..”王影打了个酒嗝,胳膊缠在我脖颈旁边,嘴唇距离我很近的傻笑:“这还差不多,我告诉你昂王朗,我一点都没醉,你信不信我还能喝一箱...不对,我还可以喝两箱,喝完还能开直播唱歌。”
“信信信,你说啥我都信。”我和陈姝含一块搀起他的胳膊,我朝着李新元努嘴:“赶紧开房间去。”
“开什么房间?我才不要跟你开房呢。”王影突然像是被激怒一般,猛烈推开我,伏在陈姝含的肩膀头嘤嘤啼哭起来:“他们这些人就是想占我便宜,每次都说要包装我,其实就是想把我哄上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呜呜呜..”
“好啦好啦,不哭了,有我呢不是。”陈姝含眨巴两下眼睛示意我先往旁边稍稍,随即搀起王影,歪歪扭扭的跟随李新元一块朝电梯口走去。
盯着两人的背影,我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究竟因为点啥,让王影一反常态的灌醉自己,但是我看得出来,这么久以来她一定过得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光鲜亮丽,就好比她刚刚恼怒的推开我,这种反应,完全就是她的一种自我保护,谁也不知道分开的这段时间,她究竟经历过什么,又是如何挣扎过来的。
钱龙递给我一支烟低声问道:“朗哥,你说小影会不会因为咱俩说她长得跟王莽很像,所以才会这样的..”
“可能有这方面的原因吧,毕竟没有女孩子愿意听到别人说她长得像个老头儿,但更多应该是她心里觉得委屈。”我抹擦一下脸蛋道:“你待会让厨房给她煮点醒酒汤,她本来就喝不了多少,还老爱逞能,一喝多就到处吐。”
“哈,敢情你对她的习惯记得很清楚嘛。”钱龙坏笑着朝我撇撇嘴道:“要我说,反正你现在跟小雅已经分开了,不如..”
“滚犊子!”我烦躁的骂了他一句:“咋地,你希望我儿子也跟你儿子似的参加我俩婚礼呐?什么都没有的前提下,我不会再特么招惹任何女人,再者说了,分开这么久,你知道人家没对象嘛。”
“你好像特么缺心眼,她要有对象还能跑过来参加咱们开业嘛,她要是真对你没感觉了,能一见着你就往死里喝嘛?”钱龙踢了我一脚,拽住刚好路过的刘博生道:“生哥,你说我分析的对不?”
“嗯。”刘博生装腔作势的点点脑袋:“这在心理学上讲叫依赖性,女孩子在酒桌上,要么滴酒不沾,要么千杯不醉,除非在自己认为绝对安全的人和环境里,才会放开喝。”
就在这时候,陈姝含站在电梯口朝着我娇声吆喝:“社会王,你过来,我跟你聊几句...”
1581 你是她的青春
几分钟后,我跟随陈姝含一块来到三楼客房的健身室。
为了提高酒店的逼格,我们酒店每一层都有一间独立的健身室,此时健身房里没有任何人,陈姝含很随即的踩在跑步机上,一边慢跑一边侧头看向我问:“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干涩的笑道:“姐,咱能不能不那么严肃,你都给我整毛楞了,那啥,小影咋样啦?睡着没有?”
“睡下了,她今天有点情绪失控,按照我俩来前商量好的,本身跟你敬杯酒后,我们就准备一块去海洋馆玩的,谁知道她..唉,算了。”陈姝含姿势异常标准的踩在跑步机上慢跑。
我咧嘴笑了笑应声:“睡着就好。”
等我说完这句话后,陈姝含和我同时陷入了沉默当中,我是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她可能是在走神。
沉寂了足足能有五六分钟后,陈姝含香汗淋漓的从跑步机上走下来,倚在旁边的休息椅上出声:“小影不容易,能走到今天,旁人都想象不到她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我脸上挂着固化且僵硬的笑容,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你能想象到她一个人在京城租在地下室里,吃着馒头夹着咸菜,到处找传媒公司到处碰壁的感觉吗?”陈姝含深呼吸一口气道:“每次我跟她发视频,她都会找一个相对好看的背景接起来,我问她过的怎么样,她会高高兴兴的告诉我,过的还不错,直到我偷偷跑到京城去看她,结果却发现她经常给我视频的地方只是一家餐馆,而她是在餐馆当服务员。”
听到陈姝含的话,我心底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我去的那天,她刚好在被老板骂。”陈姝含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我一气之下拿酒瓶砸伤了她老板的脑袋,事后小影哭了很久,她不是因为我打人哭,而是觉得我弄丢了她的工作,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
“她..”我蠕动两下嘴唇接茬:“为什么要这样?”
“她得活着呀?跟你分手以后,她其实等了很久,你认为你会回临县找她,但是你并没有。”陈姝含轻捋侧脸的秀发,继续道:“她是个很倔强的女孩,她宁肯掉一晚上眼泪,也绝对不会掉头找你谈复合,后来她说想通了,我就陪着她到处旅游,整个期间她没有花过我一分钱的积蓄,钱花光以后,她说她要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了,就跑到了京城。”
我咽了口唾沫,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可是梦想这东西,怎么可能一追就追的上啊。”陈姝含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她做过服务员,去售楼部卖过房子,最落魄的时候还到ktv里卖过啤酒,终于,有传媒公司肯签约她了。”
尽管陈姝含叙述的很苍白,但我脑海中仍旧浮现出王影在不同时期展现出来的不同模样。
“这个傻妮子很努力,慢慢她有了自己的粉丝群,有了自己的交际圈。”陈姝含叹口气道:“可她除了平常工作,从来不会去参加这样那样的聚会,平常更是很少喝酒,我不知道她在坚持些什么,直到你在山城出事,还记得吗?那一次你在山城和一个市级领导家的孩子发生了矛盾,她拉着我一快去帮你。”
我点点脑袋,那次的事情我记忆犹新,我和山城葛川闹起来的时候,最后就是因为王影和她的一圈网红朋友,帮我用舆论压垮对方,甚至于王影那几天总会跑到我们的夜总会门前直播。
“其实她在圈子***本没有什么朋友,那些帮忙转播的网红,很多都是她自己花钱去联系的,只是这个傻丫头从来不告诉任何人罢了。”陈姝含的眼圈微微泛红,抿着嘴唇轻喃:“直到你们脱离险境,她才又悄然无声的离开。”
我咳嗽两声开口:“含含姐,我..”
“王朗,你是不是感觉自己很有魅力,有个傻姑娘一直这么心甘情愿的为你付出?”陈姝含打断我的话,沉着脸道:“我告诉你,不是的!小影的身边从来不缺乏各种追求者,比你长得帅、比你有钱有势,比你懂得心疼的人多了去,我也问过她为什么会傻不拉几的稀罕一个从来不会感动的小痞子,她说,你不是痞子,你是她的青春。”
我的心脏立时间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的难捱。
“我告诉你,不是小影没皮没脸的非要再次闯入你的生活。”陈姝含站起身,轻飘飘的看了我一眼道:“是因为江静雅联系的她,江静雅说你现在肯定特别需要一个人关心,不然你以为小影凭什么知道你又单身了,又凭什么会丢掉矜持走向你,她跟我说过很多次,你和小雅只要在一起一天,哪怕她再爱,也不会不知廉耻的去当第三者。”
“我..”我的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久久没有接茬。
“你自己想想吧。”陈姝含说完以后,挤出一抹笑容道:“我不是要给你制造什么心理压力,也没期盼你会因为同情而和小影复合,只是想让你态度坚决一点,如果你真的对她没有任何感觉了,就告诉她,狠狠的伤她一次,好过总是让她这么牵肠挂肚,你只有一颗心,她的心并不比你多。”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然间响了起来,看了眼是李新元的号码,我马上接起:“怎么了元元?”
李新元呼吸急促的出声:“哥,你说的那位朋友来酒店了,他要见你。”
“我马上下去,你们在大厅吗?”我知道他说的是找王莽的那个青年,精神瞬间为之一振。
李新元回应道:“没有,在酒店后门。”
挂断电话后,我侧脖朝着陈姝含出声:“含含姐,我先下楼办点事儿,晚一点等小影醒了以后,我请你们吃饭。”
“吃饭是小事儿,我希望你能拿出我期望的态度。”陈姝含似笑非笑的耸了耸肩膀,径直走出了健身房。
我简单整理一下衣裳后,快步朝楼下走去。
为了清理垃圾方便,我们在酒店专门开设了一间后门。
几分钟后,我来到后门,正好见到那个青年揽着李新元的肩膀,正左摇右晃的来回张望,而身材并不矮小的李新元被他搂着脖颈,显得比个小女孩还要娇小玲珑。
我踱步上前,朝着青年摆摆手打招呼:“嘿,哥们!我搁这儿呢,有啥事咱俩聊呗。”
“你走吧。”青年打量我两眼,一把推开李新元。
李新元踉跄几步,差点没摔倒,我眼疾手快的扶住他问道:“你没事儿跑后门干什么?”
“我送..”李新元干咳着出声。
而那青年抢在李新元前面开口:“他和两个人聊天,正好被我撞见,看到他胸脯上挂着你们酒店的小牌牌,所以我让他打的电话。”
李新元赶忙补充道:“哥,我送装饰公司的刘总他们来着,刘总说是不太方便走正门,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我狐疑的来回瞟视李新元几眼,随即摆摆手道:“哦,你忙你的去吧。”
等李新元走后,我很主动的掏出手机,翻出来今天刚跟王莽一块拍的合影道:“哥们,你的目的还是找我叔对吧?我俩今天刚见完面,他现在出国了,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马上给他打电话。”
“他咋老是出国啊?国外是他家呐?”青年眼中闪过一抹失落,像个赌气的小朋友一般,抓耳挠腮的摆摆手道:“你打他电话,我看看具体是怎么回事。”
我直接拨通王莽的手机号,经过几次接触,我也看出来了,这个貌似脑袋不太灵光的小伙对王莽应该是没什么恶意的,不然他早对我动手了。
跟我想的差不多,王莽的电话已关机。
我舔了舔嘴唇,好奇的问青年:“哥们,咱也不是第一回碰头了,互相之间都多多少少有点印象,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找我叔究竟是要干嘛啊,实在不行,我下次帮你带句话,或者你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也可以...”
1582 关系的升温
听到我的话,青年半耷拉下眼皮,低头沉默了四五秒钟后,转身就走。
瞅着他宽厚的背影,我轻喝一声:“哥们!”
“还有事啊!”他回过来身子,瞪着一对牛眼望向我。
我笑了笑问他:“不方便说你和我叔的关系吗?”
“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告诉你?”他皱着粗重的眉头,有些不耐烦的嘟囔:“过几天我再来找你吧。”
我抽吸两下鼻子走到他面前,轻声道:“你生活的好像不太顺心啊,要不在我这里暂时先歇歇脚?说不定我叔回来的第一站就是我这里,到时候你刚好能跟他碰上头。”
几天没看到这家伙,他狼狈了许多,原本整整齐齐的后背头,现在黏的一绺一绺的,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汗腥味,板正的黑西装也变得皱皱巴巴,白色衬衫的脖领子,已经脏的不能再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穿了件灰衬衫。
青年的眼中马上出现一抹希冀,迟疑几秒钟后问道:“他真的会来你这里吗?”
我像个诱骗小孩儿的怪蜀黍一般回应:“你要让我给你打包票我也说不好,但我可以保证,只要他一回国,我可以马上通知他。”
“哦。”青年耷拉下眼皮,吹了口气后,再次转过身子。
看他要走,我赶忙问了一句:“哥们,你搁哪住呢?实在不行,等他回来我让人通知你去?”
“我会再来找你的。”他声音低沉的喃喃,十几秒钟后彻底消失在了街口。
我杵在原地抽了根烟后,也掉头返回酒店。
虽然搞不清楚那家伙的具体来历,但我看得出来他的智商线应该不会太高,可又偏偏武力值惊人,所以我一直琢磨着应该怎么给他忽悠到我们酒店里。
我相信只要他肯点头,凭借我铝合金似的脸皮绝对能跟他攀上交情,交情一旦到位,那我想求他办点事,还不是手到擒来,可那家伙看起来傻乎乎的,实则警惕性特别的重。
将烟蒂踩灭后,我自言自语的嘀咕:“诶,下次看着我大哥,必须得问问他了。”
再次回到酒店,大厅里的宾客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只剩下李新元、钱龙、刘博生和一些我们很要好的朋友,譬如叶致远、熊初墨,再有就是大案组的吴大国和几个刘博生的关系户聚成一桌。
见我走过来,钱龙豁着没有大门牙的嘴巴坏笑:“搞定了啊?”
