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七百零一)声停
褐手人道:“很快就会轮到四股风声了,这次四股风声一响起来,我们就一同吹气。”
灰手人说:“怎么回事?风声停了。”
“是的,停了,而且没立即出现四股风的声音啊。”褐手人道。
“会不会一会儿就不再出现四股风的声音了?”灰手人问道。
“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刚才就说话绝对了啊。”褐手人说。
“你说你刚才说哪句话绝对了?”灰手人问。
“就是那句‘很快就会轮到四股风声了’,早知道会这样,我刚才就说‘很快就应该轮到四股风声了’。”褐手人说,“我也没想到会突然停了啊。”
“刚才你说‘很快就会轮到四股风声了’这话的时候,觉得别扭了吗?”灰手人问道。
“没觉得。”褐手人道。
“是丝毫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吧?”灰手人道,“还是说有那么一点但却没意识到?”
“我觉得,是丝毫没有。”褐手人刚刚说完这话又赶紧补充道,“我这该不会是又一次说绝对了吧?”
灰手人道:“不必担心这个吧?”
褐手人还是决定改口,道:“我还是换一种说法吧。我只能说,我自己的感觉是丝毫没有的,仅仅是的个人感觉。当然,也不能排除另一种可能,就是有不舒服的感觉我却没意识到,就那么忽略过去了。其实,我自己认为真的是前者,后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如果没意识到有不舒服的感觉,就跟没感觉到差不多啊。”
灰手人道:“你是什么时候觉得说‘很快就会轮到四股风声了’这话太绝对令你不舒服的?”
褐手人又说:“就是三股风的声音突然停了之后。”
灰手人说道:“那就是证明,如果没发生后面的事,就算你说了绝对的话,也不会别扭啊,也就是说,其实说了绝对的话感觉不舒服,就只是自己个人的一种感受而已?”
“这次好像是这样。”褐手人道。
“之前呢?”灰手人问道。
“之前的还真说不清楚。”褐手人说。
“之前我们说绝对的话会不舒服,你感觉跟这次比,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吗?”灰手人问。
“区别?”褐手人道,“我也说不出来,也许,也许没什么明显的区别吧?”
灰手人又说:“你觉得这次你说话说绝对了,在风声突然停了以后你出现的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是被外力控制的吗?”
褐手人说道:“不好说,虽然是个人感觉,但像你我这样,目前在这种处境下,就算是个人感觉也可能是被外力控制的吧?就算不说控制,起码可以说也有可能是被外力影响的吧?”
“我觉得就是这样的。”灰手人道,“看来这次你我看法又一致了。”
褐手人说道:“我希望风声并没有真正停止。”
灰手人说:“你觉得一会儿四股风的声音可能再次出现吗?”
褐手人道:“是不是四股风的声音我不好说,但是,我还是觉得风声会再次出现的。”
(五千七百零二)分事
灰手人说:“为什么这么想?”
“刚才的声音停止得也太突然了,好像没完似的。”褐手人说。
灰手人道:“是啊,我觉得三股风的声音应该是再持续一段时间后消失。但现在的情况是,好像根本没到一个节点,就戛然而止了。”
褐手人又说:“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风声会再起啊。你并不担心风声不会再起吗?”灰手人道。
“也不是不担心。”灰手人道。
“无法推断啊。”褐手人说,“但我感觉没多久就会再次出现,我说这话也没什么根据,就是感觉。”
“表层的,还是深层的?”褐手人问道。
“表层的。”灰手人说,“一点深层的感觉都没有。”
褐手人道:“我现在也觉得没多久就会开始了。”
“你这感觉是表层的还是深层的?”灰手人问道。
“也是表层的。”褐手人道,“而且显然我这种感觉比你的感觉来得晚。”
灰手人又说:“这个时间无所谓了,反正你我有同样的感觉。”
“刚才你还提过感觉来得早的重要性呢吧?”褐手人问道。
“很多时候感觉来得早都挺重要的,但不是全部。”灰手人道,“分事啊。”
“这次我的感觉来得晚,你就说分事了?”褐手人说。
“本来就分事的。”灰手人道,“这次的事情,感觉来得早或者晚,影响并不大。”
“你真这样认为?”褐手人问道。
“是啊。”灰手人说,“仅限这件事。我可没把别的事一件件囊括进去啊。”
褐手人道:“那我要问你了。”
“问。”灰手人说。
“如果这次是你的感觉来得比我晚,你还会不会说感觉来得早或者晚影响并不大吗?”褐手人问道。
灰手人愣了一下,道:“这个就不用假设了吧。”
褐手人道:“你这么说,其实跟给出答案也差不多了。”
“是的,的确差不多了。”灰手人道,“所以你应该知道答案了吧?”
灰手人说这话又是用调皮的语气说的,给褐手人的感觉就是在说玩笑话。
“你知道我是否知道答案,是不是?”褐手人也用调皮的语气说。
灰手人道:“你又好像在制造气氛呢。”
褐手人说:“难道你不是?”
灰手人道:“制造气氛时感觉还挺好的啊。”
“你打算继续制造气氛吗?”褐手人道。
“随时都可以。就是可能会拖延些时间。”灰手人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也是啊,可能会拖延些时间。”褐手人说,“但只是可能会拖延时间啊。我们也可以在不拖延时间的情况下,只是用不同的语气来制造气氛啊。”
“你说得没错啊。那我就直接回答你刚才那问题了,我说了这话可能会引起进一步拖延时间。”灰手人道,“我算知道你知道答案吧,我答的对不对?”
