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七百零六)短期
褐手人又说:“但我不觉得接下来会按照我想的这样进行。”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灰手人问。
“毕竟刚才,你我认为接下来都应该是四股风声响起,但还是响起了三股风的声音。”褐手人说。
灰手人说道:“会不会这次就按照我们希望的来了?”
褐手人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依然不觉得会这样。”
“表层感觉?”灰手人问。
“是的。”褐手人道,“你没有这样的感觉吗?”
“暂时还没有。”灰手人道,“但奇怪的是,你说出你这种感觉之后,我竟觉得很有道理。”
褐手人又说:“你觉得我说很有道理,这也是表层感觉吗?”
灰手人道:“是的,这也是我的表层感觉。”
“以前如果你我感觉一致,我应该会挺相信这种一致的感觉的,但是现在不同了。”褐手人道,“现在就算感觉一致,我也觉得非常有可能不是这样。比如刚才再次响起来的还是三股风的声音。”
灰手人道:“其实在这样的环境下,你我不固定地相信什么,也正常。”
“是。”褐手人说,“但我总有一种习惯,以前延续下来的习惯,很难在短期内改变。”
“什么习惯?”灰手人问,“是不是总想着有什么过去的依据可以用来推测未来的事?”
“是啊,莫非你也是这样的?”褐手人问道。
“没错。”灰手人道,“毕竟总是想通过经验来推测未来的事,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一次又一次,经验都没能为我提供可靠的依据来推测未来的事。”
褐手人道:“其实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你我很多以前的习惯都已经改变了。为什么根据经验推测未来的习惯却很难改变?”
灰手人说:“大概不管人在什么情况下,都希望有依据?我也不知道我说这话有什么意义,这似乎不足以成为充分的理由啊。算了,就当我是在胡言乱语吧。”
褐手人又说:“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也不是所有的习惯都会改变啊。”
“到底哪种类型的习惯改变了,哪种类型的没改变,这个能总结出来吗?”灰手人问道。
“我是总结不出来,似乎找不到什么规律。”褐手人顿了顿说,“哦,我收回刚才的话,不能说似乎找不到什么规律,应该说,我还没找到什么规律。”
“你认为还是有可能找到什么规律的吗?”灰手人问,“还是说,其实你依然认为很难找到规律,仅仅是因为不想把话说绝对了才补充了后面的话?”
褐手人说道:“就是不想把话说绝对。”
“我明白。”灰手人道,“在这点上,我跟你想法还是一样。”
“想要有可以作为经验的依据这种习惯,就算是普通人也会有吧?”褐手人问。
“对,我以前见不少普通人也都是这样的。”灰手人道。
说完这话,灰手人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其实我这句话的内容,也是在说一种经验。”
(五千七百零七)雨声
褐手人“嗯”了一声后,灰手人便接着说道:“我对普通人的有这种印象,也算是我的经验了。”
褐手人又说:“是。”
灰手人继续说道:“你听,是不是出现了雨声。”
褐手人说:“很像。”
“哪里发出来的?”灰手人问道。
“还是他的腹部。”褐手人道,“只能说,我觉得是这样,至于是不是我也不知道。”
灰手人又说:“不确定也正常,我们大概就是要逐渐适应这种不确定性。”
褐手人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不是他腹部发出来的吗?”灰手人道,“你问的是这个意思吧?”
“正是啊。”褐手人答道。
灰手人又说:“好像是。刚才我特意看了一下他的腹部,又看了他的表情,发现都没……”
灰手人这话还没说完,就发现那个人流泪了。
“幸好我这话还没说出来呢。”灰手人道。
褐手人说道:“你刚才是不是正想说你看他腹部和他的表情,发现都没变化?”
“是啊。”灰手人道,“没说出来,他就流泪了。流泪算是表情有变化吧。”
褐手人道:“他的眼睛好像也有变化。”
灰手人说:“是的,好像眯了一下。”
褐手人说道:“你没看错。”
“你注意到树珠了吗?”灰手人问道。
“注意了,没发现什么变化。”褐手人道。
“你觉得树珠是目前没变化还是发生了变化但你我还没察觉到?”灰手人问道。
褐手人道:“我觉得啊,可能是没变化吧?毫无根据说的。”
“表层感觉?”灰手人问道。
“甚至连感觉都算不上。”褐手人说。
灰手人又说:“哦?”
“反正跟以前有感觉的时候不一样。”褐手人道,“具体区别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感觉刚才我说树珠可能是没变化就想没根据胡说一样。”
“倒也不是胡说。”灰手人道。
“你怎么知道的?”褐手人道,“难道你觉得我说得有道理?”
灰手人又说:“有道理啊。”
“什么道理?”褐手人问。
“你试探着说‘可能是没变化吧?’当然有道理。”灰手人用调皮的语气说道,“难道我能否认这种可能性吗?”
褐手人道:“你的意思就是因为我加了‘可能’两个字,不管我说的内容是什么,只要不是那种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就全都是有道理的,是不是?”
灰手人说:“你说这么清楚干嘛?”
褐手人又听出了灰手人这语气像是在调节气氛,便说道:“就允许你用这种调皮的语气说出这种令我听着感到好玩的话,就不允许我把这个说清楚吗?”
