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二百零八)雾水
“如果你说的谁都不怕,包括你不怕用主,那这还有什么刺激的?”褐手人道,“反正用主说话了你也不怕。”
灰手人笑道:“虽说我不怕,但想想那情景,不还是挺刺激的吗?”
褐手人道:“不怕,还刺激?”
“想一下啊。”灰手人说,“要设身处地去想。”
褐手人笑道:“都不怕他,设身处地还有作用吗?”
灰手人笑道:“对我来说有作用。我只要设身处地一想,就会觉得挺刺激的。莫非对你来说没有作用啊?”
褐手人笑道:“我可没说对我来说没作用啊。”
“那你刚才问我那么多句,是怎么回事?”灰手人问。
“就是了解你的想法啊。”褐手人道。
“了解我的想法跟你的想法是不是差不多?”灰手人问。
“对呀。”褐手人道,“就是这样。”
“还刻意给我一种你要反驳我的感觉?”灰手人问。
“也不算刻意。”褐手人道。
“嗯,也是,比起用主以前刻意给我们什么感觉的情况,你这个也不能算是刻意了。”灰手人笑道。
“你这也太过分了!”褐手人故意说道。
“怎么过分了?”灰手人问。
“你竟然又拿我跟他比。”褐手人道。
“跟他比怎么就不行了?”灰手人道,“他以前是我们这种性质的工具的使用者,我们作为工具也跟着他做了不少事了。”
“使用者有什么好的?”褐手人问。
“我没说使用者好啊。”灰手人道,“我刚才之所以说他以前是我们这种性质的工具的使用者,仅仅是为了引出后面的话啊。就是要说我们作为工具也跟着他做了不少事了。”
“我们跟着他做了不少事,你就拿我跟他比?”褐手人道,“这是为什么?”
“我说我们跟着他做了不少事了,只是想说明他对我们说并不陌生啊,我拿你跟他比,你也不会一头雾水。”灰手人道,“要比呢,就要拿我们都熟悉的人来比,你说是不是?”
“不一定。”褐手人笑道。
“你更愿意拿陌生人来比吗?”灰手人问。
“如果我说是这样呢?”褐手人问。
“那我要好奇问一句,比的时候,如果我们两人全都对某个人不熟悉,或者你我之中有一个人对某个人不熟悉,比的时候不会一头雾水吗?”灰手人问。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吧。”褐手人道。
“既然可能会,为什么更愿意那陌生人来比?”灰手人问。
褐手人笑道:“说清楚就不至于一头雾水了。”
灰手人道:“不好说啊,你我都不熟悉的人,哪里那么容易说清楚啊?”
褐手人道:“如果不容易说清楚的话,就说到什么程度算什么程度。”
“那岂不是还容易一头雾水?”灰手人问。
“雾水是容易消失的。”褐手人道。
“可能直到消失那一刻,想要说的问题也没说明白。”灰手人道。
“这不是也很正常?”褐手人道,“世间很多话其实都是没说明白的。”
(六千二百零九)亲手
灰手人说:“有些是因为说不明白吧?”
褐手人道:“还有些是没机会说明白。”
灰手人道:“没说明白,算不算遗憾?”
褐手人想了一下道:“有些算,有些不算吧。”
“你认为哪些算?”灰手人问。
“这就不好说了。”褐手人道,“每天有那么多人,说那么多话,这要是想搞清楚,起码需要一句一句看。”
“嗯,而且光看话本身可能还不够。”灰手人道,“还要了解说那话的背景。”
“的确如此啊,有些话,了解前因后果才能真正理解其中的含义。”褐手人道。
“这听起来就比较复杂了。”灰手人说。
褐手人笑道:“所以不想这些就比较简单了?”
“也不一定啊。”灰手人道。
“怎么又是不一定?”褐手人问。
灰手人笑道:“有些事注定是复杂的,就算想办法让它看起来简单些,实际也没多大用处。”
褐手人道:“还有可能因为把事情简单化而使自己不得不处理更复杂的事情。”
“对呀,就是这样。”灰手人道,“如果只要不想一切就都变得简单了,倒也不错啊。”
“就说我们给用主做那种性质的工具时,有时候接到的任务可是真复杂啊。”褐手人说。
“有时候用主还跟我们说简单。”灰手人道。
“他会说:‘这么简单的事,做好了没多难!’”褐手人说。
“想来用主说这种话,有些时就是他不用亲手做的时候。”灰手人道。
“还真是。”褐手人道,“他不亲手做,却全程在看着我们做,或明或暗。”
灰手人说:“明的时候,我们自然是知道的。他在暗处观察我们的时候,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也知道啊。”褐手人道,“我只是说有些时候。”
“哦,有时候他在暗处观察我们做事,当时我是不知道的,但后来他会告诉我们他看到的我们做事的情况,还会对我们说哪些地方我们做得不够好。”灰手人道,“这种情况我当时不知道,你当时呢?”
褐手人笑道:“你都不知道,我肯定也不知道啊。”
灰手人道:“哎,你也不想想再说啊?不需要多回忆回忆吗?”
褐手人道:“你让我回忆什么?”
灰手人笑道:“回忆以前的情况啊。”
“你都说完了,我还回忆什么?”褐手人问。
“我说的是当时我是不知道的,又没说你是不知道的。”灰手人道。
“那我可要重复刚才说过的话了。”褐手人道,“你都不知道,我肯定也不知道啊。”
“这是什么道理啊?”灰手人说,“没道理吧?”