褐手人道:“对啊。”
“我们之前所想出来的办法,能做的也差不多试做了吧?”灰手人道。
(五千七百零三)贻误
“是啊。”褐手人说。
“为什么还没变成四股风?”灰手人道,“这跟我之前想象的有些出入啊。”
褐手人又说:“跟我的想象也有些出入,我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出现四股风的声音了。”
“刚才到底为什么突然停了呢?”灰手人道,“我还是想搞清楚原因。”
“我也想啊,一直都想,但也没头绪。”褐手人说。
灰手人道:“在我看来,树珠也没发生其他变化。”
“对,在我看来,他也还是刚才的样子,没发生其他变化。”褐手人道。
“该不会真不再出现了吧?”灰手人道。
“四股风的声音吗?”褐手人道。
“是啊。”灰手人说道。
“我也说不好。”褐手人道,“我的感觉已经不似刚才那样强烈。”
“你说的感觉,是不是觉得四股风的声音会再次响起来的感觉?”灰手人问道。
“没错。”褐手人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种感觉淡了些。”
灰手人道:“不光你是这样。”
“你的感觉也淡了?”褐手人问。
灰手人说:“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如果真的不再出现四股风的声音,会怎样?”褐手人问道。
“那我们算不算已经贻误了重要时机?”灰手人问道。
“这个……”褐手人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刚才的时机就算我们要抓,也是很难抓住的吧?”
“树珠出现那种变化比较晚了吧?”灰手人问道。
“对,我觉得是这样。”褐手人道,“我们是看了树珠当时发生的变化之后才想到吹气的。树珠那个时候才出现吹气符号,我们虽然想到了,但也来不及了。”
“该不会是我总说些废话耽误的吧?”灰手人问。
“你怎么又在往怪自己的方向想啊?”褐手人问道。
“就是问问会不会这样。”灰手人道,“好像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褐手人说:“这地方是奇怪得很,但是这个时候你怪自己也没什么根据啊。”
“这个地方,这种环境下,有些事就是会莫名其妙地就……”灰手人道。
“要是你一定要这么说的话,我也可以说是我的问题啊。”褐手人道。
“我不认为是你的问题。”灰手人道。
“你看,一说到我,你就像现在这样说了。”褐手人道,“这个时候,我们说刚才这事,找那方面的原因,似乎意义也不大了吧?”
“如果有意义,大概也就是告诉我不要再拖延下去,不要再继续说好多没什么用的废话?”灰手人问道。
“即便是这样,你此刻能轻易地控制住自己吗?”褐手人问道。
“轻易地?”灰手人道,“不能,肯定不能。”
“所以啊,就先别想那些了。”褐手人说。
灰手人道:“如果我无法做到轻易地控制住自己,那么就试试能不能艰难地控制住自己。”
“此前有过艰难地控制自己的经历吧?”褐手人问灰手人。
(五千七百零四)又停
“差不多吧。”灰手人道,“我也不想说绝对了,就说差不多算是有吧。”
“那你控制住了吗?”褐手人问。
“此前艰难地控制自己的经历,好像我通常都没控制住吧。”灰手人说,“你呢?”
褐手人道:“我也是啊。既然如此,现在你还打算艰难地控制自己吗?”
灰手人又说:“只是试啊。”
“如果依然控制不住呢?”褐手人问。
“那我也没办法。”灰手人道,“我能做的也就是尽力。”
就在此刻,四股风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灰手人跟褐手人一听又响了起来,便同时开始吹气了。
他们刚刚共同吹气,一口气还没吹出来多少,那风声就又停了。
褐手人又跟灰手人说:“怎么停了?”
“我这口气还没吹彻底呢。”灰手人道。
褐手人说:“我也没吹彻底。没想到这么快就停止了。”
“也没注意到发生其他变化吧?”灰手人问道。
“没注意到。”褐手人说,“不仅如此,我也没注意到他发生其他变化。”
灰手人道:“你认为一会儿风声还会再次响起来吗?”
褐手人说:“既然我没发现树珠这段时间出现什么变化,也没发现他这段时间出现什么变化,又没找到别的办法去发现,那我就姑且当什么都没发生。刚才四股风的声音就是在我什么都没发生的情况下出现的,那么一会儿,四股风的声音还是应该会再次出现的吧?虽然我这种想法好像实在看不出什么道理,但我也没别的根据了,那就先这样。”
灰手人又说:“你认为一会儿风声再次响起来的话,会是四股风的声音还是三股风的声音?”
褐手人道:“刚才四股风的声音没响完。”
“是啊,所以你觉得是四股风的声音?”灰手人问道。
“我刚才有一个刹那觉得是这样,但此刻又不这样认为了。”褐手人说。
灰手人又说:“为什么?”
“因为想起了之前那三股风的声音。”褐手人道。
“因为三股风的声音就停止得很突然,当风声再次响起的时候直接出现的就是四股风的声音,并不是接着刚才的出现三股风的声音,所以你觉得这次四股风的声音停止后也可能这样?”灰手人说。
“没错。”褐手人道,“虽然这理由并不充分,但正如你所说的这样,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灰手人道:“如果一会儿再次响起来的是三股风的声音,那么我是不是要等着,什么都不能做?”