“操,这还不明显嘛,肯定是来了一场友谊炮。”刘博生没正经的打趣。
我烦躁的瞪了他一眼骂咧:“你说你挺**大个人了,说话能不能有点把门得,还有姑娘在场呢,你就开始瞎哔哔。”
熊初墨昂起粉嫩的小脸,好奇的问我:“王朗,刚刚喝醉酒那个女孩是谁呀?”
“他前妻。”刘博生贱不拉几的出声。
我一脚踹在他椅子腿儿上骂咧:“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啊?我不要脸,人家也不要脸啊?滚滚滚,元元赶紧送**生回医院去。”
刘博生不急不恼的吧唧嘴巴:“急眼了,看吧,我是不是没说错。”
熊初墨双手托着下巴颏,眨巴着大眼睛问:“哇,你这么年轻已经离过一次婚啦?”
我能骂刘博生傻缺,但肯定不能指责熊初墨半句,所以我索性挤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道:“何止一次,我离两回婚了,四个孩子,两男两女,你要不要给我孩子当个后妈?”
熊初墨模样呆萌的吐着舌头道:“切,我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再说啦,我爸也会同意我嫁给二婚得,不过我很好奇,你的四个孩子都跟他们妈妈生活在一起蛮?好像从来没见你提起过。”
“...”我立时间无语,这妞也不知道真的是傻甜白,还是思路天马行空,好像一点没看出来我在开玩笑,反而捋着我的思路往下走。
“哈哈哈..”
“墨墨是真可爱。”
刹那间,一桌子人全都被逗得前俯后仰。
我给自己满上一杯酒后,朝着众人晃了一圈,随即一饮而尽,摆摆手道:“不行,我跟你们地球人实在有沟通障碍,我还是赶紧回火星吧,皇上招呼好各位皇亲国戚,我回屋补一觉去。”
说罢话,我逃也似的朝电梯口走去。
“诶王朗,你别走呀,你还没回答我呢,你那四个孩子是不是都跟着他们妈妈在一起生活,最大的几岁..”
等我都逃进电梯里,仍旧能听到熊初墨这个好奇宝宝,喋喋不休的询问。
走进电梯里以后,我撇撇嘴嘟囔:“香蕉特个大菠萝,要不是你老子姓熊,说啥我得让阿生赐你个十月安稳。”
回到办公室里,我径直躺在沙发上,因为王影的出现,以及陈姝含在健身房跟我说的那堆话,向来沾枕头就着的我,躺下以后竟然神奇的没有睡着。
“嗡嗡..”
这时候兜里的手机突兀又震动起来,看了眼是张星宇的号码,我很随即的按下接听键。
“操你大爷的王朗,你是不是把爸爸遗忘了?”电话那头瞬间传来张星宇的咆哮声:“老子为了你能光辉一把,喝了半斤多毒酒,你狗日的到现在没舍得给我来个电话,操!”
“呃..”我一激灵坐起来,稍有尴尬的憨笑:“宇哥,您老搁哪呢?我这就过去接驾。”
不怪小胖砸愤怒,我确实把他给忘了,尤其是在见到王影以后,我压根没往他那茬想过。
张星宇声音干哑的咒骂:“爸爸还在酒店门口的面包车里呢,你要再特么不过来,我就现场给你表演一把自杀。”
挂断电话以后,我赶忙往楼下跑。
几分钟后,我带着李新元、钱龙和刘博生在酒店门前停着的一辆枣红色面包车里见到了张星宇。
不知道是对什么药物过敏还是被人给揍了,他本就肥嘟嘟的脸蛋子莫名肿了一大圈,脸色更是虚白憔悴,无力的瘫躺在后排座上,不停的干呕。
我和李新元赶忙将他从车内扶下来,我关切的问他:“铁子,你没事吧?”
张星宇无力的倚靠在我肩膀头上哼唧:“特麻个蛋蛋得,老子花了好几千块钱雇个无良医生,给我洗完胃以后,那狗日的自己跑到酒店里吃席去了,完事拍拍屁股就走了,老子现在虚的看东西都是重影。”
我抽了口气道:“需要再去医院检查一下不?”
“不去了,酒里掺的毒本来就没多少,就是洗胃太痛苦。”张星宇摇摇头道:“赶紧送我到床上躺一会儿吧。”
“你别扶着我走,抻的我胃疼。”张星宇将手臂从李新元的怀中抽出来,整个人几乎挂在了我身上,李新元则从旁边尴尬的缩了缩脖颈。
“成,爸爸爱你,爸爸背你!”我示意钱龙和刘博生搭把手,然后弯腰蹲下身子。
小胖砸是一点不带跟我客气的,二百多斤的身板径直压在了我背上。
“你特娘的再不减肥,将来造小孩儿都费劲。”我气喘吁吁的托着张星宇的屁股,将他背起来,边往酒店走边各种吐槽他:“鱼和熊掌虽然不可兼得,但丑和胖可以。”
他把脑袋枕在我肩膀头上,恨恨的骂咧:“你要再逼叨老子一句,老子马上死给你看,信不信?记住昂王朗,你欠老子二斤毒酒。”
这家伙哪哪都好,就是不能吃一点亏,哪怕是嘴官司也不带服半句软的。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将他扛到房间里,哪知道丫已经俯在我背后打起了呼噜,晶莹的哈喇子淌了我一后脑勺,虽然他肠胃里的毒被清洗干净了,但酒精还是彻底麻醉了他的神经。
把他放到床上后,盯着这小子其貌不扬的脸颊,我心疼的叹口气,这家伙嘴上永远不会说什么义气、友谊,但这次以身犯险的做法,其实已经说明了我们这帮人在他心里的地位。
摆弄好张星宇以后,我示意其他人离去,我自己则干脆就呆在他房间里没走,一来是怕他有什么需要,身边没有人帮衬,再者也想给丫点小感动,让他醒过来以后,能第一眼看到我...
1583 黄家
设想是丰满的,可现实总是充满骨感。
从房间里呆了不到两个钟头,就在我迷迷瞪瞪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嗡嗡”的震动声将我一下子给骇醒。
看了眼电话号码是白老七的,我迅速接了起来,又生怕吵醒张星宇,索性捧着手机蹑手蹑脚的移动到卫生间,才压低声音询问:“怎么了七哥?”
“收地遇上点麻烦事儿。”白老七咳嗽两声开腔:“咱们想要买地皮的那个村子,最大的家族姓黄...”
几分钟后,我对事情的原委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这两天我忙活酒店开业的事情没太关注增城区那边的事情,但是白老七一直没闲着,领着谢天龙奔走于附近的村户之中收购地皮。
买地这种事情说白了就是看钞票是否到位,跟人说的再天花乱坠也抵不过真金白银的撂在村户眼前。
拥有王莽的大批资金入驻,起初白老七的进展异常顺利,几乎没费什么劲儿就轻松买到附近几家村户的地,就在白老七准备大刀阔斧的挺进村里的时候,阻碍也随之而来。
我们想要征地的那个村子叫宝龙村,村里大部分人姓黄,算得上本村最古老的土著家族,不光村领导清一水的来自黄姓家族,就连村上的一些工厂企业也都是由黄姓家族创办的,实力可见一斑。
当白老七找到黄家的负责人说明来意后,对方最开始表现的兴趣十足,让七哥等一晚上,说是要开个家族内部会再做决定,谁知道一夜过后,白老七再去找那个黄家负责人,对方不光不露面了,甚至连电话都没有再接,意思再明白不过,这事儿吹了。
白老七愤愤不平的咒骂:“我最开始跟黄友发聊这事儿的时候,要不是旁边有个老棒子总阻止,黄友发几乎已经要点头,看的出来,他是特别想跟咱们合作的,谁知道过了一宿,那个杂碎直接不搭理我了,操!”
我想了想后,沉着脸问道:“意思是中间有人跟咱们扯淡了?”
“不是有人扯淡,就是这个黄友发想他妈得坐地起价。”白老七喘息粗气道:“马勒戈壁得,狗东西昨天收了我十万块的见面礼,今天就立马翻脸,简直就是个畜生东西。”
“见面礼是你主动给他的,还是他管你要的?”我的眉心顿时凝结在一起。
“你看我像冤大头吗?”白老七没好气的嘟囔:“我正跟丫讨论买地皮事情的时候,他突然接了个电话,说是亲戚住院急用十万块钱,一瞅就知道是在暗示我呢,我想着早点混好关系早得利,所以给了他十万,不过他也装模作样的给我写了张借条。”
“呼...”我吐了口浊气,仔细琢磨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随即轻声道:“七哥,这个黄家的负责人现在搁村子里没?”
“不知道,反正没在家,我去他家和村委会溜达了好几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得!”白老七心情不好的骂街:“卧槽特么的,从来都是我黑别人,还从来没有吃过这种哑巴亏,让我逮着内个黄友发,篮籽给他捏爆!”
“七哥,你先别上火,不叫啥大事儿。”我思索半晌后开腔:“这样,你先安排几个小孩从村前村口盯梢,确定一下那个黄家负责人的位置,然后再想办法联系联系黄家别的人,那么大的家族不可能都是一条心。”
“好,我马上去办。”白老七利索的回应。
“别急,听我说完的七哥。”我顿了顿道:“再有,你想想招打听出来黄家为什么会改变主意,是因为有别家介入了,还是他们想要涨涨价,如果是想要涨价的话,就暂时先甩他们一段时间别搭理,要是有别家介入的话,弄清楚究竟是哪家,你不用动手,打听明白以后,我安排嘉顺他们操作。”
“明白!”白老七叹口气道:“小朗子,我有点急功近利了,白白糟蹋了十万块。”
我笑着安慰道:“不糟蹋,敢特么坑黑涩会的钱,这个黄友发是真需要有人给他上一课,回头你把借条给了我那个叫刘祥飞的弟弟,讨债方面他是祖宗。”
“蠢,他不是喜欢坑钱嘛,那就再...再给他送十万。”
我正说话的时候,卫生间的房门被推开,张星宇脸色憔白的撇撇眉毛哼唧:“对方既然有胆儿坑七哥十万,就说明压根没把咱们放在眼里,那就索性让他坑个够。”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的白老七和我异口同声的发问。
“没点眼力劲儿呢,往旁边让让,让我蹲会儿。”张星宇捂着小腹,直接坐到马桶上,昂头朝我解释:“这年头没有傻子,对方明目张胆的圈咱们钱,要么是调查过七哥,要么就是自己感觉自己很有能力,七哥的身份,一般人查不出来,所以只有第二种可能。”
白老七不解的问道:“那咱为啥还要继续给丫白送钱?”
“不送咋买地?”张星宇像个成精的小狐狸一般阴嗖嗖的笑道:“七哥你待会再给他送十万过去,记得留借条,不用跟他唠别的,更不要提买地,如果你心情允许的话,就请他吃吃饭、洗洗澡,怎么嗨皮怎么来。”
“卧槽,那咱不真成了冤大头嘛?”白老七嗓门洪亮的骂咧:“还特么请丫吃饭,我想给他做成饭!”
“从现在到往后的半个月里,咱们就是冤大头,你得表现出来有求与他的样子。”张星宇咳嗽两声道:“另外朗朗说的两件事情你也同时进行,第一,让人监控起来他,要保证咱想找他的时候一抓一个准,第二,联系除了那人以外的其他黄家人,如果能联系上跟他关系不对付的最好不过。”
白老七吐息两口浊气道:“关键我也找不到黄友发啊,狗日的现在躲着我。”
“你要是给他送钱,他肯定会出现,记得哈七哥,只送钱攀交情,不谈其他,该怎么挥霍就怎么挥霍。”张星宇扬起脑袋冲着手机叮咛嘱咐。
挂断电话后,我不解的问张星宇:“胖砸,你这是唱的哪出?”
“你受累查查羊城这边最高的放贷利息是多少,完事找家信贷公司收录一下对方给七哥写的借条,利滚利半个月,我估摸着怎么也能翻个十几二十倍。”张星宇便秘似得紧绷着脸蛋“嘶嘶”两下道:“后面的情节你想得到吗?”