褐手人笑道:“这就是我对以前的印象啊。”
“是对我以前的印象,还是对你以前的印象啊?”灰手人问。
“是对我以前的印象,之前你已经说过你自己的情况了。”褐手人道。
“你保证你每次做事当时都是不知道的吗?”灰手人问。
“你保证你每次做事当时都是不知道的吗?”褐手人道。
(六千二百一十)先答
灰手人笑道:“你怎么问我啊?”
“你问我的话,我当然也可以拿来问你啊。”褐手人道。
灰手人问:“如果我回答了呢?”
褐手人道:“那正好了。”
“怎么正好?”灰手人问。
褐手人笑道:“你就正好替我回答了啊。”
“我回答的是我的答桉啊。”灰手人道。
“我们的答桉也没少一致,你说是不是?”褐手人问。
“是这样的。”灰手人笑道。
“所以你就回答一下吧。”褐手人道。
“你现在会把问题还给我了?”灰手人问。
“还给?”褐手人问。
灰手人道:“是啊,本来是我问你的问题,我应该没记错吧?”
褐手人道:“没记错啊。”
“那不就是还给我了?”灰手人问。
“既然还给你了,你要不要回答一下啊?”褐手人道,“别告诉我你根本就不想回答啊。”
灰手人说:“没说不想回答啊,但我要考虑先答还是后答。”
“还有先后?”褐手人问道。
“看你了。”灰手人道。
“如果我先答了,你就后答吗?”褐手人问。
“你愿意先答吗?”灰手人笑着问道。
“我都没说我准备回答啊。”褐手人道。
灰手人笑道:“你这招挺管用的啊。”
褐手人笑道:“管用到什么程度?”
“不好衡量。”灰手人道,“毕竟还要看你具体要怎么做。”
褐手人说:“我会怎么做?”
灰手人说道:“你自己知道啊,我还不知道。”
褐手人道:“我就是要回答你的。”
灰手人道:“那正好,我就要后答了。”
“我无法保证你每次做事当时都是不知道的。”褐手人说。
灰手人笑道:“那我还需要后答吗?”
褐手人道:“难道你要先答?怎么做到?”
灰手人说:“其实我的意思就是,我还需不需要回答。”
褐手人笑道:“跟我回答的一样吗?”
“一样。”灰手人道,“我这样算是已经回答了吗?如果不算的话,你说说我怎样才算回答。”
褐手人说:“就这样啊,这就算已经回答了。”
灰手人笑道:“还有别的问题吗?”
“要说问题,那可真是多了。”褐手人说。
“你继续问就可以。”灰手人道。
“我可没说会继续问啊。”褐手人道。
“嗯,我也没说想要继续回答。”灰手人说。
褐手人说:“如果我继续问呢?”
“那我就继续回答。”灰手人道。
“你这变得也太快了!”褐手人笑道。
灰手人说:“就是要变。”
褐手人道:“刚才是谁说自己也没说想要继续回答啊?”
“我,就是我啊。”灰手人道。
褐手人笑道:“现在呢?”
“又要继续回答了。”灰手人道。
说完这话,灰手人停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了,便继续说道:“有前提,有前提啊。”
“继续回答还需要前提?”褐手人问。
“当然啊。”灰手人道。
“什么前提?”褐手人问。
“前提当然就是你要继续问啊。”灰手人道,“如果你不问的话,我回答什么呢?”
(六千二百一十一)续上
“居然还是由我决定吗?”褐手人笑着问道。
灰手人说:“是你问的问题啊。”
褐手人笑道:“我问的问题就由我决定?”
灰手人道:“你发起的,你说谁决定?”
褐手人笑着说:“好吧,那就我决定。”
灰手人笑道:“如果我不再发起了呢?”
褐手人说:“那都不需要决定了。”
灰手人道:“你猜我现在还打算问吗?”
“不打算了。”褐手人道。
“你怎么知道的?”灰手人问。
“你呀,就这样来来回回的。”褐手人道。
灰手人笑道:“你愿意这样吗?”
“我愿意不愿意不重要。”褐手人道。
“那什么重要?”灰手人问。
“你愿意才重要。”褐手人笑道。
灰手人道:“你现在说话怎么都是这种感觉的?”
“这不是很正常吗?”褐手人问。
灰手人说:“按照以前的情况来讲,怎么个正常法?”
褐手人笑道:“现在就是现在,怎么还能按照以前的情况来?”
灰手人道:“回不去了。”
褐手人问:“你在想什么?”
灰手人笑道:“想我们刚才说过的话题,想说回去。”
褐手人说:“什么话题?”
灰手人道:“就是关于‘如果有一天夜幕可以不再降临,你会开心吗?’这个问题的。”
褐手人道:“哦,我懂了。”
“你懂我此刻在想什么吗?”灰手人问。
褐手人道:“我估计我懂。”
“你怎么不笑了?”灰手人问。
“为什么要笑?”褐手人问。
“刚才你可一直在笑啊。”灰手人道。
褐手人说:“谁能连续笑?”
“不说连续,但断断续续地笑,多少总是有的。”灰手人道。
褐手人又说:“是啊,你也说了断断续续。”
灰手人道:“但这次说到这个话题,你不笑了,我又感到突然。”
褐手人道:“真那么突然吗?”
“真的。”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说:“我就不能现在正好是在断的时候吗?”
灰手人道:“可以是在断的时候,但断得并不自然啊。”
褐手人笑道:“好吧,那我下次停止笑的时候断得自然一点。”
“这下又添了一分不自然。”灰手人笑道。
“我不是都又笑了吗?”褐手人问,“换句话说,我不是都又续上了吗?”