褐手人说道:“如果按照刚才我们说的那样,要是再次响起来的是三股风的声音的话,那我们大概就应该是等吧?毕竟按照刚才我们的分析,我们似乎应该在四股风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吹气?”
“三股风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我们不吹气,但能不能做些别的?”灰手人问道。
“比如哪方面的呢?”褐手人问。
“具体的我也没想好,就是在想适不适合做点别的。”灰手人说。
(五千七百零五)真会
褐手人道:“如果不按照之前那样,我们两人在三股风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同时吸气呢?”
灰手人说:“吸气?你说的这个做法听起来好像有道理啊。”
“我随便说的,能有什么道理?”褐手人问道。
“别的不说,就算吸气无法起到其他作用,也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吧。普通人吸气后,就会使过一段时间的呼气变得更方便吧?”灰手人道。
“你真会给我找理由。”褐手人道。
“算找理由吗?”灰手人问。
“难道不算吗?”褐手人问道。
“本身就是理由啊。”灰手人说。
褐手人又说:“好吧,既然如此,到时候关于你的事,如果本身就是理由,你也不要否认啊。”
“到时候你也要给我找理由?”灰手人问道。
“我刚才说了啊,本身就是理由。”褐手人道。
“现在还不知道关于我的是什么事呢,还什么都没发生呢,你就这样说了。”灰手人道,“要是真发生什么,估计就算没什么理由,你也会给我找出理由。”
“这只是你估计的啊。”褐手人道。
“我是已经想到了。”灰手人道。
“你现在就那么想像普通人那样?”褐手人问道。
“你呢?”灰手人说,“难道不是?”
褐手人又说:“体验一下普通人的感觉其实不错啊。”
灰手人道:“其实你我这种人的体验不会跟普通人完全一样的。”
“是啊。”褐手人说道,“但就算是接近的也好啊。也不是说一定能接近,就是尽量体验。”
就在这时,风声突然再次响起来了。
“又出现了,果然是三股风。”褐手人道。
灰手人说:“吸气吧?”
“真吸气?”褐手人问。
“可以啊。”灰手人道,“反正普通人在吹气之前一般都是要先吸气的。”
“又说到了普通人。”褐手人说道。
灰手人说:“你刚才不也说想要体验吗?”
“是啊。”褐手人道。
“我是不是说的话有点多了?”灰手人道,“会不会再说一会儿,我们就没法在赶上三股风声响起的时候吸气了。”
褐手人说:“不多啊。但你我也可以先不说了,同时吸气吧。”
话音刚落,灰手人和褐手人便一起吸气,之后并没有吹气。
风声突然又停止了。
灰手人对褐手人道:“吸了气还没吹气呢,风声就又停了。”
褐手人道:“也许下次风声再次响起时,就是四股风的声音了。吸气没什么用吧?”
灰手人道:“现在怎么看有用没用呢?”
“比如有没有引起什么变化?”褐手人问道。
“没发现树珠此刻有什么变化,也没发现他他此刻有什么变化。”灰手人说。
褐手人又说:“那就是没用。”
“不一定啊。”灰手人道。
“难道你发现了其他变化?”褐手人问道。
“暂时还没发现。”灰手人说。
“你可真会说话。”褐手人道。
灰手人又说:“我说的是实话啊,没发现变化不代表一定没变化,这一点你不会否认吧?”
(五千七百零六)长些
“没法否认。但即便知道有可能有变化,我也没法做什么。”褐手人道。
灰手人道:“是啊。”
两人正说着,再次响起了风声。
“又响起了。”褐手人道。
“还共同吸气吧?”灰手人说。
褐手人也没多说别的,就“嗯”了一声,接着两人便共同吸气了。
那一口气都没吸到头,三股风的声音就又停止了。
灰手人说道:“又停了。”
“又是刚响了很短的时间就停了的。”褐手人道。
“是啊,我那一口气还没吸足。”灰手人说。
褐手人道:“其实像你我这样的人所说的吸气跟普通人所说的吸气也是有区别的。”
灰手人说:“但我们吸气的时候,我似乎感到了这种跟普通人差不多的感觉。”
褐手人又说:“你很喜欢这种感觉?”
“是啊。”灰手人道,“你呢?”
“我也喜欢这种感觉。”褐手人道。
灰手人又说:“是不是还嫌时间太短了?”
褐手人道:“长些确实感觉不错。”
灰手人道:“其实我们该做的是在四股风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吹气。”
“是的。”褐手人道,“现在却觉得吸气的感觉不错。”
“吹气的感觉呢?”灰手人问道。
“按道理来说,也应该不错,但是吹气我们是有目的的,而且希望能达到目的,所以吹气和吸气时感觉还是有区别。”褐手人道,“我是这样,不知道你是不是。”
“我也是啊。”灰手人说,“其实这次三股风声响起我还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褐手人问,“不明白为什么响起来的又是三股风的声音吗?”
“是这样的。”灰手人道,“我的确没想到是重新响起来的三股风的声音。”
褐手人说:“我也没想到,还是那种重新响起来的,并不是接着刚才没响完的三股风的声音的。”
灰手人又说:“你也觉得按道理来说,就算响起来的事三股风的声音,也应该是接着刚才的?”