“嗯,你真损!”我思索几秒钟后,豁嘴坏笑:“不过对付那种垃圾就得用脏招。”
张星宇的意思很简单,我们是以放高利贷的方式借给黄家那位负责人的钱,等钱滚的差不多了,就直接上门要账,到时候对方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悉数还款,要么帮助我们买地。
借二十万还十几倍这样的事情,脑子但凡没坑的人都不会乐意做,所以结果已经确定。
脑力决定命运,有时候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同样是花二十万,白老七之前得点头哈腰的哄着对方,但要是照着张星宇的方式,换个角度再去办这事儿,就变成了对方欠着我们,得求爷爷告奶奶的替我们做事。
张星宇提起裤子,孱弱的捂着小腹道:“这把要是整好了,直接把地皮圈下来,整不好,咱拿二十万换了几百万也不亏,最不济,到时候砍对方,咱们也能名正言顺。”
他刚洗完胃,这会儿肚子里一定空荡荡,我下意识的问了句:“你想吃点啥不?”
“他朗哥,你感觉搁这屋里问我这个问题合适嘛?”张星宇撇撇嘴,顺手按了下抽水马桶,扶着墙哼哼:“让人给我买点棒棒糖吧,我体内现在严重缺糖。”
“行,我这就给你买去。”我扶着他回到床上,拔腿就朝门外走去。
“他朗哥!”
我刚一打开房门,张星宇猛不丁喊了我一声。
“啊?”我疑惑的回头望向他:“咋滴啦?”
张星宇憋了好半天,肥嘟嘟的胖脸涨的一片绯红,最后才磕磕巴巴的轻喃一句:“谢了啊,除了孤儿院以外,头狼是我第二个感到温暖的地方...”
1584 姐妹,姿势有点妖娆
瞅着张星宇脸红脖子粗的呆模样,我好奇来回打量他几眼。
张星宇搓了搓脸蛋子,干咳两下:“咋地啦?老子脸上有花吗?”
“不光有花还有蛋。”我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抻手扒拉他脑袋两下问:“除了棒棒糖还想要啥?爸爸一块给你买回来。”
他低头想了想后说:“那就再弄两罐蜂蜜和半个哈密瓜回来吧。”
我皱着眉头道:“全是甜食,你丫不怕给自己胖死呀。”
“能苗条点,没人乐意当个胖子。”张星宇自嘲的叹息一口:“胖点虽然难看,但不致命。”
我好奇的出声:“你到底有啥病呐?问你好多次也不说。”
他沉默了五六秒钟后,挤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摆摆手驱赶我:“就是普通的低血糖,能不能别特么磨叨了,老子胃里现在空荡荡的,随时有可能休克过去。”
见他实在不愿意说,我也没再继续深究,快速离开房间。
小胖砸的身体肯定有什么问题,他平常饭量并不大,烟酒也沾的极少,更没什么不良的生活习惯,而体重却在不停的增加,记得刚认识他那会儿,他也就是一百五六十斤,只能算是微胖,现在已经直线涨到了二百还多。
我自言自语的喃呢:“回头得找个靠谱点的大夫替他好好检查一下。”
几分钟后,我来到一楼大厅,正好碰到李新元拎着两盒快餐从外面走进来,他好奇的问我:“哥,你干啥去啊?”
“买点东西。”我随口敷衍,随即指了指他手中的快餐问:“咱酒店不是有厨子嘛,你咋还跑外面消费去了?”
“不是我吃,是给嫂子买的。”李新元龇牙坏笑:“嫂子这会儿醒了,说是想喝粥。”
我也没太当成一回事,点点脑袋:“哦,你嫂子来店里了?”
“不是我嫂子,是你嫂子..呸,是你对象呐。”李新元语无伦次的辩解:“就是那个小影姐嘛,皇上哥说她是你对象,让我多照顾着点,嘿嘿..”
听到他这话,我微微一愣,随即面色正经的纠正:“别听皇上瞎咧咧,也别给人家乱编排身份,咱是老爷们不要脸无所谓,人家一个姑娘家的..”
李新元抓了抓后脑勺道:“可我喊她嫂子她也没拒绝啊,虽然她没答应,但看得出来应该不反感。”
我微微一尬,摆摆手驱赶:“行了,你赶紧给她送粥去吧,少说话,也别那么好奇,更不许东打听西琢磨。”
“yes,sir。”李新元臭屁似的朝我敬了个歪礼。
目视李新元走进电梯,我莫名其妙的傻笑起来。
帮张星宇买了一大堆甜食后,我俩又闲扯几句,张星宇再次开始犯困,哈欠连天的驱赶我:“老子要就寝了,你赶紧上你影妈妈那儿溜达一圈吧,人一个小姑娘能鼓足勇气跑来找你,本身就需要莫大的勇气。”
我没正经的打趣:“哟哟哟,连你个冷血动物现在都懂怜香惜玉了?”
我们这一伙人,如果论最雌雄不辨,除了钱龙就属张星宇,钱龙打人从来不分男女,小胖砸眼中同样没有男女之分,他如果想阴谁时候,从来不会去顾忌对方的性别。
张星宇没理会我的臭屁,表情认真的出声:“缘分这玩意儿就跟挤牙膏似的,瞅着好像特别多,实际上用不了多久,失去了缘分的人,即使在同一座城市也很难再遇见。”
听着张星宇的话,我顿时陷入了沉寂,自从和王影分开以后,我似乎始终没办法正式我们之间的关系,感觉好像再无瓜葛,可又总会无意间想起。
“去吧,皮卡丘!”张星宇抓起枕头砸向我,吧唧嘴巴:“世间安有两全法,不负前尘不负卿。”
我舔了舔嘴皮笑骂一句:“没看出来你个单身猪懂得还尼玛挺多。”
“滚犊子!”张星宇再次将另外一只枕头也砸向我。
我嘻嘻哈哈的从他房间里出来,迟疑良久后,才拨通李新元的号码询问王影在哪个房间。
得知房间以后,我又从心底天人交战了好半天后,才挪着好似练过《葵花宝典》一般的小碎步慢悠悠的晃到了王影所在的楼层。
李新元这小犊子干别的事情马马虎虎,但是在揣摩人心理这块绝对是宗师级的,都不需要我刻意交代,他直接把王影安排到了次顶楼的总统套里。
从电梯里刚一出来,我就见到了王影。
她只穿了一件薄纱的睡衣,慵懒的倚在门框旁边,裙摆和散落在肩头的秀发,随风轻轻舞动,一对光溜溜的大长腿暴露在我眼前,可能是听到了电梯的响声,王影下意识的回过来脑袋,跟我四目相对在一起。
我揪了揪鼻头,没话找话的打招呼:“嘿姐妹,你这姿势稍微有点撩人昂。”
王影斜眼轻哼:“你咋不说我穿的像收费的呢?”
说罢话,她又羸弱的咳嗽两声,颇有点我见犹怜的感觉。
本身我是很想问她一句没事吧,不知道为啥话到嘴边又突然变了味:“喝太多遭报应了吧。”
“对呗,含含姐也骂我缺心眼,你开业,我不知道跟着瞎高兴啥。”王影不甘示弱的挥舞小粉拳:“往后我可得长点心了,免得被某些人背地里嘲笑。”
随着我俩的一阵插诨打科,距离好像也不知不觉拉进很多,我走到她面前,抻着脖颈朝房内瞟了一眼,贼兮兮的说:“净瞎说,我哪有背地里,这不表现的挺明白嘛。”
注意到我鬼鬼祟祟的小眼神,王影错开身子,浅笑着飞了个媚眼:“含含姐在里面洗澡呢,你要不要参观一下?”
听到陈姝含竟然也在,我刹时间有点小失望,随即摆摆手嘟囔:“拉倒吧,我可不想背上调戏师母的罪名,话说我兄弟给你买的粥喝没喝?感觉肠胃咋样啦?”
“没喝,什么破粥啊,就跟淘米水差不多,还不如我自己煮的香呢。”王影翻了翻白眼道:“你们这里有锅吗?我想自己煮一点,或者你告诉我,哪有卖锅的,我待会买去。”
我怔了怔,言不由衷的开口:“呃?听这意思,你一时半会儿没打算走?”
“听这意思,你好像迫不及待的想撵我走?”王影亮晶晶的眸子眨动两下,随即吐了口浊气道:“行呗,我这会儿就收拾东西去。”
话音落下,她径直转身朝房内走去。
盯着她愠怒的窈窕倩影,我真想当场甩自己两个嘴巴子,喉咙发干的咳嗽两下出声:“酒店对面的超市有卖锅的。”
同一时间,她回过来身子开口:“老娘衣服还没干!”
说完以后,我俩的眼神再次对望在一起。
卫生间里,传来陈姝含戏谑的声音:“一个等着留,一个不想走,你俩是真能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恳请两位大仙,能不能滚远点撒狗粮,再这样下去,我必须得找个小鸭鸭秀一波了。”
“谁会跟一个缺心眼合伙撒狗粮。”王影的俏脸立刻红到了脖子根。
我尴尬的缩了缩脖颈,朝着王影努嘴:“嘿嘿,那啥..我从楼下等你哈。”
没等王影再说什么,我迅速转身朝电梯方向奔去。
站在酒店大门口,我自己都没感觉出来自己嘴角洋溢的笑容,像个二傻子似的对着门口的玻璃门,时不时整理一下衬衫领口,要么就是拍打两下裤腿上的灰尘,忙的不可开交。
终于,五六分钟后,王影踮着脚尖一蹦一跳的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秀发束成马尾,随着她的步伐一颤一颤,亦如很久之前我刚认识她那会儿的模样...
1585 动弹动弹
看到我翘首以盼的昂着脑袋,原本一蹦一跳的王影面色突兀耷拉下来,舞动的马尾辫也立即不在摇摆。
几秒钟后,她寒着一张脸走到我面前,撇撇嘴道:“走吧。”
“笑一笑,十年少。”我抽了抽鼻子逗她。
“姐的笑容收费,姐的笑容很贵。”王影轻哼一声,目视前方出声:“在直播间,那些土豪为了博我一笑,一晚上花好几千上万的人都大有人在,姐凭什么免费给你笑?”
明知道她是在故意怼我,我心底的小火焰还是“蹭”一下子蹿了起来,皱着眉头道:“行啊,多少钱能买你的笑容,我马上给你发红包,多大点逼事儿。”
王影也马上翻了脸:“王朗,你说话能不能不那么脏?”
我咬着嘴皮反驳:“我一直不都是这样嘛,你认识我那天开始,我就是个俗不可耐的痞子。”
她盯盯注视我几秒钟后,舒了口气摆手:“行了,我不想跟你吵,没价值也没意义。”
我气不打一处来的反问:“是啊,开直播多有意义,说说话聊聊天,就能日进斗金,我是不是耽误您老人家赚钱了?”
“你什么意思?”王影娇怒的指向我。
“咋地,还打算挠我呀,给给给,求挠!”我直接把脸抻到她手指头旁边,挑衅似的翻动白眼球:“赶紧挠啊,我脸刺挠得慌。”
“你!”王影被我气得一阵哆嗦,随即恨恨的推了我一下娇骂:“滚蛋,我嫌脏手,刚花好几百做的指甲,要是沾上你身上的细菌,又得重新做。”
“切,还细菌?你咋不说我就是个病原体呢。”我轻笑着蠕动嘴唇:“我告诉你昂,我有疯狗病,挠我一下子传染立马给你。”
王影立时间被我逗笑了,但又强忍着不笑出来,涨红着脸颊再次推搡我一下:“你能不能要点脸?”
“要脸还是我吗?”我挺自豪的昂起脑袋道:“行了,不吵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口子闹别扭呢。”
“说什么呢你?”王影一步蹿到我跟前,抬手就在我胳膊上转着圈拧了一下。
“嘶..”我疼的龇哇乱叫:“一段时间没见,武功又见涨了啊?”
讨着便宜以后的王影,得意洋洋的嘟起小嘴:“再嘚瑟,信不信给你脑袋拧成螺纹的?”
我俩边斗嘴边朝对面的超市走去。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咋回事,每次我想忍忍她的时候,可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个女人总能有意无意的牵动我的心弦,那种感觉很玄妙,根本没办法用言语表达。
从超市里逛了好一阵子后,王影买了一个电饭煲,又零零散散的买了一大堆日用品和水果后,我俩才慢悠悠的回到酒店,期间我好几次想跟她平心静气的聊聊天,可每每要张嘴的时候,她不是在接电话,就是看向别处,整的我一点机会没有。
送她进电梯后,王影冷不丁问我:“王朗,你和那个王莽是什么关系?”
我想了想后,如实回答:“我管他叫哥,他挺照顾我的,也特别有实力,在羊城这段时间..”
“噗!”王影莫名喷了口唾沫,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问我:“你刚才说你管他叫什么?”