灰手人也听出了褐手人语气中的调皮成分,道:“你说,我可阻止不了你啊。”
“其实你要是真阻止,也能阻止得了啊。”褐手人道。
“怎么阻止?”灰手人问。
“趁我没说完的时候,赶紧打断我啊,比如以非常快的速度对我说:‘等等,听!’”褐手人道。
(五千七百零八)活力
“然后你就以为又出现了什么新鲜声音,就停止说话,用心听那声音了,是吗?”灰手人道。
褐手人道:“你又用这种语气说。”
灰手人说:“我觉得很正常啊。”
“正常倒是正常。”褐手人说。
“等等,听!”灰手人道。
褐手人听灰手人突然说了这话,立即就没继续说自己想说的,而是停下来听。
“雨声也有了节奏感。”灰手人道,“我听到的是这样的,你呢?”
“也是啊。”褐手人道,“你还真按照我刚才说的说了。”
“而且是实实在在的事情吧?”灰手人问道。
“没错,是实实在在的事情。”褐手人道,“是真的,还不是故意为了不让我说下去才这么说的,而且就像我说的那样,你是以非常快的速度对我说的。”
灰手人又说:“刚才你那么说了,我就正好用上了。毕竟,既然你那么说,大概就能说明当你听到‘等等,听!’的时候,你很容易停下来啊。你自己说的,跟我想出来的类似的话比较起来,应该就是你自己说的更有用吧?”
褐手人道:“尽管这次你是一本正经说正事的,我听到时还是感受到了有趣的气氛。”
“不光你这样啊,我也感受到了那种气氛啊。”灰手人道,“你此刻内心是不是比之前有活力了些?”
“这你也知道?”褐手人道,“哦,也是,这不新鲜。我都能感受到你此刻内心比之前有活力了些。”
“表层感觉?”灰手人故意问道。
“是啊。”褐手人说,“这种事不需要什么深层感觉吧?”
“我觉得不需要。”灰手人道,“这是我自己的意见。反正我感觉出你此刻内心比以前有活力这事,就跟深层感觉没什么关系。”
褐手人道:“你我在这一点上显然是相似的,甚至可以说一样。”
“一样之处很多。”灰手人道,“这次又多了一点。”
“如果不是之前那样,当我听到雨声的节奏感如此强的时候,我是先会紧张一下的。”褐手人说道。
“那种不由自主的紧张,是不是?”灰手人问道。
“对。”褐手人道,“就是……我明明认为雨声节奏感强不像多可怕的事,但这种感觉真的不大容易控制住啊。”
灰手人说:“你说这是受此处环境影响的吗?”
“你也这样吗?”褐手人道,“如果你也是这样的话,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挺大的。”
“是这样啊,可以说,在这件事上,你我又一致了。”灰手人道。
褐手人又说:“那我觉得有挺大的可能就是受此处环境影响的。”
“但是之前风声响起时的情况并不同。”灰手人说。
褐手人道:“你是说你在之前风声响的时候并没有如这次雨声变得有节奏时这样出现紧张情况吗?”
灰手人说:“是的。其实风声响得也很诡异啊。”
褐手人说道:“我在这个问题上又跟你一样了,嗯,总是这样。”
(五千七百零九)交加
“你也觉得风声响得也很诡异,你是说这个吗?”灰手人问道。
“是啊。”褐手人说,“我也不是刚觉得。”
“刚才风声响起时我就这样觉得。”灰手人说,“实在明显得很。”
“一般情况下哪里能听到这样的风声啊?还分三股、四股的”褐手人道,“‘几股’的这种说法能用在这种风声上,本身就足以证明风声怪到什么程度了。”
灰手人说:“虽说‘几股’的说法是我们说的,但我们这么说还真不是把普通的事情搞得显得很奇怪,就是事情本身太怪了。”
褐手人说:“遇到那么多怪事,我其实都不能算是彻底的‘见怪不怪’。我是说在这里啊,在如今这样的情况下。”
“我也是啊。”灰手人道,“彻底的‘见怪不怪’对我来说是太难了。”
褐手人道:“我在这里经常能体会到某种怪异。”
灰手人道:“不知道现在这种节奏会持续多久。”
“你说雨声的节奏?”褐手人道,“如果说这个的话,我也难料啊。雨声出现本身都是我难以料到的事。我现在也就是不想把话说绝对了才说成‘难料’,实际上,这事简直就是太出乎意料的事。”
灰手人说:“我还在等四股风的声音重现。”
褐手人说:“其实不管雨声的节奏持续多久,只要四股风的声音能重现,那我们就还可以按照刚才说的做吧?”
灰手人说道:“你觉得希望大吗?”
褐手人道:“要是刚才,我会觉得可能希望还是挺大的。”
“你说的‘刚才’应该不包括雨声响起后吧?”灰手人问道。
“不包括的。”褐手人道,“我说的刚才就是雨声响起以前。哪怕是我以为会出现四股风的声音但实际上出现了三股风的声音时,我还是想着到时候四股风的声音还会再次出现的。”
“现在你觉得希望已经变小了,小到了什么程度?”灰手人问褐手人。
“我也说不清楚,它好像不是固定的。”褐手人回答。
“你是说你的希望忽大忽小这样吗?”灰手人问道。
褐手人道:“我刚才觉得我说的话挺难令人理解的,哪怕是我们这种人,似乎也不算是那么容易理解我那话,我刚要跟你进一步解释,你就说出我实际上要表达的意思了。”
“此刻你的希望算是‘忽大’的,还是‘忽小’的?”灰手人问褐手人。
“算是‘忽大’的。”褐手人回答,“但是,尽管如此,现在的这种大还是比不上雨声响起之前大啊。”
“比上雨声响起之前,那似乎是太难了。”灰手人道,“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一会儿有没有可能风雨交加?”褐手人问道。
“你是说雨声还没停,那风声再次响起?”灰手人问道。
“是的。”褐手人说,“我只是突然再次说起了这种情况,想到了而已,并没觉得这种可能性多大。”
(五千七百一十)策略
灰手人道:“如果一会儿出现的声音真的是风雨交加的那种,那么我们还能按照之前说的那样做吗?”
