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五百七十二)牵系
“哪方面?”灰手人问。
“就是刚才说的,我自己受限这方面的。”褐手人道,“倒是没发现什么新的异样。”
灰手人又说:“我们还能打开光回盖吗?”
褐手人道:“我找不到打不开的理由。”
“我也一样找不到。”灰手人道,“但是,就是没打开。”
“会不会是你我看到的不正常?”褐手人问道。
话刚出口后,褐手人又感到自己这说法有些荒唐,道:“应该不会。”
灰手人道:“你想到的是,其实盖子已经打开了,但你我看到的还是对方的光回盖没打开的样子?”
褐手人说:“我刚才是这么想了一下,但这种想法只是出现了一瞬间,接下来我就觉得不可能了,所以我说了应该不会。你我看到的对方的状况应该一直都是真的。如果连这个都无法保证了,那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那样的话,就好像一切都成了虚幻的。”
灰手人道:“你觉得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你我看到的对方的状况一定是真实的?”
褐手人道:“该不会是你已经不这样认为了吧?”
“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灰手人道,“之前发生的事到底会给情况带来什么变化我是说不清楚的,但我依然相信你我看到的对方的状况还是真的。尽管我们都已经吐出了那两个,可我还是觉得,你我早在化纳以前就认识,你我之间的牵系并不是化纳之后才发生的。”
褐手人道:“我也这样认为。因此我觉得只有在你我看到的光回盖打开的情况下,它才是真正打开了的,当然,刚才我说出那样的话,那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很快就被我否了的。”
灰手人说:“但是我也在想,我们以后会不会因为受到限制,看到对方一些与实际情况不符的情况。”
褐手人说道:“起码我觉得现在不会,这时我认为我的感觉应该不会偏离事实。至于以后,那如果发生了什么变化,受到什么限制,也不是我现在可以预知的了。”
灰手人说道:“我们看到的橙色的光很可能比实际的淡,也就是说,我们可能已经出现了看到的情况与实际情况不符的情况,但在这样的环境下,只要你我所见的对方的情况与实际相符,那我们判断一些事情时就还算有依据可循。如果你我之间始终有那种化纳之前就已经有了的牵系,那牵系使你我不会因为其他原因而看不到对方的真实状况,那不管发生什么,我们总归是能看到一部分真相的。”
褐手人道:“没错,所以那种牵系很可能就是对你我来说极其重要的东西。”
灰手人说道:“我发现我又直接说了几次‘化纳’。”
褐手人问道:“你觉得有危险吗?”
“说的时候一点都没觉得。”灰手人道,“说完第几次后考虑了一下有没有风险,但这一刻还真没觉得会招来什么不利的结果。”
(五千五百七十三)翘起
褐手人道:“我也不觉得会招来不利的结果。”
灰手人问:“我们要不要再试一次?”
褐手人说:“还像刚才那样?”
“对。”灰手人回答。
褐手人又说:“现在就开始吧。”
两人便再次一起试着动了动面具下的脸。
灰手人问褐手人:“你看我的光回盖打开了吗?”
褐手人道:“没有。我的呢?”
“也没打开。”灰手人说道。
褐手人说道:“我感觉自己打开了。”
灰手人道:“我感觉自己上一次就已经打开了,都不必等到这次。”
“我就想说上一次就已经打开了。”褐手人道。
灰手人又说:“那这次一起动脸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吗?”
褐手人回答:“没有。就觉得刚才已经打开的,现在还是打开着的。”
灰手人说道:“我也是啊。”
褐手人道:“看来这样真不行?”
就在这时,灰手人说道:“你那个好像在动。”
“什么在动?”褐手人问道,“光回盖吗?”
“对。”灰手人又说,“你看我的光回盖有没有动?”
“有。”褐手人回答,“也开始动了。”
“证明刚才做的事有了效果?”灰手人问道。
“应该是了。”褐手人道,“可它只是掀起了一点,并没完全打开。”
灰手人说道:“你的也一样。”
“动一点也比一点都不动好点吧,起码能让你我看到希望。”褐手人说。
“是啊。”灰手人道,“但它好像停了下来。”
褐手人又说:“你那个也停了。”
“为什么会停?”灰手人道,“那意思是不是让我们继续动脸?”
褐手人说道:“是不是我们每次动脸都能使它打开一些?”
灰手人说:“我看应该是这样了。”
褐手人又说:“会不会我们第一次动脸之,那光回盖其实已经翘起一点了,只是幅度太小,你我没看出来?”
灰手人说道:“很有可能啊。”
“我们多试几次,是不是就能将它们完全打开?”褐手人问道。
“试试就知道了。”灰手人说。
褐手人又说:“现在就继续试?”
“行。”灰手人说道,“继续试。”
两人说完后,第三次一同动脸试着开光回盖。
褐手人道:“你那个还没变化。”
“你那个也没动。”灰手人道。
“是不是要等一下?”褐手人问。
“刚才我们第二次动脸之后,就是等了一下才看出反应的。”灰手人道。
“也许这次还是这样?”褐手人道,“那我们先不进行第四次动脸,先等一等。”
灰手人说:“等等吧。”
“什么时候才起反应?”褐手人问道。
“按照第三次的时间来,大概应该起反应了吧?”灰手人问道。
“差不多。”褐手人说,“但你的光回盖还没反应。”
灰手人说:“这次等的时间要比上次长一些。其实只要能看到我们想要看到的结果,多等一会儿也无所谓。”
褐手人说道:“没错。”
“有反应了。”灰手人说道,“你那个光回盖又翘起了一点。”
(五千五百七十四)望向
褐手人对灰手人说:“你的也是。而且上翘的程度比上一次又高了些。”
“是不是虽然第一次翘起不明显,但每次翘起来的都会比上次明显一些?”灰手人说道。
褐手人道:“目前看是这样的。”
灰手人道:“我们试试第四次,是不是就能完全打开了?”