“是的。”褐手人道,“我也没料到这次你我都没想对。”
灰手人道:“倒也不新鲜。”
“因为在目前这种奇怪的情况下,想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褐手人问。
“是的。”灰手人道,“我们现在的确很难想对。”
灰手人道:“这次又停了,下次响起来会是几股风的声音,我们能想对吗?”
“如果按照刚才的推测,那就应该还是三股风的声音,但是,就算按照刚才的推测也不是很可靠的?”褐手人问道。
“我也觉得应该还是三股风的声音,但我一点把握都没有。”灰手人道。
褐手人道:“在这样的环境中,你我真的没法谈什么把握了。”
灰手人又说:“是的,本来就没法谈把握,这里的一切都有可能在你我意料之外,之前那么多次都是这样,倒也习惯了。”
褐手人说道:“我希望接下来是四股风的声音响起。”
“我跟你希望的一样。”灰手人说。
(五千七百零七)短期
褐手人又说:“但我不觉得接下来会按照我想的这样进行。”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灰手人问。
“毕竟刚才,你我认为接下来都应该是四股风声响起,但还是响起了三股风的声音。”褐手人说。
灰手人说道:“会不会这次就按照我们希望的来了?”
褐手人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依然不觉得会这样。”
“表层感觉?”灰手人问。
“是的。”褐手人道,“你没有这样的感觉吗?”
“暂时还没有。”灰手人道,“但奇怪的是,你说出你这种感觉之后,我竟觉得很有道理。”
褐手人又说:“你觉得我说很有道理,这也是表层感觉吗?”
灰手人道:“是的,这也是我的表层感觉。”
“以前如果你我感觉一致,我应该会挺相信这种一致的感觉的,但是现在不同了。”褐手人道,“现在就算感觉一致,我也觉得非常有可能不是这样。比如刚才再次响起来的还是三股风的声音。”
灰手人道:“其实在这样的环境下,你我不固定地相信什么,也正常。”
“是。”褐手人说,“但我总有一种习惯,以前延续下来的习惯,很难在短期内改变。”
“什么习惯?”灰手人问,“是不是总想着有什么过去的依据可以用来推测未来的事?”
“是啊,莫非你也是这样的?”褐手人问道。
“没错。”灰手人道,“毕竟总是想通过经验来推测未来的事,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一次又一次,经验都没能为我提供可靠的依据来推测未来的事。”
褐手人道:“其实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你我很多以前的习惯都已经改变了。为什么根据经验推测未来的习惯却很难改变?”
灰手人说:“大概不管人在什么情况下,都希望有依据?我也不知道我说这话有什么意义,这似乎不足以成为充分的理由啊。算了,就当我是在胡言乱语吧。”
褐手人又说:“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也不是所有的习惯都会改变啊。”
“到底哪种类型的习惯改变了,哪种类型的没改变,这个能总结出来吗?”灰手人问道。
“我是总结不出来,似乎找不到什么规律。”褐手人顿了顿说,“哦,我收回刚才的话,不能说似乎找不到什么规律,应该说,我还没找到什么规律。”
“你认为还是有可能找到什么规律的吗?”灰手人问,“还是说,其实你依然认为很难找到规律,仅仅是因为不想把话说绝对了才补充了后面的话?”
褐手人说道:“就是不想把话说绝对。”
“我明白。”灰手人道,“在这点上,我跟你想法还是一样。”
“想要有可以作为经验的依据这种习惯,就算是普通人也会有吧?”褐手人问。
“对,我以前见不少普通人也都是这样的。”灰手人道。
说完这话,灰手人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其实我这句话的内容,也是在说一种经验。”
(五千七百零八)雨声
褐手人“嗯”了一声后,灰手人便接着说道:“我对普通人的有这种印象,也算是我的经验了。”
褐手人又说:“是。”
灰手人继续说道:“你听,是不是出现了雨声。”
褐手人说:“很像。”
“哪里发出来的?”灰手人问道。
“还是他的腹部。”褐手人道,“只能说,我觉得是这样,至于是不是我也不知道。”
灰手人又说:“不确定也正常,我们大概就是要逐渐适应这种不确定性。”
褐手人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不是他腹部发出来的吗?”灰手人道,“你问的是这个意思吧?”
“正是啊。”褐手人答道。
灰手人又说:“好像是。刚才我特意看了一下他的腹部,又看了他的表情,发现都没……”
灰手人这话还没说完,就发现那个人流泪了。
“幸好我这话还没说出来呢。”灰手人道。
褐手人说道:“你刚才是不是正想说你看他腹部和他的表情,发现都没变化?”
“是啊。”灰手人道,“没说出来,他就流泪了。流泪算是表情有变化吧。”
褐手人道:“他的眼睛好像也有变化。”
灰手人说:“是的,好像眯了一下。”
褐手人说道:“你没看错。”
“你注意到树珠了吗?”灰手人问道。
“注意了,没发现什么变化。”褐手人道。
“你觉得树珠是目前没变化还是发生了变化但你我还没察觉到?”灰手人问道。
褐手人道:“我觉得啊,可能是没变化吧?毫无根据说的。”
“表层感觉?”灰手人问道。
“甚至连感觉都算不上。”褐手人说。
灰手人又说:“哦?”
“反正跟以前有感觉的时候不一样。”褐手人道,“具体区别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感觉刚才我说树珠可能是没变化就想没根据胡说一样。”
“倒也不是胡说。”灰手人道。
“你怎么知道的?”褐手人道,“难道你觉得我说得有道理?”