灰手人笑道:“就因为你续上得太刻意了,更不自然啊。”
褐手人笑着说:“你以为你此刻突然笑很自然?”
“我不知道啊。”灰手人道,“自己听到自己的笑声,但感觉不出来。你觉得呢?”
“不自然啊。”褐手人笑道。
“你到底是根据什么来判断是否自然的?”灰手人问。
褐手人道:“当然是根据你说我自然不自然来判断啊。”
“还能这么判断?”灰手人问。
“那怎么不能?”褐手人道,“只允许你说我笑得不自然,不允许我说?”
灰手人道:“允许。但我说是有根据的。”
“我说也是有根据的啊,而且我刚刚已经把那个所谓的根据告诉你了。”褐手人说。
(六千二百一十二)本行
灰手人笑道:“你自己都说是‘所谓的’根据了。”
褐手人说:“是说了啊,这又能表示什么?”
“是不是表示你也认为那不足以当根据?”灰手人问。
褐手人笑道:“你不会真的认为足以吧?”
“怎么可能?”灰手人笑着说。
“那你还问我?”褐手人问道。
灰手人笑道:“明知故问不是本行?”
“老本行?”褐手人问。
“肯定不是啊。”灰手人道。
“新本行?”褐手人道,“如果说新本行怎么听着那么怪?”
灰手人说:“因为你听惯了老本行?”
褐手人笑道:“不会是这个原因吧?”
“那会是什么原因?”灰手人问道。
褐手人说:“就不是什么新本行的原因。”
灰手人道:“就是因为你听着怪,是不是?”
“不但听着怪,想着也怪,或者说,想着更怪。”褐手人说。
灰手人问褐手人:“你这么一说吧,我也觉得想着也怪了。”
“怎么认为的?”褐手人道,“别告诉我因为我那么认为,所以你也那么认为啊。”
灰手人道:“你想啊,要说新,我们刚吐出那两个多久啊?”
褐手人故意问道:“你是认为从我们吐出那两个开始到现在为止,时间很短吗?这么说吧,你我已经说半天话了。”
“不是在等那个人回应吗?”灰手人问。
褐手人道:“在等那个人回应之前,我们也已经用了些时间吧?”
灰手人说:“肯定是用了。”
褐手人问:“用的时间也不短了吧?”
“好像是不断了。我一直在说废话。”灰手人道。
“不,那些不是废话。”褐手人说。
“嗯?不是废话,是没用的话。”灰手人道,“就是这个意思。”
褐手人道:“你认为那些叫什么话?”
灰手人笑道:“你之前说的叫什么话,我之前说的就叫什么话。”
褐手人道:“怎么还带这样的?”
“见过了吧!”灰手人笑着说。
“我估计以前见过类似的,只是对方不是你,我没那么明显的印象罢了。”褐手人道。
“对方不是我,这有什么好说的啊?”灰手人问。
“如果对方是你的话,我印象不会浅的。”褐手人道。
灰手人问:“如果对方是我,可能你印象里有一些是我犯傻的。”
褐手人笑道:“不止吧?”
灰手人故意说道:“还有发疯的吗?”
褐手人道:“你看我像发疯的吗?”
“你自己认为像吗?”灰手人问。
“我认为,可能像。”褐手人笑道。
灰手人道:“你真敢说啊。”
“怎么敢说了,我就是我,我像又怎么了?”褐手人问。
灰手人笑道:“没怎么。你都说你像发疯了,我还能说些什么?”
褐手人笑道:“如果连我这样的人都像发疯的,我都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不用假设了,能怎样啊?发疯灵吗?”灰手人问道。
褐手人笑着说:“可能灵但也可能不灵。”
“哪个可能性更大一些?”灰手人问。
(六千二百一十三)靠听
褐手人道:“你问得也太细了吧?”
灰手人说道:“行,那就不问了。”
褐手人问道:“这么简单?”
灰手人笑道:“简单多好。”
褐手人道:“是啊,简单……确实挺好。”
“你这么说话,莫不是又想到了什么?”灰手人问。
“还好你没问我是不是想到了谁。”褐手人道。
“我听你说话的语气,可不像是想到了用主的。”灰手人道。
“像是想到了什么呢?”褐手人问。
“会不会是想到了刚才谈过的话题?”灰手人道。
褐手人道:“何以见得啊?”
灰手人说道:“不知道,随便说的。”
“那就更厉害了。”褐手人道。
灰手人笑道:“怎么更厉害了?”
褐手人回答:“随便说都能说对啊,是不是更厉害了?”
“说对了?”灰手人笑道,“我是没想到的。”
褐手人道:“不管你想没想到,我说得对不对吧?”
灰手人笑道:“也不对吧。”
“嗯?”褐手人问,“怎么不对了?”
灰手人笑着说:“因为你说的是‘更’厉害啊。”
“不能说‘更’?”褐手人问。
“不是不能,而是说得没道理啊。”灰手人故意说道。
“你成心?”褐手人道,“是不是?”
灰手人笑道:“怎么这么问?”
“你先回答,是不是?”褐手人问。
“你怎么知道我是成心的?”灰手人问。
“承认了?”褐手人笑道。
“你还没回答是怎么知道的我成心的?”灰手人问。
褐手人笑着说:“靠听。”
灰手人笑道:“当然是靠听了,但你是怎么听出来的。”
褐手人道:“你是不是还要让我掰开了分析给你听?”
灰手人笑道:“听这意思,你不打算这么做啊?”