“试试吧。”褐手人道。
“现在开始同时动脸?”灰手人道。
褐手人“嗯”了一声后,灰手人和褐手人一起动脸。
过后,灰手人问道:“有反应了吗?”
“没有。”褐手人说。
灰手人道:“你的也没有。”
褐手人说道:“从前三次的经验看,大概是需要等一段时间的。”
“而且这段时间比前三次等的时间都要长。”灰手人说。
“没错。”褐手人道,“从刚才的经验看是这样,就是不知刚才的经验适不适用于这次。”
“如果适用的话,我们虽然等的时间要比前三次长,但这次要真是能让光回盖完全打开,也算是有很大进展了。”灰手人道。
“这种进展会不会受到限制?”褐手人问。
“那要一会儿才知道了。”灰手人说。
褐手人问灰手人:“我的光回盖又发生变化了吗?”
“没有。”灰手人道,“我的呢?”
“也没有。”褐手人道,“估计时间还不够吧。”
灰手人看过树珠后说道:“我刚看了树珠,它依然没出现我能看到的变化。”
褐手人也看了一眼树珠,说道:“我也没看到变化。”
灰手人问褐手人:“那个人呢?你觉得他跟刚才有什么不同了吗?”
灰手人一边说着,一边望向了那个人。
褐手人也朝那个人的方向看去。
“没看出不同。”褐手人说道,“你发现了什么吗?”
“没发现。”灰手人道。
灰手人刚刚说完这话,就发现那个人张了张嘴,立即道:“发现了。”
“你发现他张嘴了,是不是?”褐手人问。
“是啊。”灰手人道,“我刚说完话就这样了。”
褐手人道:“除了张嘴之外,还有什么吗?”
灰手人说道:“没发现。他就张了两次嘴,有什么含义吗?”
褐手人说道:“看不出什么含义。”
“你觉得他像是自然张嘴的吗?”灰手人问。
“不像。”褐手人道,“他张了两次嘴,既没吃东西也没说话,两次张的时间还那么近,就不像是自然的。”
灰手人说道:“没吃东西,他没有东西可吃,至于他没说话这事,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受限啊?”
“想说话,张了嘴却发不出声音那种?”褐手人又问。
“你觉得像吗?”灰手人问道。
“不像。”褐手人道,“你感觉像?”
“我想不清楚。”灰手人道,“如果他只是‘啊’两声,那是有点像的,但我又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便又觉得不像了。”
褐手人问道:“你认为他可能是在做什么?”
灰手人道:“会不会是被动的?”
褐手人道:“又是受某种力量控制的?”
(五千五百七十五)填充
灰手人说:“我也在想是不是。”
褐手人道:“他两次张嘴竟然使我想到了我们在做的事。”
“开光回盖?”灰手人问道。
“对。”褐手人说,“我觉得光回盖打开,就好像张嘴一样。”
灰手人道:“他连着张了两次,你会不会觉得好像你我两个人打开光回盖?”
褐手人说道:“也想到了,但它有先后顺序。”
“那也是他没办法。”灰手人道,“他无法做到在同一时刻张两次嘴。”
褐手人道:“没错。但他张嘴两次时间距离还是很近的。”
“你觉得他这是在暗示我们什么吗?”灰手人问道。
“倒也不是。”褐手人说,“他应该都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吧。”
“但是想起来,总觉得他的行为跟你我有联系。”灰手人道。
“因为我们知道他在做什么,自然就容易联系到一起吧。”褐手人说道。
“是啊。”灰手人说,“其实可能真没什么关系,都是我乱想。”
褐手人道:“乱想也是在拖延时间,或者说,将时间填充起来。”
“你好像说到真相了。”灰手人说。
“我是在填充时间。”褐手人道,“要说分析,其实也是在分析。只是如果这段时间没在分析,我就会觉得缺少些什么。”
灰手人道:“我也一样啊。那我们算不算依然处在必须不停说话的阶段?”
“我认为不算,起码我不算。”褐手人道,“毕竟不会像刚才那样,不说话就受不了了。如今这个阶段,我说话只是让自己觉得不缺少而已。”
灰手人说:“不说也没什么?”
“对。”褐手人道,“你呢?”
“我同意你说的。”灰手人道,“我跟你的情况一样。”
褐手人道:“你觉得拖延情况有所缓解吗?”
灰手人说:“在我看来此刻我也是在拖延的,但这种拖延其实也不是我自己的意思。”
褐手人说道:“就像我刚才说得,将时间填充起来?”
灰手人说道:“是这样的。”
褐手人道:“如果不说一些分析的话,这段时间我们要做什么呢?”
