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二百二十三)难有
褐手人笑道:“也没关系,你就当我问几年前也无妨。”
“还几年前?”灰手人笑道。
“我其实想的是,就算你当成我问的是几千年前,也是可以的。”褐手人笑着说道。
“自由自在,想不怎样就可以不怎样。”灰手人故意说道。
褐手人道:“重复这话干什么啊?”
“几千年前?”灰手人道,“若是想要回到那个时候,岂不是真需要自由自在?”
褐手人笑道:“那就不是一般的自由自在了。”
灰手人笑道:“那叫怎样的自由自在?”
“难有的自由自在?”褐手人问。
“你这么说我还是很欣慰的。”灰手人道。
“我都说难有了,你还很欣慰?”褐手人问。
“就因为你说了难有,而没说没有。”灰手人道。
褐手人笑道:“你这也太容易满足了。”
灰手人笑了笑:“容易满足多舒服。就是刚才我说的话,后面那部分好像跟现在这事不太搭得上啊。”
“什么话?”褐手人问。
灰手人说:“就是‘想不怎样就可以不怎样’,跟这次我们说的似乎关系不大啊。”
褐手人笑道:“还好,你没说没关系。”
灰手人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总觉得没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我还是不说绝对了好。不然的话,要是出现那种没那么舒服的感受,怎么办?”
“还需要怎么办吗?”褐手人问。
“可以改口啊。”灰手人道。
“就算改口了,之前那种没那么舒服的感受也已经体会到了。”褐手人道,“改口,只能使那种没那么舒服的感受停止,并不能让之前体会过的感受消失。”褐手人道。
“体会过了,消失与否倒也没那么重要了。”灰手人道。
褐手人问:“因为都是过去的事情吗?”
灰手人笑道:“是啊,我不说那么绝对,只是预防。”
“可你之前也说过绝对的话。”褐手人故意道。
“是说过,那种时候也确实没出现没那么舒服的感受。”灰手人笑道,“当然,应该是偶然。”
褐手人对灰手人说:“有偶然存在,也不错。”
灰手人道:“是的,但尽管如此,刚才说话的时候我也没有按偶然来算。”
褐手人笑道:“很多事都是偶然。”
灰手人说:“我想起你刚才说的话了。”
“哪句?”褐手人问。
“难有的自由自在?”灰手人道。
褐手人笑道:“你此刻已经不像刚才那样觉得那么欣慰了吧?”
灰手人说:“你怎么想到这个的?”
“因为我们刚才谈了说不说绝对的话的问题啊。”褐手人道。
“所以,你说‘难有’,只是不想说得太绝对了,防止出现没那么舒服的感受,是不是?”灰手人问。
“对呀。回到几千年前?这种可能说难有就是难有,我要是就要说没有,也许也不会出现没那么舒服的感受。”褐手人笑道,“但你说你欣慰,我还是很开心。”
“你开心什么?”灰手人道。
(六千二百二十四)另说
“反正你欣慰啊。你都欣慰了,我还不能开心?”褐手人笑道,“再说,你真以为我想回到几千年前?”
灰手人问:“想还是不想?”
“你想不想?”褐手人问。
“不想。”灰手人道。
“为什么回答得如此干脆?”褐手人问。
灰手人笑道:“几千年前啊!”
褐手人笑道:“这次你的声音怎么那么罕见?”
“罕见吧?”灰手人道,“就对了。”
褐手人说:“你想说什么啊?”
灰手人笑道:“几千年前是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
褐手人道:“你能找到记载吗?”
“如果能的话,首先我要找到记载看一看了。”灰手人说。
褐手人道:“看到后呢?”
“根据看到的情况想象一下。”灰手人道。
“决定回去还是不回去?”褐手人问。
“能不能改一下?”灰手人问。
“改我的问题吗?改成什么?”褐手人接着问道。
“把‘决定回去还是不回去?’改成‘决定去还是不去?’”灰手人道,“似乎我就好回答一点了。”
褐手人故意问道:“刚才我那么问,真有那么难以回答吗?”
灰手人笑道:“我都没去过,谈何‘回去’?”
“哦,也是。”褐手人道,“你这么说有道理。”
“而且,提到那么早的时候,说‘回去’,我总觉得多少有些吓人。”灰手人说。
“你此刻也算是不怕什么的吧?”褐手人问。
“好多以前怕的,现在应该都不怕。”灰手人道。
“几千年前,说到‘回去’,这个你以前怕吗?”褐手人问。
灰手人笑道:“不怕。”
“哦,以前不怕,但现在怕?”褐手人笑着问。
灰手人说道:“只是觉得这个手法多少有些吓人啊,至于哪一刻到底有没有吓到我,需要另说了。”
褐手人故意问:“现在要不要‘另说’一下啊?”
灰手人道:“你想听?”
“你要不要另说?”褐手人问。
“看你是不是想听了。”灰手人道。
“如果你不知道我是不是想听,你要不要另说一下呢?”褐手人问。
“大概不要吧。”灰手人道。
“因为说不清吗?”褐手人笑着问。
“反正你又没说想听,我就随便选择是否另说了。”灰手人道。
“说来说去,说了半天,你还是看我的意见。”褐手人道。
“就是知道你的想法后再选择,也没什么不可,是不是?”灰手人问道。
“自然没什么不可了。”褐手人说。
“如果你不想听我说,也不必勉强。”灰手人笑道。
“说得如此一本正经的。”褐手人笑道,“既然刚才你说了‘大概不要’,我的想法自然就是不想说了。”
灰手人说:“是根据我的话来决定的?”