褐手人说:“如果能听出来是几股风的声音,而且确定是四股风的声音响起的时候,那就可以吧?”
灰手人说:“这雨声现在听起来不算是能盖过刚才那风声的。”
灰手人话音刚落,雨声就变大了。
褐手人对灰手人道:“怎么你刚说完就这样了?”
“雨声突然变这么大了?”灰手人不解道。
“就好像听到你说了那话后立即改变了策略一般。”褐手人道。
“是啊,我刚说的就是听起来不算是能盖过刚才那风声的,接下来那雨声就变大了,就跟是针对我的话而发生变化似的。”灰手人道。
褐手人说:“就是不知道是否会变成你说的那样,盖过刚才那风声。”
“现在这声音,应该还不至于能盖过吧?”灰手人问道。
“目前暂时不能,但是我听着它似乎还在变化啊。”褐手人道。
“此刻还没停止变大。”灰手人说。
“是啊。”褐手人道,“这也挺不寻常的,刚才还是在你说了那话后突然变大,但变大后并没有停止继续变大。”
说完这话,褐手人又有点不确定地问:“是这样吧?变大没停止过吧?我之前的感觉是这样,但我也不想说得太绝对。”
灰手人说道:“应该就是没停止变大。就是挺奇怪的,我还以为突然一次性变大后就不再继续变大了。当然,我还以为一次性变大后就足以盖过风的声音了。”
褐手人说道:“为什么你认为一次性变大后就不再继续变大?”
“就因为我觉得雨声大到盖过风声,就好似完成任务了一样,没必要继续变大了。”灰手人说。
“听你这么说,就好像这雨声背后有个控制者一样。”褐手人道。
“你这么一说,我刚才说的话好像是给人这么一种感觉了。”灰手人道,“而且好像这个控制者是为了防止你我在四股风再次响起的时候能正常吹气一样。”
褐手人说道:“也许你正好说中了呢?”
“啊?”灰手人道,“这我也能说中?”
“在这种地方,好多情况都有可能啊。”褐手人道。
“你这话没错。”灰手人说,“可是我就像,如果某个控制者做这些真是为了防止你我在四股风再次响起的时候能顺利正常吹气,那根本目的会是什么呢?”
说完这话,灰手人又觉得可能性不大,道:“我就是这么一说,说完了又觉得不太可能是这样了。”
褐手人又说:“如果是你说的那样,那根本目的有可能是阻止你我顺利行动吧?当然,我是按照你刚才那么说的猜的啊,并不是我觉得真会那样。”
灰手人道:“连你也觉得没那么大可能,我也那样觉得。但如果要接着这个不大可能的说法猜下去,还能猜到些什么?或者,其实也没必要继续猜下去了?”
(五千七百一十一)所闻
褐手人道:“之前我们的很多猜测都是在没什么可靠根据的情况下猜测的啊。有些事猜着猜着,说不定就猜到接近有用的东西了。”
灰手人说:“雨声好像不继续变大了?不是我听错了吧?我现在没少怀疑我听到的看到的。并不像以前那样,会很容易相信我的所闻所见。”
褐手人说道:“我也是啊,有时候就算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也会怀疑一下自己的眼睛。”
灰手人道:“这次呢?你听到的雨声是什么样的?”
“跟你一样,好像不继续变大了。”褐手人道。
“你也只是说了‘好像’?”灰手人问。
“是啊,只是不想把话说绝对了。”褐手人道。
“其实这个时候你已经不觉得自己会看错了,是不是?”灰手人道。
“基本上可以这么说。”褐手人道,“判断的时候,我现在好像不太容易说出那种确定的话,哪怕某个判断我一时没找出出错的可能。”褐手人道。
灰手人说:“跟你一样。”
“你认为有的事如果真像刚才说的那样,被控制,那么会是受谁控制的?”褐手人问道。
“我一直想问一下这个问题,但没问。”灰手人说。
“有哪方面顾虑?”褐手人问道。
“说不出来,就是担心问出来会影响些什么。”灰手人道。
“你也不知道会影响哪方面?”褐手人问道。
“我甚至认为,我觉得可能出现所谓的影响就是我想多了。”灰手人道,“你能直接问出来,果然厉害。”
“你以为我没出现过你说的那方面顾虑吗?”褐手人问。
“就算你也出现过,但你问出来了,还是厉害。”灰手人道。
“我觉得你也能问出来。”褐手人道。
“然而目前的事实就是,你问了,我没问。”灰手人说。
“但这证明不了什么,对不对?”褐手人问道。
“证明你的确很不一般啊。”灰手人说道。
褐手人道:“我们好像又开始了某种模式?”