“你认为你这次猜对了吗?”褐手人问。
“没猜对。”灰手人道。
“对了。”褐手人道,“我是说,你说‘没猜对’,实际上是说对了的。”
灰手人笑道:“你说话这么绕。”
“不好理解?”褐手人问。
“非常好理解啊。”灰手人道,“虽然绕,但是明白。至少不会像以前我当那种性质的工具时,会不得不听一些又绕还不容易搞懂的话。”
褐手人笑道:“你又想起用主了?”
“你看,我都没说是谁,你就猜出来了,你真是厉害。”灰手人道。
“怎么就又成厉害了?”褐手人道,“你都说出你当那种性质的工具时了,这还不明确?你就差把‘用主’直接说出来了,当然,说‘那谁’也不是没可能。只是这段时间,你很少说‘那谁’了。”
灰手人笑道:“你也很少说‘那谁’了啊,很直接地就说出‘用主’了,还挺自然的。”
“说‘用主’其实就是容易比说‘那谁’更自然一些。”褐手人笑道,“毕竟平时叫他‘用主’而非‘那谁’。”
灰手人道:“你这次说的‘更’是有道理的。”
褐手人说:“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觉得之前我说‘更’没道理呢。”
(六千二百一十四)蹦出
灰手人道:“因为此前你说我厉害本来就没道理,加个‘更’自然就‘更’没道理了。”
褐手人说:“这话说了跟没说区别大吗?”
灰手人笑道:“那要看你自己怎么看了。你认为区别大就大,你认为区别不大就不大。”
褐手人笑着说:“你猜我认为区别大吗?”
“你刚才那么问,似乎是认为区别不大吧?”灰手人道,“是吗?”
褐手人笑而不语。
灰手人说:“你不打算回答了?”
“差不多吧。”褐手人道。
“嗯,那就不用回答了。”灰手人笑着说。
褐手人问灰手人:“如果我先在突然回答了会怎样?”
“会怎样?”灰手人道,“也不会怎样啊,你该不会以为自己突然回答了,用主就突然蹦出,拦在我们跟前吧?”
褐手人大笑道:“你看看咱俩这种姿势,好拦吗?”
灰手人道:“看姿势似乎是不好拦,但好拦与不好拦也不是咱俩目前什么姿势就能决定的吧?”
褐手人想了一下,“嗯”了一声。
“怎么有一种延迟感?”灰手人问。
褐手人笑道:“什么延迟感啊?”
“你怎么似乎还想了一下才‘嗯’?”灰手人问。
“你现在观察也太细致了吧?”褐手人问。
“这还算细致?”灰手人问。
“还不算吗?”褐手人问。
灰手人道:“随便一个人也能感觉出那种延迟来吧?”
“真的是随便一个人吗?”褐手人问。
“我看差不多。”灰手人笑道。
“你又没找人试,怎么知道差不多?”褐手人问。
灰手人故意暂时没有说话,停了下来。
“怎么了?”褐手人问道。
灰手人“嗯”了一声。
“什么意思啊?”褐手人道,“我问你怎么了,你‘嗯’,‘嗯’就‘嗯’吧,还在我问了‘怎么了?’之后才‘嗯’。我都搞不懂你‘嗯’的到底是回应我那句‘你又没找人试,怎么知道差不多?’还是还是我那句‘怎么了?’。”
灰手人笑道:“为什么会不知道我‘嗯’的是哪句呢?”
褐手人说:“因为你并不是立刻‘嗯’的啊。”
灰手人道:“也就是说,我延迟了?”
褐手人故意用显得有点坏的语调说道:“哦,你在跟我玩延迟啊。”
灰手人笑道:“是谁刚才说的‘你又没找人试,怎么知道差不多?’这句话啊?”
褐手人道:“又问。”
灰手人道:“交流嘛,说说话,问问问题,答答问题。多正常。”
褐手人笑道:“问自己知道的问题,正常吗?”
“正常啊,你不就总那样。”灰手人道,“可不是一次两次了啊。其实我也没白问,是不是?”
“怎么没白问了?”褐手人道。
“算是给了你提示,对不对?”灰手人问。
“哪方面提示啊?”褐手人问。
“之前你是不是说:‘我都搞不懂你‘嗯’的到底是回应我那句‘你又没找人试,怎么知道差不多?’还是还是我那句‘怎么了?’”灰手人笑道。
(六千二百一十五)今时
“是啊。”褐手人道。
“现在你有没有想到啊?”灰手人问。
“现在我想的就是你是在回应我那句‘你又没找人试,怎么知道差不多?’的。”褐手人道。
“真是一点都没错。”灰手人笑道,“这是不是已经证明我给了你提示啊?”
褐手人故意说道:“这就算证明啦?”
灰手人道:“如果不能算证明了,你怎么会想就是我是在回应你那句‘你又没找人试,怎么知道差不多?’的?”
“你也说了‘怎么会想’,说明你也承认是我‘想’的吧?”褐手人笑着说,“嗯,没错,就是我想的。”
灰手人道:“承认。毕竟你说出的话应该是经过你想的吧。”
褐手人笑道:“是这样吗?不好说吧?”
灰手人道:“我是说这段时间,又没包括其他时候。你想到了什么时候啊?”
褐手人道:“问我想到了什么时候?”
“是啊,别告诉我你不是想到了以前我们当那种性质的工具时啊。”灰手人道。
“这个嘛,我确实是想到了。”褐手人道,“而且以前我们当那种性质的工具时,我的确出现过不经过‘想’就说话的情况。”
灰手人道:“你看,我没理解错吧!”