“那就是干等吧。”灰手人道。
“既然无论怎样都要等,那我就选择说着话等了。”褐手人道。
灰手人说道:“我也是啊,但我还是觉得有些拖延的成分,因为我似乎没做太多有意义的事。”
褐手人道:“我也没觉得我在这段时间里做的事有多少意义,要是硬要说什么意义,那其实也算在分析。”
灰手人说:“我感到自己的分析可能是无效的。”
“我也这样认为。”褐手人道,“我甚至觉得,如果真是那种特别有效的分析,我可能还是没那么容易就说出来的,尽管现在已经不在之前那个阶段了。”
灰手人道:“我就感觉自己又说了不少废话。”
褐手人说:“其实有时候那些有用的东西可能就是在说所谓废话过程中想出来的。”
“我也希望能多想出些有用的。”灰手人道。
(五千五百七十六)多等
灰手人道:“怎么还是没反应?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褐手人说:“这次会不会彻底掀起来?”
“要是想着你说的这次彻底掀起来,我多等一段时间也觉得值得了。”灰手人说道。
褐手人又说:“我也没可靠根据,就这样一说,要是这次没彻底掀起来,你也别太失望了。”
灰手人说道:“我知道,但就算是那样,我也还是希望这次可以多掀起来一些。”
“我也希望。”褐手人说。
灰手人又看了看树珠,说道:“这树珠那么长时间就还跟刚才似的那个样子,看不出什么变化,该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你担心树珠出问题?”褐手人问道。
“我好像本不该担心树珠出问题的,但是我觉得树珠的变化是给我们提示的,要是不能给我们提示,它给人的感觉就是处于异常状态啊。”灰手人说。
褐手人道:“我也是这种感觉,但也仅仅是感觉,树珠应该不会异常吧?”
灰手人说:“平时是不会异常,但现在你我已经吐出了那两个,会不会影响到树珠?”
褐手人说道:“树珠应该是这个环境里特别不容易受影响的东西吧?”
“也是啊。”灰手人道,“但我还是有点怀疑,就是因为它还是之前的样子。”
“你想想,你我吐出那两个之前,它是不是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发生什么你我能看出来的变化了?”褐手人问道。
灰手人又说:“也是啊。”
“那段时间你感觉异常了吗?”褐手人问道。
“没有。”灰手人道,“我的意思是,那段时间我并没感觉树珠异常,但实际上我肯定是到感觉了这里的环境不对劲了。”
褐手人道:“环境本来就不对劲了,你有这感觉正常。”
“是啊,要是一切按照之前想的来,我们本就不会面对现在面对的这一切。”灰手人道,“我所说的异常,大概也就是这种了。”
褐手人又说:“那你现在再想,还会觉得树珠没什么能看出的变化是受到了你我吐出那两个影响吗?”
灰手人说道:“不觉得了。”
褐手人道:“当然,我也不能确定你我吐出那两个肯定对树珠没有影响啊。”
“你也出现我刚才那种感觉了吗?”灰手人问。
“没有。”褐手人道,“我现在就是觉得我的话不能说得太绝对了。以前我说话好像经常说得很绝对。”
灰手人道:“但一般你就是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啊。”
“经历了今天经历的那些事,我以后说话可能都不会像以前那样绝对了。”褐手人说,“很多事,根本就不是我能预料准的。”
灰手人道:“其实我们是出在特殊情况下,对吧?”
“对。”褐手人道。
灰手人说:“所以只是在特殊情况下预料不了那么准,是不是?”
“是。”褐手人说,“但今天的经历,可能会留给我以后一些习惯。”
“应该也会留给我以后一些习惯了。”灰手人道。
(五千五百七十七)相碰
“部分经历会使人将某些习惯带到以后的日子里,不光你我是这样,普通人也是吧?”褐手人说道。
“是啊。”灰手人道,“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了我们可能在化纳之前也有某些习惯。”
褐手人说道:“但是化纳使人遗忘了?”
灰手人道:“应该是吧,化纳前的事情我是记不清楚了,就算有印象,也是隐隐约约的。我后来的某些习惯会不会是化纳之前留下来的?我也不清楚,但我总觉得那些应该化纳前的我似乎跟化纳之后是两个人。”
褐手人说:“我也这样认为。我也记不清化纳之前我经历过什么,也总感觉自己后来的某些习惯应该就是化纳后的我独有的习惯。至于有没有化纳之前留下来的,我也无法搞清楚。”
灰手人又说:“只有清晰地了解以前,对比现在才能知道吧?”
褐手人道:“是这样的。我怎样才能了解以前?”
灰手人说道:“我们吐出那两个引起了什么?”
“现在还不知道。”褐手人道,“你觉得会导致过一段时间想起以前吗?”
“到目前为止,吐出那两个所产生的最严重的后果应该还没有出现。”灰手人道,“还没能看出后果,对吧?”
褐手人说:“对。我们会不会是在哪最严重的后果出现后想起化纳以前的事情?”
灰手人道:“最严重的后果,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承担。”
“如果真的跟以前那谁说的那样,这后果的确很难承担,起码我自己是难以承担的。”褐手人道,“但你看现在的情况,有没有觉得其实到时候情况可能也不一定跟那谁说的一样?”
灰手人知道褐手人说的“那谁”指的就是用主,接着说道:“从时间上看,都过了这段时间了,那种后果还没发生,确实显得不一样,但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是时间上的不一样。”
褐手人道:“我们做的情况可能跟那谁当时跟我们说的就是两种情况?虽然行为是一样的,都是吐出去?”