“哥呀。”我抹擦两下脸颊,撇撇嘴道:“注意一下你的哈喇子,别总给我洗脸。”
王影脆声道:“不是,他至少得五十多了吧?你管他叫哥合适吗?”
“姐妹儿,啥年代了,年龄还是问题嘛?我们是忘年交不行嘛。”我理直气壮的耸着肩膀道:“不过说起来,他那个人跟你一样怪,翻脸跟啥似的..”
王影不耐烦的打断我:“那你知道他除了叫王莽以外,还有别的名字吗?”
“没有了吧。”我摇摇脑袋,坏笑着说:“姐妹,你该不会是看到人家跟你长得有那么一丢丢像,想要攀一门亲戚吧?不过这事儿我之前也想来着,前天我还跟他聊过。”
说话的功夫,电梯刚好到了她住的楼层。
“鬼才想和那种人攀亲戚。”王影突然间暴怒,一把夺过我手里拎着水果和日用品,怒气冲冲的走下去,走了没两步后,王影又扭过来脑袋朝着我道:“王朗,如果我告诉你,那个王莽不是好人,你信我吗?”
我诧异的提高调门:“不是好人?你真认识他呀。”
“我就问你,信不信我说的话!”王影固执的重复。
“这事儿..”我迟疑的讪笑:“我跟他也没太深接触过,但是处过几回事情,他都特别照顾我的,就比如这次酒店开业,如果不是他过来帮我压场,我可能..”
“算了,你不信我。”王影眼中飘过一抹失望,头也不回的朝房间走去。
我伸直脖颈吆喝:“姐妹儿,你不请我进屋坐坐啊?”
“坐你妹!”王影恨恨的骂了一句,随即“咣!”的一下重重合上房门。
我捏着下巴颏喃呢:“这俩人指不定真有点亲戚关系,犯病时候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
至于王影说的“他不是好人”的言论,我压根也没往心里去。
老早以前,我俩还搞对象的时候,她其实就特别反感社会上的这些人,在她的眼里混社会、捞偏门的,不管岁数大小统称为“坏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整个头狼公司陷入了难得的一段蜜月期。
酒店因为有王莽和他那些朋友照顾的原因,生意谈不上天天爆满,但基本上可以做到日进斗金,而白老七则遵循张星宇的嘱咐,不再跟黄家提买地的事情,只是一个劲的陪着黄家那位叫黄友发的负责人吃喝玩乐。
我没事就呆在酒店,逗逗王影、陈姝含,要么就是陪着张星宇、钱龙和刘博生绕着羊城其他区转悠,寻找下一家开店的合适地方。
但好日子终究需要有足够的经济背景来打底,况且我们在羊城也只是沧海一粟中的一粟,旁边还有虎视眈眈随时等待吞掉我们的天娱集团和辉煌公司派过来的一些杂鱼。
半个月的某一天,我和张星宇、钱龙正聚在办公室里斗地主的时候,白老七的电话脑袋打到了我的手机上:“小朗子,得动弹动弹了,你背后那位大老板今天派唐缺过来催问我收地皮的进度,我红着老脸没跟人说出个所以然。”
“一对二,飞机挂翅,反春天,我溜了!”张星宇猛地一甩扑克牌,侧脖朝着我点点脑袋道:“动动吧,让七哥找下那个黄友发的具体落脚点,咱几个过去跟对方打个照面。”
白老七立即回答:“黄友发这会儿在天河区一家叫金梦园的洗浴中心呢,我刚给他送过去的。”
张星宇邪性十足的浅笑:“成,七哥你歇着吧,黄友发今晚上就算给你打爆电话也不用搭理,明天早上你再装腔作势的给他回一个就可以。”
挂断电话后,我、张星宇、钱龙又招呼上刘博生,四个人开车直接朝“金梦园”洗浴中心出发。
到地方以后,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正跟两个捏脚小妹撩骚的黄友发。
这黄友发今年大概五十五六岁,个头不算太高,长得特别瘦,之前白老七多次给我们看过他的照片,但他并未见过我们。
推开黄友发所在的房间门,钱龙笑盈盈的问:“黄哥,还认识我不?”
躺在按摩床上的黄友发迷惑的坐起来:“你是..”
“那你认识它不?”钱龙直接从腰后摸出一杆仿六四手枪,随即挤眉弄眼的歪嘴道:“来,穿上衣服,老老实实跟我们走,不许叫,更不许闹,不然他马上给它发名片...”
1586 扶持
十几分钟后,裹着洗浴中心一次性睡衣的黄友发被我们从洗浴中心里生拉硬拽的拖上了车。
坐在车里,黄友发惴惴不安的开口:“盆友,有森么事情,咱们好好说可以吗?缺钱还是别的,缺钱的话我车里有几万块,缺事的话,只要你们说出来,我能办肯定办。”
我从兜里掏出两张借据,装模作样的浏览几眼后,笑嘻嘻的问:“你是小楼镇宝龙村的黄友发吧?”
“我..我是。”黄友发偷摸瞄了一眼借据后,咬着嘴皮道:“盆友,你们是老七的人吗?”
“那就没错了。”我没理会他的疑问,朝着刘博生招招手道:“开车吧。”
随着汽车启动,刘博生照着提前商量好的计划,直接开向了高速方向。
眼瞅汽车过了收费站,车速飙到了一百二,黄友发脸上出现一抹惊慌,咬着嘴皮哀求:“盆友,你们这是要把我拉到哪里?我借老七的钱,肯定会还,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好说嘛..”
“说你麻痹!”坐在他另外一侧的钱龙,抡圆胳膊照着黄友发的肋骨“咣咣”就是两拳,横着眉头厉喝:“再特么絮叨,信不信我把你从车上踹下去!”
黄友发缩了缩脖颈,没敢再继续多说什么。
行驶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刘博生在一处小服务区停下车,我乐呵呵的问黄友发:“下车撒泡尿不?”
“几位大哥,你们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啊?”黄友发眯着一对老鼠眼,吓得几乎快要哭出来。
我阴嗖嗖的一笑,将借据递给他道:“老黄啊,这是你欠老七的四十万借条,你自己看看,全是你亲笔签名的,没啥毛病吧?”
“是,都是我自己写的。”黄友发看了几眼,点了点脑袋道:“不过我答应过老七,等缓过这段时间,一定会还他的,你们让我给老七打个电话行不?”
我摆摆手微笑:“行,你打吧,要是能找到他,我们马上放你走,要是找不到他的话,呵呵..”
黄友发从睡衣里掏出手机按下白老七的号码,我看到丫的通讯人上清清楚楚的标注着“白凯子”三个字,敢情这货还真拿白老七当成了冤大头。
连续打了六七通,那边的白老七都没有接,黄友发顿时间有点慌了,干咳着望向我:“大哥,我和老七哥是合作伙伴,这点钱我肯定..”
“嘭!”
没等他说完,钱龙抡圆胳膊就是一拳头砸在黄友发的脸上,顿时给他干了个血鼻子,黄友发捂着面颊“呜呜”呻吟两下。
“皇上,别那么冲动,都是文明人。”我朝钱龙摆摆手,一胳膊搂住黄友发的肩膀沉笑:“老黄啊,我给你捋捋哈,你欠老七的四十万呢,是他从我们公司帮你贷的,我们公司呢,就是那种专业放款,救人于水火之中的良心企业,现在老七失联了,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只能找你,你听得懂吧?”
“你们..你们是高..高利贷吗?”黄友发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发问。
“不愧是黄家的掌舵人,见识就是不一般。”坐在副驾驶上的张星宇裹着棒棒糖,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纯洁笑容道:“既然黄哥了解借贷这一块,那也正好省的我们再多介绍,根据您借的款子和时间,现在应该还我们三百..等等,我算一下哈。”
说着话,张星宇掏出手机,异常专业的戳动两下屏幕道:“准确点说应该还三百二十一万,零头给你抹了,还三百二得了,ok不?”
“可是..可老七没跟我说过是借高利贷啊?”黄友发一手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一边哭撇撇的辩解:“几位大哥,借四十万还五十万我认了,但你们让我拿三百多万出来,我是真没有。”
钱龙粗声粗气的一把薅住黄友发的衣领,喷着唾沫星子瞪眼道:“没有好办,我们安排专业的医生和大夫割你俩肾当还款,剩下的你再慢慢还。”
“别打,别打..我想办法。”黄友发连忙抱头求饶。
张星宇笑眯眯的抚摸着黄友发的额头道:“听说黄哥年轻时候也在hongkong,干过一段时间的大耳窿,应该能理解弟弟们的难处,您感觉您的这套说辞能行不?”
“我..”黄友发舔了舔嘴皮磕巴。
我捻动手指头,轻飘飘的笑道:“老黄,这年头讲究文明要账,我们也不打你不骂你,我一个兄弟在北方开了家砖厂,要不这样吧,咱先研究你身上有什么值钱的零碎,能割的割,该卖的卖,完事你就在他的砖厂打工还钱吧。”
黄友发眼泪汪汪的哽咽:“大哥,我是真真不知道老七会坑我..”
“你马勒戈壁,你拿人家当凯子,人家阴你一道有毛病吗?”钱龙暴躁的薅住黄友发的衣领,抬手就是两记“炮拳”,棱着眼珠子咋呼:“好好琢磨琢磨,白老七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求你,你没给人家办!”
“他..我..”黄友发张了张嘴巴陷入了沉默当中。
这家伙长得贼眉鼠眼,而且又能混到家族的管事人,想来不会是什么蠢货,听到钱龙的话,肯定能猜出来我们的诉求。
“今晚上不早了,咱们明天再赶路,你趁着有时间好好琢磨琢磨应该咋还钱。”我点燃一支烟,朝着钱龙和刘博生道:“你俩陪好黄老哥,胖砸,咱俩再回趟羊城。”
“好嘞!”钱龙和刘博生粗暴的将黄友发从车里拽了下去,我则坐在驾驶位上,发动着车子,准备出服务区。
黄友发像个被扒光皮的小耗子似的,瑟瑟发抖的站在车旁边朝我吆喝:“大哥,让我给家里人打个电话行不?”
“你不说我都忘了,皇上收了他的手机。”我斜眼瞟视他两下,冲着钱龙扎眼示意。
“打你爹篮籽,花钱如流水的时候砸没想着领上你老婆孩儿一块潇洒呢!”钱龙从他的睡衣兜里夺过来手机,一肘子怼在丫的胸脯上,朝我摆摆手道:“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个钳子,我瞅这逼的两排耗子牙老特么碍眼了。”
黄友发吓得慌忙抿上嘴巴。
我驱车驶出服务员,瞟了眼旁边的张星宇坏笑:“进行第二步?”
我们的计划的很简单,先借着黄友发欠款为由把他绑了,然后再联系黄家另外两个跟黄友发不对路,但也能主事的家伙,谈谈买宝龙村地皮的事儿,能谈拢最好不过,谈不拢的话再从黄友发身上做文章。
“我想想啊..”张星宇摸了摸鼻尖,嘴里“吧滋吧滋”吮着棒棒糖沉默了十几秒钟后道:“除了黄友发以外,黄家还有两个能主事的是吧?”
“对,一个叫..”我掏出手机看了眼白老七给我的资料回答:“一个叫黄友亮,跟黄友发是亲哥俩,但是一直不对付,还有一个叫黄乐乐,小他俩一辈儿,算是黄家年轻人里呼声最高的。”
“二选一还是有风险,黄友亮跟黄友发是亲哥俩,甭管平常合不合,毕竟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张星宇打了个哈欠道:“这样,待会回去,你把嘉顺和飞子给我,我送黄友亮一场睡到天荒地老的昏迷,你去找那个黄乐乐谈谈,与其以后仰望黄友发这种贪得无厌的狗渣,不如咱们自己交到一个靠谱的朋友。”
我皱了皱眉头问:“那黄友发..”
“羊城一年失踪人口不下四位数,鬼知道他是因为躲债出去打工了,还是藏到了什么地方。”张星宇阴森森的扬起眉毛道:“这事儿你别管了,我想办法善后,你今晚上的目的就是跟黄乐乐搭上线、建立一个良好的双边合作关系。”
说着话,张星宇拨通钱龙的号码:“皇上,你和生哥想想办法,明早上让黄友发跟白老七通话的时候,说出来他不在这段时间家族的事情由黄乐乐负责这句话。”
四十多分钟后,我来到增城区白老七先前买的那套小院里,张星宇则领着王嘉顺、刘祥飞驱车离去...