“是啊。”褐手人道。
“为什么不自己直接决定呢?”灰手人问。
褐手人笑道:“毕竟之前听到了你的想法。”
“听到了就一定要根据这个决定吗?”灰手人故意问。
“不是一定,只是现在我愿意这样。”褐手人回答。
(六千二百二十五)记载
灰手人道:“现在愿意,一会儿就不好说了,是不是?”
褐手人笑道:“我可没说那么多啊。”
“为了证明你说过你在那一刻愿意那样,是不是要记载一下?”灰手人开玩笑道。
褐手人笑道:“又是‘记载’。”
“刚才提过的,依然可以再提啊。”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说:“是,不仅可以再提,也能引起我的一些思考。”
灰手人笑道:“你是不是又思考到刚才的事情上了?”
“是啊。”褐手人道,“刚才你说你根据看到的情况想象一下。我问你‘决定回去还是不回去?’后你还问我‘能不能改一下?’来着。既然你都说这话了,我就改成问你‘决定去还是不去?’了。接下来,我就等你回答了。”
灰手人道:“你还等我回答?”
褐手人说道:“你如果不想回答,自然也可以不答了。”
灰手人笑道:“你都说你等我回答了,我能不回答吗?”
“能。”褐手人果断说道。
灰手人又说:“说这么快干什么?”
“就是告诉你,能!”褐手人笑道。
灰手人笑道:“没必要啊。”
褐手人又说:“那我就把‘没必要啊’几个字记载下来吧。”
灰手人问:“不说前因后果了吗?”
“我既然要记载,那就是要记下前因后果的。”褐手人道。
“就是把我刚才说的那些废话也都记载下来?”灰手人问。
“你说的,不是废话。”褐手人道,“我说过的废话是要被记载下来的。”
灰手人笑道:“记载下来给谁看?”
褐手人说道:“你还没说你决定去还是不去呢。”
灰手人道:“你还等着我说这个?”
“也不算等。”褐手人道,“我只是说了一下你还没说,又没说你一定要说。”
“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是一定要说的了。”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道:“是你自愿的啊。”
“是啊。”灰手人笑道,“几千年前?要看你是否决定去。”
褐手人笑道:“如果我决定不去呢?”
“我自然也不去。”灰手人道,“你想不想去几千年后?”
褐手人笑着说:“那要看你想不想去几千年后了。”
灰手人问:“看我去不去?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想去就能去似的。”
褐手人笑道:“如果能呢?”
灰手人道:“你到底想问什么啊?”
“就是那四个字啊。”褐手人笑道。
灰手人说:“如果你也能,那就不错啊。”
“怎么又扯上我了?”褐手人问。
“有些事我搞不清楚,如果我真的能跟你一起到几千年后去,说不定有机会搞清楚以前的情况呢。”灰手人道。
“需要如此大费周章?”褐手人问。
“刚才可是你问的啊。”灰手人道。
“的确是我问的。”褐手人道,“看来比起去几千年前,你还是对去几千年后感兴趣。”
灰手人道:“几千年前没我啊,我就算回到几千年前,也无法搞清楚我想明白的一些事情。”
(六千二百二十六)历史
“为什么无法搞清楚呢?”褐手人尽管已经想到了灰手人说的大概是什么,但还是问了。
灰手人笑道:“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我啊。”
褐手人说:“你想搞清楚的事,是有你以后出现的?”
“是啊。”灰手人回答。
“看来你想搞清楚的并非关于别人的事了?”褐手人问。
灰手人想了一下,道:“这个也不是只跟我一个人有关吧。”
褐手人道:“反正你想要搞清楚的事不是你看到哪里记载的?”
灰手人说:“不是看到哪里记载的,不是久远的事,不是跟我关系不大的历史。”
褐手人笑道:“跟你自己的某段经历有关系吗?”
“有。”灰手人道,“我认为你刚才就猜出来了。”
褐手人故意问:“那你怎么又说了‘有’?”
灰手人笑道:“因为你问了啊。”
“也不是只跟你一个人有关,你现在确定吗?”褐手人问。
“确定。”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问:“还跟谁有关?”
“你没有猜一猜吗?”灰手人问。
褐手人笑道:“我猜与不猜,答桉会不同吗?”
灰手人说:“不会不同。”
“对呀。”褐手人道。
“你真没猜吗?”灰手人问。
“你如此想要知道?”褐手人道。
“当然想知道。”灰手人说。
褐手人笑道:“猜了。”
“你还真回答了。”灰手人道。
“你都说你想知道了,我还会不回答吗?”褐手人问。
灰手人笑道:“其实也可以。”
“但你会怎么想?”褐手人问。
“我会想要不然我就直接跟你说了。”灰手人道。
褐手人道:“现在你依然可以这样想。”
“也是。”灰手人道。
“也可以按那种想法做。”褐手人笑道。
“是可以。”灰手人说。
“当然也可以不按那种想法做。”褐手人笑道。
灰手人道:“为什么不按呢?”
“我就是说也可以。”褐手人道。
灰手人笑道:“嗯,刚才你猜的是什么?”
褐手人道:“你不打算自己说吗?”
灰手人道:“打算自己说了。但这不影响我听一听你是怎么想的。”
“你如果听了我是怎么想的,会不会改口啊?”褐手人问。
“改口?”灰手人问。
“就是为了让我以为我猜对了,故意把答桉说成跟我猜的一致的。”褐手人笑道。
“有这个必要吗?”灰手人问。
“没有。”褐手人道。
“对呀。”灰手人道。
“可是,没必要的事,你也可以做,是不是?”褐手人问。
“是,但前提是我想做。”灰手人说。
褐手人问灰手人:“你想吗?”