“你的意思是,两人同时吐出,它们在同一点相碰,跟不在同一时间吐出,应该是两种情况?”灰手人道,“结果也会不同?”
“我现在是这样想的,这也可以说是我的希望。”褐手人道。
“还不知道哪种结果更难以面对,你也希望不是那谁说的那种结果?”灰手人问道。
“你呢?”褐手人说,“你希望是那谁说的那种结果吗?”
灰手人说道:“当然不希望。我总觉得最坏的结果就应该是那种。”
褐手人说:“所以除了那种结果之外,你都觉得没那么难以接受了吗?”
“主要还是因为未知。”灰手人道,“未知的,我就没法去具体想象,没具体想象出来,就没法感知到那种结果有多可怕。这样就好像感觉好点。”
褐手人说道:“我也希望是未知的某种结果,也希望那种结果的确没那谁说的那种那样可怕。”
(五千五百七十八)就当
灰手人说:“都只是希望,现在我就当是我希望的那样。”
褐手人说道:“有些时候‘就当’也是不错的。”
灰手人又说道:“当着当着说不定就成真了?”
“也许吧。”褐手人道,“这个时候,我们竟然会在这里讨论这个。”
灰手人道:“要是以前,绝不可能。”
褐手人说道:“今天我们好像已经把很多放在以前绝不可能的事情变成了可能。”
“但我好像也把以前认为能做的事变成了做不了?”灰手人自嘲道。
褐手人道:“你用这种口气说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自嘲的口气?”灰手人问道。
“听着挺风趣。”褐手人说。
灰手人又说:“我好像第一次从你口里听到这两个字。”
“‘风趣’这两个字吗?”褐手人问道。
灰手人说道:“是啊。”
“我以前没说过?”褐手人问。
刚刚问完,褐手人又反应道:“是化纳后好像没说过。”
灰手人说:“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自嘲的口气也是化纳后你第一次听到吧?”
褐手人道:“对。我说的肯定是化纳后的事,因为化纳前的情况我根本就想不清楚啊。”
灰手人又说:“我觉得你说出风趣两个字很新鲜。”
“你‘自嘲’的口气也很新鲜。”褐手人道。
“是不是多了些普通人的感觉?”灰手人问道。
“既普通又不普通。”褐手人说。
“我们以前不但没什么情绪,比起普通人,我们可能还少很多这方面的东西。”灰手人道。
褐手人又说:“说的又是化纳之后的‘以前’吧?”
“当然。”灰手人道,“化纳之前的事情,我想不清楚啊。”
说完这话,灰手人突然感觉到褐手人说这话好像有点在逗趣的意思,于是道:“你是故意这么说的?是不是?”
褐手人道:“这你都听出来了?”
灰手人说道:“真的跟你以前说话的口气不一样。”
褐手人说:“还是说化纳后的‘以前’?”
“是啊。”灰手人道,“你又来?”
“对啊。”褐手人说,“你又听出来了?”
灰手人说道:“听你现在说话,感觉你会故意制造一点有趣的气氛了。”
褐手人道:“但好像还不够有趣,只是有了点那种意思,是不是?”
“在我看来,已经够有趣了。”灰手人道。
“在你看来?”褐手人道,“哦,是,也是啊,你也是经过化纳的人了。”
灰手人说:“对啊,我也是经过化纳的人,所以在化纳以后,我也是没什么情绪,对‘有趣’没多大感觉的人。而现在,我能感觉到你的‘有趣’,就证明我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
说完这话,灰手人又补充道:“是跟化纳以后的‘以前’不一样了啊,我说的是这个。”
“你这语气也变得比以前调皮了啊。”褐手人道。
“应该是吧?”灰手人道,“其实我也没觉得多调皮,但跟以前肯定是不一样的。嗯,还是化纳之前的‘以前’。”
(五千五百七十九)煮开
褐手人道:“肯定是化纳之前的以前。”
就在此时,两人都听到那个人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灰手人问。
“是不是他发出的?”褐手人问道。
“肯定是。”灰手人说。
褐手人又说:“咕噜声?”
“我听着也像。”灰手人说道。
“她哪里发出的?”褐手人问。
“不像嘴里。”灰手人道。
“你听着像哪里?”褐手人问道。
“我听着像腹部。”灰手人说。
“腹部,就是。”褐手人道,“我听着也像。”
灰手人道:“腹部发生这种声音不是正常的吧?”
褐手人说:“反正跟我以前听到的普通人腹部发出的咕噜声不一样。”
灰手人道:“这声音也太明显了!”
“是啊,普通人就算腹部出现这种声,也不可能这么大吧?”褐手人道。
“我怎么觉得像有人煮开水的声音?”灰手人道。
“不光你觉得像,我也觉得像啊。”褐手人说。
灰手人又说:“煮开水,他肚子里?”
“怎么听着这么恐怖?”褐手人道。
“当然不可能真是他肚子里煮开水了。”灰手人说。
褐手人道:“但很像啊。你一说,我听着就觉得恐怖。”
灰手人说:“不能细想,不然确实恐怖。”
褐手人说道:“但他的表情好像并没显得痛苦。”
灰手人说道:“是的。”
褐手人道:“能说明对他没多大伤害吗?”