灰手人又说:“有道理啊。”
“什么道理?”褐手人问。
“你试探着说‘可能是没变化吧?’当然有道理。”灰手人用调皮的语气说道,“难道我能否认这种可能性吗?”
褐手人道:“你的意思就是因为我加了‘可能’两个字,不管我说的内容是什么,只要不是那种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就全都是有道理的,是不是?”
灰手人说:“你说这么清楚干嘛?”
褐手人又听出了灰手人这语气像是在调节气氛,便说道:“就允许你用这种调皮的语气说出这种令我听着感到好玩的话,就不允许我把这个说清楚吗?”
灰手人也听出了褐手人语气中的调皮成分,道:“你说,我可阻止不了你啊。”
“其实你要是真阻止,也能阻止得了啊。”褐手人道。
“怎么阻止?”灰手人问。
“趁我没说完的时候,赶紧打断我啊,比如以非常快的速度对我说:‘等等,听!’”褐手人道。
(五千七百零九)活力
“然后你就以为又出现了什么新鲜声音,就停止说话,用心听那声音了,是吗?”灰手人道。
褐手人道:“你又用这种语气说。”
灰手人说:“我觉得很正常啊。”
“正常倒是正常。”褐手人说。
“等等,听!”灰手人道。
褐手人听灰手人突然说了这话,立即就没继续说自己想说的,而是停下来听。
“雨声也有了节奏感。”灰手人道,“我听到的是这样的,你呢?”
“也是啊。”褐手人道,“你还真按照我刚才说的说了。”
“而且是实实在在的事情吧?”灰手人问道。
“没错,是实实在在的事情。”褐手人道,“是真的,还不是故意为了不让我说下去才这么说的,而且就像我说的那样,你是以非常快的速度对我说的。”
灰手人又说:“刚才你那么说了,我就正好用上了。毕竟,既然你那么说,大概就能说明当你听到‘等等,听!’的时候,你很容易停下来啊。你自己说的,跟我想出来的类似的话比较起来,应该就是你自己说的更有用吧?”
褐手人道:“尽管这次你是一本正经说正事的,我听到还是感受到了有趣的气氛。”
“不光你这样啊,我也感受到了那种气氛啊。”灰手人道,“你此刻内心是不是比之前有活力了些?”
“这你也知道?”褐手人道,“哦,也是,这不新鲜。我都能感受到你此刻内心比之前有活力了些。”
“表层感觉?”灰手人故意问道。
“是啊。”褐手人说,“这种事不需要什么深层感觉吧?”
“我觉得不需要。”灰手人道,“这是我自己的意见。反正我感觉出你此刻内心比以前有活力这事,就跟深层感觉没什么关系。”
褐手人道:“你我在这一点上显然是相似的,甚至可以说一样。”
“一样之处很多。”灰手人道,“这次又多了一点。”
“如果不是之前那样,当我听到雨声的节奏感如此强的时候,我是先会紧张一下的。”褐手人说道。
“那种不由自主的紧张,是不是?”灰手人问道。
“对。”褐手人道,“就是……我明明知道雨声节奏感强不像多可怕的事,但这种感觉真的不大容易控制住啊。”
灰手人说:“你说这是受此处环境影响的吗?”
“你也这样吗?”褐手人道,“如果你也是这样的话,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挺大的。”
“是这样啊,可以说,在这件事上,你我又一致了。”灰手人道。
褐手人又说:“那我觉得有挺大的可能就是受此处环境影响的。”
“但是之前风声响起时的情况并不同。”灰手人说。
褐手人道:“你是说你在之前风声响的时候并没有如这次雨声变得有节奏时这样出现紧张情况吗?”
灰手人说:“是的。其实风声响得也很诡异啊。”
褐手人说道:“我在这个问题上又跟你一样了。”
“然后你就以为又出现了什么新鲜声音,就停止说话,用心听那声音了,是吗?”灰手人道。
褐手人道:“你又用这种语气说。”
灰手人说:“我觉得很正常啊。”
(五千七百一十)交加
“你也觉得风声响得也很诡异,你是说这个吗?”灰手人问道。
“是啊。”褐手人说,“我也不是刚觉得。”
“刚才风声响起时我就这样觉得。”灰手人说,“实在明显得很。”
“一般情况下哪里能听到这样的风声啊?还分三股、四股的”褐手人道,“‘几股’的这种说法能用在这种风声上,本身就足以证明风声怪到什么程度了。”
灰手人说:“虽说‘几股’的说法是我们说的,但我们这么说还真不是把普通的事情搞得显得很奇怪,就是事情本身太怪了。”
褐手人说:“遇到那么多怪事,我其实都不能算是彻底的‘见怪不怪’。我是说在这里啊,在如今这样的情况下。”
“我也是啊。”灰手人道,“彻底的‘见怪不怪’对我来说是太难了。”
褐手人道:“我在这里经常能体会到某种怪异。”
灰手人道:“不知道现在这种节奏会持续多久。”
“你说雨声的节奏?”褐手人道,“如果说这个的话,我也难料啊。雨声出现本身都是我难以料到的事。我现在也就是不想把话说绝对了才说成‘难料’,实际上,这事简直就是太出乎意料的事。”
灰手人说:“我还在等四股风的声音重现。”
褐手人说:“其实不管雨声的节奏持续多久,只要四股风的声音能重现,那我们就还可以按照刚才说的做吧?”