“目前不想。”灰手人道。
“一会儿有可能就变成想了?”褐手人问。
“我估计,一会儿也不会想。”灰手人道,“我不愿意说绝对了。”
“那我就说了。”褐手人道,“你想搞清楚的,就是我们化纳前的经历,是不是?”
灰手人笑了笑。
“怎么了?”褐手人问,“不会是因为我猜的太过新鲜,你都无话可说了吧?”
(六千二百二十七)悬心
灰手人笑道:“就是因为你说得也太准了,我才笑啊。竟然说的是‘我们’化纳前的经历。”
“这很稀奇吗?”褐手人问。
“倒不是稀奇不稀奇的事。你说出‘我们’,我还是挺爱听的。”灰手人笑道。
“我也是根据你之前说过的话猜的。”褐手人道。
“什么话?”灰手人问。
褐手人笑道:“很显然就是刚才我们说过的那个话题啊。也不是只跟你一个人有关。我自然就会想到也跟我有关,如果既跟你有关,又跟我有关,那就是跟‘我们’有关了。”
灰手人说:“你解释得那么详细。”
褐手人道:“你问,我就解释了。既然都解释了,就解释得详细些。”
灰手人笑道:“怎么突然如此认真?”
褐手人回答:“突然吗?”
灰手人道:“反正显得挺认真的。”
“说‘我们’的时候,我自己也挺爱听的。”褐手人道。
“目前应该只有你我能听到吧。”灰手人笑道。
“其实只有你我能听到,就已经足够了。”褐手人道,“我们用这种方式交流,自然不会被别人听到。”
“你说的别人,是‘那个人’吗?”灰手人问。
“包括他。”褐手人道。
“还包括谁?”灰手人故意问。
“也许还包括的,其实我是不敢随意说的。”褐手人道。
“又突然怕起用主来了吗?”灰手人开玩笑道。
“你看可能吗?”褐手人问。
“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敢’随意说啊。”灰手人道,“不是我胡思乱想的,我也没添油加醋。”
褐手人道:“我说‘不敢’是因为我不想说得太绝对啊。”
灰手人笑道:“这么看,你刚才那一刻似乎还是会担心出现没那么舒服的感受的。”
褐手人笑着说:“是啊。”
“但如果你说的本身就是事实,应该就不至于出现那样的情况了吧?”灰手人问。
褐手人道:“我就是无法确定用主是不是肯定不会听到。”
灰手人笑道:“此刻你心是悬着的?”
褐手人说:“要说怕到悬心,倒也不至于。”
灰手人说:“你说不至于,是说你不害怕吗?”
“是。”褐手人道。
“我说你心是悬着的,其实也不是说你害怕。”灰手人笑道,“我的意思是,你的心在用主到底能不能听到我们说话这件事上是悬着的。”
褐手人笑道:“你刚才怎么不说清楚?”
“就算我没说清楚,你也能想到我的意思。”灰手人道。
“如此肯定?”褐手人问。
灰手人笑道:“没错。”
褐手人说:“你什么都知道?”
灰手人道:“倒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只是知道你能想到我的话是什么意思,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褐手人笑道。
“那你刚才怎么还问我刚才怎么不说清楚啊?”灰手人故意问。
“就是问出来听你怎么回答。”褐手人道。
“我的回答你还满意吗?”灰手人问。
“这有什么不满意的?”褐手人笑着问。
(六千二百二十八)磨牙
“你明明知道我的想法,我也知道你的想法,但我们都不说破,还故意说刚才那样的话,就那么玩儿。”灰手人道。
褐手人说:“你都说了,就那么玩儿,那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莫非你有不满意的地方?”
“你看像吗?”灰手人问。
“不像啊。”褐手人道,“可你都那么问了,就算不像,我也得想想是不是你有不满意的地方了。”
灰手人笑道:“你想出来了?”
“没有。”褐手人道。
“不打算继续想了?”灰手人问。
“为什么要继续想啊?”褐手人问。
灰手人道:“万一能想出点什么来呢。”
“想出来的也不大会跟你想的一样吧?”褐手人问。
“你就这么肯定?”灰手人问。
“是啊。”褐手人道。
“那不想也罢。”灰手人道。
“不强求了?”褐手人问。
“有什么可强求的?”灰手人问。
“你看那个人。”褐手人道。
“怎么了?”灰手人问。
“我们还在继续等他。”褐手人笑道。
“你该不会认为我们等他也是一种强求吧?”灰手人问。
褐手人笑道:“怎么这么问?能一样吗?”
“哪点不一样啊?”灰手人故意问。
“你和我。”褐手人道。
“你说全了吗?”灰手人问道。
褐手人笑道:“没呢。你怎么知道?”
“明显。”灰手人道,“继续说吗?”
“继续说。”褐手人笑道。
灰手人又说:“你和他,我和他,你我和他,这些都与‘你和我’不同。”
褐手人道:“嗯,这次应该是完整的了。”
灰手人说:“还需要我继续说些吗?”
褐手人笑道:“那就看你了。”
灰手人笑道:“看我的话,我就不继续说了。他那里怎么没什么新动静啊?”
褐手人道:“他需要我们给他时间,在这期间,估计都不会有太大动静吧?”
褐手人话音未落,两人便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
灰手人问褐手人:“他怎么这个时候磨牙?”