“不好说。”灰手人道。
褐手人又说:“就算有伤害,也不一定立刻发生吧?”
“你说的是他的事,还是我们的事?”灰手人问道。
褐手人道:“当然是他的事,但是如果是说我们的事,似乎也行啊。”
“都是通用的。”灰手人道。
“你又调皮了一下?”褐手人问道。
“这你都能感觉到了?”灰手人问。
“很明显了。”褐手人说,“你这多明显!”
灰手人道:“那我们接着说他吧。”
“这声音好像越来越大啊。”褐手人道。
“没错,就好像水沸腾的声音越来越大了。”灰手人道。
“这么大声,他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害怕?”褐手人问道。
“看他的样子,根本就不像已经听见了的。”灰手人说。
“确实不像。”褐手人道。
“既然不像听见了的,那是不是就有可能真是听不见?”灰手人问道。
“是。”褐手人道。
“听不见,那总有感觉吧?”灰手人问。
“可能他还没感觉出来?”褐手人又问。
“应该是吧。”灰手人道。
“他过一段时间还能感觉出来吗?”褐手人问。
“我都不知怎么预测了。”灰手人道。
“在这样的环境下,怎么预测好像都不容易说准?”褐手人问。
“的确不容易。”灰手人说。
褐手人道:“但是猜一猜呢?”
灰手人说:“我发现,我跟他有点像。”
灰手人在说这话的时候看向了那个人。
褐手人又说:“哪里像?”
“就是有些话我不太敢往出说了。”灰手人道,“因为害怕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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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五百八十)好词
褐手人道:“怎么又说起这种事了?”
褐手人说这话的时候带着调皮的语气。
“听你这口气,是调皮的?”灰手人说。
“是啊。”褐手人道,“你也是一下就听出来了。”
灰手人说:“明显啊。”
褐手人道:“之前我们说过差不多的话题,是吧?”
“是。”灰手人道,“明明说过了,我又提起,就像某些普通人那样。”
“哪样?”褐手人故意问道。
“你又故意调皮地问我,是不是?”灰手人说。
“没错。”褐手人道,“你又听出来了。我想听你说,你说的是哪样。”
灰手人说道:“就是说过的话题又来说,还像说新话题那样。你想的是这个吗?”
褐手人道:“是啊。”
灰手人道:“我感觉此刻你我已经不是像不像普通人的问题了,你我像两个小孩子。”
褐手人又说:“每一个大人,都曾经是小孩子吧。”
灰手人说道:“包括你我?”
“有疑问?”褐手人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化纳之后,今日之前,有时候想起以前,甚至不觉得自己曾经是小孩子。”灰手人说道。
褐手人说道:“今日之前你还想过这种?”
“倒也不是刻意想过,只是一种感觉。”灰手人道,“就是忘了很久以前的事。当然,我说的很久以前,肯定是化纳之前了。”
褐手人又说:“我明白你这种感觉。”
“你也有过?”灰手人道。
“有过。”褐手人道,“不是特意想的时候。就是今日之前,不管是不是在办事,似乎都觉得自己好像从来就没出现过某些特点。那些特点是跟小孩子有点关系的。”
“比如天真?”灰手人问道。
“有这方面的。”褐手人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真了。在那谁眼里,这可不是个好词啊。”
“是啊。”灰手人道,“不光在他眼里,就算在今日发生变化前的我的眼里,这也不是个好词。”
褐手人说:“今天我发生变化之前的我的眼里,这也同样不是个好词。好像跟幼稚可笑有点关系。”
灰手人说:“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这种想法,真的是属于你我的想法吗?”褐手人道,“我刚才都说在今日发生变化前的我的眼里了,但是这种想法,有没有可能就是那谁的,或者说,只是那谁的?”
灰手人说道:“有可能吧。想在我突然想,很多时候,化纳之后我的一些所谓想法,其实都是那谁让我那么想的。”
褐手人道:“没错,一细想,就好像化纳之后被人灌入了什么思想是的。”
“灌入?”灰手人道。
褐手人一听灰手人这么说,就知道灰手人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事,于是问:“你想到了他的经历,是不是?”
灰手人明白褐手人说的“他”,就是此刻腹部发出咕噜声的那个人。
“他曾经去找过那个会法术的人,那个人就是给他灌入了什么。”灰手人道。
(五千五百八十一)假定
褐手人说道:“我们都是由他被灌入思想这件事想到了是不是自己也被灌入了思想。”
“对。”灰手人说,“尽管是截然不同的思想。”
褐手人说:“真的被灌入了吗?我是说我们。”
“应该是吧。”灰手人道,“虽然我已经记不清楚很早以前我有怎样的思想,但我总觉得化纳之前的我的思想不像是那样的。”
褐手人又说:“我也觉得。”
“化纳之后,今天之前,我们多数时候其实都只是在按照他说的做而已,换句话说,我们总是在执行任务。”灰手人道。
褐手人问:“有少数时候吗?”
“可能也会有?”灰手人道,“但其实也跟没有差不多了。多数时候都被某种东西占据了,就算是少数时候有点自己的想法,那也无法主导我的行为了。”
褐手人说道:“我为什么会那样心甘情愿地执行任务?”
灰手人说:“此刻你说这话,你不担心?”