灰手人听出了褐手人语气中带着些调皮,便也用调皮的语气说道:“是啊,好像又开始了,而且,我很习惯啊。”
“我也习惯。”褐手人道。
灰手人说道:“但我依然不想拖延更多的时间。”
褐手人道:“完全理解。”
“我总是处在矛盾的想法中。”灰手人道。
“也没什么。”褐手人说,“之前你也处在矛盾的想法中,可还是跳出来了啊?”
“每次所谓的跳出,都是暂时的。”灰手人说道。
“可是每次跳出之前的所谓沉浸也是暂时的。”褐手人道,“是不是?”
“嗯。”灰手人道,“听你这样说,我倒也不用太担心出不来了?”
“其实我也担心,但是就这段时间,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褐手人道,“尽管我想到的依然不足以完全令我放下担心,但想到的这东西可能会令我在担心某些事的时候稍微放松一些。有时就是这样,稍微放松一些会使后面的情况不同。”
(五千七百一十二)贪玩
灰手人说道:“你这样说,我觉得有道理啊。”
褐手人又说:“直到现在风声还是没有再次出现。”
“你还在期待。”灰手人道。
“你呢?”褐手人问,“该不会已经放弃期待了吧?”
“这个倒没有,我就是一说。”灰手人道,“随口的。”
说完这话,灰手人觉得有些不对劲,道:“像我这样的人,不应该随口说话。”
“没事。”褐手人说,“现在听你随口说,我感觉好像还挺亲切。”
“亲切?”灰手人道。
“是啊。”褐手人道,“有一种普通人的感觉。就是那么一种感觉,跟以前不一样。”
“你不觉得我这样太不严谨了吗?”灰手人问道。
“我的感觉根本就没往这个方向走。”褐手人道。
“你也跟以前不一样。”灰手人道,“当然,我也并不是刚刚才察觉到你跟以前不一样的。你现在看到我随口说话,不但没有怪我的意思,还说出‘另一个方向’的话,也着实……”
褐手人说:“什么?”
“令人感到亲切啊。”灰手人说道。
褐手人又说:“你又说了我说过的。”
“这次就两个字啊。”灰手人用有些调皮的口气说道,“两个字,你该不会又说我背诵吧?”
褐手人道:“你提醒我了,嗯,这两个字,你‘背诵’得不错。”
灰手人说:“你又在接着我的话开玩笑了。其实这话题算是我起的头,所以我也要想办法把话题转移到正经事上来。我对风声的感觉,还是那样。”
褐手人接着灰手人的话说:“也就是说你跟刚才一样,还是在期待风声的重现。”
“没错。”灰手人说,“就是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到结果。”
褐手人又说:“我也希望能早点看到结果,只是现在,到底能不能看到结果都是未知的。”
灰手人道:“你觉得雨声还会继续变大吗?”
“不知道啊。”褐手人道,“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猜啊。”
“因为一次次发生出乎意料的事,是不是?”灰手人问道。
“是啊。”褐手人说,“我觉得我很难猜准。”
“如果你说个可能不准的,会感觉有负担吗?”灰手人道。
“负担我倒是不觉得有,就是没什么意义。”褐手人道。
“如果是我猜,你觉得有意义吗?”灰手人故意问道。
“有啊。”褐手人说。
“你这答案,我在问之前就料到了。”灰手人说,“我是故意问的。”
“你都料到了,还故意问。”褐手人道,“你这算不算贪玩啊?”
灰手人一听这个词,就仿佛回忆起了什么,道:“好熟悉。”
“我似乎知道你在说什么熟悉。”褐手人道。
“这你也知道?”灰手人道,“我说的是什么啊?”
“你觉得‘贪玩’这个词听着熟悉,是不是?”褐手人问道。
“是啊。”灰手人说道,“其实我刚才都说了要把话题转移到正经事上,结果我说着说着话,好像又转到别的事上了。”
(五千七百一十三)细想
“你转移到别的事情上,可能有别的作用啊。”褐手人道。
“又来了,是不是?”灰手人问道,“我做了什么你都会说有作用,是吧?”
褐手人道:“你这次可能真是有别的作用。”
“那你说说是什么作用吧。”灰手人道。
“就说你觉得‘贪玩’熟悉这事。”褐手人道。
“嗯,有什么作用?”灰手人问道。
“咱们细想想这事啊。”褐手人道。
“往哪方面想?”灰手人说。
“你觉得熟悉的原因是什么?”褐手人问道。
“这就是一种感觉。”灰手人说,“至于原因,我也不清楚啊。”
“那我们就从感觉这里说下去啊。”褐手人道。
灰手人“嗯”了一声。
褐手人道:“既然熟悉,大概能说明以前有过相关经历吧?”
“有道理。”灰手人说道。
“你能想到有什么相关经历吗?”褐手人问。
灰手人说道:“似乎想到了什么,但非常模糊。”
“模糊到了不知道是什么事的程度?”褐手人问道。
“差不多吧。”灰手人道。
“你觉得还有可能变得清晰吗?”褐手人问。
“我不知道。”灰手人说。
褐手人说道:“你觉得熟悉,那种感觉是表层的还是深层的?”