1587 五大三粗的聪明人
论起来家族凝聚力这块,沿海很多城市确实首屈一指。
尤其是一些有姓氏有宗祠的村寨,每逢过年过节,总能看到很多在外的游子千里迢迢的奔回祖籍拜祭,用本地户余佳杰的话说,看一个家族香火是否鼎盛,只要等到祭祖时候,村里停了多少豪车就知道。
当然他只是一句戏言,但是却可以看出来那些真正的古老家族的确俨然就是村中之国,大事听国家政策,小事儿完全就是家族内部决定。
譬如我们这次买地皮,遇上的这个宝龙村黄家就类似于那种传承很久的老式家族。
通过白老七,我要到了那个叫黄乐乐的“家族候选人”的手机号码,简单整理一下语言后,我拨通了黄乐乐的号码。
电话接通以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很温和的男声:“喂?请问你哪位?”
我同样彬彬有礼的回答:“乐哥你好,我叫王朗,您现在方便吗?我想跟您谈谈。”
“王朗?我好像不认识你吧,有什么事情吗?”对方的语速很慢,听得出来带有一点本地口音,但普通话也算是极好的那种,沟通方面没有任何障碍。
我看了眼旁边的白老七微笑道:“白老七你认识吗?我是他的合作伙伴,他最近身体不舒服,所以委托我代劳,我想跟您聊几句事关你我今后能否共同平地而起的大买卖。”
对方沉默了十几秒钟后,沉声道:“可以,你来镇上的悦来客饭店吧,我和几个朋友在这里吃饭。”
挂断电话后,我招呼上苏伟康和聂浩然直接出门。
谢天龙突然从屋里走出来,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嘴:“需要我跟你们一块吗?”
我想了想后摇头:“不用,你歇着吧,这两天需要你帮我办件更重要的事情。”
他看了我一眼,紧绷着脸出声:“王朗,你什么时候能安排我见一面老东西?我有几句话想跟他说。”
我搓了搓手掌,实话实说的回应:“再等等吧,廖叔的案子现在比较棘手,我到现在都没见过他。”
“好。”谢天龙点点脑袋,直接转身返回屋里,一句废话没跟我多说,
白老七坐在小马扎上,乐呵呵的打趣:“哈哈,冷酷到底呐。”
苏伟康横着眉头嘀咕:“这逼是真能装,要不是干不过他,我早给丫那张狗脸戳漏气了!”
“走吧,先办正经事。”我笑了笑,朝着白老七挥挥手。
但凡有能耐的选手,或多或少都有点旁人无法理解的弊病,譬如张星宇性子懒散、从来不懂什么叫规矩,再比如天道,除了跟我对话时候脸上会挂点笑容,跟其他人聊天顶多就是一两个字的往外蹦。
开车往小楼镇去的路上,聂浩然好奇的问我:“朗哥,你是从哪淘到谢天龙那种神咖的?妈的,简直就是个非人类,狗日的让我们一只手,我们四个愣是没近了人家身,就大飞侥幸踹了他一脚,还差点被他一拳砸骨折。”
我禁不住有点愕然:“你们四个都没整过他?”
“嗯,虽然他挺能装逼的,但该说不说,手脚功夫真心强悍。”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外甥同样点点脑袋,倒抽一口凉气道:“那家伙警惕性特别高,昨晚上我们四个想偷袭丫一把,结果刚凑到房门口,他就醒了。”
“他是个现役伞兵,具体有多大能耐,我也不太清楚。”我摇了摇脑袋道:“你们可以多跟他学学,别看他冷冰冰的,但是人性并不坏,要不是家庭变故,这种人都够呛会拿正眼看咱们。”
提起谢天龙,我脑海中禁不住想到那个总找王莽的神秘青年,两人貌似都属于战斗力爆表的那种牲口,也不知道碰撞在一起,究竟孰强孰弱。
宝龙村距离镇子很近,根据黄乐乐给我的地址,十几分钟后,我们在一家不点大的小饭馆见到了他本尊,来之前白老七特意给我看过他的相片。
跟电话里温文尔雅的声音不同,黄乐乐本人长得很魁梧,没有丁点羊城本地人的那种纤细孱弱,反倒像极了一个北方大汉,约莫二十四五岁,模样一般,谈不上帅丑,打扮的也就跟一个普普通通的务农青年差不多。
我们进屋的时候,他正和两个年龄相仿的人在喝酒。
我瞟了眼桌上简单的几碟小菜,笑盈盈的朝黄乐乐抱拳打招呼,随即又冲着大外甥低声道:“从后备箱里拿两瓶茅台,另外通知厨房准备几个招牌菜。”
看得出来这个黄乐乐手头应该很拮据,不过也很正常,别说他只是个家族候选人,哪怕黄友发那种正儿八经的黄家掌舵者,实际上也穷的一逼,毕竟他们并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经济来源。
“不用那么客气的,我们也差不多吃好了。”黄乐乐起身跟我握了一下手后,朝着同桌的两个青年使了个眼神,两人迅速走出饭馆。
我坐在一个空位上,朝着黄乐乐浅笑道:“要的,谈事就得正规,在对于朋友这块,我们头狼公司从来不会吝啬。”
“刚才等你的过程中,我托朋友打听了一下你这个人,他们告诉我,你最近和天娱集团闹的特别僵,我猜测敢和天娱集团叫板的人,应该是个岁数挺大的老头,没想到您这么年轻。”黄乐乐笑了笑,开门见山的出声:“我想您之所以来找我,应该是想跟我谈买地皮的事情吧,整个宝龙村,就属我们黄家占地最多。”
“跟聪明人聊天就是省力气。”我也没过分口花花,表情认真的说:“乐哥,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你现在的主要靠什么收入吗?一个月大概能有多少钱?”
“我在村委会帮忙,就是平常收入。”他委婉的回应。
我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支,自己点上一支,接着道:“地皮的事情如果能谈成,除了您家该有的补偿款以外,我还可以额外再予以您一笔可观的感谢费,您看怎么样?”
“吉祥龙凤,这烟不便宜吧?”黄乐乐捏着烟卷慢条斯理的打量了几眼后,笑着别到耳朵上,抽了抽鼻子道:“这段时间我族叔黄友发也总抽这种烟,嘿嘿..”
“他的烟是我送的,可他抽完我的烟,总是犯咽炎,所以我寻思不能老祸害他,得换个**害。”我言语直白的掏出打火机抻到他脸前道:“我看你身体挺壮实的,下一步换你祸害怎么样?”
“我啊?”黄乐乐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道:“我烟瘾小,祸不祸害没什么影响,排在我前面的还有我另外一个大族叔黄友亮呢,他烟瘾可比我大多了。”
“乐哥没听说吗?”我舔了舔嘴唇浅笑:“你那位大族叔今晚上可能突然要昏迷,具体昏迷多久谁也不清楚。”
他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哦?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是现在就是后半夜,总之明早上这消息应该能传开。”我“嘎嘣嘎嘣”两下点着打火机,朝他努努嘴道:“这下你应该是黄家烟瘾最大的人了吧?怎么样,要不要试试口感?”
黄乐乐盯着跳跃的火苗迟疑了四五秒后,长吁一口气道:“王总,我和两位族叔都是同宗同源的亲戚,您这样..我很难啊。”
“呵呵..”我强忍着被打火机熏得烫手的痛感,龇牙笑了笑道:“我交朋友向来喜欢你情我愿,乐哥要是觉得自己能克服难度,那就赏脸抽我一口烟,您如果觉得难度大于利益,那咱们就不谈了,恕我今晚上打搅。”
“我..”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眼中更是迸发出一抹兴奋的火焰,但仍旧没有表态。
“得,我手指头都烧焦了,还是没换来乐哥一份肯定,说明你我无缘,那咱们回头再议吧。”我松开打火机,很随意的扔到桌面上,起身朝他摆摆手道:“下次见。”
这家伙眼中明明闪烁着贪欲,但胆量却小的可怜,我心说跟这种人没什么谈下去的价值,所以准备直接走人。
当我站起身的那一刻,黄乐乐突然出声:“王总,我很喜欢你的那包烟,你能不能送给我?我明天早上再给您送回去。”
“哦?”我疑惑的回头打量他。
他抹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头油道:“我岁数小,人轻言微,想要坐稳交椅的话,需要家里的长辈们捧着,可他们捧我,不可能就靠我几句唾沫星子,所以还希望王总明天早上能给予配合。”
我眯缝眼角望向他,这小子看起来五大三粗,但心思应该极其敏锐,他所图谋的貌似不止是一点点赔偿款...
1588 伴侣
我盯着黄乐乐那张貌似忠厚,但眸子里却不时跳跃着狡诈眼神的脸颊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后,又微笑着坐下身子,朝他点点脑袋道:“继续说,希望我怎么配合?”
黄乐乐将我刚刚给他的那根烟从耳朵上取下来,咬在嘴边后,自顾自的点燃,长长的吐了口烟圈,随即笑道:“这烟真不错,我想一直抽下去。”
我打了个响指,乐呵呵的点头:“当然没问题,我喜欢交朋友,对于要好的朋友,我向来慷慨到令人发指。”
“呼..”他昂头看了眼天花板,吐出朵烟圈后,沉声道:“没去村委会之前,我当过语文老师,曾经在杂志上看过一句话,好像是外国一个大文豪说的,他说,索取的人总是贪得无厌,给予的人却在斤斤计较。”
我翘起大拇指出声:“真理。”
他再次狠狠嘬了口烟后,压低声音道:“为了避免我将来贪得无厌,也为了免去你以后斤斤计较,我觉得咱们应该在合作之前,就把该谈的就讲清楚,我想一直抽这烟,不想走黄友发的老路。”
“听意思你好像知道黄友发去哪了。”我玩味的笑道。
“脚踏两只船的人,终究会船翻人亡,他的结局从你们打算买地那天开始就已经注定了。”黄乐乐舔了舔嘴皮沉声道:“知道为什么白老七最开始找上黄友发的时候,他答应卖地,可第二天却绝口不再提这件事情吗?”
我脱口而出:“想捞好处。”
想了想后又补充一句:“应该还有旁人介入,不然凭那个老匹夫没胆子耍我们。”
“我朋友说王总很厉害,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在羊城开起了一家大酒店,还把天娱集团闹的翻江倒海,现在看来他没有吹牛。”黄乐乐像个贪婪的老烟鬼一般掐着烟嘴使劲嘬了几口后,将烟蒂撅灭在旁边的餐盘里,惬意的喘了口气道:“天娱集团的人许诺黄友发,只要能拖你们一个月,会给他六百万外加天河区的两间门面房。”
我皱着眉头问:“一个月吗?为什么?”
“一个月以后,天娱集团在新塘镇的旧城改造项目基本接近尾声。”黄乐乐应和一句后,很随意的抓起我手边的烟盒,又取出一支烟点燃,吹了口白雾浅笑:“我猜测他们在增城区的人手并不雄厚,可既想快点完工,又不想你们能进展顺利,所以才会找到黄友发。”
见我没有吱声,黄乐乐叼着烟卷,点到为止的结束话题:“回归咱们的合作,我了解我们家族的大部分人,他们穷了半辈子,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头,所以不管是换我上台,还是其他人掌舵,都一定会狮子大开口的让你们加价。”
“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们也是给别人干活,能做主的尺度很小。”我斩钉截铁的拒绝。
王莽之所以把收地皮的活交给我们干,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想通过我们来压价,毕竟他身后的“青云国际”声名远播,不适合闹出任何负面新闻,可如果我们收上来的地皮价格跟他们自己出手一个样子,那我们的存在将毫无价值。
“我知道。”黄乐乐耐心听我说完后,夹着烟卷浅笑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一点,我有办法让你们不需要投资太大,就能轻松拿下地皮,另外还能给我自己换一份好人缘。”
我斜眼看向他出声:“说说看。”
“一平米加一百,你能做主吗?”黄乐乐低声道:“如果连这点尺度你都当不了家,那我也没再往下说的必要。”
我眉梢紧锁,暗暗在心里计算,一平米加一百,一亩地约莫六百多平,王莽要三千亩地,刹那间一大串数字出现在我脑海中,我低头深思了半晌后,咬牙点头道:“可以!”
黄乐乐似乎就在等我点头,立即拍板定案道:“王总快人快语,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明天咱们这样..”