“我又没说是什么任务。”褐手人道。
“你我对话是这样的,联系起来听,谁能听不出来说的是什么?”灰手人道。
“谁能联系起来听?”褐手人问道。
“你认为那谁真的做不到吗?”灰手人说。
“这种事好像也没有绝对的。”褐手人道,“你这么问了,我才这么说的。”
灰手人道:“如果我不问,你刚才就假定那谁知道不了?”
褐手人说:“刚才我说话的时候,好像是假定那谁不知道的。”
“其实我说话时也算是。”灰手人道,“但听你说的时候好像又想起了点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此刻好像也没有多怕?”褐手人说。
“好像是啊。”灰手人说,“这种感觉似乎还挺有新鲜感。”
褐手人说道:“是啊,要是以前,一定谨小慎微。”
灰手人又说:“这会儿其实也是谨慎好,但我心里似乎又没那么畏惧了。”
说完这话,灰手人又想到了那个人,对褐手人道:“我好像又想到他了?”
褐手人说:“想到他的某些表现?”
“比如刚才他跟我们说到的他在一些‘经历’里的表现。”灰手人道,“他有时就突然好像不怕什么了。”
褐手人说道:“你又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跟他相像了吗?”
灰手人说:“对。尽管面对的人不一样,情况也不一样,甚至是不是真实发生的可能事都不一样,但我想到了他后,总觉得自己突然就不怕什么了,跟他也是有相似之处的。”
“要是以前,你肯定不会这样想,是不是?”褐手人问道。
“没错。”灰手人道,“毕竟他是个普通人。”
说出来后,灰手人又想到了他天生也算跟其他普通人有不一样的地方,便又说道:“其实他这个普通人,跟别的普通人也有些区别了。”
褐手人道:“你想到了他的上辈人,是不是?”
灰手人道:“对。他的上辈人做过的一些事,对他造成了一些影响。”
(五千五百八十二)滴答
褐手人说:“所以你就觉得他其实也不算普通了?”
灰手人道:“你不也是这样认为的?”
“是。”褐手人道。
“所以好像也不能就这么说他是个普通人,但即使如此,他跟我们也是不同的。”灰手人说。
褐手人又说:“肯定不同啊。”
“你听!”灰手人道。
“他那咕噜声小了。”褐手人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灰手人说。
“是跟他有关的吧?”褐手人说道。
“是。”灰手人说。
“你是说他腹部出现了‘滴答’的声音了吗?”褐手人问道。
“没错。”灰手人说道,“刚才的咕噜声小了,现在怎么滴答滴答的了?”
褐手人说道:“不知道啊,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关联?”灰手人问道。
“我想到了一点。”褐手人说。
“想到了什么?”灰手人问。
“‘咕噜’一般用来形容什么啊?”褐手人问道。
灰手人道:“可以形容的声音不止一种吧?”
褐手人说:“是。先说‘滴答’,这样似乎更容易说明白。”
“你要问我‘滴答’一般用来形容什么,是吗?”灰手人问道。
“对。”褐手人道,“你肯定能想到。”
灰手人说道:“很多时候,是用来形容水滴落下的声音吧?”
褐手人说道:“没错。那‘咕噜’呢?”
灰手人好像明白了什么,对褐手人道:“哦,你是想说,两种声音都跟水有关,是不是?”
“正是。”褐手人道。
“‘咕噜’有时候也用来形容水发出的声音。”灰手人道。
褐手人又说:“那这两个声音,一前一后,是不是真的由他腹部的水发出呢?”
灰手人道:“我觉得不可能。”
“为什么?”褐手人问道。
“因为他腹部发出的声音,无论是‘咕噜’,还是‘滴答’,都跟我们平时听到的这类声音有区别。”灰手人道。
“区别肯定是有的。”褐手人道。
“你也感觉到了?”灰手人问。
“我不仅感觉到了,而且确定了。”褐手人道。
“那么怎样?”灰手人问道。
“我好奇他这种特殊的‘咕噜’声,和特殊的‘滴答’声到底是什么发出来的。”褐手人说。
“你也不认为是他腹部的水发出的吗?”灰手人问道。
“的确不觉得是他腹部的水发出的。”褐手人道,“不然的话,岂不是更恐怖了?他腹部要有多少水才能发出如此明显的声音?刚才,我是说刚才,‘咕噜’声那么大,这要真是水,他的腹部里面出了什么状况?”
灰手人道:“是啊,按照那种说法,他能活下去已经是奇迹了。”
“对,所以不会是真的水。”褐手人道。
“这‘咕噜’声,变小了,‘滴答’声变大了。”灰手人道,“而且越来越大。”
褐手人道:“我们是不是要仔细听一下。”
“仔细听听吧。”灰手人道。
“声音这么大,好像是不是仔细听都差不多?”褐手人问道。
“那也仔细听吧。”灰手人说。
(五千五百八十三)没底
褐手人道:“可我好像并不想安静下来。”
“只想继续说?”灰手人问。
“对。”褐手人说。
“我也一样。”灰手人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不想。”
褐手人说道:“你认为自己有些不由自主吗?”
“是啊。”灰手人说,“你呢?”
“我也一样。”褐手人道,“所以其实我这个算不算不想,也不好说。”
灰手人说道:“那还如何仔细听?”