“好像是深层的。”灰手人道。
“之所以能感到熟悉,跟此处的环境有关吗?”褐手人问道。
“有关吧?”灰手人道,“如果没有这里的特殊环境,如果不是处在这样的特殊情况下,我觉得,我还能感觉到吗?我说的特殊情况,跟此前发生的事有关系。”
“什么事?”褐手人问道。
“就是令你我变得跟从前不同了的事。”灰手人说,“我说的处在这样的特殊情况下,就是我们已经因为某些原因发生了变化的情况下。”
褐手人说道:“听你这么说,我觉得跟刚才我模模糊糊看到我化纳以前的情景你这事有点像啊。”
灰手人想了想,道:“嗯,是这样的。不光你觉得像,此刻的我也觉得像。”
“也就是说,你觉得‘贪玩’两个字熟悉有可能跟化纳之前你的经历有关?”褐手人问道。
“是的。”灰手人道。
“如果再想一想呢,能想出些什么吗?”褐手人问道。
“我再想想。”灰手人道,“正好这段时间风声没有又起来。”
说过这话后灰手人仔细听了一下那个人腹部发出来的声音,又继续说道:“该不会是我说完这话后风声就再次起来了吧?”
褐手人道:“不好说啊,但现在的情况是风声还没再次起来。如果你说句什么话真能引得风声再次响起来,在我看来,那也应该是好事吧。”
灰手人道:“嗯,应该是好事,但这种好事还没发生。”
褐手人说道:“你打算继续想?”
“是的。”灰手人道,“再想想。”
褐手人道:“其实想化纳以前发生的事情,就这么努力想,也是不容易想出来的。但万一想出点什么,也不是没可能啊。”
(五千七百一十四)真有
灰手人道:“对,我还是要仔细想。”
褐手人说:“我看到了,你想着的时候依然在注意着树珠,注意着他。”
“是啊,就算是在细想着事,我也不能断了我一直做着并且该做的事啊。注意树珠以及注意他全都是必须要做的,就是得两个人都在做,才没那么容易漏掉什么。”灰手人道,“有些时候即使是两个人都在持续关注着一件事,也是有可能错过某些信息。”
褐手人说道:“你说得对,我一直尽量认真,尽管我也知道,认真也不是就能保证完全不错过。”
“我好像想到了什么。”灰手人忽然说道。
“什么?”褐手人问道,“是想到跟‘贪玩’有关的事了吗?”
“对。”灰手人道,“就是跟‘贪玩’有关的,模糊不清的,我感觉应该就是接受化纳之前的事。”
褐手人道:“模糊不清,是一点内容都回忆不起来的那种吗?”
“这次,我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跟我说我贪玩怎样怎样的。”灰手人道。
“怎样?”褐手人说,“大概是什么意思,你有个模糊的印象吧?”
“那大概意思是,贪玩有时候会误事?”灰手人道,“我也说不清楚,因为我也没听清,只是感觉的。”
褐手人说:“是谁跟你说的这话,你想得起来吗?我这么问是不是强人所难了?”
灰手人道:“仅凭感觉,好像是个并不陌生的人。”
“深层感觉吗?”褐手人问道。
“没错,确实是深层感觉。”灰手人道,“这个时候,关于化纳之前的那些经历,尽管我出现了深层感觉,也似乎是难以感觉得更深的。”
褐手人说道:“你这时深层感觉,是不是带着一种阻滞感?”
“对。”灰手人道,“就是这样的,我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但你提到阻滞感,我就是觉得真有。”
褐手人说道:“是不是觉得有什么力量在阻滞我们通过深层感觉去了解化纳前发生的事?”
灰手人道:“应该是。”
褐手人说:“其实刚才我们吐出那两个之后,我们的感觉已经跟之前大不相同了。”
“没错。”灰手人说,“某种阻滞感,可能是后来才出现的。”
褐手人问:“你觉得大概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并不知道,但如果要说一个,我会说是他腹部风声响起来之后。”灰手人道。
“这也是你的深层感觉吗?”褐手人又问。
“不是。”灰手人说,“这只是表层感觉。”
褐手人道:“你觉得自己有可能消除这种阻滞感吗?”
“很难。”灰手人道,“我只是不想说绝对了。”
“这是表层感觉还是深层感觉?”褐手人问。
“表层感觉。”灰手人道,“直到现在,我依然在努力去想。”
“想化纳前的情况?”褐手人问。
“对。”灰手人说,“还在想,尽管并不觉得自己能突破阻滞感,但依然在尽力。”
褐手人道:“稍微有些进展了吗?”
(五千七百一十五)虚能
“还没有。”灰手人道。
褐手人说:“他腹部的声音好像又发生变化了,我应该没听错吧?”
“没听错。”灰手人道,“那雨声比刚才密集了。”
褐手人道:“好像雨点节奏变快了些,是不是?”
“是的。”灰手人说,“但雨的声音反而比刚才小了点。”
褐手人说道:“是啊,刚才最大的时候,我觉得雨声好像是可以盖过四股风的声音的。”
灰手人道:“现在好像又不能盖过了?”
褐手人道:“我觉得现在盖不过了。”
灰手人说道:“如果雨声受某种‘虚能’控制,这种‘虚能’会不会是‘一定’的?”
灰手人所说的“虚能”是两人都懂的。
“哦?”褐手人道,“你怎么想到这点了?”
“就是随便想的,特别随便。”灰手人说,“比如总的虚能是一定的,一部分关乎雨的声音大小,另一部分关乎雨点落下的密集程度。会不会雨点的声音大到一定程度,所用的虚能太多了,关乎雨点落下密集程度的虚能就会变低,那么雨点落下的密集程度就一定会降低?”