褐手人笑道:“当然没理解错,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灰手人说:“今时怎样了啊?”
“今时呢,我们都不是以前那种性质的工具了啊。”褐手人笑道。
灰手人说道:“这证明什么?”
“你又明知故问了。”褐手人道,“那我就故意不答吧!就算我不说我们都不是以前那种性质的工具了这件事,你之前的话也反映了我的情况。”
“什么话?”灰手人道,“反映什么情况了?”
“还是刚才你说过的话啊。”褐手人笑道,“你猜不出我说的是哪句了?其实是刚才说过的?”
灰手人道:“我心中自然有想好的,不知道是不是你这次要说的话啊。”
褐手人笑道:“你要不要说出来听听?”
灰手人笑道:“还是你说出来吧。”
“行,你让我说,我就说,反正说出来也没什么。”褐手人道。
“嗯,我等着,你不用着急啊。”灰手人道,“拖延一会儿再说也行,现在直接说也行,怎么都行。”
褐手人说:“如果不能算证明了,你怎么会想就是我是在回应你那句‘你又没找人试,怎么知道差不多?’的?”
“真直接。”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笑道:“我在重复你说的话啊,我可是原封不动地重复的啊。”
灰手人说:“知道,是原封不动,我确定你说的就是我的话。这是实打实的重复。我又想起之前说‘重复’的话题了。”
褐手人笑道:“你想这个干什么?”
灰手人道:“我想什么也要有规定的吗?”
“啊?你问这话,给我一种特别新鲜的感觉。”褐手人道。
“是吗?”灰手人笑道,“那可真不错,‘今时’我喜欢给你特别新鲜的感觉。”
(六千二百一十六)以免
褐手人说:“又说回‘今时’了。”
“对呀,话题就是这么说来说去的。”灰手人道。
褐手人又说:“为什么要强调‘今时’啊?”
“就不能是为了说来说去吗?”灰手人问。
“为了说来说去?”褐手人问。
“是啊,来回说差不多的话题。”灰手人道。
“我们之前不由自主地来回说差不多的话题也就算了,现在你竟然主动重复说吗?”褐手人问。
“是啊。”灰手人道,“为什么不重复说?”
褐手人笑道:“为什么一定要重复啊?重复说说过的话题有什么好处吗?”
“你怎么认为我这是主动重复说啊?”灰手人问道。
褐手人道:“难道不是?”
灰手人笑道:“我倒也没说一定不是,只是万一我这种所谓的‘主动’重复说,是身不由己呢?”
褐手人笑道:“你开玩笑的吧?”
“是开玩笑的。”灰手人道,“但你觉不觉得世上有些事是说不清楚的?”
褐手人说道:“哦,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你这到底是不是主动重复说了?”
灰手人笑着说:“我只是知道有这样一种可能啊,不表示事实真如此啊。”
褐手人笑道:“你说半天,怎么才能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主动重复说的啊?”
灰手人道:“这就难了。”
“难归难,总归是有办法的,是不是?”褐手人问。
灰手人笑道:“办法说不定是有的啊。”
褐手人又说:“你想到了吗?”
“没想到。”灰手人道,“起码目前不知道会有什么办法。”
褐手人道:“其实也可以说,‘今时’不知道会有什么办法,是不是?”
“对,对。”灰手人笑道。
“还说‘对’呢。”褐手人道。
灰手人说:“那我说‘不对’。”
褐手人道:“谁说不是‘对’,就只能是‘不对’了啊?非黑即白吗?”
灰手人道:“不至于。”
褐手人笑道:“那你现在是打算说‘对’还是打算说‘不对’啊?”
灰手人说:“都不说了。”
褐手人道:“为什么?”
“以免被人说非黑即白啊。”灰手人道。
“那不说你非黑即白了。”褐手人道。
“说个什么?”灰手人问。
“黑白之间,行不行?”褐手人问。
“现在的情况,不是我行不行,而是你行不行。”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道:“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啊?”灰手人道,“行不行吗?”
褐手人笑道:“我行不行?都可以。你呢?”
灰手人说:“我也都可以。”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褐手人道。
“是我自己说的。”灰手人道,“你刚才问我为什么要强调‘今时’,我没正经回答,现在我突然想说说上次我为什么要强调‘今时’。”
褐手人道:“想说就说啊,为什么,说吧。”
灰手人道:“因为也就是‘今时’我才能真正喜欢给你特别新鲜的感觉吧。”
褐手人笑道:“看来就是有原因的啊。”
(六千二百一十七)那话
灰手人笑道:“这原因已经摆出来了,很明显,是不是?”
“你想说那时候你是那种性质的工具?”褐手人问。
“是的。”灰手人道,“作为那种性质的工具,我没法真正喜欢给我特别新鲜的感觉。”
“就算有办法做到,那时的你也不会去做吧?”褐手人问。
灰手人笑道:“有办法做到?”
“怎么了?”褐手人问。
“我说的是真正喜欢。”灰手人道,“是需要情绪、情感的。”
“嗯,明白了。”褐手人道,“用主就不希望你那样,是不是?”
灰手人道:“对,是这样的,但是此刻我听到你这话,会觉得不甘心。”
“为什么?”褐手人问。
“你想想我为什么不甘心,能想到的。”灰手人道。
褐手人笑道:“明白,我刚才那话,一听就知道我们以前是那种性质的工具。”
灰手人笑着说:“差不多吧。”
“哦?”褐手人道,“你是说我猜的情况跟实际差不多吗?”