听完他的计划,我禁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再次将目光投向他的脸颊,这小子比我想象中还要难缠和机智,活脱脱就特么是个政客的潜力股。
见我迟迟没有应声,黄乐乐捻动手指朗笑:“王总,你是吃社会饭的,应该比我更清楚,岁数小的人普遍贪财,岁数长的人大多怕死,其实只要拿捏稳他们的心理,这种事情无往不利。”
“你呢,你图什么?”我歪脖反问他。
“我?”黄乐乐指了指自己,昂着脑袋掷地有声的开腔:“我贪权,再有半个月村里该换届了,到时候还希望王总能够多多慷慨帮助。”
我将信将疑的注视他轻笑:“你有点意思。”
“我其实比你想象中还要有意思很多。”黄乐乐眨巴眼睛道:“我有一个相恋了很多年的女朋友,她很爱我,最关键的是她的父亲在市w组织部任职,目前我不知道自己的仕途究竟在何方,所以从来没有敢表现出任何,因为我清楚我想平步青云,需要有人在背后帮我使劲。”
我眯缝眼睛深思良久后,冲着他伸出手掌:“巧了,我这个人啥也不会,就是有一膀子帮朋友的瞎力气,你年轻我力壮,我想只要咱俩同心协力,就一定能水涨船高。”
“哈哈,跟王总聊天真涨士气。”黄乐乐咧嘴笑道:“我有种预感,用不了多久,我可能会在区政府跟您促膝长谈。”
我很务实的出声:“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不过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抓紧时间把地皮谈下来,不然我身后老板肯定不高兴,他不高兴了,我就吃不上饭,饭都吃不饱,去哪来的力气给你推船。”
黄乐乐点到为止的望向我的眼睛:“最晚明天晚上,贵司会成为宝龙村大片土地的持有者,前提是黄友发、黄友亮不出来捣乱。”
我半真半假的笑道:“以后再想见到他们,你得通过照片缅怀。”
“唉,毕竟是同宗同源的族叔,突然心里有点不得劲。”黄乐乐蠕动嘴唇叹了口气,接着“蹭”一下站起来,朝着小饭馆老板吆喝:“发仔,给我放一挂鞭,另外把店里的音响打开,放一曲好日子。”
“噼里啪啦..”的鞭炮响伴随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歌声中,我和黄乐乐的手掌重重握在了一起,或许此刻的我们,都无法将“政治伴侣”四个字联系到彼此身上,可有些事情冥冥之中好像自有天意。
从小饭馆出来,我坐在车里,低头陷入沉思。
黄乐乐这个人说复杂很复杂,说简单也很简单,我俩年龄虽然相仿,但他似乎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人生的每一步都在小心翼翼的规划着,我的出现可能加速了他的步伐,但我相信,就算我没有出现,他这样的豺狼也仍旧会达到目的。
回到白老七的小院,苏伟康笑盈盈的问我:“朗舅,我听说我影舅妈来啦?”
我白了他一眼轻哼:“不要随便给人起外号,我俩是朋友,还有你舅以后要是再瞎逼叨叨,我赐你掌他的嘴的权利,大耳刮子啪啪扇的那种。”
正说话的功夫,门外传来一阵刹车声,紧跟着就看到王嘉顺一溜小跑率先冲进来,朝着苏伟康呼哧带喘的嘟囔:“康子,赶紧把你佛珠给我,我得找个地方诵经念佛去,操的!”
话音未落,刘祥飞也脸色惨白的跑进院子出声:“带我一个,我特么感觉自己已经够变态的了,没想到宇哥比我更阴暗。”
“我说你俩至于不?”张星宇腆着圆鼓鼓的肚子,笨拙的撵在最后面,呼呼喘着粗气嘀咕:“我不就吃了一块肉嘛。”
“呕..”
“哇!”
王嘉顺和刘祥飞同时弯腰呕吐出来...
1589 布局!
“咋回事啊?”
瞅着两个挨刀子都不带扎眼的悍将吐出这样,我迷惑的看向张星宇发问。
“谁知道呢,我就吃了块肉,他俩就变成这样啦。”张星宇习惯性的从兜里掏出一支棒棒糖,像是又突然想到什么一般,侧脖问白老七:“七哥,卫生间在哪?”
我瞟了眼张星宇,看到他左边大腿的裤子破了一大块,裸露在外的皮肤也血呼拉擦的。
“你这是咋回事啊?”我迷惑的问他。
“待会跟你说。”白老七随手指了指院子角落,张星宇挪动着好似熊猫一般的身躯,快步奔向厕所,紧跟着就听到卫生间里传来“哇..哇”一声干呕声。
苏伟康呆萌的眨巴眼睛笑问:“咋地啦?你们这是组团吃屎去啦?咋跟比赛似的狂吐呢?”
“比特么吃屎更膈应。”王嘉顺抠了抠嗓子眼,连吐了几口黄水后,泪流满面的苦着脸道:“宇哥吃人...”
几分钟后,我透过王嘉顺,对于哥仨整晚上的经历有了个一个大概了解。
跟我们分开以后,张星宇带着王嘉顺和刘祥飞没费多大劲就在镇子上找上了黄家的另外一位“候选人”黄友亮。
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黄友亮跟他兄弟黄友发生活作息简直如出一辙,一个搁洗浴捏脚,另外一个在小洗头房里做“前列腺保养”。
抓到人以后,张星宇直接把他带到了镇上最高的住宅小区,大概能有二十来层,用王嘉顺的话说,起初几人还相谈甚欢,张星宇劝黄友亮暂时离开羊城一段时间,黄友亮没答应,唠着唠着,小胖砸就开始变态了。
刘祥飞双手托着膝盖,倒抽凉气:“我宇哥直接搁自己腿上剌了一块肉,完事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嘎吱嘎吱的咽了下去,卧槽..血汁乱溅,我尼玛想想都觉得恶心的不行。”
“小胖砸割自己肉吃?”我错愕的张大嘴巴,随即摇摇脑袋否决:“绝对不可能,我揍他一顿,他都怕疼的要命,这要割自己一刀,不得要了他亲命。”
“还是我朗哥了解我。”
这时候,张星宇晃晃悠悠的从卫生间走出来,然后异常粗鄙的把手伸进自己裤裆掏了半晌,从裤兜子薅出来一条挂着猪皮的肉,“啪”的仍在地上,朝着白老七坏笑:“七哥,明天给你们加餐。”
“你快滚一边拉去。”白老七烦躁的骂了一句。
张星宇嘿嘿一笑,将刚才没有拆开包装的棒棒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裹了两口后,冲着刘祥飞和王嘉顺斜楞眼睛:“跟你俩说了多少次,要注意观察,你们忘了我之前不是去超市溜达了一圈?”
“你只是说你去买糖,又没说卖肉啥的。”王嘉顺心有余悸的问:“那血呢?我记得你割自己时候,血滋的哪哪都是。”
“这个呀?”张星宇从兜里掏出一小包番茄酱,笑盈盈的晃了晃道:“还别说,番茄酱也挺甜的。”
“操,宇哥你说你吓唬黄友亮就得了,咋不提前告诉我俩一声呢?害的我以为你好像大脑出什么问题了。”刘祥飞吐了口唾沫,鼓着腮帮子埋怨:“回来路上问你去医院不去,也不吱声,阴嗖嗖的..”
“废话,这么大一块肉卡你裤裆里,你还有心思跟人聊天嘛。”张星宇翻了翻白眼球坏笑:“而且这种事情,要的就是你俩的第一反应,你们都被吓到了,他黄友亮能不哆嗦吗?你们要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模样,黄友亮更不容易上套。”
我好笑的问:“黄友亮呢?”
“此刻已经坐在了开往北国的高铁,放心吧,我借给他个胆子,他都不敢再回来。”张星宇一屁股崴坐在小马扎上,可怜的小马扎立即发出“吱吱嘎嘎”的呻吟声,叼着棒棒糖问我:“你那边啥情况?”
“抽空减减肥吧,你现在撒尿,还能看到自己鸟不?”我点点头回答:“我这边基本搞定,不过那个黄乐乐是个变数..”
听完我的话后,张星宇眨巴两下眼睛出声:“还凑合,不算复杂,这人之前应该找天娱集团的碰过面,对方肯定看不上他,这才想到剑走偏锋找咱们合作,计算有误啊,早知道他有诉求,咱就应该四平八稳的主动等他上门,不过现在也无所谓,结果不受什么影响。”
“那明天就照着他说的整?”我笑呵呵的问道。
“整呗,整之前记得偷摸录下来像,他将来要是真能平步青云,这也算咱和他之间的一点小纪念。”张星宇点点脑袋道:“玩政治的人最无情,有备无患的好。”
我利索的打了个响指:“行,那咱明天..”
张星宇比划胳膊,摆了个暂停的手势道:“等等,谁跟你咱呀,是你自己,我半夜的机票,明天山城地铁项目正式启动,我得回去盯着点,你不说天娱集团派过去一个叫什么华子的人嘛,我试试他几斤几两。”
我加重语气道:“冯东华,那个人不简单。”
“不简单才有意思,要是都跟傻子似的,反而没啥乐趣了。”张星宇费力的从小马扎上站起来,朝着刘祥飞努嘴:“大飞哥,送送我呗?”
“不去。”刘祥飞拨浪鼓似的直晃脑袋。
张星宇又侧脖看向王嘉顺:“嘉顺,要不你送我去机场?”
“胃疼,撕心裂肺的疼,不行,我得赶紧睡了..”王嘉顺楞了不到两秒钟,随即兔子似的撒腿就往屋里跑,看得出来这趟干活,张星宇是给两人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多大点事儿,宇哥我送你去。”苏伟康大大咧咧的出声:“宇哥,你为啥要吓唬黄友亮啊?直接怼他两刀,不啥事都解决了嘛。”
“法院是你家开的啊?怼人不违法是咋地。”张星宇没好气的撇嘴:“我长这么大,档案一直干干净净,从来没有任何违法乱纪的案底,能因为那么个小杂鱼功归一篑嘛。”
“走了啊裤衩王,没事别打电话,有事更别打电话,我来回奔波一次,少活好几年。”张星宇朝我摆摆手,龇牙贱笑道:“记得我之前跟我说的,不要辜负缘分辜负自己,很多事情过去,就真的再回不来了。”
“我送你吧。”我叹口气道:“顺便跟你说..”
“不顺便,我拜托你别让我动脑子了,真的会要我命。”张星宇像是被踩着尾巴一般,蹦着打断我,然后一把薅上苏伟康就往门外讨去。
“宇哥,既然你吃的不是自己肉,刚才为啥还要吐啊。”
“兄dei,作为一个心理健康的正常人,你感觉吃生肉恶心不..”
两人有说有笑的消失在院门口,不多会儿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我知道这个表面对什么好像都无所谓,实际上已经彻底融入我们的小胖砸再一次踏上了征途。
就在我怔怔发呆的时候,谢天龙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我身后,轻飘飘的叹口气:“那个人很有意思,思路也和平常人不同,如果能够早点认识他,我也不至于把自己混成通缉犯。”
我吓了一跳,横着眉头咒骂:“哥们你特么是属鬼的吗,走路咋一点动静没有?”
他就跟没听见我说话一般,面无表情的昂头瞅着夜空发呆。
我斜楞眼睛看了看他道:“看你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交代你点正经事,打明天开始,你就去我酒店附近落脚吧,我回头让阿生给你兑家小超市,一来你可以躲在暗地里保护我,二来,帮我监视一下,我酒店里那帮人有没有不对劲的,这应该是你的强项。”
他沉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和天娱集团正式开战?”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明白吗?”我拧着眉头加重语气:“你是职业战士,比我更清楚我和郭家兄弟现在的实力悬殊,想要尽快报仇,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帮我稳固...”
1590 我想走了
听完我的话,谢天龙沉默片刻后摇摇脑袋。
我微微一愣,低声问:“你啥意思啊?”
“别说卖东西了,买东西我都费劲,你让我开超市,肯定会引起旁人注意。”谢天龙面无表情的出声。
我刚准备骂街,谢天龙话锋一转道:“给我弄台出租车吧,如果你酒店里真的有什么人不对劲,我也可以第一时间跟踪他。”
白老七出声打岔:“老弟,你开玩笑呢吧,这活不是三两天就能解决的事儿,你能在出租车里吃喝拉撒啊?”