灰手人说道:“你觉得希望大吗?”
褐手人道:“要是刚才,我会觉得可能希望还是挺大的。”
“你说的‘刚才’应该不包括雨声响起后吧?”灰手人问道。
“不包括的。”褐手人道,“我说的刚才就是雨声响起以前。哪怕是我以为会出现四股风的声音但实际上出现了三股风的声音时,我还是想着到时候四股风的声音还会再次出现的。”
“现在你觉得希望已经变小了,小到了什么程度?”灰手人问褐手人。
“我也说不清楚,它好像不是固定的。”褐手人回答。
“你是说你的希望忽大忽小这样吗?”灰手人问道。
褐手人道:“我刚才觉得我说的话挺难令人理解的,哪怕是我们这种人,似乎也不算是那么容易理解我那话,我刚要跟你进一步解释,你就说出我实际上要表达的意思了。”
“此刻你的希望算是‘忽大’的,还是‘忽小’的?”灰手人问褐手人。
“算是‘忽大’的。”褐手人回答,“但是,尽管如此,现在的这种大还是比不上雨声响起之前大啊。”
“比上雨声响起之前,那似乎是太难了。”灰手人道,“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一会儿有没有可能风雨交加?”褐手人问道。
“你是说雨声还没停,那风声再次响起?”灰手人问道。
“是的。”褐手人说,“我只是突然再次说起了这种情况,想到了而已,并没觉得这种可能性多大。”
(五千七百一十一)策略
灰手人道:“如果一会儿出现的声音真的是风雨交加的那种,那么我们还能按照之前说的那样做吗?”
褐手人说:“如果能听出来是几股风的声音,而且确定是四股风的声音响起的时候,那就可以吧?”
灰手人说:“这雨声现在听起来不算是能盖过刚才那风声的。”
灰手人话音刚落,雨声就变大了。
褐手人对灰手人道:“怎么你刚说完就这样了?”
“雨声突然变这么大了?”灰手人不解道。
“就好像听到你说了那话后立即改变了策略一般。”褐手人道。
“是啊,我刚说的就是听起来不算是能盖过刚才那风声的,接下来那雨声就变大了,就跟是针对我的话而发生变化似的。”灰手人道。
褐手人说:“就是不知道是否会变成你说的那样,盖过刚才那风声。”
“现在这声音,应该还不至于能盖过吧?”灰手人问道。
“目前暂时不能,但是我听着它似乎还在变化啊。”褐手人道。
“此刻还没停止变大。”灰手人说。
“是啊。”褐手人道,“这也挺不寻常的,刚才还是在你说了那话后突然变大,但变大后并没有停止继续变大。”
说完这话,褐手人又有点不确定地问:“是这样吧?变大没停止过吧?我之前的感觉是这样,但我也不想说得太绝对。”
灰手人说道:“应该就是没停止变大。就是挺奇怪的,我还以为突然一次性变大后就不再继续变大了。当然,我还以为一次性变大后就足以盖过风的声音了。”
褐手人说道:“为什么你认为一次性变大后就不再继续变大?”
“就因为我觉得雨声大到盖过风声,就好似完成任务了一样,没必要继续变大了。”灰手人说。
“听你这么说,就好像这雨声背后有个控制者一样。”褐手人道。
“你这么一说,我刚才说的话好像是给人这么一种感觉了。”灰手人道,“而且好像这个控制者是为了防止你我在四股风再次响起的时候能正常吹气一样。”
褐手人说道:“也许你正好说中了呢?”
“啊?”灰手人道,“这我也能说中?”
“在这种地方,好多情况都有可能啊。”褐手人道。
“你这话没错。”灰手人说,“可是我就像,如果某个控制者做这些真是为了防止你我在四股风再次响起的时候能顺利正常吹气,那根本目的会是什么呢?”
说完这话,灰手人又觉得可能性不大,道:“我就是这么一说,说完了又觉得不太可能是这样了。”
褐手人又说:“如果是你说的那样,那根本目的有可能是阻止你我顺利行动吧?当然,我是按照你刚才那么说的猜的啊,并不是我觉得真会那样。”
灰手人道:“连你也觉得没那么大可能,我也那样觉得。但如果要接着这个不大可能的说法猜下去,还能猜到些什么?或者,其实也没必要继续猜下去了?”
(五千七百一十二)所闻
褐手人道:“之前我们的很多猜测都是在没什么可靠根据的情况下猜测的啊。有些事猜着猜着,说不定就猜到接近有用的东西了。”
灰手人说:“雨声好像不继续变大了?不是我听错了吧?我现在没少怀疑我听到的看到的。并不像以前那样,会很容易相信我的所闻所见。”
褐手人说道:“我也是啊,有时候就算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也会怀疑一下自己的眼睛。”
灰手人道:“这次呢?你听到的雨声是什么样的?”