“是啊。”灰手人道,“就说刚才你那话吧,你说‘用主就不希望你那样’,我听到后自然会想到以前我做那种性质的工具的时候,用主希望我不要怎样,我就尽量做到不去怎样。”
“我突然想到了刚才说过的话题。”褐手人笑道。
“你能猜出来吗?”灰手人问。
“猜了一个,就是不知道算不算猜出来了。”褐手人道。
“你觉得怎么算猜出来了?”灰手人问。
“又开始明知故问了。”褐手人笑道,“猜出来,当然就是猜对了。”
灰手人笑着,故意说了句:“在目前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什么是‘当然’的。”
褐手人笑道:“嗯,你说的也是啊。但我既然说了‘当然’,那就这样吧。”
灰手人道:“说了‘当然’给人的感觉就是绝对了吧?”
“你想问我感受,是不是?”褐手人问。
“是啊。”灰手人说。
褐手人道:“跟你说吧,这次我说‘当然’的时候,真的没出现那种没那么舒服的感受。”
“这能表明你已经不需要再担心自己说话绝对了吗?”灰手人问。
“我认为尚不能表明。”褐手人道,“毕竟只是刚才那一刻发生的情况,毕竟我说出的话也只是针对那种无关紧要的小事的。如果出现重要的事,我说话应该还是会小心些。我看,有时我说绝对的话,没那么舒服的感觉会出现,另一些时候我说绝对的话,没那么舒服的感觉就不会出现。”
“你这是表层感觉还是深层感觉啊?”灰手人问。
“都不是。”褐手人道,“只是我自己认为的而已。”
“我认为事实可能就是你所想的那样。”灰手人道。
“因为什么而如此认为呢?”褐手人问。
“就是随便想的。”灰手人道。
“等等,你是不是在回避我刚才问你的问题啊?”褐手人问。
“何以见得啊?”灰手人笑着问。
“怎么又出来‘何以见得’了?”褐手人问。
(六千二百一十八)没问
“怎么又出来‘何以见得’了?”褐手人问。
“这不是挺正常的一个说法?”灰手人问道,“之前说过的,难道就不能再说一次了吗?”
褐手人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再说,重复说,对我们来说好像是特别正常的事。当然,我说的是这段时间的我们,如果是别的时候,自然不会这样。”
灰手人道:“还记不记得我刚才跟你说:‘我就是想到了刚才说过的话题。你能猜出来我想到的是什么吗?’”
褐手人笑道:“不是发生没多久的事吗?怎么问我记不记得啊?”
灰手人道:“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似乎觉得有点忘记刚听到的话也不新鲜。”
“没错,我有时就会突然想不起来。”褐手人道。
“我也一样啊。”灰手人道,“这次的你还能想起来吗?”
褐手人笑道:“能。”
灰手人笑道:“这就意味着我可以直接跟你说了,是不是?”
“当然可以啊。”褐手人道。
“其实当时我想到了你的话。”灰手人道。
“什么话?”褐手人问,“又是之前说过的关于不做什么的事吗?”
“你之前说:‘猜了一个,就是不知道算不算猜出来了。’”灰手人道,“你现在说的就是之前你猜的那个吗?”
“是啊。”褐手人道。
“之前就已经猜到了这个啊?”灰手人故意笑着问道,“不是后来想出来的吗?”
褐手人笑道:“你要是认为是我后来想出来的,也无妨啊。”
灰手人道:“你认为我可能那样认为吗?”
“虽然我并不认为你那样认为,但如果你真是那样认为的,也正常啊。”褐手人笑道。
“正常?”灰手人问。
褐手人“嗯”了一声。
灰手人笑道:“你还真是看一切都感到正常啊?”
“一切?”褐手人道,“不会的。不至于。”
灰手人故意笑着问:“你看什么感到不正常啊?”
“那可多了。”褐手人道。
“目前这环境下?”灰手人问。
“不限目前这环境下。”褐手人笑道。
“看来你也是要看环境的啊。”灰手人笑道。
“目前我们所在的环境中,我们所处的情况下,发生什么其实都不新鲜,是不是?”褐手人问。
“是。”灰手人道,“可你其实想了更多,是不是?”
“的确想了更多。”褐手人笑道。
“你想到的是以前我们所处的环境吗?”灰手人问。
“不光想了以前,还想了以后呢。”褐手人说。
灰手人又问:“以前包括什么时候啊?”
“包括我根本不够了解的化纳之前。”褐手人道。
“也包括化纳之后吗?”灰手人问。
“包括。”褐手人道。
“你怎么没一下子说出来啊?”灰手人问。
“你也有还没问的部分。”褐手人道。
“你知道我有还没问的部分?”灰手人问。
“知道。”褐手人道,“你想到了但没问。”
“哦,我有想到但没问的部分,你就故意制造出想说却没说的部分?”灰手人道。
(六千二百一十九)这调
褐手人笑道:“算是故意制造吗?”
“你不是故意制造的?嗯?”灰手人用很少见的语气问道。
“怎么这调?”灰手人问。
“问问题啊,问这种问题用这种调不是很合适吗?”褐手人问。
灰手人道:“可能是合适的吧。只是我还真的很少听你用这个调来说话。”
褐手人道:“我也很少问你这种问题,是不是?”
灰手人笑道:“好像是。”
褐手人笑道:“你说我是故意制造,你猜我会承认吗?”
“会吧。”灰手人道。
“何以见得啊?”褐手人问。
“看,又来了。”灰手人道。
“什么又来不来的?”褐手人道,“你该不会是用这话在回答我的问题吧?”