“我们说话小点声就行了吧?”褐手人道。
“是个主意。”灰手人说。
褐手人又说:“既保持一直说话,还算能仔细听。”
“那我们就这么一直说着一直听着。”灰手人说道。
“听得算仔细吗?”褐手人道,“我是说现在。”
“还好,现在他那滴水的声音越来越大了。”灰手人道。
“还会更大吗?”褐手人问。
“应该会吧。”灰手人说。
“不知道到时候能大到什么程度。”褐手人说道。
“总不会震耳欲聋吧?”灰手人道,“就是个水滴声。”
“不好说。”褐手人道,“虽然我也不觉得至于那么大,但今天,到了此刻,你明白的,我已经无法认为什么事是绝对的。”
灰手人道:“我知道,哪怕是可能性很小的事,你都不会说绝对怎样。”
“没错,以后我应该都会保持这个习惯了。”褐手人道。
说完这话,褐手人顿了顿,仿佛稍微思考了一下,又说:“还有以后吗?”
灰手人说道:“不是要往好处想吗?”
“对,也对。”褐手人道,“往好处想,有以后。不仅有以后,还有很长的以后。”
灰手人说道:“虽然我说着往好处想,但到了这一时刻,说真的,我心里也没底。”
“没底?”褐手人道,“没底就对了啊。”
灰手人问道:“如何?”
褐手人说道:“我的意思是说,这种事本来就不是让我们有底的事,是不是?”
“也是。”灰手人道,“但我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是能让我们有底的事。”
“你的意思也是没有绝对的,是吗?”褐手人说。
“应该算是这个意思吧。”灰手人道,“嗯,是这个意思。有底,也许就是一种绝对?”
褐手人说道:“要是一个普通人,在平时生活里觉得有底,那也许就是因为知道底细或内情而有把握。但是,你我此刻不太一样了。”
灰手人道:“如此的境况,你我已经没法做到普通人说的那种有底了。”
褐手人又说:“所以不知道还有什么是能让我们有底的事,并不是坏事,我们就随机应变了。”
灰手人道:“也只能随机应变了。估计我也要养成那种习惯了。”
“什么习惯?”褐手人问。
“你说的那种。”灰手人说,“什么都不说绝对的习惯。”
褐手人说道:“养成就养成吧。只要我们有以后,我们以后有那样的习惯其实真不错,是不是?”
灰手人道:“可能在生活里对很多事情更容易应对自如?”
(五千五百八十四)易想
褐手人说:“即使是普通人,不把话说绝对了这种习惯养成了,往往也会对自己生活有帮助的吧?”
灰手人道:“我看就是。不把话说绝对了,表面上看有时候给人一种说话不够肯定的印象,但实际上却是可靠的。因为很难给人说话随便,或者无意中造成欺骗的印象。”
“你说出这个,跟他有没有关系?”褐手人问道。
“多少有点关系。”灰手人说。
“看到他的一些行为使你更容易想到这些?”褐手人问道。
“是的。”灰手人说道。
“你完全相信他说的话了吗?”褐手人问道。
“完全?”灰手人道,“我已经不大想说绝对的话了。”
灰手人说这话的口气带着一丝调皮的味道,褐手人听出来了。
褐手人道:“这时就体现出来了?又在说调皮的话啊?”
灰手人说道:“你又听出来了。”
褐手人道:“明显得很啊。”
灰手人说:“是的。”
“其实也是事实,对不对?”褐手人问。
“对啊。”灰手人道,“我并不算绝对相信他,说这话是因为我不想把话说绝对了。但是,我认为他的多数话还是可信的,只能说是我自己认为啊。”
褐手人道:“你这样认为是因为他的说话方式吗?”
“是吧。”灰手人道,“你应该是发现了吧,他说完话后,似乎如果觉得不够严谨,就继续补充,好像生怕因为话里有漏洞会被你我认为他在欺骗。”
“发现了。”褐手人道,“不仅发现了,我甚至觉得自己也有这种倾向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灰手人问道。
“就是今天发生一些事情之后。”褐手人道,“我以前有这样的习惯吗?”
灰手人道:“我印象里,似乎没有,会不会是我以前没注意到?”
“你都没注意到的事,还有多少人能注意到?”褐手人问道。
“你自己呢?”灰手人说。
褐手人又说:“我自己也没注意到,所以我觉得极大的可能就是没有。”
灰手人说道:“我也觉得没有,但因为不想把话说绝对了,我就说了似乎没有。”
“你又来。”褐手人道。
“是啊,你又听出来了。”灰手人说。
褐手人道:“你有时候说一些带着调皮感觉的话时,我的感受很明显。”
“在你那么说的时候,我的感受也明显。”灰手人说。
“这跟你我都不是普通人有没有关系?”褐手人问道。
“可能有吧。”灰手人说道。
褐手人道:“我似乎越来越习惯这种说话不说绝对的感觉了。”
灰手人问道:“很舒服?”
“对啊。”褐手人道。
灰手人道:“刚才也说到了他似乎是如果觉得不够严谨,就继续补充。你变成这样,有没有受他这种说话方式影响?”
褐手人道:“有可能。”
灰手人说道:“你现在是不是比以前更容易受普通人影响了?”
“应该是的。”褐手人道,“你有没有觉得你也变得这样了?”
(五千五百八十五)短暂
恋上你看书网,铁雪云烟
灰手人道:“好像是啊,这会不会只是你我在特殊环境下的表现?”