褐手人道:“你确定他在磨牙吗?”
“我也就是那么一说。”灰手人道,“反正他是牙齿出的声音吧?”
褐手人道:“其实我听着也像磨牙声。”
“用不用问他一下?”灰手人问。
“也好。”褐手人道。
“一起问?”灰手人道。
“只能一起问吧?”褐手人道。
“算打扰他了吗?”灰手人问。
“不一定。”褐手人说。
“问什么内容?你随便说一个吧。”灰手人问。
褐手人笑道:“就问:‘你刚才没事吧?’”
灰手人说:“听起来真友好。”
“你如果认为不合适,你说一个吧。”褐手人道。
“没认为不合适啊。”灰手人道,“就说这个。”
两人便同时对那个人说了。
“啊?”那个人道,“什么没事吧?”
“这么问似乎不大明确。”褐手人道,“要不问他关于牙齿的事?”
“嗯,直接些更清楚。”灰手人说。
“问什么?”褐手人问道,“这次你说一个。”
(六千二百二十九)牙响
灰手人笑着说:“问他:‘你有没有听见自己牙响?’”
褐手人道:“就这么问。”
两人便问了那话。
灰手人对褐手人说:“他怎么还没反应?”
褐手人道:“他肯定听到了。”
“我也觉得他听见了。”灰手人笑道。
“听见了。”那个人回答。
“他为什么停了一下才回答我们?”褐手人对灰手人说。
灰手人想了一下,道:“这个要他自己才知道吧?”
“我们要不要主动问问他?”褐手人问。
“会不会吓到他?”灰手人问。
“听你这话的口气,好像是真的不想吓到他?”褐手人问。
“是啊。”灰手人道,“不然还会是什么情况?”
褐手人笑道:“不然的话,也有可能是因为怕他出什么问题影响我们完成任务。”
灰手人对褐手人说:“我不是。你担心吓到他吗?”
“也担心。”褐手人道。
“跟我的情况是同一种吗?”灰手人问。
“差不多吧。”褐手人笑道。
“你也不是因为怕他出什么问题影响我们完成任务?”灰手人问。
“不是。”褐手人笑道。
灰手人对褐手人说:“我们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
“此刻要讨论这个吗?”褐手人问。
灰手人笑道:“反正我也没少说废话。”
“那就讨论。”褐手人道。
“然后把他晒在那里,合适吗?”灰手人笑着问。
“现在你竟然在考虑这个。”褐手人道。
“新鲜吗?”灰手人问。
“还可以,不算新鲜。”褐手人说。
灰手人对褐手人说:“为什么不算新鲜啊?”
褐手人笑道:“因为我也在考虑这个。”
“我们是不是一起变成现在这样的?”灰手人问。
“不知道。”褐手人道,“我只知道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灰手人道:“的确啊,对他多少有些关心。”
褐手人笑道:“但是如果被那谁知道了,就是不好啊。”
灰手人笑道:“但是你认为会被那谁知道吗?”
“应该不会啊。”褐手人道。
“坚定地认为吗?”灰手人问。
“此刻是坚定过的。”褐手人说,“既然担心吓到他,我们还是继续跟他对话吧?”
灰手人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想到就能做到吗?”褐手人问。
“现在应该是可以的。”灰手人说。
褐手人对灰手人说道:“我现在也是可以的,问他什么话?”
“你说一个吧。”灰手人道。
“又我说?”褐手人道,“行。”
灰手人“嗯”了一声。
褐手人对灰手人说:“问他:‘你刚才为什么等了一会儿才说听见了?’”
“好。”灰手人笑道,“等一下,你这么问真不担心会吓到他?”
“我此刻认为不至于。还是问出来好。”褐手人道,“当然,如果你有别的想法,可以说出来啊。”
灰手人道:“我们就按你说的问吧。”
两人便你了那个人。
那个人听后立刻答道:“哦,我刚才没听清楚。”
灰手人问褐手人:“要不要问问他哪里没听清楚?”
(六千二百三十)如神
褐手人回答:“好啊,问问,怎么说?”
灰手人对褐手人说:“就问:‘你哪里没听清楚?’”
褐手人笑道:“那就问吧。”
灰手人和褐手人便问了那话。
那个人回答:“就是你们说牙响那里,我没听出你们说的是牙。”
灰手人对褐手人说:“他说他没听出咱们说的是牙。”
褐手人道:“我觉得他说的是实话。”
“我也这样认为。”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对灰手人说:“那接下来问他什么?”
灰手人道:“接下来就问:‘你听成什么了?’”
“可以。”褐手人笑道。
“其实他不一定真的听成什么了。”灰手人说。
褐手人对灰手人说道:“你觉得他就是单纯没听出是什么来吗?”
“是啊。”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对灰手人说:“也有可能。”
灰手人道:“那还能那么问吗?”
“能啊。”褐手人道。
“如果他没听出是什么,怎么办?”灰手人问。
褐手人笑道:“那样的话,他应该会说自己没听出来吧?”
灰手人笑道:“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改成问别的,就问别的。”
褐手人说:“我倒是不觉得需要改,你说怎么问就怎么问吧。”
灰手人“嗯”了一声后,两人便同时问了那个人:“你听成什么了?”
那个人又没立刻回答。
灰手人对褐手人说:“怎么他又没立即回答我们的问题啊?”
“可能是在想吧。”褐手人说。
话音刚落,两人便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回答,“当时什么都没听出来。”
褐手人对灰手人说:“果然如此。”
灰手人道:“你是否好奇这次他为什么又没马上回答?”