“跟你一样,好像不继续变大了。”褐手人道。
“你也只是说了‘好像’?”灰手人问。
“是啊,只是不想把话说绝对了。”褐手人道。
“其实这个时候你已经不觉得自己会看错了,是不是?”灰手人道。
“基本上可以这么说。”褐手人道,“判断的时候,我现在好像不太容易说出那种确定的话,哪怕某个判断我一时没找出出错的可能。”褐手人道。
灰手人说:“跟你一样。”
“你认为有的事如果真像刚才说的那样,被控制,那么会是受谁控制的?”褐手人问道。
“我一直想问一下这个问题,但没问。”灰手人说。
“有哪方面顾虑?”褐手人问道。
“说不出来,就是担心问出来会影响些什么。”灰手人道。
“你也不知道会影响哪方面?”褐手人问道。
“我甚至认为,我觉得可能出现所谓的影响就是我想多了。”灰手人道,“你能直接问出来,果然厉害。”
“你以为我没出现过你说的那方面顾虑吗?”褐手人问。
“就算你也出现过,但你问出来了,还是厉害。”灰手人道。
“我觉得你也能问出来。”褐手人道。
“然而目前的事实就是,你问了,我没问。”灰手人说。
“但这证明不了什么,对不对?”褐手人问道。
“证明你的确很不一般啊。”灰手人说道。
褐手人道:“我们好像又开始了某种模式?”
灰手人听出了褐手人语气中带着些调皮,便也用调皮的语气说道:“是啊,好像又开始了,而且,我很习惯啊。”
“我也习惯。”褐手人道。
灰手人说道:“但我依然不想拖延更多的时间。”
褐手人道:“完全理解。”
“我总是处在矛盾的想法中。”灰手人道。
“也没什么。”褐手人说,“之前你也处在矛盾的想法中,可还是跳出来了啊?”
“每次所谓的跳出,都是暂时的。”灰手人说道。
“可是每次跳出之前的所谓沉浸也是暂时的。”褐手人道,“是不是?”
“嗯。”灰手人道,“听你这样说,我倒也不用太担心出不来了?”
“其实我也担心,但是就这段时间,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褐手人道,“尽管我想到的依然不足以完全令我放下担心,但想到的这东西可能会令我在担心某些事的时候稍微放松一些。有时就是这样,稍微放松一些会使后面的情况不同。”
(五千七百一十三)贪玩
灰手人说道:“你这样说,我觉得有道理啊。”
褐手人又说:“直到现在风声还是没有再次出现。”
“你还在期待。”灰手人道。
“你呢?”褐手人问,“该不会已经放弃期待了吧?”
“这个倒没有,我就是一说。”灰手人道,“随口的。”
说完这话,灰手人觉得有些不对劲,道:“像我这样的人,不应该随口说话。”
“没事。”褐手人说,“现在听你随口说,我感觉好像还挺亲切。”
“亲切?”灰手人道。
“是啊。”褐手人道,“有一种普通人的感觉。就是那么一种感觉,跟以前不一样。”
“你不觉得我这样太不严谨了吗?”灰手人问道。
“我的感觉根本就没往这个方向走。”褐手人道。
“你也跟以前不一样。”灰手人道,“当然,我也并不是刚刚才察觉到你跟以前不一样的。你现在看到我随口说话,不但没有怪我的意思,还说出‘另一个方向’的话,也着实……”
褐手人说:“什么?”
“令人感到亲切啊。”灰手人说道。
褐手人又说:“你又说了我说过的。”
“这次就两个字啊。”灰手人用有些调皮的口气说道,“两个字,你该不会又说我背诵吧?”
褐手人道:“你提醒我了,嗯,这两个字,你‘背诵’得不错。”
灰手人说:“你又在接着我的话开玩笑了。其实这话题算是我起的头,所以我也要想办法把话题转移到正经事上来。我对风声的感觉,还是那样。”
褐手人接着灰手人的话说:“也就是说你跟刚才一样,还是在期待风声的重现。”
“没错。”灰手人说,“就是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到结果。”
褐手人又说:“我也希望能早点看到结果,只是现在,到底能不能看到结果都是未知的。”
灰手人道:“你觉得雨声还会继续变大吗?”
“不知道啊。”褐手人道,“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猜啊。”
“因为一次次发生出乎意料的事,是不是?”灰手人问道。
“是啊。”褐手人说,“我觉得我很难猜准。”
“如果你说个可能不准的,会感觉有负担吗?”灰手人道。
“负担我倒是不觉得有,就是没什么意义。”褐手人道。
“如果是我猜,你觉得有意义吗?”灰手人故意问道。
“有啊。”褐手人说。
“你这答案,我在问之前就料到了。”灰手人说,“我是故意问的。”
“你都料到了,还故意问。”褐手人道,“你这算不算贪玩啊?”
灰手人一听这个词,就仿佛回忆起了什么,道:“好熟悉。”
“我似乎知道你在说什么熟悉。”褐手人道。
“这你也知道?”灰手人道,“我说的是什么啊?”
“你觉得‘贪玩’这个词听着熟悉,是不是?”褐手人问道。
“是啊。”灰手人说道,“其实我刚才都说了要把话题转移到正经事上,结果我说着说着话,好像又转到别的事上了。”
(五千七百一十四)细想
“你转移到别的事情上,可能有别的作用啊。”褐手人道。
“又来了,是不是?”灰手人问道,“我做了什么你都会说有作用,是吧?”