灰手人道:“我就不信你没听出来我为什么要说‘看,又来了’。”
褐手人笑道:“我听你这么说的意思,大概是又重复了刚才的话题?毕竟我们刚才也说过何以见得这种话。”
灰手人说:“没错啊,就是重复,你怎么又重复起来了?”
“你是突然就不想听我重复了吗?”褐手人问。
“不是啊,我什么时候说不想了?”灰手人问道。
褐手人笑道:“不是就好,那有空我还是会提到一些以前提到的话题的。”
“就是没空的时候,可能你也会提到。”灰手人笑道。
“怎么算有空?”褐手人问。
“怎么又算没空?”灰手人说。
“我就不问那么清楚了。”褐手人道。
“你不问了,我也不问了。”灰手人道。
“你怎么回事啊?”褐手人问。
“我怎么了?”灰手人问。
“为什么我刚说完我不问了,你就说你也不问了?”褐手人问。
“你不问的话,我自己问有意思吗?”灰手人问。
“可能有意思。”褐手人笑道。
“我自己问你会回答吗?”灰手人问。
“不好说啊。”褐手人道。
“但听你刚才说话的意思,似乎是不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灰手人道,“我认为的对不对?”
褐手人道:“刚才我的确有这样的想法。”
“我认为的对了。”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道:“行吧。如果我不说那样的话,你自己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吗?”
灰手人笑道:“当时啊,也没怎么想讨论,就是提出来了而已,很简单地提出来了。”
“都没想后续要怎样?”褐手人问。
“没想。”灰手人道,“就是聊天,闲聊,哪里想得出那么多?”
褐手人笑道:“闲聊啊?”
“这个不可以吗?”灰手人笑着问道。
“不是不可以。”褐手人道,“我还挺喜欢听你这么说的。”
“这很新鲜吗?”灰手人问。
“我喜欢你在目前这种情况下闲聊。”褐手人道。
“你不是也在闲聊?”灰手人问。
“哪怕是闲聊,沾了个‘闲’,也跟状态有关系,是不是?”褐手人问。
“起码不紧张。”灰手人道。
“对,我要说的就是这,不紧张。”褐手人道,“我喜欢听你在这样的环境下不紧张地说着话。”
(六千二百二十)能换
灰手人笑道:“在别的环境下呢?”
“如果能换个环境,更好啊。”褐手人道。
“我倒是希望能换。”灰手人笑着说。
“要是真能换,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褐手人问。
“这个我倒是没想好。”灰手人道,“让我想想啊……”
“你想。”褐手人道。
灰手人说道:“你刚才问我:‘什么话?又是之前说过的关于不做什么的事吗?’”
“是问了啊,怎么了?”褐手人道。
“我可以跟你说说这个。”灰手人道。
“问你代价啊。”褐手人道。
“我回答的也是啊。”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对灰手人说:“代价?”
灰手人澹定地“嗯”了一声。
褐手人笑道:“我说的那件事,就值得你付出这么点代价吗?”
灰手人笑着回答:“我可还没说出内容,你怎么知道是‘这么点’代价呢?”
褐手人道:“也有道理。”
“我还没说出来呢,就有道理了?”灰手人问。
褐手人说道:“啊,这样啊,是啊,我刚才听你说大概内容后就得出结论了,这样的确不严谨。”
灰手人哈哈一笑:“想到用主了?”
“想到了。”褐手人笑道,“用主受不了我在还没了解充分的前提下就下结论。”
灰手人笑道:“用主也受不了我那样啊。”
褐手人道:“用主斥责我没了解充分就下结论其中一次,是当着你说的。”
灰手人笑道:“其中一次?看来还有别的时候啊。”
褐手人说:“肯定有啊。你刚才说用主也受不了你那样,我记得用主也是当着我说的。”
灰手人说:“也只是其中一次。”
“用主也在别的情况下说过你这个啊?”褐手人问。
灰手人笑道:“说过啊。”
褐手人道:“还有几次啊?”
“我只能说,不是只有一次。”灰手人笑道。
“我也被说过不是只有一次。”褐手人笑道。
灰手人说:“你我都算的话,肯定不是只有一次,他当着你说我,当着我说你,真是只有这么两次吗?”
褐手人笑道:“不记得啊。”
灰手人道:“我也不记得,目前是主动想起了他说你那一次,听你说他说我的,加在一起共两次。”
褐手人道:“我的情况跟你一样,只记得这两次,还是加在一起的。”
灰手人笑道:“但我感觉似乎还有别的。”
褐手人道:“我也感觉似乎还有。”
“那就当成还有吧。”灰手人道。
“还可以就这样当的吗?”褐手人问。
“你担心我们没搞清楚就随便这么‘当’会有什么危险吗?”灰手人问。
褐手人道:“我估计现在用主听不见啊。要是听到了,自然会有危险。”
“其实可以不这么‘当’的。”灰手人笑道。
“但我的感觉告诉我,是可以这么‘当’的。”褐手人道。
“我此刻也有感觉。”灰手人道,“你那是表层的还是深层的?”
“好像是深层的。”褐手人道,“啊,我这个时候又有深层感觉了。”
(六千二百二十一)现编
“深层感觉在这个时候出现,会不会有什么含义?”灰手人问道。
“启示?”褐手人道,“或者提示?”