“是有一点。”褐手人道。
“要不要问问?”灰手人问。
“可以吧。”褐手人笑道。
“怎么问?”灰手人问褐手人。
“就问:‘你这次为什么又没立刻回答?’”褐手人道。
说完这话,褐手人又补充道:“这么问行吗?会不会再次吓到他?”
灰手人笑道:“不至于吧?”
“你确定?”褐手人问。
“不确定啊。”灰手人道,“但你说那么问,就那么问吧。”
褐手人对灰手人说:“你这真是陷得深。”
“你看,你又要这么说了。”灰手人道。
“你之前料到了?”褐手人问。
“是的,料到了。”灰手人笑道。
“料事如神?”褐手人问。
“这也算?”灰手人道。
“你都陷成那样了,我还不能这么说吗?”褐手人问。
“当然你怎么说,我是无法控制的。”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对灰手人说道:“既然无法控制,那就这样吧。”
灰手人笑道:“你可真行。”
“我行什么?”褐手人问道。
“就问他吧。”灰手人道,“现在。”
“你不回答我的问题了?”褐手人问。
“你就是行,不用说行什么,反正是行的。”灰手人笑道。
“你这说话根本就不讲道理啊。”褐手人笑道。
“是吗?”灰手人故意问。
(六千二百三十一)被吓
褐手人笑道:“当然啊。”
灰手人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先说,问不问吧?”褐手人道。
“问。”灰手人道。
“不会吓到他的。”褐手人道,“这是我认为的。”
“怎么又说这个?”灰手人说,“也是我认为的,这总行了吧?”
“什么行不行的?”褐手人说,“现在赶紧问吧。”
于是两人同时问那个人:“你这次为什么又没立刻回答?”
那个人听后先是“嗯?”了一声,然后说:“这样都不算立刻回答了吗?”
灰手人对褐手人说:“他这么问,我们怎么说?”
“就告诉他‘不算’?”褐手人道,“会不会真吓到他?”
“我看他现在这样好像很难被吓。”灰手人说。
“我同意。”褐手人说。
“什么就同意了啊?”灰手人问。
“你不是说得挺明白了吗?”褐手人道,“就是很难被吓啊。”
灰手人对褐手人说道:“有多难?”
“这还能弄清楚?”褐手人道。
“我们这样拖延时间,他会不会害怕?”灰手人问。
“我猜你又认为他应该不会害怕。”褐手人说。
“你是怎么认为的?”灰手人接着问。
“跟你想的一样啊。”褐手人道。
灰手人对褐手人说道:“真一样,还是听我说后就那么说了?”
“真一样。”灰手人道,“当然,你说的有道理,我就那么说也没什么啊。”
“有什么道理?”褐手人笑道,“我是凭自己想象说的。”
“会不会被吓这事,可不就是凭自己想象说吗?”灰手人问道。
褐手人说道:“有道理,就是你说的这样。”
“你看,你看,你陷得多深!”灰手人道,“我说什么了,你就说有道理?你告诉我,有什么道理?”
“我要是真说出道理呢?”褐手人道。
“说出来正好啊。”灰手人道。
“会不会被吓这事吧,要看他自己啊。”褐手人道,“我们再怎样都是猜测吧?别看我么有特殊本事,但我们已经吐出那两个了啊。”
灰手人笑道:“吐出那两个,很多他的情况就没那么好了解了。”
“是啊。”褐手人说道,“说的就是这事。”
灰手人对褐手人说:“你这又是出现了深陷的表现吧?”
“不是,我纯粹就是认为你说的那话有道理。”褐手人笑道。
灰手人道:“你说的话就是有道理啊。”
“你看看,又绕回来了。”褐手人说,“几次了,有道理,有道理的!”
灰手人笑道:“是不是以后你真说的有道理的时候,我都不能认为有道理了?”
“你怎么认为我是无法控制的。”褐手人道。
“我认为有道理就不能说出来了,是不是?”灰手人问。
“不是啊。”褐手人说。
“是不是只要我一说出来,你就认为我陷入某种模式特别深?”灰手人问。
“你本来就陷入某种模式特别深啊。”褐手人道。
“你这样说,我能怎样?”灰手人笑着问道。
“为什么要怎样?”褐手人问。
(六千二百三十二)又怕
灰手人笑道:“这也要问为什么吗?”
褐手人说:“不问了,不问了,他等时间长了会不会又怕?”
灰手人道:“怕什么?”
“怕有什么后果啊。”褐手人道,“你看他之前吓成那样。”
“他的确已经受到不少惊吓了。”灰手人说。
褐手人对灰手人说:“就是啊,要不要赶紧回答他?”
“要啊。”灰手人道,“我们一次次总是要求他立刻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倒是没立刻回答他的问题。”
褐手人对灰手人说:“这次怎么跟他说?”
灰手人道:“就说:‘算。’”
褐手人笑道:“这么有意思吗?我们刚才可是刚刚问完他为什么又没立刻回答。”
“是问了。”灰手人道。
“你不觉得会影响什么吗?”褐手人问。
“影响我们这次说‘算’吗?”灰手人问。
“顶多也就是给人一种出尔反尔的印象。”褐手人道。
“但应该不至于令他又怕吧?”灰手人问。
“好像是。”褐手人说。
“那就这么说?”灰手人问。
褐手人道:“嗯。就现在,只说一个字,要尽量齐。”
于是两个人便一起说了“算”字。
那个人这次很快便有了回应:“那就好。你们能不能……再……”
灰手人问褐手人:“他怎么又开始说话磕巴了?”