褐手人道:“你这次可能真是有别的作用。”
“那你说说是什么作用吧。”灰手人道。
“就说你觉得‘贪玩’熟悉这事。”褐手人道。
“嗯,有什么作用?”灰手人问道。
“咱们仔细想想这事啊。”褐手人道。
“往哪方面想?”灰手人说。
“你觉得熟悉的原因是什么?”褐手人问道。
“这就是一种感觉。”灰手人说,“至于原因,我也不清楚啊。”
“那我们就从感觉这里说下去啊。”褐手人道。
灰手人“嗯”了一声。
褐手人道:“既然熟悉,大概说明以前有过相关经历吧?”
“有道理。”灰手人说道。
“你能想到有什么相关经历吗?”褐手人问。
灰手人说道:“似乎想到了什么,但非常模糊。”
“模糊到了不知道是什么事的程度?”褐手人问道。
“差不多吧。”灰手人道。
“你觉得还有可能变得清晰吗?”褐手人问。
“我不知道。”灰手人说。
褐手人说道:“你觉得熟悉,那种感觉是表层的还是深层的?”
“好像是深层的。”灰手人道。
“之所以能感到熟悉,跟此处的环境有关吗?”褐手人问道。
“有关吧?”灰手人道,“如果没有这里的特殊环境,如果不是处在这样的特殊情况下,我觉得,我还能感觉到吗?我说的特殊情况,跟此前发生的事有关系。”
“什么事?”褐手人问道。
“就是令你我变得跟从前不同了的事。”灰手人说,“我说的处在这样的特殊情况下,就是我们已经因为某些原因发生了变化的情况下。”
褐手人说道:“听你这么说,我觉得跟刚才我模模糊糊看到我化纳以前的情景你这事有点像啊。”
灰手人想了想,道:“嗯,是这样的。不光你觉得像,此刻的我也觉得像。”
“也就是说,你觉得‘贪玩’两个字熟悉有可能跟化纳之前你的经历有关?”褐手人问道。
“是的。”灰手人道。
“如果再想一想呢,能想出些什么吗?”褐手人问道。
“我再想想。”灰手人道,“正好这段时间风声没有又起来。”
说过这话后灰手人仔细停了一下那个人腹部发出来的声音,又继续说道:“该不会是我说完这话后风声就再次起来了吧?”
褐手人道:“不好说啊,但现在的情况是风声还没再次起来。如果你说句什么话真能引得风声再次响起来,在我看来,那也应该是美事吧。”
灰手人道:“嗯,应该是美事,但这种美事还没发生。”
褐手人说道:“你打算继续想?”
“是的。”灰手人道,“再想想。”
褐手人道:“其实想化纳以前发生的事情,就这么努力想,也是不容易想出来的。但万一想出点什么,也不是没可能啊。”
(五千七百一十五)真有
灰手人道:“对,我还是要仔细想。”
褐手人说:“我看到了,你想着的时候依然在注意着树珠,注意着他。”
“是啊,就算是在细想着事,我也不能断了我一直做着并且该做的事啊。注意树珠以及注意他全都是必须要做的,就是得两个人都在做,才没那么容易漏掉什么。”灰手人道,“有些时候即使是两个人都在持续关注着一件事,也是有可能错过某些信息。”
褐手人说道:“你说得对,我一直尽量认真,尽管我也知道,认真也不是就能保证完全不错过。”
“我好像想到了什么。”灰手人忽然说道。
“什么?”褐手人问道,“是想到跟‘贪玩’有关的事了吗?”
“对。”灰手人道,“就是跟‘贪玩’有关的,模糊不清的,我感觉应该就是接受化纳之前的事。”
褐手人道:“模糊不清,是一点内容都回忆不起来的那种吗?”
“这次,我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跟我说我贪玩怎样怎样的。”灰手人道。
“怎样?”褐手人说,“大概是什么意思,你有个模糊的印象吧?”
“那大概意思是,贪玩有时候会误事?”灰手人道,“我也说不清楚,因为我也没听清,只是感觉的。”
褐手人说:“是谁跟你说的这话,你想得起来吗?我这么问是不是强人所难了?”
灰手人道:“仅凭感觉,好像是个并不陌生的人。”
“深层感觉吗?”褐手人问道。
“没错,确实是深层感觉。”灰手人道,“这个时候,关于化纳之前的那些经历,尽管我出现了深层感觉,也似乎是难以感觉得更深的。”
褐手人说道:“你这时深层感觉,是不是带着一种阻滞感?”
“对。”灰手人道,“就是这样的,我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但你提到阻滞感,我就是觉得真有。”
褐手人说道:“是不是觉得有什么力量在阻滞我们通过深层感觉去了解化纳前发生的事?”
灰手人道:“应该是。”
褐手人说:“其实刚才我们吐出那两个之后,我们的感觉已经跟之前大不相同了。”
“没错。”灰手人说,“某种阻滞感,可能是后来才出现的。”
褐手人问:“你觉得大概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并不知道,但如果要说一个,我会说是他腹部风声响起来之后。”灰手人道。
“这也是你的深层感觉吗?”褐手人又问。
“不是。”灰手人说,“这只是表层感觉。”
褐手人道:“你觉得自己有可能消除这种阻滞感吗?”
“很难。”灰手人道,“我只是不想说绝对了。”
“这是表层感觉还是深层感觉?”褐手人问。
“表层感觉。”灰手人道,“直到现在,我依然在努力去想。”
“想化纳前的情况?”褐手人问。
“对。”灰手人说,“还在想,尽管并不觉得自己能突破阻滞感,但依然在尽力。”
褐手人道:“稍微有些进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