褐手人道:“如果根据我们很久以前的一些经验来看,你说的这种情况很有可能发生啊。”
“但在我们这样的环境下则不同,是不是这个意思?”灰手人问道。
“可以说很可能不同吧,我也不好把话说绝对了。”褐手人道。
“一会儿会不会再次发生变化?”灰手人问。
“我觉得会。”褐手人道,“哦,我应该说,我应该觉得会吧,是实在不想把话说绝对了。”
“谈感觉这种东西时,说绝对了问题也不大,毕竟不是在说什么事实,你说呢?”灰手人道。
“是的,你说得有道理。”褐手人道,“但我接下来哪怕再遇到跟感觉有关的事,我也依然可能再次刻意不把话说绝对了。”
灰手人说道:“不光你是这样,我也是啊,总觉得一旦说绝对了就不舒服。”
“你依然这样?”褐手人问道。
“是。”灰手人道,“其实我也不是每句话都没说绝对了。”
“那就证明这种不舒服是可以克服的?”褐手人问道。
“只能说,在某种程度上,算是可以偶尔被忽略的吧,需要我刻意去忽略。”灰手人道,“你刚才那种感觉,是表层的还是深层的?就是你觉得一会儿会再次发生变化那种感觉。”
“表层的。”褐手人道,“我有点希望是深层的。如果是深层的说不定能多推测出点什么来。”
灰手人说道:“一会儿会不会转成深层?”
“似乎没这迹象。”褐手人道,“我在思考你刚才说的虚能的事。”褐手人道,“这种东西会不会真的自然在这种地方出现了。”
“它的出现大概会跟人有关系吧?”灰手人道,“我也只是没说绝对了而已,要是说绝对了,虚能这种东西要有人参与才会出现吧?”
褐手人说:“哪怕是这种环境中,你也依然那样认为?”
(五千七百一十六)跟谁
“算是吧。”灰手人道。
“也有道理。”褐手人道,“以前我还真没看到过在没有人参与的情况下出现虚能的情况。这次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虚能,到底是谁参与了呢?”
灰手人想了一下,说:“要说能使虚能出现,按正常情况来说,这里应该就是你我了吧?”
“是的,要是非要按正常情况来说,的确如此,但是,如果不正常呢?”褐手人道。
“你是觉得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正常了吗?”灰手人道。
“我觉得是。”褐手人问,“你呢?”
“的确,嗯,的确已经不正常了。”灰手人道。
“那你觉得会跟谁有关系?”褐手人问道。
“该不会是刚才我们在谈话时都避开不谈的那个人吧?”灰手人问道。
褐手人道:“我也想到了他,但他的确不在此处,起码人没出现在此处。”
灰手人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觉得我想的那种,可能吗?”褐手人道。
这话都问出来之后,褐手人又补充道:“我还是先确定一下你是想到了谁吧。”
“就是他了,腹部能发出声音的。”灰手人说道,“是不是?”
“是。”褐手人道,“但我又觉得不对劲。”
“觉得不对劲才正常啊。”灰手人说道,“这种事,像他这种不经过化纳的人,也没我们那种特殊本领。要是他一参与就能出现虚能,那还真是不好理解啊。”
褐手人说道:“我是很难理解的,所以我认为,如果没有其他条件,光凭他自己是不可能出现虚能的。”
“所以此刻你觉得如果真的出现了虚能,一定是环境和他共同作用的。”灰手人道。
“这种环境又是怎样出现的呢?”褐手人道,“我说的是能跟他共同作用的环境。”
“搞不清楚啊。”灰手人道。
“这样我们有没有必要说起刚才避开不谈的那个人?”褐手人问道。
“我看有必要啊。”灰手人道。
“这个时候你是不是再次觉得可能是他在控制着这里的环境了?”褐手人问道。
“有点这个想法。”灰手人道,“可以说,就是一种感觉。”
“表层感觉还是深层感觉?”褐手人问。
“表层的。”灰手人道,“很可惜啊,又是表层的。”
“表层的,也不一定就是不准的。”褐手人说道。
“你有这种感觉吗?”灰手人道,“就是再次觉得可能是他在控制这里的环境的感觉?”
“有。”褐手人道。
“这次又是你我都有啊。”灰手人说,“你这是表层的还是深层的?”
“也是表层的。”褐手人说道,“但是我的感觉不是他能看着我们这里控制着的。”
“如果是在看不见的情况下控制的,那又是如何控制的?”灰手人道。
“我也不清楚。”褐手人道,“他有那么多非同一般的本事,的确有可能做出我连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灰手人说:“你说,他会不会是早就安排了什么?”
(五千七百一十七)所及
“也不是没可能,但是现在的情况我觉得可能已经不完全受他控制了。”褐手人说道。
“通过什么觉得已经不受他控制了?”灰手人问。
“现在发生的情况,大概有些不是他能力所及的吧?”褐手人道,“其实我说这话的时候也不认为一定是这样,只是这么说。”
“你是为了不把话说绝对了才这样说的,还是其实真的想到了别的?”灰手人问褐手人道。
“真的想到了别的。”褐手人说,“我想到的是,虽然按照我以前了解的他来想,他似乎做不到能完全控制现在的情况,但我以前对他的了解未必准确,再者,哪怕我以前对他的了解真的准确,他现在能做到的事也未必就跟以前一样。”
“是啊。”灰手人道,“不说他,就说咱俩,也是做到了以前做不到的事了。”
“对,所以我说话不会不留余地。”褐手人道,“这已经不仅仅是不能把话说绝对了的问题了。”
灰手人又说:“那你依然倾向于现在的情况不完全受他控制了?”