褐手人道:“他一阵一阵的。我之前还想说他说话没磕巴挺不错呢。还没说出来呢,这次就又这样了。”
“他怎么不继续说了?”灰手人问。
“在考虑后果吗?”褐手人问。
灰手人笑道:“可能是吧。你是不是猜出他要说什么了?”
“我是猜了,就是不知道对不对。”褐手人道。
“你猜的是什么?”灰手人问。
“我猜他想让我们再多给他些时间。”褐手人道,“不知道对不对。”
灰手人对褐手人说道:“跟我猜的一样。”
褐手人道:“那就说明是对的。”
“怎么说明了?”灰手人问。
“你都这么猜了。”褐手人说。
“哦,哦,我知道,我知道,你深陷嘛。”灰手人道。
“你果然又这么说了。”褐手人笑道。
“你这表现都这么明显了。”灰手人道。
“咱们问问他要说的是不是这个不就行了?”褐手人问。
灰手人“嗯”了一声,道:“怎么问?”
褐手人还没回答,便听那个人自己接着说道:“能不能再……”
灰手人道:“他又说了。”
褐手人对灰手人说:“听他说吧。”
那个人继续说道:“再……再给我些时间啊?”
“果然如此啊。”灰手人对褐手人说道。
“我们就跟他说:‘能。’”褐手人道,“你看行吗?”
“行啊。”灰手人道,“我就是这么想的。”
于是两人便同时跟那个人说了。
那个人说:“好,我继续了。”
灰手人跟褐手人这次同时“嗯”了一声。
那个人听到后便继续想了。
“这次倒好,都没约好,直接同时‘嗯’一声,他就听见了。”灰手人说。
(六千二百三十三)风格
褐手人道:“有些事就是不用相约,也有默契。”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陌生啊。”灰手人笑道。
“怎么陌生了?”褐手人问。
灰手人笑道:“就不是你说话的风格。”
“我说话什么风格?”褐手人问。
“反正不会说什么‘相约’,什么‘默契’的。”灰手人道。
“怎么不会啊?”褐手人问。
“你以前说过吗?如果说过,你告诉我是哪次说过的。”灰手人道。
“我说的时候你又不一定在场。”褐手人道。
灰手人笑道:“哦?我不在场啊?你跟谁说过的?”
褐手人笑道:“你不在场时我说过的话多了啊,这些话跟谁说过很重要吗?”
灰手人道:“我就是问问啊,谁说重要不重要了。”
褐手人道:“你也没说重要不重要,我就不会知道是否重要啊,那我就是可答可不答了。”
灰手人对褐手人说:“其实就算我说了重不重要,你也是可答可不答。”
“哦?”褐手人道,“你真这样认为吗?”
灰手人说:“不管我是否这样认为,你如果不答,我能怎样?”
褐手人道:“你可以让我答啊。”
“让就行了?”灰手人说,“如果什么事只要‘让’就行了,世上好多事就太好解决了。”
“比如什么事?”褐手人问。
灰手人笑道:“比如我‘让’我们能脱离用主,并能一直随便聊下去啊。”
褐手人沉默了。
灰手人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褐手人道:“可是,如果什么事只要‘让’就行了,我们如今的状况也许就不是这样了。”
“你什么意思啊?”灰手人问。
“用主‘让’我们消失,会怎样?”褐手人问。
“你想的是这个?”灰手人问。
褐手人道:“不可以?”
灰手人对褐手人说:“你刚才沉默时,想的是这个?”
“不是。”褐手人道。
“你沉默的时候,没感到不自在吗?”灰手人问。
“感到了。”褐手人道。
“是不是觉得停下来说话就不自在?”灰手人问。
“不是。”褐手人回答,“这段时间,我就算不说话,也不至于觉得不自在。没有之前那种感觉。你是说话停不下来吗?”
灰手人道:“不是啊,你应该能感觉到我并非说话停不下来的。”
褐手人说:“我们应该是差不多的,在差不多的时间,出现差不多的感觉。”
灰手人道:“我之前看到的那些已经消失了,就那么快。当时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吗?”
“当时?我看到的东西如果跟你不一样,也没法说我也有你那样的感觉。”褐手人道,“你说这个,是为了否认我们应该是差不多的吗?”
灰手人说:“这其实也不足以用来否认。”
“那你这么说的目的又是什么?”褐手人问。
“需要目的吗?”灰手人道,“我就是那么一说。”
“若是以前,一定有目的。”褐手人说,“但这不是以前了。”
“对呀,不是以前了,此刻就是此刻。”灰手人道。
(六千二百三十四)上道
褐手人“嗯”了一声,问道:“你刚才沉默时想的是什么啊?”
“你连我想的是什么都要我告诉你?”灰手人问。
“你认为问这种问题不妥吗?”褐手人问。
“不是啊,我是在想,你不问的话也知道,所以不需要问了。”灰手人道。
“你告诉我,多省事。”褐手人说。
“都知道的事,我说一遍,会不会反而费事?”灰手人问。
“不会的。”褐手人道,“你说了,我才能确认啊。”
“很在意‘确认’?”灰手人道,“世上有很多事是一生也无法确认的。”
“我也算不上很在意‘确认’。”褐手人道,“我只是想要确认刚才说的啊。你看你,又说起什么大道理来了。”
“那也算大道理吗?”灰手人问。
“不算,我说不算行了吧?”褐手人问。
“那你认为算什么呢?”灰手人问。
“想个好听的,去掉一个字。”褐手人道,“算‘大道’。”
灰手人道:“能这么想,你也真是有意思。”
“刚知道我有意思啊?”褐手人道。
“自然不是刚知道啊。”灰手人笑道。
“那我换一种说法。”褐手人说。
“什么说法?”灰手人道,“直说就行。”
褐手人笑道:“你算是很‘上道’啊。”
“我这也算?”灰手人道,“你倒不如说我五迷三道。”
褐手人说:“你?我不觉得,换个人倒是可以。”
“谁啊?”灰手人道,“你该不会是想说那个人五迷三道吧?”