褐手人说:“过了这段时间,我们不在这种特殊环境下,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比以前更容易受普通人影响了吗?”
灰手人又说:“在刚才说到习惯的时候,你说可能以后你应该都会保持那个习惯了,那么你更容易受普通人影响这件事,会不会和习惯一样,也是过了这段时间,出了这种特殊环境之后,也依然会如此?”
“这跟习惯好像还不大一样吧?”褐手人问。
“确实不大一样,但是现在变得更容易受普通人影响确实也是这段时间的事吧?”灰手人问道。
“对啊。”褐手人道,“是特殊环境下的事,但这件事似乎跟习惯那事有个明显的区别,主动被动不一样。”
灰手人道:“你的意思是说,以后习惯怎样还算是人可以主动决定的,而以后是否容易受普通人影响却不是人可以主动决定的?”
褐手人说道:“是啊,习惯这东西,是否保持,以后总是有些选择权的吧?”
灰手人说道:“应该是。”
褐手人道:“但是以后是否容易受普通人影响这种事,按道理来说,不是我能决定的。”
不把话说绝对的习惯又令褐手人补充道:“当然,不能说绝对,我只是感觉,这种是否容易受普通人影响的事不是我能决定的,但实际上我有没有可能决定我也无法预知啊。”
灰手人道:“你现在说话都这么严谨了?”
“是啊,不能说绝对了。”褐手人道,“这种所谓的严谨本身,好像就是受他这个普通人影响的啊。哦,或者说,很可能是受他这个普通人影响的,还是不说绝对了好。”
灰手人说道:“我明白你的想法。”
“你呢?”褐手人问道。
“我什么?”灰手人问。
“你认为你以后会更容易受普通人影响吗?”褐手人道,“也是过了这段时间,离开这特殊环境之后。”
灰手人想了一下,说道:“我?真有以后吗?”
褐手人道:“你觉得你无法离开这种特殊环境吗?”
“有可能无法离开。”灰手人道,“我也不知道我现在为什么又这么想了。”
“为什么呢?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说。”褐手人说,“毕竟就在刚才,你还说到了以后的习惯。如果像你说的,是否真的有以后你都不确定,那么,习惯呢?习惯又如何延续到以后?”
灰手人又说:“是啊,为什么刚才我不这样,现在突然这样了?是不是环境发生了变化导致我这样的?”
“环境?”褐手人道,“比如树珠?”
灰手人看了一下树珠,道:“树珠依旧没发生我能看出来的变化。”
褐手人道:“是啊,所以怎么回事?”
灰手人道:“我也不知道。他呢?”
褐手人看向了那个人,说:“滴答声还在继续。”
灰手人说道:“虽然比刚才声音更大了,但你有没有发现,现在声音变大,好像没以前变得那么快了?”
(五千五百八十六)补上
灰手人说完这话,又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感觉有什么问题,于是道:“这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吧?”
“不是。哦,我觉得不会是的。因为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褐手人道,“而且我感觉,刚才声音变大的速度比现在快得明显。”
灰手人道:“这声音似乎越来越令人难以接受了。”
“你的意思是说声音太大了,是不是?”褐手人道。
“是的。”灰手人说,“震得好像如果听多了,都会导致失聪一般。”
褐手人又说:“如果一会儿变得更大,怎么办?”
“继续听着吧?”灰手人说。
“要是听着真会导致失聪呢?”褐手人道。
灰手人道:“我们这种人真会被他搞得失聪吗?”
褐手人说:“他现在并不能完全算是个普通人,在这样的环境下。”
“是啊,但你我应该不至于被他的声音搞得失聪吧?能到这个程度吗?”
“在这样的环境下,什么事都不是我敢说定的。”褐手人道,“我不认为自己可以预测准确。”
灰手人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是没可能。”
“毕竟,虽然这滴答的声音是从他的腹部发出来的,但是实际上,并不能算是他自己发出来的声音,是不是?”褐手人问。
灰手人说:“应该可以这样说,没错,我认为可以。如果不是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他的腹部大概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其实这件事,我都想说得绝对些。”褐手人道。
“如果不是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他的腹部大概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这件事吗?”灰手人问道。
“对。”褐手人道,“我想说得绝对些,我觉得如果不是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他的腹部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说完后,褐手人说道:“咦?有点奇怪。”
“怎么了?”灰手人问道。
褐手人道:“以前说绝对的话,没什么不适的感觉,但这次,我说我说得绝对些,说完就觉得不舒服。不行,我必须补上一些。”
“补上什么?”灰手人问道。
“我要补充,我刚才还是少了几个字。”褐手人道,“我应该说我觉得如果不是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他的腹部有很大可能性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灰手人说道:“你之前说你养成了那种习惯,然后你又说了稍微绝对些的话,但我觉得,你说得绝对些也没问题。”
褐手人说道:“我说之前也觉得没问题,但说出来后就会觉得难受,好像跟我目前的习惯不符合一样。”
灰手人道:“我也感觉不对劲了。”
“哪方面不对劲?”褐手人问。
“就是关于‘绝对’这方面。”灰手人道,“我刚才说,你之前说你养成了那种习惯,然后你又说了稍微绝对些的话,但我觉得你说得绝对些也没问题。可是这话出了我口之后我就认为我好像哪里不对劲了。我也要补充,我应该说,但我觉得你说得绝对些也是很可能没问题的。”