“对。”褐手人说道,“尽管我之前对他的了解可能并不准确,尽管他以前做不到的事现在已经有可能能做到了,但我还是觉得目前的情况已不是能完全受他控制的了,这是因为,我觉得目前的情况,似乎无法说还能完全受谁控制了。”
“你认为就算来个法术厉害到极致的人,也未必能完全控制现在的情况吗?”灰手人问道。
“我觉得可能是你说的这样吧。”褐手人说,“因为目前一些现象,我感觉是会自然发生的。”
“表层感觉还是深层感觉?”灰手人问道。
“表层的感觉。”褐手人道,“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很相信这种表层感觉的。”
灰手人道:“我也很相信你的这种表层感觉。”
“你有类似的感觉吗?”褐手人问道。
“暂时还没有。”灰手人说,“这次又是你先出现的感觉,你的速度很快,还是那么厉害。”
褐手人用有点调皮的语气说道:“你是不是又要进入某种模式啊?”
“为什么这么说啊?”灰手人说。
“你自己真没感觉出来吗?”褐手人问。
“感觉什么?”灰手人问道。
“你明知故问了,是不是?”褐手人又用有些调皮的语气说。
“你听你说话的语气,是不是又进入了调节气氛的模式中?”灰手人也用有些调皮的语气说道。
“我这还不算模式吧?”褐手人道。
“不算吗?”灰手人道。
褐手人听得出来灰手人的语气里依然透着调皮,又说:“就算是模式,你是不是也进入了这种模式?”
灰手人故意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你到底想说我进入了哪种模式啊?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的。”
“你的意思是,只能说一个吗?”褐手人道。
“嗯?”灰手人故意发出这样的声音。
褐手人继续说道:“你刚才确实说了我的速度很快,还是那么厉害吧?”
(五千七百一十八)夸法
“是啊,难道只要夸你就是进入了某种模式?”灰手人问。
褐手人道:“夸我不一定是,但是呢,像你这种夸法就很可能是啊。”
“像我哪种夸法?”灰手人问。
“你清楚吧?”褐手人道,“嘿嘿。”
灰手人说:“你竟然‘嘿嘿’了起来。”
“少见吧?”褐手人故意用调皮的语气问道。
灰手人道:“当然啊,一个以前连情绪都很少外露的人,这样笑。”
褐手人说:“说明我跟以前不同啊。”
“也是。”灰手人道,“嘿嘿。”
“你这又是背诵我的话了?”褐手人故意开玩笑道。
“又来了。”灰手人说,“我刚才‘嘿嘿’的时候,就料到下一句你会说我背诵你的话了,尽管这种想法挺不合理。”
褐手人道:“你都料到了,是不是就说明在一定程度上,你也认为这是在背诵啊?”
“当然不是。”灰手人道,“我只是想到你会这么说啊,我想的可是你的想法。”
褐手人听得出来灰手人又是在开玩笑,便说:“没错啊,就是我的想法,我知道你在开玩笑。”
灰手人道:“那你还说得那么明确?”
“知道你在开玩笑,和说得那么明确不矛盾吧?”褐手人问。
“不矛盾。”灰手人道,“但你我好像又在你一言我一语开玩笑了啊,这算调节气氛吗?”
“这样的气氛还需要调节吗?”褐手人问。
灰手人说:“不需要啊。你看,这树珠这么久没发生我能看到的变化了,你我之间说话又很和谐,不调节气氛差不多也这样吧?”
“只是调节气氛后我会觉得更好玩一些啊。”褐手人道。
“好玩?”灰手人道,“看来你此刻又不似之前那样焦虑了啊。”
“说对了。”褐手人说,“你呢?”
“我也一样啊。”灰手人道,“并且此刻的我同意了你那句话。”
“哪句啊?”褐手人道,“虽然我知道是哪句了,可我偏要问。”
灰手人说道:“我可以偏不说吗?”
“可以啊。”褐手人道,“你不说我也没办法,是不是?也不能用什么特殊本事让你说。”
“如果此处能使用特殊本事呢?”灰手人问道。
“那我也不会用什么特殊本事啊。”褐手人道,“让你说了能有多大意义?”
“嘿嘿。”灰手人道,“那你刚才还说偏要问?”
褐手人说:“你又‘嘿嘿’。”
“嘿嘿。”灰手人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啊。”
“我说偏要问也正常啊。”褐手人说,“偏要问是我的事啊,答不答就是你的事了,既然让你说了也没多大意义,那就算能在此种情况下使用特殊本事让你说,我也不会那么做啊。”
“既然如此,我就偏要说啊。”灰手人道,“我同意的就是你说的‘调节气氛后我会觉得更好玩一些’。虽然此前我说了‘不调节气氛差不多也这样吧?’,后来我听了你的话就同意你说的了。”
(五千七百一十九)互夸
褐手人道:“为什么听了我的话就同意我说的了?”
“这需要为什么?”灰手人用调皮的语气问道。
褐手人说:“对啊。”
“那我问你,这段时间,仅限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听了我说的话后就同意我说的了这种经历?”