褐手人笑道:“自然不是啊。”
“是用主吗?”灰手人又问。
“也不是。”褐手人说。
灰手人对褐手人笑道:“我知道了。”
褐手人道:“谁啊?”
“我不说。”灰手人道。
“为什么不说?”褐手人问。
“因为没道理啊。”灰手人道。
“你知道我说换个人是换谁吗?”褐手人问。
灰手人笑道:“就是因为知道,我才说没道理啊。”
“谁啊?”褐手人问。
“还有谁啊?”灰手人问。
“你为什么就是不说啊?”褐手人问。
“你怎么不说?”灰手人问。
“为什么让我说?”褐手人问。
“你不像我似的觉得没道理啊。”灰手人笑道。
“还是你说吧。”褐手人道。
“终于不继续问为什么了?”灰手人问。
“你不是也总问为什么吗?”褐手人道,“你我这样问来问去的又不是刚刚开始的。”
灰手人笑道:“行,我说。你想说的换的人,就是你自己啊。”
褐手人问:“你都知道,还认为没道理?”
“当然没道理。”灰手人道,“你跟五迷三道有什么关系?”
褐手人笑道:“你看,你又问起了问题。”
“问问更清楚,是不是?”灰手人问。
“问了问题,要是对方回答了,很可能更清楚。”褐手人道,“要是对方没回答呢?”
“也许可以自己想清楚。”灰手人故意说道。
褐手人笑道:“对喽,就是要你这句。”
灰手人道:“这样你就可以不说了?”
(六千二百三十五)想扯
褐手人说:“你都说了也许可以自己想清楚啊。”
灰手人笑道:“你猜我有没有自己想清楚啊?”
“你还没有吧?”褐手人问。
“何以见得?”灰手人问。
“到现在你都没说啊。”褐手人道。
“如果我想清楚了,就一定会说吗?”灰手人问。
褐手人说:“不一定。所以我也是可以不说的。”
“你绕来绕去,就是为了说自己是可以不说的?”灰手人问。
“哈哈,这样不是显得很有道理?”褐手人问。
“一定要显得自己有道理才行吗?”灰手人又问。
“倒也不是。”褐手人笑道,“其实就算刚才我不绕那么一大圈,不等你说出那句‘也许可以自己想清楚’,我也可以不说。”
“是。”灰手人道,“你确实可以。”
“那我就不说了?”褐手人问。
灰手人道:“不说就不说吧。”
“世上有多少事,就这样不了了之?”褐手人笑着问。
灰手人说:“你看,又扯到这些上来了。”
“我就是很想往这些方向扯啊。”褐手人道。
“你就尽情扯吧。”灰手人道。
“那你呢?”褐手人问。
“我就尽情听你扯啊。”灰手人回答。
“你还有听扯的爱好?”褐手人故意道,“哦,也是,我一直这么东拉西扯的,你想不听,还能怎样?”
灰手人道:“我目前就是有这个爱好啊,你干什么假设我不想听?”
褐手人说:“不假设了,不假设了。既然如此,你就听着吧。我扯到什么时候,你就听到什么时候。”
“那简直太好了。”灰手人说道。
褐手人对灰手人说:“那么接下来我该往什么方向扯呢?”
“随你啊,你想怎样,我都听。”灰手人道。
“要是说回之前说过的话呢?”褐手人问,“也就是又扯回去。”
“好啊,能扯回去更有意思了。”灰手人说。
“那我可就扯了啊。”褐手人道,“你记不记得,我刚才说如果什么事只要‘让’就行了,我们如今的状况也许就不是这样了?”
“我当然记得啊,这才过去多久啊?”灰手人道。
“这是不是说明,你此刻没有出现突然想不起来事的情况?”褐手人问。
“也许可以说明吧。”灰手人道,“我确实没出现那种情况啊。”
褐手人道:“你知道我那话是什么意思吧?”
灰手人“嗯”了一声。
“这次你怎么如此直接了?”褐手人道,“没说一定要我说出来或者怎样的?”
灰手人道:“反正说了也没用啊,你不想说的,就是可以不说啊。”
褐手人说:“你提都没提,我怎么知道你想不想听?”
灰手人道:“我想不想听没那么重要吧?”
“那什么重要?”褐手人问。
“你想不想说才重要。”灰手人道。
“如果我只是想扯呢?”褐手人故意笑着问道。
“那就是你想不想扯才重要啊。”灰手人笑着说。
褐手人道:“你都明白,我似乎也不必多说了。”
(六千二百三十六)记牢
褐手人笑道:“要不要跟他说说话?”
“现在?”灰手人问。
“是啊。”褐手人道。
“怎么想的?”灰手人笑着问道。
褐手人说:“没想。”
“不想就说吗?”灰手人问。
“多常见。”褐手人道。
“常见?”灰手人道,“你举个例子啊。”
褐手人笑着说:“以前啊。”
“谁以前?”灰手人问。
“我自己。”褐手人道。
“不把我带上?”灰手人问。
“也行。”褐手人说,“多带个人也无所谓。”
灰手人笑道:“这么随意吗?”