灰手人说道:“不好说,我发现个事啊。”
“什么事?”褐手人问。
灰手人笑道:“这段时间,你说话的风格跟以前区别很大。”
“这是你刚发现的吗?”褐手人问。
“我说的不是刚才我们说过的话题。”灰手人道。
“新话题?”褐手人笑道,“那你具体说说吧,我感兴趣。”
“你不喜欢一个话题重复说?”灰手人问。
“当然不是了。”褐手人道,“我只是说我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哦,我想说的是,你以前说话给我感觉直来直去的,现在给我感觉很美。”灰手人笑道。
“很美?”褐手人哈哈笑道,“你开玩笑呢吧?我说什么了?”
灰手人道:“没开玩笑,就是我的感觉啊。”
“怎么个美法?”褐手人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啊,就是让我感觉到跟以前那种直来直去的风格不一样了。”灰手人道。
褐手人故意说道:“你是想说我现在变得拐弯抹角了?”
灰手人道:“不是这意思。”
褐手人笑道:“你倒是说说,是什么意思。”
“我说说啊。”灰手人说。
“你要是不想说的话,也可以不说。”褐手人笑道。
灰手人道:“想说。但是怎么说?如果不说‘很美’的话,该换成什么话呢?”
褐手人笑道:“你还没想好啊?是要现编吗?”
“不是啊。”灰手人说,“我那种感觉一直都在,只是在想什么说。”
“这么难编?”褐手人道。
“喂,你怎么总说我在编?”灰手人笑道,“那是我的真实感觉啊。”
褐手人笑道:“真实感觉就在那里,想变成话,是不是也要编?”
“但是跟刚才你所说的‘现编’根本不是一个意思。”灰手人笑着说。
“好,不是一个意思。”褐手人道,“你说说是什么意思。”
灰手人笑道:“这么说吧,你以前说某些话的时候,带着一点野蛮的色彩,现在那种色彩减少了,倒是文雅的色彩变多了。”
褐手人大笑:“野蛮?文雅的色彩还变多了?”
灰手人“嗯”了一声。
“你说‘文雅’的色彩变多了,说的不是你自己吗?”褐手人问。
灰手人笑道:“我说话好像也跟原来不一样了,但我说的文雅的色彩变多了,就是说的你啊。”
褐手人说道:“我倒是觉得说的是你自己。”
“你不会真觉得我说话文雅的色彩变多了吧?”灰手人道,“听起来不是那么回事啊。”
“听起来是不是那么回事似乎没那么重要。”褐手人道,“实际上就是那么回事。”
“你自己的感觉吧?”灰手人问。
“你说我的也是你自己的感觉啊。”褐手人道。
灰手人笑道:“你承认你说话文雅的色彩变多了,是不是?”
褐手人笑着说道:“不管我承认与否,你都这么认为,我能怎么办?”
(六千二百二十二)忘事
灰手人说:“就当我们说话都是文雅的色彩变多了吧。”
褐手人笑道:“说的是怎么办,这就是你给我提供的办法吗?”
灰手人想了想,道:“你这是自己给自己出题啊。”
褐手人说:“我可没说这题一定需要答桉啊。”
灰手人说:“如果不需要答桉,你还问‘这就是你给我提供的办法吗?’,这怎么讲啊?”
褐手人笑道:“所以我只是问了问,并没说就是你给我提供的办法。”
灰手人笑道:“你这么说,那就这样吧。”
“对我无语了吗?”褐手人故意问道。
“没有啊,你听我这不是还在说着呢吗!”灰手人笑道,“要是真无语的话,就没有话从我口中出来了。”
褐手人道:“反正我就是那么一说,也不是真的需要什么办法。”
灰手人笑道:“所以正好啊。继续说刚才说过的,如何?”
“刚才说过那么多,你想听哪个啊?”褐手人问。
“你刚才说如果能换个环境更好,你还记得吗?”褐手人道。
“记得啊,我不但记得这个,还记得你听后说了什么呢。”灰手人笑道。
“说了什么啊?”灰手人问。
“你说你倒是希望能换。”褐手人道,“我说的对不对啊?”
“然后怎样了?”灰手人问。
“你在想什么啊?”褐手人道,“你是在问很近的事情啊。”
“对呀,就是很近的事情。”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道:“很近的事情,你问我的时候,就好像在问几年前发生的事情。”
灰手人笑道:“这个你是怎么看出年份来的?”
褐手人道:“问我记不记得啊,这话说了还没多一会儿吧?”
“哦,我是根据自己的情况来了。”灰手人道。
“你自己的什么情况啊?”褐手人问。
灰手人笑道:“这段时间的情况。”
“跟以前不同,出现了的新情况吗?”褐手人问。
“是。”灰手人道。
“那我似乎猜到你要说什么了。”褐手人笑道。
灰手人问:“什么啊?”
“就是那种,我也出现了的新情况,也是这段时间出现了的。”褐手人道。
“你还不直说啊?”灰手人问。
褐手人笑道:“直说,直说。”
“还是没说。”灰手人道。
褐手人笑着说:“这不是正要说呢嘛!”
“正要说,你要多久啊?”灰手人问。
“就现在。”褐手人道,“我好像废话特别多啊。”
“倒也不是。”灰手人笑道。
“你看,又来这个,又来这个了。”褐手人说。
灰手人对褐手人说:“别说我又来什么了,你就先说说你猜到的是什么吧。”
褐手人笑道:“我猜的你的?我不知道你出现的是不是这种情况,反正我是出现了。在这段时间,我偶尔会忘事啊。”
灰手人道:“我的就是这情况啊,就是因为我偶尔会忘事,我就根据我自己的情况来问你问题了。所以在你听起来,我问说过没多久的话,就好像问几年前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