“能。”谢天龙毫不犹豫的点头,随即又补充一句:“而且出租车比较容易接触到他酒店里的人,我只要稍微收拾一下,应该没人能认出来。”
我想了想后,这家伙说的也确实有三分理,打了个响指道:“行,晚点我让人帮你安排。”
谢天龙没有再多说任何,脚步轻盈的拐回房间内。
“这家伙真是个战士,战斗素养太好了。”白老七瞟了眼他的背影,好笑的摇摇脑袋道:“我要不给他安排任务,他能在屋里待一天,不动弹不说话,反正我是摆弄不明白,你也且用且珍惜吧。”
“捂不热的石头?”我歪头笑问。
“差不多吧。”白老七思索一下后苦笑:“老廖在的时候,偶尔还能听见他说几句话,老廖走以后,干脆彻底哑声儿了。”
“唉,慢慢来吧。”我叹口气苦笑。
看得出来,谢天龙并不喜欢跟我们呆在一块,或许在他的心目中,始终都跟我们有着一条看不见的分界线,可能在他看来,自己早晚还会回归“守护神”的行列,而我们就是一群烂到骨子里的地痞流氓,目前他只是迫于形势,才不得已直降身份游走于我们之间。
我摇摇脑袋,不再去琢磨谢天龙的事儿,侧脖看向白老七道:“七哥,明早上你带上黄友发的欠条上他家里逼账去,黄乐乐会接应,拿不到钱就让他家人用房子抵。”
白老七舔了舔嘴皮问道:“直接跑他家要账,会不会引起黄家人不满?后面直接影响咱们收宝龙村的地皮。”
“黄乐乐会搞定得。”我眨巴两下眼睛道:“往后多跟黄乐乐走动走动,这个家伙说不定真能成才。”
白老七打了个哈欠道:“妥了,你晚上就在这儿睡吧,我给你收拾间房去?”
我站起身摆摆手道:“不了,我上医院看看大龙,过几天准备给他转院去京城,明早上我再过来。”
“我送你?”刘祥飞抽了抽鼻子道。
“不用,你们早点歇着,过两天会很累。”我笑着摆摆手。
驱车从小院出来,我没有直接回天河区,而是先到距离不太远的新塘镇附近晃晃悠悠的溜达了一圈,天娱集团的旧城改造项目几乎就是围绕新塘镇进行的。
整个外围几乎全被用蓝色的铁皮护板隔离出来,隐约可以听到里面传来施工的声音,此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工地仍旧在加班加点,想象的出来天娱集团是有多着急。
盯着一辆接一辆的拉废土废渣的大卡车从工地里进进出出,我倚在车边抽了一根烟后,自言自语的喃呢:“等腾出来手,应该给丫制造点困难。”
想到这儿,我掏出手机拨通叶致远的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好几声后,叶致远才骂骂咧咧的接起:“我真是操了,你从来不需要睡觉的吗?为啥总是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
“穷人哪敢睡觉呀。”我吸了吸鼻子道:“他远哥,你回头帮我打听一下负责给新塘镇项目拉活的是哪个车队呗,我回头找他们聊聊,大半夜干活,真是太敬业了。”
叶致远何其聪明,瞬间明白我的意思,顿了顿问:“嗯?你想找天娱集团麻烦?”
我笑呵呵的承认:“礼尚往来嘛,我们搁宝龙村收地皮,那群狗篮子使坏,我要不回敬郭海一杯酒,他还以为我不懂礼数呢。”
叶致远善意的提醒我一句:“新塘镇旧城改造的项目可是经过市里面审批的,你捣乱的话,容易给自己惹上麻烦。”
我话里带话的出声:“说的好像,你希望他们能一帆风顺似的。”
叶致远沉默一下道:“明天我打听打听。”
挂断电话,我直接朝医院赶去,最近一阵子没顾上去探望王鑫龙,也不知道这犊子现在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前两天,王鑫龙已经从特护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
推开病房门,我一眼就看到王鑫龙正和姜铭、余佳杰凑在病床上捧着手机看电视,旁边的床头柜还扔了一堆吃过的残渣剩饭,屋里弥漫着一股子呛人的饭馊味,但是可以感觉的出来王鑫龙的心情应该不错。
我掩着鼻子笑骂一句:“能把病房住出工棚的感觉,你们仨也是没谁了。”
“诶呦卧槽,你吓我一哆嗦,正看鬼片呢。”王鑫龙昂起脑袋,朝我嘟囔一句,姜铭和余佳杰也马上从病房上爬起来,不好意思的朝我讪笑打招呼。
盯着王鑫龙已经拆掉纱布的脸颊,我心疼的抽了口凉气。
之前他被鸭梨开车撞飞,额头和左边侧脸上落下了一大片外伤,医生说是就算痊愈以后,也肯定会留下疤痕。
我无语的笑骂一句:“杰哥收拾一下垃圾,小铭你赶紧打盆清水给他擦擦脸,脖子上脏的跟特么脸都不是一个色。”
两人很快忙活起来,我坐在王鑫龙旁边,吸了吸鼻子道:“我准备过两天送你去京城,韩飞帮忙从那边联系了一家不错的整形医院,看看能不能把你脸..”
王鑫龙突然打断我的话,“老大,不用那么麻烦了。”
我笑着摆手道:“那麻烦个鸡儿,你躺下等着挨刀就行,放心吧,韩飞找的那家医院很不错,听说给不少明星都做过手术,到时候给你隆隆鼻、开开眼角啥的,又是帅小伙一个。”
“老大,我不是那意思..”王鑫龙迟疑片刻后,挤出一抹笑容:“我想走了。”
我顿时间一懵,心头浮过一抹不好的预感:“走?上哪去啊?”
他咳嗽两下,指着自己的左腿嘀喃:“脸上的伤都无所谓,我一个老爷们又不指着长相吃饭,但是我腿废了,一下子给自己找不到定位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那种感觉,反正心里挺颓废的。”
我顿了几秒钟,做出一副没问题的笑容道:“说啥傻话呢,腿上的伤早晚也能缓过来,哥不骗你,廖叔给我介绍了一个比他医术更高超的骨科大夫..”
“我前天问过医生了,膝盖骨粉碎性骨折,这辈子我可能都是个跛子。”王鑫龙的调门瞬间提高,眼眶里噙着泪水,情绪激动的低吼:“老大,你龙弟不是个矫情人,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早有预料,毕竟吃的就是生死饭,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一辈子无伤无灾,可特么事情落到我头上,我还是有点扛不住。”
我咬着嘴皮劝阻:“弟儿啊,你听我说哈,现在科技很发达得,别说是腿,就算..”
“你听我说完老大。”王鑫龙摆摆手,脸上挂满泪痕道:“当初我从佛爷那儿离开,选择跟你,一个是因为没地方可去,再有就是希望帮着你建功立业,现在你手边有天道哥、有谢天龙、有白七哥,我的作用其实已经微乎其微。”
“可你是为我挂的伤啊。”我吞了口唾沫轻叹。
“我从十几岁跑到缅d,先是打零工,然后侥幸跟了佛爷一程,最后再咱头狼家扎根,一直都在不停的奔波,属实也挺累的,让我走吧,行吗?”王鑫龙坐直身子,怔怔望向我道:“我是经过深思熟虑,不带一点怨气的跟你说这事儿,你就当派你龙弟出去干活了,可以吗..”
1591 男女有别
说罢话,王鑫龙拿手背擦抹一下脸上的泪痕,露出一抹很干净的笑容道:“老大,我跟你这么久,退休费是不是得多给我拿点呐,毕竟往后我也得吃饭,还得娶媳妇养孩子啥的。”
“你特么的,留在家里我是养活不起你是咋地。”我强忍着泛酸的鼻子,抿嘴低喃:“你这么一整,弄的我真难受。”
我知道王鑫龙是故意跟我提及什么“退休费”,目的就是让我心里能舒坦一点。
“难受个毛线,是事儿不是事儿,也就疼一会儿。”王鑫龙反倒大大咧咧的拍了拍我肩膀头道:“从来没叫过你朗哥,今儿我也叫你一声哥吧,真心话,咱们在一块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
“唉..”我长叹一口气。
“哥呀,你得这么想,万幸我只是腿残了,还有机会跟你说声再见,如果我没了,你是不是只能看着棺材抹眼泪。”王鑫龙豁达的朝我努努嘴道:“我们这些混下面的人其实还好,最少有可能离开,最苦的是你。”
见我低头不语,王鑫龙起身搂住我的肩膀,轻声道:“佛爷说过,但凡当大哥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半道夭折,要么触顶辉煌,终归一句话,一直强下去才可能有好结局,你们更难,没有回头路,哥呀,后面的辉煌和坎坷,龙弟都不能再陪你走了,你见谅。”
王鑫龙刚刚那句话说到了我心坎上,万幸我们还有机会说再见,我蠕动嘴唇问他:“真想好了?”
他吐了吐舌头坏笑:“嗯,就等你给退休费啦,我是退休,又不是离家,咱别整的凄凄惨惨的哈。”
我搓了搓腮帮子道:“明天中午等我忙完了,咱哥几个吃顿饭,完事我送你走。”
王鑫龙高高兴兴的打了个响指:“好嘞,我正好也想跟哥几个一一碰杯酒,顺道吹一波自己昔日的牛逼,不然将来家里来新人了,谁也记得头狼曾经还有个大龙,那特么我多亏。”
用最无所谓的语气说出最不舍的话,整个家里除了这个来自东北的小伙,我想真的没几个人能做到。
从医院出来,我游魂似的返回酒店,心情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的复杂。
等走到办公室,我突然看到屋里亮着灯,迷惑的轻轻推开房门,结果却见到王影坐在老板椅上翻书,见我迷惑的望着她,王影合上书,莞尔一笑:“又去跟人打架啦?”
“对呗,我一天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我甩掉脚上的皮鞋,光着脚丫子朝卫生间走去:“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我这儿干嘛?”
“专程为了奚落你呗。”王影倚在门框旁边,翘着修长的手指轻挽脸颊的碎发,笑了笑道:“朗哥貌似心情不太好呐,连跟我斗嘴的兴趣都没有。”
“累了。”我简单洗了一把脸后,朝着她下逐客令:“你也早点休息吧。”
王影两手抱在胸前,挡住我的去路道:“王朗,我不明白你现在到底图什么,你在羊城有酒店,在山城还有工程,难道赚的钱不够你们花吗?为什么还要一直跟人斗下去?天外有天,你这样不停歇的斗,就算到六十岁也没有尽头啊。”
我盯着她俊俏的面颊,长舒一口气道:“因为我知道不斗下去,现在属于我的一切都会马上消失,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跟你讲道理,你可以骂我自私,也可以说我不负责,我都接受。”
王影轻咬嘴唇反问我:“钱真的很重要吗?”
“是,很重要!比命都重要!”我盯着她的眼睛重重点头:“我爸用自己的真实经历告诉我,钱,就是男人的胆!”
王影的眸子陡然睁圆,略显失望的摇头:“你变了,生活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不是我变了,是我一直都是这样,之前可能在隐藏,现在藏的没有过去那么明显了。”我表情认真的回应:“小影,你是女孩,只要有长相,就可以轻松拿到你想要的,而我呢?我不是要标榜男人活着有多不易,但咱们必须都得正式一个问题,男人和女人真的不一样。”
她低头沉思片刻,仰头朝我微笑:“或许吧,晚安啦。”
“晚安,好梦!”我朝她摆摆手。
随着房门合上,我长长的吐了口浊气,正常状态下的我,绝对不会跟王影数念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能今天是受到王鑫龙的影响,让我一直积压在心底的某些东西,变得松动了很多。
我回头看了眼王影刚刚坐过的椅子,突然发现桌角居然放着一个保温饭盒,打开一看,热气腾腾的粥香味扑鼻而来,我的心脏猛然一阵收缩。
敢情这个傻丫头是为了等我喝一碗热粥,或许那天让我带着她去买电饭煲,王影就已经打算好了这么做。
和江静雅不同,王影不太会说很多沁人心田的情话,从我认识她以来,她唯一懂得就是一声不响的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她的这个习惯似乎仍旧没有改变。
“呼..”我长舒一口气,使劲搓了搓脸颊,捧起保温饭盒扬脖“咕咚咕咚”灌进嘴里,粥很烫,亦如我此时的心情一般滚烫。
“咣!”房门突然被推开,王影探进来脑袋出声:“诶对了王朗..”
“噗..咳咳。”我被她吓了一跳,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刚才忘记告诉你啦,明天后天我和含含要回香港一趟,房间给我留着,不许退哦。”看到我的窘样子,王影月牙一般的眼睛直接眯了起来,明明很高兴,但却故意嘴上不饶人的埋汰我:“我还以为你瞎呢,看不见饭盒,晚安!”
我捏着唇边的饭粒塞进嘴里,咳嗽连连的朝她出声:“晚安,粥很香.。”
“切,虚伪!以前我给你煮过那么多次,你不是不喝,就是随便扒拉两口,也没听你夸过我。”王影吐了吐舌头,“嘭”的一声合上了房门。
瞟了眼房门背后因为震动不停摇晃的衣裳架,我笑了笑继续低头喝粥。
生活或许就是这样的,相似的人适合一起风花雪月,互补的人才适合一块慢慢变老。
相同的人在一起,只是平面。不同的人在一起,可能才是世界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我的手机就呱噪的震动起来,看了眼是余佳杰的号码,我揉搓两下眼角,接了起来:“怎么了杰哥?”