“还好吧。”褐手人道。
灰手人对褐手人说:“怎么个常见法?”
褐手人道:“我以前经常没想就说话啊。”
灰手人“啊?”了一声后,又问:“在用主面前,你敢不想就说话?”
褐手人道:“我又不是说每次都不想。”
“你说的是什么情况啊?”灰手人问。
“听你说话这口气,你好像已经知道了。”褐手人道。
“听你说,行不行?”灰手人问。
“行。”褐手人说。
“把我也带上,行不行?”灰手人道,“说‘我们’。”
“行。”褐手人道。
“我等着听了。”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对灰手人说:“我们以前是不是没少重复用主的话?”
“是。”灰手人道,“但是重复也算吗?”
褐手人笑道:“你之前可没说重复不算。”
灰手人说:“重复那种怎么算?”
褐手人道:“就直接算呗,算我们不想就说出来。”
灰手人道:“那种情况,他也不给我们机会想啊。”
“对呀,不给我们机会想,不希望我们想。”褐手人道。
“那是用主让我们重复的。”灰手人说。
“他说完话,让我们重复,其实主要是为了了解我们有没有牢记他的话。”褐手人道。
“是啊。”灰手人道,“但这算没想吗?”
“你当时想了?”褐手人问。
灰手人故意笑着说道:“想的就是他让我说的话啊。”
“你要是这么说,就不存在没想就说的情况了。”褐手人道。
灰手人对褐手人说:“其实我也有那种不想就说的情况。”
“你想说的是哪种?”褐手人问。
“就是他以前问我问题,我想都不想就回答。”灰手人道。
“哪种问题啊?”褐手人道,“是不是你知道他要什么答桉的那种问题啊?”
“没错。”灰手人说。
“我也有过这种情况啊。”褐手人道。
“我们都有。”灰手人道。
“可以算跟之前那种情况差不多了吧?”褐手人问。
“之前那种情况?”灰手人故意装作没听明白。
“又装。”褐手人笑道,“你知道我说的就是刚才我说的重复他的话那种情况。”
灰手人对褐手人说:“你一下子就听出来我在故意装作没听明白了。”
“你说话的口气太明显了!”褐手人道。
灰手人道:“为什么可以算跟之前那种情况差不多了?”
“因为我们说的就是用主想要的答桉啊。”褐手人笑道。
(六千二百三十八)算多
褐手人说:“那我就不必多说了。”
“就算说了,也不算多说。”灰手人道。
“你又来这个。”褐手人道。
“我来哪个了?”灰手人道。
“算多不算多的。”褐手人说。
“到底算不算多?”灰手人问。
“当然不算。”褐手人道。
“算多。”灰手人道。
“你为什么这么说?”褐手人问。
“因为是我说的。”灰手人笑道。
“是你说的就算多?”褐手人问。
灰手人“嗯”了一声。
“这是什么道理?”褐手人问。
“就是‘算多’的道理。”灰手人道。
“如果我不这样认为呢?”褐手人问。
“也不影响我认为‘算多’。”灰手人故意笑道。
褐手人对灰手人说:“的确没法影响,但你真那么认为吗?”
灰手人道:“你怎么这么问?怎么好像看到我的内心一样?”
褐手人笑道:“你是故意说的。”
“哪句是故意说的啊?”灰手人道。
“你故意说的话可不止一句了。”褐手人笑道。
“你倒是说一句啊,如果一句都没说出来,还谈什么不止一句?”灰手人问道。
褐手人笑道:“就你刚才那句啊。你说也不影响我认为‘算多’的那句。你说实话,那句是不是你故意说的?”
灰手人笑了笑。
“不说话,还笑出了声。”褐手人道。
“怎么了?”灰手人问。
“代表默认啊。”褐手人道。
灰手人对褐手人说:“代表。”
“承认了?”褐手人问。
灰手人“嗯”了一声。
褐手人对灰手人说:“你刚才为什么要故意说?”
“就是感到好玩啊。”灰手人道。
“其实你并不认为是你说的话,就算多?”褐手人笑着问。
“我不认为是我说的话就算多,其实跟你有关系。”灰手人道。
“什么关系?”褐手人问。
“跟你说的话,就算是废话,也不算多。”灰手人道。
“哦?”褐手人道,“好像话里有话啊。”
灰手人笑道:“现在你好像很容易听出话里有话来。”
褐手人道:“我认为比吐出那两个之前更容易听出来了。”
灰手人笑着说:“我也认为我是这样。”
“我们这么想是对的吗?”褐手人问。
“不知道。”灰手人道,“按道理来说,之前我们也不应该不容易听出话里有话来吧?”
“是啊,那个时候我们要给用主做事的,如果没那么容易听出来,岂不是会很麻烦?”褐手人问。
“你改变看法了吗?”灰手人问。
“没改变。”褐手人道。
“依然认为你比吐出那两个之前更容易听出话里有话?”灰手人问。
“是啊。”褐手人说,“你已经不这样认为了吗?”
“我也依然这样认为的。”灰手人道。
“那我们就继续这样认为吧。”褐手人笑道。
“你说我话里有话,你到底听出什么来了?”灰手人问。
“你认为我听出来的跟你想的一样吗?”褐手人问。
“我认为八九不离十。”灰手人道。
“那就是。”褐手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