“有啊。”褐手人道。
“那你为什么啊?”灰手人问。
“我一猜你下一句话就是这个。”褐手人道。
“既然猜出来了,那就回答一下吧。”灰手人说。
“我问你点什么,你就转到我这里?”褐手人说道。
“是啊。”灰手人道。
“理直气壮?”褐手人用有点调皮的语气说道。
“对。”灰手人说,“你还没回答。”
“你还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啊。”褐手人用调皮的语气说道。
就在此刻,雨声再次发生了变化。
“等一下,是不是又变了?”灰手人问褐手人。
“我刚要说这个。”褐手人道。
“这次大概是什么变化?”灰手人问道。
“变得不似之前那样节奏鲜明了?”褐手人问道。
“对,有点接**时下的雨那样了。”灰手人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褐手人说,“受什么影响变成这样的?”
“我一点都猜不出来。”灰手人道,“我没在他身上看到什么变化。”
褐手人说道:“树珠,我也没看出变化来。”
“所以其实现在就是依然无法看出什么来。”褐手人道,“很难了解啊。”
灰手人说道:“但是我发现了另外一个现象。”
“什么?”褐手人问。
“其实你我也不是只能拖延的啊。”灰手人道。
“没错,我也发现了。”褐手人说,“在每次他腹部的声音发生变化的情况下,你我的注意力好像立刻就能被吸引过来,我们能及时察觉这种变化,并且立即讨论,想说的话还是能说出来的,但是我就好像很难说出什么特别有用的话啊。”
“你说的话很多是有用的。”灰手人说道。
“说有用话的往往是你啊。”褐手人道。
“是不是又进入了什么模式?”灰手人问道。
“互夸?”褐手人问道。
“你说成互夸我觉得还不错啊,总比说成自贬好啊。”灰手人道。
“你在夸我的时候有时就是会自贬啊。”褐手人问。
“这说的是你吧,比如刚才。”灰手人说,“你还没夸我呢,就先自贬了。”
“刚才什么时候啊?”褐手人故意用调皮的语气问道。
“‘我们能及时察觉这种变化,并且立即讨论,想说的话还是能说出来的,但是我就好像很难说出什么特别有用的话啊。’这话是谁说的?”灰手人问道。
“一字不差啊。”褐手人道。
“你下一句是不是又该说我背诵了?”灰手人问道。
“如果我没说呢?”褐手人道。
“那大概就是故意不说吧?”灰手人道,“我不太信你刚才一点都没打算下一句这么说。我猜对了没有啊?”
褐手人道:“猜对了啊,你猜对了我就承认。你自己说是不是一字不差?”
(五千七百二十)末尾
灰手人又用调皮的语气说:“是啊,一字不差,但是,不是背诵啊。”
说完这话,灰手人想试着把话题拉到雨声上面来,于是特意问褐手人:“雨声变得节奏感没那么强这种变化,会不会又是在提示我们啊?”
褐手人本来已经要说出接着开玩笑的话,听到灰手人这话后感觉这事更重要,便没继续,而是道:“你认为是提示我们什么?”
灰手人因为把话题拉到雨声上面来而感到有些不适,立刻说道:“我好像因为转移了话题而没那么舒服了。”
褐手人道:“我因为故意随着你转移话题而说,也有点没那么舒服了。”
“你这感觉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灰手人问,“是你说完‘你认为是提示我们什么?’之后,还是说的过程中?”
“好像从开始说时,没那么舒服的感觉就已经出现了,但起初感觉并不强烈,在我说到末尾的时候,这种感觉最明显了。”褐手人说,“你呢?你出现那种感觉是在什么时候?”
“也是从说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虽然我是在问问题,但的确是转移话题了,我甚至还能清晰觉察到这种没那么舒服的感觉就是因为我转移话题而出现的。”
“你这种感觉也是越到后来越明显吗?”褐手人问道。
“是的。”灰手人道,“快要说完了的那个时候感觉最明显了。而且,那种感觉似乎是在告诉我我这种做法有不对劲的地方。”
褐手人说道:“你觉得出现这种没那么舒服的感觉对你的影响大吗?”
“好像很难忽略。”灰手人道,“但这种影响似乎又不是完全不能克服的,只是克服的过程中会不会出现其他对我不利的情况,我并不清楚。”
褐手人说道:“你担心像这样转移话题有可能会出现对你并不大好的可能?”
“这种想法只是有,但我倒也并没觉得对我并不大好的可能性有多大。”灰手人道。
“你觉得有必要去预防吗?”褐手人问道。
“目前还没觉得到需要预防的程度,如果过一段时间这种感觉再次出现并且更严重,我就要多想想了。”灰手人说。
褐手人又说:“没那么舒服的感觉是不是到你说完转移话题的那句话后挺快就减退了?”
“对。”灰手人道,“说完那话那感觉就减退了,越来越轻。”
“我问完那话后也是,那感觉越来越轻。”褐手人道,“你现在还有那种感觉吗?”
“已经基本上没有了吧?”灰手人道,“我不想说太绝对了,就是我好像已经感觉不到了。你呢?”
“我也应该算是感觉不到了吧。”褐手人说,“此刻是这样的。我不想把话说绝对了。尽管我也清楚,说有没有感觉这种事,好像不一定需要谨慎到这个程度。”
“之所以谨慎,也算是怕再次出现不舒服的感觉吧?”灰手人道,“这次我说的是那种因为说话绝对而出现的不舒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