“大龙走了,留了张纸条。”余佳杰沉声道:“他应该是后半夜偷偷走的,早上我和小铭发现的时候,被褥全都叠的整整齐齐。”
“纸条上写什么?你给我念念。”我嗓子里立即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
余佳杰轻声念叨:“老大,原谅你龙弟用这种方式道别,该说不说,你兄弟我比谁都好面儿,你让我满身挂彩的跟大家道别,我无所谓,但让我瘸着一条断腿和弟兄们说再见,我真做不来,还有,欠我的工资不许赖账哈,过几天我让我发小替我取去,走啦,我就不祝福你了,反正我知道你一定会越来越好,另外我郑重声明哈,我可没退出咱们头狼,万一哪天我搁外面吃不上饭了,我还得回来继续祸祸你,最后,愿公司蒸蒸日上,盼我头狼一世雄起!”
我捧着手机,呆滞了六七秒钟后,深呼吸两口道:“杰哥,你和小铭从今天开始去增城区吧,往后跟白老七一块干活。”
“那大龙..”余佳杰欲言又止的问。
“不用找了,这犊子想躲起来,一般人真挖不到,给他点时间静一静,或许想明白了,他自己就又跑回来了。”我中气不足的干笑,既像是在应付余佳杰,又像是在安慰我自己。
心中纵然有万般不舍,可我终究不能代替王鑫龙做出任何决定。
犹记得,这个大大咧咧的家伙从缅d一路跟随我来到山城,又从山城转战羊城,受过的大伤小碍不计其数,当我们好不容易在羊城插上自己的第一杆大旗时候,性格爽朗的他,却拖着一条残腿绝尘而去。
“兄弟,希望你好,一直好..”我抹干净眼角的清泪,掏出手机拨通了黄乐乐的号码:“四十分钟后,我到增城区,你那边抓紧时间准备,我赶时间,今天必须得给我后面的老板一个准确交代...”
1592 鸡贼的黄乐乐
四十多分钟以后,增城区小楼镇,白老七买的那栋小院的一间临时办公室里。
我大马金刀的坐在办公室后面边喝茶边摆弄手机,跟叶致远和王莽同时发着>姜铭从外面推开门走进来,面色焦躁的朝我低声道:“哥,七哥他们去黄友发讨账了,听说好像是被村民给包围起来了,我刚刚听到他们村里的大喇叭好像都广播了。”
“哦。”我扬起脑袋随意的回应一句,继续低头给王莽编辑还没发送完的信息。
姜铭迟疑几秒后,豁着嘴巴喃呢:“哥,杰哥让我问问你,用不用带几个人过去支援一下。”
我放下手机,注视着他的眼睛笑问:“宝龙村有多少人?”
“我记得之前七哥调查过,大概能有两千多户吧。”姜铭想了想后回答。
“你们带多少人过去合适?”我点燃一支烟轻飘飘继续反问。
“我..我们..”姜铭顿时间有点磕巴。
“兄弟,你记住哥这句话,混歪路的人永远不会比走正道的多,但凡不是生死劫,不要总吆五喝六的琢磨着靠武力去解决,真打起来,那帮种了一辈子地的老实人不知道能削几个你这样的。”我吐了口烟圈,迟疑几秒钟后,继续道:“还有,下次想跟我提建议的时候,直接用自己的口吻,不需要借助其他人的嘴巴,懂没?”
姜铭咳嗽两声,心有不甘的点点脑袋:“哥,我..我..我懂了。”
“小铭,人和事都得讲究应运而生的,你哥姜林不一定比你强多少,但他刚好在我最需要的时间出现了,所以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就是无从取代。”我将烟蒂撅灭,意味深长的望向他道:“同理,你可能各方面都很优秀,但却没再最对的时候遇上最需要帮助我的,所以..”
姜铭沉默半晌后,点点了脑袋:“我懂了哥。”
“那我想出去了啊哥,有啥事你再喊我。”姜铭说罢话,就打算朝门外走。
我盯着他不服气的背景,掷地有声的开口:“地产公司的法人代表是你,从今天开始需要处理各种弊端纠纷的也是你,成熟一点,不要叫七哥感觉自己眼拙了。”
已经半个身子跨出房门外的姜铭顿时间楞住了,挪揄片刻后,扭头看向我道:“哥,我在公司必在,公司亡我必亡!”
“漂亮话,我说的比你还动听。”我淡淡的弹了下烟灰微笑:“公司名叫众合,白七哥起初的梦想是希望我们万众合一,精诚相伴!”
姜铭没有再多说任何,径直走出了房间。
等姜铭离开以后,我端起手机,长舒一口气道:“看着没?”
“这孩子肯定没问题。”手机里瞬间传来张星宇的声音:“忠肝义胆能装的出来,但是心有不甘很难伪装,这孩子感觉自己很有本事,只是一直时不待我,可以培养。”
姜铭刚刚进屋前,我和张星宇其实一直都在视频通话,只不过没让他看见罢了。
屏幕那头的张星宇裹着一根棒棒糖,笑盈盈的出声:“朗哥,虽然你很待见那个李新元,但我还是得说一句,李新元不堪重用,那小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马屁派,看起来好像特别稳重,实际上没有多少东西。”
我微微一笑道:“他是我有生以来收的第一个头马。”
“好感不代表才能,本事也不靠嘴巴凸显。”张星宇意味深长的吹气。
我咬了咬牙豁子,赌气似的吭气:“拭目以待!”
“好呀,拭目以待!”张星宇莞尔一笑,直接挂断了视频。
十几分钟后,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跟着就听到一声赛过一声的高呼。
“我们要见众合的老板!”
“保卫宝龙村,责无旁贷!”
“护我河山,抵制吸血鬼..”
不到十几秒钟,骚动声似乎直接闯入了院中,此起彼伏的呐喊声不绝于耳。
“哥,宝龙村的人找上门了..”
“朗哥,你先撤,剩下的事情我们处理。”
与此同时,房门被“咣”的一下撞开,姜铭和余佳杰神色慌张的闯了进来。
“来了多少人?”瞟了眼二人,我笑眯眯的问:“带头的是谁?”
姜铭利索的回答:“带头的好像是那个叫黄乐乐的,来了差不多六七百号村民,我已经报警了。”
“让他们搁门口先喊着吧。”我再次点燃一支烟,两腿跷在办公桌上,懒散的昂着脑袋道:“告诉他们,商量好以后派几个代表进来,另外郑重声明一下,我们没有收宝龙村一厘地,他们可以选择不卖,没有任何人逼迫他们。”
姜铭迟疑一下道:“哥,那帮村民看起来挺凶的,要不..”
“凶?敢吃人不?”我歪脖笑问:“敢吃人的张星宇都得老老实实给我打工,他们算个篮子,去告诉带头的,不想卖地可以保留,咱们公司向来买卖公平。”
“这..”姜铭迟疑片刻后,咬着嘴皮点点脑袋。
“小铭啊,你哥姜林有个最优秀的地方,越是紧迫,他越不慌张。”我吹了口烟圈道:“希望你能继承,地产公司以后会由你负责,你不可能啥事都哭撇撇的喊我,明白吗?”
姜铭楞了一下,接着使劲点头:“我记住了哥。”
不多会儿,姜铭和余佳杰离去,我掏出手机拨通王莽的号码。
王莽喘着粗气低吼:“小王朗,你搞什么呢?宝龙村那边的村民刚刚联系了羊城晚报,说是你们非法拆迁,还恶意打伤当地村民,我告诉你昂,我要地皮是为了建科技园,不允许有任何的负面新闻。”
我揪了揪鼻头道:“哥呀,你第一天玩社会吗?拆迁怎么可能零负面,不过你放心吧,所有事情是万众地产搞出来的,青云国际最后只是出资从万众地产买下来地皮,负面新闻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说白了,你们反而是帮助羊城政府合理的处理掉负面新闻。”
王莽沉默几秒钟后,声音清冷的说:“王朗,事情不是你这么办的,如果新闻闹的太轰动,最后青云国际也藕断丝连,还有就是,我并不希望你因为买块地皮上纲上线,明白吗?”
我争锋相对的反问:“你让我出面的目的就是得罪人,我干的本来就是个得罪人的活,怎么可能一帆风顺?想要平坦也很简单,宝龙村这帮拆迁户希望在原来的基础上再每平米加一千块钱,你觉得事情能办不?”
电话那边的王莽顿时不吱声了。
“预定酒店吧大哥,中午饭之前我给你解决的明明白白。”我“嗤”的一声笑出来,笃定的保证:“你放心,今天的拆迁项目跟青云国际不会挂上一毛钱的关系,如果闯出来任何乱子,都由我王朗一个人负责。”
“你小子..”王莽吐了口粗气:“像极了过去的我。”
我“嘿嘿”笑了两声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手机刚一放下,院外嘈杂的声音愈发逼近,紧跟着房门被人“咣”的一脚踹开,紧跟着穿件跨栏背心的黄乐乐带着几个农民打扮的中年径直闯了进来。
六七个人闯进屋里以后,黄乐乐直接梗着脖子指向我低吼:“你是众合的老板吗!”
“如你所见。”我将双腿搭在办公桌上,轻飘飘的扫视一眼他们。
“我叔黄友发和黄友亮呢?”黄乐乐脸色铁青,两步跨到我面前,咬着牙低吼:“我警告你们,非法绑架他人是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你最好赶快把人给我放掉。”
“你哪位?”我明知故问的朝他努嘴。
黄乐乐气呼呼的咆哮:“我叫黄乐乐,是宝龙村黄家的暂代族长,我警告你,不管..”
“来,你过来!”我叼着烟卷朝他勾了勾手指头。
黄乐乐杵在原地没有动弹,眼神阴狠的瞪着我。
“咋地,不想见你叔了啊?”我微笑着吧唧嘴唇。
黄乐乐深呼吸一口,慢悠悠走到我旁边轻问:“你想说什么!”
“我们公司的白经理刚刚去黄友发家里讨债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我抚摸着下巴颏上的胡茬道:“看你们的表情应该都知道,那么我简单说两点,第一,黄友发欠的钱必须得还,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我不介意跟你们打任何官司,第二,黄友发在我朋友赌场输了不少钱,筹码就是诸位的地皮,你们需要证明的话,我可以马上让人去提。”
第二点是黄乐乐昨天跟我交流时候刻意提到过的,目的就是吓唬他们的族人,目的就是让黄家人产生恐慌心理,以为是黄友发把他们都卖掉了。
黄乐乐马上照着事先说好的模样咒骂:“少放屁,我告诉你,黄友发只能代表他自己,跟我们其他人不挂钩..”
“兄弟,你过来..”我邪气的笑了笑,朝着黄乐乐继续勾手指头。
黄乐乐犹豫一下后,径直走到我面前,咬着嘴皮道:“你想干什么!”
“呼啦!”
没等他说完话,我突兀坐起,一把扯住黄乐乐的脖颈,一把将他往下一薅,抬手就是一个嘴巴子抽在他脸上,恶狠狠的低吼:“草泥马,黄友发给我写的欠条,你是没看见还是咋地!跟特么黑涩会冒充黑,你行吗!”
黄乐乐顿时间被我抽懵逼了,连带着他一块来的几个村民纷纷瞠目结舌的望向我。
我一把推开黄乐乐的脑门吓唬:“借条我有,黄友发借钱的视频我也可以出,你们要是觉得委屈,大不了随便告我,但地皮必须得给我腾出来,不然明天我就找二百台挖掘机,给你们地铲平!”
刹那间黄乐乐一帮人顿时全都愣住了。
僵持了差不多五六分钟左右,黄乐乐突然“噗通”一下跪在我面前,朝着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干嚎:“老板,黄友发是黄友发,我们跟他没有任何,求求您高抬贵手,我们一大家子老老小小都靠地皮吃饭的,只要您同意,每平米账五十块钱,我会想办法动员宝龙村的所有人搬迁,另外我家的赔偿款我不要了,就当是偿还黄友发欠你们的钱...”
我皱了皱鼻子没吭声,心里暗道这个黄乐乐太特么鸡贼了,昨天跟我说的时候,希望每平方米可以多给一百块钱,今天当着他族人的面直接降了五十,说明啥?这家伙,要私吞那五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